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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按事后相关人员所说,像这么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虽然由于救援不及时,火势未能控制,可想要烧到这种程度,那简直可以说近乎灵异事件——而更灵异的事,就是他虽然烧成这样,可还是活了过来! 杜宇闭目沉思一会,稳定下了心神,却也觉得经过这么一刺激后,再睡个回笼觉已成为不可能事件,便起身冲了冲身子,随便穿了身衣服,轻轻的出门,翻身上了房顶,就在那屋脊上坐了下来,吸了口勉强能称得上冷冽的夜间空气,心中却越发烦躁起来,抬头眯着眼看那天上勉强还称得上清亮的星空,喃喃道: “修行一道,究竟有多远,这种痛,还要受几回啊!” 星辰显然没有给出杜同学一个答案,杜宇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上。 嗯,还好,带着烟。 摸出还有大半包的烟盒,借着依稀闪耀的星辰光芒,“中华”两个字赫然入目,看着这烟,心思凌乱的杜宇嘴角也不由勾出个令人心醉的笑容。 六年前,就在那事发生前几个月,自己还和宿舍里哥几个一起,抽着七块钱一包的烟,胡天海地,不着边际的吹着牛,不露痕迹的蹭了好几天的烟…… 事发之后,却还故作不屑状,拍着胸脯说道,以后有了钱,要抽就抽那七十块钱一包的“软中华”,还必须抽一根扔一根,让众人以后每天就跟在他身后,就等着捡那被他仍的…… 人心不足啊! 往事历历在目,如今不要说那“软中华”,便是再贵个三五倍的,也还是个想扔就扔的货——当然,这和杜宇同学现在其实很少抽烟也不无关系! 只是,一大把钱在手,一切都如浮云一般,可却隐然真应了那句,要抽就抽“软中华”的誓言——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童年心里阴影呢? 杜宇发现,自己思潮纷飞中,终于摆脱了梦境的连绵后症,不由有些高兴起来,麻利之极的叼起一根烟来,伸出右手,潇洒之极的打了个响指。 “啪!” 一缕烟气飘然而起,而点燃了烟的杜宇,则看着他发出火光的右手。 一朵红而见白的火花,在他的食指上摇曳生姿,宛若有灵! “炼火一道,因生而起,因灭而终,体内生机起勃,身外毁力自发,内外交融,生灭自演,勇猛精进,是为正道!”杜宇喃喃自语,轻声道:“练到这种地步,却还只是沧海一粟,不能见神通全貌吗?” 《五火真经》,这是杜宇对自己脑海中所浮现经义起的名字——也是他能每天能够,带着烟,却不带火的依仗——当然,这也是他能在那场大火中生还,并且从一个人形焦碳,再次能够大言不惭的自称“玉面小白龙”的原因所在。 在那火后的痛苦中,半醒半昏的焦煤杜宇,持续不停的做着一个梦——也就是今天晚上逼着他一个人跑出来看星星的那个梦,每次虽然以各种不同场景作为开头,可无论如何仙云飘渺的开始,都掩盖不了,那必须以那一双黑眸所带来的剧痛为尾的后果。 当然,这种情况下,就少不了大叫一声,呃,当然,超越以往一切人类的烧伤程度,让他在实际中发不出这种清亮而令人明了的声响,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不为之惊醒的理由。 一连几天,一旦昏过去,就立时被那种痛感逼醒的杜宇,只余下了一个纯净的自杀念头,然而,很不幸,声带烧毁,肢体无法移动的他,并没有办法切实表达他那时的思想感受,而现行的科技也显然并不支持这种纯精神上的信息。 所以,他活下来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或许并不一定是对的,可在杜宇身上,却是俨然成立的。 似昏似醒中,一道灼热,却诡异的让他感觉到清凉的气流,完成了极端奇异的一次全身巡逻……然后,杜宇就安安静静的睡了一晚上。 为了生存与睡眠,大喜过望的杜宇一觉醒来,便极其迅速的忆起了当时的情形,而更妙的,却是当他一想起那种感觉,恍惚间,昨晚的那道热流历历在目,心念一发,便自然而然的从他又自运转起来。 如是者一月,在一众大夫诡异眼光的目送下,已经能够自己行动的杜宇,终于让他那声带,死而复生的又一次发出了确切声音,明确了他想回到家的决心。 如是者一年,在十里八乡亲戚朋友的惊叹声中,半夜起来,看上去比凶铃还凶铃的杜宇,死肤落尽,奇迹般地的唇红齿白起来,回复了当年“少女杀手”的勃发英姿。 如是者六年…… 杜宇看着手上已然燃尽的烟,徐徐呼出一口气,六年了,已经六年了! 脑海中,这六年来的点点滴滴纷至沓来,其他的种种倒都是不重要,然而,那从不流于文字形象的《五火真经》,直接生生印在他脑海中的种种不可思议,先于意识而实现的这具肉身,却实再是心中一块放不下的石头。 然而,放不下,又能如何? 自从杜宇得到了这诡异的传承,便无时无刻不想着了解它的来龙去脉,然而,六年来,却从未有丁点所得,一身不知明名的火性真元倒是勇猛精进的令人难以置信,可佛道两门的经典抱着看来看去,也没看出那和自己的一身法力存在着什么关系。 没达到明心见性,不知道何为天人和一,然而法力却冲天而起,时至今日,甚至可以说,杜宇他已经绝然再非人属,身体上的种种异相,脑海里般般妙法,在最初的兴奋之后,就只剩下不安。 别的不去说,单是现在自动出现在自家脑海中,现在隐然可以称得上精通的六种奇文,三类非人之言,就足以让这个连考三次,却仍然未通过英语四级的杜宇同学心惊了。 一应法术,不用学习揣摩,火候一到,自然一切应用法门自现;法术一出,不用练习,自然施展如行云流水无碍! 若非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安宁之感,说不定杜宇一狠心,就真把这一身功力废了以求心安——当然,最终没下手,原因也是多方面的,至少废除功力之后的生活,能否再把“软中华”抽一根仍一根,也是重要指标! 修行大道,惟心惟坚! 只要踏上,便只能勇猛精进——就杜宇具体情况而言,就是在正常情况下,就算他不想修行也不成,就算他想修行慢一点也不成,火候一到,脑海中的那场大火,在唤醒他睡眠的同时,也会尽职尽责的,把他下一步修行的诸般事件一一展现! 不练都不行——除非你还想再体验一下当年,被那梦境呼唤的,失眠直至想自杀的情景! 时间长短不一,然而最长也没超过一个月,杜宇总要忆苦思甜,再体验一下那痛至灵魂的梦境。而令人崩溃的是,那梦虽然千篇一律,可那痛感却总如新触,从不让杜宇对它产生一丝的熟悉与麻木! 如果不是所谓的灵觉,让他始终莫明其妙的感觉这并非坏事,那向来自我标榜为四有青年的杜同学,一定拼着今后抽不起“软中华”,也要狠心断了这修行之根! “不过,这样不也很好吗?”杜宇吐尽烟火,长身而起,眯眼看着,全凭自己“怪力乱神”而挣来的这座两层小楼,笑得端是像个偷了老母鸡的小狐狸! “至少,我有了绝然不一样的人生!” 第二章 意外之事 拥有了绝然不一样人生的杜宇,自然有他自傲的本钱。 作为一对小城镇普通小市民的孩子,能够在寸土寸金的的天南市享有两栋房子——至少,按他七大姑八大姨们的说法,娶媳妇是不用愁了——虽然这两栋都隶属于城乡结合部,但,这并不有损杜宇同学在家乡的赫赫威名! 然而,虚名,就像那天上的浮云! 对于普通人来说,浮云是遥远而不可及的,可对于一个已然转入修仙行业,并致力于在这一行业作出些成绩的杜宇,这朵浮云的麻烦,显然就更不是那么遥远了! “好好好,我一定尽力,坚决完成任务!”杜宇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两脚随意的在桌上摆着,应付着绝然不是“浮云”的电话那头。 “嗯,尽力,我知道只是尽力,你儿子还没傻到为了别人死而后以的地步吧!” “好,行,坚决态度端正,办事认真,唉,老妈,要不是您唠叨,指不定现在我已经在公安局那坐着了呢!嗯,寒流要来,多穿衣服,我都快奔三十的人了,哪还能忘,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这事我马上就去看看,呃,领导来了,挂了挂了!” 挣着眼说瞎话,是新时代的四有青年,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 作为方圆二三十米内的惟一领导人,不由分说就挂了电话的杜宇,懒洋洋的想了半天,方才高声喊道:“小程,进来一下!” “吱!” 很快的,一声门响,走进来一个二十岁出头,虽未见漂亮,却也占尽了清爽二字的女孩,抱着个天蓝色的文件夹,虽然没带眼镜,却也俨然作秘书状,清声问道:“杜先生,什么事?” 已然作好正襟危坐的杜宇笑问道:“嗯,小程,你弟弟在市里公安局里有熟人吗?” 宁程一愣,想了半天方道:“他好像说过,有个家世不错的朋友,一毕业就进了市公安局,现在倒是也常有来往。杜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件事!”杜宇叹了口气,道:“有个表弟,嗯,就是上回来的那个陈明栋,在市区工作那个,刚听家里来电话,说是前几天因为打架被关到公安局,现在也没个准信传出来,具体情况怎么样也不清楚,没办法,只能先托个人,先看看那小子犯的什么事了。” 陈明栋,杜宇的母亲的姨表妹的儿子。 这并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由于地理上的距离,使得近十几年来都疏于来往,更导致了杜宇本来还算清明的脑子,怎么也迷糊不过来两人倒底是多远的表兄弟,但,不可否认,自从这个表弟工作到了天南市,两人着实还是在一起喝过几顿酒的。 所以,当这位表弟不幸被请入公安局后,杜宇同学就不得不在老妈的指示下,动用理论上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想尽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也把这个倒霉孩子给捞出来。 “是他呀,”宁程的记忆力确实不错,稍一思索就对起人来,奇道:“上回他来的时候,我也见了,挺厮文的一个小伙子啊,怎么出了这种事!” 杜宇也摇了摇头,道:“天有不测风云,这种事情,又不是你不去惹事,事就一力躲着你的,麻烦的时候到了,谁又说得准呢!” 宁程见他眉头深锁,便笑道:“陈先生那身板,就是想打架打得狠些,我看也难呢!至于公安局里,我虽然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可平日里听我弟弟回家时说,这几年打架被关的,真打重的,少见的很,普通人打起来,左右不过是个义气之争,也大都是些擦头破脑的轻伤,这都是可大可小的,那些往大了说,拿信腔调的,都是那些当警察的想赚点钱罢了!” 说到这,宁程掩口一笑,道:“别的不说,我弟弟刚进咱们这分区的公安局才多长时间,光我知道的,他去这样救场的就不下三五次,每次于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事后请客吃个饭的事,可那些被救的,还不是一个个感激涕零的,倒也让他涨了不少面子呢。我先让他去问问,若是能行,让他那朋友把您表弟先放出来,事后再去送点东西道个谢也就行了。” “哪有那么轻巧!”杜宇摇了摇头,轻叹道:“你是不知道陈明栋他们家的脾气!我那表姨夫最好面子,我这表亲又不是亲近的,他能找到我这,恐怕是法子都用尽了!他们家那头亲近的,虽然来这天南市没几个,可再往南数,却着实有几个混的已然不错的,要真是小事,依他那脾气,恐怕就是多花些钱,也不会让我来出面揽这个活。” 宁程听他这般说法,心中也是一突,迟疑了一下,道:“不致于吧,陈先生脾气很好呀,而且在这天南市呆了也不是三五年的功夫,这里面的浑水,懂得却是比咱们这样的还要多,怎么会惹上那种人!” “这些事,谁说得清!”杜宇摆了摆手,道:“反正你先让你弟弟打听打听,总要先知道是惹了什么事,要是真没什么事,不说我,就是拿他自己说,也断没有吝啬那三五千块钱的道理;要是真惹了什么人,知道个准信,也不过是知道钱应当往哪送罢了!” “我这就打个电话让他问问去!”宁程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办事。 杜宇见这时没他的事了,便又放松下来,一手托腮,一手摆弄着一个小巧的玉牌,发了半天的呆,出神的透过厚厚的玻璃,看着屋外说不清好坏的景色,长叹一声,轻声自语道: “这种感觉……唉,身外劫,身外劫!修行以来的第一次劫难,这就要到了吗?” 感时伤怀的杜宇同学专心致至的发呆半小时后,美丽的宁程小姐,终于也带了一个令他精神为之一震的消息。 ——看起来脾气不错陈明栋,果然是惹了个大麻烦! “周家的少爷?”杜宇皱着眉头想了想,手上无意识的让那块玉牌在指间打了个转,问道:“不会是“天方企业”那个周家吧!” “可不就是那家!”宁程苦笑道:“如果是别家的,我就自己作主让我弟弟他们先放人出来了,反正这市里说的上话的,您也认识不少,事后您去道个谢、出点血,也就是了,可那周家,他们那原来是什么样的出身!不讲理可是出了名的,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就算捞出陈先生,以后也没法再在这天南呆下去了呢!” 杜宇捏了捏发胀的眉心,问道:“那小子是怎么回事,打十几岁就出来混,一直挺机灵的啊,怎么就弄了这么一出?” 宁程顿了顿,略显小心的压低了声音,道:“具体怎么回事,也说不清楚,只不过听张凡说——就是我弟弟在市公局的那个朋友——依着陈先生刚进里面时说的那些零碎话,多半是他女朋友被周家那位少爷给……” 尚未出嫁的宁程虽然开放,可倒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把少儿不易的概念,只可意会的放了个眼色,才又接着道:“他那天晚上在酒吧闹,倒是小事,毕竟,据说虽然他占着个出其不意,可周家那位向来是个小心的,出门也总带着不少人,并没吃着亏,反被打了一顿,顺手就让人送公局里去了,只是说让局里面好好收拾一下,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就算是这一句话的事,那边却也不好就这么放出来!” “儿女情长啊!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周家那边既然没当回事,倒是好办了!”杜宇听到这,口上说着好办,眼睛却渐渐眯起来了,又看见宁程又摆欲言又止状,只看那脸色,便知道她还有没说完的话,而且还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宁程看着杜宇相询的脸色,又道:“后来却是又出了件事,却也说不好是好是坏!” “嗯?”杜宇扬眉奇道:“什么事,怎么就分不清好坏了?” 宁程抿嘴道:“周家少爷招鬼了!” 第三章 杜宇出马 “鬼?”杜宇皱眉道:“这我那个表弟又有什么关系?” 宁程摇头道:“这我倒是不知道,只是听说,因为陈先生打架那晚之后,周家少爷便见不行了,那位周老爷心急之下,曾说过,要让他陪葬的狠话,虽然下面并无后文,可现在,虽然也有人出了钱想捞人出去,公安局那边听不见后话,也不敢放人,只在那里面关着呢!” “这样啊!”杜宇轻轻点了点头,想了想,拍了拍脑门道:“对了,周家是招鬼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鬼,你和我说过,他们家请了一堆的先生去,只是听说都没能成,而我前两天又都不在,不然,那些人怕是也要把我请去呢!” “如今去,也是一样!”宁程笑道:“我听说,市里那些先生们都不成,所以那位周老爷子也淡了心思,听说不往咱市里找,而是要向远处请,这才让您正好躲过了一波,这回,却也由不得您不出手了,只要那位周小爷没事,陈先生的事,也没有什么难处呢!” 杜宇笑了笑,虽然他已然迈步进军修仙之路,可本来就从未显过灵异,却仍被一位清纯可人女士的信任,还是让他有些高兴的,心中对于自己这位很会说话的“天南市铜山区易学爱好者协会”秘书,也感到极其满意。 没错,“天南市铜山区易学爱好者协会”,这一串并不短的文字,极隐晦的点明了杜宇在这个社会中的定位——神棍!职业神棍! 在大多数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眼里,他就是一个趁着国学热,挂羊头卖狗肉的,也是那一小撮,兴风作浪,图破坏国学真正含意的敌对份子 ——捉鬼大师! 这个明显只出现在古老香港电影里的名头,当四年前,华丽丽的降临在天南市的时候,就连这个迷信之风大盛的都市,也不得不对他进行弱弱的围观……与怜悯——人们坚信,这是个被那个时代香港电影摧残至脑残地步的可怜青年!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决然迈步于修仙事业的杜宇,显然是有着过人本领的,头两个月里的六次出手,彻底的奠定了他的声名,也为他赚来了如今居住的两栋房子,与乱扔“软中华”的身家。 然后,这位不看风水,不测命途,一心解决闹鬼事件的杜大师,也就稳稳的在这个天南市,创下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唉,天生劳碌命啊!” 杜宇既然知道了事情因果,便不再耽搁,坐上出租车,不往公安局那边跑,就直接往周家大宅赶去。 然而,座落于有山有水,风景独好处的周家大宅,显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至少,坐着出租车,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年轻人,在没有其主人的同意下,想进入周宅三里以内,显然不具备可操作性。 杜宇在出租车司机怀疑与同情的眼光下,有些讪讪的下了车,并在警卫防贼的双目中远离这片区域。 虽然说,修仙之人视俗世声名如粪土,可一个坐着出租车,被宅院主人领进门的“大师”,也明不是杜宇想要的效果,很可惜,直到看见那位出租车司机的眼光,他才想起来。 “高人坐着出租来!” 这一幕显然不符合国人的审美情趣,所以,杜宇决意换一种出场方式! 坐拥《五火真经》的杜大仙人,决计不是平常人口中所谓的神棍,也决然能混同于天南市形形色色的“佛道大师”们,这一点,在杜宇刚来的时候,就很深切的明白了。 意图自编自导自演的杜宇,在无名无势的情况下,曾很小心的把一些自制的灵物放入“肥羊”家中,看着被它们搅得欢呼雀跃的男男女女,然后在一个个大师都束手之时,以一种救世主的形象光荣降临,潇洒的拿走这家主人感激的报酬——其中就包括用三万块钱就买下的两套郊区小楼。 在长达两个月的漫长等待中,杜宇终于可以肯定,方圆五百里内,有些本事的“大师”不少,能和他比,甚至说能有他一半本事的,也不能说没有,可反正他是一个没碰见!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毕竟在资讯如此发达的现代,明眼人很快就有了贴近现实的猜测,而且在一波不太甘心的“大师”推波助澜后,“天南市铜山区易学爱好者协会”这个名字刚兴起,就成隐然成了圈子里外最受排斥的存在。 所幸,那些被他祸患过的几家人,倒还秉承着不遭人妒是庸材的念头,频频照顾并宣传他的大名,才使得“天南市铜山区易学爱好者协会”得以长治久安,并可以长年雇佣起宁程这种养眼的秘书。 而经过了六年的修行,在之前连续三晚的不眠之夜后,才智非凡的杜宇同学,终于在前天晚上,迎来了他修仙之道的第一次突破,正式进入《五火真经》的第一重境界。 《五火真经》,也就是杜宇为他脑海中浮现的那些修行功法起的名字,这部自然而然的主修功法,分属火道,又有着五个明显的分界,合在一起,自然也就成了“五火”! 在前天晚上的修行中,成功点燃了一缕“清阳火”的杜宇,自感战斗值早上升至无限强,因此,在自娱自乐中,溜达着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火目一睁,先认准了周家的所在,就掐起土遁,黄光一闪,便消了身形,运起神通就往里去。 浑元通透的元神,灵机天然,运起土遁时,自然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虽然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运用出遁法,可由于杜宇学习本身的特殊性,在达到“一火境界”后,使出来的这土遁浑然天成,运用之间,不但没有生疏,反而存着几分熟悉之感。 要到了! 临近周家,杜宇心中一松,正想就此出了遁光,以正常方式进门,却忽然心中一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股子莫名的震动,不由脸色一变,低喝一声,生生止住了去势。 “着!” 突兀间一声轻斥,便只见周家大宅外的路上一阵黄光扭曲,一个一米八左右的身形还没显现出来,就见其周身一阵通白火光烧起,那身形一声轻喝间,只见其伸出右手在心腹之间狠狠一捏。 便见那身影上,一道黑气凭空逸出,被杜宇那包着火光的右然捏在手中,却还如灵蛇一般扭动。 杜宇一声冷哼,手上火光缠上,白光一闪,只能隐隐一声惨叫,便见那黑气火光俱是无形,而杜宇的身体在一那火光中,也似化灰般倏然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家大宅对面,一座不算高的小山上,杜宇面色阴晴不定,在一阵火光中显出了身形,皱着眉头看那仿佛一切正常的周家大宅,口中喃喃道:“这是什么气息?什么鬼竟能有这等威势?身外劫!难怪今天做事不由自主的竟颠三倒四起来,莫非是我的身外劫要应在这儿?” 第四章 改头换面 “不对,倒是我糊涂了!”站在小山顶上吹了会风,杜宇方才真正稳住了心神,半天才想起运用“赤火灵瞳”,细细观望了周家气势蒸腾,心里这才有了底。 再回想起方才作为,不由自嘲道:“有鬼又怎么的,这些年又不是没见过,这回这个虽然确实诡异的紧,可要说作为我的劫难,它虽然奇诡,却还是远远不够格,都破了它的法术了,又有什么好怕的,方才竟一接触之下,竟如惊弓之鸟,借着太阳灵光遁就跑出来了,这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不非被笑死!” 山风吹过,矮小的山头上也有树叶莎莎作响,十点钟的太阳暖洋洋的洒下,杜宇却不由叹了口气,手里摸出一块小巧的火色玉牌,轻轻让它在指间跳动不休。 “不过,这也怨不得我吧!” “六年了,自从修行《五火真经》,整整六年了,终于遇见了一个有修行的人,嗯,有修行的鬼,要想在这种火候,就能使出这等鬼门法术,没有师门、没有传承的话,那绝对是完全的痴想!要这么说……” 杜宇“赤火灵瞳”有些迷离的看着山上气氛庄严的周家别墅,喃喃道: “妖仙鬼魔,修仙界,记忆传承中,那修仙人的世界,我终于也要迈进这一步了吗!” 心中起伏的杜宇同学,虽然先前有如惊弓之鸟,急急若漏网之鱼的,一个照面之下,就先远遁数十里。 一如当年好龙的叶公,想了多年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而且是在当事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以一种仿佛亘古存在的姿态站立在那里,不可否认,其中的冲击之大,确实超过了正常人的心理承受极限。 虽然在《五火真经》的煅炼下,隐然再非人属的杜宇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么一天,就那么自然的出现在眼前时,仿佛正常人手指触及了火焰的感觉,还是他的条件反射有点羞于向外人启齿。 虽然一直用战略转移安慰着自己,可暗地里还是自感失了面子的杜宇,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虽然没有外人看见,可出于一种莫名的情绪,他还是决定,先忠实的履行一个捉鬼大师应尽的义务,再来和那个状似鬼属的“道友”,交流一下对修仙世界,人生观价值观的具体看法。 杜宇拍了拍手,心神平定后,细细想了想这事中的经过,不由皱了皱眉头。 也是他那表弟惹的人实再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他只需往公安局里走一趟,只要用上个不入流的“迷魂术”,哪里还有救不出人来的道理。 可在这周家老爷子一句话的功夫上,却让这种方式化成泡影,若以非正常手段救出人来,不管是回过神来的公安局,还是必然要发狂的周家势力,都不会介意把那个周家少爷招鬼上身的罪因,安在莫名其妙出了公安局的陈明栋身上。 而向来以心狠手毒的闻名于世的周家,恐怕追杀回他老家,也要把陈明栋这小子毙了吧! 杜宇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脑门,长叹道:“这种世俗力量,还真是让人闹心!” 从这次,还没打一个照面,理论上占优势的杜宇同学就抢先逃遁的情况来看,虽然可以用“第一次”来解释,然而,其本身性格上的原因,也绝然不可能被忽略。 还没走出校园,就光荣的在一场英雄事迹中退出了大学生涯,从小不算好孩子,却也从没沾染“黄赌毒”的杜宇,即使达到了隐隐然再非人属的地步,却也仍然对于社会,对于传说中的黑社会,对于似乎凛然不可犯的国家机器,抱有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敬而远之。 所以,在面对似乎失去意义的社会规则时,杜宇仍旧保持着一般人难以保持的敬畏。 自己背后有自己在意的父母与妹妹,而父母背后又有在意的兄弟姐妹,其七大姑八大姨之后,又再有其在意的,直至杜宇本身可知与不可知的亲人朋友,这是一张令人头疼之极的关系网。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便是将那些得罪自己的人通通化为灰飞,也总有那些有心的,没事找事的,若他们的心思在杜大仙人身上,那他自己固然是不怕,可他背后那些令人头痛的关系,万一有哪个不讲道理的,只用世俗上一些力量,也总能有令他头痛的时候,这样,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要谦卑! 在初至此地后,发觉自己的做法得罪了很多歪门邪道之后,杜宇就很干脆的停止了再刺激他们的行为,安心作一个有些富足的小市民,事实上,要不是还得应付家里面声声相询,小杜同学甚至想一头钻进深山老林,看看这个《五火真经》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哪还有什么弄“天南市铜山区易学爱好者协会”的心思。 然而,终究要行走于世间。 所以,当谦卑的杜宇突然不想谦卑的时候。 “玄阳道长”出现了。 收拾好了一身法宝,一个简单的障眼法,通俗的说,就是传奇小说里那些精怪神仙的“摇身一变”,这一次出现在周家大宅里,就成了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道长。 有道是,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一直压抑着自己,甚至于面对周家这种世俗之人,也不得不低头按着规矩来,这显然是有些刺激性的,隐隐有些变态的趋势的杜宇,不,是“玄阳道长”,亲自上门来治病救人,自然不可能还向这个黑白不分的周家陪着笑脸。 初逢身外劫的杜宇,虽然打定主意要勇猛精进,遇劫破劫,可心中惶恐之意,还是已然隐隐显露出来,再面对这个明显和劫难脱离不了关系的周家,想着那个惹事的鬼修指不定还有着什么后台背景,稳妥的换了个外形的杜宇自然就有了几分气结,更何况这周家又和自家亲戚有些关碍,所以,当他变成了这位玄阳道长的时候,使出的手段,当然也就和温和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道长,小儿这情况?” 周家大宅,一个五六十岁年纪,容貌方正的周家主人,正小心翼翼的向着这位自己找上门来的玄阳道长问道。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是血光弥漫,怨气冲天之象,原来是应在这里!”杜宇眼睛一摆,并不甚理会赔笑的周庆德,喃喃道:“子母鬼,连心咒,这倒是难办,难办啊!” 杜宇轻轻放下被褥,看着周林脸上那深重的令人心寒的乌黑色泽,而他那如七八十的老人一们皮包骨头的外露手脚,更犯着丝丝黑光,宛若鬼爪,藏在被子里的部分倒是看不见,可看着他面上那扭曲极的表情,便知道绝然不会是平安无事! ——鬼上身不是没见过,可这么标准直白,不管行内行外,都能一目了然的鬼上身,还真是头一回遇。杜宇不禁对于这位还未见过面,却俨然百无禁忌的同行抱有极大的赞赏。 “道长,有何难办之处?”周庆德一听这话,立时想到了一般江湖骗子的常用手法,只是没想到这来的会这般直白。 可先前被生生定在楼下,到现在还不能动一动的众保镖;因为出言无礼,凭空挨了几巴掌的管事,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这就算是一个骗子,也绝对是一个有本事的骗子——一个比那些所谓的大师更能救人的骗子——至少在他十分粗暴的将一张燃烧着的火符塞进周林的嘴里之后,本来还张牙舞爪的小周同志,就此便安静的躺了下来。 “哼!”杜宇冷哼一声,顶着这身皮,没了以后,自然举止之中再没有半分顾忌,更何况,他也确信,先前亲自出手露的几手,就算震不住这个老油条,可在他儿子还没好之前,也断然不敢和自己翻脸,便又冷笑道: “周家是吧,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 第五章 幽冥宗 周家作为天南市里也是属得着的大家,所住的房屋自然不可能和寒酸有什么关系,虽然说这只是周大少爷众多地产中的一个,可不论是外部的身价还是内在的装修式样,也都还不是杜宇那两间郊区小楼能比得上的。 杜宇有些叹息的看着这三层的别墅,自然也就对于周老先生的问题视而不能见。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周庆德面色开始发黑,杜宇见状便也收起了调侃的兴致,继续道:“你们家人,手上都血腥不少吧!” “人在江湖,总是难免的!”周庆德皱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周林,沉声回道:“怎么,大师是想说,早年我犯的罪孽,如今要应到林儿身上吗?” 以黑道起家的周庆德,不要说以前,就算现在,也还是个黑白不分的人物,手上直接间接的血水,不要说别人,就算他自己都觉得,要是哪一天突然事发,枪毙十次也不亏,只是这个儿子,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在周庆德的眼里,却绝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应到他身上?”杜宇冷笑一声,挥着手上作摆投的拂尘,冷道:“你倒想说,他还是个好东西不成,别的老道不敢说,可论起造孽,你们父子俩,却是谁也别说谁!” “道长!”周庆德混了黑道混到如今地步,凭得当然不可能只是拳头,见这个玄阳道长一脸无所谓,虽然心中早已气恨他不给面子,甚至有了杀人之想,可早见识过他手段后,已然明白那只能留等以后再说,便先压住心里怒火,强自平静道:“周某人如今已近花甲之年,膝下只有此一子,他便等若我的性命,如今他不管做了些什么事,都还望道长施大法救还,如能救还这孽子,凡我周庆德能做到的,只请大师开口!”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杜宇见事情已成,也懒得再和他兜圈子,指着床上的周林,瞎话更是张口就来,直道:“你这儿子命犯天地煞气,劫波重重,便是今天老道出手,他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绝非人力所可救!你若是真怜惜他,便当行十万善功……嗯,老道不是向你要钱!” 看着周庆德一脸恍然大悟,杜宇一眼便看出他想些什么,不由又气又笑,道:“老道若是想要些黄白之物,何用出言,这是为你儿子积德避灾之法,怎么做自然由你拿主意,只要你知道那些善功都是为你儿子续命的,哼,若非我尚需积作外功,便是你自欺欺人,只想落下名声,不落实处,又与老道我何干!” 周庆德见自己那些心思被讲出,不由也是脸上一红,止住心思问道:“不知这善功要怎么做?” “此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行善事,为善举,凡有此心,自然成行!”杜宇半文半白的胡诌了几句,见周庆德还是一脸迷糊不解之意,暗骂一声,也顾不得旁的,点道:“一则救贫助困,二则莫造杀孽,人间善功,莫过于此!” 周庆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来心中也是差不多的心思,杜宇见状也不好再多说,毕竟此行虽是为了那公安局里的表弟,可若是就这么明车明马的说出来,恐怕到时候还要再生枝节,想了想,终究还大妥当,便又开口道: “我再与你露个底,依眼前而看,你儿子上身这鬼,是个女子,而且与他有和体之缘,这等手段,便叫作“连心咒”,因其有夫妻之实,阴阳之交,咒念一起,份外难治。又因为这种咒念最喜血腥,所以一经发动,早年所造孽缘皆是燃材,不仅如此,若是在他中了这咒后再有罪孽加身,内外交加,其势更是势如火上浇油,看如今他这气色,怕是在他中咒之后,你又给他做了不少添柴加吹火的事吧!” 周庆德听完这话,两眼一眯,面色沉下,隐隐有了些急相,却仍是沉默了半晌,方道:“先前心急这个孩子,因总觉得他终究难免,便由着性子破罐子破摔,做了些错事,倒是让道长见笑了,日后当如何行事,还请道长多多指教!” “无妨!”杜宇摆了摆手,道:“话也与你说明白,再如何做,却是你们自家的事,我虽想着那些外功,却也没有硬逼着你们这等人家的道理,天助自助,日后如何,自有你自选,我也是只管这一时罢了!” 说了一通,又有先前出手的情况打底,杜宇也觉得一切功夫自足,本来,只要让这个周林自然醒来,陈明栋的事,确也算不上什么事,又有现在这些话打底,倒是也不怕这个周家再出什么妖蛾子。 杜宇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笑道:“好了,世俗之事不过如此,你行与不行皆在自心,我却也不好多说,只是他身上这鬼物,却实是麻烦,你且出去,待我作法除之!” 周庆德闻言不由略显踌躇,问道:“不知大师有何忌讳,我实再心忧这儿子,作法时,可能容我在旁?” 杜宇知道他倒底还是不放心,只是这实再是第一次对战鬼修,虽然状似成竹在胸,却是实打实的心里没底,便想就此立个威,也难免有手脚不及,反生枝节,倒是不美,便道:“本来倒是不妨事,只是这鬼物不是凡属,又精天惑心之术,与我斗法起来,不仅难以顾你周全,恐怕还要被拖累,若是因此分了心,让那鬼物得了势,那便不能救得他回转,反倒不好!” 周庆德又是踌躇半晌,只是事至如今,虽然这个神棍似的大师不是知根知底的,却是也实再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一咬牙,便拱手道:“全赖道长了!” 杜宇笑着摆了摆手,目送他出了这屋,关紧门户,才转过头来看着还躺在床上,三分像鬼七分不像人的周林,露齿一笑,双手一搓,再分开时,右手上便持定一杆火红小幡,幡面上烈焰飞腾,周边都是些不明所以的奇形文符,一摇一动间,宛若流水,观之不明。 杜宇口中喃喃,算定方位,手上小幡连连挥出,前后化出七杆,只在这一屋之中,皆按时辰方位摆好,法诀掐定,便有一股红光隐隐罩住仍在床上不动的周林,手上再有红光一现,露出一杆和先前几杆差矩不大,却也明显能看出是主幡的法器,见那周林仍是毫无动静,这方才松了口气,笑道: “孽障,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自杜宇进门以来,周林除了在他刚进门时形态若狂的发作了一回之处,反被他用火符按入肚中,随后用一块火色玉符定住后,竟是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半点不见异动,宛若寻常鬼物,好似真个被降伏了一般,任杜宇一路和那周庆德鬼扯,也不见半点异状,若非杜宇“赤火灵瞳”看得分明,早先又在它手上吃了个小亏,此时只怕也要洋洋得意中,真以为自己法力无边,放手施为。 这倒也是杜宇意料之中,经过先前土遁中一惊,虽然明知这鬼物法力比他差了不止一筹,却也不敢大意,化形之时,不仅变了形貌,也连带着把明面上的法力修为降了又降,看上去竟似恰比那鬼物稍弱半分,打定了先示敌以弱,再雷霆万钧的念头。 果不其然,这鬼修也确不负所望,并不似一般鬼怪般无知,感应到来人法力修为,自然而然的也打了一般的心思,定了先示敌以弱,再雷霆万钧的法子——只先装成一般子母鬼怪,似灵智不开之状,待这道人真正施法时,自然还能再阴上这不请自来的玄阳道人一把,不费力气的的解决敌手。 只是再到杜宇请出“干宿七火幡”,点滴不露的布成禁制,那周林体内呆着的鬼修再迟顿也恍然开悟,知道自己终究受了算计,这是上一回被惊走的同道又来了,便也连忙化出一阵鬼气黑雾,显出薄薄的一层,只在周林周身上下浮动片刻,在他身上三尺缓缓凝成一道面目不清的鬼影模样,发出一阵尖叫: “道友,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今我在此炼法,何故频频相扰,莫不是以为我幽冥宗可欺不成!” 第六章 玄灵血河幡 杜宇持幡在手,见“七火炼神阵”已然成形,压制住了那明显属女声的鬼修,心下一松,又听她搬出一个没听过的师门,知道她忧惧之心已起,只因心中早有定计,便笑道: “事间之法,各有其道,你我法门不同,自持其道而行,又哪有什么可欺不可欺之说,如今之事,自有曲折,只是曲折虽有,道理一般,我虽不明,却也不能眼见你炼死此人而不顾,你若有心,便请先出了此人之身,我自然以同道之礼相待!” 杜宇一言说毕,便见那鬼雾一阵翻腾,连带着凝成的鬼影也波澜阵阵,尖叫道:“你这道士好没道理,既然先前看出这是连心咒,如何不知道此中曲折,况且他本就不是良人,也一般炼就我魔门大法,如今斗法败于我手,正是各安天命之事,你又来插什么手?你是哪派之人,怎么也来管我教中之事?莫非你与私底下与他有私,他炼的那“玄灵血河幡”也有你一份不成?” 杜宇一笑,暗道这个鬼修倒是个妙人,明明心里都怕了,可嘴上却不肯示弱,只拿些话里藏话来说些事,想来倒是想用那其中所言之事逼退这个貌似正道的对手,若是个真正的同道中人,说不定也就让她说动了,只可惜遇上了杜宇,虽然功力已然不俗,可却对于修行界的事情半点不知,一干明里暗里的话,都如清风拂过,却难以让杜宇生出罢手之意。 “多说无益,道友既然不肯罢手,贫道也只有得罪了!” 杜宇暗地里翻了翻白眼,这个连心咒,还是他在从事神棍事业后,才从同道道中闲谈知道的,哪里就能知道此中有什么曲折,至于什么魔门“玄灵血河幡”之类的东西,那更是不明所以,只能从字面上知道那绝算不上好东西罢了,这时既不想露怯,便不好出口相问,只能还是依着早先的打算,收了这个鬼修,以后慢慢再问了。 然而这一要出手,新手与老手之间的差矩便真显出来。 那周林体内的鬼修虽一时不察,失了先手,可一见杜宇这般言语不进的样子,明白过来这个道士本就没打过和平的主意,自然不可能再讲什么道理,说什么礼貌。 鬼影尖叫一声,千百道黑气自周林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 “好道士,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老娘今天就连你一起炼了!” 表明了自己性别的鬼修声音尖利难听,眼见杜宇手上布阵的主幡一摆,室内七杆火幡关联间便要结成一网,道道由火色流转的符纹合成的丝线若是连成一体,便要来困那鬼修本体所在,赶忙一边施法阻上一阻,一边放出这几日所炼的鬼雾,转眼间便弥漫整屋,往杜宇那身上绕去。 只是这鬼雾终究只是匆忙中布置出去,杜宇信手摸出块玉佩状的法器,白蒙蒙的宝光一现,便将那黑气统统阻住,总近不得他周周三尺,鬼修眼见他还想布置,不由又是一声尖叫,暗中却用上了“幽冥鬼哭”的法门,来争那一线先机。 杜宇虽是有备而来,却终究不免书生意气,总想着一言不和,方才动手,而真要动手,却又因着先后天就没打过几次架,反应虽然得当,却实再是慢了一拍,虽有先前占得先手的底子在,此时却不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这边运起定神法门,不忧那鬼哭之扰,那边便见这鬼修翻腾之间,便将那貌似人脸的黑气拧成一股,倏然之间燃起,化成一股绿焰,转眼就破了还未成形的“七火炼神阵”,杂在黑气中往外烧去,宛若灵蛇般,只朝着阵外立着的杜宇扑去。 “要想炼我,还要看你的手段!” 杜宇一时不慎,虽然没有些受制于人,却也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便信手仍了用来装门面的纯白拂尘,左手一指,早先就被祭出来护身的圆形雕像玉佩光华大震,白光隐隐结成莲状,护住周身;右手一拍腰间,便有一道火光窜出,也作火龙状现出,虽非须发毕现之精,却也与那道绿焰缠在一起,双双进退不得。 纠缠不过片刻,那绿焰便有不支之相,而黑气千万,也都难近杜宇周身,再看杜宇空出手来,又想发动早布下的阵法,再与还躺在床上的周林本体计效,那鬼修不由焰身猛发一记,旋即收回,挣开了杜宇那火龙的纠缠,化散开来,隐至屋中千万道黑气中,只飘乎不不定的传来声音。 “道士,你是三阳宫还是天火谷的师兄,我幽冥宗一向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何故这般逼人!” “哼,你既无心让步,又何必多言!”杜宇见那鬼修隐去身形,可所发声音虽是倏忽前后,可却一般还是用着“慑魂夺魄”一类的法门,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并不搭理,又因此时不惧那极似鬼哭之音,便凝神施法,这才有功夫真个去起动那早已布下的“七火炼神阵”。 “老道,老娘只是不愿与你拼个两败俱伤,平白便宜了别人,休要以为我真怕了你!” 那鬼修见她几番出口止戈,已然服软,这老道却宛若不见,并不理会,不由心下暗恨,先自将千万道无出手无功的黑气收回,朵朵绿焰上下翻飞,团团围住那意欲困住她的“七火炼神阵”阵旗,拖住那阵法发动之机。 自身又是一阵元神鼓动,只见那原本在床上呆躺着的周林双目一睁,僵尸一样直立而起,绿油油的一对眼睛,恰似鬼火一般死死盯着杜宇。 空中虚立着的周林身子一震,身上外露的皮肤显出道道红纹,放眼细观,那红纹却是道道符咒组成,连成一道,绳索似的密密麻麻的捆着他周身上下,落在那皮肤泛黑,鬼气弥漫之处,更发出一阵“嗤嗤”之声,将他的肉身实实在在的烧个通透,使得这屋中也飘起一阵肉香——这却是“七火炼神阵”的一重变化。 只是这肉身本就不是那鬼修根本所在,斗起法来,反倒是杜宇的顾忌更多些。 周林眼中绿光一闪,不仅不管这身上伤势如何,反倒在这道道红纹绳索中硬生生的抬起手来,反手在身上一划,鬼爪一般的黑手在胸口一过,便见一道红得泛黑的血箭喷射而出。 那血箭一出,却宛若源源不绝,而本来绕在“七火炼神阵”阵旗周围的朵朵绿焰也都各自弃了目标,连成一线与那血箭两两相合,灼成一片薄薄的血雾,将周林笼在其中,不仅将他护得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更将那道道红色符纹染得几乎消了颜色。 那鬼修见这“七火炼神阵”威能大减,口中尖笑一声,伸手往脑后一拍,只见一阵血色雾气中,一面颜色鲜红的小幡逸出。 周林那宛如鬼爪的手掌拿过小幡,只将其一摇,便见他身上还藕断丝连的道道红色符纹寸寸裂开,眼中绿光一闪,咬破舌尖,血迹自合着一口黑气往那小幡上喷去。 那幡本就不似善物,经那鬼修这一番施为,更是显出十二分的酷厉景象,直接演成一道红艳艳的污秽血河,波涛翻涌间,绕着周林盘旋一周,在那鬼修听不真切的喃喃咒言中,越发广大起来,铺天盖地一般涌出,腥臭的血气弥漫开来。 “道士,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留下来作这玄灵血河幡的主魂吧!” 第七章 斗法 周林面色诡异,口腔中发出阵阵女声怪笑,再一伸手,便见那道血河演化开来,数丈大小的河面上生生显出了波澜壮阔的气势,而其中道道鬼影浮现,在那血河中沉沉浮浮,凄厉的鬼哭鬼笑之声不绝于耳,乱人心神之效,更是比先前更强了十倍不止。 杜宇在这功夫自然不是干看着,本来准备施展的几样法术还没用出,便眼见那鬼修发飙,竟显出一件血气极重的法宝来,其煞气怨念之深重,回头再看着自家手上,诸般自己炼制的法器,竟是没一件比得上的,不由心下一惊。 见这鬼修竟有这样一件法宝,杜宇心下惊异,手上却也不敢停住,赶紧踏步布罡,法诀连出,匆匆将手上布阵主幡一摇,伸手一指那貌似不支的布阵七火阵旗,只见那七个布阵幡轰然作响,立成粉末,只留下一声清鸣,七道火光合成一股,连着他手上主幡所在,火光现处,化成朱雀神君模样,堪堪来得及敌住了那“血河幡”带来的血气,这才心神稍定,止了止因为自毁阵法带来的真元鼓荡,也顾不得心疼那数年的辛苦成灰,抬眼望去,却不由怒气上冲。 那“玄灵血河幡”施展开来,开始还只是一股血腥之气、污秽之能,然而杜宇一摧动阵法自毁,却也敌住了其中威能,那鬼修自知法力不及对手,便连忙施出这“玄灵血河幡”的另一重变化。 却转眼间,便从其中显出其中禁困住的数十个怨魂来,在那道血河中沉浮不定,血色缠身,怨念深重,叫嚎之间,痛苦之状,更使得那血幡威能大的不可思议,竟使得那刚显出形,由七真炼神火幻化成的朱雀,也支持不住。 那血河中起伏的三十二道哀嚎女鬼,飞身出了血河之后围绕着七炎朱雀上下翻转,明明被那专克邪秽的七真炼神火灼得惨叫连连,却在哭嚎中越战越勇,一脸愤恨的带着血河血水,与那朱雀争斗不休。 杜宇面上发寒,知道那三十二道女鬼必是生前受了极大苦痛,几乎神智不存的情况下,竟生出服从之意时,生生被摄入此幡,两种本不太可思议的心神激荡下,作为那血河幡中怨灵,自然增加其中威力,而日后便是被哪一派的高人拿去,也绝然不可能有什么出路,便是投胎转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孽障,竟行此等罪孽!” 那血河幡一经幻化,血腥漫延,威能不凡,便是杜宇功力尚在她之上,这一时之间,却也因没有什么趁手的法宝落了下风,只能凭那七炎朱雀抵住血河幡的侵扰,却连那周林身边三尺也近不得,面上不由也显出几分急躁。 而杜宇见那占了周林身子的鬼修口中喃喃,笑容诡异,不知她又有什么手段,不由眉头一皱,伸手一抖,便见宽大的袖袍中飞出三点火星,初时极小,有若萤光,可一经飞出,却是见风就涨,化成三个脸盆大小的火球,落到七炎朱雀身上,转眼合为一体,而那七炎朱雀得此助力,也是火光大盛,清鸣一声,拍飞了几个纠缠不清的披发女鬼,挥翅去圈那幻化出来的血河。 鬼修见此势,也不慌张,口中念颂不断,手上却是又往周林自身心口重重划了一道,飞出一道色泽诡异的鲜血落在那血河中,那血河得了助力,越见灵动,虽被那朱雀身上神炎灼得腥臭味发,血汽升腾,却似不见其减,源源长存。 杜宇面上焦躁之情更盛,眼见那七炎朱雀只能堪堪敌住那“玄灵血河幡”,而鬼修施法之间,也总是用周林肉身精血促动,若是再僵持下去,胜负之事倒尚有望,可这周林却绝对没有再活下去的道理。 “去!” 杜宇一咬牙,伸手往头顶一指,一道火光自上而下落来,将他映得如同火神降世一般,而那本来用作护身的玉佩,却又往前一送,其中道道白光闪出,结成莲状,凡被它照定的鬼影,皆是惨叫一声退至一旁,翻动间,这玉佩清光一现,便去圈那道血河本体。 那血河本来便在与那七炎朱雀战在一边,哪还有躲闪之能,倏忽之间,便被那清光圈在一起,而在旁护卫着的三十二个女鬼虽然嚎叫的厉害,却都不敢相侵,眼睁睁看着那血河被清光定住,翻腾了几下,竟似是慢慢要被照回原形,还成一道血幡模样。 而这时那七炎朱雀得了空,默然不响间,口形微张,却并没如以往一般发出清鸣,只有三个火色小珠子疾飞而出,往一旁的周林打去,那占了周林身子的鬼修嘿嘿一笑,显然也早防着这一物,并不慌张,只是口中似是嚼了几下,含含糊糊的一吐,便有一股臭气黑物,见风就涨,化成一片,挡在他身前,那三颗火珠一入那片似红似黑的黑物中,便没了颜色,似是了无声息。 那鬼修见状,绿火似的鬼眼冥灭间似是一笑,刚想开口,却忽听“咔嚓”一声,“轰”得一声巨响,声音之大,震得这屋里屋外都是心上一跳,一时再听不得其它声响。 而原本拦着外物的黑物,俱是化为灰飞,将周林那脚下震裂的床铺,身上烧破的衣裳也明白无误的显示了出来。 鬼修一时为此声势所震,却是虽慌不乱,心神震动间便知不好,尖叫一声,早先弥漫的血汽黑雾都往身前归拢,要来补上被杜宇三粒“乾火神雷”破去的护身法术。 然而杜宇一招占先,又哪会再给她好脸,无声无息中,那早脱身出来的七炎朱雀宛如赤练一般,往周林身上撞去,那残留在他身边的血汽黑雾虽浓,却半点挡不住这身具诛邪破魔功效的神火,一声嗤响还未发出,那火光便俨然到了周林面前。 眼见神火临身,那占了周林之体的鬼修却忽的轻笑了一声,反手就往自己胸口插去,笑道:“道士,你不要这人的性命了吗?” 杜宇眼神一凝,知道这个鬼修已然看出,那七炎神火和先前“乾火神雷”不同,却是只炼元神,不伤肉身,显然是顾忌着这个周林,便也只手反伤,入肉三分,弄得他的肉身血流不止,却险险未及其性命——这也就是摆明了见势不好,要再谈条件了。 见此形势,便是杜宇再不愿,却也只能费心让本来势如破竹的朱雀去势稍缓,改而去将周林肉身一绕,控了情形,得了大势,再和这个鬼修扯皮说话了。 “呵呵,道士,你又上当了呢!” “周林”见状,轻轻掩口一笑,白了杜宇一眼,“妩媚”中,反物抽出带血的手掌,那血迹自成一符,经周林伸手一摆,便成了一道轻薄鲜红的纱状,虽只一下就被那朱雀破去,却也着实阻了那么一下。 也就那么一下的功夫。 原本被困住,几乎显出原形的血河幡一抖,倏然涨开,只听破裂声响起,原本神威大发的玉佩清光一闪,本身上却多了条条裂纹,不等暗叫不好的杜宇动作,便很直接的化为碎片,清光全无。 那玉佩与杜宇心神相联,一经被毁,杜宇心神震荡,因为并无准备,激荡之重,更百倍于先前那自毁阵式的时候,直接便是一口鲜血喷出,连带着护身的火光也闪烁不定。 就在杜宇暗叫不好时,眼前突然闪出一个婴孩,粉团似的可爱的脸上,一对空无一物,只是一片黑的眼洞犹其可怖,直直的盯着杜宇,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声啼哭,自有一股魔力,杜宇心坚似铁,一时虽未生出几分怜惜,却也不由血气翻腾,心神难安,再抬眼时,那直盯着杜宇双眸,黑洞似的眼框中,却一时间显出了那血河幡中众女鬼的生死轮回,明明是一片黑色,却生生露出的是一片血腥,凄厉之盛,更是生生来摇动人心神。 而杜宇身后,一条白藕似的小胳膊虚空显出,还没长成指甲的指尖漆黑一点,丝毫不畏还燃着金色的护身火焰,直直便往杜宇后心掏去。 这只手臂一出,它那不属五行三光的遁法才被逼出,其后的身形也才渐清楚,一张可爱的脸上杀意全无,却是和杜宇身前那个婴儿一般模样。 转眼间,却又是一番形势立变,被定住心神而呆立的杜宇,身后被那只小手,了无声息的轻轻穿越一切护身法术,点进了他的后背心口。 求点推荐票啊。。。。。。。。。。 第八章 先机一线 眼见那小鬼的手指接连破去杜宇几重护身法术,点进他的肉身,那鬼修眼神也现出兴奋之色,毕竟这老道士形象的人,确是功力深厚,法术精奇,只是因没有趁手法宝,如今竟要殒于她手上,也由不得人不高兴。 “嘿!” 正在那鬼修摆身脱离了早无人驾驭的七炎朱雀,正想反首去看杜宇情形时,却忽听一声轻笑,再抬眼望去,却正见杜宇虽然身形不动,却准确无误的反手握住了后背的那只小手,手腕轻轻一抖,一根红线自袖中飞出,将这个小鬼捆了个结实。 杜宇左手反出,身形却仍是不动,两眼仍是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一个小鬼,眼光流转中,各有一团太阳似的光芒闪现,金光一现,便见眼前的这个小鬼撼神法术被“赤火灵瞳”破去,黑洞似的眼眶处黑血流出,惨叫一声,实打实的哭嚎一声,身形一转,就要施展遁法隐去。 鬼修身形不由一顿,满眼的不可思议,喃喃道:“不可能,子母鬼遁法天下无双,就算没有受小二的“阴魂鬼哭”之术,又怎能看穿这遁法!” 杜宇却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右手趁势而出,袖袍微擅,便有一片红色网膜抛出,将那一转眼就身形不见的小鬼网个实在,只是哈哈笑道: “既然早知你是“子母鬼”,又怎会没准备制你的手段!” 杜宇话音未落,便听一声“喀嚓”脆响,时时注意着那附在周林身上女鬼的眼神,便见周林脚下早被烧灼得不成样子的木床一声响动,朝着杜宇这头忽的化为片片碎裂,一道清冷的青光破出床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杜宇奔来。 杜宇想也来不及想,轻喝一声,那边让形体未散的七炎朱雀发挥余热,直奔周林而去,这边口中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燃成一道火蛇往那道青芒扑去。 见两个子鬼被擒,那附在周林身上的鬼修也知道大事不好,勉力催动那床下一直伏着的青芒,再作最后一搏,便是眼见那烦人的“七炎朱雀”又来,也不敢分神去躲,只把那青芒摧动的越发迅捷,却是只着看谁动作快了。 而那青芒在这鬼修全力发动下,其势之迅,当真快愈奔雷,杜宇这精血火蛇刚成,那边青芒已然至身,冷冷的便有一股肃杀之意冲得他浑身激灵,口鼻未动,就有一片青铜铁锈之味传来,堵得人心里一片空白。 在这青芒下,那精血所化的火蛇,便如挡车螳臂,经青光一撞,便化散开来,散落点点,而青芒依旧往杜宇身上杀去,冷冷的锋芒就要将他切成两段。 “嗤!” 只听一声风响,杜宇身上的法袍无风自动,鼓荡起来,却自内而外的燃烧起来,被那道青光一绕,干净利落的斩作两截。 只是,却并无一丝鲜血喷出。 “周林”面色大变,她先前眼见朱雀形象恶狠的扑身而至,却只能强忍着躲藏的欲望,挣拿的摧动青芒,见杜宇精血化火蛇,却最终无功而回,本来还面上一喜,使得青芒去势再凑一步,只往杜宇身上一绕,可谁曾想,这一斩,酒竟落了个空。 “轰” 这边一记斩空,“周林”惊惧之心刚起,便见就在杜宇早先站立处,不过一步之距,在早先被他施展一道红绳困住的小鬼身边,一道火光凭空燃起,火色未尽,便有杜宇那脱了原先老道形象,狼狈的显现出来了曾号称“玉面小白龙”的真身。 “周林”虽有一双绿眼,却还是以气息识人的多,虽见容貌有异,却只想着先前老道气息一致,便也不探究,心念动处,让元神跳出周林泥丸,只留下一道分神,便化散遁入了肉身,并不与已然烧上身的“七炎神火”争锋,自家却死命的摧动那青芒,让它反手间青芒不减,便往还是近在咫尺的杜宇划去。 杜宇却也不是坐等生死之人,在那火光中虽然形象狼狈,却半点也不含糊,毕竟未动之时,便有打算,这身形未定,心神便宁,神与元合间,手掐一法,却是先一步引起早先布下的后手。 “着!” 一声轻喝还未出口,那边的鬼修便只觉得一阵火气从肉身中起,自元神里生,火意一显,便将她灼得一激灵,心神微震,元神便不由散乱了一下。 回过神来,那鬼修不由一惊,心中暗道不好。 然而此惊未定,便见那本来早失了灵动,被她狠心留下的分念元神所惑的七炎神火,宛如得信,离了肉身泥丸,倏然也奔至她元神所处之地,两相和合,其势之速,竟也是不待她有所反应。 “啊……” 鬼修一声俗耳不可闻的惨叫中,青芒之势无阻,依旧直奔杜宇肉身;七炎灭神火势如燎原,正与鬼修元神相斗一处,这兔起鹘落间,却是都起了一个打算。 都自己闷头摧动杀伤手段,拼命抵消对方的杀伤之害——只争那先机一线——就看谁的手段先成,谁先顶不住对方杀着了。 “噗!” 鲜血纷飞,惨白着脸色的杜宇咬着牙拔出深入肺叶的利器,颗颗汗珠止不住的沁出皮肤,不自然颤抖的周身肌肉表明了其过程的痛苦——若不是早年受到那梦境的调教,还真不一定能有自己拨出这东西的耐力。 再一咬牙,先用神火炼身止住外伤,也顾不得深入体内的法宝锐气,杜宇看着在他手上乖乖躺着,总共也就三十厘米的青铜戈,一时间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恼。 “碰!” 一声门响,周庆德面色发白,带着五六一身黑衣,宛如黑社会模样的男子撞进门来,神色不定的扫了一眼狼藉的屋里,看着他儿子躺在面目全非,破烂至残的木床上,也不知是死是活,脸色便更见难看,急急问道: “怎么回事?道长,我儿子怎么样了!” 杜宇长出了一口气,因为知道他在用那三枚“乾火神雷”时并未用神通遮蔽,声音之大,显然早传出四方,而同处一屋的周家众人,更是没可能不为此忧心,心中自然也有决断。 而杜宇与那鬼修虽然都算不得什么高手,可最后这几手却都使得果决无比,转眼之间,后手毕尽,说起来虽眼花缭乱,可实行起来,却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从那火雷破法,到杜宇惨胜鬼修,其中费时,却比门外几人紧走几步赶来更迅速。 情形至此,杜宇冷汗直流之余,也免不了先自手上一扫,将困住的两个小鬼,掉落地上的那杆“玄灵血河幡”,连带着被“七炎炼神火”烧伤,却伤而未死的鬼修禁制收起,又在周庆德未进门前就又运了障法,让他一时打不开那门。 直到他又以法术还回了那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形象,又把一身狼藉的周家大少爷轻轻收拾了两下,看着是没露马脚,才轻咳一声,挥手让门外喊来几个大汉撞门的周庆德进得门来,摆摆手道: “鬼物凶神猛,还在我意料之上!不过,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有点份量,总算是除了那鬼物!” 周庆德面上露出几分喜意,连忙让身后几人把躺在废墟中的周林扶起身来,定神一看,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倒也觉得周林身上还是枯瘦,却不似先前那般诡异,轻拍了几下,竟见周林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朝周庆德抬了抬手,喃喃不清的说了几个字,才又昏睡过去。 周庆德见状大喜,这种情况虽然还是不妙,可看这样,比起前几天的光景,却委实好了不止一筹,便也不管他身上那显然的烧痕与伤口,只是连连向杜守道谢,又赶问接下来应当如何处理。 杜宇这时受伤在身,本就心情不好,哪还有早先的精神,懒的和他们再说,便摇了摇头,道:“鬼神之事,老道自有办法,如今这等事既毕,你只把他送往医院,当作个寻常病人修养便是!” 杜宇神态自若的把手上那枚难以用一般障眼法禁住的青铜戈收起来,又对着犹自一脸庆幸的周庆德说道:“其他的事老道我虽不管,可那十万善功,你既答应过老道,却是不能赖账!” `` 索````推荐啊,多谢了````` 第九章 事了拂身去 “自然,这个自然!”周庆德见杜宇如此说道,不由一笑,踌躇了一下,又问道:“不过我实再不清楚这中门道,有何忌讳,不知道长能暂住几日,指点一下,也省得又有些旁门的人,拿这些来作晃子,累得我白出些钱财精力不说,还耽搁了道长的正事!” “不必,我说的善功,并不指那些佛道法事,只是让你少惹血腥,做些扶危助困的事罢了,只是这类事,并不特指你作为!”杜宇似笑非笑的看了周庆德一眼,摇手道:“这事既是我的事,却也是为你积德,做与不做,做到何种程度,我也只能说一句尽心罢了,并无强求!至于你儿子之事,我只叮嘱你一件事,他既然是犯血煞,便当少惹血腥之事,犹其近几日中,不管是他出手,还是因他而出的恶行,只要都是最好尽消停了,化成积德之事,不然,若再因此出了什么后事,老道却是没法再管了!” 杜宇本来正想起步便走,不过又想起了还在局中关着的小表弟,不由止了止,不厌其烦的将前言又说了一遍,加深了这个老头的印象,本想身上有伤,便当就此离开,却是顽心又起,想着自己虽然出手无往不利,可这周家之人却终究未曾实实再再的看见过,却也难明其中究竟能生出几分敬意与上心,眼神一动,笑道: “此间事既了,老道便去了!” 周庆德见状刚想出言挽留,却见杜宇那仙风道骨的一笑,一道火光自脚下生起,灵蛇般周身一绕,在屋里众人惊呼声还未出口时,便轰然一响,火光盛极而落,当那些被火光照花了眼的众人再看时,却见那地方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句余音袅袅的“好自为之”…… 一屋子留下的人面面相觑,一骨子寒气油然而生,虽然有着小少爷先前的样子打底,可对于这种堪称灵异的事情,还是本能的心存着不多不少的畏惧,对于这来去倏忽,好似真的只是为了降妖除魔,积修功德而来的“玄阳道长”,更是加了一重敬畏。 “小三!”周庆德先挥手让身旁几人将周林收拾整齐后,带去医院看看,然后皱眉想了半天,才招手找来身边一人,吩咐道:“你去好好合计一下,最近小林都犯了什么事,想要收拾哪一门的人,不管要办什么事,只要还没上手的,让他们都停下,不论是直接出手还是让别人出手,这段日子的事,都给我停下来!” 旁边一个明显还年轻的小伙子垂手应道:“是,我马上去安排!” “嗯!”周庆德点了点头,略显踌躇的想了想,终究又道:“对了,还有,小林这孩子倒底都接触过哪些女人,你给我都察出来,出身来历,和小林到了什么关系,能有多详细就弄得多详细,我要看!” 打发完了手下一应人,只留下周庆德一人在这狼藉的屋里,他才放松下来,面容抽搐不断,喃喃自语道:“那位道长叮嘱的,就是这个意思吧,人,那些最好不要再去染血的人里,应当就有和那鬼物脱不了关系的人吧!嘿嘿,好,为了儿子,我倒是也不想赶尽杀绝,再惹出些什么事端!不过,鬼物,不管是什么鬼物,既然惹到我们周家身上,总不能就这么让你消停下来,今天我也不想弄明白这是什么事,是哪个人,等我儿子醒来,只要你还在天南,这事终究还不算完!” 玩完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杜宇,显然并不快活,虽然周家的那位人精果如其所愿,听出了他言下之意,可他自身肉体与真元这两重伤势都不轻,又在这种情况下来一记“赤炎遁光”,却也明显并不利于他修养生息的本意,所以,嘴里轻哼着躺在自家床上后,杜宇难免对于这第一次与“同道中人”接触战生出十分的不满。 说起来,早先由于身上几样早先炼成的法宝,因近日突破境界,都显得很不济事,便只勉强拿来了几样还能入眼的。 原也是想这鬼修修为不高,而她既附在这俗世人身上,被一堆捉鬼驱邪的“大师”闹了半天,也没见再死什么人,更显然师门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未必有什么好宝贝,就也放心来了。 谁曾想,事情之艰,竟至于此! 自称是“幽冥宗”弟子的那名鬼修,先前几样法术倒还好,被早有准备的杜宇克制的死死的,然而当那“玄灵血河幡”出现时,事情就有点脱离控制了。 不过,尚好素来小心为上,连出门捉鬼都恨不得没人看见,生怕被算计的杜宇总算也有应对,这种变数勉强还在杜宇准备犯围之内。 可是,当那枚“青铜戈”出现时,这事却实实在在的超过了杜宇的心理底线,那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锐气无双的金气,最终也使得功力远超那鬼修的杜宇,不得不混了个惨胜。 杜宇轻叹了一声,先把今天所得的诸般事物安排禁制好了,才嘿嘿自语道:“终究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这年代,我有后手,可谁还是明火执仗不成!若不是早先给她喂下去那道“三阳咒神符”,这回恐怕就真要折在那儿了!” 对于这次斗法的过程,杜宇虽然有心总结一下,可面对着这一身刚止住的伤痛,却也实再让他无力更无心。 身上那道被青铜戈伤到的地方虽然愈合上了,可那法宝中金厉之气却还不消停的破坏着体内的形势,而他用来躲开那青铜戈第一下攻击的遁法,更是不伤敌,专伤己,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发动起来,不仅考验他的法术水平,更威胁了他的体内状况。 翻箱倒柜找了一通,只找出几样模样不错的丹药,杜宇服用后,体内转眼就转起一阵流,暖洋洋的舒服着身体,只是过了半晌,那药力不仅不见挥发,反而消了几分,只让体内的翻腾真元稍稍平静下来,却是对于还盘据在伤口左右的金气无可耐何。 “唉,没办法,人穷志短呀!” 杜宇苦着脸倒了倒用来装药的玉盒,发现确实没有藏在夹缝的漏网之鱼后,抓了抓头发,不由长叹一声道:“可怜,照这个情况,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死力气,这是没法好彻底了!” 一身伤痛并不轻,然而在杜宇那强大的自治能力下,却也并不显得难办,在渡过了最初那一阵子后,这点伤势显然并不能带给他多大的痛苦。 “嗯,不过,总的来说,倒也能说是赚了呢!” 杜宇轻笑一声,拿出那柄锈迹斑斑的青铜戈,看了看那沧桑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手上缠着一线红光,半点也不怜惜的重重将那些“历史沉积”抹去,“沙沙!”一阵轻响,杜宇便开始在脱离了臃肿犯围的青铜戈上摸索起来,顺着那戈上花纹字符,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青叶!” 眼皮一翻,杜宇略显兴奋的轻声道:“青叶戈!” 世 第十章 战利 “呼……” 端坐良久的杜宇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将胸中那缕气势大弱的“清阳火”收回丹田。 经过了一夜的修行,虽然伤口处仍是阵阵疼痛传来,可那股“青叶弋”自带的金锐之气,却己然被杜宇那缕“清阳火”炼化的老实了很多。 虽然由于没什么丹药相合,那股金锐之气仍盘据在右胸处,可在杜宇那相比来说堪比高妙的“清阳火”炼化下,那股未经炼化的金气却也没法再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只能坐等杜宇花上几日的功夫,将其慢慢炼成虚无。 有气无力的给宁程打了个电话,安下心来的杜宇,便有了细细察看战利品的心情。 土地、金钱、女人 最近几年越发不喜看书的杜宇有些记不清,上面三样,倒底是战争的起因还是目标,而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土地不自然的就要指向修真洞府,仙人洞天一类的存在,这个东西,确实不是他现在所能想的。 但是从后两样来说,从杜宇的这次斗法的结果来看,却不得不说,是堪称成功的。 金钱这种东西,按照还没淡去的政治课本的话,那就是一般等价物,说起来,和具体实物,本质上是一样一样的。 化在杜宇现在的具体情况上看,那就是那杆被他明目张胆藏起来的青铜戈,单只是这一样东西,就可以说是连本带利都赚足了,何况他又禁制回来了一个女人——当然,在修仙者眼里,女鬼也算是广意上的“女人”吧! 窗外星光入户,映得很少开灯的屋里清辉一片,看着过了一天,又快到了天亮时候,杜宇摇了摇头,一掐法诀,就地施展出了土遁,黄光一闪,往下蹿去,行了不过十米左右,便一收光华,依法开了禁制,显于一处方圆十几米的地下房室中。 这地下之屋,与上面并无联系,来去全靠土遁,又有禁制相护,倒是安全之极,屋里虽不通风,却并不让人感到沉闷,自然也是仙家禁法的妙处所在,若非杜宇修行之时必须上接天气,这倒也也不失为一处修行好地。 杜宇笑眯眯的将三枚火丹摆好,看着第一枚火丹内老老实实的一团黑气,伸手一指,将那火丹还成一道火光,抖手收了起来,笑道: “道友,如今却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道黑气翻腾不休,便是没了那道火丹的禁制,也是半晌方又化成*人形,却是形容不清,只能看出依稀是个女的。 “好好好,小道士,老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既然在你这翻了船,自然是无话可说!”那鬼修凝成身形后,略微一试,便知道自己身处之地禁制繁琐,而她那两个子鬼,虽然在就在她身旁火丹内,却半点心神也连系不上——以她目前的状况来看,想要逃走却是绝无可能的了,不由大笑道:“你既是来降我的,如今我命尽在你手,为何不一把真火将我炼个干净,还弄这些阵法禁制的虚头干什么?” 杜宇轻笑道:“我初时去降你,自然有我降你的理由,如今我既放你,那自然也是因为有放你的说法!”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修仙界里的人物,杜宇自然不能就此一把火给都化为飞灰,不说理清头绪,免得以后她师门中再有人来寻麻烦,单是为了更进一步了解这个修仙的世界,也不能就这么把鬼修给处理了。 只是那鬼修却显然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哈哈哈哈,你这道士,好没道理!先前放言降我之时,不是还一本正经的说装什么正道修真吗,怎么,如今回过味来,知道后怕了不成?”鬼修听了杜宇之言,本来就散乱的黑气之体不由又乱了几分,尖锐的嗓子发出阵阵鬼笑,道:“小道士,你莫不是头一次出世,你师父竟没和你说过修行各派的事不成,知道我和那周林之事,竟还揽得如此干脆,如今才知道后悔,却是晚了! “我做事从不后悔!”杜宇眼皮一翻,道:“你那什么师门来历,我也不惧,只不过先前听你之言,似还有故事,不愿就此将你送去转世罢了!” 鬼修冷哼一声:“哼,你若真有心,为何当时不问个清楚再出手,如今我命悬一线,又不能亲手将他杀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见那鬼修冷哼,杜宇反倒是放下心来,只听她方才所言,言语虽然强硬,可语气却是颇显凄苦,显然己是服软,只等着杜宇给个梯子,就自寻个能活的出路,倒端的是个聪明人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杜宇微微一笑,假话张口就来,道:“我欠了一个朋友的人情,而那朋友却偏偏又是欠了那周家一个大人情的,求到了我这里来,我却也不好撒手不管,只好换了个模样装个样子。本以为,不过是对寻常鬼物,却不曾想到,你竟是幽冥宗的道友,不过,此事既然被我揽在身上,便是你们再有什么仇怨,也只能先将你困来,且救了那周林一命再说!” 那鬼修闻言又是一声冷哼,却并不再说。 杜宇见状便又道:“我与那周家本无甚交情,此次出手,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听见你先前斗法之言,才知那周林竟也是同道中人,论理说,这事我本不当管,可是我既然管了,那便也就是管了!不过,你若是将其中情景细细与我说来,若当真道理在你,只要你配合,我自然再放你一条生路,任你如何报负!” 鬼修所化黑气盘旋片刻,方又听那鬼修冷笑道: “我所经之事,为何又要告诉你?你是哪一派的得的传承,哼,从你我交手时来看,你怕是头一次与同道中人斗法吧,便从你那几样法宝中,便知你要么是个小门派出身,要么便是哪个大派中不待受见的,且不说我在师门中尚有魂灯长燃,便是那早先被我制住的周林,一身邪法正是“噬魂宗”所传,先前他神智不清时还好,等到他缓回神来,必然知道那“玄灵血河幡”落在你手上,到时他招来门中师长,哪能会还有你的活路!” 杜宇见那鬼修仍是意态猖狂,不由眉头一皱。 嘴上不说,手指却微动,掐了个印法,便见那周身乱颤的鬼修身旁突然现出一圈火光,只往那鬼修身上一围,便听她惨叫一声,片片黑气化散开来,待那火光一闪而逝之后,也是半天又团成一团,呜咽之声阵阵,却是再也没能结成*人形。 “我性命之事,自然用不着你来操心!”杜宇见她缓过气来,方自又冷笑道:“我是何来历,你不需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此时之命尽在我手即可!” 推荐票啊 第十一章 陈明栋 朝阳初起,云霞如金。 杜宇伸了伸懒腰,慢腾腾的从自家房顶上站起身来,结束了每天清早的修行功课,修行一道,如同逆水行舟,搏击浪头,不进则退,即使像他这样坐拥宝典的,也断然没有例外的道理。 懒洋洋的踱回了屋里,杜宇摸着袖子里藏着的那柄青叶戈,不由笑意涌上脸来。 本来想着,这先前受伤的身体,能够在十天内将那股金气炼化就不错了,谁曾想,在拷问完孙映红后,得了这么一个取巧的法子,以秘法使得体内金气与那青叶戈相应,竟真是只在一日夜的时间里,便将体内的金气尽数驱散,更顺势将那青叶戈也炼得大小如意,可堪一用了。 孙映红,也就是不幸被杜宇捉回来的那个鬼修,虽然在开始时候,半点人在屋檐下的自觉也没有,可在杜宇大棒猛敲的教训下,也终于达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合作的态度——从其主动提供炼化青叶戈法门的情况,便可见其心诚程度——不得不说,私下里,这很是让杜大仙人骄傲。 “叮咚叮,叮咚叮叮……” 一阵嘈杂的音乐声,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杜宇的闲思。 翻腾了半天,才找到不知何时被他随手扔在椅子上的手机,皱着眉头刚刚接听,便听见宁程有些庆幸的急切声音传来。 “杜先生,您终于开机了!” 杜宇只听着这声调,便有些不好的感觉:“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还是您表弟,陈先生的事!” 杜宇有些头皮发麻,自从他在周家出来,也有两三天了,只在刚回家时,往宁程那边提了一句,这几天,倒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不由有些小愧疚涌上心头,赶忙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公安局那边还是不放人,是周家还不松口吗?” 话刚出口,杜宇便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本来对那周家的厌恶之心更是兴盛起来,心里便开始算计把周家给就此用暴力给灭了的可行性。 “这倒不是周家那边,”电话那头的宁程缓了缓气,又道:“自从您大前天给我打了电话后,我就让我弟弟去问,果然,当天那周家便放出了话,为周家那位少爷积善,那些事一概不追究,第二天就把陈先生给领出来了,只是,那位陈先生精神不太好!听我弟弟说,自从出来之后,哪也没去,就回了他自己家里呆着,我弟弟不放心,这两天又去了几次,总见他一幅活死人似的,看样子,竟似是一连两天,饭也没吃,觉也没睡,行尸走肉一样,弄不好,也真怕他,就那么……” 杜宇听见是这状况,才知道是陈明栋自己的原因,想了想他的事,便叹了口气,道:“好了,这事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着他,总不能真就让他这么下去!” “唉,遇见这种事,哪能出来就和没事人一样,只是我们终究是外人,有些话也不太好说……您去了之后,再好好开导开导他吧!”宁程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话好说。 “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这两天多亏你了,这几天我也没心情接什么活了,你要是没事,也不用天天再在那等着,自己玩去吧!”杜宇点了点头,便也就势出门,去他那表弟家去看看。 “哪的话,都是您出的力,我这可是真叫什么忙都没帮上呢!不过,有假期可是好事,您要是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吧!” 杜宇边走边听,显然并不打算出个门也用土遁来回,正招手打的,闻言笑道:“好,那就到时候再联系吧,再见!” “嗯,再见……” 一辆出租车停在杜宇身前,打开车门,杜宇突然心头一紧,赶忙冲手机喊道: “呃,等等,还有个事!” “嗯?什么事?” “我表弟家在哪来着?” “……” 天南市朝霞区,杜宇摇着看着这个四单元十三楼,也记不清自己上一回到陈明栋家倒底是不是这一间房子,只是年幸存这门号,一时间也不由有些失笑,也亏了有这么一号倒霉的房子,要不然以陈明栋这小子的收入,想要在这种地段租个房子还真不太容易。 站在这门口,看着门铃响了有两三分钟,却还不见陈明栋出来开门,杜宇想起了宁程在电话里的描述,不由眉头一皱,便顾不得许多,伸手往那门把上一按,一道不轻不重的火光一闪即灭,只是那货真价实的火力,却是让这个锁头成为了历史。 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就是屋里的一片狼藉。 杂物满地,一堆的破碎的玻璃与电器,让这屋子显示出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息,而团坐在屋中角落,尽情让片片阴影遮住了身形的陈明栋,则显得分外落寞。 杜宇笑道:“明栋,你这房子也不错嘛,一百四十多平米,虽然不大,可也尽够你自己祸害的了,离你那公司也近,怎么,怎么,不想要了吗,弄成这样也不收拾一下。” “唉!”仿佛石像一般的陈明栋听见这话,脸上一动,眼皮抬起,看着杜宇道:“哥,你来了!” “我自然是来了!”杜宇看着陈明栋,缓缓道:“明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过,不管怎么样,别的不说,你也不能总这样!” “哥……”陈明栋干燥的嗓音流出几分嘶哑,低头道:“我就是想静一静!” “静?那静了这两天也该差不多了吧!”杜宇两眼一立,道:“你这两天都想什么呢,电话也不给家里面打一个,想就这么殉情死了还是怎么着!” 陈明栋闻言脸皮一抽,干涩的脸孔上更显出几分扭曲,一时间又没了话语。 “明栋,你既然叫我一声哥,那我也就得就着这身份说你几句,”全然忘记自己也没打过电话的杜宇作语重心长状,只是那劝解的话刚出口,便见他还是那一幅无知无觉,万事不知的样子,一肚子的话不由便都止了,只叹道:“人死……,毕竟,你还年轻啊!” 陈明栋听着那叹息声,身上不知怎么的就动了一下,便也跟着叹了一声: “哥,你别说了,这些我都明白,我家里还有爹娘在堂,我也老大不小了,还真能学那些城里的热恋青年不成,我真的就是想静一静,你不用管我!” 不管你? 杜宇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灵火撼魂术”都在那一声叹息中用出来了,哪还能就这么放下不管! 修改文稿,绝对是史上最白痴的举动!而更白痴的,就只有把原稿全删了再改! 最白痴的我,一定是脑袋被驴给踢了.......真疼..... 然后......忍痛求推荐...... 第十二章 汪涵 杜宇面色不好的安置好了犹自满口喃喃的陈明栋,见这表弟在他的养神符下沉沉睡去,便也不管这一屋子的狼藉,反手关上那扇早己坏掉的防盗门,匆匆打车赶回了自己的窝。 一路上眉头不展的杜宇一进屋便架起土遁,遁入了他那地下的密室中,黄光一闪,再开眼时,便看见那朵还被一个三丈高的法坛困住的一团黑气。 杜宇身形刚稳,便见那团黑气也急急凝聚成了人形,便喝道:“汪涵,你再细说一遍,你当时附身之人是何身份?” 刚凝成*人形的汪涵闻言一愣,道: “我附身之时,那人早己死了,魂魄半点也无,只是听人叫她那肉身时,似乎是名叫“孙露”的,再往下的,却委实是不清楚!” 杜宇听了,面色更见阴沉: “那你想想,你被周林掳去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有人出手来管那个闲事!” 汪涵皱眉想了想,道:“若真说起来,那时这具肉身还在医院,被那伙人抢走时,倒还真有个青年后生扑过来喊着这肉身的名字,只是我并不知道那是谁,便没应声,而那周林手下办事也利索的很,没听两声就被一几个人拖走了打,便也没了下文!” 杜宇闻言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显然满腹心事。 汪涵见状不由奇怪,略一思想,心中便有了几分思量,便出言相询道:“道友何事烦忧,莫不是周林神智恢复,己然邀到帮手,明白当日之事后,察到了这里不成!” 杜宇闻言一愣,脸上的表情便有些阴晴不定,朝着汪涵冷笑道:“你倒是时时不忘了提起那周家父子,无论何时都想让我和他们拼上一场!” 汪涵轻笑一声,并不否认,只道: “道友,周家父子虎狼之人,人性全无,便是一进畏于你的威能,可一旦能另有靠山相助,便时时有反噬之思,你既然世俗中有事与他们家相交,那想要和平解决此事,便不是那么容易,倒不如以雷霆手段,将之尽数灭去,让其再无法可想,无手段可用,岂不大善!” “哦?你怎么知道我世俗中与那周家有事?”杜宇闻言心中一动,眼中神光一闪,便盯上了汪涵那团变幻的黑雾上:“你又怎知,我们一定是有仇而不是有利呢!” 汪涵那团黑气一抖,传出几声轻笑,道:“道友恐怕是忘记了,当初你从那周林身上将我困住时,虽然禁制住了我的行动,却并不禁我听闻外面之事,你和那个周家老头所说的话,我却是都听在耳里呢!” “便是听了,那又如何?”杜宇只是冷笑。 “如何?呵呵,道友,既然听了你当时所言,你后来再说的的碍于交情,不得不为那周家出手的话,不就显得假得很了吗!”汪涵笑道: “承蒙道友那天晚上出手炼化我鬼躯中的戾气,这一日功夫,我左思右想,合着道友那改头换面才敢出手的性子,小女子总觉得您对我所说的理由不像是真的,再加上您现在问起来我附身那人的事,脸色又是这般模样,我若是再半点知觉也无,那就是真笨得该死了!” 杜宇闻言,半晌方自长吐了一口气,喃喃道:“你倒真是个人精,心思细腻倒罢了,可偏偏胆子怎么也这大,只有几分把握,便真敢往下想去,嘿,一般人便是有些知疑,可既然身家性命都尽在我手,又哪有这么说话的!” 汪涵自从那晚被杜宇教训了一次,又从他那得了好处,便也真倒听话了许多,她本来便是心思玲珑,出事遭难之后更见小心,只是因为转修鬼道时不得正法,才让戾气上侵,神智难清,行为猖狂。 被杜宇看出关窍后,以清阳火炼了几次,虽然元气大伤,却得之清明,不再受那玄灵血河幡上怨气困扰,便又有了聪慧之态,心中对于杜宇是怨是谢,一时间却是她自己也理之不清。 因而待她听完杜宇之言,其身所化的黑气便起伏摇摆不定,忽的一阵扩散,挣扎着扭曲了半天,竟又化成了人形,人影方成,便摇着朝杜宇盈盈拜下,顿首伏地,低声道: “我修行未成,便脱人躯,眼见此生不要说问道无望,便是神智,也未必能长久清存,不敢再妄想其他,只是数十载修行,尽悔于那周林之手,又有不尽屈辱之事,凄怆之处,竟不敢污了恩公之耳,心中之恨,实是三江五河也难清洗,如今所思所愿,便只是求恩公能让助我报了此仇,便是因此就此形神俱灭,也是甘愿!” 杜宇闻言沉吟半晌,见她形态凄惨,却也着实属实,而此时幻化之形,也比当日刚捉来时显出秀丽,虽然不是以貌取人,心中却也不由多了几分不忍,神色间的冰冷,便难再维持下去。 “你先起来吧!”杜宇叫起了明显有些不支的汪涵,心中思路便又有些乱了起来。 在陈明栋家里时,杜宇以灵火撼神术使得他口吐真言,将他心中所思尽数听完,开导完了之后,才以些寻常养魂法术让他睡去休息,只是在听的时候,才发觉事情好似越发复杂起来! 前天晚上,汪涵将其自身一干经历交待清楚,并无什么出人意料之事;而今天又听完陈明栋的话语,很显然,也没尽都在杜宇先前设想之中——可是一旦两两相加,这却又出了麻烦。 陈明栋的故事,极其老套,长得不错,又混得是个都市白领状的大男孩,用了很长的功夫,终于伏虏了一个美少女——孙露的芳心,然而,就在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孙露却忽然开始频频的躲避起两人的见面来。 正巧,这时也赶上了陈明栋事业的上升期,努力的工作着,以期能在一个令他满意的新房里度过他们的新婚之夜。 两个月之后,孙露消失,于是陈明栋有些发疯。 又两个月之后,孙露出现了——陈明栋更疯——因为这时,孙露正挺着她那个己经是五个月的大肚子。 第十三章 孙露 孙露的一生就进展到这个程度,实际上,当孙露带着五个月的大肚子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她的脑袋里,己然装满了幽冥宗大大小小的诸般法术——她己经被汪涵夺舍了! 从正牌的孙露那里来说,从五个月前,那次酒吧里的醉酒开始,就注定着一个悲剧。 在一群小姐妹的闹腾下,打着做贤妻良母前最后一次放纵的旗号,醉意昂然的孙露,在神智清醒后,很快的就发现了,她己然度过了一个极其荒唐的夜晚——依稀中,床上的另一位,似乎有着一张十分俊秀的脸! 虽然对于开始和结束没有半点印像,可床上实实在在的痕迹却明确的告诉了她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不过幸好,这不是她的第一次——指望像陈明栋这样十几岁就出来混的人,道学先生一样的遵守距离,显然并不太现实。 所以,她总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人知道那一夜,只要她不说,就没人会知道——直到医院的检查出现前,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来不及咒骂那个似乎很俊美的男人不带套——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他就是周林大少爷——可是对于这个孩子,究竟应当怎么处理呢。 同样农村出身的孙露同学,很显然受了不少封建余毒思想的侵害,摸着渐渐隆起的腹部,一脑子言情狗血情节的孙露,不知怎的,心里便打起了一堆孩子是无罪的念头,几经辗转后,竟放弃了打胎的冲动,一门心思的只想着把那个孩子生出来。 躲藏在天南市郊外,临时租用小屋里的孙露,就那么战战兢兢的又度过了两个月。 本来,依这种情况,她有足够的机会把那个孩子生出来,可就在此时,无处不在的周大少爷出现了! 一番不知所谓的纷乱后,那位本来性子显得颇为温和的孙露,刚烈果决,有勇有谋的逃离周大少的掌握,并且在眼看就要再一次落入其魔爪时,选择了跳河自尽 ——没有奇遇和峰回路转,孙露的故事,就此划上了句号。 而这时,同样身遭不幸的汪涵肉身尽毁,魂魄借着一样家传法宝逃脱此难,却是没力气再去和还活着的正常人玩夺舍游戏,无奈何下,正遇见了身死魂消的孙露肉身,大喜之下,便想也没想,就此灵肉合一,再世为人。 重新有了肉身的汪涵自然不能就这么淹死,深明水性的她三两下就借着波涛往岸边浮去,而在岸上,还真有那些热心观众,早就打了急救电话,在汪涵还没到岸的时候,就派人急急的把她捞起来后,送往市区的医院。 自感性命得救的汪涵就此舒服的躺在了医院里,来不及感叹她腹中那一对双胞胎顽强的生命力,也来不及想想如何保证占着这肉身,在功力未复时不被别人发现,周林少爷,就又一次的降临了。 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大汉,半点法力也没回复过来,一件法宝也不在身的汪涵,只能装着记忆尽失,神智不清的样子,意赖过这一劫。 可那周大少爷出马,又有什么顾忌的,硬拖着个疯女人,也是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医院——至于那昙花一现的陈明栋,就被两方很自然的无视了。 再略过汪涵又是如何与那周林斗智斗勇,最终被炼成子母鬼,成了玄灵血河幡主魂又反噬其主,再说那一片痴心的陈明栋,本来己然对孙露死心的他,再在那家医院里见到她那幅尊容,心中震憾可想而知。 在医院上蹿下跳的打听了半晌,才知道他那女朋友己然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再结合着这些日子来的情况,心中便也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愤懑之余,却也极不甘心。 联想起在医院时,孙露也是一幅挣扎的样子,陈明栋心中不免又为她开导起来,决意找她问个清楚。 然而周家的事,又哪是那么好管的,不要说陈明栋没什么门路,便是略有几个通晓一点的,也都劝他息了这心思。眼看花钱也请不到愿意干的私家侦探,公安那边更是连理也不理,狂暴了一段时间后,总也要生活下去,他倒也渐消了心思,不再去想孙露究竟为什么有了别人的孩子——如果,他没有再碰见周林的话。 还是在一家万恶的酒吧,买醉的陈明栋遇见了“微服私访”的周林,临着的座位让本来倒在桌上的他,清楚的听得见周林和另一个花花大少的言语——其中,自然不可能少了炫耀女人方面的事情。 一旁作为无言听众,半醉半醒的陈明栋,有些卡住的脑袋里怎么也觉得越听越不是滋味,直到那位周大少一句“倒底是老人家经验足,都说屁股大的才好生养,就像那个叫孙露,屁股小了点,果然不成事,就是怀了双胞胎,也带着她两个孩子小产死了,死的时候那样,倒足了爷的味口……” 番然醒悟的陈明栋这才想起来,这个满口讲着女人怎么不懂事的富家子,可不就是那天在医院里抢走孙露的周大少爷。 得知孙露己然死于小产的陈明栋脑袋一蒙,神游一般完成了自己发汇愤恨的过程,头脑昏沉的陈明栋遇见了周林一行,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战果,只是再回神时,己然是满身伤痕的躺在局子里了。 “爸,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您就让我出院吧!”周林一脸苦笑的看着床前脸色变幻的周庆德,赶紧要求着离开这私家医院。 周庆德脸色发青,显然对于儿子坦然的消息有些接受不了,说话还是厉声疾色的:“哼,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是你爹,你有什么事对我还是不该说的!”。 周林面对这样的父亲,却是半点也不害怕,只是笑道:“爸,我开始也没想埋您,只是每回刚提到这个话头,您就老是说阒坚决不能相信江湖骗子的话来训我,我哪还有空说拜入师父门下的话!” “哼,还好意思说,瞧你拜的是个什么师门,叫什么不好,怎么就起了个“噬魂宗”的名号,听着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周庆德闻言更是气得跳脚,指着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周林骂道: “你这糊涂东西,从小就和你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像这种神神道道的事,更是不能轻易招惹,像你这样,怎么敢什么也不知道,就拜进了这个门派,连话也不问问你爹我!你怎么知道人家想的是什么,大街上那么多人,我看他们个个都是根骨清奇,怎么人家不找别人,就找你这个坏胚子?还不是为了你爹这点家业,还不是想着让你给人家当枪使!呵,杀人,炼你的那个什么血河幡的法宝,你师父他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自己杀人炼去,怎么偏偏就让你来做,让你出这个手,你倒底都想过没有!” 周林闻言也静默了下来,看着刚训了他几句就气喘吁吁周庆德,眼中悲色一闪,轻声道: “爸,你也知道你儿子是什么货色,就像您说的,要不是咱家还算有点权势,能做他们做不了的事,人家又凭什么收咱们呢?他既然有事让我做,那我便做呗,反正他让我做事,便有我一分的好处,他若真是一点不想利用我,我又凭什么从他那拿东西呢!” “就像这回一样,差点那了,还是好事了不成?这回要不是那个叫玄阳的老道不请自来,你……”周庆德手臂举了半天,乱颤了几下,看着那低着头的儿子,也只是又收了回来,冷笑一声,更是气道: “我三十七岁才有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 周林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是啊,爸,您三十七岁才有了我,如今我才二十五,您就六十二了,要是不想点法子,就您这身子骨,还能看着您孙子娶妻生子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周庆德,闻言不由大怒,指着周林大骂道:“老子命长得很,看着你重孙子生娃也没问题!” “您老了!老得很厉害,身体一堆暗伤也没法治!” 周林仿佛看不见周庆德的怒火,半点慌张也无,语气坚定而平稳的说:“只有给噬魂宗的那位炼好玄灵血河幡,和他换那瓶“血灵造化丹”,才能治好你年轻时留下的那些暗伤,才能让你活着看着我儿子再娶妻生子!” “血灵造化丹”是什么,周庆德半点也不知道,可单是冲着周林这语气神态,自然而然想明白了的周庆德,就让冷笑而愤怒的脸色一瞬间崩塌! 看着他儿子低下头,想着他还是那么苍白的脸,周庆德张了张口,这位当年纵横黑白两道的人物,却是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来,只能闭上眼,不让周林看见他那己然有些泛红的眼圈,接着从那有些嘶哑的嗓门里斥道:.“糊涂!” 周林见状一笑,道: “是我糊涂!这回的事情是我急躁了,那个孙露只是个意外,她怀的那对双胞胎,我本来想让他们出来叫您爷爷的,只是那天见她就要小产身死,想着浪费也是浪费,便临时起意,把她炼进了玄灵血河幡!实再也没想到,她竟然也会些法术,成鬼之后,见我下得禁制不多,藏起来反制于我,险些把我害死!” “哼,你炼这个法门,总不是什么好东西!”周庆德眼中厉芒一闪,又道:“不过,孙露那个女人……” “嘿嘿,那个女人倒真是个心狠的,受了那几重炼制,竟还是在那幡里藏了三天,才趁我不注意反噬!”周林眼中戾气大盛,道:“那心狠,我倒是也想看看她能有多狠,爸,你过几天就把她农村老家中几个亲戚都抓来,等我点燃信香之后,自然有我师父来治她!” 周庆德闻言不由有些迟疑,道:“你怎么还想着你那师父?再者说,前几天那个玄火道人不是把那血河幡给收走了吗,他临走时还说,少造杀孽……” 周林嗤笑一声,道:“那个玄火道士的话,哪里能信,只是唬人罢了!更何况,我看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把我好不容易收集的那柄青铜戈给匿了去不说,便是那杆玄灵血河幡也没加以破坏,我感应清楚的很,血河幡分明还存在着,孙露便不可能己死!而那血河幡又是和老师换那“血灵造化丹”必用的,怎么能有失?只要那幡追了回来,我便让师父施法将孙露那贼人离出幡阵,只要让她落到我手上,那我受的苦,终究要让她再一遍遍的十倍偿过,到时候,她那些亲人也就能用得上了!” 周庆德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儿子,终究还是同意了,招手叫来门外一个手下吩咐。 “对了!” 露出满意微笑的周林见父亲吩咐完,突然又冲那手下叫道:“我突然想起来,那贱人之前还交了个男友,就是出事前一天晚上,我在酒吧里遇见的那小子!嘿,别忘了把他也一块带来!” 第十四章 我欲杀人 “这个周林倒也真有些手段!”杜宇看着“真阳玄光鉴”上显出的画面,不由向着旁边的汪涵开口笑道。 汪涵看着眼前一片静光圆面上传来阵阵波动,周家父子在他们那私家医院里声色俱足的画面自然在识海中一一展出,不由笑道: “这算什么手段,不过是糊弄他那个什么都老子罢了,那个“血灵造化丹”我也听过,分明是星宿海镇宗之宝,传说不仅能生死人,肉白骨,更有改根换骨,提升资质的无上妙用,专门为他们门中那长老,与外派中人斗法失利,夺舍换身之用,寻常一派之主,想要一颗,也要费好大功夫,怎么到他这就是一瓶一瓶的论了?” “我叹的倒不是他这话的真假!” 杜宇看着画面中,周林几句话的功夫,半点力气没费,转眼间便让他那雷霆万钧的父亲,变得如春风般温柔,叹道:“只是看他们父子相处的方式,心中不免有些感叹罢了!以前总不明白,那古时候那些聪明无比的大人物,怎么会教出一个个纨绔子弟样的儿子,看见这场面,才略略有了几分体会!” 汪涵还是那样一团黑气,浮在那座赤色法坛上,盯着用心感受着那“真阳玄光鉴”上传来的阵阵法力波动,依着杜宇所教的方法将它们在脑海中还原成片片图文,虽然有些惊于杜宇此时的思维方向,却也趁空陪笑道: “这倒是真的,我受困于周林时,倒也听说过一些,那周林是他爹老来所得,向来宝贝非常,他们那父子俩倒也真是有些父慈子孝的样了!嗯,这么说来,倒不像是周林满口胡言,那个什么“血灵造化丹”,恐怕是他那个师父随口哄着他玩呢!” 杜宇笑着点了点头,显然也对这个推断更为相信。 周林那一身法力,与浑厚二字没有半点关系,以致于杜宇当初见着他时,很自然的把他那点邪气,当成汪涵造成的小尾巴,而据汪涵所猜,周林那杆玄灵血河幡炼了至少三四年了,三四年光景,只炼出那么一点法力,可想他那个师父都教了他些什么东西,对他存的是何等样的心思! 杜宇看着眼前虚空传来的周家父子的影像,眼角扫过法坛上困着的那团黑气,听着那黑中发出阵阵少女一样银铃似的笑声,心中也不由感叹,当初自己嫌麻烦,想着让刚被抓来的鬼修好好“清醒”一下的决定,是何其的英明神武。 阵法隔断了那玄灵血河幡中的怨魂之扰,清阳火除去她魂体中的天地戾气,施手前后,一样的人物,却给人绝然相反的感受,虽然还不能凝成*人形,可言语间,却真多了几重“道友”的感觉。 别的不说,就凭那知人明心的聪慧劲,半天言语下来,不仅让杜宇心中原有的几分厌恶全消,反而升起了些同情,更是不由的听了她劝告,暗地里施法,将一朵清阳火符隐形藏至周家父子那里。 每每想到这些,杜宇也不得不心惊于这只是一团黑气的汪涵脑海中聪慧。 若是再想远些,便又有些庆幸,幸好当初在周家降她时,她己被那血河幡中戾气所侵,神智虽然不能说是不清,可却宛如打了十八针兴奋剂常人,意态猖狂之极,可就是这样,面对满脑子戾气的汪涵,功力远胜于她的杜宇,也还是险险只差了一筹。 毕竟,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向来自诩“君子坦荡荡”的杜宇,在大学时代,也始终背负着“焉坏”的名声,这自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想当时,早知道对方是一个鬼修,而偏偏碍着她附身于周林身上,许多威力绝强的方法都不能施展,这种情况下,杜宇当然不可能就那么直冲冲的找人单挑去。 向来都想作最坏打算的他,在先前一次未见面交锋丢了面子后,回来便想了个法子,费了小半天的功夫,把前几年炼成的六道“炽阳炼神符”,并着一道“清阳火”和一件半成品法宝“太阳羽”,终于在巨大的浪费下,合成了一道专门阴人的“三阳咒神符”。 大凡符咒,不管威力大小,大都只是一次性产品,“三阳咒神符”也不例外,只不过这种专伤元神的符咒,却有着令人侧目的潜伏性,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功效,让杜宇在刚进门后,便光明正大的给汪涵上身的周林喂了下去。 而令人高兴的是,一门心思装死的汪涵,显然大脑处于半开机状态,没什么变通的,就一门心思装死骗人,安心的吞下了那枚看似极普通的“驱邪火符”。 随着事情发展,一直觉得自己占稳上风的杜宇,难免就如同电视里的可怜配角,想着看看自己这散路子,和那正经门派老师教出来的弟子有什么差距,却被那位得说是不在状态的汪涵,给弄得灰头土脸! 从示敌以弱,到“子母鬼”、“玄灵血河幡”齐出,再到一句话不说,直接从床底飞出的青铜戈——杜宇眼见不好,却生生被压制的差点没时间发动底牌,不过,幸好,只是差点! 可以说,要不是杜宇总算还占着功力高出个三五筹,逃命的手段还藏着了两三手,要不是面对的,是脑子还处于“高烧状态”的汪涵,那他基本上没有得胜的可能——要是面对全盛状态的汪涵,能从她早先经营的地方逃出性命,就得说杜宇当真不负早年“焉坏”的名声了! 每每想到这些,杜宇却又有些心惊——惊于修行界的惨烈——聪慧如这般的汪涵,都不免落得如此下场,那这修行界的水,得有多深啊! 杜宇心中的念头还没感叹,再一次证明汪涵智慧的机会就到了——“真阳玄光鉴”上,明白的显示出了周家父子,不顾杜宇化身的玄阳道人留话,意图捉拿孙露全家,顺带捎着陈明栋的最新主张! 杜宇的面色瞬间变得极差。 其中一半是因为周家父子的不知死活,还有一半倒是因为自己在汪涵面前丢的面子——自己上蹿下跳,连脸都不要了的变成玄阳道人,罗哩罗嗦的又说又演,眼下看来,却做了图惹人笑的无用功,岂不是闹剧一般! 那边汪涵也一样从那阵法力波动中知晓事情之因,见杜宇面色不好,便忙轻声道:“道友,事己至此,还要速速决断为妙,若是让周林真请来他那师父,便麻烦了许多呢!” “不错,既然那周家自寻取死之道,那却也怪不得我了!”杜宇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眼中寒光闪烁,沉吟片刻,方道:“也罢,事既如此,那我今晚便亲去,取了他们父子的性命,也省得再出了什么妖蛾子!” 汪涵见杜宇脸色不好,想了想,忽的轻笑一声,道: “道友也不需恼怒,那周家父子不过凡夫俗子,又能知道什么好歹!若是没那周林倒也还好,他那老子,相信吓一吓也就能唬住,可偏偏周林那厮不知从噬魂宗谁人身上学了点皮毛小术,对于修仙一道一知半解,还要愣充内行,把他那老子也给绕上了死路!” “大凡世间之事,最怕的,也就是这样半会不会,还要死挣着顶上的人,便如道友先前之计,本来不管是世俗界的凡人还是修行界的真人,都能以那未道却显的意思中明了些事理,不致于再给您那位表亲找什么麻烦,可偏偏遇上了这种愣头青,却是白白负了道友的一番心思!” 杜宇闻言,不由会心一笑,知道汪涵那人精看出了他的恼羞成怒,故而拿些话来给他脸上涂些粉,虽然有些失笑,却也在不知不觉间,心情莫明的好了几分,便也往汪涵那调笑道: “我那心思,确实是白费了,只是你的心思,却要成现实呢——周林那厮,却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汪涵却并未再说什么感谢之话,反倒轻声一笑: “只是,为什么不让他连今天的太阳也看不成了呢!” 杜宇闻言不由一愣,眉头暗皱,眼下还是中午,那汪涵为何连半天的光景也等不得了? 汪涵见杜宇一脸不明,便缓缓说道: “我辈修行之人,杀人不过在于心念一起,何必定要留他到晚上?莫非道友一身法力在晚上便要厉害几分?还是非要有古侠客月夜见血飞的情调才肯动手?” “杀人不过在于心念一起?” 那团黑气起伏不定,分明显着低眉顺目标的温和,可那一句“我辈修行之人”,却好似炸雷一般在杜宇耳边响起,震得杜宇一时间都有些反映不过来,一愣神后,心思百转,自从修行以来种种行径尽历历在目,种种委屈求存之事闪过,其中龌龊不一而足。 如此这般,修行为何? 既得长生果,便非世间人,若还依凡人所思所想,一世修行,所为何来? 那世俗的力量支持着那世俗的规则,可当那力量早己不能困住此时杜宇,又是什么力量,让他对世俗如此卑下呢。 一时间,杜宇明白了汪涵所言何事,便也身形一动,大笑道: “不错,我心既欲杀人,便去杀之,分什么白天黑夜!” 第十五章 为道生,为道死 天南市铜山区,杜宇家地下十余米深处,全填封闭的密室里。 在那三丈高的的火红法坛上,一团黑气起伏不定的波动着,大小随心的那一团黑气,虽然总出不了那座法坛所占的位置,却也明显能让人感觉到其中孕育的不安与心焦。 过了小半天的功夫,忽见那密室中忽而红光一闪,光华散尽,凭空显个人形来。 那黑气见状连忙问道:“道友,可是己将那周家二人杀了?” 杜宇面色沉静如水,也看不出第一次杀人后,有什么心理负担,闻言只是轻轻点头道:“不错,我赶到时,那周家父子还都在一处,正被我一起杀了!” “好,好!”汪涵闻言,宛如去了一件心头大事,形态翻腾半晌,才又平静下来,又想一事来,便忙问道: “那道友做的是否干净?周林那个噬魂宗的师父,若是日后再来找他,被他看出些什么痕迹,你虽不惧,却恐怕也要嫌他麻烦呢!” 杜宇闻言摇头道: “他们父子尸骨无存,连魂魄也被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除非他师父竟是上古金仙一流,否则断然不可能再从那些事情中再看出什么问题!而我去之时,又正赶上周林的一个手下,将他那根联络他师父的“信香”拿来,既然赶上,却也提醒了我,便顺手连同他也一把火烧死,又能觉得他早先吩咐下的手下,以后还是有些不保险,便用了撼魂术,连同所有知道他们父子那些龌龊打算的,统统赶去烧杀了事,这才回来的晚了些!” 汪涵闻言一动,所化周身黑气一凝,翻转间,便清清楚楚的化成一尊少女人形,眉清目秀,形体婀娜,一搭眼间,便见其眼波流转,眉目生笑,道: “道友当真心思细腻,智勇双全,如此行事,当可高枕无忧了!不过……此事既然己了,却不知道友欲如何处置小女子呢?” 杜宇见状,不由一惊,扬眉奇道:“你这是……” 汪涵既得形体,声音形态便越发生动,掩口笑道: “道友既然特地将杀死那周家父子的画面,用法术传来让我眼如亲见,我又怎会不知道友的意思,只可惜却要让道友失望了,我虽感念道友替我报仇之德,却也没半点办法可报恩了!” 杜宇见她说这话,知她心疑自己挟此要报,心中便些不舒服,面色一变,冷哼一声,冷笑道:“哦,我倒不知,我是生什么意思,让你知道后,竟生了这般死志!” “道友莫要误会,我说这话,却也不是什么贬意!”汪涵见杜宇心中不快,却也不惊不忧,只是轻声道: “只是我自幼受生父教诲,虽非如道友一般天资纵横,却也一心要修证那天仙功果,自拜入幽冥宗后,不敢有片刻松懈,亦不愿轻易与人结难,只是一意求那长生功业,本想就此下去,不论成与不成,终不枉一场修行!可谁知红粉骷髅之相,竟是不迷人而人自迷,终究因不愿与同门一位师兄结道双修,恶了他的心思,趁着师父闭关之时,将我逼入绝境,当即便要使我雌服,采我元阴。” 汪涵美目流情,自然而然流出嘲弄之色,道:“我因不愿行那苟且偷安之事,便狠心舍了那具肉身,借着先父所遗法宝,宁愿来博那一线生机,可谁曾想,那一线生机,竟成这般……” 杜宇闻言至此,也静默下来,心下也不由也为这样心气的女子感到一丝悲哀,本来一心间鼎大道的女子,连同辈中双修之议也不肯屈从,却被周林那般的人物弄成这般模样,却也是真是世事无常。 “被那周林捉去之后,虽有心反抗,可我本就还未能炼成元神,能够夺舍,全然是借了先父之宝,更因为我那位师兄功力非凡,虽未能将我擒住,却也使我重伤难治,附在那孙露身上几个月间,凝成的那法力,竟还不够施展一次遁术的!”汪涵说到此处,却也不由自己叹子口气,道: “说起来,倒也真是自作自受,我不知天高地厚,便是占了那孙露的肉身,也心中暗自宽慰:虽则肉身资质不佳,可只要我一心向道,勤修谨行,也未偿不是没有希望,日后若是还有仙缘,便是今生不行,也能来世再修!既然存了这心思,心中便有了魔障,见那周林一时半刻间并未来招惹自己,便想着,这肉身所留的一对双生子,若真老实生下来,只怕元气伤重,日后难免元神无望,倒不如施法将其炼化,反成先天元气,补益自身,还能让我命魂伤势好转,日后修行也少些阻碍!” “可一念之利,便令智昏,我却是忘了,这周家究竟对那肉身是何等态度,就在我暗地施法六十余日,眼见腹中孩儿就要炼化之际,却被周家留下的大夫发现了,只以为生产不稳,小产在即,只说些恐怕是要一尸三命的话,那周林一听此言,却是也动了心思,息了本来心思,意欲拿我炼他那玄灵血河幡!” “可笑我当时竟是半点别的心思也无,待到那周林将道道符咒印到我身上时,我才恍然,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见他施以种咱暴行,虽明知他那是专门引我怨气,好增加那血河幡威能,却是道心不坚,任由那怨气入魂,只一门心思的发疯要让他十倍百倍的偿还!” “心思既不清明,做事便少了思量,当时因想起早年先父曾得到的一卷残经,上面便有二十三种由人化鬼之法,因由怨念不同,也是各有奇妙,我当时之情景,却是最合一种子母鬼的炼法,便趁着那周林炼法之力,将自己炼成鬼物,顺便入主血河幡,费了几日的功夫,才终将那幡中诸鬼一一降伏,以秘法炼过,运用如心之后,便终将他也炼了一回,只是那日子太巧,倒是白让道友那位表亲受了罪!” “无妨,此事本来便与他息息相关,怎么能说是平白之罪。”杜宇摇了摇头,随即道:“只不过,却还有些想不通,当时你既然己经将那周林制住,为何便不顺便将他杀了,反而还要将他弄成那样,招惹来那些人士!” 汪涵闻言苦笑一声,道: “我当时虽然思量无碍,可本身便是怨气缠身,又受了那玄灵血河幡的侵害,做事实再也是只图一时痛快,不明忍虚通让之道!” “一来是着实深恨那周林手段,非要让他十倍百倍的偿过我当初之痛才罢——想着自己就因他无望大道,便怎么也不忍心就这么让他死了!” “二来,也是觉得世俗之中无人可治我,我一经发动,便治住了周林和他身边那微几个知道“信香”之事的,因知道他那个师门不可能来救他,又以为那些名门大派中弟子,总不会就这么巧遇见,便总一直拖着拖下来了!” “三来嘛,倒是因为大道无望,便想到了法力增长上,见那玄灵血河幡威力不凡,便想着将他那功用再进一层——若将周林魂魄炼入幡中,那血河幡威力立可再增十倍——这却又是贪欲迷眼了!” 杜宇听见她那温情脉脉的说着,“不忍就这么让他死了”,心中还是不由生起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是听她说完这一大串,绕来绕去,时间一长,本来有些模糊的身形,竟越发清明起来,知道她这是燃烧魂魄所致,眼见再过一会,便要真的就此魂飞魄散,不由忍不住开口道: “此时我既然将你救出,虽未必有多好,可却只要你不存些别的心思,也不会有虐待的习惯!眼下你这幅样子,正应了红粉骷髅之相,更没有那贪图渔色,和你双修的意思,你这样自求解脱,却又是为何?” 汪涵闻言掩口笑道:“我自然知道,道友是赤诚君子,不要说做那些龌龊之事,恐怕只要我日后甘心为道友说解些事情,不在背后拖后腿,道友就放我自由,甚或为我再谋个出路,也未可知!” “既然如此,那你这又是为何?”杜宇不解。 “我说了这些,道友竟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为道生,为道死!此生此躯,既然己与大道无缘,我又何必再作那委曲求全之事!” 影象清雅,气质越发出众的汪涵悠然长叹,看着杜宇那因那知有些发板的脸色,有些疲惫的道: “道友,我虽然称你一声道友,可你却实再是称不是道友啊!” 幻景显象的汪涵说到这里,眼光中神彩飞扬,目光清扬飞撒,笑道: “杜宇,你虽法力高深,却终究不明大道之趣,只知因何谓为道而生,却不明因何会有为道而死啊!此中真妙,君行越远,越可明知,只恨,我却无缘再与君同享此乐了……” --------------------------- ------------- 第十六章 鬼修之路 杜宇见那汪涵虽然魂魄烟灭在即,口中说着深恨,可谈及她心中所求大道,却神彩飞扬,意气之盛,竟让杜宇一时间也觉得有些灼目。 杜宇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虽然明白其所言,也理解汪涵所言所述,知道那虚无飘渺的“大道”确实可亲,可眼见这样一个不得道,便身死的真例摆在眼前,却还是难免心中震憾,再看着汪涵身形越发清亮,不由眉头一皱,问道: “为道而生?为道而死?你不过是修了鬼道,受我真火相炼时,也未见你还有何了不得的暗伤,虽然这子母鬼确实品相不高,日后难免入道艰难,可只要心志坚定,求得鬼修正法,又怎会无缘大道?” 汪涵闻言婉然一笑,道:“你是哪位前辈教出来的,怎么对于这修行界之事半点不知?这鬼修一途,若只是坚难,我又有何可惧,只是,道理上虽有佛陀说,三千大道,皆通菩提,可实际上,大道小道,条条分列,最是严峻不过!鬼道之路,本就不合天时,不应地利,强求强修,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汪涵说到这里,看着杜宇也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轻叹一声,道: “鬼修法门,据我师父闲谈时所说,真正有望成道脱胎的,遍数此界,也不过三家的路数罢了,其余诸家,虽能炼成一时神通,纵横人间,可那看似逍遥,可大劫一至,便立成土灰,无半点侥幸之理!而这三家中,又以南海小虞山九子鬼母,与我路数最近,而她所得《九子母鬼王经》,据说是上古九子母鬼王被佛陀渡化前,留在人间的鬼道至宝,如今南海那位,不过得了部残篇,便纵横南海一时,也有成就鬼仙之望,半点不输于人!” 杜宇听闻此事,也不否认自己的孤陋寡闻,只是点头称奇道:“这倒是个好运道的,不过,既然有这般前辈,你为何不设法投到她门下,也一般有望成就鬼仙,嗯,对了,听着这名号,便不似善物,莫非她这人脾气不好,向来不肯收徒吗?” “你这却是说反了呢,那位前辈以九子母鬼为号,自称其海外道场为小虞山,却是生性最喜收徒弟,前前后后,入室的不入室的,连同徒孙玄徒孙之流,最兴盛之时,总有三百多位,放眼天下,却也称得上是个大宗门了!”汪涵见杜宇露出一脸不解,知道他当真不知此事,便接着笑道: “只不过我运道不好,晚生了三十年!因那位前辈生前逢了大难,心中怒气难平,便在道场外造了一处“幽魂天”,使门下一众弟子在其中施法,若有人到了她那道场周遭百里,便有鬼修幻境以诸般财色之象诱人,一旦其人把持不住,便身死道消,魂魄落入那“幽魂天”内,不得超生!本来这法子虽恶毒,可终究有着一层自食其果的意思,那鬼母法力又十分精深,是以也无人去管那闲事,只是据说在三十年前,不知怎么,那鬼母将正道几个新进弟子陷入其中,一并杀了炼成法宝,惹怒了几个大宗派,当世几大宗师出手,灭了那小虞山一脉,那一众弟子,渡化的渡化,超过生的超生,连着那鬼母,也被以大法力封禁起来,不得出世,是以这一重道统虽然未灭,却是再无法于世间见了!” 杜宇得闻此修真界此等逸事,不由微叹一声,却也再没说什么,倒是汪涵兴致一起,便涛涛不绝的继续说道: “除了鬼母这一门鬼修之法,说实话,另两门功法虽然也是高妙异常,可如我这般资质,却未必能合适,便是送上前去,恐怕人家也嫌弃,不愿收入门中呢——便如那阴篱子,他所修的《太阴真经》最讲天份缘法,惟有以天地灵物之气润化之魂,才好修行那一门真法!更不用说,那阴篱子生性最是古怪,虽然修为高深,却并未开宗立派,甚或连个长住的道场也没有,便是想找,又能到哪里找去?便是侥幸找到,又如何能让他传我真法?” 汪涵因早知此路不通,便对他师父说过的那位阴篱子之事并不多说,只是继续道: “以上两条,虽然都有通天之道,可若真欲去求,却是缘木求鱼,终究难得,而真若说真有那万一可能的,怕是惟有那北邙山鬼圣一脉的《天鬼问道录》了!相传,如今这位鬼圣,已是北邙四代掌教,再往上数,其中却有几位鬼仙据此修成大道,飞升上界,是一门极了不得的神通!而那北邙山向来为鬼修一脉所占,其中鬼修不计其数,各有神通,却始终只在那鬼圣一脉掌控下,便可知其厉害之处,而我师父当日也说,鬼修之妙,尽在北邙……” 汪涵幽幽一叹:“若是拜在那位鬼圣门下,倒也不是没有万一之念想,只可惜,据说那位鬼圣,生前身份显贵,妻妾成群,因为这,特地求得了一部不知哪里来的双修宝典,却因此一命归西,死后还是性情不旦不改,更是将其发扬光大,姬妾之多,便不用说了,便是他门下一众女弟子,也是个个姿色非凡,更兼枕席之用,其好欲之名,天下皆知!我若拜在他门下,呵呵……” 汪涵说到此处,嫣然一笑,往杜宇叹道: “若真到那地步,当初我为拒那位师兄而毁肉身之事,岂不是好笑之极!” 杜宇闻言目光闪烁不定,看着汪涵那身形己然盛极而衰,形体晃动不止,道:“以你眼下情形看,魂飞魄散,就在眼前,一世修行,俱为流水,又是何苦?你不是说可为道死,可为道生吗,那自荐枕席,又有什么可怕的——以你的聪慧才貌,不管那鬼圣如何待你,你也都有机会反噬其人,夺其宝典而成就自身!若真如此,那这一时之辱,便是为求道而辱,便再严峻,依你可为道死之心,又算得了什么?” 汪涵闻言身形一颤,本来就略显抖动的影象越发模糊,静静看了杜宇一眼,见他两眼灼灼,神色肃然,知道这诛心言语并有调侃之意,实是一腔困惑,心中一动,联想成篇,却不旋即一笑,暗道自己魂魄飞散在即,竟还想这些事端,便笑着摇头说道: “只从直中取,不在曲中求!先贤之言,诚不欺人,我在早先,每每有不得以之事,便以此言自慰,直至如今两天,静默之时,反思过往,才觉得错处良多,委心而行事,不是求道之举,以一时之委屈行事,心中便有不平,心有不平,则气使智昏,而有事端生,事端一起,便身不由己,仙路由此便关了一半!更何况,那邙山鬼圣何等人物,纵横人间千年,又有了鬼圣道统,手下鬼修无数,枕边佳人如云,我怎敢自欺智力必能胜之,美色必能迷之,又怎能知自己从了他之后,能得其利不受其禁,行其事而不为人灭,为此态而终以大道为念呢?” 说到后来,汪涵声音渐消,言语模糊,使人听之不明,显然只是想至而简言,却不是只为杜宇解惑了。 杜宇听见她后来的喃喃,也是眉头紧锁,脸色变幻,显然心中又有了打算,细想了片刻,又看着那汪涵渐渐消散的身影,忽的面色一展,打定了主意,朝着她笑道: “你有心求死,我倒是能明白,只是却不明白,你如今性命尽在我手,生死由我一言而决,既然要寻死,怎么也不问我同意不同意,便自取此路,可不知,我却是由此很生气呢?” 汪涵话语说完后,便见杜宇面色变化诡异,又听此言,不由也是一愣,心头大叫不好,一时间却也不得不强笑道:“道友仁人君子,既知我心声,不行那成全之事,难不成还要将我魂魄抽出,也炼成个什么法宝就成!” 杜宇悠然的看着她悄悄的让自燃之速度又快了几分,却不敢再做什么猛烈动作的样子,这般看法,却是从她那早己又模糊不清的身形上,竟看出了几分可爱的样子,不由大笑道: “我说了不让你死,那你自然便是死不成的!” 说话间,杜宇双手结印诸般印诀,一个未落,下一种便起,使得指影道道,纷纷来去,人目望去,竟一如莲花开落。 汪涵见状大惊,一时间也不明白杜宇意欲何为,只是见他笑得诡异,而他手上印法精奇,隐隐让她感到一阵心悸,也不知是为何而来,便下意识的便想施法自我了断。 可她本来就是被困在那座三丈高的赤火法坛上,周遭禁制无数,而杜宇又是有意而发,哪能容她再做其它。 “喝!” 杜宇诸般印法掐定,双手一定,口中轻喝了一声,他丹田中那道清阳火依心意而上,可其中经那诸般印法一激,便只见指上再翻出时,却是一朵纯黑白两色的火焰从他手上燃起。 而那边汪涵一经摧动体内鬼气,便引动了法坛中禁制,她只觉瞬时脑中一阵刺痛,使得她意志散乱,诸法难生,有再多的办法,却也是一个也没法用出来,只是那刺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及片刻,汪涵便缓过神来。 只是,此时再抬头,汪涵却只能看着一道黑白二色分明的火焰,从眼眸中不断放大,最终占据了眼中所可见的一切视野,只能感受阵阵炽热落在鬼体,直往她的魂魄里烧去。 饶是汪涵意志坚定,经那道火焰上身,却立时惨叫一声,只是,也只来得及叫上一声,下一刻,那道黑白火焰横冲直撞得进了她本命灵识。 汪涵的魂魄意识受此一灼,立即浑身一个激灵,空有心思,却再也无法控制半点鬼气,就连五感六识全成寂灭,只能忙着抵抗那黑白火焰的烧灼,对于一切外界变化,再也不能感知,而她那化成*人形的鬼体,便能缓缓受身伏地,阵阵抽搐的倒在地上,任由那火焰烧遍她的全身,也再没有半点动作! 第十七章 五火鬼王经 汪涵心生自我了断之意,却被杜宇一通问话之后,突然以黑白火焰烧向其身,大惊之下,摸不清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只能在阵阵烧灼之痛中,意识模糊的暗道,莫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人,这个杜宇竟是一直扮猪吃虎,只是作出幅少不经事的样子,其实却是一肚子变态思想不成? 就在汪涵忍不住那疼痛,只觉得本命灵识都要被那黑白火焰烤干了的时候,却忽然恍惚间听得一阵“啾啾……”之声,心中突然一震,竟然莫明其妙的就听懂了那声音的意思。 灵识运转,只将那听得的意思运行开来,汪涵自然而然的沉浸于空灵之中,而此法一动,却是又引得那原本灼热的黑白火焰,变得温和起来。 悠悠长音,恍若弹指刹那,那啾啾之声来得疾,却得却也极快,倏然间,那鬼声一停,便见汪涵鬼体一动,她那身上的焰火大盛,好好一幅鬼体,竟转眼间就尽数被那黑白火焰焚尽,变成一股黑气散去。 而那火焰方烬,就只听一声轻啸,扶摇而起,宛若凤鸣,啸声中,一道身影,从那一团虚浮于空中的黑白火焰中一跃而出,发出一阵银铃似的笑声,轻轻一招手,那道火焰便自然而然的落到那身影上,不落即消,化成一身黑白二色的道袍。 笑音未止,便见那身影翻身拜倒,向着一旁刚刚停止了口中呼声的杜宇恭声道: “汪涵拜见师父!谢师父成全!” 杜宇哑然失笑。 “看来你倒是不用我再多说了,不错,我手上正有一部鬼道宝典,也知那鬼典当如何修行!你我年岁虽相差不大,不过,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既然你愿我拜我为师,那只要不行忤逆之事,我自然也会将《五火鬼王经》尽数相传!” 杜宇见那汪涵果然七窍玲珑,并不用人多说半点,不由心中暗赞几句,接着问道:“不过,你原先师承幽冥宗,又当如何办?何况,据你所说,那里还有你的本命灯,有诸般魔法囚禁你生魂,若是不理会,以后恐怕也有麻烦!” 汪涵听见杜宇应承,不禁喜形于色,盈盈起身道:“我原先那师父,本来就是因为一部仙家宝典,迫于形势,才收我为徒,自从他得了那部宝典,便也懒得理会我,这才放任门下弟子欺我,眼见那辛尘子坏了我的本命灯,也不理会,哪里还有什么情谊。不过,如今看来,却又是件好事,那灯坏了,虽然使我当时不能以魔门法术回魂宗门,如今却也再管不到我,师父不用担心!” 杜宇点了点头,见那汪涵老老实实的起身垂手而立,各自心照不宣的,不提那黑白二色火焰还禁着她灵识的事。 转眼之间,形势万变,两人此时竟然又成了师徒,杜宇暗笑之余,也不由暗夸她反应之速,汪涵从被他的阴阳两界火烧烬鬼身,再从《五火鬼王典》中悟出真义,重造身体,一经出世,不问其他,先往杜宇这拜师,弄得他再想说什么,却也不好说,只能笑着顺势收下这个弟子。 汪涵本来修成子母鬼身,虽然以秘法使得一身法力天成,可却并不是大道之路,一路修行下去,便是侥幸修成鬼仙,也绝然不会拥有什么好品阶,而再想往上修行,却是千难万难,更何况她还身处杜宇控制之中,便是杜宇心肠再好,再怎么仁人君子,面对她这不亲不近的俘虏,又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所以汪涵见杜宇杀死周林后,心头之事一去,回想这些日子情形之变,悲向心头之余,便也觉得自己前程分外无亮,与其这般苟且偷安,倒不如一了百了,便说了一通大义凛然之话,想着只愿来世有运。 可就在此时,杜宇却突然出手,一道阴阳两界火烧烬鬼体,就在汪涵自以为要死之时,却忽听得一阵“啾啾”之声,这声音,汪涵并不懂,却也恍惚间知道那从哪里听见过——玄灵血河幡里三十二个女鬼,每当那女鬼状若疯狂时,便发出这种啾啾之声,这却是汪涵早就听过的——虽然并不明了那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杜宇发出这声,却又与那女鬼之声不同,声声鬼叫,直入识海之中,化成片片她能明见明知的意思,恍惚之间,汪涵灵光一闪,灵识引动,便由那阴阳两界火中悟出真义,凝成正法鬼体,还借着由此劫,掌握了那阴阳两界火的妙用,虽然因此也一身根基尽在杜宇之手,可心中却溢满了欢喜之意。 转眼间,随着汪涵悟出鬼体法身之义,那鬼声也消了去,略一迟疑的汪涵化出身形,看着一脸笑意的杜宇,突然心中一动,便顺势拜倒,口称师父。果然,杜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便也就此定下了两人都能接受的相互关系。 汪涵听得杜宇应承,能把那《五火鬼王经》尽数传他,不由满心欢喜,而杜宇见汪涵一幅忠心之样,想到日后修行界诸多事情都有人可问,不再是两眼一摸黑,心下也是满意的很。 杜宇看着汪涵把那阴阳两界火随手点化成道袍,而在那黑白两色的衬托下,也是显得风姿卓越,肌肤如雪,更与先前那种幻影大不相同,也暗赞她的悟性了得,她先前所说欲求大道,倒也真不是空口白牙之语,想到她方才所言志向之远大,杜宇便沉吟了一下,问道: “你如今所铸鬼身,是以那阴阳两界火为基而成,这虽是《五火鬼王经》中的法门,不过,日后求道之路,却也并不一定必要修行那《五火鬼王经》!” 杜宇见汪涵略一抬头,满脸不解,便又笑道:“那《五火鬼王经》中修行火道真法,与我所炼法术一脉相承,日后成就虽大,只是以你之境遇,眼下却有难处——未成鬼仙之前,每到关口,便需有我以真火之法炼成相应鬼火打入你身内,才能有前进之功,如若不得,便只能坐等,任你心气再高,也是无用!另一路,却是你也能修行别家法门,我手上鬼修经典不止一部,若以精妙而论,自是以《五火鬼王经》为首,可其他法门,却也有大能,虽然未必能成就鬼王之位,可是那却也日后之事,非得到你飞升离开此界后,才能显出差别,若单论在此界中,却也不输于人!只要你自己心下用功,自然可以视前程如坦途,汪涵,你愿修行哪一种法门?” 第十八章 忒多法宝 汪涵听得杜宇之言,略一思量,便知道其用意,知道这看似有两条路,其实确只有一条能走,连忙答道: “我既然拜入师父门下,自然当修行这一脉的道法,诚如师父所言,那《五火鬼王经》,既是能通大道,又能有师父时时提携,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再炼他派道法!” 杜宇满意的点了点头,暗赞这个弟子果然上路,既然人在屋檐下,自然要选择低头应万事,也惟有让她选择那由杜宇掣肘的功法,方能安了杜宇的心。 汪涵见杜宇点头,心下才松了一口气,自古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似她这般聪慧女子,也脱不了一般女子善变之心,若欲赴死时,自有千百般理由说生无可恋;而一旦心有悔意,却也有万千个念头告诉自己,活下去才是正道。 而这新出炉的师父,汪涵本以为,他是哪一家小门派中道人心血来潮所收,只是不知何故,其师父只传道法,却并未深教,故而虽然一身法力精深,可于修行界却一无所知,而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要说那“通冥鬼音”,数遍幽冥宗,也只有她那无情的老师,玄灵道人会一些,便是杜宇那一部《五火鬼王经》的开头,就足以让汪涵认定,拜上这个师父,绝对是赚了! 杜宇自然不知道,他新收的这个徒弟是心里拐了几道弯,才决然放弃了幽冥宗的关系,而投身到他这条破船,但他很清楚,有了这部《五火鬼王经》,汪涵这孩子,却是再也下不去他的船了。 而汪涵,却也心甘情愿的在这条眼下很破的船上呆着。 《五火鬼王经》,只不过开篇一小段经文,以杜宇以时的修为,竟能让汪涵转眼间脱胎换骨,成就另一重资质远超以前的鬼体,这种造化之功,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几部仙家宝典上。 这种程度的宝典,就算那种传承几千的大派中,也必然只有一小撮人,在功德修为都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亲眼所见,可想而知,这是何等难得的机缘! 汪涵虽然修为不高,可见识却甚为宽广,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种连幽冥宗都无德拥有,天下九成九的修道人都没福份看上一眼的宝典放在面前,一心求道的汪涵,哪还有不纳头就拜的道理。 杜宇微微一笑,见汪涵十分识趣,心中也是一松,想到日后两人就是师徒关系,便想了想,笑着说了声好,反手从袖中抽出一个小幡,道: “你已是鬼身,我看你所用法术,却还大都是人道之术,这虽然不是不可,可那终究不大顺手,日后若有争斗,难免吃亏,便将此幡再与你护身吧!” 汪涵闻言心中一愣,抬头细看片刻,不由脸色一变,暗道一声苦也,杜宇手中那幡,却是当时从她手中夺去的那杆玄灵血河幡! 那玄灵血河幡最是恶毒,其中怨气深重,血腥弥漫,早先汪涵就是因为那血气入魂,污了魂魄,才总不知进退,落得如此地步,如今既然大道有望,怎么还会想用这等法器。 杜宇见汪涵脸色不好,虽是从他手上接过了那血河幡,却是一脸委屈,不由一笑,道: “这血河幡我早己又用清阳火炼了一遍,另加了符法禁制在其中,却是和以往器物不可同日而语,你又本来就似这幡的器灵,如今用来,也是分外得心应手!再者说,我传你的《五火鬼王经》,其中有几处关节,正要借助这件法器,才好让你凝炼第一道鬼体真火,有了这件法器,正好可得事半功倍之效!” 汪涵闻言不由大喜,想了想先前杜宇打入她脑海的大道之法,便收起了那一脸委屈,满心欢喜的重新谢过了师父。 杜宇见状笑了笑,道:“嗯,对了,你如今虽是鬼身,却还不会鬼语,这倒是个问题,向来鬼道真经都是以鬼文书写,诸般真法,也惟有以鬼语念动才有真效,而鬼王经更是另有玄机,一言一字,皆有法力,其中玄妙,只在上古星文、妖文之下罢了,你既然以鬼道求大道,这些东西却是不能不学!” 汪涵本来老老实实的垂手而立,听了杜宇之言,却也不由一惊,抬头讶然道:“一言一字,皆有法力?莫不是传说中的上古鬼文?师父,你竟会上古鬼文?” 杜宇淡淡得看了汪涵一眼,见她满脸惊奇,虽然脸上不显,却是默认了这个问句的回答,笑看着汪涵一脸惊喜之意半天才收回平静,杜宇心中便对于自己的前世有了几分赞叹。 虽然还是不知道前世究竟是何身份,不过,光从梦境那有限的几句话中,他却也早就知道,自己前世,怕就是那双眼睛主人所说的“鬼王”了,作为一个鬼的转世之身,或多或少,还是让他有些小小的自卑——毕竟,在童年无数鬼片的薰陶下,对于鬼这存在,还是在敬畏中带着点点不屑,再厉害的鬼,还不是活着的时候不如意,才混成那幅样子——更何况,前世还是连鬼也做不成,又让人给灭了一回。 直到此时遇见了个懂行的,杜宇才恍然大悟,“不是我军无能,实再是共军太太狡猾!”他的前世,当时也应当是很风光的一个鬼,只是倒霉惹上了个对付不了的,才会又有了他这一世的意识。 而他如今只不过得了最多五分之一的记忆传承,就用了一部如今只知道开篇三章的鬼王经,哄得个修为不错的同道纳头就拜,就此矮了一辈,可见自己的前世,对于如今这一界的修士来说,己然是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而迟早坐拥前世全部记忆的自己,也绝然是前程似锦,仙途坦荡啊! 自我勉励了一番的杜宇,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想到自己的功课却因此拉下了几天,虽然体内真火还是一天天壮大,可这样下去却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便匆匆向汪涵教待了几句,只把教育她鬼界诸文的事情再往后放一放,便想出了这地底密室,去做那接引天地火力,粹炼自身真火的功课。 “师父……”汪涵见杜宇匆匆教待了一句,便要离开,连忙喊了一声,叫住了这位新认的师父。 “嗯?什么事?”杜宇止住脚步,见汪涵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头脑一转,便自笑道:“呵呵,那鬼文之事却也急不得,且待为师细思几日,好好整理一番,才好让你学得明白,你这几日,便先依着那几句法诀炼化这玄灵血河幡吧!放心,那幡中女鬼早己被我尽数炼化超生,而其中怨气嘛,只要你真正了悟那几句法诀中的真义,却也并不难办,至于真义如何,嘿嘿,这个为师却是不好再细细讲解了!” 汪涵闻得此言,面上不由又红了几分,轻声道: “却不是为了这些事劳烦师父!只是,徒儿先前在周林家时,曾依稀感觉到一阵威压,扰得我心神不宁,诸多事情都思量不全,最后才山穷水尽,不得不走了那子母鬼之路!而化身子母鬼时,又是那阵威压,让我心神失守,被戾气侵入,才越走越错,如今回想起来,那种威压,却极似一种镇妖法器,只是无人催动,便光华自晦,无人察觉罢了,师父若是有空,正可再去周家一趟,将那件法宝取回,作为降魔护身之用!” 法宝? 周家? 杜宇闻言不由一愣,摸了摸还在袖中的青叶戈,暗道: 周家怎么忒多法宝? 第十九章 法宝何在 周林父子不过一介凡人,那个周林虽然会些法术,可在杜宇看来,却也实再和那凡人差不了多少,这种家庭,怎么就一个法宝接着一个法宝的跳出来? 周林自己炼的那个玄灵血河幡不算,便是那青叶戈,就让杜宇心花怒放,暗道他自己修行六年,功力虽然比周林强了无数倍,可论法宝,单这一件,就和他这六年身家加起来差不多,心中嫉妒周家权势之余,却也不免暗赞周林的好运气——毕竟,想要找件流落凡间的法宝,可不是光有权势就能找到的! 而如今,汪涵竟然告诉他,周家那还有一件,而且,从她言中未尽之意上说,竟似乎比青铜戈还要胜上一筹——这是何等样的运气啊——当然,如今看来,这运气却都是属于杜大仙人的! 杜宇心情激荡之余,细细回想一阵,忽然皱眉道:“不对啊,周家那宅子,我也去过,怎么什么威压之感也没感觉到?” 汪涵一愣,低声道:“周家又不是只有一家宅子!” 杜宇恍然,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见天色正好到了晚上,想着那件法宝,心中便有些火热,连自己刚打算要做的功课也不管,收拾了一下地下地上的家里诸般用物,带着汪涵,便往周家的那处宅院奔去。 此时距离周家父子被杀,也不过才半天功夫,虽然这两人一齐人间蒸发,但是,很显然,这消息还没有广泛传播开来,周家这处家业中,人们还是井井有条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杜宇遁光一住,搭眼看着周家这处家业。 这个地方,却不同于他上次见的,地方更偏远不说,这还只是孤零零的一处别墅,周围却并无其他人家,一应安保工作也都是他们自家的人手,并无外人在此。 杜宇如今心急那件法宝,倒也不想再造杀戮,便只挥手施法,把这些人手通通禁住迷倒,又费心用幻术把这别墅隐匿起来,却还觉得不保险,想起那些有灵性的法宝大都遇人则遁,又让汪涵隐至半空,交待了让她几句,这才放心下地去找那件法宝去。 汪涵知道他这个新师父功力虽不见得有多深厚,可一身手段却是极多,那法宝虽隐蔽,却也多半逃不出他的手段,便安心在半空中等着这他引来法宝,也好以此作为入门拜师之礼,让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些。 “汪涵,你真从这地方感觉到了法宝灵压?” 过了半晌,杜宇才招手将汪涵叫下来,黑着脸问道:“我连换了几样手段,怎么是连半点法宝灵性也没见着,你当真记得是这一处地产上,有那法宝灵压?” 汪涵闻言一惊,答道:“师父稍安,且让我再试试!” 有些不甘心的汪涵鬼体化风,飞快的绕着这别墅走了一圈,才又面露疑惑的的显出了身形,不死心的再用了幽冥宗的几样感应法术,却也是一无所得,这才有些慌了神,喃喃道: “不可能啊,明明是一阵法宝灵压,明明是早具灵性的的法宝,怎么就不见了,怎么不一点灵压也没有了?莫不是这几天让别人见着,竟先一步给收去了?” 杜宇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平静了一下心神,看着一脸慌乱的汪涵道: “算了,若真是被别人先得去,也只能算是缘份不足吧,如今你还是鬼修之体,那法宝若真有镇魔之功,那既然此时没有那种镇压之感,这法宝就确实是不在,唉,倒让我走一趟!” 汪涵闻言诺诺称是,虽然杜宇言明不论,可心下倒底还是有些不甘,想着将这法宝作为拜师之礼,却遇见了这事,虽不知倒底是谁人抢先一步,可终究那宝物却是不在了,这种事情,便是杜宇不说,她也心下难平。 想到此处,汪涵心中一动,忙道:“师父,那法宝既然灵性早成,那不管是谁抢先了一步,收服那法宝时,总该有些形迹露出来,倒不如来问问这别墅中的人,想来哪天若有异状,他们也定会有所察觉!” 杜宇想了想,终究也是有些不甘心,刚要点头称是,想了想,却又摇头笑道: “哪能这般轻松!似我先前那次明火执仗的入门显出灵异,尚且还换了外形,不让这些人得知真容,其他同道恐怕更甚,一旦发现有法宝,多半要如同咱们今晚所做,入门就将他们禁制住了,才好放手施为,哪能让他们真的知道些什么,就算叫起来问,也多半是一无所得!” 汪涵一言既出,却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知道此事多半不可行,面上有些发红,只是却仍不甘心,心头一转,便又有了打算,笑道: “师父,我也不过是实再不甘心,只想看看是哪一位高人偏偏先了一步罢了,他们便是看不清来人,想必也知道这些日子里有什么灵异之事!只是若只是问的话,却未必能问得出来,倒不如我潜入他魂魄中,以九幽搜魂大法看察他这些日子的记忆,也有可能看出些门道来,他事后也不过病上一场,反正这周家里也没什么好人,周家父子一去,早晚也要出事,让他先病了起来,反倒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呢!” 杜宇见她一心要问清,而后几句体查人命之话也说得小心翼翼,却是有些心思,而他也懒得理会这周家下人的生死,便顺着她的心思,点头允了。 汪涵见状大喜,化身一阵鬼风,找准了那群人中,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一个,便以鬼体强入他身内。 这般附体之事,于正道人士来说,极其难办,可对于鬼修来说,却简单的很! 而那搜魂法术,虽然各家都有玄妙,可对于周家家丁这种凡人,却也用不上多么高深的法诀,一样能看出记忆中种种事件。 杜宇便只等着看,汪涵能否从那里得出有用的信息了。 只是这次附身,却大出杜宇的意料。 汪涵一附进身强力壮的周家人身上,便见他身体一颤,平静了半晌,杜宇知道,这是她初入人躯,降住了那人的魂魄,只待施展搜魂之术,只是此时,那躯干却忽然又猛烈的颤抖起来,抽风似的抖动了十几下之后,突然从眉心处散出一道黑气。 杜宇大惊,连忙往那黑气中又传过一道真元,才见那黑气又变成汪涵模样,面色惨白,显然元气大伤,可她却一脸喜意的叫道: “师父,那法宝还在此处!” -------------------------------------- ------------------------------------- 求推荐...... 第二十章 法宝到手 汪涵形体一晃,略显元气不足的脸上却满是兴奋,赶紧宣布了她的这个发现。 杜宇闻言一愣,奇道:“你是从他魂魄中得了信?怎么知道那法宝还在,又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汪涵静了静心神,见杜宇一脸不信,不由苦笑道: “师父,我哪里敢再用法术察他的魂魄,单只是进入他的体内,我便觉得一阵灵压又无数不在的压下,我心下有些惊异,刚想出来和您再说一声,却又有些拿不准,便想着顺手再看看他魂魄记忆!谁知道我刚将他的魂魄赶出本位,便觉得那灵压忽得又强了十倍,竟似有灵识一般,丝毫不伤那人魂魄,只想将我魂魄压碎烧死,我一时承受不住,便赶紧逃遁出来,饶是如此,却也被伤的不轻呢!” 杜宇见汪涵这般模样,眉头一皱,道:“这样说来,那法宝威力恐怕还在料想之上,只是咱们见识短浅,才不能将其找出,这却是不好办啊!” 法宝一旦灵识天成,便自可躲藏,如果不能以强过其千百倍的法力,推算出其所处位置,那想要找到它,就只能看缘份,看看它能否自动跑到你手上了。 杜宇早先刚从汪涵那里得了自信,才迫不及待的赶来此处,原本是想,既然那记忆中所传的鬼经文字都如此难得,那同时出现的诸般应用之法,也该是十分灵验才对,便是自己此时功力差些,可仗着那些法诀,却也未必就不能把法宝收入怀中,如今看来,却是有些不现实了。 杜宇叹了一声,虽有些心灰意懒,却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得,便想着等到日后法力精进,再来取这法宝。 “师父若欲取这法宝,却也不是不可能!”汪涵休息半天,见杜宇露出去意,心下一动,便连忙出言道:“若依我看,那法宝虽然灵性非凡,可依眼下来看,我两次有所感受,却似它是只管占人肉身之事,其他的,任他是魔门大法还是鬼道法术,它都不显灵异,可见多半先辈禁制,便从此出!师父若有意取宝,何不也学着鬼道神通,占人肉身,当此之时,再顺便感应那法宝灵压来自何处,那法宝终究无人摧动,只要师父探清来路,咱们再私下定下一应阵法禁制,却也未必不能将其收服!” 汪涵所言,大有道理! 杜宇本来就意志不坚定的心又有些动摇。 对于其他人来说,若是修为不到元神以上,除非像汪涵一样有什么法宝相助,不然,是不太可能魂魄离体,侵入他人的。 不过,对于杜宇来说,这却算不上什么难事,一应传承记忆中,虽然没有直接把那件法宝找出来的法诀,可要想造成侵占肉身的类似效果,以引动那法宝,却也称不上什么难事。 杜宇思量一阵,也深感可行,心动之余,便想再试上一试,连忙依法准备起来。 回忆好占人肉身之法,又准备好,到时以何法术追溯那法宝来路,杜宇一事不劳二主,还是将先前汪涵侵占不成的那位扶起身来,运起一道饱含自身神念的清阳火,再一次打入那人眉心。 那道清阳火是杜宇一身修为所在,如今一经入体,在杜宇刻意摧动下,发出种种波动,却和那侵占人身的法力波动差不多,只是如此等了一会,却并不见有什么威压。 杜宇心下生奇,不由暗道,想那件法宝不过是一件器物,便是生有灵智,又能有几分应变,自己放出这般法力波动,自信也与那寻常夺舍之人差不多,若真有那法宝,却为何还不上当,莫不是那汪涵出言骗我不成? 反回头再一思量,又想道,不对,那汪涵如今一身修为尽附于我那阴阳两界火上,除非她能当即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否则一旦我身死形消,她那魂魄中的两界火便成了无本之木,魂消只在旦夕间,却是任谁也救之不起!想来以她的聪慧,在当初借那两界火铸形之时,便当知道这事,如今又怎么自寻死路。 可既然如此,那这宝物却又为何不再显灵异,难道它还真是认人不成?若它就是这个性子,只认了那汪涵为主,那却是让我白跑一趟了! 杜宇脑中几个念头翻了一遍,忽然暗笑道,是了,却真是胡思乱想,既然己进了他身体内,再想那些,却又能有何用,还不如再往里探一探,大不了真的把他魂魄弄死,来个鸠占鹊巢,看看那汪涵所言的法宝究竟能不能显出灵异来。 杜宇打定主意,便运起清阳火中的元神,径往那人识海中去,念头一动,便要将那人魂魄烧死,好让自己这缕分神占了肉身。 然而杜宇这边火力刚落到那人浑浑噩噩的魂魄上,便有一阵莫能名状的威压突然降临,那人魂魄得此助力,便见杜宇那缕清阳火扑闪几下,竟然就此灭了!而那人的魂魄经此一惊,却突然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刚要感知四周,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却被大喜过望的杜宇反手一记,又震晕了过去。 杜宇震晕那人之时,便觉得那阵阵威压蓦然一强,无边威能降临,杜宇那清阳火虽然神妙无比,可在这一震之下,却不由心神一动,火光片片散开,灵识被迫离开那寄身火焰,回归杜宇真身上。 汪涵一直守在杜宇身边,见他就这么元神附物离体,心下叹了一声,却也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也在一边暗自调息,过了片刻,心下刚有些奇怪为何还不见一点动静,便见杜宇对面那具肉身蓦得一震,眼皮翻腾,看那样子,竟似是就要醒来,心下惊异之余,便连忙在一旁护着。 可那肉身眼皮动了几下,却忽而又停了下来,静了片刻,便见一道火线突然从那他眉心飞出,回归到杜宇识海之中。 汪涵见那火光回来之时气息大弱,只能勉强拉成一线,看见杜宇回魂后,便连忙要问出了何事。 杜宇睁开眼来,脸色转眼间便白了几分,只是眼中精光却暴涨起来,便是那气血不合的样子,也掩藏不了他此时心中的兴奋之意。 “师父,可曾找到那法宝气息?”汪涵虽然看见杜宇的样子,便猜他必然得手,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杜宇闻言微微一笑,调合了周身真气,又将手中几样法器准备好,才道: “汪涵,你准备好那血河幡,若是那法宝遁光太快,你便速速出手,不要顾惜那血河幡,只要阻上一阻便好!” 汪涵闻言大喜,也不细问同,连忙应声到一边准备。 杜宇自从那缕清阳火回来大半,虽然气息略损,却是成竹在胸,也不用其他法门,便径往那楼后花园走去,看也不看,先一把火把那周遭树木花草全都烧死,轻吁一声,便祭出了青叶戈。 那青叶戈虽是新得,可在杜宇手上炼化几日后,却深感要比过往一切法宝都好用百倍,日日揣摩下,如今早已将其中用法试出大半。 杜宇两手掐出剑诀,将那青叶戈化成一道青光盘绕,口中轻轻一吐,却又是一道火光。 只是这火光却程碧色,邪异得很,一落到那土地上,便无声无息的烧出一个洞来,在杜宇的摧动下,不住往下烧去,却只烧了五六米,便自熄灭下去。 杜宇见状一笑,却是丝毫不敢放松,将那青光往下一绕,便往那洞中探去。 “嗡……” 一声清鸣,便见杜宇浑身一震,那被火烧出的洞中一阵交响传来。 “轰!” 那处洞口蓦然炸开,现出其中情景,却是一黑一青,两道光芒在不停纠缠,从洞中打到半空,余波将那处小洞给震裂了。 杜宇见状一喜,连连摧动手上法诀,意欲使那青叶戈压制住黑光,可那黑光看似伸手可破,却偏偏有几分遇强则强的意思,被时青叶戈出八分力,它不过堪堪被困,而此时在杜宇发狠下,青叶戈发挥出十二分的功效,可那黑光还是没有成擒的可能。 杜宇心中大急,那黑光宝光凝实而呆,气势冲霄,若不尽早收服,难免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心急之下,杜宇一边操纵那青光,一边反手拍中自己心口,口中一吐,便有一线本命清阳火出来,心神连动,便将那成片的清阳火连成一阵,附在那青叶戈上,以期其中清阳火之力,将那黑光迫住。 黑光虽然灵智不开,却也知道趋利避害,一见那清阳火光,先天灵慧不智,也顾不得再争斗,竟是宁肯此时吃上几记,也不愿和那清阳火照面,就此便要纵身遁走。 可既然杜宇早有准备,又哪能如了它的意,汪涵修行斗法经验丰富无比,见状正好以血河幡化作血光绕去,血光虽然还没能围住,便转眼便被那黑光挣脱,却倒底给了杜宇机会,将那清阳火附在青叶戈上,硬生生和它碰了几计,使得其上的清阳火趁势侵入那黑光中。 那黑光虽然厉害,却终究不过是死物,遇上了这天生相克之物,遁光便止了住,不由现出了原身,恰被早在一旁等着的杜宇在一旁看清,便连忙出手,一把摧动遁光上前,一把捞了个结实。 那黑光自从被清阳火打中,便神通大减,此时杜宇拿在手中,也只是有气无力的跳动几下,被杜宇再打进一道清阳火光,便也老老实实的不再动弹了。 杜宇看着手中正式被降伏的,这个三尺左右的焦炭状木棍,一时间,喜极而乱的头脑,也有点转不过来弯——形象不好倒是其次,关键是——它怎么这么轻易就服了呢? 汪涵见状,虽然不知道杜宇发的什么呆,却极有眼色的连忙上前贺道: “恭喜师父收服此宝!” 杜宇见状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莫明其妙的感概抛在脑后,刚想笑着谦虚几句,却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扯过汪涵,急道: “快走,有人来了!邪气四溢,修为还在我之上!” 。。。。求推荐,求收藏啊。。。。。。。 第二十一章 炼气十三层 杜宇收起那根焦炭般的法宝,心头喜意刚起,就觉得远方一阵浩荡的法力波动传来,其中隐隐有万千鬼哭之声,似乎都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只是距离太远,而他灵觉天成,早早发现,才未能真显出神通来。 杜宇脸色一变,知道这是邪道的法术,来人法力明显远在他之上,而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是这等法术打前站,不问可知,来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旁的汪涵刚有所觉,见状也极知机的顺势化成鬼雾,附在那件玄灵血河幡上,被杜宇一把抓住,还未收在怀中,便急急驾起遁光,运起隐藏形迹的手段,连个照面也打,便仓惶往自己老窝逃回。 一路也无言语,杜宇隐迹匿形,终是赶回自己的地下小密室后,也未见那人追来,知道那人虽然法力高深,可遁法却没有他的精妙,这才放下心来,抖手将汪涵放出。 汪涵化形而出,见眼前风清云淡,那位修士并未追来,也松了口气,笑道: “幸好师父遁光神速,才没让那人追上,我方才远远一探,看那人有如此威势,显然便是未能炼成元神,也有炼气九层以上的修为,又明显是魔门一脉的修士,这等人最是不讲道理,既然见了有宝物出世之相,就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若一句话不合,怕是他就想把咱们也都炼入他什么魔门法宝中呢!” 杜宇也在一旁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一身遁法精奇迅速,听闻汪涵之言,不由一奇,问道:“元神?炼气九层?这却是什么说法?” 汪涵见他对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却也并不奇怪,只答道: “只是修行界中大道未成时,因为各派修行功法虽然不同,可法力却大都作不得假,便起了这以法力主为划分境界之法!从入门炼气开始,共分为一十三层,除了传说中早断了传承的几门修行功法外,炼气之境,最多有一十三的功力便是到顶,再往数,正道叫金丹,魔门讲元神,这一境界,又分了四个层次!便如方才那人,一身法力波动恍若明灯,毫不隐藏,我虽未能细看,但想来也不过是,或都炼气九层以上,或者元神初成吧!” 杜宇闻言点了点头,细想了一想,却又皱眉道:“怎么,‘或者炼气九层以上,或者元神初成’,这话听着却有些别扭!莫非炼气九层和元神期还有什么不同吗?” 汪涵笑道:“师父真是慧眼如炬,这炼气九层以上,却和元神期并没有什么关系!其实,自从炼气九层开始,便可称炼气顶峰,自此就有炼成元神的能力,只是因人不同,天资才情、功法际遇各有奇巧,真正结成元神,却并是从炼气九层到十三层都有可能,有些人自炼气九层便炼成元神,有些人却是直到炼气十一二层,甚至十三层才能心血来潮,成就一世道基!是以对于方才那人而言,究竟是哪一种,却也不好说!” 杜宇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既然你说法有不同,那这两种情况也不一样吧!嗯,是了,两者便是法力上差不多,可只要炼气未完,元神不生,那就不能有离体转世之功,与人斗法时便少了一条活路!而元神一成,浑身法力凝实,更多了诸般法术的运用手段,若真斗法起来,想来也必然比那还在炼气十几层的人要高出一筹!” 汪涵点头称是,肯定了杜宇的猜想,接着道:“便如我化身子母鬼之时,也堪堪有炼气三层顶峰的法力,如今,却只在炼气二层左右,而师父您,若是没用什么法术掩藏气息,应当在炼气五六层上,比起方才那人,却是还差了不少!” 杜宇点了点头,据此将《五火真经》上各境界一一对应,也就明白了自己在这修行界上究竟是何等地位。 “只是斗法之时,却也不能只看法力,”汪涵见杜宇一脸思索,便又道: “便如我肉身未失之时,虽然只是炼气第八层的修为,可手中有先父所留诸般法宝,不要说门里那几个炼气十层的同门,便是当日那位炼成元神的师兄,若不是他从旁门借来一样法宝正好将我克制,也不敢就真下此手,可知一样法宝如何珍贵!这还是说我手上那几样法宝,若是那些根基深厚的大派,家底深厚的没天理,更是让人无可奈何,便如早年一个天山剑派长老之子,不过炼气四五层的修为,就拿着他父母四五样法宝,硬生生把个元神期的魔门师兄斩断双腿,逼得他施展血遁才逃了回去,这种事情,又哪里少见了!” 杜宇听了哑然,心中不免也感叹这修行界“纨绔子弟”的厉害,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法宝确实厉害,不然我辈修行之人,如何仗之保身求道!今天恰好也得了一件法宝,却不知道它有没有这护道之能呢!” 汪涵笑道:“师父出手,哪里会有俗品,不说它那一身灵性难得,光是我方才用血河幡托了那一下,便觉得其中潜力极大,一旦祭炼成功,怕是要比那青铜戈还要厉害!” 杜宇拿出那根还在禁制中的木棍,不由苦笑一声:“那青铜戈,倒是件好兵器,可惜,却是件残品,从它身上符纹来看,它原先主人恐怕将其炼成青叶阵,如今在我手上的,不光只有其中一件,而且还短了一半,只是万幸它本来就是兵器,便是没有阵法,其中锋锐之气却也并未失去多少,而失去的那部分,也正是布阵基,不知是与谁斗法时,毁了这么一段,如今虽然布不成法阵,却也无损其兵器之用,只是,若说潜力,却是也没有什么期望的了!” “至于这件法宝!”杜宇顿了顿,笑道:“只怕事情也未必尽能如愿,收取这法宝之时,我那清阳火一侵入,便使它老实下来,这却不是好事——从眼下看,它明明是木属法宝,却畏火如此之甚,怕是纵然祭炼成功,也难免被人看破,顺手给克制了,到时岂不更是令人悲痛!” 杜宇虽然口中如此说着,手上却还是一边用清阳火将它禁住,一边用一道道法诀往那黑色法宝上试,只是随着一道道法诀无功而返,眉头却越皱越紧,又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放弃了这种试验。 “师父……?”汪涵见状小心问道。 杜宇看着手里焦炭一般的法宝,苦笑一声道:“无妨,只是这法宝灵异还出乎我的意料,我手上诸般收宝诀都不管用,如今却只能用水磨功夫,一点点将其收归己用,短时间内却是派不上用场了!” 杜宇在这边摇头叹着法宝不好用,却不知远方还有人,因为不能见一见那法宝而雷霆大发。 周家这处别墅,今晚,注定多灾多难。 杜宇前脚刚走,不过片刻,便见又有一阵乌云黑压压迫来,到了近前,只听那乌云中一声冷哼“这等幻术,也来献丑!”,便见那阵乌云缓缓降下,将那周家宅院整个笼罩起来,其过程却是简洁无比,半点阻力也无,竟似杜宇临走时来不及彻离的诸般禁法只是虚幻。 而那乌云一将周家笼罩其中,便见早先被杜宇放倒在一边,被法术迷住心神的一众周家下人浑身一震,面色泛起黑来,转眼间便呼吸全无,而那泛黑的肉身,不过片刻,其上的血肉便缩了下去,渐渐只剩一堆白骨,连那其中的魂魄也都被乌云摄去,转至其主人手边。 片刻之后,忽而乌云散开,露出一片狼藉的周家宅院,其中只听见一个声音气急败坏道: “好小贼,杀了我弟子一家不算,这竟然还敢来上门夺宝!” 。。。。。。写完忘了点保存,那真是一个悲剧。。。。 。。。。。。。。。。。。呃,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十二章 碧灵子 杜宇安安静静的炼制着手上焦炭状法宝,汪涵老老实实的修行着杜宇教给她的法门,在这小小地下室内,又安静了下来,而远在数十里之外,却有人因此暴躁的坐立不安。 碧灵子很生气! 而且他也相信,不论是谁,若是数年的心血,如他这般尽付流水后,都会如同他现在这样生气。 作为噬魂宗百鬼道人座下三弟子,碧灵子怎么说,在修行界,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无论在哪里,都报得上名号——当然,人家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如今最让他纠结的,却是修行七八十年光景,可至今仍然是炼气十一层的修为,这让他虽然报得出名号,却也总不大好意思和别人较真。 没有心血来潮,便不能感应元神炼化之径,而他那师父,却也并没有用相应丹药,助他一臂之力的意思!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这位碧灵子也就只有自己开开动脑筋,解放思想,自力更生,争取一切可能的机会,让他一身真元化凝成元神。 而玄灵血河幡,就是他近期几个设想中,最令他自我安慰的一个——当然,就现在而说,这个设想已以全然可以作失败论! 不过,如果从早年说起,那么,这一件作为即使放在噬魂宗这样标准魔门,也向来少人敢炼的邪门法器,碧灵子要炼它,自然是否他充分的理由的,而绝然不可能全然是由于他那年老变态的思想——当然,这一点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关系! 在偶然得到的一部道法残篇中,碧灵子侥幸得见一种玄门秘法,能以法器化元神,使人在炼气期,就有元神期以上的手段,以此再摧动诸般法器,都能显出元神期才有的威能! 这实再是个了不起的秘法,不过,相对于其中的威力,碧灵子看重的,却还是这种秘法,能借此使人体验元神期的生活,更容易的炼成与法宝气候息相近的元神——碧灵子觉得,这就是他的机缘! 然而,这机缘,却不是那么好用的。 从血河幡炼制过程来说,不要说取那三十六个子母生魂如何去找,便是取了那生魂,也必有日后生魂反噬,两两心意相通,一到碧灵子修行关口,那些生魂也自然得知,必然齐齐反噬,到时候,一旦伤了他的魂魄,那元神大道可就真的和他绝缘了 所以,天资纵横的碧灵子道人,在求变求新求突破的时候,创新内容创新手段,精益求精,终于确定了,以玄灵血河幡为基础,以阴阳生死魂为克制,最终定下助他成就元神法器的路子。 具体过程,就是他自己把玄灵血河幡的材料原形都炼好,再找一个生辰、体魄都合格的男子,让他去炼玄灵血河幡,待到玄灵血河幡炼成之后,再把这男子的魂魄炼入其中,回为那玄灵血河幡炼法奇特,这男子与其中女子的子母生魂相生相克,一旦以此法炼制,不仅有天罡地煞之数,更有阴阳两界之妙,以此体验元神,定然能助他炼成上品元神,为他日后的无上大道定下基础! 不用说,碧灵子要找的那位男子,就是周林了! 碧灵子一见周林,当即心头大喜,此人不但生辰合适、精血充足,更难得的是心思诡秘,世俗中有势力,最难得的,却是他偏巧还真对于仙家之事向往之极,当然,当他知道碧灵子是魔道中人时,也很快的就愉快接受了——这让碧灵子大为欢喜。 眼见周林如此美玉良材,碧灵子心中便也放下心来,传了他几手入门炼气手段后,便借着考验之名,让他炼那套玄灵血河幡。 周林欣然领命,接受了这种最恶毒的血河幡炼制之法——找来时辰气血都合格的女子后,周大少提枪上阵,给双方服下碧灵子秘制之药,干柴烈火之下,保证三次交合内,便让一个新的小生灵,在对方的肚子里落地生根。 然后在那孩子七八个月大时,以“玄灵炼魂大法”将她们母子二人统统炼成血河幡上怨魂,将那紫河车作为法器上困魂之宝——这就是“玄灵血河幡”——数遍诸家血河幡的炼制,也称得上最惨无人道的几种了。 不过,这种炼制之法炼出的血河幡,论起威力,也确实是数得着的。 因为那些女子之魂与他有合体之缘,两气相通,而那子鬼又是他的亲生骨肉,这种情况下,能够用出的几种秘法犹其恶毒,使人防不胜防,就算是修为比自己高上两三筹的,也难免在这等法器上吃亏。 不过,事情总有意外,周林依着碧灵子的法子,将那玄灵血河幡炼到了近三十个生魂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便隐隐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有了碧灵子给的灵药,在面对早己选择定的对象的时候,周林每炮必中,所以不过两三年的光景,便陆续找出三十多个生辰体质皆可的女子,种瓜得豆之后,皆尽杀了。 可是,那些人只是炼器之用,而当他面对正常女子时,虽然风流无数,留下的种子,却从来没有一点发芽的意思。 自我思量之下,心思多变的周林,特地将留下了几个女子,观察下发现,只要是他服药后的成果,产出来的成果,确实又痴又残,简直到了不似人类的地步,其不堪入目之象,那绝无可能为他们老周家传宗接代。 而若是不服药,却久久不能中炮,这让周林不禁对于碧灵子早先的承诺,有些迟疑起来。 将这事情停了大半年,转而用心找起来一些传说中灵异之物,想以此讨好他那个明显不负责任的师父,好给他再支个招,莫使得周家真的断了后——周大少爷从来就没信过那碧灵子的道士! 毕竟作为一个“四有青年”,若是看着对方让他任意交合,全然不把那传说中,不管正邪都十分重视的童子之身卖了一遍又一遍,还一门心思的以为这是仙缘,以为这是老师真心对他好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好傻好天真了。 不过,周大少爷本来也不在乎,他只是想着学些法术,日后继承他爹事业后,能走得更顺通些,而若真让他就此隐入山林,他还要嫌那太过寂寞呢——只是,这个碧灵子好像实话一点也没说啊! 怎么明明说的是不影响功能的灵药,却偏偏让他产生这个问题呢? 这其实倒是周林冤枉碧灵子了,碧灵子也是看出周林心思不是修道中人,便知道他们这种人份外注重香火,如何肯真用那猛虎之药,三两年内,在那玄灵血河幡还没炼好的时候,就断了周家老小的念想,毕竟对于早晚也要炼入幡中的人物,元阳还是充足没问题一点的好,所以那药真是好药,那法诀虽然浅显,却也都是真法诀! 至于周林百发不中的的事情,也实再是一门再普通不过的概率事件——正如发生在孙露身上概率一样! 谁也不知道,那随意一夜之后,竟会出了这般事情! 还是一个多嘴的手下提醒下,周林在四五个月后知道了此事,大喜过望之后后——就是他人生的落幕事件——本来想着借着一对双胞胎继承香火,嗯,据医院里说,这正是一对男孩。 然而谁能想,就在眼见就要果实落地的时候,家庭医生突然告诉他,两个孩子腹死胎中,而且那套先进的不知道叫什么的仪器上,明确的表示,两个孩子都是死得不能再死,全然没有半点活过来的可能。 心情落差极大的周林,由此做出了,他此生倒数第二个错误的选择——倒数第一个,是他想要杀了杜宇那个远房表亲! 然后,他就和他老子,连同一干得心应手的手下,再也没了做出错误选择的机会! 周林是没能点燃他的信香,可是满心对于他寄有厚望的碧灵子,却不可能真的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不管不问。 在周林刚身死神消之时,碧灵子抢去的几个侍奉道童,就不得不战战兢兢的唤醒了还在闭关中的他,指着那盏灭得没了一点火光的魂灯,迎来了一阵暴风雨一般的怒火。 碧灵子气冲冲的来到天南市,却发现他那个弟子形神俱灭,连同几个手下,都就这么人间蒸发,而凶手没有给他留下半点线索。 无奈的碧灵子刚叹息着自己机缘不至,却突然看见远处灵光冲天,竟是一幅灵宝出世的样子,大喜过望的碧灵子正感叹着自己失之东榆,收之桑榆,却发现那宝光只闪了几下,便止住了灵气外露——显然是己被人收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碧灵子不由大怒,驾起自己的万鬼噬魂云,就施展着满状态的“迷魂魔音”赶去,一番白忙之后,气愤之极的碧灵子,突然发现,这里有玄灵血河幡的味道! 那由他一手包办,早在里面暗藏玄机,只等着一年后将周林魂魄炼进去,就大功告成的玄灵血河幡,竟然在此处出现了! 端坐在白骨人头座上的碧灵子,面色惨白的捏着一个雪白人头骨,感受着其中那不太标准的玄灵血河幡和另一股火焰力量的味道,眼中精光一闪,咬牙道: “小贼,竟然让我用了“万魂追源”,才找到你和那宝幡藏身之处!嘿嘿,若是不把你炼成魔魂,让你日日受那万鬼噬魂之苦,又怎么对得起我硬生生掉落了一层的炼气修为!” 。。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十三章 流年不利 朗月西沉,金乌欲起。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杜宇缓缓收回一身法力,将初次祭炼这焦木棍似法宝的工作进行完毕,这才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将这柄己然初步炼化的法宝,放在了早先用来困住汪涵,如今却还在发挥余热的那尊法坛上,小心的改了几处禁制关要,使得即使他不在,这法坛也能时时以精纯火力祭炼这法宝,杜宇脸上的笑意,便越发明显起来。 一旁打坐的汪涵,经杜宇这么七手八脚的一折腾,也从定境中醒来,见他这些动作,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起身立着。 倒是杜宇见她这么一幅样子,想着那样法宝还是她指出藏身之处,如今却半点好处也无,终究心头有些不大好意思,便又用心传了她几样鬼道法术,让她细心体会。 诲人不倦之后,看着汪涵如获至宝——当然,那确实也是至宝,赶紧修行起来,杜宇赞叹的时时,才想起来,自从自己突破“一火之境”,那每天的功课,便有些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趋势,反倒被这个弟子给比下去了! 杜宇心头警醒,自己新收的这个弟子,虽然如今修为还低,只在那密室中,便能入定修行,可她也曾是有过炼气八层修为的,如今虽然改修鬼道,与以往并不相同,可是诸般境界感悟却还都在,修行起来,也有一日千里之功,用不了多少时日,便需出了密室,感应天地之气,才能有所精进。 而那《五火鬼王经》与他自己修行的《五火真经》一脉相承,都是极了不得的修行功法,如今传与汪涵,虽然可以以修行之饵,诱得她一时,却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 还是自己修为高深,而她修行慢些,使自己总能稳压她不止一筹,时时能给她好处,能决她生死,才好让这“师徒情谊”,天长地久下去! 得到这个结论,杜宇细细一想,不由失笑,暗道,我虽不知自己前世是何身份,可是便从眼前看,却也不是她生前那第八层炼气期修为能比的,便是要在修为上远胜于她,也不应当打得是这般主意! 若是指望着她修行进境慢些,才能保证地位,只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终有一日,她若觉着我这个师父太次,决然不可能有什么前途,那不管我在她身上下了何等禁制,她自然还是要另寻出路,找那些能给她大道之望的投奔! 而若是时时如眼下这般,心里全然想的是防着她的心思,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倒还不如现在就一把火烧死她,也省得这些时日的闹心! 杜宇暗道,若说办法,却还是应当让我自己修行速度快些,不管她进度如何,我日日总比她快上三步五步,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眼下的差距只有越来越大的道理,我手中又有一干珍贵法诀,到那时,她自然明白,如何才有希望求得大道,讨好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更何况,仙途莫测,惟心可依,如今知道我修为在这修行界中并不高绝,那自当勇猛精进,一意进取才是,以我前世所留根底,若是还不能稳压这汪涵,那日后再有争斗,哪还能有半点指望! 想到此处,杜宇热血沸腾,一狠心,又传了汪涵一段《五火鬼王经》的正经,还嫌不够,便再细细讲了一遍,看着汪涵那惊喜交集的样子,才微微一笑,掐起法诀便出了这密室,来到上面房顶,开启几重禁制,便要接引天地火力,淬炼自身法力。 见到屋外星空渐稀,杜宇长舒了一口气,自语道:“不疯魔,不成活!但凡欲上进者,总要将自己逼至不得不进的地步上,才有十二的精力与智慧,如今传那汪涵道法真言,以她的资质,再有《五火鬼王经》那般玄妙宝典,只怕一两年内,就会再有炼气三四层的修为,到时候,若是我还无所进,再想压制她,便不那么容易!” “只是,也惟有这样,自己这懒性子,才会时时不放松,锐意求进取啊!” 杜宇打定主意,便不再多想,只是平心静气,要在这星辰将隐未隐,金乌欲出未出之际,接引天地火力,以神魂导引,接自身精气神之宝,合炼成清阳真火。 这等功夫,却是讲究慢功出细活,日日修行,不见其增,却日有所长,半点作不得假! 只是,今天修行,注定与往日不同。 只修行了片刻,杜宇便觉得心神难宁,天地火力波动,隐隐与以往不同,可若是要说清是哪点不同,杜宇又全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在思量间,却又突然觉得一阵冷意从尾椎骨间升起,脑中蓦然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打了三个寒颤。 杜宇心下一惊,自从他修行以来,因体魄渐强,真元浑厚,早己没有生病一说,而他所修行的《五火真经》,又是元阳入道,凝火成基,现下连一阵冷风也无,自己怎么会莫明其妙的打起了寒颤! 摇了摇头,杜宇总觉得心下难宁,便不想再做今早的功课,皱着眉头,细细回想了半晌,蓦然心头一惊,便有了猜想,也顾不得其他,又掐起法诀,往地下那间密室遁去。 一进室中,见汪涵听见动静,正要收功起身,连忙问道: “汪涵,方才在周家未曾照面那人,你可看出,他是什么路数?” 汪涵心下大奇,不知道为何这位师父刚上去片刻,便又急匆匆赶回来,为的竟只是问这个问题,皱眉道:“我只是远远感觉那法力波动,连一个照面也未曾打,如何能认得他是什么人!怎么了,师父,为何又问起那人来,莫非是师父旧识不成?” 杜宇面色沉静如水,摇头道:“我哪里有什么旧识!只是刚才在外修炼时,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激得我连打了三个寒颤!你也知道,不要说我现在炼成清阳火长存胸间,便是那火道未成之时,一般的寒气,又哪能侵入我体,四周之内,并无其他异常,我却无故惹了寒意,这岂不是一桩奇事!我思来想去,也惟有传言中几样咒怨法术,受术的症状才与这相符,只是以往未曾见过那般法术,所以不好下定论,这才赶过来问问你,可是因为咱们走得匆忙,落下了什么东西,以致于被后来赶来的那位找到,下了什么咒术?” 汪涵闻言一愣,想了片刻,才道:“恐怕要让师父失望了,我生前也不过炼气八层的修为,因为这巫法咒术之事,不要说炼气期,便是炼成元神以后,轻易使用,也要伤了道基,而我又有着一件家传法宝,可以略略克制一些,便不曾细心问过这些事,一些见识,也不过是听师长们闲谈时,才得的一些,故而便是真遇见了,也不大能有法制之!” 杜宇闻言有些失望,暗道,这却是拿着这个弟子,当成修行界的百科全书了,全然忘记,这个弟子,虽然出身不错,可放眼修行界,也不过是个后学未进,哪能事事通明。 汪涵见杜宇面色不好,便又劝道:“师父,我虽对于这些咒术观之不明,可是却也听说过其中一些门道,师父向来无为而治,并没有什么仇家,惟一有可能的,只有方才在周家见的那人!我早说过,咱们方才所见的那位修士,要么是炼气十层以上,要么是元神初炼未凝,这种时候,却是最忌乱用巫法咒术,毕竟这种法术虽然奇诡,可反噬也大,以他的修为,要巫术咒人,除非用的是传说中的无上魔典、早己断绝的上古巫门传承,否则,想要施展这种法术以暗算你,不管成功与否,都要大损魂魄与精血修为!” 汪涵掩口笑道:“如果他真用了这法术,他若是炼气期的,说不定就因为这个,晚上二三十年才能炼成元神,而若是元神初成的,就此一下子元神消散,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种机率下,只要他脑子正常些,想来他也不会为了一件法宝,就干此傻事!” 杜宇听闻此言,见她说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仔细一想,也确是如此,不由也是心下稍安,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点头刚点了一半,杜宇突然脸色一变,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汪涵说道: “你说的倒是都对,只可惜,咱们流年不利,如今这位这位,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就在汪涵面露不解的时候,突然这密室地气一震,诸般禁制自动运转起来,放出一阵红光罩定整个室内,然而就算这红光罩定,这密室还是又连震三次,险些就此塌了下来。 同时,这本来应当隔音的密室中,也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嗓音: “小贼,让我好找,还不快还我法宝!” 。。。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十四章 地煞阴雷 汪涵的聪慧是无需置疑的,杜宇也是一样,然而,正是因为这种聪明,使得向来在修行上一幡风顺的他们,难以理解一个,修行六七十年,却还在炼气十一二层晃荡的人,内心深处有着什么样的痛苦;更不明白,这种人,在面对一个凝炼元神机会的时候,会体现一种怎样的疯狂。 所以,当碧灵子在硬生生掉落了一层炼气期境界后,以一种异常迅猛而突然的恣态出现在杜宇眼前时,不管是他,还是他那个新收的徒弟,都深深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思议。 只是杜宇因为早先有所感应时,心中便有些准备,此时虽然吃惊,却还不慌不乱。 一见来人法力远胜于他,便忙将自己这地下密室中种种禁法开启,想以这地利之便,先将他挡住。 杜宇开启禁制时,却忍不住又苦笑一声,道: “咱们这回却真是流年不利,怎么真就有这么一位,偏偏还就真用了不知哪一门的巫门咒法,硬是避过了我先前一路上的掩饰,直接找到老窝来!那根焦木棍子便是再好的法宝,可任谁搭眼一看,也知道那件法宝,走的是与他那一脉修行法门南辕北辙的路子,日后修为深了,断然没有得到的道理,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汪涵因前话说得太满,眼见定论转瞬即破,此时却也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两声,才道:“这也是件奇事,只不过事到临头,却也无法改变,不过,咱们要怎么办,真的就这么把法宝给他不成?” 杜宇刚想说话,却见这密室中红光又是一阵乱震,声声震动爆破之传来,阵阵噼哩吧啦之声入耳,在杜宇面色大变中,他刚刚费心开启密室中的禁制,便就此毁去了七八成。 而且,不但护住这密室的宝光,红光黯淡,几近于消,便连着这房室本身符纹,也掉落了无数,被那室外黑气看见便宜,便硬生生的把这以法力开辟出来的小土室压得变形而欲塌,再过片刻,怕是整个密室都难以存在! 同时,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又传入这密室中。 “小贼,快快把你家道爷的法宝交出来,道爷便留你一条性命,不然,必将你魂魄抽出,炼成法器,日日受那炼魂之苦!” 杜宇见状,面若寒霜,手上一挥,堪堪就此止住了形势恶化,冷笑一声,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道士竟然还用这种话来哄人,可见真是那没什么脑子的,嘿,这等威势,又哪有半分给人活命的意思!汪涵,我要将此地禁制一齐爆开,毁掉如今困住咱们的这样法宝,你功力未复,自己小心!一见他这件乌云法宝被破,便自己想办法遁走,一旦出去,你只管隐匿身形,远离此处,不要让这道士察觉,脱困之后,我自有办法找你!” 汪涵见他面色如霜,又知道自己如今的本事,也确实不足以帮忙,便也不敢多言,照着杜宇所言,赶紧一卷玄灵血河幡,将自己护住,只待形势一开,抽身便走。 杜宇主意一定,也不再多言,收好几样还得带着的东西,反手一拍胸口,合着自身精血,逼出一道清阳真火,手中法诀略动,便引动了早先布下的禁制,不管其他,只以那座暗红色的法坛为中心,将这密室中几年来积攒的地火之气齐齐引动,化成一片火力,便往上面喷薄而出。 经此一动,那四周黑气虽然厉害,面对这种冲击,却也有些吃不消,一阵鬼哭之声依稀化无,而那阵阵黑气,分明裂化开一道缝隙,露出一片陋洞百出的黄色土地。 “走!” 杜宇暴喝一声,当先手掐法诀,就此借土遁突围走出了数十米,而汪涵更是见缝插针,顺着杜宇开辟的道路,无影无形的跟着遁出地下,转眼不见踪影。 杜宇心头一松,暗笑来人果然是个没脑子的,早在先前周家时,杜宇就看出,自己的隐身匿形的遁法远超对方想象,遁法速度还要在他之上,如今一旦脱离了那围困之境,还不是天高任鸟飞,地厚凭人遁,哪有功夫理他。 “小贼找死!给我爆爆爆!” 一声厉喝,打断了杜宇的欢愉,随着那尖锐的嗓音气急败坏,连喊了几声爆字,杜宇心头一惊,面色大变,便也顾不得其他,身形一转,急急往地面上遁去。 然而,那碧灵子能够瞧修行至今,终究不是真的没脑子,大怒之下发动的招势,又岂是那么好躲的。 “噗!” 一阵黄光闪烁,杜宇狼狈之极的现出身形,还没站稳,便是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受了重伤。 只是杜宇心性坚定,知道此时此地,并没有让他养伤的道理,便法诀一转,趁势又逼出精血,转身便想借着这血光,失些精血,化成血遁来逃离此地。 “小贼还想跑!” 一声怪笑,碧灵子周身黑气环绕,坐在一尊白骨宝座上,虚浮在杜宇那早己化为废墟的房屋旧址上,伸手一指,便见道道黑气从地下逸出,依旧传来阵阵鬼哭,扰得人不能安心,狂笑道: “你家道爷费了三十年苦功,才堪堪炼成几百粒地煞阴雷,如今只为你一人,就在这全布置下了!哈哈,任你遁术再高明,凭你这点修为,还想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碧灵子说话间,伸手一挥,又是数颗地煞阴雷在杜宇左近爆开,杜宇眼皮一跳,也顾不得再施展什么血遁,连忙祭起一道火光护住周身,往一旁狼狈避开。 可便是有了这么一避,却也受了那阵阴雷震动,转眼间,他那祭起的护身火光,一阵摇曳,激得杜宇心血翻腾,便差点又是一口心血没忍住。 杜宇不由暗道不好,先前在地下遁出时,本想着就此遁走,远避此人,却没想到,这人脑子不仅没有问题,反而是好使的很,早就在他那黑气状怨魂法宝外布下阴雷,一见杜宇逃走,立即引爆那个方向的阴雷。 杜宇遁法再高,也没能高到无视攻击的程度,反而因为身处遁光中,没能及时用出护身法宝,被那阴雷炸了个结实,虽然因为见势早,以逃出地底的法子,减轻了那阴雷的威力,可这一身伤势半点也不是作假。 而如今,虽然保住了一时性命,却也正落在这碧灵子的阵式,杜宇身处其中,眼看着碧灵子,坐在那白骨宝座上怪笑,慢腾腾的又把那万鬼噬魂云招出,将四周围了个密不透风,却慑于周边那雷阵的波动,没有半点办法。 碧灵子将一身法宝布置好,看着只是站在原地,瞪眼看着他的杜宇,心中无比畅快,笑道:“嘿嘿,小贼,你是哪家的弟子,竟敢杀我噬魂宗弟子,抢我噬魂宗的法宝!” 杜宇冷眼看着碧灵子种种作态,却并无反映,一心只调息体内的真元,此时闻得这话,不由心头一惊。 这才知道,来人不止是为了周家里得来的那件法宝,竟是不知怎么回事,知道了他杀死周林后,来此寻仇! 。。。求推荐,求收藏。。。 劳烦贵指,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二十五章 藏身妙法 碧灵子此时,也是痛并快乐着。 正如同汪涵早先只是惊鸿一瞥,便将碧灵子的修为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碧灵子狠心掉落了一层炼气境界,施展了门中秘法后,对于杜宇那点修为,也是心知肚明。 知己知彼之后,一心想着夺回玄灵血河幡的碧灵子,当然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倒上两次,所以,虽然他来时急速如火,却也极尽小心之能。 知道杜宇处所后,便小心翼翼的隐匿气息,想着一击解决这事端。 正巧这时候,杜宇因感到碧灵子先前施法时波动,心神不宁,跑回地底密室与汪涵商量,未能及时发现碧灵子的到来。 而碧灵子来到附近之后,放出百鬼搜魂之法,却很快就发现了杜宇间地下密室。 只是碧灵子虽然准备充足,可也没想到,杜宇竟然躲在地下,毕竟除了有限几个特殊门派,喜欢在地底下修炼,还真不多见,是以,眼下碧灵子虽然法力浑厚,手段也多,可手上却没有相对症的法宝,毕竟,他在周家时,分明感应到杜宇的法力,是再纯正不过的火属,如今藏身于地下,确实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意思。 只是,不管如何,杜宇也确实是藏身于地下,面对这种地下小屋,碧灵子想了半天,也只能先以万鬼噬魂云将其困住,又将自己数十年来炼成的地煞阴雷尽数布置在地室四周,防止杜宇又施展什么遁法逃走,这才敢连放了数十枚地煞阴雷,将那密室中的禁制震毁,把杜宇给逼了出来。 而杜宇也确实不负他的厚望! 那密室中地火法坛,在杜宇本命清阳火的摧动下,爆发的威力,确实一击就打破了他苦心祭炼数十年的万鬼噬魂云,而应声逃遁的杜宇,更是证明了他的英明神武,让他痛快的撒了一把地煞阴雷,就此困住了这个滑头。 只要困住,他想再逃走,就没这个机会了! 碧灵子心情大好,连着刚刚掉落一层的炼气境界,如今也显得不是那么令人痛心了,只想着好好“伺候”这个让他牙疼的家伙。 “呵呵,道友,何必非要如经大动干弋!”杜宇见碧灵子双目有神,手指乱动,虽然意态平和,却怎么也掩不了眉目中的凶气,低吟了片刻,忽然出声一笑,道:“我三阳宫与贵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为了一件法宝,何必非要如经作态,先前实再不知那周林竟是道友门下,如今既然知道,那件法宝,自然是归道友所有!” 说话间,杜宇反手将先前藏起来的那根焦木棍捧出,朗声道:“道友,这件法宝完璧归赵,先前无礼之处,还望道友海涵,莫使之伤了两家和气!” 碧灵子端坐在虚空,饶有兴趣的看着杜宇说了这么一通,只是不答话,待到见杜宇拿出那焦炭一般的法宝时,才眼中精光一闪,摸着下巴嘿嘿笑道: “不错不错,你我两家情谊悠远,确实不应当为这等小事折了交情,道友果然是心思通达之人,看来日后也是大有前途之人……嗯!好法宝,灵气四溢,正合我用,嘿嘿,那我便不客气了!” 碧灵子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看着那样焦炭法宝在杜宇摧动下,突然放出一阵无形灵压,竟然迫得自己早先布下的鬼云自然退避开来,不由眼前一亮,不假思索的纵身下了半空中那白骨宝座,伸手便来抓杜宇手上的那根木棍。 杜宇低着头,熄了一身护体火光,双手将那根木棍举起,一幅任君采摘的样子。 而碧灵子起身落地,身形刚稳,便一脸急切往杜宇手上抓去,显然对这法宝喜爱之极,竟然似乎是半点防备也无。 杜宇见碧灵子如此走到身前,眼中寒光一闪,不假思索,突然抬头,张口便吐出一口血箭,往碧灵子脸上打去! 同时手上一翻,将那木棍法宝上如今尚能运用的几分威能,尽数使出,便见一股庞大而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一般扫过方圆数百米,逼得碧灵子那万鬼噬魂云中一阵鬼哭,犹如有灵一般,后退数十米,而杜宇便拿着这木棍,往碧灵子身上捅去。 碧灵子浑身道袍无风自动,显然也受到了那乌木棍的压力,只是他却丝毫不见惊慌,反倒一笑,手指微动,便见他手上一枚乌黑的戒指迎风而动,随动随长,化成一片黑光迎上了杜宇口中吐出的血箭。 那血箭一碰便着,转眼化成赤色火光,可碧灵子手上那戒指,显然也不是凡品,任那火光如何猛烈,这黑光将其死死抵住,使其不能近身半点。 而碧灵子身形一退,让开杜宇手上的乌木棍,嘿嘿笑道: “小贼,竟然敢骗你家道爷,岂不知你道爷正是这一行的祖宗呢!” 杜宇见碧灵子竟然早有准备,面上不由慌乱起来,也不敢再顾其他,心中一动,将那乌木棍子扔向碧灵子身旁十几米的虚空,同时运起一片火光护住周身,驾起遁光便要往外逃去。 碧灵子见状大笑,暗道一声小辈找死,看也不看那把被杜宇扔来的木棍,张口一吐,便见一柄白骨小刀带着一溜寒光飞射而出,往那杜宇身上绕去。 杜宇虽然一意逃走,可面对这般攻击却也能够察觉,虎吼一声,连忙停下身形,便想再施展法术低挡。 碧灵子冷笑一声,心念微动,只见那白骨飞刀寒光一闪,硬是改变了去势,轻轻一摇,便透过了杜宇的护身火光,从他的天灵盖上穿透而过,带起了一阵红白相间的液体。 杜宇身形一停,翻身倒地,周身火光迅速黯淡了下去,手脚无意识的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了气息。 一出劣质之极,双方演技与语言堪称幼稚的“攻心暗算计”,就此在两名极不专业演员的倾情演出下,正式宣告完结! 碧灵子一脸得意的张口吞回了白骨小刀,一点也不介意它刚刚从什么地方飞回,慢条斯理的回过头来,捡起了那柄乌木棍,啧啧称奇的看了看,自语道:“当你家道爷是三岁小孩不成,这般手段也好意思用出来,这里又没有别人,我又何必非要先去抢这东西!” 摇着头,把那乌木棍子收了起来,碧灵子才到了杜宇尸体旁,嘿嘿笑道:“三阳宫?你还真当道爷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三阳宫是修行火属功法不假,可他们的那功法,道爷又不是没见过,竟然想用这名号来骗我!再者说,便是三阳宫里的弟子又怎么着了,看你这幅穷酸样,连到我徒弟家寻宝,都还要仰仗道爷的玄灵血河幡,可见是个不受宠的,杀便杀了,只要道爷我炼成元神,你师门还能为了你跟我死磕不成?” 说话间,碧灵子心中又暗赞了一通,自己果然英明神武,慧眼如炬,这般小子的谎话,骗骗别人还可以,又如何骗得了智慧如厮的碧灵子! 心灵大悦之后,碧灵子刚要奈着身份,从杜宇尸体上搜察那玄灵血河幡所在,却忽然感觉到,自己布置下的地煞阴雷从四面八方,齐齐传来一阵波动,明显是有人要施展无形遁法从里面往外逃,不由一愣,低头再一看杜宇尸体,却见其上面皮脱落,翻转开来,露出一股土腥气息——法术替身! 碧灵子大怒,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小子耍了一回,竟是在眼皮子底下,被他用法术脱身遁走了! 心中一动,碧灵子便知道杜宇打的是什么主意,先以一个假身骗过他,再趁他收手之际,运起遁法逃出,如今只是那小子倒底法力不精,没有瞬间千里的功夫,也没有无声无息穿过地煞阴雷阵的仙法,想要遁出地煞阴雷阵,只能以一股法力往四面八方齐齐赶动,让碧灵子不知道他倒底从哪个方向遁走,一时手忙脚乱,发动不及,他才好趁机逃出。 碧灵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想到那小子身上还带着自己的玄灵血河幡,而遁法竟神妙至此,让他一时间也看不出,杜宇倒底是从哪个方向逃遁,莫非竟要让他真的就此逃走了不成? 碧灵子头脑便一阵发热,也顾不得好歹,一咬牙,心神大动,手掐一诀,大喝了一声: “嘿嘿,小贼想跑!给我爆!” “爆!爆!爆!” “轰……” 一阵狂响,只见碧灵子先前布置下来的诸多地煞阴雷,在他一声喝令中,齐齐现出真形,在碧灵子灵诀引动下,颤抖两下,便忽的爆破开来。 四周一共三百三十六颗地煞阴雷,齐齐引动,便只见一片阴煞之气,将这四周尽数爆开,道道冲击波,不仅是方才有杜宇法力波动处,便是方才没有那波动处,那些阴雷也都齐齐爆开。 此番一动,却是直将此地,连着再外面的方圆数十米,连地下带着地上,还有空中,无一处不是元气动乱,阴煞四溢,这种情况下,再精妙的遁形法,也休想从这遁走,再高绝的隐形法术,也没法在这隐藏。 碧灵子的这一番血本显然没有白出,随着那地煞阴雷的爆动,碧灵子分明看见,自己右手方向,数十米外一条身影应声而现,倒地之后,连抽搐也无,便自身一阵火光缭绕,气息全无,显然是一幅心法反噬而死的样子。 碧灵子嘿嘿一笑,自己数十年的积累,竟为了一个才炼气五六层的人用出,费了这些手段,才让他因为遁法受攻击而死,这种战果,若让那些同门知道,只怕又要把自己笑话一番了吧! 不过,这一切,只要能得到那玄灵血河幡,却也是值得的,嗯,还有那小子的遁法,连自己一直瞪眼看着,竟然还被他用李代桃僵计,险些就此逃遁而走,有如此妙用,多半还是借用了件好法宝,就是不知道,那法宝会不会在这些阴雷爆炸中损毁,要是没坏,那这一趟倒能说是赚了!当然,如果那小贼,笨到把自己修行功法也随身带着,让自己找出他那身遁法的修行功法,就更美妙了…… 碧灵子露齿一笑,眼见杜宇这般倒下,心中虽然欢喜,却终究让杜宇前几次弄得有些不踏实,一挥手,让他身边本来团成一体的万鬼噬魂云化散开来,分成万千鬼魂,在四周小心警戒,这种方式,虽然对于大部分修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却能极好的警戒四周,让他不会再犯下先前,让杜宇在眼皮子底下逃遁也无所觉的错误,当然,更能让他知道,四周有没有察觉到他方才手段,而想来捡便宜的同道。 看着四周确实没有人,杜宇也没能再来个调包计,碧灵子这才转身快步向右边那具尸首走去,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杜宇是凭着什么法宝,在自己这明显高了几层的灵觉锁定下,也能化身遁出,潜行他方。 只要想知道,他就能知道! 碧灵子也一样,因为他想知道,所以他就知道了! 下一刻。 早先在碧灵子身前,早被碧灵子口中白骨小刀透脑而过,己经被断定为假身的那具尸体,就在碧灵子转身右行,一应护身法术全消的情况下,支起身来,伸手朝着碧灵子后心一指。 一道青光,随着这诈尸的一指,无声无息的,带着千年不易的青铜气息,轻轻往碧灵子后心扎去。 ···求推荐票··· 第二十六章 悲剧的碧灵子 杜宇很阴险! 这一点,当碧灵子还没见到杜宇时,便有所察觉,然而,却一直到了现在,直到那柄青铜戈划过他的道袍,险险将他一刀两段,他才真正体会到,杜宇的阴险,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碧灵子正往“杜宇尸体”那走,却突然灵觉一动,背上一股寒意上升,心中便暗叫了声不好,再想转身,却己不及! 不过,碧灵子终究见多识广,斗法也不是一回两回,怎会没有保命手段,知道身后有法宝袭来,百忙之中,还是心神一动,手上那枚戒指见风就涨,就此祭了起来。 可那杜宇苦心造势,只为这一击,又岂是寻常。 只见那青光势不可挡,碧灵子那枚戒指方才祭起,化成的黑幕刚刚成形,其上三十六道法咒亮了不到一半,一应威力还没放出一成,便被青叶戈一击而过,而那青叶戈去势不改,依旧划向碧灵子。 只是碧灵子那戒指虽然一击而破,可终究也是挡了一挡,这在这转瞬之间,虽然还是不能让碧灵子逃出此击,却也让他刚好将身子侧了一半,起身腾空半丈,让那青光转而从他的腰间划过,避过了心脏要害。 这一避,也不是那么好避,杜宇这一击,本就是奔了要他的命去的,又哪能如此简单。 那青叶戈一击未中,却是改刺为划,直接又将那青光往碧灵子周身一绕。 “哗!” 一声轻响,碧灵子腰间,一条血带轻颤,便见碧灵子上下身子分离,竟被这一击腰斩而断! “小贼,你竟敢……” 碧灵子惊骇欲绝,只觉得腰间一痛,一股金锐之体便自伤口处肆虐,心思转换,便知道了事情始末,只是抬眼一望,正见一道青光轮转一圈,又向他奔来,却是那青叶戈划过之后,见这一击不中,又要再来一记,了结了他的性命。 碧灵子赶紧把口中还没说完的话咽回去,摧动法力,张口一吐,合着一口血水,祭出自己的白骨刀,带着一阵寒光,堪堪抵住了寒气四溢的青叶戈,同时伸手一指,将散出去的万鬼噬魂云收回身边,再把手一招,要将他那白骨宝座也降到身边。 碧灵子虽然身子分作两段,可此时杜宇手上只有一柄青叶戈主攻,而且还被碧灵子的白骨飞刀抵住,虽然大占上风,却是无能再给他致命一击,而碧灵子缓过神来,见一旁杜宇虽然坐起身来,却也是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知道他虽然算计得中,可自身伤势却也绝然不轻,眼中狠厉之色一闪,嘿嘿笑了两声,便先不管他。 碧灵子上半身让万千黑云托着,伸手一指,把下他的下半身也关到万鬼噬魂云中。 这两段身子一接触那黑云,便听“嗤”的一声,伤口处齐齐燃起火来。 碧灵子闷哼一声,脸上汗水直流,不过却也知道,这是杜宇那真火附在青光上所致,若是不加以驱逐,甚至于驱逐稍晚一些,那这两片身子,便再没了接在一起的可能。 毕竟那腰间两段虽然是重伤之极,可却是不曾涉及心脑要害,这种伤势,便是普通凡人,也能再苟延片刻,何况碧灵子,早在那青叶戈划过后,碧灵子便运气闭了伤口,使得上半身虽然伤口严重,却也没有肠肚流了一地的惨状。 如今在黑云中,虽然在那火焰烧灼中疼痛难忍,可碧灵子终究心思未乱,知道当前惟有如此,才能最快的驱散火力,最大程度上保得肉身完好,日后才好再求师父赐下灵药,将这肉身完全弥补。 碧灵子一边用那黑云中的魂魄,抵消杜宇真火威力,同时伸手一抓,将那身旁白骨宝座扶手上抓下一块白骨,又张口一吸,把黑云中凡中靠近他的魂魄都吸入口中,再把那白骨也一同送进嘴里,狠命嚼了几下,口中喃喃不清的念了几句,张口一吐,便吐出一块乌七八糟的黑膏状东西。 做完这些,碧灵子才松了口气,看着倒在一旁的杜宇,眼中怨毒之色鲜明,反手把这乌黑的膏状物,按在他刚好熄了火的上下半身的伤口处,便是如此,还是疼得他不由吸了口冷气,只是这疼痛,却让他眼中狠厉之色更甚,直盯着杜宇,嘿然道: “小贼,竟敢暗算你家道爷,今天若不把你摆出十八个姿势,道爷我……” 其实,碧灵子的疗伤工作,己然告一段落,只要那黑膏发挥作用,上下半身接好——至少,从表面上接好——只是片刻功夫罢了,所以,他才用了传说中的注意力转移大法,将自己的痛苦,付诸于幻想对杜宇折磨中。 然而,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今天,碧灵子能且只能成为一个悲剧。 “唰!” 一道黑气慢慢从四周转移到碧灵子身边,在碧灵子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情况下,突然化成厉芒,转成一道鲜红的血光,从他那护身黑气中脱颖而出,朝着碧灵子当头劈来。 与此同时,本来只是勉力支持着青叶戈,却死活也没办法上它再靠近碧灵子一步的杜宇,突然抬头竖目,眼中寒光一闪,猛得自拍一下胸口,低喝一声“爆!”。 随着这浑着血水的一声暴喝,碧灵子两段身子上,刚刚被他用魂魄抵消的真火突然发威,猛然间又烧得碧灵子身子一片焦黑。 饶是碧灵子心性坚定,吃了这一记火烧,也不由一个激灵,本来刚心有所觉,意欲转移的身子顿了一顿。 就是这么顿了一下,却让碧灵子饱经创伤的肉身,再一次遭遇伤害。 “啊……” 随着一声痛呼,碧灵子的右臂,应声而落! “嘿嘿,碧灵子,五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没用啊……” 随着碧灵子右臂落地,那道血光倏然消隐,转回碧灵子那黑气中,只是一阵飘乎不定的声音,空谷回音般,从万鬼噬魂云的各个方位传出。 “邪月子!”碧灵子惨叫一声,也来不想,那邪月子是如何藏身至他的万鬼噬魂云中,看着自己断了的右臂,只觉得一阵惊恐袭上心头,所有的理智,转眼间便被心中的慌乱打败! “今日之事,他日定当十倍报还……” 随着这句话的,是一道血光爆射! 碧灵子那断了一臂的上半段身子,也是连个照面也不敢打,竟就着这断臂之机,就此发动血遁逃走了! 第二十七章 梦境之妙 风去突变,形势立转! 这两个词,正是碧灵子与杜宇的斗法的真实写照! 来回几次心机法宝交锋,手段形势数次变幻,几近于最后,最终定格的画面,却成为了眼下,这个令人目瞪口呆的结果。 碧灵子只带着他的残躯血遁而走,一应法宝,愣是一件也没敢带走。 杜宇见状也是不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面色惨白,气血不顺,伸手一招,先将那青叶戈收回手中。 随后,那柄白骨飞刀没了这制约,虽然一时间未能随那碧灵子而遁走,却终究是与他灵性相通,日久生情,只是像没头苍蝇一般来回绕了两圈,就灵光一闪,自动要往碧灵子先前遁走的方向飞去。 “刷!” 眼见这飞刀就要飞走,虚空中忽见一道血浪卷出,将它吞入其中,这白骨飞刀只在血浪中翻腾了两下,白光闪闪,却终究因为无人摧动,渐被那血河浪头压住,再也动弹不得。 那血浪压制住此宝,浪头一翻,反卷回来,便又化成一杆血幡,正被不知何时显出身形的汪涵握在手中。 汪涵收了白骨飞刀,见杜宇将那青叶戈收回袖中,面色却越发惨白,还是躺在地上难以动弹,连忙赶上前去,问道:“师父,你怎么样?伤势可能撑得住?” 杜宇几口心血喷出,此时早己吐得头晕眼花,只是强忍着收回青叶戈,却躺在地上再没了动一动的力气,惨白的脸上,只看着粒粒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流下,却是没有多余真元管这些“闲事”! 只觉着越来越迷糊的杜宇,抬头一看,正看着汪涵笑颜如花,心头不由一松,强笑道: “为师好得……” 一个“很”字没说完,杜宇便觉得眼前一黑——却是大喜之下,精神放松,便再也支持不住,就此昏厥了过去。 汪涵见状不由一愣,看着杜宇强作镇定的收回青叶戈,却又如此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心中也不免好笑,赶紧将这战场略略一打扫,扶起杜宇,便化作一阵阴风遁走。 “哈哈,鬼王,你那火只能烧得了别人,怎么烧得了我!” 一团红而白,白而无色的火炎,热切之极的烧着,周围十几丈内空气,尽数承受不住的扭曲着,然而就在这一团火中,却清明之极的传出一道声音,大笑道: “我乃火之相,火之灵,火之停,火之起,我便让你烧,凭你这五斗火,又能耐我何?” 随着这声音,一个身影踏火而出,衣衫宛然,竟是半点不因那火而伤! 一对眼光流转不停的双眸定定望过,那被火光侵扰的方圆内,只有一双黑眸似是完全不受火力所限,似悲悯,似惊叹,似有无尽言…… “啊……” 寂静的房间中,一声极突兀的大叫骤然响起。 “师父,你怎么了!” 一阵阴风吹过,浑身汗水淋淋的杜宇眼前一暗,睁开眼睛,便看着汪涵那关切的眼神。 杜宇一惊,随即先前记忆尽数涌上心头,想起了早先诸般凶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道了声没事,再抬头再一看眼前房间摆设,不由一愣,问道:“咱们这是在哪,我昏睡几天了?” 汪涵见杜宇对于此事不想多说,便也不再相询,只是答道:“这才刚过了一天,那碧灵子来袭,正是昨天早上的事!至于这,是白山市的一家宾馆,我看着这儿倒还算素静,便用法术迷住了里面管事的,悄悄住下来的!” “白山市?” 杜宇一愣,想起自己初中时仅存的一点地理知识,有些不可思议道:“白山市离那天南市隔了两个省区,怎么着也有千余里路,以你如今修为……你用的是什么遁法,怎么会这般快?” 汪涵闻言,神色一呆,见杜宇惊异之色不似作伪,不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师父,难道你不知道,俗世之中,还有一种名为‘火车’的奇物吗?” “……” “咳……”杜宇轻咳一声,面色不变,继续问道:“汪涵啊,你方才说,那晚来袭之人,是名叫碧灵子?” 汪涵素来极有眼色,见师父如此这般,也面容一整,全当自己从来没有问过那个问题,肃然答道: “正是,那个人,我在幽冥宗时,曾见过几次,是噬魂宗宗主百鬼道人的三弟子,道号便取作碧灵子,一身法力极为了得,若非最后,我出言吓了他一吓,恐怕这次便要凶多吉少了!” 杜宇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道:“那道人确实手段极多,心思也狠毒,只因早先在周家时见我遁光飞速,这一回,不知用了哪一门秘法,算出我行踪之后,竟然真狠心布下了那么多地煞阴雷,别的不说,单这家底,便不是一般的丰厚!” 汪涵闻言赞同道:“他本是噬魂宗宗主的三弟子,便是没炼成元神,身上的一应法宝,又岂能少了,何况,听说他修行也有六十多年,修行之余,便是稍微炼些法宝真雷,也远不是我们能比得上的!” 杜宇想到那一战的惨烈,不由摇头叹道:“修行之事,本就作不得假,他比咱们多修行数十年,到底也不是白得来的,我修为差了他不止一筹,便是机关算尽,手段用光,可若没有你最后那一记,也对他是没有半点办法——这回我能逃出,却是多亏了你!” “这也算是我运气好,正巧早就知道他的一点事!”汪涵闻言嘻嘻一笑,道:“那噬魂宗和幽冥宗之间,本来就有着说不清到不明的关系,而那个邪月子在幽冥宗中,与我也算相熟,以往曾和我说过,因早年恩怨之事,碧灵子几次在他手上吃了大亏,我此次便借了他的名声,这才将碧灵子吓走!不过,也多亏了师父所传法术神妙,我依法修行不过半日,便能潜入他万鬼噬魂云中,用玄灵血河幡给了他一记——这又正好是那邪月子惯用的手段,这才能将他吓走!” 汪涵说到此处,顿了顿,才笑道:“要说这一击,却还是师父的功劳,要不是您第一击将他斩作两段,又正好在我发动时,引动了他身上残存真火,作凭我这点修为,又哪能有出手的机会呢!” 杜宇摇了摇头,也不在乎她拍马屁,笑道:“好了,不管是谁的功劳,反正这碧灵子是被打残了,便是拖着他那半片身子回到宗门里,没腿没手的,想要恢复,怕也是不好办,咱们连夜赶出天南市,倒正好用来避一避风头,省得他那师门中人再来找事!” 汪涵闻言,不由有些迟疑,道:“师父容禀,那碧灵子的残躯,弟子自作主张,都留在了天南市,而且交未销毁,只把他身上的诸般法宝,都带了出来!” 杜宇一呆,心中便有些不喜,皱起了眉头,只是看着汪涵有些惴惴不安,却依旧清澈的眼神,心中一动,暗道,汪涵如此做,想来也必有原因,修行界中的事,她原本就比我知道的多,而那噬魂宗又与她原先宗门相近,想来她必是知道其中规矩,知道这般作法,才能少了些后顾之忧,方才做了此决定! 想到此处,杜宇便也不探究,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留下,那便留在那儿吧,倒是他的一身法宝,既然被掳来,我却要好好看看,他这一身家底,到底能有多丰厚!便何况,我那柄刚刚找来的木棍,还在他手上,若是此次未能留下,却也好就在这找回赚头!” 汪涵见状忙笑道:“那碧灵子走时,真是惶惶若丧家之犬,疾疾若漏网之鱼,连白骨飞刀都舍在这儿了,哪里有功夫带着那根焦木棍!” “只是,”汪涵见杜宇闻言精神一震,这便要起身去看那些战利品,不由迟疑道:“您昨天刚受了那般伤势,还损了不少精血,这个时候,不如先……” 杜宇闻言哈哈一笑,翻身下床,起身运转了两下筋骨,深一口气,便觉精气涌,真火翻腾,滚滚真元,凝炼如珠,道道真火,温和如玉,不由开口笑道: “汪涵,你只知我传你那《五火鬼王经》玄妙异常,怎么就想不到,你师父我炼的功法,又有何等神妙呢!” 汪涵神色骇然的看着大笑的杜宇,从他那身上迸发的真元气势来看,只在这一夜之间,他不仅从原先只差一步就见阎罗王的伤势,恢复到了看不出半点受伤痕迹的程度,而且看那气势,修为上,显然也又上了一层——这等功法之效,几近堪称神迹! 杜宇看着汪涵神思不属的样子,显然也对于自己这一番威慑很是满意,也连带着,对于刚才那又出现的梦境与疼痛,也少了几分怨怼——嗯,要是每次受伤,都能靠着这梦境,转眼间便治好,还能顺便让修为大进,那么这点痛苦,也不是不可以忍受嘛! 踌躇满志的杜宇昂首阔步,正想问问汪涵,那些法宝都放在了何处,却忽然见她化成一阵阴风,转身就走,只是临走时幽幽的传来一句, “师父,便是要看那法宝,您也总得先穿上衣服吧!” “……” 。。。。求推荐票。。。。 第二十八章 清点收获 白山市宾馆,一间不要钱的房间中,汪涵一阵阴风吹来吹去,再来杜宇面前时,便带着一个百宝囊。 汪涵反手一倒,将其中东西尽数倒出,便见其中有金光闪闪的五金之精,也有乌黑无光的怨魂之器,便是那枯木枝子烂草根一样的东西,也有不少,林林总总,也占了一堆。 “师父请看,这便是那碧灵子留下的法宝,也是他命不好,一身家当,都被他收在这百宝囊中,可这百宝囊又挂在他腰间,正好被师父一刀留下,不仅您那焦木法宝未失,反倒又得了许多东西!” 杜宇啧啧称奇,先接过汪涵手中的那根焦木棍,见其上灵性未失,知道这法宝还未经那碧灵子之手,并无损害,心下一松。 再看着这一地东西,一应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只识得一半也不足,便伸手一划,只将几样气息未曾大改,自己又恰好用的上的材料摄在一边,笑道: “剩下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看便是,且看有哪些是你能用着的,便自己收起来吧!这些材料,本来倒是不错,可惜经了那碧灵子的手,却没几样是原生之态,大都让他以魔门之法精炼过一回,染了一身的魔气,这种材料,我要是想再用,还要费些麻烦,若用这些东西,不管炼丹制器,还要再多费功夫洗炼一番不说,功效也要大打折扣!倒是你,原本便曾在魔门学过道术,如今又是鬼身,若是看着哪些材料合适,便自己拿去用吧!” 汪涵欢喜的应了一声,看着那堆材料中剩下的几杆黑幡鬼旗,笑道: “虽然法宝囊中灵气不通,有损灵性天成之物,而碧灵子此次前来,显然也未把一些珍贵之物随着,可是,他倒底身家丰厚,便是如此,其中也有不少好东西!这几样半成品的法宝,可都是要费人心血慢慢炼成的,更不用说这些噬魂幡,虽然好用之极,可却是他们宗门里出了名的费功夫,这碧灵子倒真是妙人,随身还带着六杆噬魂幡,都只差着最后几道关口便能成形,现在却尽数便宜了我,日后不管接着将它们炼成,还是改成别样法宝,却都是少了我几年苦功!” 汪涵欢天喜地的把那几杆噬魂幡收入怀中,抬头看着杜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由脸上一红,忙道:“那碧灵子来去匆匆,这些法宝原形与丹器材料倒还罢了,其中却还有十三粒太阴灭魂雷珠,六颗噬魂灭仙雷,都有绝大威力,可惜那碧灵子太小气,开始未曾用出,到后来再想用时,却又没了那机会!我先前怕这些东西不慎被破,便将它们与那碧灵子留下的几样法宝放在一起,还请师父处置!” 说话间,汪涵张口一吐,将那玄灵血河幡拿出,小心翼翼的一展幡面,便见那幡面上一条血河翻腾流转,上面圈住了一把白骨飞刀,一个白骨宝座,还有两团乌黑的雷珠,都是静静被这幡面禁制住了。 杜宇眼中精光一闪,看着这几样法宝,轻轻一探手,便先把那柄白骨飞刀自幡中取出。 这白骨飞刀也是一件好法宝,只是却还不如杜宇手中青叶戈,因为早先碧灵子用它挡住青叶戈,几经碰撞,当时在碧灵子手中时倒还不显,如今看来,却明显可见,上面数个豁口,正是被那青叶戈所伤。 沉吟片刻,杜宇右手上火光一现,结成几个符纹模样,印在那白色刀身上,宛如一条条红色花纹,再一伸手,左手上又把那白骨宝座也拿了出来,将这两样东西细细看了半天,这才开口道: “这骨刀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若要将之复原,恐怕还要费些功夫,而便是将它修补完好,因你我修行功法不合,也难以将其发挥十成威力!而这个白骨宝座更是不知所谓,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它究竟有何等功用,倒不如把这两样东西拆成材料,日后再给你炼成一样法器时,说不定还能用上!” “师父作主便好!”汪涵并无异议,点头笑道:“若说这个白骨宝座,恐怕是真没什么用,我先前也奇怪,这碧灵子带着这几样法宝来干什么,后来一想,这才想起,那噬魂宗宗主成名法宝,可不正是“万鬼噬魂云”、“沉阴白骨座”、“吞阳斩魄刀”,这碧灵子,恐怕是在模仿他师父,只是这法宝气象有了,却炼的还远不到家,只有些基本飞腾之用,嗯,倒还能兼作魔门几种法术的施法材料,只是可惜了这法宝,只能成了这般四不象的模样!” 杜宇这才恍然,心中也有些好笑,按理说,这个碧灵子一身修为如此高绝,又有着数十年修行家底,只要小心行事,便是杜宇费尽心血,施展了那假死替身的变幻之术,又哪能轻易让他吃如此大亏。 说到底,还是那碧灵子因为数十年间未炼成元神,近十几年来,吃尽了别人冷嘲热讽,一颗道心早己扭曲,不仅咬着玄灵血河幡这一个炼元神的机会就死不放手,更是因为在这些年里,看着一个个本来修为不如他,现在却炼成元神,反过头来,以怜悯眼神看着他,心中愤世嫉俗之极,不由对于修为还在他之下的一众修士,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心理,一旦得势,非要作足恣态,尽力羞辱不可。 也正因为这样,使得他即使被杜宇一刀两段之后,看着同样受伤的杜宇,想的不是一把太阴灭魂雷珠撒过去,赶紧轰杀了事,反而是想着自己在他眼前,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弥补好创伤,让他知道,两人之间的修为,终究是无法用诡计弥补的——当然,这一点,在随后出手的汪涵面前,成为了不折不扣的一个笑话。 杜宇摇了摇头,又把手伸进那玄灵血河幡中,把那两团雷珠也拿了出来,用真元一感应,其中果然有无尽暴烈之力,只被一层薄薄的禁制法力控制着,只要加以引动,威力却远比昨晚碧灵子所用的那个“地煞阴雷”强了十倍不止。 杜宇略微一想,也不贪心,便将这两种神雷各留下了两粒,余下的尽数分给汪涵。 汪涵见状惊喜莫名,本来以为,虽然这次自己是出了大力,可是到了分赃的时候,凭着这个便宜师父那点家底,到时候肯定是见钱眼开,也就是给她分口汤喝,可却不曾想,这个师父家底不厚,性子倒是大方的很,反倒把好处分给她大半,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对了,师父!”汪涵心中波动之余,却是立时又想起一事,不由忙说道:“那碧灵子身上,本来不应只有这几样法宝,只是那几样品相最好的法宝,都是“三阴噬魂幡”“天煞噬魂珠”一类,根底都是有他师父帮忙炼制的,因此上面不仅有碧灵子神念禁制,更有着那百鬼道人的一分心血!当时师父您还未醒,我怕若是一同拿来,而碧灵子求得他师父出手,我那些禁制手段不仅不能困宝,反而可能那百鬼道人趁势寻见,便舍了那几样法宝,便连那“万鬼噬魂云”也未敢收取,只拿了这几样东西!” 汪涵说到这里,又苦笑道:“只是,这样一来,却又把咱们的老底给露了,怕是那碧灵子见状,也猜出来,那天晚上暗算他的,并非是邪月子!” 杜宇点了点头,随着心头一点疑问也烟消云散,却也不由苦笑起来,原先听汪涵那话语,不以为自己这回定然赚大发了,指不定下回再斗法时,也能有一撒一片法宝的状观景象,谁曾想,这一番盘点下来,这看似肥厚的碧灵子,油水竟少得这般可怜,一应真正值钱的,碧灵子自己固然没有用上,可却也没能便宜了杜宇。 有师父罩着,确实是人生一大乐事啊,而没有师父罩着的,连打劫都有这事情,都势必不能尽兴,可见师门之重,重于泰山啊! 杜宇感叹一句,便不再纠缠于这些事情,让汪涵把一地的东西重新收拾好,轻叹道: “六年光景,恍然一梦!天南市是不能再回去了,嗯,五六年了,也该回家,老老实实呆上段时间了!” 第二卷 幻心火 第一章 云蒙山 云蒙山,东峰市方圆数百里内唯一山脉,虽然因为没有根根笔直插天的险峰,也没有飞流激湍的奇景,更没有传说中奇珍兽、上古猿人的出没,使得这座山脉,出了东峰市,便没多少人能知道这名号,可时值这春夏之交,这山中却也是郁郁葱葱,山泉隐现,奇丽山景,却也不少,而在相关单位的大力宣传下,确也招引来了不少游人旅客,使得这原本几近于清幽的山蒙上,也渐渐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摊点,凭白给这山林增了不少人气。 云蒙山延绵数百里,可实际上人们看的,总只是那几个景区、景点,是以,在那风景壮美之处,此时人头攒动,磨肩擦踵,而其中那更是众多的普通山峰,却是因为既无灵峰秀伟,又无山光水色,依旧人迹罕至,无人打扰。 而在这众多,就连当地人都懒得起名的小山峰中,却有一处,又有不同。 常年云遮雾绕的小山峰,经年不凋不落的青松林,常人曲折难行的进出路,就是云蒙山内大多数非景点山峰的写照,眼前这一座,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在建设园林公园口号下,与那些连原本居住老山民都渐渐消失的无名山峰不同,这一座,却是有是常客光顾。 “师父,你把黑魂丝放进这丹药里,真的能炼出丹药来吗?”一片鬼影聚散不定,绕着一旁正专心摆弄着身前丹鼎的杜宇转个不停,不时的只显出半个脑袋,和一身黑烟组成的下半身,可怜巴巴的看着杜宇,道:“您要是不想给我用这黑魂丝炼制法宝,您明说就是了,可别为了这,担误了给家里老人炼丹的大事,怎么说,就算黑魂丝不重要,可这那些配料的药材,也都不好找啊!” “闭嘴!” 杜宇看着炉火稳定,有些气恼的看着上蹿下跳的汪涵,心中不由对于自己一向的开明政策大感后悔,这一年多来,宽厚仁慈的自己对这个便宜弟子太过宽容,如今弄得现在这个徒弟越发不像话,连师父用她点材料,也要碎碎念个不停,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心中暗自定下十八般教训手段,稍微设想一下这些手段将造成的后果,杜宇心情便不由好了几分,瞪了一旁的汪涵一眼,回过头来把手上三根黑魂丝,都投进手上的清阳火中,又把其余的六根放进丹鼎之中,满意的点了点头,眼角看着汪涵那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才开口道: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就是几根黑魂丝罢了,还都是那个碧灵子的存货,就这么几根,你拿去也炼不成阴阳火魂幡,留着它们,也不过就是个念想,徒然烂在手里,还不如让我炼成这炉丹药,不管成不成,总也好过让它们在你手里发臭吧!” 汪涵见那黑魂丝终究被杜宇投进手上火焰,不由哀叹一声,没精打采的凝成*人形,两眼直直的盯着杜宇,开口道:“师父啊,你还说呢,先前拿着这些法器的时候,可是说,这些都是给我的呢,可接下来倒好,您把那六杆就快要炼好的噬魂幡,拆成了三百多根黑魂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您也用了其中不到一百根,帮我炼成了个阴阳火魂幡——虽说那只是个试验品,毛病多得没法说,可那怎么说也是您一番心意!可这后来二百多根,那可真是都让您给糟蹋了,烧火的烧火,炼丹的炼丹——可您这法子眼见就是不可能的,二百多根白打了水漂,就不能再给您可爱的徒弟留下点东西吗?” “胡说八道!”杜宇眼睛直盯着身前的那朵清阳火,任凭汪涵在自己耳边碎碎念个不停,却直到那几根黑魂丝被火光尽数化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说道:“你那幡明明用了一百零八根,怎么到这时候又成了不到一百根了,难不成多出来的那些都让你吃了!再者说,你现在的修为,还正是应当锐意进取的时候,怎么能看着个法宝就走不动路了,我把你这些材料要过来,也正是免得你走了岔路,老想着炼你那些法宝——这是为你好!” 汪涵见杜宇这般说法,不由嘴巴一噘,小声念道:“你才胡说八道呢,明明是你乱用材料,偏偏之前又夸下海口,现在下不来台了,这才老拿我的黑魂丝出气!再者说,我现在炼气第五层的修为,这个时候,正是修行关口,进境缓慢,不趁机炼几样法宝,难道还非得等到炼成元神才能出门不成?” 汪涵说完这些,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杜宇,正见他刚想说话,却忽然面色一整,转而专心的看着身前那朵火焰,不由轻轻松了口气,嘿嘿一笑,也不敢再刺激他,只是按照他先前吩咐,转身把墙角那堆药材中卷出几样,尽数用鬼身拍成粉末,略一摆身,把这些药粉都送到那丹鼎上方,只用一团真气包着,让它在丹鼎的上方虚浮着。 再过了片刻,炉中火色突变,便听杜宇一声轻斥,就见那丹鼎上方的诸多药粉,如燕投林,尽数投入了丹炉之中,而那丹炉下面的火焰,瞬间猛起而落,将那整个丹炉围在其中,势若冲天,可只是一下,却又转眼却又归于虚无,盛极而落,眼下却是再没有半点火星,再看那丹炉,便能闻着其中传出的阵阵药香。 杜宇收回清阳火,再抬头看那丹鼎时,已然是满脸喜色,连忙一挥手,把那鼎盖掀开,看着那丹炉中一汪清彻如水的药汁,再伸手一捞,有些迫不及待的取了滴药汁,在嘴中咂了几下。 “师父,怎么样,炼成了吗?”汪涵在一旁看着,此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杜宇看着一鼎的药汁,不由仰天大笑,顺手在汪涵的脑袋上重重拍了一记,笑道:“想你师父如此天纵奇材,炼个换体延寿的丹药,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哪有失败的道理!” “那是、那是!”汪涵强忍着疼痛,摸了摸被杜宇用真元拍打过的脑门,只哭丧着脸,却知道,这是自己方才趁着他炼丹分不出手的时候,总念叨不停,这才引来的后果,更不敢说他浪费了多少材料,才弄出来这么一小炉药汁——本着强权即公理的原则,这打却也是白打,说了也白说,倒不如就这么认了,指不定还能让这个师父看着自己可怜,大发慈悲,顺手再传她几手道法呢。 杜宇心情大好,刚才炼丹时发的狠劲,便又消去了大半,懒得再和汪涵计较,看着自己精心推论,小心炼制,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材料,才堪堪研制出来,今天才第一次面世的药汁,轻轻取出个玉瓶,将其尽数装出,点滴不剩,这才松了口气。 嗯,药是炼好了,可是这名字却还没起呢,这等旷世奇药,该叫什么好呢?杜宇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毫不脸红的暗自想道。 第二章 修行三要 清阳火虽然号称斗法炼魂、降魔护身、炼丹制器,诸如修行种种事,凡是能用到火的地方,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可那毕竟也只是火的问题,而在炼丹这一行业里,仅仅有火,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杜宇炼制的,还是并无丹方样本,全凭自己想象而作的新药方。 所以,即使是早已知知晓他鬼王转世身份的汪涵,在得知他的想法后,也一个劲的抱怨他纯属浪费材料——而能够在这几十次试验中,便得到眼前的成功,不得不说,即使是杜宇自己,也身处深深的喜悦之中。 虽然这药,对于他来说,已然没有半点作用。 杜宇回到他东峰市老家,在饱经了母亲一通语音轰炸后,头晕眼花之际,便用着一通全然驴唇不对马嘴,简直让藏在身边的汪涵笑掉大牙的假话,安抚下了家中二老。 然而在二老回过神来,想出这些话中不对劲的地方之后,便频频反复寻问,接应无招的杜宇,不得不仓惶出逃,打着另一个幌子,逃出家门,只是隔一段时间方才回家住上一段,而主要业务,却避到了这不远不近的云蒙山中,一个堪称偏远的小山头,在布置下阵法后,便有了这一年多的安心修炼。 春去秋来,一年多的时间转眼即过,在这些日子里,他的弟子汪涵,一心精修《五火鬼王经》,进境堪称一日千里,在履几个小关口,直如闲庭信步的情况下,如今己然成了炼气第五层的人物。 而相比之下,身为鬼王转身的杜宇,一身修为才堪堪刚摸到了炼气八层的火候,虽然也能配上出色两个字,却不免显得有些勉强了。 而修为渐渐精深了之后,杜宇的心思,也不免就活络了起来。 修行到了如今的水平,杜宇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虽然眼下修为还差些,可是若说炼成元神,那还真的只是迟早的事,而一旦炼成元神,随之而来的,便是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寿算。 在自己的寿命问题解决了以后,当然就不会只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一个个死去,所以,发展全家修道,势在必行。 然而,修行路,却并不是那么好走的。 按常理来说,修行之人有三要,根骨、才情、心性,惟有这三样都不错,而其中某一样或几样又远出于众,这才会有修行界的高人出面渡化,收入门下,寄望其能成大道! 而在这几样中,第一点,便是根骨。 没有根骨奇佳,就是说,修行之中,你注定事倍功半——别人要学一套功法的话,七七四十九日便能功行圆满,成了四五分火候,要显出威力,只差再有十几年的水磨功夫;而你根骨差一点,就要炼成这功法,便要九九八十一天,而且炼完这些天,最多能有一两分火候,要显出威力,非有二三十年的功夫不行。 便纵是炼成元神,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几二十年能误,这么一套又一套的功法下来,根骨差一点的,又哪有进军大道的机会——更别说那些根骨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的,在那些要收徒弟的高人眼里,那就更是纯属不堪造就的朽木粪土一般。 至于说才情,初时或许看不出来,同样的根骨下,你十年炼成的东西,因为我才情出众,只八年就能炼好——这并不是才情的用处! 直到修行到了精深的时候,才显出才情的决定性作用。 修行之道,可说而不可明,有些东西,说是说不明白的,因为它没法说,所以说了你也听不明白,这个时候,固然是考验一个师父是否合格——他能否根据对自己弟子的了解,创造一个刚好能让他“开悟”的环境和事件。 可这也是为难一众修行中人的时候——你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就算你能把你老师讲的道理都说上一遍,甚至于再开创新篇提高拓展,可是若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明白,那还是不明白——这一点,倒好似俗世中人作学问一般。 讲得再明白,听得再恍然,即使将一众关要都讲得明白之极,可一落到实处,还是有能妙笔生花,流芳百世的;也有白搭上钱,可印出来的东西,只能供献给村头厕所的;又如同一个数学定理,都一样听得欣欣然,可见着题目,还是有转眼即会的,也有死抠着着牛角尖转不出来的——这便是修行人所谓的“才情”有不同——俗世这种有明确方法目标的题目,都有人讲了一遍,下一次在同一个地方还是转不出来,何况修行之中,无路无线,连讲都讲不明白的东西呢。 至于心性,这影响的却不是修行功果本身,对于心性与功法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自然有教你的老师来把关,而它真正影响的,却是修行中的诸般事宜。 修行之人也是人,自然也就会有修行人的相处与争斗。 而心性,一则更体现在能否坚持向道之心,二则体现在如何处理与同道之间关系——最低的标准就是,对内而言,自己至少不迷于肉欲之色,不沉于法力之长;对外而言,却是不执于争斗法力之狠,不作那因利屈心之事。 其实,说得明白点,就是道先让你不要因为眼前的快乐忘记修道的长乐,如果只是拿着修道当成达到你其他心愿的手段,那么势必使你难以在修行路上走得足够长远——当然,其实这种人自己,也并不在意自己能走多长远。 而人际关系上,就是要求你,不要弄成一出门就有人朝你丢板砖的情况,而万一哪天自己遇见了人生的低谷期,不要满世界都是痛打落水狗,所有人全是想着让你早死早投胎——毕竟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堆人等着阴死你,可你还能泰然自若的修自己的道法,丝毫不被那纷乱的阴谋与杀戮影响,这种境界对于修道人来说,还是有些太严峻了! 而至于那些心理阴暗,满脑子报仇复世界的,更是不可能入门修道——毕竟,修道是求长生来的,又何必整天苦大仇深,恨天恨地,那样的话,悠远的年月,岂不反倒成了折磨人的东西,这又是修的什么道,成的什么仙? 当然,这三点如果具体用在杜宇父母身上,就可以看见三个鲜明的不合格! 而杜宇要做的,自然就是改变这种状况——至少,先解决根骨问题,就算真的难以让这二老迈步修道界,也应当给弄出来个延年益寿的丹药,了尽人子之心——这也就是他丹炉中那些药汁的用处。 毕竟,修行人的三点要求,是要求,却也并不是绝对的——如果你有传说中,那几样即使在仙界也堪称的绝品的仙丹灵果,自然可以将这三条完全当成放屁;差一点的,如果你有一个仙人遗泽,只要你运气够好,其中留有几颗脱胎换骨类的仙丹,那你也可以无视这三个条件;实再不行,只要你能指挥一个中型以上门派的部分丹药,一堆修行助力丹药的帮助下,也完全可以挑战一下这种说法的正确性。 简单的说,修道这种事,总没有绝对,只要能禁得起投资与收益那巨大的差异,理论上来说,任何人都有修道的可能! 然而,很显然,刚刚脱贫,还没致富的杜宇同学,在物质层面上来说,并不具备扩大投资的资本——可是,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拥有转世传承的杜宇同学,却未偿没有曲线最终救国的可能。 所以,便有了云蒙山里的这次炼药的试验 ——当然,如今来看,也就是炼药的成功! 第三章 药补神形 “师父,你炼的这药汁真有你说的用吗?” 汪涵看着杜宇一脸喜意的出门,连忙跟着闭好了这个小洞府里的禁制阵法,紧走几步,跟上前去,说道:“那黑魂丝毕竟是人兽怨魂所制,上面还有着碧灵子炼制时用的五毒材料,您怎么把那魂魄怨力怎么炼入药中,我也不问了——反正你说了我也听不懂,可是,就算要按您的说法,这杂七杂八的东西越多,这药也应当是越炼越强才对啊,那六七根黑魂丝,都是生魂所制,这些都炼入药中,那家里二老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杜宇手里拿着药汁,正一边往外走,一边赞叹自己才气非凡、智力无双,闻言不由两眼一翻,气道: “跟你说了多少遍,我那清阳火妙不可言,那点怨气和毒气早被我尽数炼化,半点也沾不到这些药汁上,而那清阳火,是凝结天地火力……” 汪涵知道他如今心情好得很,见状便也不害怕,却也不想再听他将这话说上一遍,便只笑嘻嘻的打断这话,接着说道:“是是是,我知道你的清阳火厉害,可我也没说你那清阳火啊,我是问那药汁的事呢!” 杜宇摇了摇头,喃喃说了几声朽木不可雕的话,把那瓶药汁收在身上,这才清了清嗓子,道: “早和你说过,药力强弱,不是像你想的这么简单,便如早先咱们从碧灵子那得来的血灵丹,虽然上面丹毒不少,可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能增强人的气血,所以那碧灵子才会想着,用这个丹药来骗那周林给他出力,毕竟那丹药使人血气充足,给人服用了,几年之内,确实有强身健体,使人看似精力无穷——不要说常人,便是对于修道人来说,这种丹药也是受伤之后补充血气的良品——气血一足,自然身体强健,精力充沛,劲头无穷,不管是不是修道中人,原本诸多困扰人身的小毛病,也都不足为虑!” 汪涵点头赞成道:“嗯,不错,那血灵丹我也曾有过一些,这类丹药,原本就是各门各派都有一些,只是因为手法不同,效用有差别罢了,不过,这种以炼化他人精血成丹,然后用之补益自身的手段,终究不是正途,只能救一时之急,却不能常用,不然血气虽厚,却是虚而不实、杂而难精,对于修行并没有好处!” 杜宇看着汪涵,似笑非笑道: “你也知道没好处啊,这种血丹对于修行人来说,尚且不能常用,又如何能用来给常人改换体质!” 汪涵闻言脸上不由一红,出言反道:“对于修行中人来说,自然是气血精纯、凝炼如一的好,可是对于常人来说,却也没那么多讲究,毕竟常人来说,大都先天不足,用这丹药来补益,也没什么害处——而且,我在那幽冥宗时,就曾看着,玄灵道人收邪月子为徒时,因为他先天体弱、气血两衰,便用给他用了这血灵丹来补充,如今邪月子不也功力如飞、一日千里,没看出有什么后毒发作!” 早先在杜宇家中时,汪涵便提过,用碧灵子身上的那几颗血灵丹,为杜宇父母调养身体,却被杜宇冷着脸骂回来,只说这种丹药好处没有,余毒无穷,却也一时间并未细解说其中原由,汪涵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服。 只是后来杜宇虽然出来频频试药,却被汪涵扰动不安,才只说了,这是要为父母炼出更好的丹药,汪涵当时虽然未曾明说,可满脸却写尽了不信之色,又在杜宇试验诸般药方时,旁敲侧击的说些丧气话,弄得杜宇一时间心里没有底,而杜宇这些时日以来,又因见那丹方频频出错,将那些材料费了大半也不见成品,便不想再和汪涵多说,只是一门心思炼他的药。 直到今日,也是杜宇运气大好,心中早有定计的药方,终于完美出炉,略一尝试下,功效也果然如早先论断的一般,心中十分欢喜,这才有了心情给汪涵细细说道。 杜宇此见汪涵如此说法,手中有了成品,心中自然便底气十足,闻言便接着斥道: “凡事因人而异,你说过的那个邪月子,我虽然没有见过,可照着你说的情况,他既然先天体弱,气血两虚,那个玄灵道人又为何将他收为关门弟子——满大街都是气血不足的人,若非他有异于常人之处,那玄灵道人为何非要收他为徒?自然是他天生有异,魂魄之充沛,足以驾驶那一身突然多出来的气血!” 杜宇看着汪涵,冷哼一声,接着道:“而若是平常人家,到了四五十岁的年纪,身与魂本一体,形与神同衰,气血衰退,神魂也一般退化——若是突然使那血气增强,看似使人精力无穷,可这等情况,却又把人魂魄放置于何地?那神魂既然也一般衰老,却又强驾气血,正如老马强拉大车,如此一来,这老人又能经得起几年折腾——从这里看,那补人气血的丹药,反倒是折人寿命,百试不爽!” 汪涵闻言嘿嘿一笑,并不在意杜宇言语中的喝斥之意,反而又近了几步,笑道:“这么说,您这药汁,就是能同补身魂,能让人形神俱佳的灵药?” “废话!要不是想让它能形魂俱补,我用那些黑魂丝干嘛!” 杜宇扫了满脸谄笑的汪涵,冷哼一声,知道她这是要问这丹药的炼法,而她身上的阴阳鬼火虽然远不如自己,可若是真有心,却也未必不能以此炼出这种丹药,而这丹药虽然难炼,却委实算不得什么不秘之传,便也不再吊她胃口,只把这些日子来,悟出的种种炼药关窍尽数言明,细细说了一遍,直到汪涵一脸恍然,这才又对她说道: “这个药方,虽然听起来不错,可其实对于修道人来说,却是没什么用处——这是我故意压底效果炼成,只是应对我父母那般年老气衰的人用,药效极缓极温和——像我手中这一炉丹药,便是让他们连着服用两三年的时间,功效也不过是让他们能比一般年轻人健康几分,并不能真有助长修为的大法力,也没有弥补修道人受损神魂的功效,只是想着两三年后,我应当早已炼成元神之境,到时候若能侥幸得了几样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再能炼出什么丹药,再想那真有改换体质,助力修道的功效的事,也不枉此世为人子一场罢了!” 汪涵早年一直在道门中厮混,又怎会不知这丹药的局限,只不过,这种身魂俱补的丹药,在修道界确也是极其难得,便是以汪涵生前的身份,也只是在传闻中方知这种存在,并无缘能一见,这才对于杜宇早先夸下海口、费尽材料的事情并不看好——毕竟,修道界中那几样有此类功效的丹药,无一不是用材难得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以他们眼下这种身家,想要炼成这种丹药,饶是汪涵在几个月前,被告之了杜宇转世鬼王的身份,也深感太不靠谱! 如今眼见杜宇竟真成功,汪涵见他如此说法,心中却也早已猜出——这等材料,若是炼出的丹药真能和那传说中的几样丹药同效,那杜宇就不是鬼王转世,而是圣人托生了——只是她心中也有定计,因此并不惊讶,只是一笑,纵身化作一缕清风,绕在杜宇身上一块玉牌中,轻轻的留下一句: “师父所言,我自然也知道,只是师父既然能从无生有,造出此丹,难道我这作徒弟的,就不能从有变精,让它功效再如我所愿吗?” 杜宇听了这话,也不由一愣,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和她多说,只是掐起法诀,再往百里十之外的家中赶去。 第四章 漆叶青黏散 一路遁光往回赶,而等杜宇真正到家的时候,有意无意,却正巧赶上吃饭的时候。 家里二老见儿子回来,自然不肯罢休,起身便又要到厨房折腾,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在杜宇力劝之下,这才各自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起,老老实实的吃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先说一声,弄得家里面一点准备也没有!”看着杜宇在饭桌上不大动筷,母亲不由大是不满,给他夹了几筷子,看他还是胃口不甚好的样子,口里埋怨着,便想起身再去弄几个菜出来。 杜宇见状连忙又把她按住,仗着自己体内真火炼化,也不管这人间烟火对他现在修行的阻碍作用,连忙作出一幅我吃得很香的样子,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你儿子又不是外人,回家还用说什么,见着什么吃什么呗!主要是来的时候在车上无聊,吃了一堆零食,现在还不饿!” 母亲闻言略略安下心来,只是嘴一撇,又找出了教训话头:“这孩子,长这么大了,还是一点不会照顾自己,那零食里面都是什么东西,那东西能多吃吗?平时吃点也就算了,这眼看着是饭时了,还心里一点数没有,亏你还是和学医的呢!” 杜宇无言,作俯首认罪状。 “行了,孩子一去就是几个月不见,这一见面你就训他,小心下回他不回来了!”父亲轻飘飘一句,也不知道是帮儿子还是害儿子,接着又对杜宇说道:“不过,你回来确实也应该先说一声,前些天你妈刚给你说好一个挺不错的女孩,人家本来说是这几天让你们见见面呢,结果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给推了,你说你要是早吱一声,这现在不是正好,明天收拾收拾就去见个面,不管成不成的,也好让我和你妈心里有个底,可你看现在,再想和人家见面,人家还不一定能挪出这个空来呢!” 母亲一听这话,立即也来了精神,应声道:“就是,你说你这都快三十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不稳重,一点大人样也没有,你看你那些表弟,一个个的都结婚有孩子了,就你还是一个人!要是说你不想成家,这也就算了,可你看看你,到现在了,连个女朋友也带回来一个,倒像是对这事一点不上心,这像什么话!” “这个……不着急吧,我在那边也正找着呢?”杜宇据理力争,可惜底气有些不足,说出的话就有些拖拉。 “指望你?你从去天南市的时候就这么说,回来这一年多了还是这么说,可到现在也没见你领回来一个小姑娘!”母亲扫了杜宇一眼,撇了撇,接着有些感慨的说道: “唉,还是你小时候好啊,想当年你上初中的时候,老往家里面领同学,领的一个个还都是长得挺不错的小丫头,上高中之后,每天上学的时候,也有几个小女孩天天早上喊你一块上学去,啧啧,那时候啊……唉,算了,不说那时候了,就说你现在吧,你看看你这长大了,怎么反倒变得不行了,连个上门帮妈打扫卫生的小姑娘也没有,你看看咱们对门你李叔家,他家小子倒是也没结婚,可你看他家那天天来的小姑娘……唉,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教训你别早恋,早给我定下了儿媳,现在也让我省点心!” 看着父亲在一旁点上一枝饭后烟,一脸赞同的也想要接着发表言论,杜宇不由冷汗直流,连忙岔开话题,从随身的包里面掏出一个盒,嘴上还大声叫道:“老爸,你又饭后抽烟,妈,你还不快管管!” 父亲神态自若的点了点烟灰,一脸严肃的说道:“不许转移话题,像你这种小花招,怎么可能骗得了你英明神武的妈妈!” “那当然!” 母亲对于称赞自己智慧的语言向来照单全收,只是顺手一把夺过孩子他爸手上的烟,一把摁死,看也不看他一眼,又对着杜宇笑道:“这回拿的又是什么?这个盒子倒是挺好看的!” 不理会一旁有些怨念的父亲,杜宇正了正身子,神色庄重的把手中那个竹质雕刻的盒子打开,又更庄重的从里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玉瓶,轻轻一拔瓶塞,便有一股药味香气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虽然一看就是好东西,可母亲还是很沉得住气。 杜宇见父母已然被这个包装震住,心中一轻,便轻了轻嗓子,假话张口就来: “这个东西可了不得,名字叫作漆叶青黏散,咳,您别看它名字起得不怎么样,可这里面,却是实实在在的用了九九八十一种珍奇药草,七七四十九样猛兽筋骨,六六三十六个矿物精华,更厉害的是它古今通用,中西合璧,不仅纯天然无污染,而且富含维生素ABCDEFG……呃,行了行了,老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别老是打我脑袋啊,打多了会笨的!” 杜宇整了整衣冠,继续肃容道:“嗯,其实呢,这个东西,据我那个老师说呢,是当年华佗传下来的,呃,就和以前教你们的那套五禽戏一样,都是当年华佗教给他徒弟,结果让他那两个徒弟活了百十多岁的好东西啊!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据我这个师门里的说法呢,这个东西,确实是在那个药方的基础上,又加加减减,与时俱进,改良创新,开拓进取,最终确立的无上妙方!” 说话间,杜宇看父母确实已然被这一串的名头唬住,便又从那青竹盒子里掏出一个小勺,开口笑道:“至于服用方法嘛,也简单的很,只要每天记得喝上这么一勺,嗯,兑着一杯开水喝就行,绝对让你七八十岁的的时候,一天跑三五个来回的马拉松也不在话下!” 杜宇父母看着他手上那个比耳勺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勺,心中怪异之余,却也只是笑了两句,就把这一瓶名叫漆叶青黏散的东西收了起来,明确表示,虽然不信杜宇满口胡说,可还是保证每天喝上一份。 见父母如此表态,杜宇面上作不平状的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知道这事总算过了一段,而几年来的谎话,也总算没白用。 由于早在七年前那场火灾中,杜宇的行事便透露出了诡异,而在其后更加离奇的烧伤痊愈后,自然更有了些非人类的味道,同时,渐渐觉悟了前世记忆的他,也就没装聋作哑打算,便为了日后远行和修行方便,想了个谎话——一个世外高人般的老中医,见他虽然遭逢大难、惨遭火烧,却偏偏骨骼清奇、悟性极佳,便觉得这是天作之合——他便拿着治好他烧伤为条件,哭着喊着要收他为徒! 然后,很自然的,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嘛,虽然本事大的没有边,可却也总是有些这样或那样的毛病,要不然他还跑世外去干什么,而这个高人呢,虽然毛病不多,可是既然要把一身传说中的绝学尽数教给杜宇,自然便要付出十二分的心力,教学过程嘛,不可避免的,也就是全封闭的,一两个月能通一次电话了就不错了。 当然,就算是高人,做起事来,就不能以常理揣测,像在天南市里捉个鬼、算个命,顺便着才能治个病,这种事情,也是平常得很,毕竟,作为世外高人,那肯定是一肚子的学问,自然也就少不了封建残余,作弟子的,总要体谅才是。 杜宇一通瞎话编排了好几年,期间,也把他那“师父”带回家里看了两回,安稳住了家里面的心——不得不说,杜宇四流易容配着三流幻术,再加上一个花钱雇来的算命先生,这种搭配,一般人还真是没有不心悦诚服的。 第五章 云蒙山中打斗声 看着父母连续服用了三天“漆叶青黏散”之后,杜宇又把一套吐纳法教给二老,眼看着二老在他的监督帮助下渐渐入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早在杜宇刚觉醒前世记忆时,便曾想,把一些最基础的功法教给二老,可令人遗憾的是,即使是杜宇脑海中最最简单的功法,即使他打着世外高人秘传功法的旗号,可这二老还是半点感觉也没有,不管是身体还是意识,一点入门的意思也没有。 而在天南市回来之后,看着仅存的几粒益气丹只换来一阵上吐上泄,贼心不死的杜宇,还是在不停的创新意识,创新手段中,改造出了一套自信可以二老炼气入门的功法,本想着先用这套由外而内的功法让他们改善身体,再渐渐能用一些效用差的丹药,最终将他们引入炼气正道。 然而,这个打算却还是夭折了,最终导致了他一心炼药,最终产生了漆叶青黏散这等药物。 说起来,这套功法倒底有没有用,还真是个未知之数,因为一心打造谎言的杜宇,只想如何让谎话圆满,看着二老经常在电视上看一些养生节目,便想着扯虎皮作大旗,打起华佗真传五禽戏名头,以为这样便能让二位好好练习。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杜宇只想着不让外人怀疑,便让这功法的外形,在动作上,无限接近于真正的五禽戏,在照此练习了一个星期期后,二老却放弃了这套功法——在一堆退休同事的劝说下,改学太极拳——相比于动作潇洒的太极拳,改版五禽戏,动作真的好呆…… 杜宇得知此事之后,虽然仰天长啸,郁闷满怀,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由此知道了,晨练中的老头老太太们也很好面子的! 而在如今这“漆叶青黏散”的帮助下,仅仅三天,虽然还是不能让二老感觉到,什么是气如走丝,什么叫运气如珠,可在这药汁化散的效力下,却也勉强能让他们在运气吐纳的时候感觉到几分舒服,让身体更好的吸收药力,也让药力更好的改造身体——至少,这效果远比至少坚持一年才能感受气息,勉强接受益气丹药力的改版五禽戏要好得多。 杜宇很满意,杜宇父母也很满意。 所以,一个星期其乐无穷的家庭生活中,除了几次不得不去的相亲,着实让人心烦外,总体来说,却还是极其融洽的。 虽然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可是杜宇还是带着他一惯的谎言,轻身回到了云蒙山,他那个炼法的小山洞里,一边继续炼制那些“漆叶青黏散”,一边继续修炼自家的《五火真经》。 在那次和碧灵子的斗法之后,虽然有了一段法力势如破竹的日子,可在修为到了相当于炼气境界第七层以后,修为还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慢了下来,又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也不过是刚刚摸到炼气第八层。 在这种增进速度下,杜宇心中有些不耐之下,自然也就把心思也分到了其他事情上,看着清阳火的神妙作用,这些心思中,不可避免的,炼丹是一个,炼器也是一个。 把周身法宝重新祭炼一遍之后,杜宇也摆脱了一年前那种看似身家不错,其实无宝可用的尴尬境地,身家也渐渐丰厚起来,顺便着也帮汪涵把周身法宝凝炼成形,使得两人战力大增,自信若是眼下这种情况,再遇见碧灵子的话,不用诡计也能把他打成这一等以上的残废。 修行到了这种地步,眼前的进度又不尽如人意,那么,自然就会有一些热血沸腾的感觉,总想出手一下试试自己的水准。 有道是,寻找的,必得到。 这话别管是谁说的,可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正当杜宇心中微微有些悸动的时候,体帖人心的汪涵,便带来了一个让人震奋的悄息。 …… 不过,就是这个消息吗? 杜宇看着眼前的追杀与打斗,心中不免有些郁闷,听着汪涵急急传来的消息,本来以为是和碧灵子那种级别再来个大乱斗,可谁知赶来一看,却发现是一堆常人在打架。 当然,说是常人,也不准确,不管是从前面那人血流满身还身形似猴、上蹿下跳,还是说后面一堆追杀的人蒙面藏脸,手上不拿枪枝,竟拿着一把太刀乱挥,还弄得尘土乱飞,劲气胡走,这都表示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中人。 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七八年前,杜宇当然会看得两眼放光,只待看着哪一方和自己有缘,把人跟定,便纳头就拜,结下一段师徒深情,学来一身除暴安良的本事,从此过上十步杀一人的拉风生活!可是,现在面对眼前这种情况,杜宇却是打不起半点精神,颇有些一拳挥出,结果打了个空气的感觉。 “嘻嘻,师父,莫不是对徒儿叫您来深感不满!”汪涵把杜宇叫来,看他只扫了一眼便有些眼神游离,知道他兴趣不大,便连忙化身一阵清风,绕在杜宇身旁,笑着问道:“莫非您对于眼前这两伙人,为什么打架打到云蒙山来,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杜宇翻了翻眼皮,抬手一拍,硬生生从空气中把汪涵敲了个脑瓜崩,这才懒洋洋的问道:“有话就说,看出什么门道来不赶紧道来,难不成还要等师父我来求你?” 看着汪涵现出身形,化成两眼泪汪汪的样子,看得杜宇心下有些反思是不是下手太重之余,却也忍不住心头大爽,在自己这一年多来频频考察下,汪涵的表现可以说是进退有度、一心念师的表率,而在这种情况下,杜宇在加强给她禁制之余,便也渐渐的把自己一些事情慢慢告诉她,到如今,除了一些修行功法上的事,对于杜宇身事来历,汪涵倒也都了解得差不多。 而见杜宇渐渐把这些事情都告知于她,汪涵对待杜宇的态度也随之慢慢变化,早已抛开原先一脸忠心无二的标准狗腿子状,改而常常和他笑闹不停,不时弄些笑料,甚至捉弄一下杜宇这作师父的——为此,杜宇很气愤,但是,不得不说,也很享受——每每想到自己的这种心理,杜宇便不免感叹,虽然明知这种行径是用来拉近两人关系,可杜宇却没办法让她这小心思变成无用功,只能被动的享受着她的小动作! 在这种心理下,杜宇眼见不论从智慧还是语言上,都很难治得了汪涵,就只能使用一些暴力手段,来满足自己的征服者的心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不错,看着汪涵两眼挂花,杜宇就在这种心理下,听见了那个被追杀者的叫喊。 “老子就是死,就不会把我们华国的宝贝交给你们扶桑人!” 这是非常嘹亮的一嗓子,也是字正腔圆的一嗓子,还是把杜宇注意力不由自主勾引过去的一嗓子。 “嘿嘿,师父,这回心动了吧!”汪涵明了人心的点道:“自从我看着这小子,他一边跑一边这么喊,而被这一伙人追上以后,这又经是他喊的第三次了,而且每次就算受点伤也要来这么一句,看起来,嘿嘿……” 杜宇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不远处那个似乎正气凛然的身影,在喊上这一嗓子时,被追杀者趁机又砍了一刀,狼狈的连滚带爬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嗯,对方用的是太刀,还大白天的蒙着黑布穿着黑衣,这种造型,倒真像是扶桑人,而被追杀这个,看样子倒是国民同胞,更关键的是,他刚才还提到了什么宝贝…… 呃,好像我一直以来都是爱国愤青来着,见到这种其凌同胞的事,怎么能袖手! 杜宇看着眼前两伙人,不由一股爱国情操涌上心头! 。。。。嗯,过渡即将过去,打斗又将降临,时值此际,诸位还不推荐,更待何时!。。。。 第六章 事了拂身去 杜宇心中既主意打定,便也不再迟疑,伸手一指,便见一道青光蛟龙似也的冲出,直往那几个扶桑人冲去,这却是杜宇放出了青叶戈,决意速战速决。 眼前这两伙人,虽然在俗世之中,也称得上是本事不凡,可是杜宇面前,却是一点也不够看,只见那青光冲出,连着将两个人一刀两段,这两伙人方才缓过神来,停下手来,神色紧张的看着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青光。 而被追杀的那人见状虽然一愣,可却是反应极快,旋即明白过来,大喊一声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忙连滚带爬,拉开了与对方距离,处理起自己身上的一应伤势,而这一会功夫,那一伙追杀者又被杀了两个,一个个的也都神色大变,各个反应不同,口里面哇哇的叫唤个不停,有几个反身向着那青叶戈冲来的,也有几个转身就往远处逃跑。 杜宇也懒得理会,一律将那青光一绕,个个分尸两半,连杀了五六个人后,眼前这伙本就不多的追杀众,便大都伏尸遍地,眼前只剩下了大猫小猫两三只。 早有几个见这青光来得诡异,并未逞能,只在这青光刚出现时,便往后退去,齐齐往后面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奔去。 然而杜宇既然决意杀人,又哪会再有留手,这青叶戈何其讯速,虽然这几人见机颇早,可毕竟还是凡胎肉体,哪能快过这宝光之速,便在那几人离白脸青年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突然身首分离,血溅如飞,却是杜宇将将其余几人尽数杀死之后,又把这几人也杀了。 杀光这几人之后,那青光也不停留,又往那白脸青年身上绕去——这才稍稍遇到了些阻碍。 “当,当、当!” 只听三声轻响,却见那白脸青年身旁,突然现出三个身形,也与那一众刀手同样打扮,极突兀的从那青年身边树上、土里、空气中现出身形,默不作声,挥刀往那青叶戈上击去。 可那刀子再锋利,却也只是凡兵,怎能挡住那内含真元神光的青叶戈,三声轻响之后,那三把刀便都断作两段,只是那三人身手灵活,早有准备,齐齐跃开,让开了那青光之锋。 随着身形后退,这三人齐齐一把扔出断刀,以期阻隔一下那青光锋芒,同时身形似真似幻,还想再藏起身形,然而杜宇虽然见他们来得稀奇,却没这心思再和他们玩闹,心念一动,引得青叶戈上禁制,一片泼天大火漫漫撒出,将这三人身形逼出,青光一闪,就势尽数斩杀。 这时那白脸青年方才显出不同,趁这些时间,口中喃喃念道,伸手往自己手腕上一划,股股鲜血直流,一经落地,便化成片片黑雾,将他身体遮蔽起来,同时神色虽慌,却强作镇定状,口中叫喊道: “#¥%#··¥?**^&^%&%@%!” 杜宇细细听了半晌,然后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暗自想道:果然还是听不明白! 承认了自己学问不深后,杜宇再没有半分犹豫,见白脸青年确也不凡,招引来那黑雾之后,只听其中一阵嘶吼,任那青叶戈几次刺入,竟都被一股潜力抵住,不能实际杀了此人,心中便有些不喜,刚想再出些重手,却忽见那青年又急急喊了几声。 “住……住手,我…我…我是……我是……呃……” 那白脸青年在青叶戈一阵乱刺后,心下大急,却也急中生智,竟生生挤出几句杜宇能听懂的话来。 只是杜宇虽然有心再听听这个小子还能说什么,却见汪涵此时却忽然出现在这看不清的小白脸身后,同样是话也不交待一句,挥起手中的血河幡往这黑雾中一卷,只听一声怪吼,唬唬几声,便见那黑雾又自渐渐散去,只是其中再无那小白脸的身影。 杜宇眉头一皱,却也懒得出手阻止,刚想说什么,却心神一动,同时脸色微变,连忙消去隐身法术,一把抓住不远处,还想说什么的那个被追杀的人,一掐法诀,便带着他施展遁法而隐形而走。 同时汪涵耳边传来一声传音,见状也不多言,只把手中血河幡再展,化成一条细细血河,把地上那些尸体统统卷进,再一抖手,放出一片黑白相间的火焰,将这一片打斗之地尽数烧了一遍,随即同样也隐去身影遁走,只剩下黑黝黝一片大地真干净。 春光明媚,时值这草长莺飞之季,这一片焦黑之地,在这本来就草木茂盛的云蒙山中,却显得碍眼的很。 杜宇一行走了片刻,略过一会儿,便见一片清光闪耀,清光一敛,却是现出了十余位道士装扮的人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 几个道士出了那清光,也不多说,各自分散开来,将这片土地细细看了半晌之后,才有一位道人起身摇头道:“师兄,咱们来晚了,也不知是哪一位道友出手,出手也太利索,不仅一点去向不留,却是也早已把这痕迹都抹去了!”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显然也都没有看出来其他的东西,只望着那个领头的师兄。 那年近中年,面容严肃的道士沉吟片刻,略一点头,道:“嗯,来人确实诡异,这一手真火道法你我都未曾见过,这片地方经这种真火一烧,却是连回光术也不能照见先前景象,想来来历也是不凡,咱们云蒙山中那几家门派与散修,都没有这样手段——想来也是哪一宗旁门道友路过,见了那群扶桑人,不知起了什么心思,便将他们尽数灭去!不过,他既然用这种法术把一切痕迹消去,想来却也是不愿明着和咱们碧流观结怨,嗯,那扶桑一伙人虽然领了咱们碧流的符诏,可那也不过就是个路引,倒是没必要为了他们,弄得和同道恶脸相向,不过,那符诏既出,却是不好落在他派手中,咱们且先回观中禀明师父,用观中碧流镜照出那符诏所在,看看是哪家道友,再作打算吧!” 其余道士闻言,尽数点头道有理,也不在这看不出什么来历的地方多留,只在这地方布置下了几样法器,便一同施法化光遁回。 杜宇与汪涵一路消形匿踪,潜回自家山洞,只将那护洞阵法禁制统统开启,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对望了一眼。 方才杀光那些扶桑人后,却有一股气势自远方直奔而来,显然是冲着他们这地方而来,杜宇见势不好,也顾不得其他,匆匆传音一句,让汪涵处理完之后诸事,便带着手下这个幸运的被救者,缓缓布下诸般消形之术,急急赶回洞府,方自安下心来。 毕竟杜宇虽然有些手痒,而且在灭尽那群扶桑人时,心中微微有些未曾尽兴的感觉,可面对方才那至少十余人,而且其中似乎还有炼成元神高手的情况下,却也不愿就此来个血拼,便连忙赶了回来。 待到回到洞府中,和汪涵一起安排好其他事宜,这才有空,笑眯眯的盯着有些目瞪口呆的被救者,仿佛狼外婆般看着他,开口笑道:“好了,道友,如今那些追杀你的扶桑人,尽数被贫道所杀,嘿嘿,却不知,你为何能引来这些人呐?” 第七章 五色宝珠 杜宇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救回来的人,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一身功夫,身体匀称有力不说,长得也是阳光帅气,便是不说话,也是自然而然的嘴角含笑,十分讨喜。 只是这孩子往这一坐,虽然看似老实万分,那一双眼睛总是太过灵动,配上他身上那股自然而然露出的邪气,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也正因为这股不强不弱,似是而非的邪气,让杜宇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虽然有心顺手路见不平一回,却也觉得两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才不甚愿意出手。 一直等到这青年喊出几声口号,杜宇才被那说法调查起了胃口,心念一动,便也顺手结果了那些扶桑人。 可刚想细细问一下那个所谓的宝贝,却感觉到有同道中人欲来,来人人多势众,还不知是敌是友——再者说,就算是友,这小子身上的宝贝也未必能落到他手上,于是连忙把人带走,再问问倒底起因为何。 这个小伙子虽然一身狼藉,可却有几分虽慌不乱的心性,便是眼见追杀他的那群扶桑人,如同切菜一般转眼被杀,而再一转眼,又到了眼前这仿佛洞府一般的住处,一时惊慌后,却也渐渐定下心来,见杜宇这般相问,便连忙起身回道: “多谢道长……前辈……相救!”看着杜宇身上比他还现代的衣着,和同样也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面孔,青年换了两个称呼,却觉得都不太合适,便将这一条含混过去,接着说道:“晚辈唐一方,是游风门这一代的传人!” 游风门?杜宇脑中念头转了几圈,才肯定下来,这个门派并未听汪涵提过,显然是个纯正的世俗门派,只是不知道怎么惹上了那伙扶桑人,竟让几个明显有些法术在身的人物前来追杀。 唐一方顿了顿,却发现杜宇只是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其他表示,心下便知道,眼前这位根本就不知道游风门,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只是按住这种心思,接着略略说道:“就在一个月前,我和我义父,也就是游风门门,刚做完一笔生意,便一同去扶桑游玩,本想着平平静静的散一下心,可谁知天不从人愿,那一天,就在闹市里的时候,我偶然得到一样东西,当时因为来得轻易,便也并未当成什么好东西,却未曾想,竟就此惹上了这伙人!” “此后,在扶桑呆了几日,不知何故,那里风声突然紧了起来,义父便觉得事情不对,仔细看了我得到的那样东西,才发现上面还有着伪装,小心去了那层伪装后,这才发现那件东西委实奇特,竟似是件的异宝!以我们的本事,自然是没那个福气消受,只是若要就此将东西还回去,我们却又极不甘心,就用师门秘术将那样东西气息藏住,带着我连忙赶回国来,再寻思如何处置这东西!” 杜宇听到此处,才知那件所谓的宝贝,竟是他从扶桑“拿”来的,略一琢磨这其中过程与用语,心中便也猜出这样东西是怎么“拿”到手的,不由有些暗自发笑。 说到此处,杜宇虽然心中发笑,可唐一方却面显苦色,接着道:“回来之后,我们小心躲藏了半个多月,细细用了处种方法把那样东西藏好,还以为这定然百无一失,谁曾想,就在三天前,那伙扶桑人却忽然出现,将我与义父围住,我与义父和他们打了一场,可虽然占着地方之利,可他们的手段却实再诡异莫测,生生将我们擒住!” 说到此处,唐一方眼圈一红,显然也是心绪难平,道:“幸好义父有先见之明,将那样东西藏得天衣无缝,那伙扶桑人苦寻不见,一伙人见此情景,原本便不是一条心,此时便更不知何故争吵起来,反被让我与义父趁势逃了出来!只是他们手段委实超出常人所见,秘法奇诡异常,虽然我们机巧百出,却也总不能摆脱,反而又被他们追近,一阵追逃中,义父伤势太重,见不能再走脱,也不想落在他们手里,便舍命将他们阻了阻,引入别路,而临别前,便让我逃入云蒙山中,说是只要能入山中,自有人能治那伙扶桑人!” 唐一方抬眼看了看杜宇,见他只是点头,便轻叹了口气,下定心意,伸手往自己大大腿根部一划,便见他手上不知何时夹住一个刀片,一划之下,便见那大腿立时血肉分离,伤口分明。 唐一方疼得满头冷汗直流,却一声不吭,硬生生从那伤口处往里一掏,拽出一个手指大小的圆黑包布,浑身一个激灵,有些虚弱的自嘲一笑道: “晚辈父子本以为能逍遥一生,却未曾想,竟因此物沦落至此,可见确是无福之人,今日蒙前辈相救,无以为报,惟能以此略表寸心,还请前辈收下!” 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手段才能到手的东西,此时竟就此摆在面前,杜宇此时也不由有些愣住。 当唐一方说他们把那宝贝藏得天衣无缝时,杜宇便暗道不好,看着这个唐一方一脸精明干炼的样了,杜宇便知道这不是拿法术哄两下就能拿到好处的人,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本以为这一回恐怕怎么着也要给这孩子出力一番,至少也是报了他那个杀父之仇,才有可能在对方“感激涕零”的情况下,真正拿到那好处。 可谁知这唐一方话说一半,什么事都还没着落呢,便先把东西交了出来,这由不得杜宇不暗自吃了一惊。 心头转了几转,杜宇便点了点头,先不忙看那样东西,却把伸手一指,一股青色火焰便往那唐一方身上烧去。 唐一方见状不由吓了一跳,想也不想便连忙纵身后跃,正欲躲过这一缕火焰,可刚一起身,便是一声闷哼,拖着那条他自己划开的伤口,又挤出了一身冷汗。 “无妨,此火是为你治伤之用,无需多虑!” 听见杜宇淡淡的说了一声,唐一方心中一动,强忍着自己躲藏的愿望,任这一缕火焰烧灼上身。 “哧!”一声轻响,杜宇那变种的清阳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便将唐一方全身烧了一遍,转而熄灭。 唐一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完好的身体,依然完好的衣服内,一身伤口竟然就此都转为完好,半点伤痕也看不出来,心中叹服这余,便再说不出话来。 杜宇看这一手把他震住,这才心下稍安,再一伸手,把那从唐一方身体里取出的东西拿在手上,细细看了看,却是圆珠一样的东西,只被一层黑布包着,轻轻一笑,便将上面那层薄薄的黑布揭开,露出了其中那光华闪耀,宛若色分五彩,形若宝珠一样的东西。 “前辈,那伙扶桑人好像有法子感应这宝珠的位置!”唐一方见杜宇揭开那黑布,连忙提醒到。 杜宇有些吃惊的看着手上的黑布与那宝珠,闻言微微一笑,道:“无妨,我自有准备!” ---------------------------------------- 今天转到亵渎的评论区,一时手痒便、情不自禁,便多写了些过后看起来便显得好笑的话,可是在当时,却是确实有些情不自禁!嗯,不知道对于本书,有没有书友有种情不自禁要说两句的感觉呢? 汗,虽然书写的不怎么样,而且更新也很慢,可本来就不多的收藏,竟然在缓缓下降的事实,还是让我有些伤心啊!各位若有意见和建议,请在书评里说道说道,也好让我知道是哪个方面做的不合心意! 嗯,最后,还是求推荐、求收藏! 呃,打个商量,就算这本书眼下不合胃口,也先让它在书架里多待些时日怎么样,数据真的很凄婉啊!! 第八章 狐心舍利 这宝珠上有追踪禁制,自然是情理之中,不然以唐一方这等精细人物,自从得了这东西便不曾在外人面前显摆,又哪能被那伙扶桑人追杀到云蒙山来。 不过,面对早有准备的杜宇,这点追踪禁制,却还远远不够瞧。 “咦,好漂亮的珠子,师父,这珠子……”正说话间,一阵风动,杜宇身边便显出一身古典宫装的美女,正是那倏忽来去的汪涵,如阵风般飘移过来,随手拿过杜宇那枚五色宝珠,心中不由有些惊异。 杜宇点了点头,道:“这样东西,是这位小兄弟刚送给我的!” 汪涵一路跟着杜宇,对于他从头到尾的心理变化也都清楚,听闻此言,不由一笑,拖着长音的“哦!”了一声,对着杜宇露出一个你我心知肚明的眼色,便不再看他,转而又有些好奇的细细看了看还在一旁站着的唐一方。 而杜宇脸皮在这些时日的煅炼下,却也早已越发浑厚,根本不在乎汪涵那种程度的暗示,倒是唐一方,见汪涵来的奇异,着装古典,却还喊杜宇为师父,一时间震惊之余,心中不知多少个念头,也来回转了又转,便是一堆的念头乱转,可在汪涵那似笑非笑眼神的注视下,却愣是半天一个结论也没得出来,只是呆呆的发呆。 “咳,徒儿啊!”杜宇轻轻接过五色宝珠,看了眼被汪涵用神念震住的唐一方,止住了她的动作,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位小兄身上伤势未曾大好,你带着他去丹房拿几粒对症的丹药,让他在那调息一会吧!” 唐一方闻言,回过神来,嘴唇微动,眼神一清,便显得略急,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可抬头一看杜宇拿着那颗宝珠,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却对他看也不看一眼,便自把那话压了回去,只是收起身旁那块黑布,老老实实和汪涵去了另一边。 杜宇手里拿着这五色宝珠,细细把玩了半晌,突然轻轻一笑,口中喃喃道:“果然是这个小东西,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既能引得我心神不宁,却让我心生厌烦!” 说话间,杜宇手上微微用力,“咔嚓”,一声轻响,便见这宝珠上一道裂隙宛然,横穿整个珠面。 杜宇见状微微一愣,他方才出了多少力气,自己心里最是清楚,本想着把这珠子捏个粉碎,却没想到竟只裂开了一条缝隙,心中不由对于它的期望又高了几分,微一动神,招出清阳火来将那宝珠周身开绕,便欲将其细细炼化。 正此时,汪涵却把那唐一方安顿好了,又一阵风似的跑来,正好看见杜宇的动作,看了一会,便知道他正要把那宝珠的炼化,不由有些奇怪。 “师父,您这是干嘛呢?怎么还拿着这珠子炼着玩?可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东西有什么好呢——这上面佛光晦涩,灵性全无,分明只是个普通佛门之物,对于常人来说倒有几分安神定气的功效,可对正经的修道人来说,却是没什么大用啊!原本在外面时感应到这里面,似乎还有几分正邪合一的味道,弄得那个唐一方身上古古怪怪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这才急急把你叫过去,却没想到是那小子手上黑布的功效,唉,要不是师父您交待,我还真想把他手上那块黑布拿来玩玩!” 杜宇嗯了一声,也不答理她的唠叨,只是依旧用那清阳火,小心翼翼炼着那已然没有五色的宝珠,问道:“把那小子安排好了吗?” 汪涵本来便也只是说说,其实心中对于这五色宝珠与那块黑布却还真没放在眼里,此时见杜宇如此作态,便知道自己走眼了,可既然他不想说,便也不纠缠,只是笑着答道: “嗯,那小子倒也是个精灵鬼,拿着露灵丹,也不知道是看出什么问题还是天生小心,先是推脱不想吃,后来拗不过我时,还想假半装吃下,暗地里藏下丹粒——我嫌他烦人,也懒得再和他磨蹭,就干脆直接把他迷晕过去,省得他再摆弄他那些花花肠子!” 杜宇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些并不甚感兴趣,只是因为先前在听唐一方言语,知道他原本多半是盗贼出身,又看他是个心思灵活,手脚更灵活的人,不想让他在这里妨碍他们师徒说话做事,只是又一时间不能翻脸不认人、拿了东西就此把他送出洞外,只是把他留下来,却也还不放心任他在这洞府里乱逛,不得已之下,便让汪涵将他先迷晕住,才好放心,而听汪涵此时描述,杜宇不禁更加配服自己的英明决策。 “追杀唐一方的那伙扶桑人,我大体拷问完了!”汪涵见杜宇不说话,却也猜出他还想知道什么,便自己又接下去说道:“事情倒是和那唐一方说的差不多,那些扶桑人都是为了追回一枚“大智慧珠”而来,其中具体过程倒也和那唐一方说的差不多,不过是他们家族里外敌内鬼相应,把他们家族珍藏的宝珠盗走,为了避开那家族里感应,弄了些小手段,结果就便宜了唐一方!” 汪涵说到此处,皱了皱眉头,伸手拿出一声玉符,道:“他们这一伙人,修为倒是都不甚高,像那个会发黑雾的白脸青年一样,修为能达到炼气二层不到的样子,便能领着一小队各式手下,而他们这一伙总共也不过五队,可见他们是并没有什么威胁。只是,不知他们走的是哪条路,在入云蒙山的时候,竟得了一块碧流观的符诏!这却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毕竟,这虽然只是一块最低级的引路符诏,可咱们就这样出手把人杀了,却也是不给那碧流观面子,那碧流观里一群道士要是知道此事,如何反应,倒还真不好说!” 杜宇听了汪涵这番讲解,心中也不由一突,脸色虽然不变,心念却开始疾转,仔细思量后,又任手上火焰又烧了片刻,才开口道: “算了,我得了这小子的好处,便不能给他些好处,也不能真就这么翻脸不认人,反手再把他杀了!再者,你不是也说过,那碧流观素来不大管修道界之事嘛,这回虽然算是驳了他们的面子,可到他们会不会出手察问还是两说!更何况,便纵然是问到我身上,我也只推说那白脸青年不曾一开始便亮出符诏,他自己又本事不济,一回合便被我杀了,再看见那符诏,却也晚了,这等情况,杀了便杀了,我倒不信,他碧流观还敢让我为他们几个扶桑人抵命不成!” 杜宇仿佛为了增加他话语说服力,手上一用力,清阳火之力猛增,蓦然由红而白,将那宝珠围住一通狠烧,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再看时,那宝珠却是五色皆失,还原成一块灰蒙蒙的小珠子。 符诏这种东西,认真说起来,大体可分成三个层次。 在修道界最常见的形式,还是“紫府仙诏”,这种符诏虽然产量最低,可名气却是最大——虽然这种东西只能在极少数传承大派、极少数功近飞升的人物才能有幸接触,但不可否认,一旦这种符诏出现,那么在可预知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整个修道界的所有八封传闻,都必然为它的风采所夺,无数有缘无缘、有份没份的修道者,不管嘴里面怎么说,都会伸长着耳朵关注这类事件的每一个进展步骤——这是它来源之处的魅力。 而次一等的,便是各门派中老不死的人物自产的符诏,对于这种东西,向来只有那一小撮,要么是已然飞升仙府的遗书,其作用,或预示、或指点、或教待,不一而足,却道理如一,正是最标准的符诏类;而相近的,那些闭关几十上百年的老怪物,不知从哪里看出天机变幻,飞出一片玉符指点后辈们做事时应当如此这般的,也可归属此类。 而以这个打底,其他的符诏规矩,基本上也就可以清楚了,抛开其他的角度,单从符诏发放双方来看,很显然,其双方的地位是绝然不可平等的——至少也要高上一两个等级,那才能叫作“诏”——而若是大体平等、甚至即使是不平等,但之间没有从属关系的,乱发这种东西,也是要出人命的。 放在眼下的事情上,显然就是那剩下的第三等符诏,这种符诏,也是目前修道界里低层修士中,反而最常见的一类,这一类,大都只在自家门派前那一亩二分地上流通,大都是给一些和其主人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凡人。 其宗旨,就是使那些身份敏感的人物,行走在一些敏感的地域,做一些敏感事情的时候,其他的门派与道友,能因那符诏的面子给予方便。 这种情况下,就涉及到一个极重要的问题——面子! 杜宇杀了那几个相当于凡人的扶桑人,这和碧流观没什么关系! 可杜宇杀了“拿着碧流观符诏”的扶桑人,这就和碧流观有着很大的关系! 虽然那伙扶桑人拿的只是第三等中最低级,只相当于路引一般的符诏,可由于当时杜宇贪图那唐一方手上的东西,不敢留下来和那随后得讯而来的碧流观众人相见,只是将尾巴扫干净,这却是不是正经修道人所为。 毕竟,在大多数情况下,正道上的一众修士,还是有事说事,有理讲理的,实再讲不通的,才两方拉开架势打上一场。 如杜宇这般,在人家家门口杀了人家客人,然后在主人出来之前逃之夭夭,顺手还把那客人,来了个毁尸灭迹——不是心虚,用得着这么做吗——这种情况,若是日后再把这事掏出来说,怎么说不上自己占着道理啊! 而且,虽然不知道那伙扶桑人是如何取得碧流观的符诏,从而近乎光明正大的在云蒙山中追杀人,可他们既然能领来符诏,那便必然有交流的存在,若是那唐一方走脱之后再被扶桑人所见,一来二去,双方稍一接头,就能让碧流观,有途径知道削他们面子的人是谁——观中随便出来一个炼气五六层的弟子,不用唐一方开口,一个小小的迷魂术,就把他知道和不知道的东西,统统摆到明面上来。 所以,这符诏的存在,这对于杜宇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唐一方的存在,同样也不是! 汪涵在说这些话题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从眼神中流露出了这个意思——不管唐一方人品如何,一刀两段,都是最保险的办法——当然,这个建议随即便被不知打着什么心思的杜宇否定了。 见杜宇不愿将唐一方杀了,汪涵也知道他这个师父并不是什么老好人,既然作出这决定,那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便不再说这事,只是转过头来,看着他手上那枚灰蒙蒙的珠子,好奇问道:“师父,这是什么,那层佛门的皮去了之后,样子似乎有些像妖兽内丹,可从这气息上说,却又不太对!” 杜宇轻吐了口气,显然刚才一阵火焰烧烤也不是随手而为,又把这灰珠子看了看,才笑道:“嗯,你倒是好眼力,这大体上倒确实可以称作是妖兽内丹,还是个罕见的九尾灵狐内丹,只是其中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把这气息弄成这样,不过总体上倒是不会错的!” 汪涵闻言一惊,随后眉头一皱,有些不信道:“九尾灵狐,我也听说过,可是我听说那九尾狐是狐妖一脉最高境界,纵看横看整个人间界,几千年里也找不出几个,个个都是名噪一时,法力通天,留下的内丹怎么会是这幅样子?” 杜宇哈哈一笑,看着汪涵怀疑的眼色,笑道:“徒儿,今天师父且再教你一回,你说的九尾狐,却是和我说的九尾灵狐不是一回事!为师所说的那九尾灵狐,原是上古妖兽之种,本来也份属大族,只是在一场大劫中伤了元气,却也稀少起来,不过,这一族类中狐类,天生九尾,幻法自成,却与那修为半点关系也无;而你所说的九尾狐,却是另一种,为九尾灵狐与其他狐族通婚而生,只因血脉不纯,大多尾数不足,不一而足,惟有步步修行,炼化血脉,才能还原成九尾之数——这等情况,却和那龙种中鱼、蛇一般,那些血脉中有龙脉的异种修行一世,再换妖身而返祖——是以,便如你所言,血脉越稀薄之种,在化龙化狐之时,反倒修为越高,而那血脉远极的,若真炼到返祖元身的时候,修为可不是正有通天彻地之能,而这一种族在人间界的名头,倒多半是它们打出来的!而那些本来就是妖身天成,或者血脉极近的,便纵有着一样形态,修为上,却是越发不好说呢!” 汪涵早知他这师父是仙人转世之体,听闻此言也不怀疑,心思一转,恍然笑道:“我说呢,若真是那种存在,如何又会被人炼出内丹,又如何如此轻巧的便落到咱们手中,嘿,这么说来,这么说,这个虽然是难得的九尾灵狐内丹,不过这只灵狐虽然出身极好,却是个懒鬼,修为也不高,这才弄成这幅模样!” 杜宇点点头,想了想,却又忽然摇摇头,笑道:“这话却也不太对,这个灵狐生前修为不高是真的,可是不是懒鬼却不好说!” 汪涵一听这话也不由有些愣住,这人间那么多灵狐哭着喊着要炼成九尾境界,返还灵狐真身,那这真身自然修炼资质也当是得天独厚,以这等身躯,却到了被人炼内丹,甚至内丹气息微弱至斯的地步,不是懒还能有什么理由。 杜宇见汪涵有些不解,便笑道:“真是个笨徒弟,你方才自己不还是说过,这珠子有些正邪合一,又总让人感觉到别扭和不舒服吗,你且仔细感受一下这颗内丹,除了妖气,还有什么气息!” 汪涵皱着眉头,有些不满意的看了看一心卖关子的师父,只是却也只能老老实实静心宁神,好好感受一下其中不同,闭目感应了半晌,汪涵睁大眼睛,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佛门舍利?” 杜宇含笑点了点头,悠然道:“这却是个一心向佛的好狐狸啊!嗯,严格说起来,这个东西却还不应当叫作妖狐内丹,而应当叫作“狐心舍利”才合适些!” 呃,今天虽然只有一章,可字数勉强也能说是不少了,来点推荐票怎么样。 嗯,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九章 汪涵机缘 “狐心舍利”! 只听这名字,汪涵心思一转,便也将其中的意思猜了个差不多,无非是妖狐心所炼的舍利,这类以妖心炼成的舍利,在修道界中虽不多见,可在一些传说中却也有过类似说法,倒也并不足为奇。 只是,杜宇与汪涵都是纯种人类,又不是佛门修士,这狐心舍利,又有什么用? 看着汪涵那有些迷惑的眼神,杜宇摇头笑了笑,道:“也无怪你感觉不出来,你那“阴阳两界火”功候未到,想要再铸道基也差了点火候,自然不能像我一般有火必感,有感则应了!” 《五火鬼王经》虽然神妙,可本身比起杜宇所持的《五火真经》便差了一筹,而且汪涵又只得了其中第一卷的经文,虽然凭此足以修至元神大成之境,可毕竟不似杜宇般有转世记忆打底,论起见识,除了现今修道界的诸般事宜,便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汪涵闻言一笑,自家人知自家事,这倒不用杜宇多说,只是跟着问道:“这心狐舍利里,还有着什么奇火?嗯,是了,狐族的妖狐火也颇有名声,莫非这里面还有这火焰,师父想用它再炼出什么法宝?” “若是妖狐火焰,那倒真是个炼成法宝的命!”杜宇摇了摇头,道:“只是你也不想想,这既然是狐心舍利,若其中只是妖狐火,那这舍利之说,又从何而来!” 杜宇笑了笑,他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虽然一意精修,把大部分时间放在法力精进之上,可闲散时候,却也炼成了一堆好坏不一的法宝,凭着心中诸般禁制炼法,虽然材料不佳,却也有几样勉强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倒是顺便也让汪涵得了不少便宜,如今作此猜测倒是情理之中。 轻叹一声,杜宇拿起那枚灰色珠子,神色之中尽是感喟,道:“也不知那九尾狐生前是何等境遇,这狐心之中妖气稀薄,佛气却也不盛,想来是又遇了劫难,不过,这妖狐虽然一身修为散退,可所修的法术,却根底都在,这大小须弥禅光,总也有八九分火候,又在死前借着它那本身妖狐幻火,点成佛门心灯之火,这佛门心灯之火,威力虽然不大,可却是玄妙异常,虚幻真实,只在一念!方才听你所说,那扶桑人称这舍利为“大智慧珠”,想来也是因为这佛门心灯之妙,虽无一丝灵性,却能惑人心神,迷人神智,而若以精诚之心叩问,则能以重重幻境相加,而此人若有大定力,则此幻境便能使人明悟自身,洞察因果,增进智慧!” 佛门一脉,最重本我,而与本我相对的,自然就都是虚幻,故而大凡佛教传道时,总爱以真幻之事相试,弄一些稀奇幻境,说明自家本心的道理,只是这一来二去之下,这说是惟有本心长存,连地水火风都是虚幻的的教派,反而人人使得一手好幻术。 只是这一脉幻法却又与其他幻术不同,其精要不但不是让迷住人心,反而是要让人以智慧在重重虚幻中悟出虚实之道,真幻之理,更加明了自己所求所愿,持住自家本来心思,是以,那扶桑人称这有心灯幻境的舍利为“大智慧珠”,倒真应了这门神通的本意。 而留下这门神通的九尾狐,却是天生幻法自足,自上古之时便称雄一时,于幻术中自有妙处,到了留下狐心舍利的这位身上,它却是又去学了佛门法术,还炼了那即使在佛门幻术大法中,也称得上是品相极佳的大小须弥禅光,虽然所学不是正统,略显驳杂不纯,可在它自身天生幻术的结合下,却也独有妙境,竟生生无中生有,炼成了更高一层的佛门心灯之术,虽然功候未满,痕迹深重,可如此才情,还是不得不让人叹服。 不过,不管这只狐狸生前狐生如何绚烂,此时也只剩下了这一小块灰蒙蒙的舍利,却也又应了天道无常,命路难测之说。 如此感叹一番后,杜宇见汪涵还是不甚明白,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没把那《五火鬼王经》中诸般事宜尽数相授之故,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也是旁枝未节,不管那妖狐是如何流落人间,也不用问那些扶桑人如何得来的这狐心舍利,你只需知道,这里而的心灯火,正是你的机缘就好!” 汪涵闻言一愣,奇道:“我的机缘?这又是什么机缘?” 杜宇道:“你所修行的《五火鬼王经》与我同出一脉,皆是以火问道的无上大法,只要火力精进,自身法力才能一日千里!而你根底本自不佳,以人身转鬼道时损伤便大,随我入道修行时,又是用阴阳两界火定的下根基,这几步下来,已然定了你修行之路——阴阳两界火虽然有些神妙,可论起品相,却并不甚好,而以这火根基,修行《五火鬼王经》时,在炼成元神之前尚无感觉,可是在炼就元神时,只能说有机会,却不能显出那真经中的神妙!而你若是以此单火炼成阴阳鬼火身,虽然也一样相当于元神之境,也比平常鬼修少受一些法门的克制,可那真经中的种种手段,却再难炼成,若无其他际遇,日后成就堪忧!” 汪涵一惊,自己这修行根底不佳,虽然早已知晓.可近些时日,随着杜宇将那《五火鬼王经》第一卷内容尽数相授,只觉得其中玄妙无尽,一头扎进去后,也是日日总精进,时时有所得,又仗着生前也曾有炼气第八层的经验,修行起来勇猛增精进,并未真细细回想这其中关要,此时经杜宇一提,才觉出后怕之感。 不过,此时杜宇既然提出,那自然是有解决之法,连忙就势拜倒,恭声道:“多谢师父成全!” 杜宇轻轻一笑,叹道:“这一跪,倒也不冤,有了这狐心舍利打底,一旦炼出“幻心火”来,只要你日后持住本心,一心精进,紫府仙门却也不难叩开!” 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十章 唐一方的心思 轻轻呻吟一声,唐一方摸着自己还是略显昏沉的脑袋,眼神迷惑的看着四周,一屋子的古老器具,让他早先诸般记忆便转眼间涌上心头,想起了自己如今处境。 想起那位神秘出手的杜宇师徒,唐一方不由一阵头疼,虽然他自小跟着义父走南闯北,见识不可谓不宽广,心思不可谓不灵活,可想起杜宇未曾出面,便把那一伙扶桑人切菜一般尽数杀了的本事,便有些心悸,面对这种绝对力量,再想着这一类的种种传闻,心里有再多的念头,却也翻转不过来,只能被动接受对方的安排——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唐先生醒了就请起吧,师父还在等着你呢!”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唐一方的耳中,将他还有些昏沉的意识刺得一个激灵,立时想起,那宫装女子在见他不肯吃那“治伤丹药”后,光明正大的将他打晕的情景,想着她那满不在乎的脸色,心中气恼之余,却也有些寒意,便只在心头默念了几遍人在屋檐下的道理,麻利之极的从那临时搭起的石床上爬起身来。 稍稍整理了一下容装,看着依旧一身宫装,面色冷寂,不见一丝表情的汪涵,干笑两声,也不再提他被打晕之事,只是一边跟上她领起的路,一边开口问道:“仙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过去多久了?” 汪涵一路飘然而行,速度不快不慢,正卡在唐一方近乎小跑、却还属于走步的程度上,闻言头也不回,只把那“仙子”的称呼也笑纳了,清声回道:“三个时辰!你先前日身子受损不少,虽然被我师父用法力治好外伤,却还有许多内疾,正好错这个机会,也都助你调理好了!” 唐一方闻言一愣,凭着他十几年的习武经验,自然有一套感应自身的办法,只是在杜宇当初用一道火焰将他外伤治好时,他便知道,他这些手段对于这些修道人来说,只能类似笑话罢了,是以在醒了之后,虽然感觉到一身清爽,却也没往那方面想,而此时虽然往这里想了,却越发弄不清楚,这山洞里的一对师徒,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思量之间,两人便快步穿过这并不算宽广的洞府,到了杜宇所呆的那一间石室中。 “师父,唐先生来了!” 汪涵提了一声,便轻轻走到杜宇身后立着,低眉顺眼的不管其他,依旧看不出面上是何表情,倒是杜宇一见唐一方来到,脸上笑意便起,笑问道: “唐先生起来了,怎么样,身体可感好些?” 唐一方见状连忙满脸堆笑,恭声道:“我身子已然大好,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嗯!”杜宇又细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笑道:“既然唐先生身体大好,那就太好了,我们这化外之地,山野之处,终究不好久留红尘之客,当时我见唐先生身体有碍,便自作主留了先生半日,如今先生既然再无关碍,正好让我徒弟送你出去,免得误了唐先生红尘之事!” 唐一方闻言一震,显然也没有料到这杜宇将他叫来,说的竟是这个事情,心头除了一股不知所措涌上之外,却还有一分气愤杂在其中。 唐一方别的地方不去,却专门躲进云蒙山来,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早年之时,他义父醉后便曾说过,他年轻时曾救过一位落难异人,当时虽未能得了什么好处,却也有那位异人的一个承诺,若是日后他有了什么过不去的灾难,只要能奔到云蒙山天保峰来,自然能保他性命。 而此次扶桑之事发后,几番逃离不得,看着那些扶桑人手段诡异,唐一方与他义父便想起了那位异人,一心往这云蒙山奔来,心中所愿,就是想借那位异人之手,出了这一口恶气——不然,若只是想保得性命,便只把那颗宝珠一丢,凭着他们父子的手段,惹不起还躲不起这伙人吗! 只是唐一方父子本事如何暂且不论,可这一老一少内心深处,却都是热血翻腾的江湖人士,把东西还回去,破不破了规矩不说,能不能真的就此双方和平共处也不论,可就看着这伙扶桑人出手的狠毒状况,就能看出,双方就都是从头到脚,没有半点和解的意愿。 所以,唐一方奔着云蒙山来,其中的意思,除了保得一条性命之外,更有以那宝贝为酬,请人出手报仇的意思! 只是天意弄人,唐一方的义父再倔,却也年老难免力亏,动手跑路之中,面对扶桑人的奇异手法,受了一身的伤势不说,还一时大意,被一个乌烟瘴气的黑脸老头用毒伤着了——很悲剧,他的剧情,就从这里消失。 而唐一方虽然气红了眼,可现实却越发残酷起来,侥幸逃至云蒙山里,可时运不济,从那天保峰上转了三个来回,手上的可以称作遗物的信物摆弄得都快断了,那道人却还是只在云深不知处,半点没有现身的意思。 那伙扶桑人此时趁着唐一方只绕着那天保峰乱转,狠狠教训了这个奸滑小子一顿,不仅将他伤了,还趁机将他死死盯住,再没能让他发挥他逃跑的功力。 眼看若是等下去,显然自家性命难保,唐一方不得已之下,只能再一路逃蹿,一路叫喊,希望这云蒙山中除了当年与他义父有交情的那位,再出来一位高人和他也结个缘! ——有道是,寻找的,必得到,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眼见唐一方就要和他义父再相见,杜宇出现了! 只是,一番精彩却不激烈的斗争后,唐一方无奈的落在杜宇手中之,而以唐一方十几年来社会上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眼力,可以鲜明的看出,杜宇对他虽有几分好奇,却无半分好感! 略一思量,唐一方心中苦笑他那独门秘术后果之余,却也不得不先把那样东西赠出,而打消了那吊胃口的念头——毕竟,话中铺垫刚说了一半,杜宇脸上的不耐烦与兴趣不大,就达到了鲜明的地步,若真的还用一个没见过的宝贝引导他出去杀人报仇,恐怕更大的可能自己先被人家一刀划成两段。 看着杜宇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对于自己的武力,唐一方早已没有任何自负,可是,对于自己的眼力,却还有着充分自恃的理由,作为近乎一个盗贼的传承门派,游风门向来不以武力著称,但却一直以见识自傲。 虽然相对杜宇这样的存在,唐一方只是一介凡人,可作为游风门的传承者,他并不是见识短浅之人,那枚宝珠究竟有何用处,他并不清楚,可这并不妨碍他估计这宝珠的价值——不管是那些扶桑人重视程度,还是后来杜宇拿到这宝珠后的神情变化,都足以验证这一推断。 唐一方有理由相信,修道人或许可以不圆滑世故,但是不可能不精明聪慧,他同样有理由相信,他在早先诉说事情起因经过时表达的意思,只要不是瞎子呆子,都能明确知道他意欲求人报仇的心思。 然而杜宇却不知道——似乎是不知道——只让那个女鬼一样的弟子送他出去! 这种情况,由不得唐一方不油然生起一些愤慨! 只不过,愤慨,又如何? 唐一方苦笑着摇了摇头,把心中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慨压下去,便是早先说好的事情,都有反悔不认的,何况他这只是单相思,连个话头也未曾和人家提过的事! 不管那枚宝珠价值有多大,可杜宇救过自己一命,却也尽够抵的,不然,等着那伙扶桑人将自己杀了,他再出来收拾一切,不也一样能得那珠子,于此而论,报仇之事,这位帮他的话,是行善,不帮他,那也是本份,怎么能因为人家不行善事便生愤懑! 想着义父似乎犹在耳边的教诲,唐一方静了静心神,抬头笑道:“再谢前辈救命之恩,又有半日叨扰,尚请莫怪,不过我不识出入山门之路,出去却还要劳烦仙子了!” 杜宇饶有兴趣的看着唐一方神色变幻的样子,见他从一开始的茫茫然而愤懑,到后来坦荡荡而自然,最后眼神中虽热切尽去,疏离尽显,可那神态中的道谢之意,却也是十成十的真诚,心中不由有些感叹。 拿了唐一方这等好处,杜宇又怎么好意思全然不顾脸面,就此把人家打发了,不过是本着当年的恶趣味,想吓一吓这个心思多变的小子,却没想到,一试之下,才发现此人虽然心思灵动,却是有一分恩怨分明的气度,心性却可称上佳,倒显得自己下作了。 杜宇暗叹,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古人诚不欺我,虽然看着这个唐一方灵动之姿,又因早先那股几乎融入他血脉的气息,心中对他颇为不喜,便是早先,虽然那心狐舍利,心中有意帮他一把,也难免要见一见他的丑态,逗一逗他的心思方才罢休,此时看来,却显得无趣得很。 想到此处,杜宇轻轻一咳,心中便有了定计,轻声道:“汪涵,你如今到了修行关口,正应入世体验一番,此次去送唐先生出山,便也在外面呆上一段时间,顺便助唐先生将那些扶桑人也尽数灭了吧,免得日后他们又在咱们这惹事生非!” 呃,今天看了半天的徐公子的新书《地师》,然后遥想神游与灵山,记起徐公子构建的仙侠世界观与价值观,不由心旷神怡,然后再来码今天的章节,看着自己的文章,却不由心猿意马,下笔坚难——半瓶水果然是最大悲剧! 唉,就是这么容易受影响啊! 嗯,照旧,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十一章 猎杀之末 “刷!” 黑夜中,一道血河亮过,血光一闪,把一个全身黑衣,转身欲逃的武士收入其中,便只见那武士连一声惨叫也没能留下,凭空消失而去,再没了一丝存在于世的痕迹。 湖区李家庄,一片万物生发的农田外,汪涵有些无聊的伸手一招,把那血河收回手中,看着血河幡中数十条不住翻滚的凄厉身影,口中喃喃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些扶桑人怎么放着大好的旅店不去住,非要在这种地方等死?”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后,汪涵回过头来,又朝着一旁唐一方抱怨道: “小唐,你们父子俩还真能折腾,一个佛珠罢了,怎么弄得到处都有气息,还都天南海北的乱放,顺路也不是这个顺法吧,不但引得那些扶桑人分成好几个小片,还害得现在我杀起人来,也要跟着这伙扶桑人到处乱跑,这都过了七八天了,才灭了他们四队人,费的这些功夫,都应在了赶路和找人的事上,就算这样,说起来,这灭口的事情还只能算是做了一半,毕竟按他们所说,扶桑那边又给他们送来不少人,照着这样下去,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唐一方看着这一伙扶桑人又是谈笑间灰飞烟灭,连同那些奇形怪状、明显手段离奇的人物,半个也没能跑出去,嘿嘿一笑,对于汪涵的抱怨也不回答——这些天相处下来,除了对于她那神奇而狠毒的手段从惊异而渐平淡,几次相谈下来,倒也知道,这位汪仙子嘴上素来不饶人,可抱怨归抱怨,要做的事却还是半点不含糊,而那些抱怨,不接这话倒还好,一旦真接下这话茬儿,不论说什么,反倒都会让她批上一顿。 不过,总体来说,自小在社会上混的唐一方很快就从几天的相处中明白了,不同于她那位师父客气中的疏离,这位汪仙子看似一张冷脸,对他却还有几分喜意,一起出了云蒙山没多久,在他的客意结交下,他的称呼便很快的从“唐先生”变成“小唐”,两人言语中倒也少了几分顾忌与客气。 只是,自小深受义父教导的唐一方,虽然看着汪仙子不住打趣,却也并没有就真跟着肆无忌惮起来,除了讲些无伤大雅的笑话外,言语中还是恭敬居多。 小心收拾好了这些并不显眼的争斗痕迹,唐一方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朝着汪涵道:“汪仙子,我义父当初回国时虽然小心谨慎,可对于那件东西,却也只是来回奔波中顺便弄了这么五处疑阵,只是想着为防万一而用,如今这些地方也都走遍了,那些扶桑人也应当不再依此而聚,而且他们又来了此人,这种情况下,再想将其全灭,恐怕难度不小!” 唐一方与汪涵走在一起,本来倒是打着为父报仇的主意,可自从在龙口镇杀了第二波扶桑人,找到义父的尸体后,大哭一场的唐一方,反倒心中平静了许多,对于那些扶桑人虽然恨意依旧,可是,很奇怪,心中实再没有了最开始时上究碧落下黄泉,也要把那些一个个杀光的心思。 毕竟对于一个向来自以为修练有成的武林人士来说,如果报仇的时候,仇人都被人家一个个绑好了,洗干净脖子等你下刀,而何时杀、谁人杀、如何杀,都只是你一句话的事——要是觉得这样不过瘾,还有着种种神奇炼魂手段免费提供,将其魂魄提出,还可以让你反复杀、持续杀、变着花样杀——如此一来,泄愤占了主要,而报仇这件事本身,反倒像是个笑话。 故而,在匆匆了结这那一波亲手杀死他义父的人性命后,谢绝了汪涵免费提供的种种特殊服务,唐一方的心情也渐归于平静,虽然还一颗了结那些扶桑人的心未曾变过,可行动起来却越发从容,反倒是汪涵心中有忧,对这事显得更积极。 “哦,是了,这造假的气息也不是好弄的,你们能留下这几处气息,已经是不少了!” 汪涵回了唐一方一句,便自眉头皱起,从先前杀死的那几伙扶桑人魂魄中得知,这些不过几日光景,那扶桑已然又派出了几批人马来追究那丢失的“大智慧宝珠”,而且来人身份地位,还远在这些先头部队之上,其中修为高深的,自然也多了很多,只是一时间还是有蛇无头而行的样子,没人担得起头领的位置,虽然也猜出那几个地方中多半没有那宝珠藏起,只是一些气息作怪,却也不敢就此把那些没头没脑的乱找宝珠的人都叫回,只能把事情还弄成这样拖着。 如今这些在外的人马都被汪涵杀死,想来那些留在所谓“总部”的“精英”们,也应当都看出情况不对,有了相应的防备——毕竟,杀到最后两支在外队伍的时候,这两支人马早已离开原来唐一方布疑阵的地方,转而急急往那“本部”赶去,这却是再显然不过的事实——事到如今,人数一多,口风难免走露,再想要将这些扶桑人灭口,似乎意义不大了呢! 对于这些扶桑人的生死,汪涵倒也只当作顺手之事,只是一来这些扶桑人不知怎么搭上了碧流观这条线——汪涵本来出身旁门,又转投入魔门学法,而现在更是转修鬼道,手里拿着血河幡,上面还禁着百十个扶桑人的魂魄,来去出手之际便是一阵腥风血雨——这种形象,怎么看也不像能与碧流观和平共处的样子。 而那唐一方所送的宝珠,也就是被杜宇命名为狐心舍利的东西,虽然可以说,并不是白白从他手里得来,但是本着自小家教的古朴修道思想,汪涵还是觉得,即将承这一恩泽而成就问道之基的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满足唐一方不算过份的要求——比如说,为他报了那个杀父之仇。 不过,事情进展到了如今,唐一方的心思倒可以放在一边,毕竟自从那天找到他义父尸体后,唐一方种种心境变化瞒不过同样心思玲珑的汪涵,知道他最开始那口怨气一泄,后面如何再收拾那些扶桑人的事,只是一个义务,却并不如最开始那么让人魔怔了。 汪涵心思一想,心中便有了计划,招手对唐一方道:“小唐,不用急着收拾这些东西,先过来一下!” 第十二章 分道扬镳 唐一方精心的打扫着战场,虽然他没有汪涵那种一把火过去,证据气息统统化为乌有的本事,可看着汪涵每次出手后都万事不管的样子,却敢不得硬着头皮,把那些扶桑人经过的痕迹尽可能模糊化——这虽然并不能骗过有心人的眼睛,却能让无心之人对此不会产生好奇,尽可能的减少各种可能出现的麻烦。 而唐一方处理完各种痕迹后,便把自己目前似乎再无用处的情况一说,果然见汪涵眉头轻皱,心中不免也有些惴惴,为了掩饰心中不安,手上不由自主的便再一次收拾起了扶桑人相聚在的种种痕迹,可手上还没动两下,便听见汪涵相招,连忙抬起头来,正对着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脸上不由一红,呐呐道:“不知仙子还有何吩咐?” 汪涵淡淡笑道:“小唐啊,这扶桑人的事,助你报仇至现在的地步,你可还满意吗?” 唐一方心中一动,摇头道:“仙子本是世外高人,为我这俗人下山出手,沾染了一身血腥,已然大恩大德,不论如何,我心中也只有感激之意,哪里能厚颜说些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话!再者说,我入游风门的时候,便听义父说过,门里自有门里的规矩,我们这一行的,本就不是什么正路数的人,若有一天真是因失手被抓,那也是命,不当谈什么报仇不报仇的话,更何况,这一场的祸首原本是我,也是我一时手痒,才招惹事至此,真说起来,最大的仇人却还要算在我头上呢!” 汪涵见唐一方一脸苦笑,便点了点头,道:“你也无需多想,你那日献给我师父的那枚宝珠确实非比寻常,我出手助你一二事也是应当,只是这些扶桑人虽然本事平平,其身后却还有着靠山,便是我们也不敢太过逼紧,这一点,你日后行走世间也当紧记!” 汪涵顿了顿,见唐一方全然受教的样子,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本来当日师父拿了你的宝珠,却只是想着送你几样法器丹药,那些东西,功效虽然不显著,却正合你这样的人使用,而有了这些东西,那伙扶桑人中能危胁你的人就不多了,至少不会被十几二十个武士追得到处乱跑!不过后来师父见你进退有度,起了几分爱才之心,怕你因得了东西,自觉本事不俗而办了傻事,惹了惹事不起的人,那反倒是害你,便又派我来助你报了这仇,才将那些法器与你,相信以你智慧,心思若平,便当明白,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 唐一方听着汪涵的意思,眼皮一跳,止住心中便泛出的喜意,惊讶的问道:“仙子,你要送我那种修道人用的法器?” 汪涵轻轻一笑,从袖中掏出出几样东西,笑道:“我师父见你内息奇特,虽然包含佛道之妙,其中却还多有晦涩之意,便特意让我送你一篇道家养生经,其中内容虽然简单,却是微言大义,自有玄奥,以你的资质,回去好好参悟一番,虽然谈不上什么纵横武林,却可以补足你那内息中伤身不足之处,不仅可以使其更上一层楼,还能让你自如运用这几样法器!” 唐一方止不住有些颤抖的接过了几样东西,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所炼的功法好坏,他自己自然知道,在游风门各位先辈的努力下,虽然在博采百家之长这一方面越做越好,可随着那内息威力的增加,各种影响与恶果,却也频频出现,说一句博而不精都是抬举它了,只是这一门功法在帮助他们出手的时候有极大的助力,使得他们这一代一代传下来,却总舍不得将这好坏各半的功法抛弃。 平静了一下心神,暗道只这一样东西,便值了那宝珠的价值了,毕竟那宝珠再好,对唐一方他们来说,也只能是个收藏,可这实实在在的修道人传出来的秘籍,而且还是有针对性,正对症的秘籍,那好处却是客观现实的。 汪涵笑了笑,又指着唐一方接过手里的那几样东西道:“至于这几样,那两个玉瓶里面装的是丹药,一种能助你修行的时候平心静气,一种是能治内外伤势,瓶子上都有标记,功效嘛,也都能过得去!那个小钟一样的东西,也是个安神静心的东西,只不过这样东西不仅能助你练功,还能防范一些不太厉害的迷神幻术,至于那块玉符……” 说到此处,汪涵顿了顿,轻笑道:“看我这几日的行指,你也应当知道,对于我们这些修道人来说,面对绝大部分凡人,只要我们想知道,那不管凡人想不想说,我们总能知道!” 唐一方也是聪明人,虽然汪涵语境变幻迅速,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心思一转,却也能立时闻弦知意,立即想起方才汪涵说过,那伙扶桑人背后还有着他们师徒也惹不起的靠山,再联系此情此景,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名言,口中不由一阵发干。 汪涵看着唐一方脸色突变,便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由扑哧一笑,道:“想什么呢,我若有那心思,何必等到今天!只是想和你说,你需将那玉佩时时带在身上!那些扶桑人里面没什么高手,相信那捉魂之术没人能会,所以虽然之前你受伤流血,却也不用担心因此露了形迹,而他们那些靠山里面,便纵然有几个道行高深的,只因你留下的那些东西时日太久,而你又带着这玉佩相护,却也不用担心他们能将你找出!” 唐一方闻言方自松了口气,苦笑着暗叹一声,倒底双方实力相差太大,那种命不在己手的感觉,足以让他平日里那些客观冷静尽数化灰飞去,连明显的道理因果也看不清,对着汪涵,却也只能讪笑着点了点头。 汪涵见他把那玉佩小心翼翼的装起来,便接着又道:“不过,神通上的事,我们可以助你解决,可现世俗中的诸多事情,就只能靠你了,你那游风门我虽然没听过,却也能大致猜出是个什么样的门派,以你的手段,相信若是你真有意隐姓埋名,那伙扶桑人没有神通可恃,想必也找不到你,不管你出国还是怎的,不要让人找到你,这一点,你却要时刻谨记,不然……” 唐一方诺诺而应,对于汪涵言中未尽之意也十分明白,知道对方虽然没有让他变成死人,却也不能就此认定对方就是什么善男信女,而看在那枚宝珠的面子上,让唐一方在现实中消失,已然是他们这师徒的底线,当即便也表了决心意志,势必在三天之内消失在国人面前,让那些扶桑人及其背后靠山即使到了星球背面也找不到他半点的蛛丝马迹。 汪涵见状微微一笑,这唐一方也是聪明人,只要意思到了,又有实力能镇住,也不用费太多心思,他自然知道应当如何去做,却也省事。 “不过,那伙扶桑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汪涵挠了挠头,不再管一脸思索的唐一方,卷起血河幡便遁形而走,心中暗道:“也不知那扶桑人和碧流观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如今那伙扶桑人贼心不死,又派了不少人来了人来,还都是比上一波厉害的,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和那碧流观里又有什么关系,嗯,这个却是不能不防,还得去实地探上一回才能放心啊!” 第十三章 碧流观来人 清晨,云蒙山,仙壶峰。 正是朝阳初起,雾霭丛生的时,忽有一道青光破空而起,在一堆云雾遮蔽下,迅速之极的飞离了云蒙山,而若是有人能看清这青光路数,便会惊奇的发现,这一道青光,却是一个身长数十米的青色小船,只是上面无帆无桨,只有一身的符咒流转,光彩耀人。 “师兄,咱们碧流观什么时候和那些扶桑人搭上关系了,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嘛,何必还非得让咱们去找他们?”青色小船中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语气却显得沉闷,抱怨道:“他们那一伙人不自己到咱们碧流观来说,还要咱们去亲自问,这弄得好像是咱们碧流观求他们似的,哪来那么大的架子!” 青色小船大小自如,自从出了云蒙山后,便一路符光流转,渐渐缩成不足十米之长,更显得小巧精致,可遁光之速,却越发迅速,连着那上面的诸般符咒起动,虽不能再带起云雾相遮蔽,却自有其他法术,也使得这小船不为常人所见。 这青色小船内一共坐着三人,包含老、中、青之色,却都是一身道士打扮,俱是衣袖翩翩,气度非凡,而先前说话的,便是那年青道士。 听了这年青道士之言,那显得年纪最长的道士微微一笑,抚须道:“清松,你的《青玉藏神诀》想练到第三层,可不是一意苦修就能达成的,你闭关都大半年了,怎么还没想通这个道理,这次掌教让你来,就是想让你多见多识,以期能有触类旁通之效,你又何必再发这些劳骚!” 清松道士闻言不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我闭关这些日子,觉着马上就能突破,就差那临门小半步罢了,指不定再过两天就明白过来了呢,再者说,我可没听说有谁是看了那些扶桑人的法术能悟性大发,道行精进的!” “胡说,天下道法,本就是殊途而同归,咱们要见的人,虽然只是那真言寺的旁支之流,可其中阴阳式魂法术,却也有独到之处,怎么就不堪入你之目了?再者说……”年老的道士微微一笑,轻斥了这个小师弟一通,看着他爱听不听,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便又笑道:“从你《青玉藏神诀》第二层圆满到如今,这其中过了多少时日,而这些日子里,你什么时候不是只差那临门半脚,可这快一年了,也没见你能真跨过去,这等感觉,哪能作数!” 清松道士被人揭了老底,不由脸上一红,抬眼看了看一旁始终未曾说话的中年道士,见他还是一幅天塌不惊,神游物外的样子,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二人的话,却也不想再就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连忙改口问道: “师兄,那伙真言寺的扶桑人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怎么来的只是修为如此低微之人?我先前听清木说,是一伙人领了咱们的符诏,却还在云蒙山里被人杀了,连清杨师兄前去相救都没赶得及,被人一把火烧得形神俱灭,半点消息也没能留下,不过那伙扶桑人来咱们云蒙山来又是干什么,真的就是为他们那个法器吗?” 年老道士抚须道:“嗯,事情倒就是这么个事,据那伙真言寺的扶桑人说,确是有人偷了他们一个叫作的“大智慧珠”的东西,然后一路乱逃,最后不知怎么回事,竟逃到咱们云蒙山里,而他们也知道一些规矩,因知道偷东西的也是华人,便怕咱们这山中哪位道友见状,顺手将他们给灭了,便来求了一道符诏,想着便是追逐过程中不小心惹上了哪个散修,也能凭着这个挡上一挡,也好追回那样东西,谁知道却遇见这这种事,不仅那些扶桑人死得干干净净,连咱们那块符诏也让人给毁了,便是师兄用那碧流镜,也照不出半点端倪,这却是扫了咱们碧流观的面子!” 清松点了点头,显然对此事也是听说过,紧接着皱眉道:“那些入山追究之人,不过是些凡夫俗子,不过,我听清木说,那伙扶桑人拿的是当年师祖送出去的玉符,而那真言寺的来历也不是只在世俗称霸,也有几分神通可言,当年得了这玉符,便是因为助了祖师一次。可怎么来人都是这样的手段,遇了事,连几个回合也撑不下来?” 年老道士微笑道:“这个却是扶桑人中的事,临行前掌教也大致与我说了,此次来的人,是那真言寺下的分支家族,而当年那位救过咱们祖师的大和尚,便是这一支家族的人,而那枚叫作什么“大智慧珠”的东西,便是那位大师从寺中带给他们家族不多的几样法宝之一!不过,对于这种家族类的存在,盛衰之变,本就平常,自从那位大师死了之后,这个家族几经变故、江河日下,百十年来,早已从那真言寺的大分支沦为远分支,而与那真言寺关系渐远后,这个家族中更是再没有一个能结成元神的高手,几经变化,这个家族倒是在世俗中建了不小的势力,于修道界而言,却是渐渐边缘化,是以来人反倒是以凡人居多!” 清松本就是个聪明孩子,又杂七杂八的听了一些此事的传闻,此时再听这位师兄细细一讲背景,却也就将此事明白的差不多了。 一百五十多年前,当代碧流观掌教守真子的师叔祖,渡天劫而受了重伤,其后更有一堆等着捡便宜的魔门对头来袭,整个碧流观都挡之不住,无奈之下,这位老祖师只好仓惶逃难,而逃难中,重伤复发的老祖师,便遇见了一个东洋的大和尚。 这个和尚虽然修为一般,可所修大法却实再别有玄机,遮蔽天机之能独辟蹊径,一经发动,那一干魔门对头都是遍寻不见,只能恨恨而归,助这位祖师逃过一劫,而当这位祖师逃出大难,而言及报答的时候,这个和尚也不推脱,知道这位祖师修为着实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便为自己师门要了一枚碧流玉符,要日后门中有难时,渡过天劫的祖师或其后人能在力所能及之时给予帮助——这个要求,而这种请求,自然没有据绝的道理。 一晃一百五十余年,当这枚玉符再一次来到碧流观面前时,那位祖师,据说早已到了仙界,成了碧流观创派以来第六位脱劫飞升之人,而那个大和尚,也早已身死神消,不复存活之能。 当然,令人惊讶的,还有这枚玉符,它也最终没能成为那个大和尚师门真言寺的传承之物,而是作为一个分支家族中不甚显眼的存在,一代代传到现在,直到有人再一次踏足华夏大地时,这个家族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么一样东西。 大体弄明白了事情之后,碧流观当代掌门守真子也极其重视,虽然,对于这个玉符最终只被那个大师的后人,换回一样不知所谓的法宝而叹息,可看着那个寻到山门上来的主事青年炼气二层不到的修为,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当即拍板,碧流观出人出力,必将这样法宝完好送回。 然后,碧流观内最大的目瞪口呆出现了——那个主事的白脸青年,不仅不同意说出那样法宝的气息外形,甚至于,打死也不愿碧流观的人出手捉人,明明白白的表示,碧流观只要和这云蒙山里的各个山大王说一声,别让其他人都跟着掺合就行了。 守真子很无奈,虽然从那个白脸青年的脸上清楚的看着“防备”两个字,可却终究也不好意思明说我们看不上你宝贝的那点东西,你那点心思完全是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只好给了他们一个符诏,让碧流观里的几个弟子跟着他们,看着他们自己取回法宝。 不得不说,云蒙山中的风气还是很好的,在唐一方一路逃跑中,倒真路过几个散修修行之处,还引来了其中一位热心肠的修士,不过这个修士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让过了一路飞奔的唐一方,然后戏弄了两下追杀中的扶桑人,最后怡然现出身形,正气十足的说上两句话之后,看着那个白脸青年拿出来的符诏,又怡然离去。 而这件事情,使得白脸青年与碧流观的众人都放松了警惕,所以,当杜宇先从隐藏中半句废话不说,挥刀便将那些扶桑杀了个干干净净之后,一直在远方用着定光术,有一搭没一搭各自闲聊的碧流观众人这才觉察不好,飞遁而至,却只能看着一地焦土。 深感无奈的碧流观众人回到观中,却发现对手手脚干净得不像话,半点线索也没留给他们,心中微怒之余,却也着实没有为此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打算,只是照着旧时的记忆,派个弟子到了扶桑的真言寺,将此事尽数相告。 真言寺的人对此倒似颇为重视,知道在神通方面碧流观都没找出蛛丝马迹,那他们多半也是白扯,便又动用一堆世俗中的力量纷纷投入此事,一边派了个能说会道,又知道双方底细的和尚,要求碧流观出手,将此事了结。 守真子若是脸皮厚一点,自然可以用那个拿着玉符的白脸青年来挡差,只推说那白脸青年让办的事情已然办完,他出面报个丧,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那自然就没有后来事端;不过,很可惜,守真子显然没有炼成这样的脸皮,被那个口灿莲花的大和尚几番绕来,虽然只答应了,尽力将那“大智慧珠”追回,不过,却还需为那些惨死在杜宇之手的扶桑人买单,赔上一批丹药法器作为补偿。 当然,碧流观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真把一些珍贵的东西送出去,赔偿出去的东西就算比杜宇送给唐一方的那些强,也绝对强得有限,只是也觉得那块祖师留的玉符颇为重要,而已然身死的那个白脸青年和个小孩子似的,实再不晓得事理,要是真的就这么算了,岂不是期负小孩不懂事嘛。 所以,在将这大致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碧流观便派出了清松子、清音子、清风子三人出面,和那些在世俗中努力的扶桑人一起,为了把杜宇及其手中宝珠找出,而不懈努力着。 如此,在碧摇舟帮助下,不过几个时辰,老中青三人组,便来到了真言寺下属扶桑人此时的大本营,来正式加入对那“大智慧珠”的搜寻中。 “咦,不对,清松、清音准备出手!”刚到扶桑人所住的那间郊区别墅外,还未曾现身收起小舟,便见一直在操舟而行,一言未发的中年道士一声大叫,伸手一卷,一道青光闪现,将刚准备起身的一老一少送出舟外,喝道: “这里元气混乱、血气升腾,而外面的禁制也不是扶桑真言寺一脉,显然是有人来袭,正开杀戮,你们且在外面防止有人逃出,待我破了这禁制去捉那人!” 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十四章 意外突生 临川市郊外别墅,以依山傍水,环境清幽而闻名,只是那令人望而生畏的价格,却也使得这里人气同样清幽的很——几十处住宅,超过一半的房屋还没有名义上的主人,而便是那些有主人的,一年中倒也有大半年是处于空荡荡的状态——所以,这里很适合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嘿嘿,老鬼,你就不要白废力气了,除了那你那两个死了的老鬼同伙,还有哪个不成器的手下能帮得了你,你都年纪这么一大把了,老老实实让我一刀杀了就好,何必非要受这些零碎的苦!” 一阵嘶哑的干笑声,回响在这间一周前由一群扶桑人入住的别墅里,为这黑灯瞎火下的别墅又添了几个阴森鬼气。 “八嘎!@#*—¥%?$&^¥*!” 一个浑身干瘦,眼放绿光的老头大骂一声,用扶桑话大声喊了几句,只挥舞着手上一根招魂幡,放出阵阵黑气围在身边。 那黑气凝实厚重、点光不透,却偏偏还能让人从黑暗中看出其中几个鲜明鬼物起伏不定,不时传出阵阵嘶吼,显然手段非凡,而在这黑气之内,又有两个长着牛头、一身黝黑、五六米高的鬼物一前一后站在老者身边,挥动着手上的铁索,不住的往那黑气中抽*动铁索,每一次挥动,在引来一阵疼呼的同时,却也让那黑气中的鬼物一个接一个的冲出黑气,嘶叫着往那老者前方冲去。 这等手段,已非人属!只是,虽然这位扶桑老者出手是气势非凡、手段惊人,可如果能看见他那惨白的脸色,豆大的汗珠,就能知道,如今这位手段惊人的老者,在这场凡人难以插手的战斗中,并不处于上风——虽然对手只是一条自主在空中翻腾,但并不宽阔的血河。 只见老者身前一个个鬼物冲出黑气,各自哭喊着、飞天遁地的往那血河扑去,可在那血河一刷之下,便都转眼不见了踪影,这种事情,显然也使得向来以鬼物为手段的老者产生的恐惧——虽然知道对方的血河绝对有缺陷,每刷了五到十个鬼物后,那条血河必然顿上一顿,避开其他鬼物,过上大约半分钟才会开始再一次的吞噬。 依着这种推论,老者完全可以狠心抛弃护住他前后的两鬼,将那条血河“喂饱”之后,招出本命鬼神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对方来的虽然诡异,可从老者的灵觉感应上,却并没有感受到那种不可抗拒的信息,显然,对手的修为并不见得比他高明——然而,他不敢,之前两个功力只比他差了半筹的同伴,已经用生命说明了这个推论的可笑,就在那两人依着这个理论出手,全力的瞬间,两道白光闪现,老者甚至连那白光的原形也没看清楚,就见那二人为此送了性命。 所以,老者不敢出手,他只能被动的等着——至于等着什么,他自己却也不清楚! 只是八十多年的生命与家族长老的身份,早已磨灭了他生命中仅存的勇气,即使知道这下去还是难免一死,可看着身旁同属长老,却早走了一步的两人尸体,他念头里却兴不起半点破釜沉舟的勇气,只是被动的挥动着手里招魂幡,将一个又一个的魂魄投入那道血河之中,等着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奇迹出现。 与此同时,汪涵则是很得意! 自从昨天很顺利的摸到这伙扶桑人老窝,并且也很顺利的将这一屋子的人困死在其中,这便是一件十分令人高兴的事,毕竟无论是那些潜藏的忍者武士之流,还是那些正好被她克制的阴阳控魂师之类,在她血河幡面前,都宛若土鸡瓦狗一般,只在她施计斩杀了两个修为比她尚高一筹的阴阳师后,只是分神指挥着手上的法宝,便使其尽数丧命,成为助长她血河幡威力的材料——不得不说,这十分令人愉快。 要知道,在杜宇手下的时候,这个师父虽然不是什么道学先生,却也只是将这血河幡炼成她的本命法宝,偏偏不许她用生人魂魄肉身助长她血河幡的威力。 如今出来一趟,几次出手,便凭白使其中便多了至少二百个血气充足的生人身魂,还有十几个魂魄坚固、有些道法在身的扶桑法师,甚至刚刚杀死和即将杀死的,这三个修为比她还强了一两筹的白痴法师,将其魂魄化入血河幡,将他们的炼魂法宝收归己有,一想到出来这一趟能得到的好处,汪涵就忍不住从心里赞美一句她好心的师父,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不过,自小冷静从容的汪涵仙子,自然不可能就因为这点蝇头小利而忘乎所以,因此,即使是在即将到来的现在,面对眼前这位即将成为她血河幡补品的扶桑阴阳师,她也没大大咧咧的露出真容,而是小心的把真身藏起,只是指挥着血河幡将眼前老头的手段一点点消磨干净。 毕竟,从理论上来说,这种阴阳师驭使鬼物为手段,正应当是她这种鬼修的克星,就算修为比平常鬼修低个一两筹,也能凭着手段反而大占上风——这种事情,早在那幽冥宗时,汪涵便曾听师门里闲聊时说过,故而这一回斗法时,汪涵虽然自恃功法与法宝强了对方不止一两筹,可还是机关算尽,频用心机,一出手就解决了那另两个修为差一点的,又把其他可能插手的人物通能杀了,造成了眼下这种一对一的局面。 而眼前这位扶桑阴阳师,却不由让汪涵失望了,空有着一身近乎炼气七层的气息,打起来却畏首畏尾,眼见着汪涵将他两个同伴杀了,却半点热血也无,还是那么温吞吞的一点点的磨着时间,任由汪涵分神去屠杀他的那些手下,却还是岿然不动,倒让汪涵一肚子的计划施展不出半个。 眼见汪涵光明正大的从血河幡中分出一小型血河杀光他那些手下,可这个扶桑老头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护住周身,不前进一步,汪涵有些郁闷的摆了摆血河幡,装出嘶哑的男声笑道: “老头,你的手下可都让本尊杀干净了,你还在这死守着什么,莫非还等着有人来救你不成?不防告诉你,本尊早在来的时候就在这四周布下了“九幽迷迭困神阵”,你那点求救的手段,绝对是半点也露不出去,你手下那些白痴忍者,也没有半个能逃出去,如今这里只剩下你一个人,又没有其他援兵,你还死抗什么!老老实实让本尊一刀杀了,你我从此各归各路,你也好好投胎,我也好好杀人!而要是再这么负隅顽抗,到了非要费本尊费些心思,才能杀了你的时候,惹得本尊不高兴了,到时候你再想死个痛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嗯,你勉强算是炼魂起家的,总该知道像咱们这种人都有什么样的手段吧,你想啊,你现在……嗯?不好!” 正当汪涵想口灿莲花,运用各种综合手段,把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头拿下时,心中突然一悸,只听一道雷光响起,汪涵留在别墅外面的禁制立时化为乌有,使得让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的她一阵气息混乱,差点一口心血就此喷出。 有人破阵! 转眼之间,汪涵明白过来,她布置在外面的禁制被人一击而破,毁了个干干净净,不由心中大惊,她在这别墅外面布下的禁制当然不可能是所谓的“九幽迷迭困神阵”,那种幽冥宗里堪称上品的阵法还不是她现在能布置下来的,可即便如此,汪涵她本来便是旁门出身,家传的阵法禁制之道便自有玄妙,又先后拜在魔道幽冥宗与转世仙人杜宇门下,所学阵法之道不是凡品——至少,像是眼前这个老头一样的货色如果想破了禁制的话,没半个小时,是绝不可能暴力破解开来的。 心念几转,汪涵还是不由自主的心神发散探出,想看一看来者何人。 然而,这一探,却反而探出了事——心神一出,汪涵便觉得屋外一阵空荡荡的,半点修道人的气息也无,心中一惊,不由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想将自己心神收回,可屋外来人哪肯给她这机会,一出之后再想回,已然是晚了! “轰!” 汪涵只觉脑袋一蒙,时刻反应外物的心神完全破碎开来,周身半点情况不明,就连自己炼成的鬼体都有就此化散的趋势,连忙运起鬼王真经上的凝神法门,将自身心神抱圆守珠,以阴阳两界火护住本心,这才名勉力回过神来,暗道一声苦也 ——怎么凭空来了个炼成元神的高手! 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十五章 先天一气乙木擒拿 见势必不好,转身就跑! 虽然杀人工作未能完结,可一见形式不对,汪涵生与俱来的机灵劲便发挥出了作用——在明白来人是个炼成元神的高手后,她想也不想,顾不得自己脑中还一阵轰鸣,便抖手撒出一片黑色光点,随即将手一招,便将那血河幡收回手中,就要施展遁法逃走。 面对一个炼成元神的高手,只要他不是一身裸奔,半件法宝不带,一点攻击性法术没有,而且运用功法又比眼前的扶桑老头更菜更胆小一百倍以上,她就没有半点战而胜之的希望! 这种人不能不可能有,只不过自从修道界有成以来,汪涵没见过、更没听说过有这等奇才。 不过,那个炼成元神的高手固然厉害,可是从方才那一记元神冲击来看,还距她现在有百余米距离,这点距离,虽然在这种高手看来属于转眼即至的范围,并不能给人带来丝毫安全感,可是由于楼层墙面的阻隔,总也能为她挣得一线机会,让她在那个元神期高手正式捕捉到她气息之前逃之夭夭。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 “哄!” 不同于汪涵设想中震耳欲聋爆破声,那一把夹杂着一颗“太阴灭魂雷珠”的“地煞真火雷”,并没有如汪涵所愿的成为阻碍那个元神高手的手段,而是被那个极具眼色,一直以来装缩头乌龟的扶桑老头大发神威,运转护身黑云,将那些雷珠尽数包住,将那本应造成元气混乱缩小到了一个汪涵不能接受的地步。 “找死!” 汪涵匆匆一眼扫过,不由心中大怒,原本一时心松,想要无损耗斩杀这个扶桑老头,这才下手难免拖了一下,此时形势一变,对方力量突然变强,这一时之留手,却要再为之受制,眼中寒光一闪,见这个扶桑老头虽然为了化解雷光而面色惨白,口吐鲜血,身前护着的牛头鬼物几乎消散,一身黑雾也破烂稀薄得不成样子,可却两只眼睛却亮得出奇,惨白的脸上也表现出一种名为“神采奕奕”、“气势如虹”的东西,便知道这个老头胆气虽小,眼色却是极佳,一见形势变幻,心思便起活络,此时便是拼着他自己重伤,也要将她留下了! 汪涵面上一寒,低诉一声“疾”,便见那扶桑老者身后虚空中一道白光闪过,无声无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自往那老者脖子上绕去。 “!” 扶桑老者极有眼色,虽然未曾看见身后异状,可一见汪涵脸色,便知她要出手,联想起先前两个同伴的死法,哪还有不提起精神的道理,连忙双手结印,口中大喝一声,便见这老者身上系着的一块石头样东西,突放一片金光,抵住了那道一击斩灭他身后护身牛头鬼物的白光。 那块白色石头,显然也只是一次性用品,放出金光之后,便裂隙遍布,转眼化成粉末,只是它所化成的金光罩子,却因此更显鲜活起来,显然一时半会间没有就此消失的意思。 而这个罩子上那道白光虽然依旧突进,却被那如丝如缕的道道金光缠住,已然显出其白骨飞刀的来历,虽然在与那金光罩纠缠中气势无双,可很显然,一时半会间也绝难将那金光罩子击破,只是僵持在那里。 汪涵此时哪里有心情和这个扶桑老头再作纠缠,虽然知道只要能狠下心肠,片刻就能把这个虽然有炼气七层修为,可一身道行、功法及至于法宝都粗陋之极的老头杀了,可是在那个炼成元神的高手转眼即至的条件下,又哪有这么片刻的功夫能用来耽搁。 “爆!” 一声清喝,汪涵将那血河幡招至手中,就地一展,护住周身,同时心神调动,往那眼见还要出压箱绝招的扶桑老头一指,便见那那白骨飞刀一缩、一涨,猛然爆炸开来,道道阴魂死气与白骨生气纠缠而生灭,转眼便将那扶桑老头的金光罩破开一个大洞,滚滚爆裂之气涌向那个扶桑老头! 扶桑老者本纵横一生,自然也是老来精怪,正因为胆气小到极度怕死,才会阴险算计犹胜他人,虽然想让他刚感应到的屋外来人将对头杀死,却也只愿赔些法宝外物,却是半点也没有舍命完成这一构想的意思。 因而一见那白骨飞刀爆破撕开他的护身宝物,便一声怪吼,也顾不得手上正准备的另一样大威力法器,连忙又把几个小巧易出的护身法术撑开,却还觉得不保险,连忙就地一滚,远远避开了汪涵与那个白骨飞刀的锋头。 汪涵几番出手压制,便是为了不与那个元神期的高手打照面,此时见那扶桑老头的动作,虽然感叹人老精怪,遗憾没能一把将这个烦人的老狗炸死,却也只能急急卷进起血魂幡,运起幡上子母鬼天遁之能,便要就此逃之夭夭。 “哼,小小鬼物,还想逃走!” 正在汪涵刚卷起血魂幡时,那个扶桑老头几番出手相扰的作用,终于体现出来,随着一个浑厚的中年嗓音爆发,碧流观清风子道人,闪身进了这个房间——刚好堪堪抓住汪涵的尾巴。 一张方正而略显刻板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一身碧流观最普通的制式道袍显不出特点——但,他是个炼成元神的高手,这就够了。 在扶桑老头聚精汇神的情况下,清风子以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方式,突兀而又自然的站在这一间房的中间,看着汪涵刚刚散去的身影,眉头一皱,便伸手往她刚消失的地方捞去。 “先天一气乙木擒拿手” 清风子的手一伸出,便见其上一碧绿光华闪耀,化成一道方圆三四米的巨大手掌,那幻化出来的手掌上道道碧光相碰,便有道道雷光生起,合起来发出一阵阵雷咆之声,其气息更使得这屋中空气停滞,元气凝固,而那碧色手掌一拍一翻之间,便听一声闷哼,血光一闪——汪涵已然被这一招“先天一气乙木擒拿手”逼出身形。 来不及查看自己的狼狈,就在那“先天一气乙木擒拿手”的气息笼罩全屋之时,汪涵便知大事不好,只因一时小气,自己的逃跑大计终究让那个扶桑老头给耽误了,不由牙关咬紧,轻声又喝道。 “爆!爆!爆!” 三黑二青,一共五粒手指大小的珠子,在那清风子用出“先天一气乙木擒拿手”后,血河幡刚被逼现形之时,在汪涵身形还将露未露之时,从她的手中飞射而出,直往那清风子奔去,同时,被清风子这一手伤了魂魄的汪涵嗓音一提,连声喝令,便想引动雷珠,炸开清风子的手段。 “无知小儿!” 清风子见汪涵现身,却还要负隅顽抗,不由冷哼一声,雷珠虽好,却还要看谁来用,像汪涵这种修为的人,想在距一个炼就元神高手如此近的情况下引爆雷珠,完全就是一咱弱智的表现。 毕竟,炼成元神的高手之,所以远胜炼气十二三层的人,除了真元凝实,神思通灵外,还有一个标志性的手段,就是像这“先天一气乙木擒拿手”一样,以元神驭真元,不仅能攻能防,面对修为低的人时,还有凭借着强大的元神与真元,就此强行收禁法宝的功能。 而雷珠,就是一种份属消耗品,制作最简单的“法宝”! 清风子见汪涵已然被逼出身形,便趁势将手上的“先天一气乙木擒拿”转过风向,化刚为柔,便要去禁制住那五颗雷珠,再顺手将这个气息飘乎的狡猾小鬼擒住。 然而,意外,又一次降临了! 在那个扶桑老头先前站立的位置——也是现在清风子所站位置的一旁,那枚早已经过一次爆炸,成功破除了扶桑老头的白骨飞刀——现在的掉落在地上的白骨丸,先声而动,在清风子惊异万分的眼神中,又一次,更猛烈的爆炸开来! -------- ------------- 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十六章 汪涵之逃 一阵轰鸣声连连响起。 在汪涵机变百处的手段下,虽然功力高超,却不免略显纯良的清风子同志,也不得不中招,一个不小心,让她引动了那枚白骨丸爆炸开来,而那引爆时机,却也堪称妙不可言,正应在了那“先天一气乙木擒拿”改动方向,去势已老,而元神动荡,难以施力变向之时。 在这种打击下,清风子虽然手段高明,却也只能即时一口真气喷出,摧动一面古镜样的法宝放出道道碧光,护住了自己与一旁的扶桑老者,而那道“先天一气乙木擒拿”,却也只能为那枚白骨爆炸波撼动,露出破绽。 此情此景之下,清风子自然怒气翻腾,只是一时间真元流转不畅,只能想着等到真元一口气回转过来,再再祭出法宝,以雷霆万钧之势将眼前这个烦人的小鬼捉住。 然而,苦心营造出这局面的汪涵,又哪敢再给他这一口气回转的时间! 就在那白骨飞刀连续两波爆炸,尽其所有后化为乌有时,汪涵见清风子分心二用,使得那先天一气乙木擒拿上真元不畅,虽然还是困住那几颗雷珠,却不由露出一丝缝隙,连忙狠命一口精血摧动下,心神大震之间,便将那三粒太阴灭魂雷珠,两颗噬魂灭仙雷,一共五枚乌黑雷珠中,选择一道气息最为活泛的,乘此良机,就势在那“先天一气乙木擒拿”中引爆。 “轰轰轰!” 几声难分前后的爆炸在这屋中响起,在一瞬间,一颗太阴灭魂雷珠在汪涵全力发动下,破开了清风子真元所困,轻轻引动,而这引动之后的爆炸,又使得那先天一气乙木擒拿露出更大的破绽,电光火药石间,便被汪涵将这五颗雷珠尽数引爆。 阵阵轰鸣声传出,转眼之间,便把那本来就已经被几人摧残的摇摇欲坠的墙壁化为灰飞,使得整个别墅正式宣告其使用寿命的完结,完全暴露在此时的星空下。 “鬼物尔敢!” 清风子胸前一面古镜放出碧光包住周身,使他在虚空而立时,也不被那阵阵冲涌而来的地煞阴气,鬼哭狼嚎的污秽怨魂而扰,面如寒霜的一手提着一脸惊骇的扶桑老者,冷哼一声,伸手一招,将那出入爆炸后黑气阴煞的碧水飞剑出回,缓缓落回地面。 清风子略一调息,看着那原本别墅的位置上仍旧肆虐的乌黑煞气,沉吟片刻,便面色沉重的双手一搓,由掌心升起一点碧光,那点碧光小如灯芯,却见风就涨,在清风子一挥手下,便径自投往那团翻腾不止的煞气中。 “疾!” 清风子手掌连搓,连祭出十余朵绿光后方自歇了一歇,随即一声轻喝,手掐法诀,伸手一指,便听一声轰鸣,那点点绿光围住那团煞气一阵爆裂,散发出道道乙木灵气,一经摧发,便将那团煞气炸得稀薄开来。 清风子再一挥,扬手祭出一个古朴若青铜的酒壶,一阵碧光闪烁中,如长鲸吸水一般,将剩下的几缕煞气尽数装入。 “师兄,怎么回事,来者是什么路数,可抓住了吗?是不是云蒙山中那一伙的?” 自清风子现身破阵,到汪涵施展手段逃脱,再到清风子清理战场,这事情虽多,可几人都是手脚利索之极的人,至如今也不过是半分钟刚过罢了,而与清风子同船而来的一老一少未曾加入第一线,只在外围待着,听着里面一阵轰鸣,却不知情况如何,心中也委实焦急得很,只是还念着清风子给他们安排的任务,不敢也一窝蜂的涌进里面。 直到清风子清理战场之后,元神鼓荡间给他们发了信号,两人这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而那个年轻的清松道士,对已然成为废墟的别墅原址看也不看,一见他师兄身旁惊魂未定的扶桑老头,便以为是清风子抓住的,连忙兴冲冲的叫道: “师兄,就是这个老头吧!嗯,一身鬼气,满脸怨火,看着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嘿,肉身枯涩,神念虚浮,看来这辈子不是炼成元神的料,还偏偏一脸愤世嫉俗,呃,这就是青木师兄说的那种标准魔头嘴脸吧,不用说,肯定是见财起意,利令智昏,难怪敢不把我们碧流观放在眼里,看着我们碧流观的符诏还敢……” “啪!” 见清松子一脸兴奋,涛涛不绝的一通话,清音子在一旁拉了他几下袖子都不见反应,无奈之下,只好一巴掌拍在还处于兴味盎然中的清松子脑袋上,见他直到此时还不回味,只是气冲冲的看着自己,清音子不由苦笑一声,看着一脸寒霜的清风子与一脸不知所措的扶桑老者,轻笑道: “笨蛋,打你还是轻的呢,要是师叔在这听了你这一番话,非气得罚你把《道藏》整个抄上三遍才甘心!你那《青玉藏神诀》倒是炼得不错,眼力倒是大有长进,可原来那股聪明劲怎么就丢得一干二净了,来之前掌教师伯是怎么教待的,给咱们演示的扶桑法术是怎么回事,一点变通之心也没有,师长们的教导,难道都让你喂狗了不成!” 清松子一怔,这才想了起来,眼前老者气息虽然阴厉,却和掌教下山前教待时弄得差不多,虽然还有差距,却也只能说是换汤不换药罢了,知道这是自己的错,便不由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走到一旁不再言语。 清音子见他不再闹了,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原别墅所在地与眼前的扶桑老头,这才又正色向清风子问道:“师兄,怎么回事,方才我与师弟在外听见几声乙木神雷之响,莫非那人已被师兄杀了?” 清风子闻言轻叹一口气,伸手往那扶桑老者头上一探,顺手将他打昏,这才回道: “惭愧,那人是个鬼修,修为虽然不高,却着实狡猾非常,手段也是精奇,遁法更是神妙,而且那鬼修本来就属少见,我见识又不广,是以并不能认出是哪一家路数!只是在打斗时匆匆一眼,见他护身法宝似是魔门血宗宝幡一类,引爆的法宝却像白骨宗的手段,而逃生时施展的阴雷,却又是阴魂宗那一脉——师弟你也知道,这三家,本就是魔门流传最广的,无论哪家哪派都能会上一点,是以……” 清风子沉吟片刻,细细回想了一番汪涵所用的手段,最终也是又摇了摇头,苦笑道:“至于是不是云蒙山中的那一伙,这个却更是说不清楚,那鬼物极其精明,又心思狠厉,一见我来,立即废了法宝、撒出阴雷,拼着自己受那元气振荡之伤,也施展了遁法遁走,我一时出手慢了半步,未能抓住其气息,虽然伤了他,却无能将其困住,嗯,对了,二位师弟在周围看着,可曾见着什么异状?” 清松与清音俱摇了摇头,汪涵拼着受自己手段的反噬也要用出的遁法自然不是便宜货,巧妙之处,连杜宇也只能甘拜下风,而此番施展,就连近在咫尺、炼成元神的清风子都没能一把抓住她,更何况这两个修为还在清风子这下的道士师弟。 “师兄,这里面的扶桑人都死了吗,就剩下这老头一个人?” 不同与两个师兄的一脸思谋,知道对手已经逃走之后,清松很快就没心没肺的忘掉那个逃走鬼物的来历与先前乌龙,转而对一旁被打晕的扶桑老者产生了兴趣,小声向清风子问道:“师兄,这个老头修为不错,又呆在屋里那么长时间,肯定和那个鬼修交手不是一时半会,不如问问他,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清风子看了一眼扶桑老头,淡淡道:“正当如此,虽然以那鬼修的精明,应当不会给这个扶桑人透露出太多东西,不过本来掌教让咱们来,是为了助他们找到那个宝珠,只是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先前的诸多教待却不好再继续,正应把他带回山去,再来听从掌教意思!” 说话间,清松子顿了顿,轻轻伸出右手,看着掌心上缩成一团,飘浮不动的碧水剑,脸上不由又微微露出一个笑脸,喃喃道: “更何况,那个鬼物,虽然眼下是逃走了,却也不能说是真的就此逃走了!” 碧水剑上,一线血迹宛然! 那点血迹,若以神察之,便能觉出,那似红非红,似白非的的血液上,有鬼魂啼哭,有阴气肆虐,更有那汪涵一缕时时想要突破,却怎么也突破不了的——鬼体本源! 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十七章 闻讯而至 云蒙山。 夕阳渐沉,水汽又生,就在这群峰一片云遮雾绕中,却有一条细细的淡红火线,在这云雾中一闪而过,绕过片片山峰,直到那云蒙山外围的狮子峰下,方自火光一转,露出其中杜宇面若寒霜的身影。 狮子峰份属云蒙山外围,作为主打风景区之一,狮子峰自山脚便有一道石梯连至峰顶,其上零星分部着几处货摊酒店与山村人家,山上虽然树木郁葱依旧,却大都属于一类、一样粗细,显然是后来植树造林时统一完成的结果,而其中人气虽然还不如寻常山村之盛,可却也远胜杜宇居住地方,绝不是一个修行悟道的好地方。 停住遁光,落到这狮子峰后,杜宇冷俊的脸上不由也显出几分焦急,看着手上那一缕火光不住摇曳,半天之后方在他摧动下指向一个方向后,杜宇才松了口气。 熄了手上火光,朝着那火光方才指动的方向极目而眺,在法力摧动下,一对火光缭绕的瞳孔中,清楚的印出一朵黑白相间的火花,正随风而动,就伏在不远处,委身于一个对于普通人来说堪称隐蔽的小洞穴中。 杜宇心焦如火,挥袖一摆,身形如电,举步走到那处洞穴,挥手间便破了那洞口的幻法禁制,就想低头进入洞中,只是刚一举步,便觉心中一震,连忙闪身躲过迎面而来三道血箭,轻喝道: “汪涵,是我!” 一声轻哼,随即便没了声息,并没有汪涵答话之声,杜宇眉头微皱,刚想探身进去,却忽听黑暗中传来一阵咕嘟咕嘟之声,再放眼时,便见这洞穴中一片血色光华从黑暗中亮起,本来不过灯花大小的血光,此时却是见风就涨,只在一转眼间,便要涨满整个洞穴。 杜宇一惊,连忙抢身上前,正看见洞中一片血光泛开,染得周遭一片血红,更有一股刺鼻血腥气息,而随着杜宇抢入,更是隐隐有一股鬼哭之音穿脑而过,诸般幻境生灭,引得人心烦意乱。 “疾!” 杜宇一见此状,便知道了是怎回事,眼中寒光一闪,手上掐起一印,调起周身清阳火,让那清阳火随着印诀流转,转眼变成一股黑白二色火焰,长蛇一般绕成一圈,笼罩住这个洞穴。 那阴阳两界火随着杜宇心神运转,只一出动,便将那漫无边际的血光鬼气尽数罩住,随着杜宇手印一动,就把那刚刚泛滥开来的血气又压回早先灯花大小,凝成一个小点,虽然还是活跃异常,却也只在那黑白火焰中团团乱转。 杜宇随手困住那作怪的血光,再细看时,面前便躺着一杆破损的血河幡,盯住那血河幡上几处损伤,与幡面上到处乱蹿的黑白二色火焰看了片刻,杜宇面色越发难看,心中暗骂道:“这个汪涵,倒底想干什么呢,不过出去杀几个扶桑人,怎么弄成这幅样子,若是我再晚来一会,等到阴阳两界火烧干净这血河幡,到时候就算不是形神俱灭,也是此生修行无望了?” 杜宇自从送走汪涵与唐一方之后,说实话,心中本来半点担心也无,毕竟,不论是道行法力,还是法宝传承,甚至于智慧手段,汪涵与那个白脸青年记忆中的扶桑众人,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这种任务,不过费些时间,哪有什么危险性可言——就算那些扶桑人还藏着什么手段,依汪涵的手段与智慧,也断然没有吃亏的道理! 杜宇的信任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面对这个在炼气第三层修为时,便能让他这个炼气第五层修为的师父差点阴沟里翻船,杜宇坚信,只要没遇上完全敌对,全然没有道理可讲炼成元神的高手,她自保是不成问题的——按汪涵的说法,炼成元神者,本来就是如今修道界争斗事宜的主力,无论在哪一个门派里,都不是可有可无,闲得能到处乱溜达的人,想要出去一趟就碰见,还是需要极大的运气的——更何况,就算遇见了,只要不正好是她的仇人,总也没有见面就打生打死的道理! 这个推论,毫无疑问,是极有道理的,然而,世间的事情却就是这么没道理,汪涵就是遇见了一个炼成元神的高手,还偏偏是在她杀扶桑人时,遇见的碧流观的元神高手! 所以,当杜宇在结束了每天修炼功课,突然接到汪涵传来的警报时,心中惊讶,可想而知! 而当心中不明,匆匆扫了一眼汪涵的本命心灯后,看着那几乎就要就此灭掉的黑白火光,杜宇这才知道,他的倒霉徒弟,怕是真的中了大奖,弄得快要活不下去了。 不过,幸好,汪涵筑基的阴阳两界火本来就是从杜宇体内分裂而出,此时虽然几经炼化,接近没有任何联系感应的地步,可在一定秘法下,指引一下其人所在位置,却还是可以胜任的。 在缕火光指引下,匆匆而来的杜宇,找到了早已力尽的汪涵,看着她一身凄惨的样子,一惊之后,却也不由暗自庆幸,总算没让她死在家门口。 嘴上抱怨归报怨,杜宇虽然心中暗气这个徒弟不省心,可手上却并麻利得很,只伸手一引,便自将那溢散的阴阳两界火收拢起来,又细细看了看血河幡上的实体损伤,这才放下心来,打出一道清阳火进入幡体,这才有功夫来看旁边那被他困住的一朵血光。 只是搭眼一扫,杜宇就知道,这血光中尽数是生人厉魂,都是被血河幡困住,却又不曾被真正炼化的东西,值此汪涵重伤晕迷之际,在一丝怨气带动下,反引得血河幡力量乱动,才有了这近乎反噬之举。 不过,血河幡早已被杜宇重新炼过,其中禁法着实精妙异常,若非此时汪涵意识全消,这些怨魂却也没办法惹出什么事端,而只待汪涵意识回转,便是还有一丝意识在,反掌便能将其镇压,是以这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杜宇沉吟片刻,知道这些怨魂都是汪涵此次外出时收取,用来炼化后增强血河幡威力的,此时她身受重伤,一身鬼气几乎消尽,连原本快要凝成实质的鬼身也维持不住,只留下现在还略显混乱的鬼体本源存在血河幡中,损失不可谓不大,想了想,倒也不忍心真的就此将她这一趟出去费的苦功一把化为虚为,便也先为她收着,只想着等她好转之后再取出来,依着一门调养之法,将这些血气生魂炼化,倒也能趁此让她快些回复元气。 打定主意之后,杜宇便也不停留,匆匆一扫,见这洞穴中也无它物,便又放了一把阴阳两界火,将这洞中气息尽数烧了,拿着汪涵本体所附的血河幡,收起那被阴阳两界火困住的血光,再将遁光一隐——却没有那一线火光之相,便不如来时那般张狂,而是小心藏住了身形,方才往自家洞府赶去。 “刷!” 杜宇急匆匆的回到洞府,伸手一掐法诀,放出一片清阳火,在一处石壁上打了个来回,便打开了洞府中,一处下接地火的密室,这个密室形制倒是和天南市时弄的那个一般无二,只是空间大了许多,连着防备与功能也相应提升了不止三五筹。 地下室中依然摆着一个法坛,一人多高的法坛上符纹密布、宝光湛然,温和的红光笼罩中,托起了一颗珠子,这珠子样的东西虚浮于法坛上几寸距离,被团团红光围住,在红光的不住侵蚀下,渐渐剥开外层那灰蒙蒙的处衣,依稀露出一丝丝灿然金光。 而随着那灰蒙蒙的外层掉落,便有丝丝灰色妖异的气息逸出,便是那法坛上的红光也不能炼化,只是绕着那珠子依旧不住乱飞。 杜宇进了这地下室,搭眼一看,对于这狐心舍利也没什么客气,伸手便把这颗显然还处在炼化阶段的珠子拿开,随手用一道清阳火围住。 干完这些后,杜宇便又凝神将手上清阳火化为黑白二色的阴阳两界火,口中轻喝,手指若莲开莲落,将那火光于虚空幻成道道符咒,而那符咒在空中成形后,也并不消散,反而有若实质一般,径直那法坛坛身上印去,直把那原本红色的法坛渐渐染上一层黑白异色。 如此连印了三百余道火符,法坛完全变成黑白之色,杜宇自己也额头见汗之后,他方自停下手来,将那汪涵神魂所寄的血河幡放在法坛中央,手上接连打出五道火印,引出一道被一缕暗红染得有些变色的黑白火焰,看着它蒸腾中使那血河幡沐浴其中,方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至少汪涵的性命与道行,总算是保住了! 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十八章 意欲转移 略显昏暗的地下室中,一座一人多高,浑身符纹密布的法坛,不住的升起道道黑白二色火焰,烘托着其上虚浮着的一杆血色小幡,随着那二色火焰的不住烧烤,便见一缕缕血雾从那小幡中散出,却随即又被那黑白火焰烧灭,化成一种无色可见的气流,自然回转入那血色小幡中。 如此循环往复,那黑白火焰总不见少,而那被烘烤的血色小幡却也越发精神,这两样东西的表现,似乎说明了这一过程,要如此进行下去,永无停止一般。 “好了,汪涵,差不多了!” 一旁闭目调息的杜宇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还在那法坛上烧烤的血河幡,眉头一皱,开口训道:“地火炼形虽好,却不能以此为凭,怎么回事,连过犹不及的道理都不懂了吗?” “哄!” 听得杜宇所言,便见那法坛先是一静,即即上面便是一声暴响,那黑白二色火焰猛涨一丈多高,将那血河幡全然包裹其中,化成一道火柱,缓缓绕了三圈,方自慢慢消散,露出其中一个唇红齿白、笑靥如花的汪涵。 “多谢师父相救!”汪涵嘻嘻一笑,跳出那尊法坛上已然变得有气无力的黑白火焰,朝着杜宇拜道:“方才只觉得周身舒服,想着趁此机会继续精进,却忘记了师父教诲,实在惭愧!” 杜宇摆了摆了,他收拾回来的这个徒弟,满脸的笑逐颜开,又哪有半分惭愧的意思。 只是方才看着她疗养治伤,气机变化尽之中,竟似是因祸得福,凭着这一次重创,不知从中悟了什么,已将那《五火鬼王经》突破至第二层,杜宇心中感叹汪涵天份才情之余,却也不得不出言将她叫出。 毕竟,这种修行刚突破关口时,若要再修行,却是最忌气息不纯,地火所化阴阳两界火虽好,却终究只是杜宇那几道符纹摧动,神妙是有了,纯正却未必,要是继续在那里修行,修为虽然涨得快,可对于日后的道路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杜宇看着一脸兴奋的汪涵,知道她此时心情,便笑了笑,道: “我们这一脉修行与其他不同,修为真元与境界突破并无必然关系,以你而论,有可能境界破至三四层,可修为却还在炼气中未前进的;也有可能境界总是第一层,可也炼成元神,筹造鬼体真身,这些事情,并无定数!只不过,这境界虽与修为无必然之关,却也能促进其相应修为速度,这个且先不提,日后你自有体会,而更妙之处,却在于境界一升,应敌降魔的手段便立即不同,这一手段才是我们一脉的精髓,若是你早先便有这第二层的境界,第二层的手段,便是还如眼下一般修为,却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汪涵正细细体会自己突破了《五火鬼王经》第二层的感觉,闻得杜宇此言,不由一愣,奇道:“师父怎么知道我是为何受伤至此,我记得我还未曾讲过事出何因吧!” 杜宇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不过伤了一回,怎么脑子反而转不开了,能将你伤至如此境地,还能是什么原因,无非是遇见了其他修行高手罢了,以你先前伤势,却还能跑回云蒙山而论,这等情况,不管那人是哪一门哪一派的,我只需知只要你能再修行几个月,能有何等样不同便好了,何必非要知道那么清楚!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汪涵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对于自己的表现也不甚满意,便起身小声道: “师父,本来我按着您的吩咐,一路灭了几波扶桑人,只是又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其他消息,便想着先将外围的人马灭去几路,把他们赶回一个老窝,再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一切本来倒也都还顺利——那些扶桑人虽然又来了些人马,可修为却粗劣得很,要杀死他们,也不过是稍费些手脚罢了!只是,不知为何,我刚杀到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有一位炼成元神的高手出现,委实是法力精深,徒儿实再打不过他,只好赖师父所传遁法精妙,勉强逃了回来!” 杜宇点了点头,汪涵先前不过炼气第五层的修为,虽然论起手段法力,能胜过一些不成气候的旁门散枝里,修为超过炼气六七层的人物,可面对个炼成元神的高手,却也全然当不得用,能逃回性命,已然可以说是侥天之幸,遇见了个炼成元神者中的未流人物了。 汪涵见杜宇不曾再追问下去,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若是真把她只因一时小气,只因为看着那个扶桑老头气息诡异、似乎还有大手段未施展,便因为不想费了手上的几样法宝神雷,而留下他一条性命,却因此,在后来反因为他这个祸根而被拖住——后来不得不又狠心引爆神雷,用了这杀敌一百不足,自损八千有余的法子——拼着在那种爆裂环境下,一点护身法术不用,只开着遁光隐迹,才勉强从那个气息深渊如海的元神高手那逃走的事情说出来,非得被这个师父笑话好几年。 毕竟,在面对一个元神高手时,被自己引爆的神雷炸得险些死了,虽然好笑,却也算不得丢人,不过,当个事件的起因,只是因为自己一时小气而造成的,那就大是一个大笑话了! 嗯,这件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打定主意后,再看着杜宇并未深问,汪涵就知道,这个师父心中也早就对她受伤的事实进行过一番推测,如今只听她在大体上印证后,对于事情具体经过,倒也并不是太上心——毕竟,不论经过如何,后果总是不会变化了。 “汪涵,那个炼成元神的高手,是在你杀那些扶桑人时出现的?他可曾说自己的来历了吗?是不是那个碧流观的人?” 果然,杜宇听得汪涵所言,并不出其所料,懒得问具体经过,只问那炼成元神的人是何来历,显然也知道,论起对当今修行界的认识,他断然及不上汪涵,而此事他既然未曾亲眼所见,那么就算再把经过知道详细了,也不可能无中生有的看出什么问题,所以,他只需要听汪涵的判断即可。 汪涵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和那个炼成元神的家伙打了个照面,哪能有空细细观看他是哪一路的修为,更何况,这碧流观,我先前也并不相熟悉,只是依稀听说过一些他们的事情,哪里就能看出那人是不是碧流观的人!” 说到此处,汪涵顿了顿又道:“只是,虽然未能看出那人是什么路数,可匆匆一眼望去,却并不是和那些扶桑人一个流派,也不是那些扶桑人后面的那佛门里的人物,倒是露出些些乙木之息,至于哪一派的乙木法门,我并不知道,不过,听说那碧流观中《长青经》十分神妙,实是乙木道法中第一流的经典,若以此说他是碧流观的人,虽不能说什么肯定之言,我却也觉着,应当是是八九不离十了!” 杜宇闻言点了点头,那扶桑人到了华国的地盘,终究不会太张扬,而当一个鬼修和一伙扶桑人发生冲突时,相信大多数修士还是会兴致勃勃看着狗咬狗的表演,而像汪涵所遇见的事情,若说不是碧流观那伙人出手,反倒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即便不是那碧流观的人出手,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看着那一伙扶桑人又多派了这么些人来,却也难免终究有查证过来的时候。 事已至此,当断不断,自受其乱! 杜宇前后思量片刻,终究觉得不能寄希望于唐一方的幸运不被发现,两方冲突至此,还呆在别人家门口,显然有些不合时宜,还是早早搬离这个事非之地的好。 第十九章 碧流观的反应 云蒙山,狮子峰。 是夜,月如银盘,山色朦胧,就在这大好夜色月景下,却有一道碧光倏然而至,以肉眼无法见之势落至半山腰上,略一盘旋,随即光华一收,落到实处,现出两个人影,一大一小,两个道士打扮的人——正是日逼得汪涵自残逃生的清风子与清松子。 夜中山林,湿气深重,风口凌厉,是以虽然正值春光,却也没人于此时踏青而出,正便宜了这两个道士任意行走,将这狮子峰的山腰逛了个遍。 清松子看着他师兄手上拿着一面水碧色宝镜,不住以元神感应其指引的方位,等了半晌,却也只和清风子围着这山腰转了半圈,并未寻到他们所想要找的人物,不由心中有些烦乱,却又不敢直接出言怀疑,想了半天,方才找出不对,借问道: “师兄,那个鬼物就落在此地?这不是在咱们云蒙山家门口了吗,他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还咱们云蒙山,不知打的是什么算盘?” 清风子拿着“碧水月华镜”不住乱照,可每每元神凭此散出,却总落在一片虚无之处,是以,虽然定位出那鬼物应当在这狮子峰里,可因为那气息淡薄,却总不能以那鬼物本命精魂为引,就此抓住那鬼物所在,心中未免也有些烦躁。 说来也奇,正到那清松子按奈不住,出言与他相谈时,却也不知如何生巧,偏偏就在此时,那“碧水月华镜”放出一片光华,直指一旁一处草丛密布处。 清风子见状一喜,顺手收起宝镜,对着清松子笑道:“慎言,这可不比在咱们观中,哪能如此言无所忌,这云蒙山何其广大,如何就成了“咱们的”了,你这话若让师叔听见,怕还要敲打你脑门呢!” 清松子嘿嘿一笑,并不以为意,这云蒙山固然不是碧流观的,可却也称不上是别人的! 山中灵气最足的地方便是碧流观道场不说,便是其他几处稍好的修行洞天,除了碧流观几处分支外,其他的总也和碧流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山中那些散修,更是大都属于一些旁门中的旁门,不能成什么气候,对于碧流观这地主也是敬畏有加,真论起来,若有一天碧流观真要占了云蒙山一整座,私下里碎碎念的肯定有不少,可有能力出来唱反调的,却是一个也打不出来。 是以清风子这话虽然老成,清松子却也全然未当成一回事,只是见状笑道:“师兄这是找到那鬼物所在了?” 清风子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只是又往方才那光华罩处走去,细细看了看,便也见了其中浅藏着的洞穴,微微一笑,伸手一指,便见一线白光亮起,照得那洞穴中秋毫毕现。 清松子见状连忙凑上前去,只是往里一探,便见其中焦土一片,半点东西也无,不由奇道:“咦,怎么没人,莫不是幻术禁制,其中还有天地?师兄快出手破了它,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一家的毛贼,竟敢在云蒙山里做这种事!” 清风子闻言失笑,朝着他瞪了一眼,道:“清音子说你练功把脑袋炼坏了,果然不是虚言!你哪只眼睛看出这是幻术了,就敢在这乱喊!” 不是幻术? 清松子本来心喜上头,正想大干一场,忽听了他师兄这训话,不由有些奇怪的抓了抓头发,道: “若不是那鬼物藏身之处,师兄你到这里来干嘛,那“碧水月华镜”借太阴之力,能破一切幻法迷术,凭此因气寻人,百试不爽,如今这宝镜光华都往这里指,哪里还能有错,而这个地方偏偏还没有其他信息,这不是幻术禁法所阻,还能是什么原因?” “若真这么简单就好了!”看着清松子眉头皱起,看着就知道,他在说话间,心中便已有了猜测,却偏偏还不敢相信,只拿着那话来安慰自己,清风子不由叹道: “也怪我先前并未与你言明,当日所遇那鬼物,我虽只是匆匆一扫,却也能看出,他不过是炼气五六层的修为,手上法宝虽有些妙用,却也并不出奇,只是那遁法委实精妙,在我回来与掌教说明后,几位师长也都觉得此事不小!要知道,你师兄我炼成元神已然三十余年,一身手段法力,放眼观中,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那鬼物手段稍差,又怎能从我手中逃出,只是那遁法之精,却不仅骗过了我,也在如此近距离之骗过你与清音子师弟,这等效用,放眼一众鬼修,也惟有北邙山那乱七八糟的一脉,与三十年前被众位宗师前辈封禁起来的子母鬼门下,这般遁法……” 清松子闻言一愣,眼睛几转,便揣摩到了这位师兄的意思,惊叫道: “莫不是那魔门与鬼修联手,要寻我们碧流观的麻烦!是了,师兄先前说过,他虽是鬼物,那雷法却是魔门一脉,而师父也说了,从你采回的一些气息看,精纯之度,怕那真正炼制的人,便不是宗师一流,也应当差之不远,而他所修功法又是鬼门高妙法门,莫非是魔宗哪一派又与那北邙山一脉联手,要对付咱们碧流观,还是那鬼母冲破封印,要来找咱们碧流观的麻烦!” 转眼间,二人的推断,让事情的严重性达到了一个足以让杜宇目瞪口呆的新高度! 然而,清风子与清松子师兄弟间的怀疑,却也代表了碧流观上层人物的怀疑——这倒不是碧流观众人太过风声鹤唳,实再是这碧流观与鬼修之间,有着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作为一个道观,碧流观有理由在空闲的时候选择性的从事一些道士的工作,比如,捉鬼! 而在二百余年前,碧流观中,便有一位很有闲的道士,在世俗中路过一个死村里,心中正气勃发,便由此很敬业的进行了一场捉鬼运动——然后,就死了! 作为被捉被象,刚渡过鬼劫的北邙山当代鬼王很生气,用实力说明了,虽然他现在正处于修整中,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所以,看着送上门来的道士,他也就笑纳了这个很出彩的修道魂魄。 然而,门派之所以叫作门派,就是因为他不仅拥有着一个即时通报下面人生死的系统,还能因这个系统,作出其应有的选择——面对那个正气道士临死前的传信,碧流观很自然的派出三位元神大成的高手,力求击杀这个“不知名的恶毒鬼修”! 悲剧就此产生,碧流观三个元神大成的高手两死一伤,这固然让人伤神,可鬼王不知出了什么手段,弄得因此本源大损,拖到现在也没能把担子接给下一位,只能顶着在位最长的鬼王帽子,死死等着那越发虚无飘渺的成道机缘,却显然更有理由愤恨! 所以,两者冲突,顺理成章! 只不过,一来那个鬼王因为实力大损,几次来犯碧流观时,都因为压不住手下,弄得好好一个北邙山众鬼,都犯了出工不出力的毛病;二来碧流观底蕴深厚,又交游广阔,只要坚持几日,自然有大把的佛道同行、海外散仙来助一助声势,所以双方倒还都能理智的接受共戴一片天空的现状。 而另一个鬼修对头,清风子口中的子母鬼,却也是因此而起,北邙山几次来犯,碧流观靠得都是江湖上兄弟们的面子,所以,当这些兄弟有事实,碧流观自然也不好不出上一把力。 作为向来与碧流观交好的海外一众散仙,在三十年前有感那小虞山九子母鬼的恶行,决意将她那一派尽数灭了,而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显然,光凭着那几个失去了心爱门下弟子后人的散仙,是决然不可行的,因此,费了老大的脸面后,碧流观与其他乱七八糟的佛门道门高手,也都有力的出力,没力的也去壮一壮声势。 是役,打头牵线三位散仙兵解了两个半,剩下重伤的那位,到现在也没有出关长啸的趋势!而作为援军的碧流三位高手,则很幸运的凭着道士本行,拿着诸如“碧水月华镜”“清流镇水牌”等宝物,成为了少数几个能影响那位子母鬼施展那令人寒心的“子母鬼天遁”的人物,因此同样也极受青睐,斗法中被趁势废了两位,这两位虽然当时没就地咽气,却也皆于十年前兵解而去。 被汪涵评为当世最有问道可能的两位鬼修,都与碧流观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实再太过神妙,而仇恨又大都是双向的,是以,虽然这两位都给碧流观带来了极大的伤害,使得碧流观中众弟子对于鬼修有着极不好的感观,可同理也可得,这两位对于碧流观,同样也心存着极不好的心思,有着充分对碧流观使坏的理由! 所以,当清风子将那日救扶桑人所遇的鬼物详细说了一通后,一肚子腹黑而极具危观意识与悲情色彩的碧流观高层,很容易的就把问题作了最坏打算,上升到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高度。 清风子叹了一口气,招手祭出一件瓶状法宝,手上剑光一闪,便让那剑光顺着这洞中墙壁而行,将那火烧过的地方尽数切下,随即又用那宝瓶将这些痕迹收起,轻声道: “无风无影的事,你也不要多想,只要心里有数便是!眼前这处,并没有那些幻术,不然,便是我看不出来,碧水月华镜也应当有所感应,不过,虽然这地方不是那鬼物老窝,却正好应了咱们先前推测——从此处的烧灼痕迹看,这正是那日在大师兄眼皮子底下灭杀了那伙扶桑人的家伙,这样一来,两件事情倒变成一件了,而那鬼物,也定然是被它幕后师长一类救回,又施展法力,遮蔽了“碧水月华镜”的探索,这才让那鬼物虽然明显未曾身死,却总不为宝镜光华所摄,唉,这一回,不知是哪一路鬼修,心意难明,手段却也是越发莫测了……” 清松子面容肃穆的点了点头,看着此处并无其他应当注意的了,便随着师兄一声轻啸,俱驾起一线遁光回飞,只是风中轻轻传来他口中喃喃: “这些鬼修魔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第一次出手就是去找那些扶桑人的麻烦?嗯,是了,他们原本躲在山里,只是那日顺路看见了那伙扶桑人,才起了夺宝之意,事后见大师兄他们去了,便毁尸灭迹,这还不放心,又要去把那些扶桑人都灭了才甘心,果然是心思狠毒!咦,不对,不管怎么说,先前一次不算,这一回那鬼物被师兄打伤,总算是将他们暴露无遗,若真是要对我们碧流观不利,此时就应当趁早发动,不给我们反应之机才对啊,上一回北邙山打来时,不也是意欲偷袭,结果其手下提前被我们发现,这才匆匆发动那未曾布好的“九幽炼神阵”,结果不得不含恨而逃的吗!现在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山中还是一片宁静,莫不是我们猜错了,那个小鬼只是碰巧遇见的?嗯,也不对……” “好了,别碎碎念叨不停了,不管如何,小心无大错,掌教他们早有准备,早派了一路师叔去海外看那鬼母是否脱困,另一路师长带着众位师兄师弟细察云蒙山各处,看看事出何因,一面暗地里准备启用“碧涛流金桥”,以期若有不测,便抢先一步将整个云蒙山禁住!不管是何原因,总不会如上一回鬼王来犯时,吃了那么大的亏!” 月下朦胧的云蒙山中,声声吵闹,就这样随风而去,渐散无形! 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二十章 搬往何方 杜宇虽然不知道他给碧流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可看着自己师徒两人和碧流观频频相交,而且都不是以一种和平友好的方式,执行了一种近乎于打人脸面的行为,左思右想,也总觉得不好意思再这样在人家旁边住下去。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汪涵已然和那个炼成元神的碧流观道士匆匆一面,虽然不太可能就此被人家追到家里来,可若是哪天出门不幸,正好被那道士看个正着,想要赖过去,说不认识人家,这却也不太现实。 是以,在汪涵修为尽复、甚至于略有精进的情况下,杜宇大手一挥,便作出了尽早搬家的决定。 只不过,这修道之人虽然更有手段,可说起搬家这事,却也不比那些世俗凡人便利多少。 毕竟,一屋子的修行器具倒还好说,总有一个夺自碧灵子的乾坤带装着,便是那些装不下的,也有杜宇与汪涵几手藏物道法打底,不是什么大困扰,只是那些不能轻易搬走的,便如汪涵刚刚用过的那尊法坛,是杜宇师徒两人费了好大心血,才与这峰下地气相联,精心巧思,使之构成的这洞府禁制枢纽,其中费材之多,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如何处理,便成了一个大难题。 不过,虽然困难重重,可搬家,却也就在纠结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汪涵经过这一回打击,显然也对于碧流观与扶桑人的事产生了一丝怯意,在不明白碧流观为何如此为那些扶桑人出头的情况下,她对于杜宇的搬家之举也深表赞同,一力承担起收拾洞中诸多事物的责任。 …… “师父,这个纯阳炼丹炉还用带着吗?” “师父,这九沉鼎应该放在哪儿带着才好?” “师父,那三尊聚拢法坛……” 忍受着汪涵一遍又一遍的摧残,还在琢磨怎么处理那尊地火法坛的杜宇,不由有些后悔让她来主持这次搬家工作了。 那尊纯阳炼丹炉三人多高,用上印在其上的轻羽符篆,也有八百多斤重,虽然杜宇曾经用它炼了好次的丹药,也曾经几次夸赞这个丹炉水平不凡,可是……搬?拿什么搬!碧灵子那个乾坤袋用来装他本来的东西都有些不够用,难不成让他自己赤膊上阵,抬那个炼丹炉到处乱走不成? 半个时辰后…… 杜宇轻轻的拍了拍脑袋,这才相信,即使再混乱的场面,也必会有终结的时候!有道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 在两人大半个时辰的努力下,洞中一些容易移动的,总算都收拾得差不多,而其余本来就打算当作这个洞府中一部分的法宝,一时间虽不好动手,可日后却还有些时间,总也能将其中有用的东西尽数拿走,倒也不急在一时! 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就剩下了一个 ——搬家,搬往哪儿呢? 杜宇刚提了一句搬家,汪涵便也表示了十二分的热情,并立即着手开始准备一切搬家事务,可把这些事务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杜宇才愕然发现,他们还没有选择定好搬家的地方! 云蒙山其他的山头山沟是不用想了,从碧流观的东邻变成西邻,这种天然呆的决定,自然不会是杜宇想要的结果,而除了云蒙山,想要在这方圆数十里内找到一处能用来修行的地方,还真是不太容易。 毕竟,大凡修利于修行的地界,即使不是被那些传承大派瓜分,就是被一些高手散修占去,哪能轮得到杜宇和汪涵这一对还属于修行界底层的人物来用。 而当初之所以能选定云蒙山这一处洞府,一则是此处离杜宇父母所居之处近,能有时常来去之便,二则也是那碧流观在修行界也是出了名的宁静致远的门派,虽然在云蒙山里一家独大,却没有别的门派那种不容其他人在自己卧榻睡觉的气势,对于同处一山的小门派与散修,并不像其他门派一样,山门旁住的,大都是自家门派里分出来的修士,而即使有个外来的散修来定居,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实际上却恨不得将其祖宗八代以内的事情全都调查清楚,把那散修吃喝拉撒一应行动都掌控在手里——这是汪涵上一位师父,幽冥宗宗主玄灵道人闲谈时所言! 但凡修行之人,都需借助天地灵气方可勇猛精进,即使以杜宇所修的《五火真经》也并不例外,一经炼法,总要借助天阳地火,以天地元气为料,以自身为鼎炉,炼就一身火属真元,灵气顺与不顺,虽非绝对之事,却也事关修行进度,不能大意。 虽然那些真正一流灵聚之处,大都被一些传世大派、不世高人,炼成了一个个修行洞天,可剩下那点残杯冷炙,只要运气够好,却也尽能满足杜宇至少三五年内的需求——便如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本来天然灵气所集和度可算极勉强,然而在这个洞府上一代主人至少几十年的努力下,却也渐渐成了一个勉强能拿得出手,至少能满足杜宇与汪涵现阶段需求的地方,这就是人力的作用! 当然,这种地方,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毕竟一来要这个地方本来至少也是能凑合着过得去,然后才有几十年如一日改造的价值——即使以杜宇惊世知识而论,在完全施展开手脚的情况下,这一过程也不会少于五六年——这一过程委实长了些。 而要想正巧再遇见一个像这个洞府原主人一样,没有传人,没有朋友,只被汪涵原师门幽冥宗的高人一巴掌拍死,而且死得近乎于无声无息,还修为与禁制手段也不高不低,恰恰能在杜宇师徒接受情况内,说实话,确是有些不太可能! 如此这般情景下,杜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又与汪涵讨论了半天,却也没能拿出个主意,只能打着走一步算一步的主意,不管如何,先离了云蒙山这事非之地,然后再带着一身的家当慢慢去找个还能过得去的地方。 “嗡,嗡嗡……” 杜宇正和汪涵说着将来安家在何处,却忽然听见自己身上一阵嗡鸣,不由一怔。 低头扯下腰间一块玉符,皱着眉头打了几个符印,张嘴一口真火往那玉符上喷出,便见那玉符受了杜宇摧发,轻颤几下,渐放出一片柔和的清光,朦胧的显出一片山景来,看那树木林立,山泉稀少之色,却正是他这座无名小峰上的情景。 就在这一片山景上,却有一道碧光扎眼之极,半尺左右的青碧剑光,就在杜宇洞府入口处没头没脑的扎着,虽然被那一片禁制挡着,却还是执着的想往洞府里冲。 “这是碧流观的剑符!”汪涵略一打量,便惊叫一声,立时脸色大变,颤声道:“怎么会这样?虽然那个碧流观道士伤了我的鬼体本源,可也未必能恰好收集起来,便是收起来了,以我现在《五火鬼王经》又进一层的情况,也不应当再受那诸般招引之术的制约才对!” “什么?”杜宇本来皱着眉头看着那道剑光,此时却忽听汪涵惊呼,不由面色一怔,旋即怒道:“汪涵,你上次被人取了本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早点说!” 第二十一章 相谈欢 汪涵听了杜宇训斥,不由脸上一红。 她只因不想说明被那个扶桑老头暗使绊子的事,便未曾与杜宇细说那斗法经过,连带着与那清风子匆匆交手的事,被他一匆忙中一剑伤了本源的事,也未曾说明——那清风子毕竟是炼就元神的高手,而汪涵又因故慢了一步,堪堪与他打了照面,虽然及时自残引爆了几发得自碧灵子的神雷,可自引爆至施展子母鬼遁法的时间里,还有那一丝空档,这一线之机,正被那清风子发现,在以法宝护身的同时,却还有余力,祭出飞剑来取汪涵,汪涵匆忙之中被那神出鬼没的一剑伤了本源,又受了那五枚噬魂宗神雷的威力所伤,这才弄得跑了一段路后,有些好笑的倒在了离她洞府只有几十里路的狮子峰上。 只不过,汪涵清醒之后,却是觉得,那般忙乱之中,碧流观的道士虽然是炼成元神的高手,却也未必能尽知鬼修之秘,虽然那一剑确实神妙无方,直往汪涵的鬼体本源所在而去,却多半是因为元神高手的天心感应而至,倒未是真的知道那伤处的用途,这样,若说他能在那几颗神雷爆炸的情况下,还能费力保住那剑上残留的一丝本源之气,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汪涵本身突破《五火鬼王经》的第二层,便有着一层改体换形,本源升级的作用,一番大破大立之后,若是还想凭着那一丝本源来找汪涵的本体所在,还真是有点不太靠谱——所以,在这些思考的帮助下,同时或许也是为了避免被她这个师父细细盘问其中斗法经过,总之,有意无意间,汪涵自动忽略了这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 当然,虽然由于幽冥宗与碧流观没有什么交集,汪涵前一位师父,也未曾和这个徒弟详细说过碧流观近代以来的经历,导致了汪涵错误的估计了碧流观道士对付鬼修的手段与经验,忽视了她那丝鬼体本源的去向,但是,不得不说,她的改体换形,做的还是极好的,并未使这一个小尾巴成为他们失败的原由。 所以,转念之间,汪涵心思几转,便平定下来了心神,再面对杜宇的愤怒时,便连忙指着那玉符显现的画面道:“呃,师父,师父,别急、别急!这是碧流观的剑符,不是他们打上门来,可能只是有事要问这个洞府的原主人,和咱们的事并不搭界呢!” 杜宇闻言脑袋一清,听了汪涵之言,这才回过神来。 碧流观这等大派,虽然是正道修真,却也绝不会是什么老好人一流,若是真的知道了他们几番不给面子,还意图杀人灭口的事,那真找上门来的时候,只可能是一堆元神高手上门来,然后一堆人马大打出手,或者先讲道理,然后在讲不明道理时再大打出手,当然,也有可能先大打出手,把你禁制废了之后,然后再给你讲明道理,总而言之,依着汪涵的说法,面对像他们这种不属同类正道门下,又不是什么知名仙人传人的人,一旦和他们冲突了,这些正道人士,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对手的心思的! 所以,如果真是事情败露,来的绝不可能只是一道剑符! 杜宇恨恨的看了一眼汪涵,面对这么简单的现实,要不是她先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嗓子,弄得他心中一乱,又怎会也就跟着稀里糊涂的慌乱起来,现在倒好,她一下子回过神来,倒成了她来安慰他了! 没好气的瞪了汪池一眼,训了一声“回头再和我算账!”,杜宇轻轻一拍手上玉符,便心神一动,那玉符中便有所应,洞府外面几重禁制纷纷打开,放那枚剑符进来。 那青碧色剑符倒也极具灵性,一见那禁制全消后,一道剑光便径往杜宇所在的这处主殿奔来,杜宇伸手一抓,将那它捞住,反手一拍,便将它按了个粉碎,化成一片碧色光华的符纹,冥灭几重之后,才又渐渐暗淡下去,重新化成一道小些的碧色剑符模样。 “师父?” 汪涵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杜宇,方才那符纹中的东西,她也匆匆看了一眼,大体知道了其中内容——正是诏告山中诸位道友,察看有无鬼修在各小门派及散修面前走动的信件! 杜宇面色一沉,知道自己早先的心思不是空穴来风,这碧流观既然有心派人去看护那些扶桑人,自然也就有心为那些扶桑人——或者说碧流观自己的面子讨个说法! 杜宇摇了摇头,看着汪涵一脸小心翼翼,也懒得再说她什么,只是起身道:“正好,咱们刚想着到底搬不搬家,他们就拿这个来坚定咱们的意见,这个洞府确是不能再住了,赶紧收拾好东西,先回家里去躲上些时日吧!” 汪涵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这枚剑符?” 杜宇眉头一皱,现在修道界所流行的这种剑符,大都讲究有来有回,眼下这枚缩小版的剑符,便是用来给那碧流观回信的,此时杜宇已然打开剑符,若是置之不理,那碧流观定然会来察看,到时候,这洞府中一时还不能搬走的地火法坛,诸般禁制,却真就成了打狗的肉包子了! 心中思来想去,杜宇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这洞府中的东西,暗叹一声,便挥手抓住那枚剑符,仿照那碧流观来信时的法力格式,只简单写了句“并无异常”的意思,便伸手一点那剑符中自动反回的禁制,看着那道剑符又化成一道碧光飞出洞府。 杜宇起身摇了摇头,暗道一声自己果然还是太小家子气,不过是眼前一点东西,便这般放不下,总想试一试能否蒙混过去——虽然,若是回信手法不对,这一次便蒙不过去,那碧流观也还是要来察看,不过,总比放任自流的好,这样一来,却总也有个念想! “走吧!” 自从放回那符剑后,杜宇便心知,这样不比不回信,总也能拖个一两天,这一旦那枚符剑回到碧流观中,让观中的人发现格式有误,定然还会派人来察看,要是到时候再想走,却是有些晚了,不过,那枚符剑被他一点之后,其中元气多损耗了几分,速度自然有所减慢,想要回到那碧流观所在的仙壶峰,总也要小半个时辰,到时那峰中众人便是再发现不对,却是足够他们逃出! 所以,杜宇招呼一声,便待与汪涵即时出发。 “嗡,嗡嗡……” 又是一阵清鸣,从刚刚起身的杜宇腰间清脆之极的传出阵阵响声,将杜宇听得又是一愣,原来不知为何,那府外禁制却是又有了反应,连忙拿下那块玉符,依法一点,显出洞府外诸般禁制外的情况。 一片朦胧,山光景色中,便见一个青袍道士含笑而立,手上一面青色宝镜照着洞府上禁制光华闪动,只是那宝镜的光华虽盛,却只绕着那洞府的禁制阵法晃动,仿佛只是打着招呼,而并未有强攻的意思。 “师父,看样式,这个道士手里拿的,仿佛是碧流观最出名的碧流三宝中“碧水月华镜”的仿制品,恐怕也是碧流观里身份不低的人呢!” 汪涵看着禁制控制玉符上显现的画面,略一打量,便猜着来人的身份! 杜宇皱着眉点了点头,道:“气如深渊,神如流岩,果然有些门道,这人不过炼气七层左右的修为,能有这般气度,在这云蒙山中,若说不是碧流观的弟子,那反倒出奇了!不过,他来这儿干什么,我们刚刚送出那碧流观的符剑,我明明感觉到那符剑还在飞行中,并未经人拦阻,便是那上面有些不对,却也不应当来的这么快呀!” 来人意思,汪涵自然也是不可能知道,只不过想了想,她却笑道: “不论他来意为何,师父只说见不见吧,反正咱们这也是立意要走了,虽然看他这架势,明显知道咱们这洞府中有人,可只要师父想走,不管理不理他,却总也不难!” 杜宇摇了摇头,道:“你也不要小看他,他虽然修为不高,可手上那面镜子却也有些奇异,我方才从玉符中一感应,便觉出,他虽然未曾用那宝镜破开洞府外的禁制,可那些禁制中的诸多变化,却都被那宝镜光华所照,被窥测出几分玄妙,若是我们从洞府里其他地方逃出,那倒多半会被那面镜子感应出来!到时被那人猜出什么,呼朋唤友的闹上一场,反而不美——倒不如去见上一面,若是说上几句话的功夫,便等他离开了再走;若他不识趣,便把他骗进洞府中,打晕了之后咱们再走,总之,能不起冲突最好,且看他的来意,随机应变吧!” 汪涵想了想,这云蒙山不管何处,却终究也是那碧流观的主场,总不好老是扫人家的面子,便也觉得这样最好,就先自纵身施展子母遁光,隐匿形迹,只从那杜宇留下的玉符中看看,事情进展情况究竟如何。 杜宇见汪涵藏好,想了想,终究不太放心,施展换形之术将自己形貌修改一番,这才整理了一下衣冠,堆起一脸笑容,挥手打开洞府外禁制,举步往外迎去。 “道友可是碧流观来的师兄!”远远看见那青衣道士,不等他开口,杜宇便连声笑道:“自从三年前接过先师丹阳散人道统,小弟几次欲往碧流观拜见,却恨无人引见,畏葸不前,如今刚接过仙观中符诏,正怕其中有不合礼仪之处,唐突了仙宗,心中惴惴不安,却不想又有道兄前来,真是惶恐之极,还请莫嫌洞中粗陋,入府中一叙!” 不等那道士开口,杜宇先把自家来历报了一遍,很无耻的认了这座洞府的前主人为师,满脸热情的上前,一把就想拉住那道士的手,想着先把人弄到洞府中再说。 “道友客气了!”青衣道士微一欠身,让过了杜宇伸过来的手,搭眼一扫手上宝镜,便将它装入怀中,笑道:“道友便是丹阳散人的传人,果然是钟灵毓秀之资,定能将丹阳前辈一脉道统发扬光大!剑符之说,只是小事,我等修行中人,山野之辈,又哪有什么礼仪可言,只是贫道还有事在身,两番打扰,已是不该,却是不好再叨唠宝地了!” 杜宇见来人言语客气,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不由越发热情起来,自来熟的一个劲让他进府,想让这个名门大派的弟子从中指点一下,而那青衣道人也极具大派风范,只是一个劲谦虚,反过来夸赞杜宇天资不凡,有望大道,丹阳散人自竖一家,道有精华,两人强强结合,定然成就让他难望其项背。 杜宇与青衣道士一通胡吹海聊,正是良将遇奇才,革命见同志,一会的功夫,便两两热情起来。 只在说话之间,杜宇便在闲谈诉苦的同时,只轻轻在不经意间,便用他编造的谎话,回答了这个道士的旁敲侧击,又反过来从这个道士的诉苦中,渐渐套出了有关于这次碧流观动作的原因,笑容满面之余,不由深感满意! 而那青衣道士虽然嘴上一个劲的说要走,可就是半点身子不动,只和杜宇说起话来没完,乌七八糟的扯来扯去,只是一脸不舍,显然也是深觉,修道途中有个聊友,着实不容易,故而便是说出些这次碧流观的行动计划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宾主尽欢中,五六分钟过去了! 杜宇虽然自感收获不小,犹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不过仔细一想,便暗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连声道:“清铃,你不是有师命在身,还是先走吧,这一回我却也不好留你,还是你师门任务重要,若是被你师长们发现你偷懒就不好了,你不嫌我烦,便只在日后有空时再来与我相谈便是了!” 眼前这个青衣道士道号清铃,倒真有几分响铃的味道,只要有一阵风,便能叮当响个不停,说话虽然温柔敦厚有理,却也颇有几分延绵不绝之势,正是传说中的话痨一流。 “嗯!是该走了,只是……” 清铃道士抬头看了看天色,便也点了点头。 只是,他嘴上说着,身子却只顺势退了几十米,并未就此化光远去! 只是? 看着清铃道士如此行径,杜宇刚想说话,却忽然一怔,刚想动作的身子立时僵住,到嘴边的话、与到手边的法诀都呆在那里,一时喷发不出! “只是,我还有一个疑惑,还要师弟解答呢!” 远退开数十米的清铃道士笑容依旧,眉头一皱,又一次掏出了怀中的宝镜,放出道道碧光护住周身,伸手一指,祭出一把水色飞剑,脸上仍旧显出一股纯真的不解: “我记得丹阳散人在五年前死的时候,明明还是一个弟子没有,可什么时候,就多了您这么一位炼气八层,青出于蓝的传人呢?” …… 看着清铃道士那一脸纯无辜,杜宇呆滞的脑子总算转悠起来,此情此景下,心中只觉得悲愤交加齐齐涌上心头,来来回回只荡漾着一句话: 靠,原来老子折腾了这半天,就是给人当猴耍呢! 远处,碧流观一股十几人组成的宝光,气势惊人——转瞬即将至! 汗,刚才好像传错了! 嗯,如蒙即点“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不胜感激! 第二十二章 清铃子与李明峰 杜宇很伤心! 不得不说,杜宇以前单知道魔道修士会骗人,却不曾想,正道人士也会骗人——还骗得这么有水平! 在投身修道界后,作为杜宇第一次对于同属修道中人的倾情演出,最后换回来了这么样的一个结果,不得不说,这是他感情上几乎不能接受的,一想到还在洞内看着他笑话的汪涵,杜宇就觉得一股烧意充斥着整个脸膛——丢人,实再太丢人了! 只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现实之所以总在文学层面上与理想对立,就是因为它拥有这种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品质,所以,看着一脸戒备的清铃道人,虽然杜宇很想仰天长啸一声,然后一巴掌拍烂他那张还是笑容满面的脸孔,但是想着远方那一堆碧流观的老少道士,却终究只是恨恨的盯了他一眼,转身便想蹿回洞中——到这个时候了,赶紧带了汪涵跑路才是正理! “咳,道友何必离之太急,贫道还有几位师兄,正想一同领略道友风采,何必来去如此匆匆!” 清铃子见杜宇转身便要逃回,哪里肯依,眉头一皱,轻咳一声,伸手一指,将那柄碧色飞剑化成一道剑光,便要来阻上一阻,好让后面的几位师兄师弟能够赶过来。 杜宇身形一动,便如化成一道火光飞遁而去,速度自然是极其惊人,不过,这里不过就是他洞府门前十几步远的地方,如此距离内,这一动虽然迅速,却又哪能骗得过早有准备的清铃子。 清铃子身形不动,便见他头顶那面宝镜一片清净光华撒下,罩定了这洞府门口百米之中的方方面面,一片如水光华中,就让杜宇速度为之一滞,身形缓了一缓,等他再心叫不好时,却是能见到,那柄碧色飞剑便如蛟龙入海般杀了过来。 “找死!” 杜宇本来就对这个清铃子窝着一肚子火呢,只是看在他身后一堆师门兄弟的份上,才勉强说服自己且先放他一马,如今见他还是这般不知趣,竟然还想在此将他拦住,一见那片月华似的宝光罩下,他心里火气便噌然而起,此时再见一道碧色剑光杀来,杜宇心头怒火哪里还能忍得住! 眼中寒光一闪,杜宇保持后退之形不变,勉力转身正面清铃子,一拍腰间,便见其中飞出十几颗核桃大小珠子,其中一黑两灰十三红,总共一十六颗,只看那法力波动,正是雷珠一流,直往清铃子那边流星赶月般奔去。 同时左手往头上一摸,反手拨出一根乌木法簪,轻轻一摇,便见那乌木法簪见风就涨,挥因杜宇胸前时,便成了一根三尺三寸三分的无锋木剑;右手拍过腰间藏宝袋后,略微一抖,便见右臂上自袖口间滑出一片青光,其疾如风,其势如雷,只绕着杜宇右手一个盘旋,便自飞射而出,上前抵住清铃子那道剑光,口中清叱一声,便想要先引爆那一排神雷。 清铃子见状一惊,杜宇转身光跑,倒尽在预料之中,可面对他的拦截,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心念一动,便立即有诸般手段施展,还凭此立时组织起这么快的防守反击,这等反应与手段,却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过,这些手段,却还难不过这位一直作智珠在握状,把杜宇哄得团团转的清铃子。 面对当先一把撒出的珠子,清铃子一眼便认出其来历,不过,认出归认出,可他却还未曾炼就元神,使不出“先天乙木擒拿”那种凭空禁制的手段,以他这种修为,面对如此一片神雷,若想凭着法宝硬接,除非是仙府宝物一流,否则非要受了震荡,一时不动用真元才对——是以,清铃子好似除了就势退去远遁,就不可能使出什么好手段了。 然而,有道是,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能够把杜宇骗得团团转得清铃子,此时又一次的显示了他的智力非凡——一见此时飞来神雷,心中一动,手上自然有应,只见头顶上那面宝镜光华一变,华散为整,便要抢先一步来引爆那些神雷。 自古以来,扔雷珠这种行动,大都是在背后偷袭的时候使用,其原因就是,必须确保那雷珠在爆炸时,至少是能离敌人近、离自己远的——毕竟,雷珠这种一次性用品,向来是只管爆炸的,而在识别敌我这一层面上来说,却一直很遗憾的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所以,虽然神雷这种一次性用品很好炼制,也很好使用,可还是不能达到代替法宝的目的。 而放到眼下来说,不得不说,清铃道士很自信,他确信眼前这个仓惶而光的家伙,虽然有着炼气第八层的修为,却他决然不可能同时控制这么多种法宝——这其中包括十余颗神雷!] 大多数神雷,也是需要控制的,没有相应的神念与法诀,并不能轻易引爆——不然很可能会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产生一些很不好的爆炸事故。 所以,放在眼前的情况下看,面对一个连连祭出两件法宝,却还同时想要控制十几颗神雷的杜宇,清铃子心中不免产生了一缕淡淡的悲哀——炼气期的修道士,神念终究有穷尽,他难道就不知道,在祭出两件法宝的同时,还在近距离祭出这么多的神雷,是一件多么愚昧的事吗? 呃,对于这个,天地良心,杜宇确实不知道! 所以,看着清铃子怀着淡淡的鄙视,轻轻掉转光华,随着他眼中寒光一闪,头顶宝镜上光华流转,符纹幻灭,便有一阵月色光华化和为硬,凭空带着一片刚强引动之力,直奔那刚刚离了杜宇身前,还未曾到两人中间的一片雷珠而去——杜宇委实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 明明是我控制的雷珠,你来凑什么热闹? 不明所以的杜宇一边用青叶戈将清铃子那道剑光圈住,一边开口轻叱一声,心念动转间,便让那一片雷珠如游鱼一般,就在那清铃子光华将罩未罩时,顺着那法力波动中露洞,轻轻滑过这一片月华之色,反而把去势加疾了几分。 “不好!” 清铃子踌躇满志,正想再让眼前这小子再来个自食恶果,饱受一番自家神雷的厉害,却没想到杜宇来历神妙,一身修为奇诡莫测,斗法时眼力虽不高超,却自有一股天然应机之心,竟能在这种情况下,不但看出他法宝露洞,更能像控制法宝一般操纵那十余枚雷珠,玄之又玄的从那细小的露洞中飞纵而出。 “爆!” 又是一声清叱,随着清铃子心情的大起大落,杜宇第一手攻击终于如约到来,十余枚雷珠分散开来,在杜宇有心指挥下,将周围数百米内弄得一片乌烟瘴气,来来回回翻腾着那股地煞真火与阴魂死气。 “啊……李明峰,我与你势不两立!” 摆了摆挡在面前的乌木棍,几乎毫发无伤的杜宇见好就收,看着越来越近的碧流一伙,杜宇连忙趁早着那一片雷光地火肆虐的时候身形投回,随着一道道禁制重新发出光辉,赶紧回了洞府中——汪涵这孩子还是很有眼力的嘛,这禁制禁闭的时机真是恰到好处! 而那清铃子,嗯,那些雷珠,除了一颗太阴灭魂雷、两颗噬魂灭仙雷是得自碧灵子之手,保存至今以外,其它一十三颗雷珠,倒都是杜宇在这些时日里,借助着洞府中诸般禁制法坛,自己炼制而成,是以,在爆发的时候,不免便在雷珠特性之外,又加了别的东西——只听着方才那声惨叫,对照着记忆中那个总是一脸成竹在胸的清铃子,只从这这等反差中,便可知那另加的东西是何等深得人心,此情此景,倒是让杜宇不禁嘿然一笑。 至于他惨叫时说的那个“李明峰”,呃,杜宇出去时,连身形都变了,换个名字也是应当的吧! 一脸偷笑的杜宇身形如梭,眼见便要趁着那禁制完全进入洞府中,却忽然听见洞外依稀传达室来几声吼叫。 “清松师兄,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清松子,你的护身宝镜呢,还不快用心光传念,让守丹师叔快些来救治!” “清松……” 杜宇闻言险些脚下一滑,心中愤愤不平道: 靠!世上竟有这等不要脸之人!这混蛋,竟连道号都敢报假的! 第二十三章 又见身外劫 杜宇在愤懑中匆匆返回洞府中的大厅,身形尚未立定,便觉脚下一震,抬头一看,便见眼前洞中墙壁上,道道符纹闪现,其上光华流转不定,同时耳边传来一阵轰鸣,振得那些符纹也跳动不止,依稀似乎正在传来声声哀鸣——正是碧流观的那伙道士出手了!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汪涵手里拿着那掌控洞中禁制的玉符,虽然手里火焰冥灭不止,不停得指挥洞外禁制的运转,却只是让洞府中震动之声略小了一些,显然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值此情形,汪涵虽然有感方才杜宇演了一出好戏,却也没了再开玩笑的意思,只是急急问道: “他们人多势众,那一伙道士,怕都是有炼六七层修为的,其中两个带头的,只看他们出手的威势,怕即便不是炼成元神的人物,也有至少炼气十层以上的修为,他们又是一门师兄,所炼法门似乎也精通联击,只这片刻之时,洞府外的禁制便被毁了三重,看这样式,府中禁制最多再支持一刻钟,便要损毁殆尽!” 杜宇早在外面时便匆匆与那一伙人打了个照面,此时自然是比汪涵更明了那些人的水平,闻言不由苦笑道: “哪里还用得着一刻钟,他们人多势众,又是这里的地主,眼下这些人,靠着洞府禁制,咱们还能勉力挡住,可一旦事情拖久,他们那观中来了其他长辈高手,就咱们这点地方,府外的禁制虽多,却又哪有半分抗力!唉,还真是记吃不记打的命,从你修为突破时,我便早该想到的……现在也不过是晚了一步罢了,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地方步!” 说话间,杜宇拍了拍脑袋,一把接过汪涵手中的玉符,一边带着她匆匆再往那地下密室中去,一边手上印诀不断,用远超汪涵的手速结出道道符印,把洞外禁制运转得更增几分灵性,不过片刻,便显然见到府中情况好了不少——这却是要以那些禁制为靠,再多阻碍那些碧流观来人一会。 毫不顾忌的将那道道禁制阵法摧动,杜宇这一出手,却又与汪涵不同,那府外的禁制阵法,本就是他一手设计,当时便曾有种种设想,此时情形一至,自然便有相应手段,虽然眼前境况远超设想之难,可杜宇一但狠下心来,将那些原本循环利用的禁法抽*动,也只当成个一次性用品来使唤,一时半刻之内,却是任那府外十余个修为不在他之下的道士猛攻,却也无法真正对洞府中诸物产生威胁。 杜宇暗叹一声,倒底家底不够丰厚,府外的禁制阵法虽然立意颇高,却限于材质限制,算不得真正第一流的存在,现在挡住那些炼气期的道士已然勉强,若是再等片刻,来了三五个炼就元神的高手,怕是转手便有覆灭之险! 想到此处,杜宇一咬牙,虽然心中惋惜,却也不得不对汪涵说道: “好了,汪涵,我一会便再将那地火法坛引爆——唉,每一次遇见了事,都少不了让它遭上一回难——这一回,早在建那地火法坛时,我便多藏了一手,那法坛借着以前丹阳散人留下的通道,已然和此地地气相通,一旦引爆,便有地火喷发,煞气四溢,一时天地之威,能使生灵涂炭,只在那一瞬,除非得道真仙一流,否则必然无法可挡,到时你藏身于血河幡中,万事莫惊,只凭我带着你,借那地火之气遁出,自然能找那一线生机!” 汪涵闻言,不由一惊,连忙叫道:“师父,你昏头了不成,那地火与地底煞气喷发不比平常,不要说这种情况必使此地十数年内再无生机,将来必于天劫中有应,便是只论眼前,既然你都说了,那一瞬间爆发之力非人力可挡,你那时在那爆发最中央,纵然那清阳火再神妙十倍,又哪有半分幸存之理!” 眼见二人转身入了地下室中,看着那地火法坛,杜宇轻叹一声,反手拿出早先准备给汪涵服用的那枚“狐心舍利”,苦笑道:“若无把握,我又怎会自取死道,你莫非忘了,我早与你说过,我们这一脉炼火之法,与其他诸法不同,其中精妙之处,一在自体内引火之时,玄之又玄,妙不可言;一在双火相混时,两两相交,别有洞天!如今事权从急,我也只能借此物引成幻心火,借那两火相交时的身内大劫,来硬抗那地火煞气喷涌之势,虽不能保得自身毫发无伤,却也能勉强保住一条性命!只是可惜了这颗狐心舍利,你若想再铸火基,却是要等下一个机缘了。” 汪涵听至此处,脸却并未露出何可惜之色,反而眼神一滞,突然惊道: “身内劫?师父,莫非现在这是身外劫?你曾说过,你那《五火真经》修炼突破第一层时,便有身外劫,但凡与你有怨,不管识与不识,皆受天机指引,自然与你为难,那碧灵子便是由此而出!我所修道法与你一脉相承,眼下这场变故,莫非就是我的身外劫?不然,不过是杀了几个扶桑人,除非那个扶桑小白脸是那碧流观观主的私生子,否则怎么可能就招惹如此祸事!” 杜宇见汪涵明白过来,便也不否认,只是点了点头,叹道: “唉,多半便是了,只可惜,虽然这《五火鬼王经》是我宿世所带,其中诸多具体应用,却多半未曾尽数记起,早先在助你炼成第一层鬼王经后,因那劫数与我所遇劫数相合,是以虽有些波折,却并未以为这一门功法也有身外劫!直到此时你再次突破,冥冥中又有一重天意,不过几步岔错,竟如此机缘巧合,危险至此等境界,我才依稀想到,直到方才在洞外时,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一时间竟被那青松子道士骗过不说,后来还一时心中怒火上涌,险险出手就此杀了他,这才突然福至心灵,记起前世过往,知道了你这《五火鬼王经》与我那《五火真经》恰恰相反,正是每修炼至单火之境时为身内劫为主,双火之境时为身外劫深重,这一回,正是你的身劫引动,才会招至如此大难!” 汪涵闻言不由唇上诺诺,有心想说就此让我一人赴死、莫要拖累师父的话,却一时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毕竟这身外劫不比其他,虽非必死之处,却也有一重考验功课的意思在内,非得出手相应,才能不管是胜是败,再不为此烦忧,而若只是一心取巧,自身功力境界无法更进一层不说,还只能坐待更大的劫数降临,便如眼前此事,不管那碧流观意欲为何,可汪涵与杜宇都明白,天地劫煞感应之中,世人皆为棋子,只能互为磨难,任你说破了嘴皮,也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道理——而你若真是化成了玉帛,下面自然还会有更大的干戈等着你! 更何况,那碧流观本就份属正道,若是杜宇一人在这洞府中,自然万事好说话,可既然汪涵这个明显一身血腥杀气的鬼修在此,又曾在与碧流观道士交手过程中,可能被人存下了本源之气,这般情况下,又哪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思来想去,汪涵只是俊脸红了半边,低头默默不语,断没有半分独自慷慨赴义的心思。 杜宇见状,便又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虽然如此,你却也不必多想,此次虽然是你劫数所引,却也未常不是与我有关,我因早些年时,只图迅速,岔了功行,一步走错,步步有误,早些时候,便到了能炼第二层真火的境界,只是想着要炼成一个趁心的真火,便也拖了下来,此次未尝不是天数相加,你我二人劫数相临所致!更何况,此劫虽是坚难,却也是个机会,正好能以内劫破外劫,助我将这第二道真火炼至圆满……” 杜宇说着说着,终究自己也有些不知所谓,便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拿定了主意,便无暇顾汪涵此时心思,只将右手上那根早先得自周家,方才又助他不被雷珠所伤,身长三尺三寸三分的乌木剑拿了出来,左手虚指一点那“狐心舍利”,用真气定住,让它浮在眼前,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便狠狠一挥手上乌木剑,重重击在那枚灰色外壳褪去了一半的舍利上。 “喀嚓!” 只听一声脆响,那枚外貌不佳的舍利子便立即一击两断。 这还不算完,就在那狐心舍利变成两段后,便见那裂开的宝珠中散出道道温和的金光,柔和之极的散布而出,可那珠子外壳上一片灰蒙蒙的东西见状,却宛若有灵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往内中集去,便想要重新把那金光尽数封住。 “哼!” 杜宇费心费力,想要的自然不可能是那外层一堆灰东西,此时见那珠子还要作怪,冷哼一声,便将手上乌木剑就势一挥,绕着那那枚分开的珠子旋转一周,便见一股无形之力散发,虽然无形无质,却势若泰山压顶一般,那两段的珠子只一抵抗,便发出阵阵“吱吱”之声,待到杜宇手上木剑划完一圈,便终究抵挡不住,哄然化成一片灰金相间的粉末。 而那灰色粉末到了此时,却还是不死心,只见那珠子一经分解,便有一粒粒灰色粉尘包裹住一片金粉,就要四散便要逸走。 杜宇见状,两目一睁,又瞳中各有一朵火花旋转不休,放出一片清蒙光华,将那粉末尽数定住,而手上再一按那乌木剑,玄而又玄的结成一印,口中单叱道: “阙!” 一声轻叱,那片微尘中灰色粉尘皆尽一滞,旋即在一股无形力量下,自然而然的玄妙尽去,化成一片普通的粉尘纷纷落下。 杜宇精心寻找之宝,为了它险些死于碧灵子之手,如此而得,岂是寻常! 这件法宝虽然不似青叶戈一般是杀伐之器,却对于一些特殊事物极具神妙之用,在杜宇年余光景的研究下,虽然不敢说能物尽其用,却也将其中浅显的功效推论的差不多了,不光能在方才一片神雷爆炸中,定住煞气肆虐、护住自身不失,在此时用上特殊法印符咒后,更有一层玄奇妙用。 那狐心舍利本身来历稀奇,虽然珍贵,可若是想要自如运用,却还非得费大心力、精心洗炼一番不可,而此时在杜宇摧动下,虽然不免泥沙俱下,将其中本来精微神妙之处一并消去,却总算也能大体上保持杜宇祭炼第二重真火的要求——如今事权从急,却也着实顾不得那么多了。 杜宇眼中寒光一闪,开口如长鲸吸水,将那些剩下的金色粉末尽数吸入腹中,同时将体内《五火真经》中炼火之法运转开来,便只觉得腹中金粉在法诀摧动下两两磨擦,旋即便消耗殆尽,只余下一缕金光暗淡、内藏千色的佛门心灯之火。 第二十四章 地火突变 云蒙山,白云朵朵,清风徐来,虽然还属于清晨,却也能看出,今天正是一个艳阳天。 “师叔,观里来信,说是已经知道此处之事,片刻之后便会再有几位师长前来相助,让我们只要掌控好碧水镜,莫使那一伙人从这洞府中逃出即可!” 杜宇洞府外百余米处,两个身着道袍的道士环立,眼中神色复杂的看着杜宇那光彩夺目的洞府外景,而在这几人外围,却又分布着十余个道士,从各个方位围着那洞府,施展出种种法诀法宝,却只能激得那洞外的禁制上流光闪烁,并不见半分实际功效。 看了半晌,在半空中停立的两个道士不由齐齐轻叹一声,对眼前这不起眼的洞府大感意外,正此时,却忽有一道碧色剑光传至,身在外围的一个青年道士见状,连忙抢过,匆匆看完之后,便一脸喜色的向中间那明显是主事人物的中年道士述说道: “其他几处的师叔大都已然看察完毕,即刻便可抽身出来,除了请动“碧涛流金桥”与镇守观中的人外,但凡得空的师长,都会来此地相助!” “哦?”中年道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接过这个后辈递过来的剑符,看过之后,便点了点头,道:“也好,清苦子,你来回信吧,不须多言,只把此处洞府禁制竟不是那鬼修一脉,也并不与那些魔门常见手段相同的事说上一说,只让观中擅长此道的人带好法器,来此破禁便是!” 一旁这个名叫清苦子的青年道士闻言应了声是,依法将此事做完后,抬头看了看这个师叔不见喜怒的脸色,终究有些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开口问道: “师叔,这洞中究竟是哪一路的人,只看方才清松子师兄的伤势,怎么好像不是那邙山鬼修一脉,也不似那几个魔门的手段呀?” 中年道士闻言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谁和你说来的是北邙山和魔门的对头了!不好好修行,这又是从哪里得来捕风捉影的信!” 清苦子讪讪一笑,却也知道眼前的这位师叔虽然不喜说话,一旦说话,又偏爱弄些说教的,可论起脾气来,却是数得着的好脾气,是以并不害怕,只是嘻笑着回道: “师叔,您也不用再瞒着了,清风师兄不说,清松师弟那个大嘴巴可留不住话,连“碧涛流金桥”都准备动用了,您说还能有什么事!” “哼,你还好意思说,这个清松子,整天不好好修炼,只想着显摆他那点心机,却也不好好想想,他之所以在观中横行无忌,还不是他那些师长们宠的,若是真让他一人行走在外,莫非还有人能让着他,斗法时看在他聪慧的份上留手几分不成?” 中年道士一听清苦子提起清松子,却立时又多了几分火气,冲着一旁早早变得垂手而立的清苦子训道: “我早说过,人越是才情上佳,便越应当多几分用功,多些心思修炼才对,修道界中光怪陆离,何等样的人没有,何等样的事不会发生,小聪明虽好,可你们终究要分清主次,惟有将你功行造得深些,那才是真真切切的好处——便如方才,与清松子动手那人,你也可知,他智力不及你师弟,被你师弟骗得团团转,可这又如何,大道如渊,不在口舌,任你口灿莲花,最后终究还是不免手上走一回,到此时,还不是被人家几记雷珠便伤成那幅模样,若非咱们来得早,只怕连性命也要丢在这儿了!” 清苦子见这位师叔又开始诲人不倦,不由心中暗暗后悔,没事提那个倒霉的清松子干什么,诺诺应了几声,低头看着下面几个师兄弟还在不见成效的攻着那洞府外的禁制,终究不想再下去掺上一手,便也不敢提要借故逃出这场训话的事,只是等着见这个师叔气息渐平了,才又小心问道: “师叔,若不是那北邙山与那几个魔门的事,这番准备,却又是为了什么?” 中年道士看他还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心中略一思索,便也觉得事至如此,倒也不用再瞒着这些小辈弟子,便又哼了一声,道: “此时与你说,却也无妨,此番行动,却也是与那清松子和清风子前次外出之事有关!自那伙扶桑人来了咱们云蒙山却被告人杀了后,观中掌教师兄觉得脸面上过不去,便派了清风子他们前去与那些扶桑人分说,却未曾想,待到他们去时,那些扶桑却几乎都被一个鬼修给灭了!” “嗯,这个我知道!”清苦子见他说起这些事,连忙岔道:“这些事,清松……呃,都与我说过了,那伙扶桑人只余下一个老头,而那个老头见短浅,虽与那鬼修交手,却并不识得它的来历,只是后来清风师兄查到了那鬼修竟又逃回了云蒙山,且被山中同党救走,这才觉得事情不对,以为其中或有那北邙山的影子,恰巧掌教师伯新近炼成“流光溯源大法”,以大法力将清风师兄带回来的鬼体本源打入“碧水月华镜”中,又派了门中诸位师叔师伯带着一干弟子,借着那剑符传迅的空档,各持那“碧水月华镜”的子镜,把整个云蒙山都排察一遍!” “哼,消息倒是很灵通呀!” 中年道士见清苦子如此抢断,脸上一板,刚要再训上他两句,却忽然心神一动,连忙抬头一看,正见远处一道碧光势如流星,正往此处遁来。 清苦子一见这位师叔脸上神色,便知又要不好,连忙低下头坐等下一波训斥,谁知却只等了片刻,却忽然没了声音,心中一奇,再一抬头,便正好见一道碧光转瞬而至,光华散尽后,显出一个碧色小船,旋即舟门大开,传出一阵笑声,而随着那阵笑音,舟中便鱼贯而出,依次走出五个身影。 “守声师弟,你们这一队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当先一个面容端正中年道士出得舟来,便自笑道:“方才我来时看见清松子,看那样子是伤的不轻,竟被送到了药仙殿中,却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没见着人,便先把那个机灵鬼给治住了!” 那名叫守声子的中年道士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先一一与后面几个同门见礼完毕后,方自道: “守正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青松那个滑头,早先百般折腾,弄到手里一面碧水月华镜的子镜,谁也不知他怎么有这般好的运道,竟真碰上了那一伙人!只是当时正是我与几个师侄正在小流峰那边遇见了事,与那个六风散人正是白扯不清的时候,是以虽然见了清松的传达室讯,却因为他用的是最轻微传讯符,也未曾把事情说明,便不曾放在心上,只等那边的事情弄好之后方才过来,可谁知……” 那个一脸方正的守正子闻言一笑,反手收起来时所乘的小舟,又往下看了看那些围攻底下洞府的后辈们,开口若悬河笑道: “无妨,青松那小子虽然不明说,心里却极自恃他那点小聪明,这回正好给他个教训,让他把心思落回一些!嗯,师弟,让下面那些师侄们停手吧,这样打下去,非得几日的光景才能将它磨完,还是让我与守梦师妹出手,早早将这里的事情了结了才好!” 所来五人中惟一女道士闻言,点了点头,道:“观中去山里各个门派中察看的师兄们早已回去,在几位师兄联手看察中,可知那些大小门派中确实并无异状;而看察山中诸散修几位师兄弟,也刚刚回观,那些散修中也无鬼气流散;最后,山中惟有咱们这还有事情未了,正当尽快了结此事,也好早回山门。” 守声子闻言一愣,开口问道:“怎么这般快法,去看察山中各派的师兄们看完也就罢了,只不过看看那些门派中有无异状,走走过场罢了,可那些山中散修可是多得很,又有不少有种种臭脾气的,按理应当比我们还慢些才对啊!” 守梦子笑道:“师弟还不知道呢,自在观虹月大师恰巧出关,与掌教师兄联系上后,便已然得知,那北邙山并无动作,是以那几位师兄弟便光明正大的偷起懒来,也只走了个过场便自回去了,眼下观中虽然还未完全解除警备,却也并非如临大敌,所以方才得知清松子,竟将那日杀了那伙扶桑人的鬼修找到时,观中知道师弟不擅阵法攻坚之道,才能派出我们五人来助!” 守声子闻言点了点头,显然也松子口气,笑道: “这回倒是咱们草木皆兵了,不过,总算……咦,不好!” 守真子正为守梦真人带来的消息面露微笑,却忽然面色大变,大叫一声,神色惶恐的看着杜宇洞府,连声大叫: “快,快走,守正师兄,快护着师侄们……” 忽见此变,看着下面还是流光溢彩的洞府禁制,守梦子等人与一旁刚刚停手的诸个后辈弟子不由奇怪的看着守真子,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大叫。 惟有守正子一呆之后,旋即反应过来,什么话也未说,便先抖手祭出刚刚收起的青色小舟,光华一撒,便要将周围同门尽数装入其中,同时脑后光华一现,一圈青碧色的光华中,闪出一盏古色青灯,发出道道青黄相接的法印护住周围。 守声子身为一位堪称资深的炼就元神高手,可面对杜宇布下的护洞禁制阵法,却并没有太多办法,甚至连出手强攻都不愿出手,不光是因为他早年遇见大难,一身道行退步惊人,更因为,他本身所炼道法,在强攻强斗法上,有着让人瞠目结舌的劣势——当然,同时,在看察感应上,便有着令人感慨万分的灵敏。 所以,向来与他交好,曾与他一起闯荡修道界的守正子,在第一时便反应过来,在一旁同门不解的眼神中,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不用解释为什么,因为,紧随其后的,是一股热气隔着重重禁制扑而来,随着那热气的,是扑天盖地的地火,而伴着那地火的,是肆意冲击的地煞。 天地,为之色变! ------------------------ ------------------------------- 意外总比计划多,人生啊,就是这样,没办法,来不及修改,只能这样了。 第二十五章 地火喷发 “轰!” 一声巨响,便见碧流观众人脚下那座不高的山峰一阵摇显晃,随即便是一道暗红的火光,首先自那洞府入口处喷出,宛若一道血光大剑一般,直刺苍穹,喷出百十米方止,那股冲力方自散开。 那冲力一止,便见那喷出的地火如雨点般反首砸下,而随着那地火升空,束缚之力一去,其中夹杂着的片片地煞污秽之气,趁势便也自然而然的散布周围空中。 “噗!” 守正子一口鲜血喷出,面色旋即变的一片惨白,随着近年来养尊处优,虽然道行一路高升,可论起真正的动手能力,却委实比早年弱了几分——在守声子大叫不好时,并未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而是不由愣了一下,方自决定先用碧舟将众位弟子装起来,慢了一步,方才想要用他性命交修的古青灯来护住周身。 只这一下,便晚了一步,待到底下那洞府中地火喷出时,再想用它来护住眼前那些还未被装至舟中的晚辈,这一来二去,挥手时,那青灯中法力便威能连一半也未来得及发挥,便被那地火之气扫荡,震得气息翻腾,一个把持不住,便是一口鲜血喷出。 不过,幸好碧流观中众人刚刚被他招集上来,虽然还是分布的散乱,却总算都在他四周,是以方才虽然匆忙中手段慢了几分,却也来得及把周围晚辈们都护住了,即使因为手还是伸得太长,难免被方才那那股地火扫过,不过终究未曾正面直对那股地火,是以却也并无大碍。 而其他几个同来的师兄弟,此时一惊之下,却也纷纷反应过来,俱出手相助,祭出件件法宝,化成一团团耀眼的碧光,护住堪堪刚把周围晚辈装入的碧舟,都悬在空中。 这一阵耽搁后,那碧舟将诸个晚辈俱都装了进去,守声子见状也总算松了一口气,正想对还弄不清楚的守梦子等人解说,却忽然脸色一变,也如守正子方才一般,一口鲜血喷出,面容惨白,大叫道: “不好,师兄,快带舟上晚辈们走……” 守梦子等人又是一愣,只是这一回却反应却又快了许多,那守正子大袖一挥,一句话也不说,只兴起一阵青光,连着那同样受创不浅的守声子一同卷起,俯身也一同射入那青舟内,转瞬间,驾着那青舟,便化成青光,径往自家山门方向飞遁而去,只匆匆留下一句:“诸位师弟,护住舟身!” 守梦子几人虽然奇怪,可看着方才那次地火喷涌之状,不用其他人再说,便知道此地是地火喷涌之状,按守声子的反应来看,其势恐怕不会小,便也没了再呆下去的理由,不再言语,依言化身遁光,同时把各自得意的护身法宝连成一片宝光,借着守正子那青舟飞遁之力,便一同合成一片青光,迅捷之极的遁走而去。 随着碧流观众人的远遁,杜宇所居的这处山峰如同一个得了痢疾的病人,极不正常的抖了了抖,忽然一声爆响,一股地火煞气以远比方才大百倍千倍的威势出现,非正常出现的火气冲涌而出,只至那山的山腰处,便积累到了顶点。 爆然一响,便见那小山峰宛若火山喷发一般,一股暗红地火喷溅而出,而那股极大的力道,竟将那山峰自山腰处冲断,生生从原本杜宇洞府所在处积累而发,把再往上的一截山峰整个断裂,又借着那冲势,将那上半段山峰冲顶而起,抛至半空,直至那冲力散尽,火气渐消,那浮空的山尖,方自缓缓落下,重重的砸在原本的山脚下。 没有了山顶那一段土石的阻挡,被杜宇引发的地火,这才显出威力,道道暗红火流不要本钱的喷溅散落,带动着地底煞光废气也肆无忌惮的降临于世,把本来好好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弄得直如鬼域一般。 守正子等人停下身形,在周身宝光护持下,呆呆的看着那疯狂喷溅的地火与煞气,半晌方自缓过神来,苦笑一声,道:“咱们这是惹的哪里的疯子,怎么就敢下如重手!那地火喷涌,众生灭绝不说,怎么还施法引来一股子地煞之气,弄得这种地方十余年里都不能有物生存,虽说那地火生消自有天数,像眼前这处地脉,虽然地火需数年方能散尽,可那其中地煞之气虽离了一时,十几日内也终将又被地脉吸复而回!可眼前这情景一成,不管那地火与地煞之气如何,总也是数年内不生草木,十余年里难存动物,这般恶业,就不怕遭天谴吗?” 守声子面色略好一些,此时闻言反道:“这还用遭什么,方才那处洞府中,也不知是哪一路的人,方才一见我们,便躲在洞府中不敢出来,只能凭着一洞的禁制死守,这种修为,不论是不是鬼修,又如何能在那地火中生还!”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守正子看着远处那宛如火山喷发的奇景渐渐消去,只余下股火光不时蹿出,不由暗惜一声,点了点头,道: “不错,便是以咱们的手段,离着这么远,也只能仓惶逃命,若是修为还远逊的,呆在那洞府中,岂不更是死路一条!不过,也不知那洞中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么手段如此刚烈,竟是宁肯如此自杀,也不愿与咱们打上一个照面,既然不是北邙山鬼王那边的人,那也不过是个见宝起意的鬼门散修罢了,便是被咱们擒住了,只要他能回头是岸,咱们也不过就是帮那些扶桑要回宝珠罢了,何至于如此尸骨无存!嗯?是了,莫非他就是北邙山鬼王的手下,只是来咱们云蒙山里探察情况,只因他一时见宝生贪,坏了他们鬼王的事,心知落在咱们手里也不会有好结果,畏惧之下,这才自寻了死路,也好一了百了?” 守声子闻言不由失笑,道:“师兄,你还是这般能猜,本来半点风影也无的事,怎么就能找出这些端由!再者说,先前虽是匆匆一眼,莫非你就未曾看见那洞府外的禁制吗,那处本来是一个名叫丹阳散人的散修居所,本来只会些炼丹之术,于禁制阵法一道所知有限,那洞府中本来禁制还是请门中一位师侄辈的弟子帮忙炼成的,你再看看方才,虽然我于阵法禁制一道称不上精通,却也能大体辨出个好坏,你自己说,那可是北邙山那群野鬼能布置出来的吗?” 守正子闻言一愣,回想了一下方才匆匆看了几眼的禁制,在他们那些后辈的攻击下,确实显出了几分神妙,不由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倒是守梦子眉头一皱,反驳道:“这个却也不一定,那北邙山来历悠远,其历史比咱们长了不止一星半点,若是有什么隐藏手段,却是半点也不让人奇怪;再者说,便是那鬼王自己不懂,他还不会去偷、去抢,去晃几个其他擅长这禁制中门派弟子,下点什么禁制迷神法,好让那人为他效力,岂不一样也有这等效果!” 其他几人见她如此说,不由相视苦笑,这番争论,却是越说越属空穴来风,越发没谱了。 守声子见此时已然无事,便伸手掏出一颗丹药,略一运功,将伤势稳住,方自说道: “刚才我于那处洞府周围布下诸般感应之法,连同那“碧水月华镜”的子镜也放了三面,只为了能让那洞府中人不致逃脱;而便是有人能恃强而遁,也断然会在镜中留下身影,只需回观使母镜一照,便能寻出其身所在!不过,那洞中之人委实可恨,一经引动地火煞气,我所布诸般妙法尽成泡影,不光我自己闲暇时炼制诸般法器被毁,便是三面子镜,也尽化为虚无,若非我见机的快,几乎被那寻迹而来的无形煞气伤了元神,饶是如此,也还要回观再作闭关调养,方能不使留下后祸!不过,倒还有一事,怕是需要劳烦几位师兄出手再看一看……” 余下几人皆点了点头,不光是他,便是一旁的守正子,因最先出手,一力护住门下,也有些伤恙在身,需要调理一番才好,这两样伤却又都是因为他们反应太敏捷迅速所致,便使得本来应当他们分担的伤害集中于两人身上,本来便有些不好意思,此时又听他还有事相托,自然并无二话。 “这个,虽然恐怕是小弟多心,可思来想去,却是觉得,惟有劳烦诸位师兄出手看察,我才能安心!”守声子看了其他几人一眼,略一踌躇,方自说道:“我总觉得,那洞中的人物,似乎未死……” 其余几人闻言不由一愣,脸色神色各异,却都是明显的不敢致信之色,而守梦子更是立马反驳道: “那怎么可能?那般威势下,除非是得道真仙一流,否则怎会有生路,而若是那洞府中人真的修为高深莫测,又怎么会出这等下策,直接出来把咱们杀个干净岂不省事!” 守声子闻言苦笑一声,见其他人也多是如此想法,便解说道:“按理说,确是如此,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我却就是总有那种感觉徘徊在脑中,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再者说,那般地火喷涌之境虽然凌厉,却也并非无解,若是本来就指引那地火所向,自然就能找出、布置一个避火之处,若是再有一二件专门应于此处的法宝,只要眼疾手快,却也未必不能有活命之机!” 说完这些话,不要说守正子等人,便是守声子自己,也深觉这个说法牵强之极。 果然,守梦子闻言摇头道:“哪有这种说法,若要将那地火之势,便是有着咱们不知的秘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那地火喷涌之盛,若非是“渡厄舟”“破界牌”那一等的法宝,否则如何能真护住自身不失,毕竟,若只是地火倒还罢了,那其中却还杂着地煞之气,这种内外交攻之下,岂是平常炼就元神之人,拿着一两个所谓的对症法宝便能无事的!” “好了,不过是用“碧水月华镜”察一下罢了,方才青松子中的子镜中已然将其中一人一鬼的气息校正完毕,他们活与不活,只需回山借助阵法,用那宝镜一照,自然秋毫可现,决无遗漏,现在又在这空口白牙的乱挣什么!”守正子素来深知守声子的脾气,此时见他虽然自己也有些怀疑那种直觉,却还是坚持说了出来,便知这不是空口说白话,见一旁守梦子还要理论,便急急打断,大手一挥,说道:“且快些回山,此时观中护山大阵还未撤去,“碧涛流金桥”也未收起,若借此宝之力运用宝镜,不管那洞府中两人是否活了下来,只要确定那洞府位置,便可以察出是否有人从那地火中逃出,岂不更是省心!若无人逃出,自然更好,也省得咱们再多劳作,若真是侥天之幸,有人竟从中逃出,却也断然不能就此让他们逃了,不管他们是不是北邙山那一伙的人,总要拿下问个清楚才是,不然,若此事传了出去,只说咱们碧流观平白被人在家门口烧了山头,却拿人家半点办法没有,岂不是连这张老脸也挂不住了!” 其余几人见守正子有所决意,不管心中如何,却也不想为这无谓之事再争,便也不再作声,俱又回到了那碧色小舟中,化成一道碧光,往碧流观中遁光而去,只待开启那“碧水月华镜”。 推荐票啊推荐票! 眼见推荐票浮动不前,心中烦躁,不知各位看官能否助一臂之力,先把它变成个四位数再说! 第二十六章 杜宇初解五火经 “哈哈,鬼王,你那火只能烧得了别人,怎么烧得了我!” 一团红而白,白而无色的火炎,热切之极的烧着,周围十几丈内空气,尽数承受不住的扭曲着,然而就在这一团火中,却清明之极的传出一道声音,大笑道: “我乃火之相,火之灵,火之停,火之起,我便让你烧,凭你这五斗火,又能耐我何?” 随着这声音,一个身影踏火而出,衣衫宛然,竟是半点不因那火而伤! 一对眼光流转不停的双眸定定望过,那被火光侵扰的方圆内,只有一双黑眸似是完全不受火力所限,定定望着,眼中悲苦无限,只叹道: “你之火既无奈于我,如何又不肯退,也罢,且让你也试试我的火……” 一股燥热,不知于灵魂何处兴起,似灼似温,使人欲拒遇迎。 “师父,师父……” 正在那来回纠结中,忽然听见一阵呼喊,听时似极远,入耳却又似在身前,只待身上传来阵阵摇动之感,杜宇那混浑浑噩噩意识方自渐渐清明起来,只一瞬间,便如从一梦魇中惊醒而出,原本梦中诸般感觉尽数化成一身冷汗,悚然而起,抬眼望处,正是一脸焦虑的汪涵。 “师父,你终于醒了!”汪涵见到杜宇眼神由迷离而清明,不由大喜,笑道:“一切如师父先前所言,虽然那地火中你几乎死去,可内火交加,神妙自成,那种火光喷出,却正抵消了地火煞气大半之势,而便是因那地火所伤之处,也在前日师父气息最弱时,突然从体内冒出的一股无色火焰治好,此后师父便一直昏睡,自那地火喷发之日算至如今,正好是十天光景!” 杜宇点了点头,脸上也是笑意显现,晃了晃脑袋,将方才梦境中得到的新东西放到一边,抬头看了看身处之地的环境,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十天了吗,嗯,这么说,虽然有些偏差,可大体上倒也和我所料相差不多,对了,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呢,碧流观里的人可曾又来纠缠?” 汪涵伸手想来扶起杜宇,却见他笑着摆了摆手,自己立起身来,却是一举一动间,神气完足,并无半点伤后虚弱之态,便笑道: “那日趁着地火喷发之势而逃,我怕那碧流观还有手段,便也未敢再多停留,只是一刻不停的驾了遁光往外飞遁,又换了数样手段,才在此处寻了这么一个乡下老屋,已离那云蒙山有数百里之遥,哪有功夫去看那碧流观的反应,只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并无人搜查至此,想来不管是否瞒过了他们,到了现在,他们总也是无力追究了!至于这个住处,却是我看着它正好它离村偏远,人气不旺,而经我打听之后,也知道其间主人南下经商,总有三四年未曾回来,只听说颇有所获,故而如今只是留着这间屋子作个念想,并无打理之念,我见这其里虽然老旧,却一来总有些摆设物件,二来也偏远不招人气,地势又正好适应一干藏神匿形阵的要求,便作主安置在了此处!” 杜宇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看屋中摆设,又细细感受了一番屋外那藏神匿形的禁制阵法,心中暗赞汪涵禁制手法又有精进之余,却也不由笑着点了点头,道: “如此也好,只是如今我破劫成功,虽然一时功行大进,却是用心太急,以至于终究还有些隐患需要处理,一时间倒也不好再作奔波,幸好当时虽然匆忙,却总算将那些洞中所用大都带着,咱们便就在此处安置下来,且过一个月,再起程作其他打算吧!” 说到此处,杜宇又顿了顿,道:“这十日之中,借着那《五火真经》第二层的威力,我又自觉醒了几样神通,你如今也修至第二层境界,只是不会自生真火,便不能使功力一日千里,正好我新得回了一篇炼火真经,可以在采诸般火种,借着这几日我纯化真火之机,你便可以将我散去的火力,尽数收起,待到日后再有机缘,也好奠定你成道之基!” 汪涵闻言,妙目一转,先不问那炼火之法,反倒笑靥如花,只向杜宇问道:“师父,你总说咱们这一脉这样那样,可那《五火真经》倒还罢了,弟子无缘一见,便是知道些东西也是白搭,可那《五火鬼王经》是弟子身家性命一般的存在,为何您除了讲解经文之时,总也不愿将那其中来历禁忌讳一同告之呢?便如此次,若是师父能早些告知那真经突破时诸般异相,咱们又何至于如此狼狈!” 杜宇闻言,不由脸上一红,早先时候,他也不过就是炼气七八层的境界,面对前世如山如海一般的记忆,所能见者,不过沧海一粟罢了,除了那《五火真经》及其相应法诀,是自那场火灾后自然而生的之外,如那《五火鬼王经》一般的东西,却实打实的靠着天然感应,莫明其妙的就出现在他脑海中,只显化了那《五火鬼王经》及一干鬼道修法,真正对于那修行的种种关节,连杜宇自己都是不太明了,甚至于连对汪涵分说时,那都是连蒙带猜的讲解,只是欺负汪涵不懂上古鬼文罢了,如何能早告知她什么异象。 不过杜宇终究占着师父的名份,而那传承之记忆虽然不全,可对于一干上古之事,也实实在在的比汪涵知道得多,故而一直以来倒也未曾真个露馅,只是如今杜宇再次功行大进,元神凝炼,连带着传承之记忆,自然也又就多了许多,不独他自身修行应用之法,连汪涵所欲知的《五火鬼王经》中诸事,也都心有所感之下,再次显现不少,却足以让他应付眼前。 “咳,以前未曾与你深讲,原是因为功行不至,多说无益,反倒要乱你心神,不过,如今既然你修为精进,却也应当与你再多说一些!”杜宇眼睛不躲不闪,满眼用心良苦之色望着汪涵,先把自己面子给糊住,又给以后再说不清楚时定下套子,这才正色讲道: “你所炼的那《五火鬼王经》与我所修同出一脉,皆是以火证道的无上大法,于炼火一道上别开生面,而真论起来,又可以说是古修一脉,与现今修道界中诸脉大不相同!自三千五百年前天地大劫后,因那些应劫仙神于凡间界大打出手,弄得天地破裂、元气无依,虽然后来各自以大法力重复山河,可倒底也不能与上古之时相比,而正因天时不同,地利不一,是以连修行之道,也都兴起变化,变成与如今这方天地相适之法!” 汪涵点了点头,略一沉思,便接着说道:“这一段事,我虽不甚明了,却也曾在许多典籍中见过一些解说,虽未曾如师父说的这般明了,不提那变故起因经过,却也略略说了此事,如今再听师父一说,却才猜出一些,莫不是那场大劫中天庭出手,玉帝立威,方自流传下如今这一脉修行之道,皆以飞升紫府,收绶玉带,入住天宫,为修行之终途的吗?” 杜宇嘿嘿一笑,道:“个中原由,我却也不甚明了,只是从如今这场面来看,倒还真是这么回事,自我前世记忆而看,那时虽有天帝,却不似如今修行道中,竟都以飞升至仙界为要,而且一旦修行,不管元神金丹,也总要历渡天劫方得长生,而那天劫却又都说是天庭所掌,从此而观,其中便是再有些深层因果,可从结果来看,却也都是这么一回事了!” 顿了一顿,杜宇又摇头笑道:“这些事且不去管,我再与你说这《五火鬼王经》,此经与我所修之法,俱是正宗的古修一脉,虽然于古修一脉中也属异数,却是因循古道,不论功行深厚,都只不受天劫,只受人劫,每突破一层,便有一次人劫,只不过劫有内外,或是你体内心火自焚,引动诸般地水火风之象;或是劫自外起,自有天人感应下,与你为难的芸芸众生——依你而论,便是境界突破时,逢单数时受内劫为重,逢双数时受外劫为主,劫数若躲不过,自然便成灰灰,而若能过此劫,此后修行,却是一片坦荡,再无阻挠!” 汪涵闻言略一沉思,这些事情,先前虽未曾听杜宇说起,可经过此事后,却也略略猜出一些,因此并不意外,只是又想起一事,才又皱眉问道: “可是,师父,你不是说,那《五火鬼王经》神妙非常,虽然境界一旦突破,不旦可使修为一日千里,神通更有倍增之效,只是却并不一定非要突破,便是只在第一层境界中,也有飞升仙府之望吗?既然如此,为何不只把那境界稳在第一层中,便是修行慢些,却总也多了几分保险!” 杜宇哑然失笑,道:“修行一途,有若水中行舟,境界消涨,又岂是人力所能掌控!再者说,古修一道,虽无天劫之忧,与其相比,却又多了一重炼就仙体的功夫,再细至你我所修功法,那炼体之时,必以体内真火为引,日夜用功,方可成功,此时不论其他,诸派古修,俱有一劫,多半是呈内外交加之相,凶险异常!而若是只炼一火,不要说在炼就仙体时功果如何费时费力,光是应劫手段,便是逊了数筹——更何况,你道那身外劫从何处而来,自然冥冥中自有道果,方能指万千修士如棋子,各为磨石,以求锋芒乘余,存下真正有道心、有机缘的人物!若是存了抱残守缺,只求保身之道,不要说那身外劫如何猛烈,便是在旁人助力下侥幸过了外劫,那仙体筹成后,也是下下之品,断无再进一步之可能,待到仙家劫难时,可不还是一个身死道消的结果!” 五 第二十七章 幻心火 “师父,你总说我不能自生真火,可我近日精修,越发感到那《五火鬼王经》玄妙无穷,心思通灵中,却也从中悟出几样法术,其中若说总纲,便都依着“采火”“炼火”两法,此时虽还未曾运用熟练,却也自觉,那些法术只要能练至精深处,便能采天地日月火精,能合诸般万象火丹,已然深感其中玄妙无尽,莫非还算不得自生真火之术吗?” 汪涵早先听得杜宇说起修行渡劫之事,不过顺口便一提那自抑境界,以求渡劫之说,其实早在话刚出口,心中便有悔意,那求道一途,惟有勇猛精进,方有一线生机,这话自她小时,便常听父母师长提过,哪还能不知其中道理,实再是无心之言,是以听杜宇又要长篇大论教训她,便连忙岔开,又将自身修行之惑说了,才止了他那意犹未尽的说教。 “采火炼火?”杜宇闻言一怔,止住了又要教训汪涵的话,皱眉想了一想,将那《五火鬼王经》回忆了一遍,方才又笑道:“这倒是个好法术,那采炼之术确是不凡,只要你持之精修,自然可以炼化诸火,御火炼魔,妙用无穷,日后却也多了应敌抵劫之法!不过,这一门只是应用法门,而非问道之途,却是不能与那自生真火之法相比!” 杜宇停了停,见汪涵还是一脸不明白之色,便又道:“那采炼之法,虽然玄妙,可说到底,却不过是以火御火的法子,虽然因手段精妙,可以小搏大,能因此炼成降魔手段,可若想由外而内,将那自然之火再炼至本源心火之态,却还要大机缘大毅力,因为直至此步,那火种才能化外为内,合为己用,从这一点上,这采炼手段虽也是问道之法,却太过艰难,实再不是可恃之途。” 杜宇虽然点的不甚明了,可汪涵却还是听明白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她那个采火炼火最对口的方面,是用来打架,若说用来求长生的,虽然不是不可以,却又有有事倍功半的遗憾,所以,比他的那个《五火真经》中的自生真火的法门是低了不止一筹。 不过,对于这一点,汪涵倒是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虽然还未曾真个将这“采火”“炼火”之法练至通明,可对于这两样法术的根底,却也有了自己一番见解,只是并不确定,故而才在此时提出,全作打岔之用,是以虽然被杜宇详实告之,却也并无意外失落。 实际上,汪涵此次渡身外劫,虽然除了早先与那清风子斗法时的伤害,自那功法精进以来,却是并未伤筋动骨,可饶是如此,这几日中,一但回想那碧流观十数人奔来,道道碧光攻打那洞府的情景,却也不得不悚然而惊、心有余悸,是以一见杜宇醒转过来,未说上几句,便有要求再论《五火鬼王经》的要求——毕竟,幸运总是难控的,实实在在的修为,才能给予人安全感。 汪涵趁着这个机会,打揭过这一段,便接着问明了此功法来历注意,这却还算不是完结,那《五火鬼王经》通篇以上古鬼文书写,而那上古鬼文与如今不同,真说起来,倒是更近似符咒一般的存在,若想要认识并用出,非得有驾御这一层鬼文的功力不可。 是以汪涵虽然跟了杜宇一年多,天资也算不错,可说起在上古鬼文上的进展,却也因为功力限制,并无太大进步,所以,在这次汪涵境界提升后,才会又能从那经文中“悟出”几门神通。 不过,汪涵虽然功力进步,可论起对鬼文的认识程度,却也只能勉强处在入门与未入门之间,远远不能与杜宇相比,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问过后,大部的时间,反倒是杜宇将此次脱胎换骨后,对于那《五火鬼王经》中鬼文的新理解,又细细与汪涵解说演示了一遍。 讲解完对于那经文的诸般新感悟,又考教了汪涵对于上古鬼文的掌握情况,杜宇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好了,以你现在情形,能将上古鬼文掌握至现在的水平,己然算是不错的了,剩下这些日子里,你除了将我炼出的真火,以你的采炼之术重新祭炼一遍之处,便细心体会这上古鬼文的妙用吧,毕竟,虽然惟有练至元神一级,方能以此为攻防手段,可以你现在的情况,却也勉强能使其中几个鬼文炼至禁制阵法中,正可用来再祭炼一遍你的血河幡!虽然我之前将你那两个子鬼炼入幡中,可终究火候不到,使你再用子母鬼天遁时有些周转不灵,趁此机会,你也能每天以以鬼文洗炼,将那血河幡中种种妙用练得更加得心应手一些,日后无论攻守还是逃遁,总也能多了几分把握!” 汪涵点了点头,眼中神光闪耀,显然方才在杜宇一席教导中大有收获,只是,看着眼前杜宇一片神色淡然,汪涵忽然有些踌躇,小心翼翼的又问道: “师父,你那幻心火……” 杜宇看了看脸上略有些僵硬的汪涵,便知道她心中有所猜测,心中苦笑一声,便也不再故作那淡然之色,不由轻叹一声,道: “这一次,幻心火品相不低,却是远比我上一回炼成的清阳火神妙数倍,也算是有所进步,你也不需多想!更何况,那幻心火由佛门心灯所炼,我正可凭此化出大小须弥禅光,以后再于修道界行走,却是多了一重身份可用,单从这一点上说,这幻心火倒也未偿不是一个好选择!” 汪涵此时看出些门道,杜宇倒是并不出奇,早先便曾与她说过,那《五火真经》炼法玄奇,一共能结五种火焰,便依此火焰多少,分成五层境界,而五火俱成,炼为一身,凭此筹造仙体,那便是第一等的仙人功果,那等成就,绝不在当世任何大派、任何道法之下。 而这五种火焰的炼成,便大有学问可讲——虽然杜宇始终没有和汪涵说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学问,但是很显然,这种不知名的学问显示,幻心火,绝然不是杜宇第二朵火焰的最好选择——不然,早在夺得那“狐心舍利”时,杜宇就不会如此舍己为人,说这是汪涵的机缘了! 便如第一种火焰,杜宇当时不明大道,而那记忆中觉醒的记忆又极有限,心急之下,便自取了第一层二十五种火焰中,最易炼成的“清阳火”,只是虽然炼成之后修为进展更快,可那一应的降魔的手段却不免弱了数筹,并无半点转世狠人的风采,一遇事情,也惟有溜之大极一条路可走,心中着实憋屈的很。 故而在“清阳火”小成之后,虽然到了这个时候,第二道真火随时都能炼成之后,却并没有如第一道真火那般随便选择,而是精心以火炼神,想着把第一道“清阳火”炼至七八成火候时,再选一种威力极大的火焰炼成,也好体会一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然则,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在碧流观打上洞口后,虽然心中憋闷,可却也不得不识时物、知进退,先把第二道真火炼成,避过此一劫再说,就着那“狐心舍利”中的一点“心灯焰”,合成一道幻心火。 很显然,以幻而命名的这朵佛门渊源火焰,同样也不以斗法之强闻名! 只是,事至如今,连真火都已炼成,再说那些,却也甚是无趣,而且,那幻心火虽然不是上上之选,却也是一种堪称上品的火焰,就连在那十日昏迷中,便自然觉醒了数种相应的佛门法术禅光祭炼之法,杜宇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无论如何,那时所为,都是自己所选,并无一人相迫,事后又何必后悔! 杜宇笑了笑,也懒得和汪涵细说,便自挥手让她自己静修体悟去,自己则起身出了老屋,绕着这一处住宅走了几圈,沉吟片刻,又返身从屋中那乾坤袋中拿出几样材料,不计成本的将周围禁制再加了几重,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重重幻象外那凄冷的月光,有些怔怔的想道: 一个月啊,一个月后,两火合一,不知我那时修为,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 -------------- 求推荐、求收藏! 第三卷 逍遥游 第一章 十方困龙界 是夜,此时正是春夏之交,夜阑人静,繁星闪耀,万物惜声。 与神州大地上无数村落一样,清河村这个在经济上依旧处于刚刚脱贫的村庄,并没有如那大小城市一般的夜间景象,在黑暗的笼罩下,除了几声偶尔传来的狗叫,整个村庄里,都是那么的宁静安详。 杜宇伸了个懒腰,举步顺着老屋前一条土路,一路走下,含笑着感受清风徐来,可暖人怀的春夏夜色,看着这月淡星盛,光华可人,天时既好,地势又清的村庄,行走其间,倒是别有一番意境,只是正当夜时,村中无人行动,倒是白费了杜宇一身精妙的隐匿之术,只能在轻轻飘过村中各户,却并无一家传出狗吠惊叫之音上显现出来。 穿过村落,再行数里,便有一条小河,也就是这个村庄名字的来历,杜宇便不再往前走,只便找了一处河堤坐下,于此之境,正可见星光撒落,树叶摇枝,流水作响,粼粼泛白,杜宇远远的看着四周之景,心中却不由一片怅然,有些叹息的轻声问道: “汪涵,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得扫把星,怎么在哪个地方都呆不长呢,神州大地千千万个村落,咱们这也不过顺手一选,怎么才过了半个多月,就又遇见了这种事,也忒不让人省心了!” 只听杜宇身旁传来一声轻笑,旋即凭空现出一个身体态曼妙的身形,掩口笑道:“师父,都起身到这里来了,怎么还说这种话,若师父真是想省心一些,要么转身收了那屋外的禁制便走,要么再加上一两重幻境禁制,反正不管是那妖物还是那几个来降妖的,修为都低微的很,若是您真想省些事,又何苦大晚上的来这河堤看戏!” 杜宇嘿嘿一笑,被汪涵刺了一通,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汪涵一收遁法,也学着靠树坐下,便问道: “玄光鉴可曾放好?没被他们发现吧。” 汪涵笑道:“不过是个“十方困龙界”,这等大众禁制之法,虽然名字起的骇人,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一门基础禁法,修道界里但凡有些师承来历的,若想找些不会这一手的,恐怕还真找不几个,何况他们不过是炼气三四层的修为,所布的禁法还多半是仗着那法宝之力,若是这样也能被他们发现,那我这一身道行可就真是白修炼了!” 杜宇点了点头,伸手一指,便见他四周一暗,旋即光华聚敛,片片萤光闪烁,仿佛那散落的月华星辉都随着杜宇那一指,轻轻的合在一起,静静铺开,如同幕布一般的点点银光中,显露出五光十色的道道身影声音。 汪涵见状不由有些羡慕,嘻嘻笑道:“好漂亮的玄光鉴,师父,你自从炼成那幻心火后,别的手段还没看出来,这法术幻象倒是越发厉害了,这一手玄光鉴明明不到指月华映万物的地步,却偏偏论起气象,竟比那般境界的玄光鉴还要高妙几分,用来唬人倒是一把好手!” 杜宇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训道:“不懂就别乱说,我这是心印玄光鉴,本来就和那指月玄光走的不是一条路,哪能用来比较!至于你,也不用抱怨,我的幻心火祭炼已然差不多了,其余诸般火种虽然一时间用不上,可再炼化之后,却能为我第三种真火打上基础,不能再散出给你,你都收集了四十多样火种,几样相合,只要再有机缘,总也能凑出十余种合用的真火!怎么,连这点耐心也没有了吗,要知道,那幻心火虽然也能衍化几样合用真火,可若是你再贪图便宜,还用那种真火,日后年修之路却要定下,炼就仙体时困难不说,便是成就仙体后,也惟有再拜入佛门,方能再进一步,你自己要是已然想好,我倒是真不介意再帮你一把,让你也尽早体会两火相交的境界!” 汪涵被训得缩了缩头,小声道:“我又没说什么,前几天不就说了,我愿意再等下去吗,这会子怎么又拿着这个由头训人,打乱话茬,还不是被人家说的自己心虚了……” 汪涵话还没说完,便觉身上一阵冷意上涌,抬眼望处,正见杜宇脸上似笑非笑的看来,不由连忙满脸堆笑,指着二人身前的那“心印玄光鉴”惊叫道: “师父快看,好大一只蛤蟆!” 确实是很大! 杜宇的心印玄光鉴不仅模样好,功能也堪称一代偷窥极品,从那仿佛幕布一般的月光中,显示着那“十方困龙界”中的种种形势变幻,其中一方,是一共五人的降妖小组,而另一方,便是一只妖气四溢的大蛤蟆。 杜宇瞪了汪涵一眼,虽然还想再训她几句,可看着她一脸陪笑之状,却也兴不起说教的欲望,哼了一声,便也静静的看着那结界中的双方斗法。 随着画面转换,心印玄光鉴中波动阵阵传出,随即被杜宇与汪涵转换成原本其人所言,倒是并不麻烦。 而此时正好见玄光鉴中,正好可见那蛤蟆妖怪似中心存畏惧,在五人的围攻下左躲右闪,可以它的智慧,既然不能逃出那“十方困龙界”,在那点结界中,又哪有多少藏身之所,不及一会,便反被五人早先定好的计划所诱,一下逼至死角,被几人合力运用的法宝法诀打得皮开肉绽。 而那蛤蟆受了一击,虽然身上伤势遍布,可却并未伤及根本,反倒被这一下打得凶性大发,口中咕咕几声狂叫,一道灰中带白的妖气自腹中涨开,只绕着它周身一圈,便见它身子一阵狂涨,从原本类人左右的身材,一下子变成有五六米的身宽,两三米的高度,引得众人一阵侧目。 这蛤蟆变身却也不是用来玩闹的,凶性大发手,纵横捭阖,身形跳得此起彼伏,口中倒舌神出鬼没,这一出手,只转眼间,便反倒将那五人杀得抱头鼠窜,只是堪堪保住自身罢了。 见此状况,几人暗叫不好之余,便连忙各自撒出一片符咒,随即便见那五片符咒连成一体,分按诸色,却是化成一道光罩,把五人护在其中,任那蛤蟆暴跳打击,却也尽支撑了下来。 斗法之势一止,几人心神稍定,见那蛤蟆一时间不能打破护罩,便心中又起活络的心思,只听其中那名修为最高的青年眼睛一瞪,破口骂道: “靠,那是什么破指妖鉴,郝宽磊那倒霉孩子到底会不会用,竟然拍着胸口和我说它是水族,只要将它引出水面,再用厚土著旗困住它,就能削去它一半凶威,难道不知道这蛤蟆是两栖动物吗,最好不要让我回去,要是我回去了,非把他几个颗门牙打掉,然后治着他抄一百遍初中生物课本不可!” “不,师兄,你错了,眼前的妖怪不是蛤蟆!”那青年话音刚落,便听旁边一个女孩淡然反驳,眼中无喜无悲,以一种坚定无比的语气说道:“那是一只青蛙……” “……”领头青年无言以对,半晌方自回过神来,气极反道:“青蛙和蛤蟆有什么区别吗?” “有!”女孩一脸淡然之色不变,轻叹一声,眼中透过护罩外暴跳如雷的蛤蟆,似悲天悯人,似天道无情,只以同样波澜不惊的语气回道:“青蛙是青蛙,它属于蛙科,而蛤蟆则是蟾蜍,它是属于蟾蜍科!青蛙与蟾蜍不仅在益虫害虫、能吃不能吃以及药用价值上有明显区分,还在在胚胎和生态方面也有许多重要不同……” 这一番言语行动,不光看得旁连几人目瞪口呆,便是在外面看戏的杜宇与汪涵,也深感诡异,不知是哪一家的孩子,竟能有如此鬼神莫测的思维,这确是还真是头一回见,感慨之余,也不由暗庆自己这趟果然没白来——确是一场好戏啊。 “我说两位,别再闹了!”一旁修为最低的小个子开始并不搭理几人,只是埋头将手中一样罗盘样的法宝看了又看,此时抬起头来,却满脸都是惊恐,见两人到现在还在玩笑,不由欲哭无泪,一把抓住那个领头青年喊道:“师兄,我刚才试过,用“破界碑”布的“十方困龙界”太结实,咱们的“青玉灵根符”上传讯之息根本传不出去!” “什么!” 本来一脸苦恼的领头青年与一脸淡然的女孩,连着其他几个原本眼中尽是笑意的青年,不由齐齐脸色大变。 第二章 有恃方无恐(求推荐) dvg打赏了100起点币。 多谢多谢,这可是本书第一次打赏啊!感动ing…… 另,求推荐,求收藏。。。。 十方困龙界中几经变故,却把在外面看戏的杜宇与汪涵笑得肚子疼。 这五个青年虽然与那蛤蟆,呃,或者说青蛙妖怪相比,智力远胜,可论起修为,却委实有些惨不忍睹,只有打头一个面象稳重、手持一柄飞剑的青年,有炼气四层的修为,而其他几个,如那个手持宝镜,一直“淡然”的女孩,却大都还在炼气三层左右,甚至于一直躲在一旁安排阵法,后来哭丧着脸报告坏消息的小个子青年,竟是连炼气第二层的修为都有些勉强。 反观他们的对手那只或蛤蟆或青蛙的妖怪,一身妖气浑厚无比,凝炼浑实,其中更有几分宝气散出,显然即使到了眼前地步,仍有后手未出,而便是只论明面上的妖气,也总能与道门六层左右的炼气期修士相比! 只是这妖物虽然妖气凌厉,却显然没有师承,虽然不知从哪里得了机缘开启灵智,却只会几样直来直去、近乎于天赋的妖道法门,使得它虽然气息虽几乎还要胜过汪涵,可若论战斗力,却连汪涵十分之一的威力也抵不上。 不过,即便如此,在此妖狂性大发之后,以力破巧,也打得几个同样菜鸟的降妖五人组苦不堪言,身上几样法宝只敢留下护身,却不敢再放出去与它妖气硬拼——这还是方才躲避时,其中一个稍胖的青年放出法宝想要抵抗一下,却反被那青蛙舌尖一卷,反吞进腹中,半点效用不显,才知道这个妖怪虽然智力低下,却还远不是他们能力敌的。 只不过,这五个人虽然一腔热血,却也不是白痴,虽然先前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有了万全之策,却也并未忘记带上他们门中护身传讯的符咒,只需一发动,不旦能抵挡住元神以下高手半个时辰的攻击,还能传讯门中,使门中师长得知情况,赶来救助! 也正因为有了这一条,所以这个小辈,虽然看着偷偷带来的几样法宝不顶事,却也并未慌张,只是互相调笑! 然而,事情有时就是这么无奈,在那个小个子宣告了没有救援人员的消息后,五人原本或淡然或平静的心态立即崩溃,只见那个领头的青年神色激动,一把抓住小个子青年的领子,大吼道: “你怎么不早说!消息传不出去你不会再想办法吗!对了,是这个“十方困龙界”遮蔽了传讯,你把这个结界打开不就完了!” “咳,师兄,别闹了!”一旁那个女孩惊了片刻,却又最先平静过来,有些无奈的叹道:“要是那“十方困龙界”是咱们自己布下的,如今倒还有办法可想,可那结界本是托“破界碑”所布,要想解除,非得出了咱们这护身的“青玉渡厄罩”,再以特定法诀收起才可,不要说光那一套法诀下来,就算是周波师弟用,也至少要半分钟!便是咱们都拼命护着他,把那破界碑收了起来,可那时渡厄罩一失,再用次一等的传讯符传出话,想要等到几位师长来,也至少也要二十分钟才行——你看看外面那位,要是没了渡厄罩护持,你们有谁觉得咱们能活过十分钟的吗?” 其余几人看着光罩外依旧上蹿下跳的大青蛙,齐齐咽了声口水,虽然不太明白眼前妖怪的思维,但是很显然,从对方的表现来说,不要说收起破界碑后的二十分钟,就是眼前,想要护着周波呆立半分钟,几人心中便没有半点信心。 “师兄,都怪你,说什么妖怪弱智,只咱们五人便足以降伏,拿了那厚土旗、破界碑就把我们几个都骗来了,现在可好,眼下两样法宝倒真是妙用无穷,破界碑把咱们自己给困死,厚土旗施展开,也没见眼前这个蛤蟆有什么不适应,反倒咱们几个,便要就此喂了这蛤蟆了!”静默片刻,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却也都拿不出个章程办法来,便有其中一个高个子开始抱怨。 “呃,师弟,那个是青蛙!” 听见他这么抱怨,领头青年反思片刻,却也只能也觉得事情至此,自己断然是责无旁贷的,不由便有些无言以对,想了半天,也只能把自己刚刚明白的道理说出,指出了这个高个子语句中的错误。 “哈哈哈……” 其他几人见那领头青年如此应答,齐齐一愣,接着不由便是一阵暴笑,连那出口抱怨的高个子青年也是一脸的被打败状,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算了,真是遇人不淑,一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唉,郝宽磊那家伙,明明说我这几天是吉星高照的啊,今天运气怎么会这么背!” “郝宽磊那家伙的话你也能信?”一旁稍胖的青年闻言耻笑道:“那个家伙整天里神神道道,无论见着谁都是吉星高照!他那张乌鸦嘴,你要说他能画个圈圈诅咒人,那倒是百试百灵,定然使人倒霉透顶,可若说他一口夸赞,那却是半点准谱也无!” “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听得此言,那高个子青年一脸恍然,连忙说道:“方才师兄不是说要回去之后收拾郝宽磊那厮,还说句最好不要让他回去的话,莫不是人家因声循气,知道师兄放了狠话,就真的画个圈圈诅咒你,这才让咱们陷入困境!” “放屁、放屁!”领头师兄不由大怒,叫道:“什么因声循气,你以为那厮是无相天魔吗!再得说,我临来之时,他也说过我这几天是吉星高照,我才偷了法宝来这里降妖!”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皆是一脸鄙视另围观弱智的神情的看着他,而那胖子更是幽幽叹道:“我早说过,那人无论见了谁,都是要说吉星高照的……” 不过,一脸淡然的女孩在旁,却轻轻驳道:“不然,前天我遇见他,那个家伙我这几日乌云盖顶,要倒大霉!” 其他几人闻言齐齐面色大变,立即指着她叫道: “就是你气运太差,才连累得我们也跟着受苦!” 女孩面色不变,扫了其他几人一眼——随着女孩目光扫过,其他几人连忙把指出去的手指收回,纷纷作仰观天象状。 女孩接着收回目光,悠然道:“然后我送了一本扶桑新出的人体艺术给他,他因物起卦,上体天心,仔细帮我看了看——说我最近出门虽有小恙,却正是桃花泛红,便是再大的风险,也自有一位与我有缘的少年俊杰出手相助,驱妖逐魔,从此双宿双飞,缘定三生,正好能就此谱写一曲荡气回肠的爱情挽歌!” 其余四人闻言齐齐脸色大变,各自大叫道: “他的话怎么能信!” “别说了,我都快吐了……” “还“挽歌”呢,你自己留着当哀乐吧!” “李梅,你自己欲求不满,可想死也别拖着我们啊!” 几声斥责后,还是那领头的师兄知道把握事情的重点,连忙大喊道: “小师叔,别听李梅胡说,她刚才受伤走火入魔伤着脑子,现在正做梦呢!您放心,就算您出手,我们绝不把她发梦的话传出去——您要是还不放心,那我们先把李梅喂了蛤蟆,等她死透了之后,然后您再来救我们,怎么样!” “刷!” 一道纯白剑光自河底穿出,朝着那虚空轻轻一击,便见那处虚空如水小波一般震荡几下,显露出其中一个河面上飘浮着的方正空间,占了河面近百米长的广阔空间内,一只数米高的青蛙正上蹿下跳的攻击着一面青色光幕,光幕中四男一女五个青年虽然就面对着那青蛙妖物,却半点也不放在心中,正扭作一团,那名叫李梅的女子死死掐住那带头青年的脖子,而其他几人则越帮越忙的拉着架。 “唉,你们几个孩子,怎么就半点也不让人省心呢!” 随着一个可称为充满了磁性的嗓音,满是无奈的传进那“十方困龙界”,又是一道剑光轻卷,将那布成结界的“破界碑”一击一卷,只一个眨眼,便恰到好处的将那“破界碑”收起,同时也把那结界划破。 这不算,那剑光一碰一转,在护罩内几人欢呼之声还未响起时,便又瞬间化剑为丝,道道亮白剑光舒展,只一个照面,便把那气势逼人,浑身妖气缠绕的青蛙卷住。 随即,河面上水波分开,一团亮白的剑光护着,显出一个白衣飘然,满脸无奈与笑意的俊雅青年。 第三章 苍山毛可宁 白衣青年衣袖飘飘,一脸温和而无奈的苦笑,俊逸的面容虽然不是那种帅到没天理的存在,可却也绝然比杜宇那种自称的“玉面小白龙”,高出了不止三五个个档次,再配上他此时御剑而立,浑身白色剑光环绕,出手时剑气行走如丝,运转之间字宝光全合心意,只一出场,便是反手将那青蛙妖物困住当场,这等风采,端的显得英武与儒雅并存,风流与温厚齐飞。 只是,虽然那五个青年看得欢呼雀跃,可杜宇却不由脸色微变,心中一惊。 “汪涵,你方才遁入那十方困龙界后,可曾感觉到其中有人?” 杜宇杜宇遥遥望见那白衣青年出水,心中便道不好,从他起势身法来看,呆在水底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而他虽不知是先来还是后到,可汪涵潜形去布置“玄光鉴”的时候,杜宇灵觉无碍,却也未曾察觉河底竟还有人,是以再出手看戏的时候,便不免失之小心,行事作法并未客意隐蔽,此时却是多半要被他发现了。 汪涵在那剑光出水时,也是脸色一变,鬼修与生人修道不同,于感应生机上自有一套方法,若非有着专门用来针对鬼修的藏身之宝,一般情况下,便是修为高上几个大层次,只要还是凡体未化,便也总难躲鬼道看察之术。 更况,汪涵如今一身修为,最自信的,便是她身上那日益圆满的子母鬼天遁,这一门遁法惊妙异常,若单以隐藏形迹而论,数遍天下,也都是排得上号的!而大凡擅于隐藏形迹之人,自然也对于发现别人的隐蔽法门上,有着自己一套法子,那白衣青年能躲在水中,半点生人气息不露,连汪涵两次从那水面经过,也未发现其中不妥,显然也是自有其妙法。 想到此处,汪涵不由苦笑道:“师父,方才我来去俱都经过那水面,却未曾发现其中不对,也不知他是不是早在那里等着,不过,若说他是您到这儿以后才遁至水底,骗过了您的感应,那却只能说那人遁法更是精微,所以不论如何,那人于遁法一道上自有神通,怕是咱们此时多半已被发现了!” 杜宇点了点头,略一沉思,便一挥手,将那面还在运转的“心印玄光鉴”震散,一双赤火灵瞳运转,看着就在不远处,那白衣青年似乎又训了其他五人几句,便自伸手将那蛤蟆妖怪封禁起来,镇在那个“破界碑”下,交给了那个领头的青年。 然后又说上几句,不顾其他几人上蹿下跳的动作,只一挥手,便有一道柔和的剑光如涛如流浪,就地一卷,把那张牙舞爪的五个小辈远远带出数里,其中依稀可见,那个名叫李梅的女孩急得上抓耳挠腮,直恨不得打破那道剑光,飞身蹿到她小师叔身边,只是被其他几人死死拉住,才只能在越行越远中,仅发眉目传情,死盯着她那白衣小师叔不放,此情此景,生灵活现,却是直至光华远去数里,连那赤火灵瞳都不可见方止。 “前面不知是哪一派的道友,方才门中晚辈顽劣,不明事理,却是烦劳道友看护!”白衣青年送走那五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眼见那个热情似火的师侄女,以及其他四个活宝身形都不可见,方自摇了摇头,浑身剑气运转,道道亮白剑光护住周身,随即转身朝着杜宇藏身之处朗声道:“在下苍山派毛可宁,不知道友肯见教否!” 这个毛可宁目光流转,便盯着杜宇所在之处,身上道道剑光吞吐不定,显然蓄势必待发,露出威势相震,只等杜宇一个回答不好,便要在手底下见真章。 “呵呵,道友说笑了,那几位小道友一心降妖为民,正是我道典范,在下不过偶然路过,见那妖物气息古怪,恐那几位小道友赤子心肠,反为那妖物所趁,这才暗中窥测,却不想还有道友这般高手相互,却是画蛇添足了!” 一道辉煌正大的金光,随着杜宇声音响起,便在那河堤处缓缓升起,阳春融雪一般,将其四周原本的幻境禁制消去,显出其中一脸佛光灿然、面目慈悲的杜宇,与其身边垂手而立、显出鬼体真身的汪涵。 杜宇此时含笑而立,同样年轻的面容上尽是从容温厚之色,周身佛光涌动,转运不休,其中隐隐有阵阵禅唱龙吟之声,同样显示出了一手出神入化的佛门大法修为,而一旁汪涵垂手而立,一身宫装清秀可人,身形上不媚不妖,惟有一脸淡笑,身上同样一股纯阴抱阳之气,浴身于佛光中,不显丝毫勉强。 毛可宁见那杜宇面容含笑,运转起一身刚刚炼成的“大须弥禅光”,不由心下一惊,他出身的苍山剑派,也是传承上千年的大派,比之那云蒙山中的碧流观高出不知几凡,也曾有幸与当世几位佛门大能相谈,是以虽然一时未曾看出,杜宇那身佛光究竟是哪一层的法门,却也能感觉的出,这佛光气息纯厚,妙宝无穷,显是佛门中一门极上乘的禅光之法。 而毛可宁再细细一看,便更觉得杜宇其人一立,也自有一股气如沉渊,深不可测的气度,旁边汪涵虽显出鬼身,却也有一股佛门禅光在身,显出一分由阴转阳的玄妙变化,不是那一般无知厉魄,不由暗叫了声惭愧,连忙收起那周身蓄势待发的剑光,落下身形,往杜宇一拱手道: “在下苍山苗润真人门下毛可宁,只为护持那几个门中不肖晚辈,才流连于此,却不知是道友是哪一派的师兄,为何也深夜至此徘徊!” 杜宇见他落下身来,脸面缓和了几分,便知道这一身佛门禅光的外衣确是没白弄,方才汪涵两次过那水面,多半是被他看见,而鬼修在修道界里的名声,又只在那一干魔门之下,而论其阴狠无耻之境,甚至还犹有过之,是以,除极了少数几个来历出奇的鬼修,大多数正道,甚至旁门与魔门,一见着鬼修,也多是一脸提防。 所以,自从听过汪涵讲解了一下当今鬼修地位后,之后只要带着汪涵出手的时候,杜宇总是能避就避开其他一干修道人士。 然而,事情总有例外,鬼修的名头虽臭,可若是能有个正当的出身,却也不乏能够在各个正道大派成为座上宾的——其中最广泛的,就是佛门出身。 虽然不知道那些和尚为什么总是愿意收些或妖或魔或鬼的存在,可佛门大师渡化鬼物妖兽的名头,在修道界里,却着实响了不止三五百年的功夫。 所以,当毛可宁看见汪涵来来去去时,心中便警惕惊惧之心大起,而看着汪涵旁边那一身佛光的杜宇,毫无道理的,便先自把那几分警惕放下,眼中明明暗暗的闪烁着一种,名为恍然大悟的东西。 不得不说,对于这个效果,杜宇很满意,在那毛可宁出现时,杜宇本来有机会和汪涵就势飞身遁走,不去搭理,可是经过皱眉细想,杜宇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种总是逃跑的行为,光明正大的亮相,而且是带着汪涵,光明正大的亮相。 杜宇如欲修行,终究不可能就真的窝在荒山里,几十上百年一个人不见,一旦看见同道中人,所能做的选择,不是转身就逃就是杀人灭口——这种生活,绝不是杜宇所想要的修道生活。 所以,在炼成幻心火后,杜宇虽然有些遗憾,可心底却还有着几分庆幸,因为,有了佛门身份打底,那带着汪涵这件事,便有了极好的理由——毕竟,汪涵的遁法虽然不错,可终究修为在那儿摆着,一旦遇见了些结成元婴,甚至功行近乎飞升的老怪,断然没有还能骗过人家眼睛的道理——以一种正当的身份出现,是汪涵想要行走在修道界惟一的选择! 而很显然,佛门,则这杜宇能带着汪涵四处走动,最佳的选择。 第四章 结交 杜宇早在开口现身之前,心中念头疾转,便已然心有定计。 杜宇此时佛门修为一显,便明显的给自己增了几分可信,只因那佛门一来收徒广大,却传法甚严,极少有所传非人之举;二来大多数佛门禅光法术,又都有心性坚定,根骨上乘,智慧通达的要求,在这种先天条件下,又有早先师门品性的考验,便使得佛门禅光,但凡品相上佳者,便极少有堕入魔道、心口不一那种不肖弟子存在,这些条件下来,就使得佛门禅光修成者,在正邪两道上,都有极好的品牌效应。 杜宇在这种先天条件下,眉头一扬,便缓缓收起禅光,开口笑道: “原来是苍山派道友,我虽一介散修,却也听过苍山派威名,如今一见道友神姿,才知名不虚传,千年大派果非寻常!在下杜宇,本是一介无名散修,只因机缘巧合,早年得拜一位佛门大能的遗褪,是以虽然未曾剃度入门,却也炼就一层大须弥禅光!只是因为前几日,小徒恶了那云蒙山碧流观中几位道友,不得以之下,只能苍惶逃避,正于前面一处村子里落脚!又因前昨日听闻村中有人议论人畜丢失之事,看那形迹,竟似妖物一流所为,便起了心思,让小徒出来看察,这才遇见贵派高徒,因见他们虽然修为不盛,可一言一行却也自有气度,便未曾贸然出手,只在一旁掠阵,却不曾想道友神机无双,竟然就在水下相护,却是显得多事了!” 毛可宁虽是大派弟子,见识着然不凡,可奈何早被杜宇一身禅光震住,心中便少了几分疑虑,是以虽然听着杜宇言语含糊,却也并不愿深究,只道既然是佛门大能选定的弟子,自然心性智慧皆是上上之选,又见杜宇言语自然,行动有礼,心中便有了几分好感,笑道: “原来如此,只因我先前藏身水底,见有鬼修施展遁法来去,又觉出道友所布禁制精妙,不能探察,还以为又是哪一家的鬼修,看上我那些师侄手上的法宝,便匆匆将那几个小辈赶走,自己留下来断后,却未曾想这位小道友竟是高足,此番也是为了那除妖而来,不免闹了个笑话!” 杜宇见毛可宁直言所想,颇见坦荡,便扫了一眼汪涵,开口笑道:. “鬼修因多半先天戾气难去,行为不免乖张,毛兄作此感想,也是应有之意!只是我这徒弟却本来也是我道中人,一身修为只差半步便有炼就元神,问鼎长生之想,只是机缘巧合,际遇离奇,几经劫难,这才不得不转修鬼道!所幸她初入鬼道,便遇见了我,我见她虽然道心未失,却也不免为先天戾气所困,无奈之下,虽然自身功行不深,却也不得不厚颜当了师父,传她修行之要,也好免得她再入歧路,可惜了一身功行!” 毛可宁看着杜宇一脸悲天悯人,面容宝相庄严,不由肃然起敬! 而杜宇则看眼前当紧的几个问题,或明或暗的都与他说了,便也接着笑道: “我因近日功行渐深,正是祭炼大须弥禅光的关口,不愿再四处奔波,只好鸠占鹊巢,在离了那云蒙山后,便自选择一址,在那村处一处地产中布置成修行之地,道友若是不弃,不如且与我到那里暂歇一场!” 毛可宁此时与杜宇纷说明白,本来就未曾相交的两人,误会既然已消,自然此时便应当就此各自分别,可此时听得杜宇相邀,他心中却忽然一动,想起杜宇初时那辉煌浩大的须弥禅光,心中便有几分探究之意,再听杜宇相请,便也连忙含笑应了。 两人此时再往杜宇那处住房行去,便不同于方才堤上的相互问答,言语中各自通名报姓后,便也都有了几分结交之意,言语中自然而然的从客气中多出几分亲热之意,互问几声后,行指便也亲近起来。 杜宇此时所欲者,自然是和修道界交往中,弄出一个正当的身份后,能有些知交好友,至少能在如先前云蒙山中时,遇见了那种场景,本来不大的事,却终究弄成那幅样子——但凡杜宇在哪个正道门派中有些关系,也不须就那么怕人家不讲理的一巴掌拍死他。 而选择眼前这个毛可宁入手,一来是机缘巧合,正好在那大须弥禅光小成后,第一个就遇见这么一个有些份量的同道存在;二来也是正好看着他顺眼,从他先前与现今言行,自觉这也是个能交朋友的人;第三嘛,就是这个毛可宁的出身。 从汪涵那里便曾得过修道界中诸派信息,正道十余个风骚极盛的大门派中,苍山剑派虽然不是最顶尖的,却也绝对是在整个修道界都能说得上话,排得上号的大门派,若能与这样一个门派交好,别的不说,单是碧流观那样存在,要想再动他的话,也要考虑一下后果,拿出十成十的杜宇犯罪证据才行! 同为修道人,所聊的话题,也无非两个方面,要么是修道中种种疑点见解,一是修道界中件件奇闻逸事。 在回屋的路上,二人便于闲谈中各说了自己来历,杜宇那一张嘴里自然是真假掺半,把自己说成散修出身,先师早早兵解,求道无门下,才得了佛门功法之道,林林总总,倒也在毛可宁几次好奇问话下,将这谎话编得无衣无缝,应对如流,仿佛真就是这样出身一般。 而毛可宁,也把自己身为当代苍山派掌门三弟子的身份抛出,又详解了他与几位师弟潜入一处先人水府,在与人争夺战中,得了一件专门在水中隐藏形迹的法宝,而那个被他抓去的蛤蟆精,则是机缘下得入那处水府,只浑浑噩噩得了炼气法门,却始终灵智未增的妖怪,在他们于那水府中斗法时所惊,受伤之后一路狂逃,便逃至眼下这处水域,他们几个师兄弟却因为那水府后事未了,一时间脱身不得,只能在闲谈时说起那妖怪逃出,不知会有何后果,结果被几个原本只是带来见识一番的小辈知道,偷了法宝便要来降妖。 而他们五个本来分属三个师父,虽然即时得知法宝被偷,可只看那五人言谈举指,便可知收了这几人作徒弟的那些师父们会是什么样的货色,见此状况,不仅不立即施法收回法宝,反而作事业太忙状,只暗地里落下几枚“青灵玉根符”,却并不去阻止。 见此状况,他们师兄中便有老成持重者,知道这样终安不妥,这才在喝斥那几个当事人师父无果后,只好派毛可宁随身跟着,免得那几个还从未与人斗过法的弟子就此魂飞天外。 言谈中,杜宇才发现毛可宁虽然面上温柔敦厚,可却也是个十分有趣之人,几次被他与他那几个小师侄及师侄女的事逗得哈哈大笑,心中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英明神武。 不及片刻,相谈甚欢的两人便穿过那村落,来到了杜宇暂居的房屋前,一直紧随二人身形的汪涵连忙出手将那屋外禁制止住,让进二人后,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些瓜果茶水,让二人在堂屋中继续闲聊。 待到回杜宇居所后,那些事却也说的差不多了之后,两人自然而然的又开始谈玄论道,说起修行上的种种事端,这一相谈,两人才自又惊喜交加。 杜宇自然不用说,前世记忆打的底子浑厚到了没天理的地步,无论哪门哪家的功法,只要是些渊源长远的,必然有一番精辟见解,而说起他自身所修禅光法门,也没有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与毛可宁说起那大须弥禅光的修行精要。 而毛可宁,却也给了杜宇很大的惊喜,早先运起赤火灵瞳时,杜宇便看出,他的这具肉身最多不过三十年,是以虽然看着他剑气纵横,运转如意,却也未曾想到,这厮竟然是个三年前炼就金丹的狠人! -------------------- --------------------------- 如蒙即点“投推荐票”“加入书架”,不胜感激。 第五章 苍山洞府 (求推荐) 清河村,村外顾家老屋内。 一白一青,两道剑光来回穿插,矫若游龙般各自纠缠,每每两两相碰,便见一道道庚金剑气四散逸出,在空气中发出道道“哧哧”之音,这等破空之声响个不停,便显示出其中凌厉之势。 只是这些散出的剑气,一但出了那两道剑光范围,便有一朵或金或蓝的莲花凭空闪现,轻轻一转,便与那剑气同时消至无形,使之不能对这屋中诸物加以破坏。 “呵呵,剑法上还是比不过你啊!” 杜宇一边与毛可宁比斗剑法,一边运转大须弥禅光,将那斗法中散出的剑气以禅光形消去,初时还能兼顾二者,待到比剑渐入佳境之时,便有些吃不消对方那转修剑法的凌厉,一个疏忽,便被那道白剑分光化形,散成一通剑光一阵乱打,手忙脚乱之下,青色剑光剑势便散,杜宇眼见不敌,惟恐不慎伤着他那青叶戈,便连放出一片禅光抵住那白色剑光来势,收起手上的青叶戈,止住了这一回的切磋。 “我本来便是剑修一脉,单以剑法胜你,又有什么奇怪的!” 毛可宁正剑光纵横捭阖,一阵势均力敌后,看出杜宇破绽所在,正是兴起之时,却被杜宇叫停,不由有些悻悻的连连绞烂那佛光中七八朵显现的盛莲,这才罢手,收回剑光笑道: “你所练剑法虽然堪称精妙,并不弱于我,奈何你本来便不是主修于此,平日里修行炼道,心思也全然不在此处,是以运转剑势时,便少了几分得心应手!而你那青叶戈虽然不凡,却终究不是正经剑器,品质也比我手上的“天风”弱了数筹,这才被我侥幸胜出,如果是真的放开手打,你那大须弥禅光就要功行圆满,还有那一手精灵妙绝伦的御火之术,真若斗法,我是断然胜不过的!” 杜宇摇了摇头,对于毛可宁这番言语也不客气,这些时日以来,他与毛可宁每日数次相斗,倒也称得上各知根底,若单以剑光而论,杜宇虽然有着前世传承,可运转精妙由心之处,却也不得不稳居下风;只是若用上他新近炼成的大须弥禅光,借着那禅光变幻无方之妙,便能与他斗个齐鼓相当;而一旦杜宇用出本身一手精妙绝伦的御火之术,任毛可宁峨嵋样法宝护身,却也只能堪堪自保罢了。 自从当日将毛可宁带回屋后,一番谈玄论道后,两人都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杜宇因有心结交,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大须弥禅光还有半个月才能圆满,偏此时无人相护,恐到时再生事端毁了功行,便力邀毛可宁在此为他护法。 毛可宁虽然不是赤子心肠,却也有几分豪侠之气,当时便应承下来,给他几位师兄传信说了一声后,便老老实实的在这老屋内住了下来,每日除了运功修炼,便是在杜宇功课完毕后与之谈道论法,一连十日后,两人虽不是无话不说,却也各自对对方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只说不打,终究不是年轻人的作风,所以每日讲法完毕后,两人总愿再出手实际斗法相试,而在几次切磋之后,两人也对各自修为手段大感惊讶,惺惺相惜下,言语中便少了顾忌,交情更见深厚。 “毛可宁,我那大须弥禅光再有一日,便能祭炼完毕,此后便只有水磨功夫,并不足为虑,却不知明日过后,你要去哪儿?” 杜宇与毛可宁俱收起诸般手段,便开始又谈起方才交手时得失,说了片刻,杜宇忽然心中一动,便问道:“我因为恶了碧流观中道友,不愿再北上,以免再与他们碰见,正欲再寻一处洞府修行,你行走修道界多年,却不知可有什么好地方推荐?” 毛可宁闻言一笑,略一思量,便道: “那修行洞府都是前人苦心所凝,非得有数十年苦功,才能把一处洞府弄得初成气象,除非那人又没有后辈弟子,否则哪能空下,而但凡能炼成洞府所在,虽然不能说都被人找见,可却也十去八九,虽然地脉变动,会自生玄妙,可这一时之间,不要说现成的,就算是你想找一处地脉汇集之处,再造洞府,也不是一件易事!便如前些日子我寻见的那处水府,原本也应当是地脉钟灵之处,可如今地势变动,虽然一洞禁制还在,却没了早先那种优势,这才被我们发现,破开洞外禁制,休说你本炼火道,不好在那水府中修行,便是你修行的是水属一脉,那处洞府却也只能勉强算是未流,并不能再有多大好处!” 杜宇见他如此言语,只得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默默皱眉而想,并不再说话。 “不过,虽然我见识不广,不知哪里还适合作洞府之用,却知道我们苍山中有一处前人洞府,或许你能用得上!”毛可宁见杜宇听了他一番打击,却并不再出言相求,不由深感无趣,他这几日与杜宇相交,对于杜宇的神通手段、功法见识都是深感配服,本来就有心长久建交,此时一听想将杜宇再找洞府,哪有不立时出力的道理,只是他与杜宇相谈几日,渐渐也显出他诙谐本性,便是有话,也不愿好好说出,只想让看杜宇着急之相,方愿再行细说。 只是杜宇早年便不是什么老实孩子,近些时日又与汪涵斗智斗勇不断,对于这等小把戏的识破率已然接近百分之百,如何会被他唬住,一看他言语中笑意显露,便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干脆的不再出言,只是作一脸沉思状。 果然,不及片刻,毛可宁终究还是赤诚孩子,见杜宇如此行径,自己便有些忍不住,只能自顾说道: “苍山玉观峰上,曾有一位佛门大师,曾在那峰上开辟一府,只是自二百多年前那位大师坐化以后,他座下并无弟子可承衣钵,便以佛门大法将其封禁起来,以求后世有缘!只是那玉观峰本就离我们苍山派主峰不远,其他门派中大师虽有是神通,却终究不好意思在那里定居,而一般散修,不论佛道,虽有那心思,却都无那般缘法,正好你所炼的大须弥禅光似是与那位大师洞府门禁上略有相似,或可依此开启那洞府,入住其中,岂不正好!” 杜宇闻得此言,不由一脸喜色,暗道临近苍山宗门,这却实再是个好去上,只是面上却显得略一迟疑,又问道: “若是那洞府离你宗门太近,你门中师长岂能置之不理,这些年来也未曾有人入住,我若贸然前往,怕是有些不妥吧!” “这有何不妥!”毛可宁见他并不反对,便大喜道:“说起来,那洞府中倒真有可能还有那位大师留下的道统,不过我苍山自然不会作那强攻入盗之事;其他散修虽然是有此心,却碍着那处离我们宗门太近,总不敢用些大法力去强攻;而若是凡人一流,如若是有根器底蕴的,一旦近了苍山,自然有我那些师长忙着试其心性资质,以期引渡入我门下,哪里会给那位大师留下什么空子!是以二百余年来,那洞府中道统始终不见有人相承,照这样下去,便是再过三五百年,怕那洞府也是无人问津,门中长辈早就对这境况有些尴尬,只是无法可解,这才让你去——若能打开那洞府,无论是就势认那位大师为师,还是将那洞中道统另寻人相授,都并无不可——只有一点,开府之时,只能以佛门禅光相问,若那禁制不应,却是不能以力强开!” “这个自然,有无缘法,一试便知,若是能以力破禁,那洞府如何能轮到我头上!”杜宇展颜笑道:“只是不知那位大师究竟留下何等禁制,若是我那大须弥禅光也问门不开,却恐怕要辜负你一番好意了!” 毛可宁笑道:“这是哪里话,行与不行,暂且一试罢了,再者说,便是那处洞府不行,我苍山广大,其中除了我派,又多是旁门异教之人,是以山上本来其他散修便不见多,其中也还有几处可为洞府之地,只是不如那玉观峰上的洞府,如若那位老禅师留下禁制太偏,那大须弥禅光也打不开,我便陪你在其他峰头再寻几处便是,若大一个苍山,总有合适你修行的地方。” 杜宇笑了笑,倒也没有反对,刚想再开口调笑,却忽然心中一动,抬头看去,正见汪涵手飞身而入,手上正捧着一枚不断跳动的剑符。 “原来是我门中的传讯剑符,却不知那几位师兄又有什么事懒得做,又来打发我去干!”毛可宁一见那剑符,便知道是自己门中之物,连忙接过,略一运神,便笑道:“原来如此,小巫山流云宫重新开派之日已近,这一派虽与我苍山交情不深,却也曾发下请帖,师父派了那几个老成持重的师兄去贺,他们却都嫌麻烦,只推说那水府中还有争斗,不愿前往,却把这担子交到我身上!” 毛可宁匆匆扫过一眼剑符,便反手一把将其拍散,待到光华散尽,便显出其中一个流金溢彩、光华乱耀的玉符。 毛可宁收起玉符,便笑道:“正好,此去那小巫山也算顺路,不若咱们且慢慢行进,见过那流云宫的开派大典,再回那苍山开府!” 第六章 流云宫 (求推荐) 小巫山,云雨峰。 “哦,这么说,那碧流观之所以这么紧张鬼修的存在,就是因为他们和北邙山的怨仇!”清峰下,杜宇与毛可宁漫步而上,而杜宇刚刚听毛可宁讲完碧流观与北邙山的恩怨过程,与两派最近几次斗法攻山经过,不由一脸恍然道:“我说不过是些许小事,那碧流观也不应那般蛮不讲理的门派,怎么会做出如此动作,原来还有这一重原因!” 毛可宁缓缓而行,手上正把玩着那金光闪烁的流云宫请帖,点头道: “这事我原本依稀似是听过,只是当日虽然听你说过,却一时间记不清楚,便未曾与你提起,直到今天我给师兄传讯时稍带一问,这才确定下来是这原因!我本来想着,那碧流观虽是旁门出身,与我们苍山派并无什么交情,可既是有误会,却还是说清的好,也免得他们日后再来麻烦,却没想到,前日传讯一问,才得知那碧流却也不是无的放矢!” 杜宇闻言笑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用小人之心了,只因先前在那云蒙山中时确实礼节有亏,而那碧流观出手又似不依不饶,待到最后,事情眼见已难婉转,便用了手段方从那里脱身,如今看来,却是大可不必,若是我当时能出面与他们详细解说一番,倒也未必闹到非要动手的地步!” “话却也不能这么说,行走在外,自当以小心谨慎为上,你先前既然不知其根底,那暂作避开,也是情理中事!”毛可宁与碧流观不熟,此时却与杜宇交好,闻言自然还是站在杜宇这边,不过旋即笑道: “那碧流观虽然行事一向正派,可毕竟是旁门出身,行事多与那些海外散仙一流类似,是非曲折虽论,可快意纵横却难免要多些,以当时情景而论,你若真入了那观中,虽然未必有性命之忧,却难免要受些苦楚,忍些盘问才行!据说,那日碧流观因心中不安,在派人封守云蒙山的同时,也曾派了几个“守”字辈子的道士,前去南海小虞山那里探察,想看看当日变化是不是那鬼母出手,谁知这原本只是万一之想,竟然真的一句成谶,几个前去看察的道士,竟从此一去不返!” 杜宇闻言不由奇道:“莫非那个南海小虞山的鬼母竟破封而出不成?我虽见识孤露,却也曾听说过当年海外散仙封鬼母的事,如今不过三十年,而想来那些海外散仙也会时常去看察封印,怎么便如此巧法,竟然又和碧流观扯上了关系!” 毛可宁摇了摇头,也是啧啧称奇道:“谁能知道为何如此巧法!不过,那碧流观传世几样法宝本来就长于看察,对于那鬼母封印情况,比那些海外散仙还要灵敏,倒也不是说不过去!只是可惜了那几个元神大成的道士,听说竟是连元神也未曾逃出,本命元牌全然昏暗,竟连转世兵解也不可得,一世修行尽化流水,倒显得那鬼母一时风头无二,大有破劫功成,问鼎修道界宗师名号之势!” 杜宇点了点头,暗自拍了拍还在乾坤袋里藏着的汪涵——若是真被带到碧流观中,以汪涵那子母鬼的身份,想要完全和那同时出现的南海鬼母划清关系,似乎怎么都有些勉强,一个言语说不巧,杜宇若是脾气上来,难免还要吃些别的苦头,如今弄成这样,倒也不全然是消息不对称的错。 略微回想感叹一番,杜宇便也收回心神,如今有了这个能在苍山派说上几句话的朋友,行为做事起来,便多了几分扯虎皮作大旗的的可能——而临近流云宫,也正应当将汪涵放出,使他们师徒俩正式亮相修道界,然后凭着他的一身大须弥禅光,结交一些佛道两门的好友,这样一来,才能正式融入这个修道界中——再不用总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毕竟每个人都不是只有个人属性,与人相交才是近乎天性的存在,在交往中,不光能在那些传承大派中或换或要,弄出一些自己需要的炼器法宝材料,也能在日后面对身外劫的时候,便是不能托于人屋檐下,也会少一些莫明其妙的对手与阻力,甚至能从中得些帮助,也少些劫数中的危险。 杜宇正自在心中盘算不休,却忽然听得“咻”的一声,毛可宁手上那面玉符光华一现,便自远方有一条淡白如雾的宝光穿来,遥遥指着这边。 “呵呵,流云宫的人总算来了!”毛可宁见状不怪,只是笑了一声,便静等其变。 果不其然,再过片刻,便见随着那白光渐隐,一道遁光倏然闪现,就地一落现出其中一个不过二十余岁,宫装丽影,体态婀娜,相貌端庄的女子,身形落定,便看着眼前两个青年,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两位便是苍山派的道友?” 毛可宁轻咳一声,微微一拱手,含笑道: “贵派开派之日,家师苗润真人本欲亲自来贺,奈何正巧还要闭关与几位师叔一同参悟《山海大篆经》,可恨分身无术,只能派小子前来祝贺,惟备薄礼一份,以表寸心,万望贵派切勿见怪!” 那端庄女子闻言松了一口气,显然心中对于苍山派这个交情无多的门派,只派了个低辈弟子前来,也是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未曾想到来人如此年轻罢了,听见毛可宁此番言语,又知道那苍山派谓为大派,也并不可能闹出请帖为他人所夺的笑话,便也依势各自谦让客气几句,便带他们二人依法入了流云宫内。 一路上,这个端庄女子虽然气质高牙雅,却并非那种不通事务之人,相反,极为健谈的她一路上东拉西扯,不仅在言语说笑中将所以各处景争讲得更加艳丽动人,还顺便将此次来贺的规矩与禁忌掺杂其中,笑着说了一遍,还并不使人厌烦,显示出了流云宫里接引使者强大的表达与外交能力。 而如沐春风的杜宇与毛可宁,便在这位接引使者的指点下找到了这几日居住之所,各占了一处,类似凡世古典客房一般的存在,只是其每间客室外都有未曾启动的阵法禁制,其开启之法,尽在入门时所赠的一枚玉符中,依法开关,便足以保护其中住户修行打坐的安全。 再次感叹了这个门派的精巧心思后,杜宇暂与毛可宁话别,回室中放出了汪涵,饶有兴趣的凭窗远观,看着这个好像江南园林,凡间宫殿一般的山中门派,不由有些感叹,暗自想到,若是以后真能渡化家人修行,也须把那修行洞府改成眼前这般景象才好,若是像云蒙山中那处洞府一般,洞中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清心固然是清了,可却也太没有趣味,少了修行人本来就割之不断的人世情怀! “师父,您看什么呢!”汪涵这几日不是化回血河幡,就是在毛可宁面前装老实孩子,此时见没了外人,这才敢大声些说话,跳脱的性子立马便飞扬起来,看着杜宇远望,便笑道:“这个流云宫不错吧,嘿嘿,师父,这里可是在修行界里也出了名的景美、人更美呢!您这几天在里可得好好看看,指不定这宫里哪个美女看上你了,欲与你结秦晋之好,反正您的那功法也不一定要求纯阳之身,要是您也觉得她能看得过眼,便省得再往那苍山找洞府,直接在这就能寻一住处,从此双宿双飞,岂不妙哉啊!” “哦?”杜宇见她打趣,而经这打岔,他也没了看风景的心思,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就这么想找个师母?也好,反正我看这里风景不错,于此定居也是一件妙事,你若是看哪个美女,想叫她一声师母听听,便和我说,若是我能看得过眼,那咱们就把这事定了,倒也不错!” 汪涵眼皮大跳,嘿嘿干笑两声,正要再来纷说,却听大门处一声清铃响起。 “请问贵客,可愿用一些我们小巫山特产的茶水!”一道清甜的嗓音响起,这却显然是这流云宫中的侍从。 杜宇略一寻思,便知道来人身份,只是他在进门时并未开启禁制,此时便也不起身,看汪涵又老实的站在了一旁,便只是叫了一声请进,自己却继续临窗而立。 香风阵起,一阵环佩之声渐近,放下一杯香茶后,便听那个清甜的声音有些惊异道:“却是不知这位姐姐从何而来,门中接引使与我说屋中只有一人,如今是少送了一杯,却是怠慢了贵客!” “无妨!”杜宇如今一听,正感觉这个侍女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听得此言,才想起自己到底思虑不周,这番未曾将汪涵先行放出,若要再论,却是还要另费一番口舌,便顺势转过身来,笑道:“她本是……” 四目相对,待到杜宇转身与那送茶的侍女面对面后,不由一愣,呆了片刻,方才惊声呼道: “怎么是你?” 却见那侍女看见杜宇面容也是一愣,只是眼中却还有一丝了然,轻叹一声: “果然是你!” 第七章 他乡遇故知 杜宇看着眼前清丽女子,神色变幻,眼中神光游离,张口欲言数度,却最终定成有些疑不定的问道:“乔莹?你会怎么在这里?” “呵呵,你不是也在这儿吗!”这名为乔莹的女子笑看杜宇神色变幻,此时见他如此发问,却也不由轻叹一声,低头轻道;“其中经过,说起来,也无非就是天意弄人、世事无常,最后却又峰回路转罢了!” 杜宇闻言也是轻叹一声,一时间竟不知下面应当如何接话,只是相顾无言。 “好了,汪涵,你先出去,与毛可宁说上一声,我在此处偶遇故人,正要畅谈一番,本来想与他再游流云宫,却怕是要稍晚一些,他若是等不及,便请他自己先去罢!” 杜宇静默半晌,才终于又开了尊口,朝着一旁正在燃起熊熊八卦之火的汪涵交待几句,便要把这个灯炮赶走。 那乔莹见汪涵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转身便走,却忽然嫣然一笑,毫不见外的说道: “还要劳烦姐姐,我是这宫中女侍,本来还有些事需做,如今恰逢旧友,却也不想再动,姐姐若得空,便也请替我再告个假吧!” 汪涵有些哀怨的看了杜宇两人,却也只能脆生生的应了声,转身为这两位带上了门。 两人相对,半晌无言,却还是乔莹眼光闪动,先自轻笑一声,开口道:“你倒是好艳福啊,随身竟还跟着这样一位美女,这会儿把人叫出去,倒是显得大男子气概了,就不怕人家误会,回头让你跪搓板吗?” 乔莹这一开口,杜宇才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想是先问她境遇如何,还是先表达一下他乡遇故知的激动,而听着她言语中依旧熟悉的调笑,杜宇也把眼一翻,笑道:. “知道要引起家庭纠纷,你怎么不转身就走,还是这么不知趣呢!” “哦,这么说,那位美女还真是你骗来的媳妇啊!”乔莹嘻嘻一笑,自顾打了个椅子坐下,看着杜宇,边笑边说,而在笑靥如花时,两眼便眯成一条细缝,也不知其中是喜是悲。 若说乔莹与杜宇之间的关系,倒还要讲到杜宇当年在大学时的情景。 杜宇当年年少轻狂,又有一股子风流可亲的性子,自然不可能没有女人缘,不过这个自称“玉面小白龙”的货,却自有一番眼界,一番经过后,偏偏就喜欢上了眼前这位。 只是当年杜宇虽然勉强也算优秀,可这乔莹在校内却更是光彩夺目、气质逼人,弄得杜宇虽然心中生亲近之意,可每每相见,却近退维谷,不失所措! 所幸杜宇虽然迷恋,却还没有失了胆气,步步为营之下,却也渐进式的与乔大美女建交,一步步由陌生人到朋友,再由朋友到好朋友,再由好朋友…… 嗯,正所谓天意弄人,正当杜宇同学离胜利仅有数步之遥时,一场火灾,就那么突然的降临在他头上,使得这段还未发展为爱情的情怀,就此划上了休止符! 有些“大彻大悟”情怀的杜宇,终究还没有达到为爱生、为爱死的地步,而在毁容又恢复之后,自觉已非人属的他,昂首阔步的走向修道界的同时,便也渐淡忘了大学里的事事非非与略显懵懂的爱情。 然而,此时再见,此情此景,此言此语,杜宇摇了摇头,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何等滋味,而坐在她对面,听见她如此言语,却也不知是解释什么,便只是笑道:“我哪有那福气,汪涵是我新收的一个徒弟!嗯,她是鬼修出身,又将一件法宝炼合本命,是以才在先前进山时不为那个接引之人发现!” “徒弟?你竟然都收徒弟了?”乔莹略过先前话题,闻言奇道:“从你那次火灾后,总也有七八年了吧,在那之前,我记得你可是半点法术也不会,在学校和人打架都老是输!你便是在那火灾后入了修道之路的吧,怎么只不过七八年光景,你便都成了师父了!” 杜宇嘿嘿一笑,端起眼前的小巫山特产之茶,笑道:“不过是误人子弟,毁人不倦罢了!我的道法来历有些玄奇,不过倒也正是那场火灾后才有了际遇,再往后,也是其间几经奇遇,才有了眼下修为!你呢?你怎么……怎么入了这个门派?” 小巫山,流云宫! 这个名号,杜宇虽然先前未曾听汪涵说过,可在来之前,却也听毛可宁讲了其来历。 这个门派封派二百年整,现今是什么风气,还不知道,可在二百年前,却委实是一个类似武侠中“欢喜教”“阴阳合欢宗”一类的存在——这个盛产美女的门派,并不洁身自好,反而行事与一些淫秽邪教脱不了关系,大兴采补之道,只是她们传承还有些来历,又终究未曾明目张胆的采害凡人,不与正道门派正面冲突,便也勉强挂了个正邪之间的旁门名号。 而这个名号,却终究在二百年前,在那一代流云宫掌门手上打破——不知天高地厚的当代宫主,掳来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的弟子的转世之身,意欲与其欢好后采其纯阳之气,当然,如果能就此与他双宿双飞,同享他那个师父留下来的道统,那位掌门显然也没意见。 悲剧,就在无知中产生! 不过一夜间,当昆仑七老乘风破浪,大打出手,一通狂轰乱炸下,不过略微伸展筋骨,便把当时整个流云宫变成一片废墟,又顺手把宫中连着那个掌门,和那个掌门请来的牛鬼蛇神,都只在谈笑间让他们化为灰飞后,被杀得七七八八的流云宫,才知道,这个了不得的人物的弟子的转世之身影响,究竟是如何强大。 宫中残存几个长老苦求之下,把一身过错全推到了那个死去的宫主身上,又以自身全部兵解为筹,这才终于使得昆仑七老让步,让流云宫一脉,由当时一个无名弟子继承,也算保住一脉道统未失,只是立下誓言,直到二百年后的今天,才能再开府面世。 杜宇能知道的历史,乔莹作为这宫中之人,自然也知道,不由自嘲一笑道:“若有可能,谁又想修这道不成?不过因缘巧合罢了!” 杜宇听了,心中感叹,也应了一声,却听乔莹轻轻一笑,转而又道: “若说这事的源头,却还是我少不更事,意气太重,才惹事至此!我五年前毕业,然后又找了一个工作,本想着勤勤恳恳,就这么过老实的过一辈子了,却未曾想,不知哪里惹的魔障,在一次到酒吧闲逛后,偏偏惹上一个富家公子,原本那人虽然仗着有钱纠缠,可却也总算有礼,被我拒绝几次,虽未明言放弃,却也似渐渐消停下来!我本以为事情这样便算完了,可谁知有一次和朋友出去聚会,不知为何又遇见了他,他醉酒之后,也不知发了什么酒疯,便来拉拉扯扯,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些话,我当时也是酒气上涌,见与他好言好说不行,他反倒在一群狐朋狗友撺掇下,要动手动脚的,一时气奋不过,下手便不免便了些,弄得双方脸上都不好看!” 杜宇听了这么老套的故事,也不知道那个“不好看”是什么意思,便不由轻叹一声,道:“纨绔子弟到处有啊!那后来呢,他又来纠缠你!” “没有!”乔莹淡然一笑,道:“我一脚踢出,他便丧失了生育能力!他家里气愤不过,便出钱买了我一家性命,然后派人把我掳去时,只是挟持的路上,遇见了我师父,师父将我救出,又杀了他们一家,只是我家中亲人却救不回来,而我想着家中既无牵挂,倒不如拜在师父门下,也算清静,只可惜我虽有心修道,却是资质不佳,一直进境缓慢,这才在这种场合下,不得不顺带着也做些侍女的工作!” 杜宇听着她平淡的说“一脚踢出,他便他便丧失了生育能力!”,想起她在大学时诸多名头中,那个曾教过其她女孩她自创的妨狼术,虽然知道两人如今修为相差远甚,却还是不免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凉意自脚底直蹿脑门之上,连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免为之一爽,干笑两声,才又接道: “好了,以前的事,不说它了!我看这里风景上佳,你在这流支宫里是地主,不如带我出去看看这里景象,咱们边走边说?” 求推荐,求收藏! 嗯,收藏终于过两千了,虽然有些出乎意料的慢,但也应当如言加更,庆祝一下。 不过,推荐什么时候才能也过了两千呢…… 第八章 又见幽冥宗 (求推荐) 夜色渐起,流云宫中有护山大阵相持,自有禁制能感天时,一经夜晚,便有莹火生成,似遥似近,别有风情,照样能辉映洞天之中。 只是这般景像虽好,可此番所来之人,倒大多数不是那些初入门的弟子,也罕见一些返璞归真的老顽童,是以景色虽好,愿意出门欣赏的却少,大多数人,还是在各自准备应付着明日辰时开始的,流云宫开派大典。 汪涵身为鬼修之属,本便不愿意在这等场合乱逛,先前被杜宇赶出来了之后,气闷半晌,方自替二人各自传了话,而那毛可宁也是实在人,听汪涵大体一说之后,便也自整了整衣冠,带着他苍山派的贺礼,便去拜见流云宫主事之人,毕竟他们两派虽然交往甚少——当然,从近二百年来看,这个流云宫和哪个门派交往都不多——不过,必要的礼数还是要奉上。 毛可宁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自然不是用来装腔作势的,在修道上颇见天赋的他,在人情来往上一样游刃有余,送上了他们苍山派几样特产的珍贵灵药,又说了一通场面话,顺便还把汪涵带去,连带着介绍了一下他们这对即将在苍山定居的师徒,便也宾主尽欢的各自散去。 而回到自家客房后,汪涵总寻思着不好打扰人家故知相见,不知他们还要说多久,便硬在毛可宁那里磨了几个时辰,而毛可宁也是心中有见状暗笑,知道她不想一人在这流云宫里乱走,又不好回房,便趁着这个机会,摆足了他“小师叔”的架子,把汪涵支得团团乱转,直把汪涵恨得咬牙切齿,诅咒他回去之后就被他那个小师侄女用药迷倒,两人从此老老实实的谱写他们的爱情挽歌去。 再过一会,便见天色渐暗,太阴当空,宫中禁制感应天时,也幻化出种种夜间妙景,劳累了半天的汪涵估计着也应当差不多了,便赶紧告辞出来,赶紧离了那个万恶的“小师叔”,转身回到了就在隔壁的屋里。 进门前,先用真元碰了门上禁制一下,见里面无所反应,也不奇怪,推门便入,果然,一抬头,却正见杜宇呆坐在厅上桌子边上,不由奇道: “咦,那位大美女走了?” “废话!不走还留在这儿过夜不成!”杜宇见汪涵回来,心情一正,便也没了呆坐的心思,只伸了个懒腰,便起身训道:“去,赶紧修炼去,你现在《五火鬼王经》刚突破不久,又不像我一样有转世之利,这时候不好好想着天天修行巩固,还想着些什么呢!” 汪涵见杜宇一幅懒洋洋的样子,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只是凑上前来,低声问道:“师父,那个美女是哪儿的人士?怎么和你认识的?怎么这么巧,送个茶都能遇见故人,呃,对了,她进门的时候,说的是“果然是你!”吧,难不成是心有灵犀,专门会你这老情人的?” 杜宇脸上一立,喝道:“你想找个师娘想疯了不成!满口胡说什么呢!她和我原来在学校时是同学,也算是朋友罢了,入门的时候我和毛可宁行走间被她看了背影,便讨了这个送茶的差事来看看,才发现确实是我,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汪涵嘻嘻一笑,正想继续逗这个师父,却见杜宇摆了摆手,烦躁道: “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好好修炼去,方才我和她闲谈时,与她说了你的来历,她正说呢,前日她迎客时,曾遇见几个一身邪气,道士打扮的人,自称便是幽冥宗主玄灵道人的座下弟子,说不得还是你以前的师兄师弟!你如今不过修为不过是炼气五层有余,却还六层不足,正是不上不正反时候,若是单独遇见你原先同门,多半还是要被捉回侮辱一番,而我虽然功力大进,可到底真元不是凭空可来,便是在真元凝炼与其他神通的使用上比得过一些炼成元神之人,可倒底实际修为不过炼气九层左右,若遇见个经年老怪,也难抵挡的住!你我如今虽然不是敌人遍布,可潜在对头却还不少,而你我真实修为虽然进展已然不慢,可于这修道界却终究还是末流人物,并不足以应付一切,你如今不想着好好提升修为,以期自保,怎么还有心思揪着这些无聊之事不放!” 汪涵有些发怔! 至于发怔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是因为杜宇那一番“苦口婆心”的劝人修行之语,事实上,在一年多的交往中,汪涵早已对杜宇这几物转移话题的方法没感觉了。 只是,幽冥宗!幽冥宗竟然也派人来了! 怀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思,汪涵便也失去了再调笑的兴趣,默默的起身去了一处静坐之地,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杜宇说完一通话,见没了声响,便回头看了看,正见她那幅样子,虽然心中一动,却也终究懒得管她,也自寻了一处静坐之处,呆呆坐着,发起呆来。 一夜无语。 辰时,朝阳初起,阳光未兴。 小巫山,流云宫内,点点临时用来装点的禁制全面开动,幻化种种生灭道境,莺莺燕燕一片喧哗,派中各代弟子不断穿行于来客之中,道道流云宫特有的遁法在宫中来去自如,件件其派中独创的法宝宝光哄托出此时氛围——这一切,都在悄然展示着,流云宫二百年休养生息的积累与成就。 “杜宇,你昨日遇见的那个小老乡是哪个,怎么也不指给我看一看!” 毛可宁端坐于一处亭阁上,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的开派前戏,一幅年少老成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嘴角不动,暗地里也来传音与杜宇打趣,眼角余光不住的从飞穿而过的流云宫女侍中扫过。 “怎么好像现在地球人都知道这事了!”杜宇苦笑一声,暗自骂了一声汪涵的大嘴巴,也不看缩在他们俩身后不敢抬头的汪涵,便摇头道:“那人是我俗世中的好友,却没想到也有机缘入求长生之道,确实机缘巧合,不过,她终究是这流云宫里的人,今日她们开派,她总不能……呃,那个……” 杜宇正说着话,却见一道清云之光轻轻搭在他们这座凉亭下,从上便有一位莲步轻移,体态婀娜的女子曼步而来,似缓实疾,只一眨眼间,便手捧着一篮瓜果,屈身轻声问道: “尊客可要尝些小巫山的瓜果?” 一如昨晚的清甜之音,除了乔莹,还有哪个! “……” “哈哈哈!要得,要得!”毛可宁心思通灵,只见那杜宇话也说不全周,后来脸上又有如此精彩表情,便将事情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大笑几声,便接过乔莹手上的瓜果,同时笑问道:“还未请教仙子芳名?我们几人承蒙贵宫抬爱,独享此一亭阁,本应感激才是,无奈我等俱是年浅识薄,虽有如此佳地,奈何却不只知看些热闹,不知其中深意,正自苦恼间,却有仙子前来,不知能否屈尊为我等讲解一番,也好让我回派之后,于同门相耀时,能讲出些道理镇住他们才好!” “无知小辈,安敢当仙子之称!”乔莹闻言轻轻一笑,再屈身行了一礼,便笑道:“既然尊客有命,乔莹岂敢不从!” 杜宇见那毛可宁如此行事,本来就说清的心思,此时更加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苦笑着又摇了摇头,正想也开口再说两句,却忽然背后一动,感到汪涵略显颤抖的抓住了他的衣裳,在他的背后轻声道: “幽冥宗,幽宗宗的人……” 杜宇一愣,闻言抬头一扫。 他们所居的亭阁正于流云宫妙法禁制中,如天上星辰一般,能借那禁制运动之力自由行动,使得人只在一阁中,便能从阁中看遍这流云宫中诸般景像。 而此时,在诸多亭阁运动中,恰有一处堪堪与他们正面相对,那阁外遮蔽禁法,一个未开,从杜宇此处,正能将其中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其中五六个身穿道袍的邪气男子,都围着当中一个面目阴冷,正端坐其上的老年道士,不知说些什么,显出了一幅邪派中其乐融融的氛围。 不过,杜宇一眼扫过,便不由一愣,在那群站立的道士身后,又有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在那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而那个年老的道士,却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天南市,先杀其弟子,又斩断其肉身,最后连哄带吓,终于将其赶走的碧灵子! “还有碧灵子……” 直到此时,汪涵此时更加颤悠的声音才堪堪传来,把她的后半句加上,其中隐隐都已带了些哭腔,畏惧之情显然,让杜宇听了不觉好笑,正想再安慰她几句,却听她话还未完,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 “碧灵子旁边那个,就是我当时顶着名号暗算吓走他的邪月子!” “邪月子前面的,是当年坏了我肉身,污了我在幽冥宗本命灯的辛尘子!” “辛尘子前面,就是我上一个师父,幽冥宗的宗主,玄灵道人!” 第九章 玄灵道人 (求推荐) 在幽冥宗呆了也有五六年的汪涵,自然比其了诸人更了解那个宗派,有些什么样的理念,又有些什么样的手段! 所以,在听杜宇说幽冥宗也有人来人,汪涵便暗自感到不对,像幽冥宗这样的魔门,却不会和苍山派那样的正道门派一样,不管有没有交情,只要人家发请帖,而双方又不是势同水火,便都要看交情深厚,派出门中不同身份的人。 便如苍山派的来人,虽然只是一个初成金丹的人物,可毛可宁却胜在拥有苍山掌门小弟子的身份,拿着这样的身份,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被别人高看一眼,便是用来代表苍山派观看流云宫的大典,流云宫虽然不会深感谢荣耀,却也不会觉得是受了什么侮辱。 而魔门行事,却又与这种正派人士不同,便如这等邀请之事,便如那一宗之主,他若是想去,那便定然会去,而若是没什么交情,并不愿去,却也不会派个弟子应付——至于弟子去与不去,那却还要另说,不管如何,去的弟子也只能代表弟子一人,除了极个别的情况,大多数老魔头若是真的想去却无法分身,也大都宁愿直接写信告知,而非派个弟子代表自己。 听着杜宇从他那个小情人嘴里套出的话,幽冥宗来的似乎不是一人,那便至少有五六成的可能,她那个师父,幽冥宗宗主玄灵道人也来了——一以致于夜辗转,未能成眠——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而杜宇此时听汪涵点出对面几人身份,心中即时念头疾转——碧灵子,邪月子,辛尘子,玄灵道人,这几人串起来,绝然不是一件好事! 碧灵子自然会记得,当年汪涵曾冒用邪月子的名头暗算他! 可看着他们两人现在一幅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干柴烈火的样子,便知道那件事早已穿帮,而在穿帮之后,自然会产生对于冒名顶替者身份的思考,碧灵子又不是白痴,虽然当时危急之时,他显得惶惶若漏网之鱼,可在静来之后,至少也能猜出汪涵那记血光,分明就是他心爱的血河幡,而血河幡的去留,除了杜宇那白痴到自称三阳宫修士的小贼外,似乎还与一个女鬼有关,而一个能在当时喊出邪月子名号来吓唬他的女鬼……邪月子与辛尘子就在一旁! 虽然这一番推测需要极大的运气与偶然,但杜宇也不会只寄希望于对方的迟顿与弱智,从眼前这个情形来看,对方多半未能确定,那女鬼便是汪涵,可若是说他们真的对此一无所觉,却又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了! “无妨,怕什么,现在这还隔着一层禁制呢,不要说他们未必正巧也看见咱们这一重亭阁,便是他们几个想看,咱们这前面还有一重禁制呢,难道他们还能把头伸进来不成!” 杜宇转眼间思路一起,便也想到了汪涵的担心,知道这是因为他本来决定,在稍后开派大典进行时,带着她再与修道界几个佛门正道之类的门派结识一下,生怕因此被那幽冥宗众人发现,才会如此不安,便连忙劝道: “这段时间,你我便在这亭阁里等着,只等那开派大典完成后,你藏身于血河幡中,我再幻化一重面容,就和毛可宁一同去苍山,到时立下洞府,行事间有苍山派护着,再慢慢与一干正道门派中人相识,也是一样,到时你那个师父再知道也晚了——他便是再厉害,还敢打上苍山去不成!” “不错,那幽冥宗再横,却也不敢在我苍山动手!” 毛可宁本来正要与乔莹打趣几句,却没想到此时汪池突然出声,说了那么一通,细心听了片刻,便也大体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汪涵还是身体颤颤,便也连忙出言劝说,随即一笑,道: “汪涵,汪涵,我一直便觉得你这名字似乎听过,只是见你经历离奇,才一时未曾联想在一起,如今再提幽冥宗,我却才恍然,竟是当年那《紫宵经真解》之事!这么说来,你与那幽冥宗本来便无恩义可言,不过全赖当年那场交易,托他庇护一场罢了,如今你几经磨难,险些身死,真说起来,还是那玄灵道人庇护不力,理亏一些,现在你既已经拜得名师,入门正道,不问他要回那册真解便是好事,他却还有什么话好讲!” 毛可宁见汪涵如此恐惧,便也欲出言安慰,只是话说到一半,却忽然眼前一亮,这才依稀想起当年师父偶尔一提之事,便连忙以此为据,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不错!” 杜宇见汪涵还是一幅颤动之样,也不知是否将他们安慰之言听见,不由怒气一冲,口中原本温和的话出口便化成训斥: “你这是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分修道者的样子,不过是遇见一些仇敌故人罢了,休说眼下还未到见生死的地步,便是真到了立分生死之境,你这般作态,又是想给谁看!不思量着快义恩仇,也不想着保身逃遁,只作这害怕之样,难不成还想着人家看在你胆小的份上,放你一马?” 毛可宁见杜宇发怒,虽知道他是怒其不争,却也不得不连忙劝道: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未曾真在那魔门中学道,那魔门中人性情乖张,手段狠毒,常做那些令人发指之事!又因其门中刻薄寡恩,门下弟子多有逃离之想,便对于脱出宗门之人多有惩戒,一旦擒住,便必将其治得生死两难,日夜痛嚎!而且还有许多作师父的,入门第一课便是将新弟子带去看那刑罚,只把那些受了几十上百年苦痛,却还依旧不得解脱的受苦者示重,甚至施展魔法,使那些弟子神魂离体,也感受其中刑罚之痛,好使得他们铭心刻骨,不背师门!汪涵此态,想来也是因为那玄灵道人,虽则看似行为不同寻常魔头,可刻薄之处还有甚之,也在入门时使汪涵感受其苦,伤了神魂,这才会一见玄灵道人,便不由自主作出此态——这种情况,以前我也听师父说过,只是没想到,那玄灵道人看似平和,却终究是魔性深重,竟也作出这等事迹!” 杜宇听了毛可宁这一番话,心中也微有感叹,身处魔门,确实不易,而汪涵心有余悸,却也情有可原,冷哼一声,想要再训上几句,却终究开不了口,轻叹一声,便想再软言劝慰她几句。 只是汪涵听完毛可宁所说后,却渐渐止了颤抖,自己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脸来,对着毛可宁摇了摇头,轻声喃喃道:“不是那个……” 然后,看着毛可宁与杜宇有些莫明其妙的脸,勉力露出一个还算标准的谄笑,颤声道: “师父,我有件事一直没和您说,现在再告诉您,您不会生气吧!” 杜宇被这一个笑容弄得头皮发麻,心中突然一紧,却不是应当说什么好,便只是点了点头。 “嗯,那个,当年我入门的时候,玄灵道人在我魂魄中印下一点天魔种印!”汪涵颤声道:“这个印主要是防止弟子造反的,只要不发动,倒是一点事没有!只不过,它还有个特性——一旦接近印主百米,它便会自动与印主相知……” 汪涵又是似哭一笑,接着道: “徒本以为转修鬼王经,已然将那种印消去,却没想到,方才一见那玄灵道人,那个种印似乎又有动作——而且,好像被他感应到了……” 杜宇一愣,有些呆滞的转过头去,再看了一眼对面那堪堪便要双双擦肩而过的亭阁…… 对面玄灵道人本来似毫无知觉,只是与身边几个弟子相谈,可杜宇刚想松了一口气,转回头来再安慰汪涵几句,却忽见对面那玄灵道人不知何时,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竟直直的盯着这边亭阁——亭外周边云禁之法,似乎阻不住他半点目光——杜宇脑中一片空白,只被他那双似真似幻的眼神一激,便觉得眼前来来回回,似乎总映着一双眼睛。 一双光彩灼目的眼睛! 一眼之威,竟至于斯! 第十章 铁方上人 “刷!” 一道清亮的光幕展开,旋即幻成一片随生随灭的云霞之景,将杜宇所在的这间亭阁遮蔽得严严实实。 “好厉害!好厉害的玄灵道人!”经这片云霞一挡,杜宇眸中两道火光闪出,一入即收,转眼破了那玄灵道人的眼中魔法,只是脸色却震得惨白,骇然道:“若非这道禁制挡了一挡,怕是只这一眼,便能让我损耗元气,伤了根基!” 毛可宁见状,直气得脸色发青,连忙将杜宇扶定坐好,这才面色阴沉道: “我原以为这里是流云宫开派大典,这里又是我苍山派之亭,那老魔便是感应到他徒弟在此,也当有所顾忌,这才放任你去试探,却没想到那老魔当真如此横行无礼!这一回,却是要多谢乔姑娘,若非乔姑娘及时放出亭中禁制,杜宇险些便吃了大亏!” 乔莹面色微白,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杜宇,却是含笑点了点头,从容的收起手上那面紫铜令符,道:“这本来就是我应当做的!在此地,不能照顾好客人周全,只要各位不见怪就好,哪里还当得起什么谢不谢的!” 毛可宁点了点头,知道她与杜宇是故闪交,便也不再与她客气多说。 “师父,这却如何是好,那玄灵道人发现我了,定然还要来纠缠,你我都敌不过他……不如,趁着他们在此看这庆典,咱们先逃走吧!” 汪涵一看杜宇竟转眼间又吃了亏,不由心中畏惧更甚,她曾在幽冥宗待过数年,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与手段,断然没有一试宗内禁法的意思! 而她本以为,如今她所学已然胜过先前,那《五火鬼王经》神妙异常,是以她虽然功力还不如生前,可也应当有了至少能够自保的本钱,可方才一见玄灵道人,她暗自几次摧动体内真火,却半点也不能止住那枚不知存于何处的天魔种印发展,心中五贼入侵,一摇想被玄灵道人捉回的景象,心中畏惧之意,不由大起,只想赶紧趁眼前之机逃走! “不可!”毛可宁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你我遁光才有多少速度,既然那玄灵老魔已然发现你,还在方才用了如此手段,那便是说,没有半点调解的意思,一旦我们逃出宫中,怕是那老魔也会旋即追来,到时反手之间,我们便都要化为灰飞!倒不如且在此处等着,如今流云宫大典,那老魔总有些顾虑,而我放出求救剑符,召来我那几位师兄,我们几人虽然功力深厚比不过那老魔,可凭着苍山妙法,却也尽能抵挡得住,足以安送咱们回山!” 杜宇皱眉一想,也觉得正是此理,方才从那老魔一眼之威中,杜宇便知道,这种层次的老怪,他还不具备半点挑战资格——而方才交手,他故然体会到了一把积年老怪的威风,而同等的,想必对面那位也大体摸清了,杜宇究竟有几斤几两重,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指望对方无视汪涵逃走,继续在这里看流云宫的大典,杜宇怎么着也觉得不塌实。 “也好……” “不怎么好!” 杜宇略一思量,刚想要就这么应下来,却忽见乔莹此时眼珠一转,站出来反对,不由一愣。 乔莹出言反对后,看着其他三人一脸惊异之色,便知道他们因为自己修为低下,却在此时站出来说话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心中不免轻叹一声,不过她面上却依旧脸带轻笑,只是又往毛可宁那问了一句: “毛先生,不知道您传讯您派中人员,需要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毛可宁微微一怔,皱眉略想一下,便道:“若是师兄他们几个还在那里,以那剑符之速,再加上我那些师兄得信赶来,没有两天,也得有一天半的时间……” 说到此处,毛可宁心中一紧,抬头略显惊讶的问道:“你是说,在这段时间里,玄灵道人会不顾流云宫的颜面,暗地里向我们出手!” “颜面?流云宫哪里还有什么颜面!”乔莹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此次开派大典,以我们宫中现下的情景,本来诸位师长并不愿意开,只是因为此事关系多年前一桩公案,事关本宫传承,宫里几位长辈放心不下,怕那对头不应当年所言,这才大肆操办,费心请来这些正邪两道之人——但凡能论上交情,不论魔道,尽数请来,所为的,也只是作公证人之用罢了!” 乔莹顿了一顿,见其他几人一脸迷惑,便知道他们于此事并不清楚,便继续讲道:“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来人中又是以旁门与魔道为主,原因便是,宫主怕那对头不依当年之语,便想着请来一帮魔头,若对头反水,便要行那聚众相闹之举,定不与他干休;而你们这些正道人士,不过是来应个景,为的是,怕外面传言只说流云宫的不是,便想着,若真到了那一步,便将事情说开,虽不指望你们出力,却也要让你们明断个曲直,不要在外乱说话!” 众人得闻此言,不由脸色一变,而杜宇则连忙问道: “那个玄灵道人,便是你们宫主请来的帮手,所以,若是出事,这流云宫,也断然不会帮忙拉架?” 乔莹点了点头,无奈道: “话虽有差,可事情却也就是此理,我们本就有求于他,如何肯在此时再惹恼他,而苍山虽然大派,毕竟与我门中无交往,只要事先那玄灵道人与宫中主事之人一提,只怕到时宫中还要反倒出手,拦过毛可宁这位正牌苍山传人,眼看着玄灵道人以清理门户的名义把你们抓走!到时与这两派都不算开罪,只是为难你们师徒这一对散修,而你们本来便无甚根基,事情也闹不大,只是若这样一来,你们师徒却是多半没什么活路了!” 毛可宁脸色阴沉,叹道: “我说师兄怎么不愿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怪不得还叮嘱我多看少说!只是这样一来,却不应当如何是好,走不得,留不得……咦?铁方上人!” 毛可宁本来心中苦恼,虽知道若是自己一路独行,必可安然无事,只是人心如此,他却又如何能说服自己,在此时弃友而去,正自烦恼中,忽然眼角一动,在方才飘过的一栋亭阁中,又看见了一个诸般遮蔽禁法不用,全然露出真容的身景,那身影黄红僧袍披身,一脸慈眉善目,老态尽显,可不正是他师父的知交好友,佛门大师——铁方上人! 一见铁方上人,毛可宁便大喜过望,旋即朝杜宇笑道: “正自苦恼此次大典,所来之人,要么便是虽然有些交情,可修为却不及那玄灵老魔甚远,不能挡住那魔焰之威;要么便是虽有神通,可不是旁门便是魔道,就算有一二家正道大能,我并不识得,却也不好就如此上前托避!还以为此次难免要试试自己究竟有多少斤两,却不想苍天有眼,终究让我发现一位前辈——那位铁方上人与我师父本是知交,几次来苍山,便与我最是投缘,视我如子侄一般,又有大法力,丝毫不弱于那玄灵老魔,此次见着他,却是你我的缘法!” 几人本就都是聪明人,听了此言,俱是心中一松,杜宇更是在心中暗羡起有师门长辈的好处,遇见这种事,也不过绕着看了一圈,便能有法避过一劫。 乔莹见状也是眼神一松,笑道: “既然如此,这事情便好办多了,便请尽快联系您那位前辈吧,不过,尽管如此,杜宇,你却也不能大意呢!” 杜宇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往怀里一摸,掏出一个四方玉块,递给乔莹,笑道: “这是我昨天整理出来的一套功法,想来应当正适合你用——玉块上有四面图形,两面图解,想要看时,你只需将手放在那图上,运起真元,那一面的图形自然会幻化出种种人形动作,每一图形,看似一个,却都自浅至深,最少也内含一百二十六式具体的修行吐纳动作,而若有其中不明之处,便按上下两面的图解,其中自然有诸般详解——持此修行,莫急莫躁,自然后来神通自足!” 乔莹见状,眼波流转,定定看了杜宇一眼,便笑着道了声谢,大大方方的接玉块,笑道: “没想到你如此上心,只昨天一晚便将这些东西弄好了,我还以为有了这事,想要求套功法,就要等到下回不知道什么见面的时候了呢——怎么,眼下你们便要走了吗?” “不错!”毛可宁见杜宇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便连忙接过话茬儿,笑道: “铁方上人虽然厉害,可依如今情形看,道门中所来之人,倒也真应了那个作“公证”之意,多是些虽有些身份,却修为不高之人,而反倒是那旁门与魔道,颇有不少积年老魔来临!铁方上人虽然佛法精深,却也不能说稳胜玄灵,一旦真有动手,玄灵若是找了几个狼狈为奸的老魔,而到时流云宫再出来拉个偏架,我们想要保全自身,却也未必可得!倒不如我先与铁方上人传言,使他抢先拖住玄灵道人,令他分身无术,而我们几人则趁势隐形遁走——不用太长,只需小半日光景,到时任他法力通天,魔法精深,却也断然没有再追上我们的道理!” ------------------- ----------------- --------------- 今天按理说应当更新三章的,可却没想到风雷激荡,世事变幻,在一系列的原因下,只有这么一章了,万分抱歉! 明天大约会在正常更新外,补上今天的两章! 三江这几天都在赶稿,在没有存稿的情况下,产量大超以往,情节便有些散乱,使得我有些隐隐把握不住故事走向脉落的感觉,所以又捋了一捋大走向,可还是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写的东西总未点到正点上的感觉,心中极不爽利,各位看官若是有什么感觉与看法,请在书评区留言,也好让吾弗知把这个故事努力写得更精彩一些! 另,如各位所见,自从第三卷后,主角第一次动手,(嗯,好像第二卷里他就没怎动过手吧,汗`)所以,或许会精彩一些,所以,厚颜再求点推荐怎么样——毕竟,周日三江后,这本书就又要回分类下面那个小推荐了。。。。。。 第十一章 追与逃 朝阳渐升,雾气缓消,小巫山下,一青一白,两道遁光自山中倏然而起,破开稀薄的云雾,径往南天飞去。 流云宫,三百六十五尊飞流阁之一,玄灵道人正眼睛似睁似闭,看着即将上演的开派大典,却忽然心中一动,睁开了眼睛,那双似真似幻,总让人觉得不似真物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明显笑意: “呵呵,小家伙终于想跑了!” “师父?”一旁从侍的一个弟子见玄灵道人忽然起身,便也跟着站起身来,轻叹一声道:“可是丙尘子逃走了?早先见她与苍山派的人混在一起,便知不是好事,方才她见了师父,不上前来参拜见,却反而出了这流云宫,可见是真的立意叛教了,既然如此,不若让弟子把她捉回来吧!”。 玄灵道人摇了摇头,笑道:“你倒是个能让人省心,不过丙尘子的事,有些错杂,不过,就算再错杂,却也不能就此真的不认师父了,方才我故意引动魔种,便是看在他那死去老子面子,想着他虽然骗了我,却终究也有些情份,想要再给她一个回头的机会,只是她既然不愿捉住这机会,不想回头,倒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嗯,我与汪风相交一场,终究难得,也不愿再为难他的孩子,那些花样,便也都省了,只让我亲手把他的孩子送去与他团聚,算是尽一份心吧! 那个先前出言的弟子不由有些失笑,道: “师父是在这里呆烦了吧,反正那事论理还要再等两个时辰才会见分晓,不如就先去散散心也好,弟子就不跟您一起去了!” 玄灵道人见他如此知趣,不由大笑道:“我这九个弟子里,到底还是你最知我心……” “玄灵道友,这是要到哪里去?如今流云宫大典眼见即开,莫不是道友也嫌这宫中侍候不好,想要去散散心吗?” 一道温厚的声音穿过亭阁,一道金光闪过,便见一位须发皆白,宝相庄严的老僧出现在亭中,一身佛光将放未放,只看着正欲起身的玄灵道人,双手合什,笑道: “正巧,老僧也觉得气闷无聊,只是如今流云宫开派在即,就此抽身,终究不妥,谁曾想竟有如此巧事,我正踌躇中,却于此时既逢老友,既然也觉无趣,不如你我坐下,手谈一局如何?” “铁方上人!” 玄灵道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老僧,眼中神光流转不定,挥手止住正欲上前的几个弟子,略一思量,忽然嘿嘿一笑,道: “正好,我也手痒,想找人解解闷,大师既然有此兴趣,我自当奉陪,壬尘子,你却取一套棋来!” “不用,不用!”铁方上人连忙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止住了作势欲走的壬尘子,反手从袖中接连掏出一面棋盘、棋子,笑道:“既然是我相请,哪有不准备好,还要来劳累贤侄的道理!” 玄灵道人看着铁方上人老老实实的摆好一棋盘棋子,似乎铁了心找他来下一盘棋,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方自大笑道: “铁方,早听说你自从拜入佛门后,人家便因你旁门出身,极不受见,而你见势不好,便死命的抱上了苍山派的大腿,早先遥想你那脾气,还以为只是传言有误,如今一见,才知道传言却是不虚!那苍山派来的不过一黄口小儿,竟能就命你作这样一幅打手状,可知你在正道那边过得如何!” 铁方上人闻言,依旧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只是伸手在棋盘上轻轻点了一颗黑子,摇头晃脑的自己观赏了半天,才抬头笑道: “该你了!” 玄灵道人见他这幅样子,不禁冷哼一声,道:“铁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自收拾我的门户,与你何干、与那苍山派何干!你莫非定要插上一手,与我为难?” 铁方上人不知从哪里又摸起一杯茶水,轻轻吸了一口,再次摇头晃脑的暗自品鉴了一番,见玄灵道人如此言语,不由悠然叹道: “唉,道友不是说了吗,老僧不过是苍山派一个打手,哪里知道什么门户不门户的事!只是,如此清风美景,道友又何必非要说那杀气腾腾之话,当真大煞风景,不如且来偿着这流云宫的茶水,看那宫中无数美娇娘,体悟那色中真空之妙,岂不更是人生乐事!” 玄灵道人见他冥顽不灵,一张老嘴里依旧吐不出半根象牙,不由轻叹一声,眼睛微闭又睁,再睁眼时,一对眼睛神光湛然,身上道道无色魔光弥漫开来,堂堂正正,径往铁方上人那里压去。 ……… 片刻后,小巫山,流云宫,宫外峰峦处,一道乌光破空而去,迅捷之极的往南追去。 …… 杜宇与毛可宁几人在定计后,便顺着乔莹指出的一条秘径出了流云宫,一早驾起遁光便往苍山飞去,遁光亮起片刻,便相合成一道,只由一人全力摧动遁光,待到力尽之后,再由另一位接手,如此轮流施力,却是使得那遁光又自快了几分。 待到遁光飞远,再看不见小巫山景象后,过了片刻,毛可宁却忽然轻叹一声,开口问道:“杜宇,你说这样能拦住那个玄灵道人吗?” 杜宇不由哑然失笑:“你昏头了不成,我又未曾见过那位铁方上人,也不知他神通如何,怎么会知道能否拦住玄灵!” 毛可宁听闻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由一脸失笑自嘲之态,便笑道: “是我失态了!不过,按理说,总应当有几分把握才是!我虽不知那玄灵道人根底,可家师却常对铁方上人赞叹有佳,想来断不致于弱于那魔头,休说那玄灵未必肯为了追上汪涵,便与这么一位佛门高人撕破脸皮,便是他真有此心,铁方上人也未必惧他!更何况,铁方上人身为佛门高人,却来参加如此典礼,想来也是与那流云宫有几分旧情,若是那玄灵道人真的为了捉住汪涵,宁愿与他大打出手,流云宫也断然不会放任这等情况,不管如何,总不致于让上人吃了什么亏!而咱们,嘿嘿,这么一来二去,怕是要耽搁不少功夫,而只要咱们加把劲,将这遁光运转得快些,使那玄灵道便是摧动魔种也感应不到我们此时位置,那多半也会死心,并不一定前来追究一个弟子!” 杜宇嘿嘿一笑,见他如此自我安慰,也颇觉好笑,只是往深里一想,却又不得不轻叹一声,道:“这一回却是连累你了,这里本来并无你的事,却还要你出人情,若是……” “你这时又来说这些干什么!”毛可宁打断杜宇的感谢,摆了摆手,放声道:“先前我见你虽然麻烦缠身,却是对我不谢不劝,还以为你是知道我的品性的,不愿说那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怎么这时候,却又来说这些没用的,没来由的寒碜人!” 杜宇干笑两声,道:“我当然知道你的脾气,所以也从来没劝你独自离开,只不过现在想来想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发觉就是少了这几句场面话,怕你虽然为朋友两肋插,却没有几分成就感,这才好不容易挤出几句谢语,想着安慰安慰你,没想到你却这般不领情,白费了我一番口舌!” 毛可宁闻言哭笑不得,刚想再说上几句,却不由脸上一变,大叫一声不好,旋即手上法诀一变,驾驭遁光一转,往下面一座山头飞落而去。 “轰轰轰!” 毛可宁与杜宇面如沉冰,头顶上一层白金宝光护住周身,使得头上那片阴霾雷煞近身不得,只是眼光却死死的看着自北方天际那片转瞬即至的乌黑云光。 “玄阴冥火雷!是幽冥宗的人!”杜宇眉头紧皱,看着头顶上那片被自己两人挡住的雷煞,眼角扫过那片乌黑云光,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嘴中微微发苦,道:“到底让他们追上来了!” 第十二章 斗法成双 那乌云飞遁之速十分惊人,远在杜宇两人遁光之上,只一转眼间,便由小而大,停至杜宇两人不远处,见杜宇两人停在山头,不再遁逃,便也浮在两人不远处,云光一收,露出其中三个人形。 这三人,也都一身青黑色道袍,分按老中青三种面容,而那个面容最年轻,一脸邪笑的道士手上,正有一道黑芒,如同游鱼一般在他手掌上蹿行不止,灵蛇一般在他手指间穿梭不止。 那青年看了看手上黑芒,嘿嘿笑道: “两位师兄,没错,丙尘子师姐魂魄,就在这儿两位手里呢!” 毛可宁与杜宇心中一惊,暗道这幽冥宗果然是有追踪之法,只是却不知,这等法术究竟能追踪多远距离。 而那个介乎于青年与中年之间的道士点了点头,脸上波澜不惊,显然早知此结果,如今也只是确认一下,见那年轻道士如此说,便朝着毛可宁略一拱手,道: “这位可是苍山派苗真人门下毛可宁,贫道幽冥宗辛尘子,此来正奉师命,前来清理门户,追杀那叛师而去的丙尘子,此为我派中内事,还请道友行个方便,暂避一二……” “刷!” 一道亮白剑光闪现,却是毛可宁一言不发,直接御起天风宝剑,炼成一道白光,便往那三人身上圈去,欲将其一剑斩成两段。 毛可宁本来险险受了一记幽冥宗的雷煞,心中正惊意未去,眼中再见来人中并无那玄灵道人,只是一干普通弟子,便知那铁方上人果然拖住了老魔头,只不过那魔头所带弟子甚多,铁方上人照顾不周,难免也会放出几个。 而这些人既然追来,只看方才远远的那记雷光,便知他们间断然没有道理可讲,既然如此,却还有什么好说的,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毛可身上剑光一闪,道道亮白剑光合成一气,便把那三人尽数圈住。 “好猖狂的小辈!” 中年道士见他如此不知好歹,不由眼中寒光一闪,一拍腰间,便有一道乌黑飞梭蹿出,化成一道乌龙似的魔光,抵住毛可宁的天风剑,同时手上再一翻,便拿出一杆小幡,口中喃喃念颂魔咒,往那幡上一口真气喷出,往下一挥,便见一团黑黄相间的烟气翻滚而落,往毛可宁身上压去。 毛可宁虽然一道剑光使得矫若游龙,只一交手,便死死把那道乌黑魔梭压在下风,可见那道士手上黑烟翻腾,虽然自信护身法宝神妙,却也没有以此硬挡的意思,连忙使身上蓝光一亮,现出一团水纹似的宝光,光华一闪,也遁至空中,一边身形飘然不定,展开游击战,只不让那分布缓慢的黑黄烟气近身,一面摧动那剑光越发分散离合不定、精妙无穷,打得那黑梭几无还手之力。 中年道士见他如此滑溜,虽然不惧,却也不由眉头一皱,伸手一招,让那黑黄烟气缓缓散布开来,而他手上一引,便见他指上燃起一道碧火,那碧火初时小如灯芯,却是见风就涨,片刻间便灵动如蛇,粗壮如蛟,周身皆隐隐有碧火构成的符咒流动。 “去!” 道士手上碧火一放,便见那火光灵动之极,径往毛可宁的身形烧去,随着道士手上法诀变幻,却是形象变幻不定,忽如铁线直蹿,忽如海潮一片,也是分散离合,莫不由心,只在这空中,也是一般火气纵横,灼气四溢,其火光中施展出来的种种精妙变化,竟似也有一套法诀,精微玄妙,辉宏大气,竟似丝毫不在毛可宁剑诀之下,把毛可宁那纵横捭阖的剑气,生生压制下来——正是幽冥宗三大法诀中的“幽冥碧火诀”!。 而借着这可化万态,分合如意,又火光本身极其恶毒的碧火诀,道士摧动其他两样法宝也一追一堵,不及几手,便使黑碧之气充斥满空,反手之间,倒把毛可宁赶得抱头鼠窜,狼狈逃逸,不能分心半点。 同时,杜宇那边,却也不得清闲。 “碧灵子,邪月子,辛尘子!” 所来三人,毛可宁虽不识得,可杜宇却在汪涵的指引下认了个遍,心中也是一松,见一旁毛可宁抢先出手,而对方那里却是辛尘子一人出手挡住,不由微微一笑。 “哈哈哈,小贼,还有那个丙尘子,当年你们二人狼狈为奸,趁道爷慈悲,反而暗施手段,伤了道爷的肉身,今日非叫你们连本带利,一同还清不可!” 当先一身青黑色道袍的,便是当年败于杜宇与汪涵手下的碧灵子,见毛可宁被一旁功力最高的辛尘子挡去,也放下心来,厉笑一声,伸手一指杜宇,便见一道乌光射出,直往杜宇脸面奔去。 杜宇放出青叶戈,化成一道青光敌住那乌光,随即脚下火光一闪,化成一道火线,并不逃遁,却反是径往碧灵子身前奔去。 碧灵子见杜宇出此奇招,不由一愣,他虽然曾在一年多前受了重创,不过却也因祸得福,悟通炼就元神的法门,蒙百鬼道人又赐下了几样法宝,信心正是高涨之时,虽然眼见辛尘子去挡毛可宁,而邪月子则驾起遁光,于远处作掠阵、防止丙尘子逃跑状,却也毫不在意,自以为以他此时候为,拿住那一贼一鬼,以雪前耻,当是易如反掌之事。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是以,此时见杜宇竟然合身扑来,心中一惊,却也并不慌乱,手上现出一杆小幡,抖手一摇,便见一个幡面轰然裂开,化成片片黑云,那黑云初时极小,却转眼化成极大,浩浩荡荡的铺张开来,旋即便将杜宇的遁光堵截,将其身体笼罩其中! 碧灵子见杜宇转眼便被那乌云收住,不由嘿嘿一笑,不过却还不罢休,又连连从新得的乾坤袋中掏出六杆小幡,幡面乌黑,却还有无数细小血迹符纹流转于其上。 碧灵子口中喃喃念动不止,将手上六杆小幡远远一抛,便见那小幡在乌光一闪,便各占一位,将那团其中不时传出鬼哭的乌云围住,随后伸手又晃,拿出一杆血色小幡,旋即一张口,喷出一口乌黑精血,狞笑一声,将那血幡一展,喝道: “六魂炼仙阵,起……” 碧灵子正要趁杜宇还在万鬼噬魂云中时,布置下阵法,好将那小贼不能逃遁,而魂魄炼入幡中,却只喝了半声,便见那新得的万鬼噬魂云中突然一亮,一道温和的佛光倏然自云中透出,那重重怨魂不能阻其分毫,而云中种种毒气缠丝,也不见应有之功。 碧灵子一呆,便感觉出,随着那佛光而来的,却是一股无形灼热之力,恰到好处的,在那阵法将起未起,自己护身法力新旧未交时,定定的往他识海烧来。 碧灵子终究是新成元神,一应神通便未曾完足,斗法时虽未现多少,此时却显出其害,只被那股灼热之力一激,便觉得脑中一空,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从五感六识中绵绵不绝的传来,神识运转中,似乎得到一股大自在、大逍遥,使得他什么也不想去想,更是什么都不想去做。 “啊!” 紧要关头,碧灵子数十年修行的经验方才显出作用,只觉不知从可处,自一股寒意上涌,使得碧灵子转眼即知,他这是被幻法迷住了心神,大惊之下,连忙一狠心摧动体内真元翻腾自伤,震得他一口鲜血喷出,痛嚎一声,就此受了内伤。 不过,经此一伤,碧灵子却得空强凝心神,连忙以门中驭魔大法反制,这反制心魔的功法一起,碧灵子随即头脑一清,便从那股灼热感觉中脱身出来,大骇之余,赶紧再抬眼看那万鬼噬魂云中,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师兄助我!” 碧灵子正心神震荡未止中,却忽听一声尖叫,抬眼看时,正见一道火红遁光飞天而去,正奔着不远处邪月子,而那邪月子却是表现的大失水准,一见那火色遁光,惧意太甚,竟连交手也不敢交手,御起宝器便往一旁辛尘子那里遁去,想要托蔽于他那门中师兄。 “咦,那道火色遁光,不是那小贼的吗?” 碧灵子搭眼一瞧,却忽然想起,追赶邪月子的那遁光,可不正是杜宇遁光的气息,不由对于邪月子的行为感到又气又笑,摇了摇头,便大喊道:“道友休慌,我来……” 话刚出口,碧灵子便有些奇怪,怎么嗓子这么干哑呢,眼角一扫,不由险些魂飞天外——一朵清亮如水的火光,正自他脚下燃起,自腰以下,竟都化成了虚无。 “啊!” 碧灵子一声厉叫,这才知道,方才那幻法之术,竟直至此时也未曾真个解决,虽然以心魔反制之法破了幻境,可这火焰上自带的幻术,却还在影响着他对身体诸般感觉,这才会让他虽然被火焰烧得险些身死,却始终半点感觉也无! “爆!” 再一接触,碧灵子便心如死灰,知道自己虽然还有数样手段,几件新得法宝未曾出手,可面对杜宇这一战,却已然无力回天——只这一耽搁,那火焰已然烧至胸脯,而他体内真元,却半点阻隔作用也无。 杀伐果断,此时方显! 碧灵子一声厉喝,突然间整个身体爆开,血肉与火焰纷飞中,碧灵子原本脑袋所在处,一道血影闪现,便以迅速无比之势,回头往北方流云宫方向遁去。 ------------------------ --------------------- ------------------------- 本应多更两章,奈何智力不许,再待明日,见谅、见谅! 第十三章 幽冥碧火刀诀 “ “嗖!” 一声轻响,碧灵子爆裂开来,那还未温养成形的元神,就着上半身仅相存的一点血脉施展血遁,那血光之速,却又是比杜宇毛可宁的遁光,甚至于邪月子所用的那乌黑云光,快了不止一两筹,只见其血影一闪,便遁出了其他几人斗法的范围。 此时,杜宇正遁光如如风,追赶着满口胡言乱语、大叫救命的邪月子;毛可宁正又掏出样白色宝珠,放出朵朵白云护身后,勉强刚与辛尘子斗了个旗鼓相当,杜宇两人固然是分不出手来灭了碧灵子元神,可邪月子两人,却也不像是能护住他元神的样子,是以碧灵子见势不好,一句狠话也不敢放,径自借着血遁之光,带着声声破空之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北方逃去。 碧灵子心中恨意翻腾不休,心下虽然惊骇于那个小贼的修为与法术之诡异,却也知道,那幻术虽然了得,可这回若非他太过大意,还以一年前的眼光看那小贼,便是吃点亏,也断然不会只在一击之下,便沦落到这地步,故而还想着,回去重整旗鼓,只等找上几个好友,备好一应法宝,自然还能再来,做了这个小贼! “唰!” 碧灵子正化血光而愤愤中,眼见便离了那几人斗法之处,心中一口气未松,却忽听耳边一声轻响,心下一惊,连忙运神往前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却是骇得他险些魂飞天外——就在他血光前,一道血幡展开,化成翻腾汹涌的血河,正自倒卷而来——不是他当年炼的那杆玄灵血河幡,还能有哪个! 汪涵,在逃遁中一直未曾露面的汪涵,正在这儿等着他呢! “丙尘子你敢!” 碧灵子惊恐之下,未曾凝炼浑实的元神发出一阵啾啾之声,随即那血色遁光一止,从中幻化出一只血色大手,急忙托住那卷来的血河,同时元神鼓动,促使周身真元跳动,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喊: “你若敢灭我元神,我师父……” “唰!” 又是一声轻响,碧灵子那分化而出的血色大手只不过略一抵挡,让他有空急急说出半句话,便自被那血河强自压碎,挟着其中威势,将碧灵子那避之不及的元神收入幡中。 汪涵面无表情的伸手一招,将那血河重新收回手中,变回宝幡模样,而那初时还在血河幡中仗着神通沉浮,不时发出声声尖叫的碧灵子元神,被汪涵一摇一震,便也再没了声响。 “师兄,大事不好!碧灵子让他们给弄得形神俱灭了,连个元神也没能逃出去!” 邪月子遁光来去倏忽,本来遁法便极高明,而见杜宇转眼间重创碧灵子,一道佛门禅光定住他心神后,伸手一弹,一股无色火焰飘出,便将那碧灵子下半身点燃化灰,而偏偏看碧灵子那样,竟如一无所觉,心中惊骇之感,可想而知,又见杜宇遁光一合,再往他这边冲来,哪里还敢逞强,只把遁光一放,便往他师兄辛尘子那里逃去。 杜宇虽然有心拦截,可那邪月子遁光飘然,后来又拿出那样乌云状的法宝相御,其身之速,已然反超杜宇数筹,又极滑不留手,便也不去死缠,而是也往辛尘子那里赶去,欲与毛可宁联手克敌。 辛尘子虽然是入道远较其他几人早,又不似碧灵子那般,早年死活炼不成元神,是以一身法力神通,也极惊人,可奈何他在身处魔门,师徒相防,便是本性,他又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性子,是以师门中虽有几样法宝珍物,却也未曾有几件落到他手上,此时斗法,便显出与正道相比,其中不足。 毛可宁虽然金丹未久,可论起来,功行却比碧灵子还坚实几分,而这般资质,又有这般品貌人才,这等讨人喜欢的孩子,在门中自然也极受宠,师门与非师门长辈中,见了如此有为青年,哪有吝啬几样法宝的道理! 是以毛可宁虽然剑术略逊,法力更弗如甚远,可一连放出两三件师门与非师门的应景法宝后,面对全身法宝,基本上都是自己炼制的辛尘子,便出现了虽然只能屈居守势,却也断然没有性命之忧、甚至还能抽空防守反击的局面。 辛尘子对于这种局面自然微感不满,不过却也无可奈何,早先定下的计划,便是他拖住苍山派的小子,而碧灵子与邪月先收拾了那丙尘子与小贼,然后再与他联手制住毛可宁。 毕竟,从碧灵子的说法来看,那个小贼手段烦多,不过,虽然他用了不知什么法术遮蔽自身,使得他的修为境界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可任他再装大尾巴狼,面对一年前曾与他交过手的碧灵子,也断然没有隐匿修为的可能——最多也就是炼气七八层的功夫——碧灵子早先以一种决然类似英明神武的姿态,说下这般论断! 而那个连家传法宝都丢了干净的丙尘子,转修鬼道,虽然或许在隐藏形迹上有些手段,可是他们魔门却也有的是法子对付这种孤魂野鬼,所以,只要把他们的小靠山拖住,剩下的事情,自然也就好办了。 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辛尘子打得稳重端庄,虽然被毛可宁手上几样法宝馋得口水直流,可却也不急不慌,一幅标准的困人嘴脸——这种情况,直到邪月子被杜宇追得到处乱跑,才得以改变! 不用邪月子大喊大叫的提醒,本来就一直占据上风的他,自然远比别人更轻松的注意到碧灵子境遇,只是两个战场离得太远,他虽有心出手,却也鞭长莫及,无力救援,而形势突变,虽然眼见现名汪涵的丙尘子现身,眼中杀意大盛的辛尘子却也一时不知又当如何。 只是形势波折,似有又变,这才让本来就未定下主意的辛尘子,眼中寒光一闪——杜宇忽然舍了开始无向乱飞的邪月子,径往他这里奔来! “小辈找死!” 辛尘子成名数十年,一幅庄重的中年脸孔,自然不可能像邪月子那般,不要脸面的乱跑乱叫,正想着是否先抢先去击杀丙尘子,却见杜宇奔来,不由面色一沉,又放出一柄黑色飞刀,缠住房了总不消停的毛可宁。 同时双手一合,真元一转,便将原本空中放出的碧火说数收回,而那手掌再张开时,便听一阵烈烈风响,手中“幽冥碧火诀”所放碧火暴长十倍,联成漫天大火,波涛般往杜宇涌去。 “来得好!” 杜宇抬眼一望,面色不动不惊,遁光不止,依旧往辛尘子那里扎去,而手掌微微虚托,略一运转,便见一朵火花从无至有,却又旋即由有而幻无,变成一道无色之焰,略一抖手,那无色火焰直蹿而出,先于遁光一步,接触到了那幽冥碧火。 “好狂妄的小辈!” 辛尘子见杜宇不闪不避,只以手中一朵奇火便想破了他的“幽冥碧火诀”,看那样子,竟似想以那火焰之奇,硬抗碧火,不由心中大喜,手上一翻一转,十指如莲花开落,大笑道: “小辈,岂不知我“幽冥碧火刀诀”……” 杜宇火焰一发,便觉出不对,那与他心神相通的无色火焰一接触碧火,杜宇便觉心神一震,才知道那碧火看似直来直去,其中深处却含一股凌厉刀意,那碧火一见无色火焰,便分出一股火光,连连微调,灵动如蛇,凌厉如刀,将那无色火焰连斩九次,皆定在那火焰虚弱之处! 而其它如浪碧火,也各自分化,随势而动,幻化成股股刀意,精妙之极往杜宇身上斩去——这一下,早已深入碧火的杜宇,便如面对数个毛可宁联手,被他们化出的道道剑气围得水泄不通一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第十四章 短暂的对恃 辛尘子的笑声,没能持续到他一句话说完! 杜宇遁光疾行,冲入碧火之中,眼见那火光化刀,却是虽惊不乱,眼中寒光一闪,去势不止,伸手往那无色火焰上虚手一握,便见那原本无色的火焰身上色彩又变,显出一种与近乎原本红色的火焰,持之再往那碧火一探,抖手缠住一片碧火,略一扬手,火光微颤,便见那碧火便消,竟然也显出一种近乎于红的火光! “破!” 杜宇身形不停,手掌微动,转眼间体外便多了一层赤红火光,略一摇肩,便见那火光犹如无数般触手一般伸出,风卷残云般往外一拢——但凡被那火光沾上的碧火,皆是火焰一抖,随即有一鼓有赤色将其染红,反过来将杜宇团团护住,不让那片碧火近身半点! 辛尘子目瞪口呆! 辛尘子只知道杜宇擅长御火,却不知道,杜宇竟如此擅长御火! 那“幽冥碧火刀诀”本是他得意之作,御火成刀的手段,也曾助他击败数个强敌,却没想到,如今竟在杜宇手上,如此简单的便被破了个干干净净! 有这般妙法火焰相助,那碧灵子委实栽的不怨——辛尘子心中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随即不得不停下了手中御使的刀诀。 他的“幽冥碧火刀诀”固然凌厉异常,可是看着杜宇在碧火中纵横捭阖,一把红色火光使得歪七扭八,横冲直撞中,全然一幅以力破巧的样子,只顾着把手上红色火光往道道碧火上凑,却也再没有半点再用这手法术的兴致。 而身后刚刚消停的毛可宁,此时一见杜宇冲来,却也极为识趣,手上剑光几转,压制住了心思不在这上一梭一剑,同时往袖中一掏,抖出一道折白色云符,同时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便往那云符上喷出。 “唰!” 一声轻响,正反手要再祭出几样法宝的辛尘子脊后一凉,便觉一股惊涛骇浪般的剑气从身后传来,心头不由大震,慌忙之中,连其他几样法宝也不敢再拿,尖啸一声,便化成遁光想要避开。 “轰!” 一颗神雷暴响,化成片片煞云反复冲击,片刻间,毛可宁灰头土脸的从那煞气中冲出,咬牙切齿的看着不远处邪月子那可恶的身形! 邪月子回以一个阳光温和的笑脸,然后笑嘻嘻的小声说道:“师兄,我早说过,你那个幽冥碧火刀诀看似凌厉,既有幽冥火之厉,又有《天方刀诀》的妙,可真论起来,却着实是个两不沾!欺负起那些手段不上不下的,自然气势浩大又好用,可是一旦遇上真正的刀法行家或者炼火宗师,这却是完全成了个笑话!便如眼前这位,你那幽冥火到现在才修至第二层境界,若是你能和离尘子师兄一般,将幽冥碧火推至第五层以上,任那小贼手段再精,又哪能反手间化尽碧火,以你的碧火反制你的刀诀!” 辛尘子正被方才一击吓得面色惨白,刚赶到这个救了他一命的邪月子身边,却又听见了一阵说教,不由心下不喜,本来一肚子的感谢之言也尽数付之东流,冷哼一声,道: “那丙尘子呢,不是先前说好,由你来捉丙尘子的吗?方才我拖住他们两人,而那丙尘子又现出身形,怎么却未见你能成功?” “师兄说这话可就太伤人心了!”邪月子悲叹一声,仿佛受了无尽委屈一般,叫道:“若非师弟我心急师兄安危,一见那苍山派的小子出阴招,怕师兄有个闪失,赶来接应,哪会放跑丙尘子师姐!如今师兄却这般说话,真是让人……” 辛尘子面上一红,也知道自己一时失言,不要说这个师弟,本来就在师父眼中隐隐高出他们师兄弟一筹,便是光凭方才邪月子扔出的那一记雷光,他却也不当说话如此强硬。 “呵呵,不过,来助师兄一臂之力,却也是应当的!”邪月子面色变幻迅速之极,一见辛尘子面有悔意,却拉不下脸面说些别的,便也自然又换了个表情笑道:“丙尘子师姐虽然转修了鬼道,可天资却一样卓越不群,才不过一年多的光景,竟又重修至炼气第六层的水准!这还不算,那一身子母鬼天遁之法,却委实俊逸之极,来去之间,连我的幽冥魔瞳也看不真切,而那面“天魔指真鉴”又在壬尘子师兄那里,咱们来时,并未带来,使得我与师姐捉迷藏似的玩了半天,也未曾能真个得手!” 辛尘子听得此言,眉头不由紧皱,看着下面也会成一团的毛可宁与杜宇两人。 “毛可宁,没事吧?” 杜宇刚破了那股碧火,便见一道惊天动地的剑光闪过,险险擦着辛尘子遁光的尾巴而过,而与此同时,便是毛可宁狼狈之极的从一团雷火中冲出,虽然见他周身蓝白宝光相护,似无所伤,却也忍不住急忙落至其身边相问。 毛可宁深吸了一口气,手上死死的捏着那片云符,苦笑一声,叹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可惜了方才那一击,我苦等了这些时候,惟有方才他被你拖住了心神,可恨那青年道士来得诡异,我又不能将那剑符运用自如,否则,只那一剑,便能送这道士兵解转生去了!” 杜宇看了看他手上云符,想起方才那一道剑气的威势,同样心中悸动不止,知道那决不是虚言,只是想来必是那邪月子仗着遁光倏忽,一见情况不好,便以一颗神雷打出,震得毛可宁心不稳,使得那剑光略为一偏,这才使得那辛尘子逃过此劫。 抬头一看,正见那辛尘子也是面色发白的与邪月子遁于一处,私语不止,杜宇眉头微皱,却知道此时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便只是无言的拍了拍毛可宁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又拿出一青一黑,他仅有的两件撑门面的法宝,同时嘴角不动,暗地里传音道:“小毛啊,你说要是现在咱们转身就逃,他们敢不敢追上来?” 毛可宁此时面色沉静如水,可一听杜宇的称呼,却也不由翻了个白眼,强忍住纠正的冲动,同样传音回道:“没有十成,至少也在九成以上!魔道中人,最是欺软怕硬,若是不把他们打倒,那他们多半会在后面跟着咱们,并且一路上暗地里联系他们家里的玄灵老怪,咱们的遁光又没他们的快,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杜宇轻叹一声,手上火光伸缩不定,喃喃道:“这么说来,就只有把他们打败了才行!” “不错!”杜宇身后一道身影渐清,显出其中面色惨白天的汪涵,看着前面两位,出言道:“这两个人的性格,我最清楚,那年老一点的辛尘子心胸最窄,又好面子,是以睚眦必报,方才吃了那般大亏,必定心有不甘,非得想法报仇赢回一局,才能消停!而那邪月子来历玄奇,心思奇诡,玄灵道人待他最是不同,诸般手段层出不穷,又时常有几样法宝傍身,虽然至今也只是炼气九层左右的修为,可早在两三年前,他便曾硬拼过一位旁门中炼就元神之辈,虽然不免受了些伤,却也总算是两败之局,十分厉害!而方才我在半空时,曾想运起遁法避过他,却未曾想他那幽冥魔瞳竟似已炼到招引天魔之境,几次将我逼出,若非他未起杀意,似乎只欲活捉,恐怕我早就要化为灰飞了!” “哦?这么难缠!” 杜宇与毛可宁闻言齐齐皱起眉头,本想凭着人数优势将对方一网打尽,可是邪月子滑不留手,不管是杜宇还是毛可宁都无击杀之能;而辛尘子法力浑厚,毛可宁手上剑符虽然凌厉,可限于其本身修为,却也惟有当对方被缠住时,才有可能发动攻击将其灭杀。 而杜宇虽然看起来风光异常,可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方才力杀碧灵子时,一来出其不意,二来碧灵子那憨货竟然在元神未曾完全凝炼时便出来乱跑,使他得在某些特定的地方虚弱得还不如以前,这才给了杜宇秒杀的风头。 如今这等情形,只要对方还是那般深明游击战之要,以他们这一方的实力,便断然没有在短时间内,将其重伤甚至于灭杀的实力! 双方都知根知底了,便谁都不想再白费力气,只是静静的对恃着。 不短暂的对恃及片刻,便见突然之间,毛可宁与邪月子的眼睛几乎同时一亮! 第十五章 老怪将至 毛可宁眼中放光,静静看了一眼对面两人,沉声传音道: “我这才想到,咱们这是昏了头了,若说此去苍山,自然用时太久,若不解决眼前两人,便有再遭玄灵魔头拦截之忧,可咱们却又为何非要回苍山!既然明知那玄灵老魔不肯罢休,而此地又不是那流云宫,咱们自可寻一去自己放心的门派相避,只需避上几日,自然云开月明!” “而且,左近便有一处合适的——此去西南方不过百余里,便有一处寒风谷,虽不与回苍山顺路,却妙在其地最近,而且其中寒谷二老与我师父交好,又都有大法力,我们若去那里相避,便不怕那玄灵道人找来,只需于那处呆上几日,自然有我师门长辈来解围!更妙的是,那寒谷二老生性喜静,极少外出,更少人知晓他们所居之处,咱们若往那里去,他们也定猜不出目的,一路上,也不会下死手拼命阻截!” 杜宇闻言,心头一喜,赞成道: “若是如此,却是最好,不过百余里路,我们加快遁光,却也不用怕他,那邪月子两人此时既然不立即动手,便也是心有顾忌,既然不知那寒谷所在,便必定不敢追的太近!再者说,便是他们追得紧了,只需把神雷不要本钱的撒出去,我再放上几把无色火,也尽能拖上一时,足够百里路的追逃之用!” 两人相视一笑,抖手各自撒出几个神雷,先自挑起了战端,使得一片煞气阻在两方人面前,便欲驾起遁光飞走! “小辈,不好好在这呆着,还想乱跑什么!” 对面的邪月子与辛尘子方才也各传音说了几句,正自含笑看着不愿乱动的杜宇与毛可宁,却忽见两人撒出一片雷光,收起汪涵之体,便想驾遁光飞走,不由心下大怒,厉喝一声,便各自祭出法宝,避开雷煞锋头,也御起那片乌黑云光,绕过煞气,往杜宇两人前面堵去。 杜宇与毛可宁见状不由一惊,眼下的状况,却不是他们想要的,那辛尘子与邪月子的表现,明显不止应付那么简单,而只看着连邪月子都咬牙切齿的一身法乱飞,再没有了先前斗法时那种玩笑之感,便知道他们算计的虽好,耐何对方却并不按着那种思路走,竟是宁愿再打上一场,也不能让他们离了这地方。 杜宇眼中寒光一闪,手上法诀一变,便又放出大须弥禅光,托住了魔云鬼雾一类的法宝,看见邪月子两人在这片刻功夫,又绕到他们前面正好堵住路,竟似要硬拼一场,此时再一回想方才那邪月子与辛尘子之间私语,便知其中必有不对,心下更急,手上法诀一掐,便先自将那青叶戈拧成一条青线,赶往辛尘子绞去。 辛尘子面皮一动,却是不敢再用他的“幽冥碧火刀”,只得抖手一引,将那魔梭与黑光飞剑招来,与那青叶弋化成的青线斗成一团。 毛可宁也同时尖啸一声,手上天风剑白光闪耀,往一旁邪月子逼去,同时手上一指,一枚白色宝珠去如流星,也往他头顶上打去;然而邪月子此番行动,却又与方才不同,竟是不闪不避,嘿嘿一笑,张手一放,便见一连九道黑芒闪现,合作一团,与那毛可宁的天风剑斗成在一起,竟似是一套剑阵,而身上黑光闪耀,祭出一个雪白头骨般的法宝罩在自家头顶,放出一片惨白宝光护住自己,同时身边一面黑幡摇摆,放出一片黑烟,便想像整个战场漫延开来。 杜宇一见两人如此表现,心中不安更甚,便有了猜测,却也别无妙法,只能将那道青光使得越发凌厉,逼得辛尘子两道宝光抵挡无力,只是那辛尘子终究是积年修行,功力深厚不说,于斗法的眼力精验一途上,更个中好手,虽然见杜宇手上宝光凌厉,却也不肯放出他的碧火刀,更不肯轻易与杜宇近身,周身魔光黑气虽盛,却也绝不肯将其放出,凭白给还会佛门禅光的杜宇送菜,只是这么不近不远,不死不活的调着杜宇。 而那边毛可宁再斗了一阵,也深深感觉到了邪月子的难缠,虽然御剑之法略逊,可在那套品质不凡的剑阵下,却也能甚至只能小占下风,而邪月子周身魔气黑光不住,诸般魔幡白骨显然不是他自己祭炼的,几样用出来的法宝,其中都是魔法死气凝实,以毛可宁那几样半调子的降魔法宝,也只是自保有余,破敌不足! 更有甚者,他此时才体会出了,方才辛尘子与他斗法时的郁闷——明明的功力相差不少,可偏偏在对方法宝众多的情况下,就是发挥不出自己半点优势——这厮一身法宝竟似比毛可宁还多,而且那一次性的几样法宝,更是一件接着一件用出,竟似毫不心疼! 看着眼前两人如此做为,再联想起方才邪月子与辛尘子之间秘言,再不能猜出那玄灵老魔怕是快要到了,那杜宇与毛可宁两人,可就真的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两波人马又自争斗片刻,却似是方才场面转换,辛尘子遁光如风,来去绕着杜宇周转不住,一旦被杜宇近身,便拼着一大团魔光被炼化,也要先行脱身远离,只是不给杜宇拼着伤元气,也要一击定胜负的机会;而毛可宁面对一身法宝不住伸出的邪月子也是毫无办法,虽然大占上风,却没有半点将这优势转为胜势。 “杜宇,到我身后来!” 毛可宁再斗一会,却见终究无法破了邪月子防护,而杜宇那边,同样还是无所斩获,不由眉间厉色一显,心中主意下定,大喝一声,便收势护身,反手几样法宝都收回手中。 杜宇一愣,却见毛可宁眼中厉色显现,便依言舍了眼前对手,几把虚张声势的无色火焰,把还想上来纠缠的辛尘子吓得避到一旁,趁机驾起遁光,便要与毛可宁会和。 眼见杜宇已近,旁边的邪月子却忽然心中一动,暗道不好,连忙把手一指,又放出本来都收回身边的法宝,大喝道: “师兄出手,别让他们俩合在一起!” “出手?晚了!” 毛可宁见杜宇与对方两人身形已分,不由大笑一声,反手又拿出那片色彩淡白,仿佛云朵的咒符,双手一拍,便见一道剑气从那云符上横扫去,直奔邪月子两人而去! “苍生剑气?靠,这小子哪来这么多剑气符咒!” 邪月子见势极快,一看毛可宁手上的东西,便爽快之极的转身便化光遁走,甚至于连身后的法宝也不顾及半分;而辛尘子本来便险险在方才剑气上吃过亏,此时又离得更远了一些,自然也极知机,轻啸一声,也连忙躲开了这一剑! “杜宇,拿着这块玉符,依图去找寒谷二老,去求他们二人前来相救,你我方有一线生机!” 毛可宁放完一道剑气,虽然明知不可能灭了对面两人,可眼见此景成真,却还是不由微感遗憾,只是手上却不停留,飞快的取出一块玉符,在上面以剑气游丝,转瞬画出一个还算周整的地图,便往凑过来的杜宇怀里一塞,匆匆道: “快走,我来挡住两人,他们顾忌我师门,不敢下死手!你速去寒风谷!” “唰!唰!” 又是两道剑气,邪月子面色难看的看着险些就此断掉的胳膊,慢慢掏出一瓶不知什么名字的药散涂上,止住了上面不住流出的鲜血,也顾不得心疼那件挡灾的护臂法宝,便死死的盯着毛可宁手上那片云符,只是不敢再提那上前堵截之话。 毛可宁方才见那两人又想上前,不由眼中厉芒一现,连发两道剑气,而其中更是有大半的精力是朝着邪月子去,然而在邪月子那诡异之极的遁形身法面前,却只堪堪伤了一条胳膊,见此情形,双方不由都眉头皱紧,面色有些难看。 而毛可宁回头一看,却见杜宇虚浮于空中,并未趁机遁走,不由大怒,连声催道:“这里的挡得住,你还不快走!” “唉,不用了!”杜宇看着毛可宁颤抖的双手,手上刚刚裂开便强行被他封住的伤口,以及那手中已经微微有些卷起发黄的剑符,眼中神色莫名,只是自嘲一般,轻叹一声,抬起头,看向还是空无一物的北方天空,轻声道: “那老怪已经追来了!” 唉,想要补稿真的很难! 而且今天本来想把故事进展的快一些,却没曾想,写作习惯积重难返,一旦码字便是废话不断,总没有那份干脆利落的感觉,而当码完字,自己都有想撞墙的冲动,可下一次码字时却还是改不过来! 只有明天再写了!希望明天的文字能干脆一些吧,把这一场打斗尽快写完。。。老是这么墨迹,我自己都烦的很! 呃,求推荐!求收藏! 第十六章 百鬼之威 “玄灵老魔来了?” 毛可宁脸色大变,心中懊悔不已,若是早早下定决心,此时便是未必能逃脱邪月子两人追踪,却也能多拖些时候,说不定便已然临近寒谷,何致于再受那老魔惊吓! 不过,此时若是玄灵赶来了,却不知那铁方上人情况如何,若是铁方上人真的棋差一着,那想来便是在流云宫调解下未必有性命之忧,也当伤了元气吧! “不是玄灵!”杜宇看着对面邪月子也渐渐放松下来的脸色,扫过毛可宁那越发难看的面容,苦笑着拉着他又落回原先那处峰头,只摇了摇头,道: “那人招引之中,隐隐有魔念降临,只是依附的却是那碧灵子刚刚消散的元神,想来那玄灵老魔还被铁方大师拦着,无法分身,来的却是那碧灵子的师父,噬魂宗的百鬼道人吧,他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门——不过,有那一缕神念寄托委实厉害,一时半刻间,我也拿其毫无办法,是以虽然那老魔还远,我却不能趁势逃脱!” 毛可宁一愣,眼中无奈透出,轻声道:“唉,是我忘了,那碧灵子元神未圆满,若非有师父跟着,怎么会轻易被放出来,方才情急之下,却是把这事……” 话刚说到一半,便见邪月子与辛尘子两上喜上上涌,再过片刻,即见一线乌光铺天盖地而来,翻腾的黑色云光中声声鬼哭尖锐刺耳,那翻腾的黑色云光虽然势大,可飞遁之速却迅捷异常,却是比那邪月子两人所持的乌色云光更胜数筹。 那奔驰而来的云光中,在其正中央,隐隐显出一点白色冷光,冷光中,一个相貌英俊,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的黑袍道人端坐其中,身形未显,便自远远轻喝一声: “是谁杀了碧灵子?” 那青年所发声音,初时极小,却似有形有质,如同海浪翻腾,滚滚而近,待到传至杜宇与毛可宁身边时,奔腾之势,惊涛骇浪,使得他二人一听那喝问入耳,便觉耳中轰鸣,气血翻腾,连元神都蠢蠢欲动。 “是我!” 杜宇一把拦住还想现身说几句的毛可宁,心神一定,便自大须弥禅光,普照周边,将两人鼓动不止的元神镇压下来,朗声道:“我杀了那碧灵子,你又待如何!” “是你?” 百鬼道人片刻之中,便来到了两人面前,也不与一旁邪月子和辛尘子说话,只是端坐于“沉阴白骨座”上,周身“万鬼噬魂云”由铺开,越发显得这一方天地之阴沉,这时看了杜宇两眼,忽然笑道: “原来是佛门的小家伙,这一身禅光,倒是和那觉圆洞的老和尚有几分相似,竟连我慑魂降魔音都能定住,这么看来,碧灵子死在你手上倒也不冤!” 轻叹中,只提了这一句,百鬼道人眼皮一合,便没了说话的兴致,只把手一挥,便见一面十余丈大小,上面似乎有万千鬼哭的黑色真元大手显现,手形似印非印,便往杜宇两人头上盖去! “阵,起!” 杜宇见百鬼道人一言未尽,便即出手,不由脸色一变,暗骂这魔道中人不解风情,竟也不肯多给他些时间准备,却也只能一把推开还想运用手上剑气云符的毛可宁,伸手往地下一指——便见脚下土地上浮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符纹! 那些地上显现出来的符纹,皆尽程火红玉色,流转不休,宛如活物,而杜宇同时又往头顶虚托一记,便听一记雷响,自他周边数十米处,在这个坡度缓和的峰头上,十六根火色阵旗自地下倏然而起,犹自飘摇不定,便被那几乎同时出现的红玉符纹所围,一记红光闪现,便自都不见了身影。 再来看时,这一处小峰上,便只有脚夫下浮起火红玉色祭坛,周边数十米内红黄黑三色烟云流动不止,昂首挺胸的立于其中的杜宇。 “啪!” 噬魂大手似缓实疾,恰在那阵图刚成之际,险险的拍在了那阵上,被阵外烟雾托住。 “噗!” 杜宇头脑一蒙,便止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只觉得百鬼道人那记手印势如三山,任他以阵法借用多少地气,也托不住那一击之威,连忙放出汪涵。 汪涵虽然化身血河幡中,却对外界诸事明察秋毫,一得现身,便也不问其他,便先自手上法诀掐动不止,与杜宇合力,将阵法运转开来。 汪涵虽然于阵法所学不多,但是却对于眼前这个自己参与炼制的残缺阵图知之甚详,那阵法经她相助,便又发灵活不少——只见其阵外层层烟雾一清,使那灵动异常的噬魂大手便势如破竹,又往阵内杜宇汪涵方向击来,其上厉鬼哭嚎之声也越发临近,声声使人不得心宁。 “去!” 将阵法控制权暂交与汪涵,杜宇手上便又燃起一朵近乎于金的橙色火焰,双手一拉一合,只见那火焰便也起势汹涌,如风如浪般往那噬魂大手上迎去。 “唰唰唰……” 一阵连绵不绝的轻响传来,只见杜宇手上那片金橙火焰分化出道道细丝,如同先前那辛尘子的“幽冥碧火刀诀”一般,化成道道剑气,妙不可言的往那噬魂大手的各个方位扫去,每有那火丝扫过一处,必有一声轻响,随即那黑色大手便微不可察的少了一分厉色,少了一声鬼哭。 而在满头大汗的杜宇控制下,连绵不绝,而又精妙之极的各处火丝,转眼间便将那噬魂大手消去大半! “毛可宁快走!老怪凶猛,你我抵挡挡不住!” 眼见那噬魂大手在阵法相托下,被他用幻心火消了大半,杜宇连忙弃了方才那种太费精力的精微纵火之术,一时间体内真元却也有些吃不消,只能让那些火焰化形,也幻成一手掌,与汪涵操纵的地气之力合力,堪堪挡住了那只噬魂大手,正要摧毛可宁赶紧趁势逃走,眼角一扫,却见那孩子正一脸倔强的又祭起剑符,想要合力把那噬魂大手打散,连忙大叫道: “白痴孩子,你想什么呢,这又不是什么生死与共的事,闹什么别扭呢!不光你要跑,看着这老魔的威势,连我和汪涵也只得各安天命!我这阵图是还未成金丹元神时所炼,本就大功未成,何况便是成了,精心找个地气丰厚处,也断然没有与这老魔分庭之能,何况眼下匆匆之境——一会我引地脉之地冲出,借着这毁阵之势,必有片刻之机,那时五感不能见闻,六识不能通达,不光你我,便是汪涵,也只能分成一路,各自逃命,且看哪一路命好,能避过此难罢了!” 杜宇一声叫完,也不看一旁汪涵与毛可宁脸色,厉喝一声,便放出大须弥禅光,禅光一转,就将那已是强弩之末的噬魂大手一击而破,随即伸手一拍,便要用上他最自修道打架以来最擅长的一招——引爆! 百鬼道人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杜宇招出的阵图,看了几眼,便发现这只是个未完成品,不过是招引地脉气息,借用那股混杂的地气来抵御他的手段,便自笑着摇了摇头,那炼制阵图的手段倒是不错,其中阵法倒也算是可圈可点,不过,眼前这个小家伙似乎不知道——他百鬼道人不仅是噬魂宗宗主,更是如今修道界中,号称阵法第一的禁制宗师呢! “小家伙想跑!” 一见杜宇放出阵图,本意以雷霆万钧之势灭杀眼前几人的百鬼道人停了手,直至见杜宇除了眼前一残阵,只有一手御火禅光的修为,再无其他阵法上的手段,这才又叹息一声,笑看杜宇引动的阵法外动荡,虽不知阵中形势如何,却只从那阵法中,便知他们心中所想为何,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只一招手,便见他周边鬼哭不断的噬魂云分出,往杜宇那阵外围去,鬼气与那三色阵雾相交,发出阵阵哧哧声响,只是两者都近乎无穷,一时半会中,虽见那黑色鬼气相迫,却也并无所忧。 “不好,那老怪似有察觉!”杜宇刚想引地脉之气,让那阵法再来个自爆,却转眼便见那层层黑云围来,将阵法围得密不透风,不由大叫不好,急道:“那万鬼噬魂云围住阵外,我这阵图又未全功,不能真正引动地脉,眼下威力,便是爆破,也无法冲散外面鬼气,如此一来,便是出去,也无法骗过那外围鬼云之感!” “唰!” 百鬼道人心下既无期待,自然不愿再于此处多费手脚,也不管阵中杜宇几人心中何感,只将手一指,便见一道白光闪现,形如白骨,凌然生寒,正是他随身三宝之一的“吞阳斩魄刀”,将手一挥,便见那飞刀宝光大盛,便欲显其威势,破了眼前阵法,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中两人一鬼尽数斩杀,魂魄炼入他的万鬼噬魂云中,永世不得超生。 “咦?好快的剑遁!好霸道的剑气!” 百鬼道人方欲出手,却忽觉南方一股惊人剑气逼来,不由心下一惊,连忙止住手上动作,暗自猜道: “好股剑气,又在此时赶来,莫不是那流云宫开派的主角来了,不过,这般猖狂而至,莫非是他们七修门想要以力压人,不肯归还那流云宫的《云雨经》了?” 第十七章 七修剑 那道剑光呼啸而至,却原本也是奔着那小巫山流云宫而来,是以行至半路,正当与百鬼道人相遇。 那剑光气势逼人,凌厉之意,连数十里之外都能隐隐有所感应,可见其猖狂之气,是以虽然远远便见到百鬼道人那万鬼噬魂云的存在,却也并未改道,只是稍稍收敛了几分剑光,只是想划过小半个弧,不恰好在百鬼道人头顶飞罢了。 百鬼道人微微眉头一皱,他来流云宫,除了那几乎可以无视的几百年前的交情外,所为的,就是那七修门与流云宫的纠缠,为了流云宫付出的那些辛苦费,想要与一干同道来为其壮一壮声势,如今那七修门的人既然来了,他却也不好再在此地和这些小辈胡闹,还是当回到流云宫里,看看事情发展走向才对。 一念至些,百鬼道人看着仅仅划过小半圆弧的剑光,虽然心中微怒,暗斥七修门的人不懂礼节,却也没有现在就把那剑光打下来,然后再礼论一番的想法,只是眼睛眯起,便祭出那吞阳斩魄刀,化成一道冷光,往下方杜宇那处快要支撑不住的残阵上划去。 “哧!” 百鬼道人一身道法精深,于阵法禁制一途上,更有着几百年一出的才情与机缘,是以那飞刀一出,威势凌然中,便将片片宝光击在那阵法的关键之处,冷光闪处,便听一声轻响,在杜宇大惊之下,便见他布下的那套阵图被百鬼道人一击而破。 “不好!” 杜宇一见眼前情景,不由大惊,连忙伸手推开一旁因阵图被破反噬受创的汪涵,周身大须弥禅光放出万丈光明,使得那失控的地气与侵来的万鬼噬魂云都近身不得,同时手上一指,便想放出青叶戈,来挡住化成冷光的吞阳斩魄刀。 “唰!唰!唰!” 杜宇手脚刚动,便见三道凌厉之极的剑气涌出,连成一线,接连涌出,在那密布的万鬼噬魂云中生生打出一条通道,连续两记打在那光华涌现的冷光上,只将那光华冷冽的吞阳斩魄刀打得光华一暗,哀鸣一声,吃了那两道剑气后,只在离毫间躲过第三道,便自回转过刀身,蹿出了万鬼噬魂云中,再不见了身影。 “快走!”毛可宁一把丢掉已然自燃烧烬的剑气云符,手上鲜血直流,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中,几可见那惨白的手骨露出,只是这时却也只能当作不觉,略显惋惜的看了看那道破空打偏的一道剑气,却知道那两道剑气断然没有真个伤到那吞阳斩魂刀的道理,便连忙一推杜宇,道:“能逃不能逃,总要试试才有一线生机!” 杜宇眉头一扬,却也知道正是此理,他们困于鬼云之中,一应气息无法外露,也无法感知外面情况,是以若真只在这里死抗,除非他有连中八道彩票的运气,才能就算人在此地等,也能救星天上来,出来个路见不平的正道魁道,只因看不过眼,便出手赶走百鬼道人,挽狂澜于既倒——不然,他十成十的要死不瞑目——而若施遁法逃走,虽然多半也是个死,可战线拉得长了,那鬼云便无法遮住内外气息,或许只要中一次彩票运气,就能发现救星出现呢! 趁着那百鬼道人被方才三道剑气震住,杜宇反手将汪涵又再收起,同时狠心将那与汪涵心血相连的血河幡拿出,用火光圈住,剑气一击,便在那血河幡外的火光上加持了遁术,使这一样击杀碧灵子的事物,往地下遁走,接着便欲施展隐匿之法,再谋万一之出路。 “咦?” 杜宇手上法诀一掐,刚想再运起幻术,试试能否迷惑那百鬼道人,却没忽然感到周围一震,那万鬼噬魂云中,竟然忽然一道七彩剑光打入,将其临近鬼云统统绞碎,势不可挡的往他们这边飞来,看那气势,竟似是杜宇真有连中八道彩票的运气,有人前来救援。 “哪位苍山派的道友在此,七修门田涛有礼了!” 一声豪情满怀的大叫传入耳中,那年轻而充满张力的声音证实了杜宇的猜想,大喜过望之下,杜宇连忙止住手上动作,堪堪堵回就要逃之夭夭的血河幡,惊喜交加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毛可宁。 只是本来作势要逃的毛可宁,此时却是面色古怪,又看了两眼那道七彩剑光,直到看着那剑光似乎就要错过他们那快要暗淡下来的禅光,飞往另一个方向,这才开口叫道: “田涛!是你?你竟然真的把七修剑偷出来了!” “咦?听这声音,莫非是毛可宁那呆子!” 七彩剑光一滞,传来一个近乎震耳欲聋的“喃喃自语”声,随即,那剑光刚想要转向奔杜宇这边而来,却见一道冷光又至,闪电般与那七彩剑光连碰数次,使那剑光止住了来势。 “哼,好猖狂的小辈,真以仗着一把七修剑,我便拿你没办法了不成!” 百鬼道人那有些生气的僵硬声音,随着那吞阳斩魄刀的再次出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道道黑沉气流自外围涌入鬼云中,旋即在那御剑冲进来、此时却又被那吞阳斩魄刀所困的田涛身边凝聚,转眼便化成一片片深符纹,随着那光华暗淡不少的吞阳斩魄刀飞身蹿出,终究运剑不灵的田涛,便被那片片其上鬼脸哭嚎的符纹连成一阵,合成一个黑球! “老魔你敢!小爷我是……” 一句话未尽,便见那片片符纹相合,旋即结成一阵,便将那田涛困于其中——从杜宇那里看来,却是一转眼,这鬼云中,便再不见那道横冲直撞的七色光华,只留下似乎亘古不变的黑色。 杜宇目瞪口呆! 这是哪门子的救星,怎么转眼间便也被那百鬼道人给降住了! 心中大起大落的杜宇一脸诡异的望向了毛可宁,毛可宁见状,脸上不由一红,解释道: “无妨,他手上宝剑精奇,便是那百鬼道人,也不敢直面其锋芒,不过他修为太低,便是拿着那法宝,也不过是有能力自保罢了,看这情形,他既然拖住了百鬼道人,咱们却还是趁这个机会再逃走的好!” “唰!” 随着一声轻响,便见一道七彩剑光又自闪现,滚滚鬼云中,田涛带着他那风骚无比的剑光,却是又转眼间破阵而出,剑光一扫,便自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阵符尽数化为灰飞,又往毛可宁这边飞来,同时大叫道: “毛呆子,少说小爷的坏话!小爷我修为再低,也总……” “封!” 一声轻斥中,田涛终究没能留下一句完整的话,便见随着百鬼道人声音响起,六杆鬼幡在那鬼云中浮起,恰恰拦在他前进之路上,六杆鬼幡一转,便见一阵不黑气涌出,又把田涛那七彩剑光禁于阵中,再无一丝剑光言语传出。 “小辈,真当一把七修剑便能横行无忌了吗!”百鬼道人冷哼一声,却也不得不从那沉阴白骨座上立起身来,运转那得了先前一滞,才有空发动封禁七修剑的六道噬魂阵,深感那七修剑确实有无边威能后,心头贪念却也在无声无息中渐渐生起,随即厉声喝道: “小辈,既然你自恃门户,多管闲事,今天贫道说不得便要给你一个教训,留下你的七修剑,也好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话语未止,便见百鬼道人手上法诀一转,道道乌黑符咒自他手上涌出,宛如有形有质一般,纷纷投入他那沉阴白骨座上,将那宝座点缀的奇诡异常,想要真正运起得意阵法,将那拿着七修剑的小辈就此炼死,凭白得了那口人间罕有的宝剑。 “破!” 百鬼道人手上法诀刚起,便听一声沉喝从那旁响起,一个须发皆白,衣衫褴褛,却又高大威武老汉显出身形,周身清光环绕,凭空在那万鬼噬魂云外显出身形,却又如入无物之境般冲入云内,朝着那封印了田涛的六道噬魂阵便是毫无花巧的一拳。 “破山拳?”百鬼道人见那老汉来去倏忽,竟似先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隐匿,不由心下一惊,再看那他竟举拳往那阵法上打去,心头灵光一闪,气急叫道: “李破山!你不是放言与那七修门势不两立吗,怎么也来救那七修门的小崽子!” “轰!” 百鬼道人困住七修剑的阵法,此时却在那李破山的拳下一击而破,露出其中正自拿剑乱挥的田涛,田涛本来正自受困,方才觉出有人在外攻击那阵法,刚一脸兴奋的也自乱用剑光,却发现那阵法竟不用他出力,便被那股外力击破,而那挥出去的剑光,却正好迎向了破阵之人。 “李破山!” 田涛惊叫一声,眼看了那道方才挥出的七彩剑光飞向那老汉,声音中不由露出惊慌之意——然后转身便逃! “哼!” 李破山周身清光一闪,手上飞出一道细细的红色剑光,轻轻将那剑气打飞,同时一把向那田涛抓去,口中喝道: “小子哪里跑!还不快把七修剑交出来!” 田涛哪里敢停,飞遁中,手上七修剑剑气如雨,往身后追来的李破山斩去,那李破山虽然修为高绝,却也不敢硬接那剑气,只能以剑光巧劲化解,将它们准头一一打乱,同时厉声叫道: “快快束手,我还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回去与你那无耻师门说,若是还我三阳洞府,那七修剑虽然号称当世一十二口天府宝剑之一,我却也不稀罕,照旧还与你们,如果不还,便将它带走,让你们少了这一重传承! 求推荐,求收藏 第十八章 分化元神 田涛头大如斗,见那李破山追来,虽然自信七修剑的锋锐,却也知道这老怪手段高超,又是一门心思对付他们七修门,若说能有几样手段恰好克制七修剑,那真是一点也不稀奇,是以也不敢与他多作纠缠,反倒脑筋一转,御剑向百鬼道人那边冲去。 百鬼道人见状冷哼一声,他故然是为了徒弟碧灵子之死而来,然而眼见如今修道界最厉害的一十二口飞剑之一就在眼前,还偏偏被一个功行不深的小辈拿着,却也不免便起了别样心思,也与那李破山一般,想要趁机夺了这口宝剑。 不过百鬼道人虽然自信真个斗法起来,并不输于那李破山,只是他一身所学虽精,却并非强攻硬打之型,手上法宝虽足,却无一样能敌住七修剑,是以眼见田涛御起七修剑横冲而来,心头虽然怒火上涌,却也不失算计,只忍了一时之气,随手撒下一把噬魂烟,便自让开了那宝剑锋芒。 “好奸滑的老鬼!” 田涛见那百鬼道人并不硬接那七修剑,反而闪到一边,躲到层层烟雾中,自己一路冲来,虽然剑光见物破物,逢烟灭烟,万般邪法,皆不能近身,可那百鬼道人身上鬼雾却似无穷无尽,任自己剑气纵横,一时间却又被给困住了,心中不由大急,手上剑光动得更疾。 而百鬼道人知道,那七修剑虽厉,可只要给他些时间布置,却也不难从眼前这个小雏的手上夺来,不过后面那个咬牙切齿的李破山却是棘手,这个出了名的难缠家伙,只因为当年几句嘲讽,便决然与势如中天的七修门正面作对,可见其脾气之坏,断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若是现在也明码标价的去抢七修剑,怒气上涌之下,他半点也不知进退,反而一意与自己为难,不分主次的乱来,也并非是不可能,所以,随手暂时困住了那两个横冲直撞的一老一小后,百鬼道人心中一动,并不再与眼前两个家伙对攻,反而身形一转,又朝着杜宇他们扑来! “小辈,快快受死,给碧灵子抵命吧!” 百鬼道人手上吞阳斩魄刀一发,道道惨白刀光闪现,又往杜宇与毛可宁两人这里圈来。 “靠,怎么会这样!” 杜宇与毛可宁齐齐怒吼一声,止住了刚想趁乱逃跑的动作,各放出一道剑光来抵住那吞阳斩魄刀。 杜宇与毛可宁剑光一放,便与那道惨白杀在一起,只见那道惨白刀光潜力极大,只凭刀光浑厚,便将那一青一白两道剑光杀得狼狈乱蹿,一身灵巧精妙的剑术,却半点用不出来。 “毛可宁,情况好像不太对啊,咱们现在应当怎么办?” 杜宇青叶戈一放,杀了片刻,便觉不对,连忙小声往一旁毛可宁传音。 毛可宁面色不变,依旧一脸吃力的运转天风剑,口中却小声道: “无妨,那个百鬼道人精滑似鬼,现在恐怕正在暗中布置阵法,想要出手暗算田涛那个白痴,不过不用担心,他们七修门向来胆大包天,心细如尘,看似一脸坦荡,其实一肚子坏水最多,眼下田涛既然敢把七修剑拿出来显摆,就肯定会还有后手!嗯,不说他了,眼下那个百鬼道人还要咱们来与他演戏,不肯下杀手,只是这么不死不活和咱们拖着,不过却也恐怕不会让咱们就这么逃了;而若是到了他出手夺七修剑时,却还定然还要顺手将咱们给灭了——我虽手上法宝不少,却并无真正奇珍一流,是以既无把握保身,不过田涛那小子精得很,想来也知咱们的境况,必然还要有后手暴发,便是不能震住其余两人,也能争来些时机,到时咱们不要犹豫,只往那寒风谷遁去,百鬼道人若舍不得那七修剑,自然不会追来,咱们也就……” “李破山,你不要欺人太甚!” 毛可宁还正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却只听田涛一声暴喝:“你莫非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这老货!” 田涛修为不高,虽然手持七修剑,可在李破山追赶下,却也惟有狼狈而逃一途,若非那李破山终究还是顾忌几分七修剑之利,早就把那田涛一巴掌拍死,然而此时不过几个交锋,虽然那百鬼道人暗中几番出手相扰,李破山终究追了上来,看着田涛又想挥剑,抖手撒出一似纱非纱的宝,轻盈盈的往那七修剑上绕去。 田涛几番摧动剑光,却斩不断那看似柔弱的轻纱,不由心急之下,便出脏口,而李破山一脸坚果,虽然气愤眼前小子出言不逊,却也并不反口与他斗嘴,只是让手上法诀一展,那轻纱似的法宝光华一转,便要来绕那七修剑本体,李破山见状大喝道: “小儿还不撒手!” 李破山虽然看似粗狂,却实际上也是个精细人,只在祭出轻纱状法宝困住七修剑的同时,便又撒出一道清蒙如水的亮光,绕行一刷,便将百鬼道人布下的黑雾刷去,同时冷哼一声,手上红光一现,看也不看,便往自己右手边发出一道雷光。 那雷光一闪,那赤红之芒便耀极四野,爆裂处,露出了其中手持魔幡、而身前还摆满了一杆杆小黑幡,现在一脸气急败坏的百鬼道人,只是一时间受了那李破山神光雷霆所震,虽然想把那只差一步便能完成的阵法发动,却慑于那赤色神光之威,出手便慢了一步。 手持七修剑的田涛,见那李破山确是威势无双,手段精奇,眼见手上宝剑无功,不由暗道不好,只是庆幸一旁因为还有个百鬼道人,是以那李破山虽然出手,却也不能用起十成十的精力对付他,便也使得他尚有喘息之机,不由长啸一声,便一口精血往手上七修剑喷出,大叫道: “师父再不出手,您可就再见不着徒儿了!” “唰!” 田涛声音一落,精血刚入,便见七修剑上一阵光华闪烁,便见那七修剑上一道光华闪现,显出一个白衣长袖,面容可亲的中年男子形象来,宛如实质般的身形一现,便轻轻一笑,视宝光如无物一般,搭手举起一旁被那轻纱笼罩的七修剑,笑道: “李道友若欲借七修剑,直与我说便是,何苦在孩子手上抢!” 那七修剑一落入这中年男子之手,忽然光华一放,七彩光芒不要本钱般的撒出,直如千万个太阳在手,耀得周围众人目不能视,而那本来缠在剑身上的轻丝,也被那光华一顶,便困不住剑体,虚浮起来,被一旁的李破山连忙收起。 “哈哈哈,方铁池,果然如此,你来得正好!” 李破山见七修剑上形象变化,却是不惊反喜,便挥拳往那人身上打去,大笑道: “你们夫妻两人狼狈为奸,占我师门洞府,如今好处得尽,竟然也修为到了这地步,不过,从来一报还一报,如今你不过元神分化而来,我便当着你的面,杀你弟子,夺你宝剑,也好让你这小人知道个中滋味!” “道友何须作此言语!”方铁池挥动七修剑,借着宝剑之威,周身七彩光芒闪现,一时间倒也并不落下风,只是却也知道对手厉害,只以手上一推,便将田涛送出战圈,同时轻叹道:“我也知你心思,只是你既然三灾已过,便也是天府有名之仙,便是仙品低些,也总有长生之想,何必非要再作那般之念,万一不巧,一世苦功尽成流水,岂不更是可惜!” 李破山眼中光芒一闪,对于方铁池知道他心思,倒也并不惊奇,只是见一时间,他竟似连眼前方铁池的一缕分神都奈何不得,不由心中戾气一升,便止住了身形,周身红芒升腾,双手一搓,随即便见一连七朵火光从他手上升起,一圈一绕,便将躲之不及的方铁池困于其中。 “方铁池,你不过一缕分神,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李破山法诀一掐,便见那七朵火焰一闪,便自形成一阵,火光消涨间,不过片刻,便将那七修剑上宝光灼得哧哧作响,而方铁池也元神幻象经此实实在在的消耗,却也别无它法,元气消散间,身形便模糊起来。 李破山眼中精光一现,口中念咒,便见那火光随即一声轻爆,就在那七朵火焰盛到极处,合为一体时,那方铁池的分化元神,终于在隐隐约约中轻叹一声,就此彻底消散不见,只剩下一口七修剑。 “哼,哪里逃!” 李破山一记重手灭了那本就不凝实的分神,眼见那七修剑痛鸣一声,便要又往下遁走,眼中一亮,却哪容得这种情况,伸手一招,便见那爆炸了方铁池分神的七朵火焰一合,凝成一道略显暗淡的火焰大手,便往那想要遁走的七修剑上抓去。 眼见那火焰大手便要抓住那剑身,李破山眼中喜色刚闪,却忽然见一道乌黑大手忽然斜里插入,从那本已稀薄至微不可见的黑雾中倏然而现,一把捞住了那七修剑。 “嘿嘿,真是好剑!” 百鬼道人于一旁轻轻现身,只见他身后沉阴白骨座上符纹闪现,同时手上又持着一幡,往那被他元神大手捞起的七修剑上卷去,听着李破山那气急败坏的大吼声,看也不看,只伸手一指,便听一声雷响,自有一股轻烟,在飞身而来的李破山周围凭空兴起,只见其中鬼哭狼嚎之音,便知其又是噬魂门阵法一流。 李破山虽然手上各色宝气神光纵横,可那百鬼道人既称如今修道界阵法第一大家,如今虽然时间匆匆,可他费心布置之物又岂是易与,任那李破山气势如虹,怪叫连连,却也一时之间难以破阵而出。 如此,那灵光渐消的七修剑,便在百鬼道人元神大手拖曳下,似缓实疾的往他身边飞去。 “有劳百鬼道友,不过我们收回自家宝剑,却是无需道友相助!” 百鬼道人正自喜气上涌的把那七修剑往身边拉回,心中还想着,回去之后应当如何祭炼这宝剑,如何抵御那七修门的报负,却忽见一道火色遁光,自南方风驰电掣而来,身形未显,口中便温和说话,同时遥遥相隔中,便伸手一指那七修剑。 那本来只余自身灵性的七修剑,经那人一指,忽然剑身灵光大现,一阵摇晃中,竟然传来一股极大潜力,似乎要挣脱百鬼道人那元神大手,与上的封印禁制而去。 百鬼道人大吃一惊,知道来人必是七修门中人,顾不得再想其他,手上符纹一闪,便要往那剑身再抓去——这却是要凭着他本身功力,拼着硬损元气,也要先降伏七修剑! “轰!” “百鬼小儿,你竟敢出手夺我七修剑,今日岂能让你囫囵回去!” 李破山一身清光红芒乱闪的,就在此时,破阵而出! 第十九章 玄灵又至 “咦,田涛,你怎么也跟着下来了?” 毛可宁与杜宇一直受困于那吞阳斩魄刀,而且周身那万鬼噬魂云虽然效力大减,可那乌黑之气却还是总散不去,使得他们虽然禅光宝剑乱飞,一时间不能就此遁走,直到那百鬼道人发威,被李破山叫破行藏后,反而后继发力,明目标张胆的出手困住李破山,想要去夺那七修剑,两人这才看到机会,连忙手上宝光火色又显,想要趁机逃了再说。 这时忽然又有一道剑光加入,帮着杜宇两人压制那吞阳斩魄刀,毛可宁心头一惊,定睛细看,这才发现,竟是那田涛,田涛自方才被他师父显化的元神一把扔出来后,不知怎么回事,竟渐渐跑到他们这里来,此时见他们正与那魔刀相斗,便也连忙出手相助。 “如今那宝剑失手,那两人相争,咱们无力相抗,不如还是先逃了……” 杜宇眼见毛可宁手上一缓,似乎要停下来再与那田涛于此地相谈,不由心下大急,连忙建议走为上,只是话说到一半,却忽心下又是一动,连忙抬头往天南望去,正见一道火红遁光飞至,出手便要强夺那七修剑。 “嘿嘿,没事,若说逃跑,现在倒是不用急!”那田涛虽然丢了宝剑,却似半点也不着急,嬉皮笑脸的驾着遁光飞来,自来熟的拍了拍毛可宁的与杜宇的肩膀,笑道: “我师娘虽然终究让我软磨硬件泡的,同意把七修剑让我带出来抖抖威风,可师父终究不会放心,还是让二师兄跟随着我,只是我先前施了些小手段,把他甩到一边,这才真正试了试那御剑纵横的味道,这会子师兄既然赶了上来,自然断然没有让外教中人夺了这师门传承的道理!有了师兄相护,便是不能克敌制胜,却也总能保得咱们周全!” “我说方师伯怎么容你如此胡闹,原来却还是因为有王师兄相护!”毛可宁闻言松了一口气,见一旁杜宇还是眉头紧皱,连忙又道: “杜宇你却是不知道,那位是王衍伟王师兄,可不像眼前这小子一样不靠谱——这个家伙只是学了宝剑中的运用之法,休说运用如心,便是熟练也未能算上几分,便来咱们面前显摆,王师兄却是人中龙凤,不光据说功行只差半步便能结成紫府元婴,已然不输一些门派中的长老一流,而若是那七修剑在手,其手段之厉,更是连一派祖师,也不敢妄言胜之——那百鬼道人虽然凶狠,可若遇见这位师兄,恐怕也是要弱上三分!” 就在几人说话间,那位飞遁而来的王师兄,便显出手段,确也未曾给毛可宁一番点评泄气! 只见他遁光初来时,凭手上一指,便见那七修剑震动,连百鬼道人一时间也压制不下来,而待他真正临近,手上法诀展开,那七修剑上更是剑气纵横,灵性通天,硬生生要从百鬼道人手上飞回他手上。 百鬼道人自然不可眼见功果成空,尖啸一声,便连着方才围攻杜宇两人吞阳斩魄刀一起,心神转动间,祭起几样法宝,便见一刀一令宝光中,藏着数枚乌黑神雷,便往他头上打去。 而一旁李破山此时破阵而出,却见到一道红色遁光略止,其中显出一个外表介乎青年与中年之间,身材魁梧,相貌端正的人影来,不由眉头又皱,顾不得再与百鬼道人置气,也是手上清光一现,凝起几道雷光便往他打去,同时手上红光一现,闪身便要去抓那七修剑。 “收!” 王衍伟虽然来得气势惊人,可一见那两人所用的法宝雷光,却也不敢就此直冲过去,连忙将那遁光一止,翻手拿出一只红色古瓶,瓶口倒转,只往那几样雷光一喝,便见一道霞光撒出,只是一入一收,那数般雷光尽数收走,连着一旁一些鬼雾黑气,但凡被那霞光一扫,也都无幸免。 只是百鬼道人几样法宝光宝凝实,各有玄妙,经那光一扫,虽然略一停滞,却也去势不减,依旧往王衍伟身上打去,只是王衍伟既然心中有数,又哪会如今轻易被打,手上玄光一闪,便接着又拿出一片青玉符,只手一按,便见那玉符中一道青玉巨手涌出,半空中又分化两股,各自迎上一件法宝,在半空中僵持不下。 “收!” 既然那一应法宝不能阻他,王衍伟自然立即又是一声轻喝,随即手上又是一通法诀掐出。 此法诀一出,便见那七修剑灵光大显,又是一通七彩剑芒涌出,趁着那百鬼道人与李破山纠缠中,连破他们二人向重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鸣中飞遁而回,又落到了王衍伟的手上。 “小辈,竟敢拿我师门宝物在此显摆!” 李破山那手刚搭上七修剑,便见那七修剑光华大盛,威势突增,一时间反应不及,便被其逃遁而脱,不由心中怒气翻腾,顺着那剑光所去,又见王衍伟手上那只古瓶,心头怒火更盛,此时七修剑既失,便也专心起来,大吼一声,身上清光与红芒同时闪现,祭起几样法宝,便往王衍伟打去。 百鬼道人眼见那七修剑先是被人相招,后来又有李破山前来搅动,以致于现在手上徒然损耗,竟是半点好处未曾捞到,却也不甘心就此失败,虽然心惊于方才那七修剑上剑芒之厉,此时却自感已然势成骑虎,惟有暂时放下心中怒火,一言不发,便与那李破山双双联手又向王衍伟那里攻去。 直到此时,才显真出那七修剑不凡,确实不负那修道界一十二口最上层的宝剑之称——想此剑,数遍此界,也惟有其余那正派五口、旁门三口、魔门两口、佛门一口,一共十一口宝剑与之并列,其剑光之甚,可想而知——王衍伟虽然修为略逊,可手持此剑,剑光所向,以一敌二中,任那李破山如何气急败坏,百鬼道人怎样面色阴沉,却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呃,事情好像还是不太好啊!”杜宇看了一会,虽然心神一时也不免为之所夺,可一旦回过神来,却又不得不回首又向其余两人道:“那位王师兄虽然剑光凌厉,可那百鬼道人与另一位前辈却委实太厉害,如今场面虽然好看,却也只是两下相持,王师兄便是能持此不败局面,已是不易,若说能将这二人斩于剑下,却似乎不太可能!” 田涛点了点头,方才经毛可宁简单介绍了一下,如今相互之间倒也勉强算是认识了,此时听得杜宇之言,他面容严肃,却又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要说那百鬼道人,便只是李破山那个老头一人,师兄仗着七修剑,也不过是个不胜不败之局,眼下又多了个百鬼道人,若非李老头功法也是正道一流,最讲辉宏大气,以致于那个出手就是魔气冤魂乱飞的百鬼道人不好下手,师兄怕是便不立即战败,也要身处下风,只能坚难维持呢!” “那咱们还在这儿干嘛?”杜宇苦笑道:“那位师兄既然无法胜敌,那就是说,那人百鬼道人随时可能一见那宝剑不可得,气恼之下,便拿咱们顺手撒气啊!” “不会的!”田涛闻言嘻嘻一笑,看着一旁同样一脸担心的毛可宁,笑道:“若是到了那一步,王师兄定然会来相护——师兄此次出来,不光手上有七修剑,还带来了纯阳瓶,昆仑青符,和另一件逃生至宝,便是打不过那两个老魔,至少自保逃生,却是绝然……” 话说到一半,田涛便见杜宇突然一个转身,眉头皱紧往北方看去,不由一愣,跟着心中一动,也潜神感应那个方向,不及片刻,便面色一变,惊叫道: “咦,好凌厉的魔气,这又是哪一路的魔头!” 田涛本来就功行不下杜宇两人,虽然不比杜宇灵神天神,可所修心法却也是一等一的问道良篇,一见杜宇形象,心有所猜,运神感应,自然也即时得知,自北方天空,那肉眼中一片碧空中,却有一股极盛的魔气飞奔而来。 “那是玄灵老魔和他手下的小魔崽子们!” 三人正自色变中,却忽见眼前一片金光闪现,身前凭空现出一个身披黄袍的老迈的身形,随即,一个沙哑的温和声音,便轻轻在三人耳边响起。 ------------------- -------------------- ----------------- 第二十章 各自纷飞 “铁方上人?” “铁方师叔!” 一见那金光闪现,杜宇三人同时作出戒备之状,然而一见那金光中闪现出身形,毛可宁与那田涛才各自惊叫一声,放下手上准备。 “嗯,是七修剑,看来你们两个在被堵到这里后,又遇见了王师侄他们的吧!” 铁方上人摆了摆手,止住毛可宁便要来扶的手,抬头一看不远处王衍伟与百鬼道从和李破山斗法情况,又看着毛可宁一脸担心的样子,不由苦笑一声,叹道: “唉,小毛头,你这一回可险些让师叔把身子骨都折在里面了——那玄灵道人手段高妙不说,却未曾想,他教弟子的手段也如此却了得,别的未见,单那个名叫壬尘子的小辈,一身魔功,便有他六七分的火候,与他老师联手之下,我虽有心相阻,却也敌不过他们联手,反倒险些把一身老骨头折到里面!不得已之下,只能先行遁出,想着以心光遁法之速,赶在他们前头来通知你们一声,只是我那心光遁光法未得全本,是以不能远行,也无法带人同走,是以如今虽有些手段,却也难挡那一伙幽冥宗的威势!” 毛可宁看着铁方上人面如金纸,气息起伏,便知道这位长辈恐怕在先前便受了不轻的伤,如今又强运那心光遁法,论战斗力,恐怕连一成也难剩下,面上不由露出感念愧疚之色。 “无需如此!”铁方上人抚了一下毛可宁的头,轻笑道:“终究是在那流云宫中,玄灵老魔虽然猖狂,却也不能真将我如何,不过,我既阻不住他们,你们却是又要危险了!” “嘻嘻,不怕,这里有我师兄在!”田涛也是与铁方上人极为相熟,是以此时一听他的担心,便连忙笑道:“那玄灵老魔几人来势太疾,我即刻便把师兄叫下来,让他御起扶风舟,那几个老魔虽厉害,可此时既无准备,多半也拦不住它,只要咱们逃回苍山,又哪里还用怕那几人!” 铁方上人抬眼看了一看不远处依旧还在斗法的三人,不由笑道: “我岂能不知你们师兄弟的本事,只是,你当真以为那李破山与百鬼道人是吃素的不成!王师侄固然是天资纵横,可以眼下情景,除非他将你们七修门几样重宝尽数带来,否则哪能那么容易脱身——那位李先生自二百年前与你们七修门结怨,几番炼宝,都是为了克制你师父与师娘手上法宝——那纯阳瓶之流,都是人家曾经师门传承之物,哪能不知其中利弊,而你师娘带来的几样的昆仑重宝虽好,可终究也是有迹可寻,不比那七修剑一般锋芒无双,若是有心,也未必不能依法克制!” “何况,还有那百鬼道人!”铁方上人说到此处,见那田涛一脸不以为然,眉头忽然一皱,奇道: “不过,说来也怪,那百鬼道人向来是个死占便宜的性格,像这回流云宫喊他助威,他既贪图那流云宫所允的布阵奇物,又怕若是真去找你师父,他身为阵法大家,到时形势之下,他必要那几样阵法布出,只是他阵法威力虽然广大,到叶却难免要成为重点照顾的东西——你们七修门中纯阳至宝既多,又有七修剑那般利器,一但相争,难免有所损伤,只为这个,他竟能舍下脸来,只推说那两阵三图尽数在祭炼之期,不能移动,只是空手而来,却还心安理得的来要那好处,可见其死占好处不要面皮的性子!只是,现下,却为何又与王师侄斗法,需知王师侄功力虽略逊,可既然七修剑在手,他身上几大阵图都未在,想要在短时间内擒住师侄,几无可能啊……” 毛可宁干咳了一声,看了眼目光游离的田涛,不言不语,只是铁方上人却旋即一脸明了的点了点头,显然也对于眼前几人知之甚详,便接着往下说道: “虽然那百鬼道人两阵三图都不在身上,可是便是只凭功力,他那一身魔法便也不可小视,眼下不过是那李破山似乎是怕被百鬼占了便宜,出手时总连暗地里下手,不让百鬼得空布成阵法,你师兄这才看似不落下风,而若是你师兄一旦显出逃势,想来两人联手之下,不论是李破山还是百鬼道人,想来都不会放任此情况……” “那玄灵道人赶来,还是为了汪涵?” 杜宇与其余两人并不相熟,是以在先前几人相谈时也静默不语,直至此时听着铁方上人将那王衍伟和李破山与百鬼道人之间的斗法强弱说上一通,心中突然一动,暗自猜测这个和尚的用意,这才突然相问。 “不错!”铁方上人看了杜宇一眼,沉声道:“那玄灵道人首徒叛教而出,反投另一家魔宗时,他一时心软,并未曾以魔门手段追杀灭尽,以致于后来他那个弟子与他一个对头合谋,参悟出那玄灵道人功法中几处不足,料定那一日是他功法关要之时,便杀上门来,虽未将玄灵道人灭杀,却也使得他正受伤深重,更有一门修炼到要紧关头的魔门大法功亏一篑!是以,玄灵道人便对于叛教之人分外不留情面,此次老僧几番劝解,却终究难伏他心中魔障,只知他心中杀意坚果,几无法可破,故而,你们却还是要再行逃遁……” 杜宇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北面的天空,只在他们几人在这里唠叨的片刻,那玄灵道人已然带着他的三个弟子,和那不知从什么地方又跑出来的辛尘子与邪月子汇合在了一起,联成一道黑气涛天的遁光扑来! “看来,又是没的选了!” 毛可宁也早早听出不对,此时又见眼前几人脸色,却见铁方上人与杜宇都是一脸淡然,不由急道: “铁方师叔,这……” 铁方上人摇了摇头,道:“若是我与王师侄联手,借着那七修剑的威力,倒是勉强可以抵住李破山、百鬼、玄灵三人联手,不过,若是在那般情况下,再想护住你们,却是不太可能,而那玄灵道人几个弟子就在跟前,而百鬼道人带了几个弟子,恐怕不多时便会赶到,是以,你们必须各自逃遁了!” “各自逃遁?”毛可宁闻言一愣,急道:“师叔,若是真由我们几人逃遁,便不说那玄灵道人能否摆脱您的纠缠,即使他不出手,不还有他几个弟子吗,方才不过是一个邪月子和辛尘子,我们两人便被阻于此处,若再加上那些其他的弟子,我们几人遁光不及其迅速……” “咳,毛可宁,这倒不一定非要遁法迅速!”杜宇拍了拍毛可宁的肩膀,扫了一脸慈悲的铁方上人,笑道:“大师既然说能拖住玄灵,那自然是有把握,方有此言!更何况,所谓各自逃遁,那自然不是再让你们与我一齐上路,为和玄灵还是百鬼,我所畏的,不过是他们能寻踪而至的本事,恰好那两道追踪之物,都应在了我身上,此时自然应是我独自逃遁才对!” 毛可宁眉头一皱,断然否决道:“这不行!本来这一起事端便是因为我请你来……” “呵呵,这倒不像是你说的话呢!方才在那百鬼道人威压下,你不是还说应当各自逃命吗,此时怎么又墨迹起来了!”杜宇笑了一声,见那毛可宁一脸果决,便不由调侃了他一句,见他脸色胀红,似是又要解释,便连忙正色道: “其实,我一人上路,说起来,倒可能比与你们同行还要安全些!” 杜宇此言一出,见不仅是毛可宁,连一旁的田涛都露出明显的明显的不信之色,杜宇见状便又笑道: “我所畏惧的,不过是那玄灵道人在汪涵身上种下的天魔种印,如非那种印精妙,说实话,以我遁法藏神之妙,不要说那些幽冥宗的弟子,便是那玄灵道人,想要在方圆千余里内找出我来,也不太可能!若是铁方大师能拖住那玄灵道人,其余弟子纵然追来,在不能感应那天魔种印的情况下,便纵是玄灵又给了他们一些别的感应手段,我也总有五六分把握能脱身而出!不过,毕竟术业有专攻,你虽然功力精深,可论起藏身匿形之术,说实话,比起汪涵来都要逊色了不止一两筹,是以我才会让咱们分开行动!” 毛可宁本就并非愚人,此时见杜宇去意坚决,而他抬头看了看几乎可见其狰狞面目的玄灵道人一行,不远处正打得如火如茶的百鬼道人三位,身边一脸淡然、满面无所谓的田涛,和那一言不发,起身便往王衍伟那边遁去的铁方上人,静默片刻,便也无奈的叹息一声,反手从怀中拿出一件淡蓝色,如水如梭样的法宝,递到杜宇手中,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你也一路保重,这件法宝是我前些日子从那座水府里得到的,别的功效不大,可若论起在水中隐藏形迹,倒也有几分神妙,最难得的,却是祭炼简单,无需太多配合,口诀就在法宝上刻着,你记熟即可用——想来他们都知道你是火属功法,若是你水遁而走,说不定别有奇效!” 杜宇洒然一笑,也不矫情,接过那水色法宝,道了声谢,便自施展起幻术与藏神法相合的手段,静静的在那玄灵道人几个弟子到来前,就此消失不见。 毛可宁见杜宇确如其所言,于藏神隐形之术上极其不凡,心中不安稍定,叹息一声,便也不再言语,与田涛对望而却步一眼,两人便化成三道显眼之极的剑光,径自往南遁去。 第二十一章 逃离 “壬尘子师兄,你说丙尘子与那小贼躲到哪里去了,噬魂宗的苍灵子所用的那血迹寻踪术不灵倒也罢了,到底那丙尘子二人虽然杀了碧灵子,可这些时日以来,那血咒渐渐消散,也在情理之中,可为何连你的千里寻魔大法也定了了他们的所在!” 邪月子轻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人气升腾的一座大城市,有些不解的往一旁问道:“师父早就把天魔种道灯给你了,按理说,虽非师父亲至,可此灯在手,也当抵其七八成威能,那丙尘子魔种入魂,千里之内,理当无不显应,可是,也不知道那小贼学的究竟是哪一门的道法,怎么就能阻隔那魔灯感应,反过来倒又杀了咱们中的几人?” 壬尘子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波光流转,细细望去,自能勾引心神,使人一见便觉其中有无穷生灭幻境、天地玄妙妙,显然与他师父玄灵道人所修道法分属一脉。 “这倒也不奇怪,天魔种印虽然精妙,却也算不得最上等的寻法制人之术!”壬尘子身上无形宝光环绕,听完邪月子抱怨后,却也并无其他表示,只是微微一笑,道:“而那噬魂宗的血迹寻踪术更是平常,大凡那些名门大派,只要有心,又哪里会被这种法术所困!不过,前几日也是咱们太过放松,人手分散太开,这才被他以声东击西之法得手,如今既然重新分配,以他们二人法力,自然再无出手可能!” 邪月子翻了翻白眼,那日流云宫外百余里外一番混,虽然他与辛尘子勉强也算是把人拖到了玄灵道人赶至,可那杜宇与汪涵,却也在那铁方上人又来纠缠时逃之夭夭,玄灵道人一时间被铁方以佛门法术困住,不得以之下,心中戾气大增,便将那掌管门中弟子元魄的天魔种道灯分化出一盏,命令此次前来的五个弟子。皆去抓回那丙尘子来。 此次行动,自然是以修为最高的壬尘子为首,只是那杜宇虽然修为不过平常,可其中手段却着实不少,追逃过程中,几次险险捉到,却又被其逃走,而几次之后,他似乎竟渐渐悟出一种暂时蒙蔽那天魔种道灯的法门。 只是他们命不太好,正当壬尘子几人想要在他们藏身之处再往外飞遁找寻时,却遇见了同样来追杀他们的噬魂宗一伙,两下一合,在对方血迹寻踪术的帮助下,又是差点将其逼至绝境。 然而那杜宇一身遁术委实精妙,而在他学会了暂时压制那汪涵识海中天魔种印,学会封禁那血河幡中、碧灵子留下的怨魂血咒后,追杀问题,就一度陷入了困境,在缓慢而效率低下的围困搜寻中,几次险险将其打杀,最终却还是被其逃脱,甚至于在他们不经意时,一次反扑杀了他们一行九人中修为不高的两个师兄弟。 折损了人手的壬尘子与噬魂宗管事的苍灵子,自然大感没面子,各自散去了原本可有可无、近乎出工不出力的心情后,便拼着损些精血,也渐渐确定下杜宇那一人一鬼的位置,凭着各自秘法,任那两人机巧百出,却也将其越逼越紧,眼看就能将其生擒。 然而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一夜之间,原本模糊不清的感应,便如此突兀的,同时在两宗领导的法术中消失! 那个一人一鬼中,原本只是不时被压制的残留各自魔门秘法,虽然也会给壬尘子二人带来麻烦,可只要两人一认真起来,杜宇那边毕竟不是真正将禁法解去,不能时时封禁感应,是以二人终究还是会有模糊感应,可是,谁知,就在昨晚,那原本就已然模糊的感应,竟似乎在一夜间消失无踪。 幽冥宗与噬魂宗的两方人又在原地探了几日,确定了那丙尘子两人不是隐藏起来,而是确确实实的切断了感应,远离了几人包围。 “唉,无怪那丙尘子竟然真敢叛师,如今所投靠的不知是正道哪一宗的人,虽然只见了那一个小子,可只看他如今手段,便知不是俗流啊!” 壬尘子再感应一次,依旧一无所得,便也息了再去寻找汪涵二人的心思,轻叹一声,道:“师父刚刚解决完了流云宫那边的事,咱们这边便彻底失去了那丙尘子的消息,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邪月子见这位师兄似是信心已消,认定了无法追回丙尘子,便也叹了一声,道:“咱们五人,加上噬魂宗那四位,却连一个鬼魂一个元神初成的家伙也未曾捉到,若是回去,师父恐怕也要生气呢!” 壬尘子笑了笑,道:“生气归生气,可这却又不以人意志转移,那丙尘子终究是逃过了这一回,却也没办法的事,至于以后你我如何,她又如何,却也只能看造化呢!” “造化!造化!”邪月子气恼的拧了拧自己额前长发,道:“我倒是不怕师父撒气,也不是真想致那丙尘子于死地,只是我想不明白,本来前几天还好好的,那两人虽然逃遁,终究却还在掌握,可怎么一夜之间,却就此也不见了!莫非他们真的又撞了什么大运,遇见了哪个老不死的正道老鬼,进了什么洞天?吃了什么灵药?还是带着他们,一夜之间,远遁万里,在全无遁光的情况下就到了天魔种道灯也感应不到的地方吗?” 邪月子想不明白,说实话,在遇见了唐一方之前,杜宇也想不明白! 走在扶桑的大街上,听着那极其陌生的语言,油然而生的异国情调,带不走他心头哭笑不得的感受,看着身旁一脸笑意的唐一方,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城市中汪涵,一种挫折感依然挥之不去! “前辈却是不知,如今世俗中人发明了一种奇物,以使人不动不忧,便能行于万里之外——便是那种铁鸟!”唐一方指着天边一道白线,对着杜宇二人露出了一种名为智珠在握的笑容…… 每当回想起这一幕时,杜宇便似乎能听见,一旁汪涵那耸动的肩膀下,心底猖狂之极的笑声! 然而,虽然心底郁闷之极,可是当着庆峰市偶遇的唐一方,一脸前辈高人状的杜宇,总不好揪着他的衣服,大声告诉他自己知道那铁鸟名叫飞机,自己是正宗的国产九年义务教育的生物。 但是为了一旁汪涵笑意的扩大,杜宇终究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冲动,挤出了一个名为欣慰的笑脸,在唐一方这精通门道人物的带领下,随便指着一处感应中最弱的包围圈子,便在未动用半点法力的情况下,坐上了飞往异国他乡“铁鸟”! 一切出奇的顺利……和简单! 懒惰是一种习惯啊! 所以,一时调整不过来,今天码字很少! 不过,明天会更好,嗯,至少会比今天好! 第二十二章 初探真言寺 “唐一方,你说的那家东郊寺院,就这个?” 杜宇站在这个城市中新旧城区相交处的高楼上,远远的看着唐一方指出的那座寺院,不由眉头微皱。 唐一方点了点头,恭声道: “不错,就是这家真言寺!我与义父几经波折,才在三个月前得知,我们这一脉会传承信物流落江湖后,几番转手,不知怎么回事,就到了他们这家和尚庙里——上一回我们来扶桑,便是为了从这儿再顺走那把空桑剑,谁知几次进去,却都未得手,最后反而因为我顺手拿了那枚宝珠,弄成那般模样……” 杜宇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回想与这唐一方相遇,本是自从那天狼狈而逃,几次遇险后,想借着那庆峰市地气复杂,来躲避那两波人马的看察,却不曾想,竟在市中又遇见了唐一方,也没心情再问他为何还在国内乱蹿,反正与那碧流观一役后,倒也不怕再从他这里出什么事端。 只是,匆匆一番言语,在唐一方弱弱的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后,眼前似乎无解的死境,竟就如此轻松的,被他轻巧之极的想出了个办法——在杜宇指出了哪个方位是包围中的弱项后,杜宇二人便只管让自己全力遮蔽住气息,而唐一方则不知从哪弄好了一应手绪,使得他们即时便登上了前往扶桑的飞机,有惊无险的避过了幽冥宗与噬魂宗的联合追杀。 来到扶桑后,心思活络起来的杜宇,这才明白过来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本想顺手再搭上飞往苍山派最近处的飞机,也去看看毛可宁那几人境况如何,顺便再接收了苍山那处洞府,可这时一脸难为情的唐一方同学,便露出了他的如此热情的真正目的。 精明似猴的唐一方,自然深谙语言艺术,一番跌宕起伏的描述后,终究使得脸皮尚未厚到一定程度的杜宇,在他期盼的眼神中,答应了在走之前,要帮他偷东西的请求。 修养完毕,自感状态不错的杜宇,便跟着唐一方,领着光明正大现出身形的汪涵,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前。 “难怪以你们的身手,也没办法从这里偷走东西!”杜宇仔细看了半晌那座真言寺,不由眉头微皱,说道:“那真言寺地气升腾而环,佛光弥而不散,宝色聚而不露,分明是有一套高明的护寺阵法在外,这等寺完里,必然有至少几个修为不错的和尚坐阵!” 唐一方闻言也不惊异,只是嘿嘿一笑,道:“若只是个普通的和尚寺,小子如何敢劳前辈大驾,当年我与义父同来时,便险险陷在里面,只是尚幸那里的和尚似是不大管事,见我们不是有神通的,便只把我们当成普通小贼,以迷魂一类的法术迷住后便送出!论理说,形势既然如此,我也当死心才是,只是寻回那空桑剑是我义父一生之愿,若不能得,我心终究难平,万幸此次又遇前辈,却是只能厚颜求您出手了!” 杜宇点了点头,道:“我既然答应你了,那自然便会去做,只是这寺院中到底有何人物,我也不知,是以还要去看察一番,若是这寺中并无高手,那不论是买是偷,自当拿回那空桑剑,可若是这寺中高人本事还在我之上,那我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看看他们是否真是死守着那剑不肯卖了!” “这个自然!”唐一方满脸感激,道:“若能不动刀兵,自然最好!虽然那柄剑流失有故,按门中规矩应当由我们后人顺回,可我们这一脉式微至今,那些陈规从与不从,却也差别不大,我与义父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早先见难以顺回,便曾起意换回,只是那些和尚十分恼人,只是推说他们并无那空桑剑——若是前辈能说动那些和尚,不论是钱是物,我门中总还有些家底——而若是那些和尚果真厉害,只为一柄死物,也断没有让前辈涉险的道理!” 杜宇见唐一方如此言语,便也放下心来,想着那真方寺终究有些本事,汪涵虽然遁法不错,可终鬼修之身,倒是不好再让她同去,便让汪涵在一旁等着,径自往那真言寺中走去。 真言寺虽似是修行中人居所,可占地却并不广大,作为位处老城区中的古建筑群,历史久远的院落倒是颇有古风,树木成荫,杜宇身处其中倒也能体味几分异国情调。 只是这寺中虽然开放,可但凡杜宇真正有所感应的地方,却都是光明正大的打着游人止步的牌子,而且总有些身上并无修为的小和尚看着,是以走了大圈后,没看出什么门道的杜宇,终究止不住耐心,再也不装作普通游人而走,而是手掐一诀,老老实实的运起隐身法术,用一个纯正修道人的眼光与手段,来察看这所建立在市中的寺院。 真言寺虽然佛光外显,显然有上等禁法在外,可在杜宇眼中看来,那禁法除了于佛光隐现方面独具匠心外,禁制中真正防护功能,倒也不过如此,在杜宇这般眼力下,虽不能进出如入无人之境,可在禁制中通行大部分地段时,确实也能做到不被他人发觉。 只是,将这寺院搜完一遍后,杜宇却不由有些郁闷,除了几个不过炼气入门阶段的小和尚外,这寺院中竟似乎并无修道人的存在,甚至于连那寺外的禁制,都是一些古老符纹所撑,并没有相应人手看管。 “这个寺院确实古怪,看外面的气象,明明应当是个小门派才对,怎么连个炼气五六层的人也没有!”杜宇看察完一遍,不由眉头一皱,暗自想道:“外面那层禁法,若说真的是只凭那些老旧符纹便能支撑到如今,却是全然扯淡,若要用得那般禁制,至少也应当有个炼就元神一般的高手才成,只是这寺中却为何连个主事的人影也无,而那传说中的藏宝密室更是半个也没看见,便是放下这些不说,可是,照此看来,寺中却也应当并无那空桑剑,莫非是那唐一方父子弄错了!” 杜宇一番探察,只觉这寺中却实有些诡异,却是一时间却摸不清其中头绪,不由心头有些烦忧,再看了一遍寺中诸处,依旧一无所得,便也止住心头疑惑,驾起遁光遁出寺中,往先前来时处飞去,想要问问唐一方,那空桑剑之事究竟如何。 “咦?” 杜宇回归原处,遁光一收,不由心下一惊,只见原处唐一方昏迷倒地,而汪涵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 杜宇黑着脸,看着此处弥残留着的漫散乱鬼气佛光,一片混乱的元气波动,心中怒气,便不由有些上涌! 第二十三章 真言寺的和尚 真言寺外,一座样式普通的十二层高楼天台上。 唐一方本来正与身旁唇红齿白的汪涵说笑,刚刚摸清身边女鬼兴趣所在的他,正顺着汪涵的兴趣讲些世俗中有趣的东西,而汪涵也很给面子,正饶有兴趣的听着,使得两人一时间显出几分宾主欢、其乐融融的样子,然而,正在两人一片火热时,却忽听一声大喝,扰乱了他们思绪。 “青年人,请离你身边那死者远些!” 随着那声大喝,一个满面严峻溢出的中年和尚,突兀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唐一方愣住,看着眼前这位一脸正义的和尚,听着他喝破汪涵的身份,一时间倒不知应当如何应对。 “唉,声色害人,情欲伤魂!青年人,你可知,你面前这个美貌女子,其实早已死去,如今只是厉魂!” 中年和尚眼神还是死死盯着一脸无辜的汪涵,不过眼角扫过唐一方,将他似乎不知所措样子尽收眼底,不由轻叹一声,口中便继续道: “既然你来此处,想来也当是知道我寺之名,而贫僧正是真言寺中普方禅师师兄,今日遇你,也是有缘,也是此鬼物无知,敢到我寺外徘徊,贫僧少不得要施展降魔手段,让你看看这红粉骷髅之象!” 唐一方目瞪口呆! “嗯,这和尚说什么呢?” 汪涵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这个,指着自己大叫的和尚,面色不变,转过头向唐一方询问——很显然,她不懂扶桑语。 “呃,他夸你漂亮呢!”唐一方断句的水平显然到了极高的境界。 “是吗,这个老和尚倒是有些眼光!”汪涵听见赞美,不由喜上眉稍,显然虽然还没有心花怒放,却也离之不远,不过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眉头皱起,搔首道:“唉,虽然我有如此花容月貌,不过,他终究是个和尚,怎么好这样总盯着人家看,难道扶桑这边的和尚都是这般气象?” 唐一方苦笑一声,看着一旁神色更紧张的方脸和尚,轻声接着说道: “呃,听说这边的和尚倒是真能成家生子,不过,这个和尚,这么看着你,却是因为,他说你是漂亮之极的……女鬼!” “哦?这个和尚能看出我鬼修之身!” 汪涵闻言略显惊奇的看了那方脸和尚一眼,看着他如临大敌般的拿出一串佛,有些焦急的朝着唐一方又是一通乱叫,似是劝说唐一方这个纯种人类珍爱生命,远离鬼物,不由有些好奇,又扫了一旁额头见汗的唐一方一眼,心中不由暗笑,早在这个和尚没出现时,他那修道气息便在汪涵感应之中,自然对于他的来意有几分猜测,先前所问,也不过是逗一逗满脸苦意的唐一方罢了,此时听见这话,也不吃惊,只是点点头,反倒正色道: “这个和尚修为不过炼气五六层罢了,竟然能看穿我精心显化之身,倒也真有些门道,我倒是真想试试他的斤两!咦,对了,这里正近那真言寺,这个和尚便不是那寺中之人,也当与那真方寺大有关系,呵呵,要是将他擒住,倒是能省些功夫!” 唐一方见汪涵认真起来,也轻吁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笑道:“仙子说的不错,这个和尚正是那真方寺的和尚,而且听他刚才所言,似乎还是寺中最出名一个禅师的师兄,想来也会知道些事情!” 中年和尚本来还想再劝唐一方几句,可一见唐一方在他说完话之后,还是与汪涵用一种外语相谈甚欢,不由心头大怒,知道眼前一人一鬼,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也不再顾及其他,大吼一声,连忙将他手上手上那佛珠祭出,化出一圈佛光,便要将唐一方连同汪涵尽数圈在其中。 汪涵看着那中年和尚此时动作,便对于他心中所想知道几分,也没那探究他到底说些什么的愿望,看那佛珠被祭起,只是嘻嘻一笑,便自伸手将唐一方推出,自身却径自往那圈佛珠所化光圈中投入。 中年和尚如此看重那佛珠,倒也真不是虚张声势,只见那佛珠一摆,佛光圈处,皆尽虚幻起来,再看不见外面高楼低房,惟有一片金光中,周围尽是佛光金雾,在那现实中不过是数米方圆的佛圈内,四方八极,只罩在一层层金光佛雾中,神识探去,只觉空荡荡一片中,似乎无始无终,惟有数十尊罗汉一般的佛象浮于空中,普照这一片小千世界。 汪涵正自打量这处佛门小千幻法,却又听得一阵大吼,抬眼望去,却是那个中年和尚一身佛光笼罩,满脸宝相壮严,正自似悲似苦的对她说道: “@#$%%^ , #@^$!” 嗯,还是听不懂! 汪涵叹了口气,看着那个信心写满脸庞的和尚,喃喃自语道:“这个和尚和我语言不通啊,这倒是不好办,就算抓住他了,总不能到时候拷问,还要唐一方那孩子当翻译吧!” …… 片刻之后,杜宇自那真言寺归来,却是一无所得,正自心中不快,却正看着原本离开之处,只有一个躺在地上的唐一方,再看着周围那凌乱的气息,略一感应,不由眉头微皱,也不问其他,便自轻喝道: “汪涵,怎么回事?” “嘻嘻,还能有什么事!”只见汪涵无声无息的从空中浮现,却是脱了原本人身,重新又化成女鬼一般,无形无质似的围着杜宇绕起了圈子,只是手上却还提着一串佛珠,轻笑道: “师父你还不知道呢,你刚进去没多长时间,不知从哪里跳出一个和尚来,一脸欠收拾样,先是和唐一方这小子唧唧咕咕说了半天我也听不懂的话,然后又对着我一阵大吼,就对着你弟子我出手,我被逼无奈,只好应战了,然后就成了眼下这场面!” 杜宇听了这般解释,不由又是冷哼一声,顺手把一旁晕过去的唐一方拍醒,道:“那个和尚不过是炼气五层的修为吧,怎么就能发现你的气息转换之术!还费了这些功夫,不光连唐一方都给弄晕了,还把那真火纪成的肉身弄毁了,你到底想什么呢!” “什么叫‘不过是炼气五层’!”汪涵绕着杜宇和新醒来的唐一方又是虚浮几圈,险些把唐一方又自吓晕过去,却一脸委屈道: “你徒弟我也不过是炼气六层的修为吧,再者说,按理论,那佛门本就应当克制我们阴魂之术,多费些功夫又有什么奇怪的,没让人家以弱胜强,反而真的把你徒弟抓走,就已经算是我手段高明了!” “哼,按理说?若依你那阴魂之体说起,人间诸般法术,还有不克制你的吗?”杜宇白了汪涵一眼,道:“好好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从那个和尚残留的气息来看,那一身佛门真元可是杂乱的很,显然不是什么得了真传之人,如何能发现你的根底——莫非是你闲得无聊,故意挑逗人家——可是就算是挑逗,也别把那肉身给弄毁了,那种东西虽不珍贵,可毕竟还是要费些元气!” “师父,这回你可是走眼了呢!”汪涵嘿嘿一笑,看着杜宇眉角一抬,脸上神情似乎仍是不信,便把手上一直提着的那串佛珠递过去,道: “那和尚本事倒是平平,可不知修的是什么法术,看出我是鬼修出身,却是实实在在——然后他便仗着一样法宝,嗯,便是这串佛珠,将我困住,他倒是想借此要来降我这鬼物,只是没想到,我师父所传法术精妙,一来二去,反倒将他给收了!” 杜宇接过那串佛珠,细细看察了一番,便轻笑道:“果然,倒是个有意思的东西!” 点了点头,看了脸上汪涵一眼,知道她虽然话未说尽,可当着唐一方的面,却不好说的太明白,便也不再深问,只是转过头来,对唐一方说了他在那寺中所遇情况,在得到确信其中必有空桑剑的论断后,便言明,待到他回去准备好了之后,还会再去探究一遍。 唐一方刚刚醒来,心绪初定,自然无不应允,满脸惟余感激不尽。 --------------------- --------------------- --------------------- 抱歉,这几日委实意外迭出,力不从心,见谅见谅! 第二十四章 再探真言寺 日正当空时,阳光普照下。 真言寺金殿,宝相庄严的大日如来像前,一个老僧独自盘坐,喃喃不停的念叨着让人听不清楚的经文,稍显华丽的僧袍,随着这老僧盘坐的身形,却也不得不搭在周边一尘不染的石板上,于一殿的诸佛宝相前,在袅袅升起的檀香笼罩下,倒也显出一股别样情调。 一派宁静安详的氛围中,却忽然听得如列帛一般的响声,随着一道金光闪过,金殿中忽而多了一个满脸堆笑的青年和尚,身形一显,便出声问道: “方丈师兄,普智师兄还没到吗?今天普渡会又过了一半,怎么还不见他人影,莫不是在山门外出了什么意外?” 被称为方丈的老和尚听了这话,却并未起身,也无表示,只是仍旧口中低声念念不止,低声诵读经文,而那青年和尚也知道这个师兄的脾气,见状也是无奈,只得叹了口气,在一旁等着,直至等那方丈把这一篇经文念完,缓缓起身,再做完了敬香洗手一应事宜后,才又凑过身去,继续道: “师兄?” 老和尚看了青年和尚一眼,轻声道: “普明,我便是不说,你也应当明白才是!按理说,三日前普智师兄便应当回寺,以他修行多年,又怎会不知那普渡会之不易,不过,既然他当时未回,那自然就是因为有事耽搁——若是此事为他自愿,那就说明那事情要比这普渡会还重要,就是再多误上几天,也不稀奇——而若真是飞来之祸,那既然已过三日,想来也当尘埃落定,你我便是再担心,此时此地,又如顾之!” “更何况,眼下诸位师长皆有心思,如今坐镇的诸位师长同辈中,论起法力,也大都不过与你在伯仲之间,便是真顺了你心,却又如何驱动佛宝,探察普智近日行止?也惟有再待两日后普渡会收结,诸位师长空出手来,才好定论——毕竟,这等情形中,无论普智师兄之事究竟如何,也都不是你现今应当费心的,你若真有心,倒不如借此盛会,好好炼制一番你手中鬼兵,万一普智师兄真出了事,也好在来日有用武之处!” 青年和尚听完这一通训话,虽然一直低头似受训状,可待到老和尚一通话语说完,再抬起头来,却能清楚看见,那张俊脸上,却是半分惭意也无,只是叹了口气,道: “普方师兄,自从你专心佛事,当了这外寺方丈后,别的不论,这教训人的本事却越发厉害了!” 普方和尚满脸沧桑,常年与寺外僧俗打交道,一见普明脸色,便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番话全然白说,也不再说这些教条,只轻笑几声,拍了拍一旁师弟的肩膀,道: “我也知你心思,师长们定下了半个月后千岩洞之争,你心中是有怨言,可你也当知道,寺中师长既然行此事,自然也是有所打算,只是不好说与你听罢了!更何况,咱们真言寺虽然势微,可也总有几分余威,便是比上不足,却也不是那些杂七杂八的小门派敢轻辱的,任他们再眼红,却也未必就敢对咱们寺中人下手——更何况,普智师兄为人,你也知道,他虽然修为不深,可数十年间,一直奔走在外,行事刚正,结识同道朋友最多,那些小门派便是真想朝着咱们门中之人下那黑手,若非脑子坏了,却也不会选他!好了,休要多想,普渡会还有两日便要了结,而且,自明日起,便有下面分家之人前来,到时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你不趁现在好好炼制,待普智师兄归来后,恐怕还要教训你一顿呢!” 普明笑了笑,虽然觉得他师兄所言,句句在理,可心中却总有些挥之不去的沉重,却又不知这般感受从何而来,踌躇半晌,却也只能轻叹一声,转身挥起手中一件佛宝,打开入口,便又往寺中洞天入口走去,嘴里喃喃道: “但愿如此吧……” 日正当空时,阳光普照下,却正是真言寺闭寺做法事、不接外客之日,这寺院周围信民,也大都知晓真言寺的规矩,是以值此时候,本就略显偏僻的寺院,便更显清寂。 只是,此时此地,寺外却有一个中年僧人缓步而行,径往那寺院大门而来。 “师父,偷鸡摸狗这种事情,您自己去就行了吧,怎么非要带着我!” 看着就在眼前的真言寺,汪涵不由叹了口气,看着面色如水的杜宇,无奈道:“怎么说你徒弟我前几天,就曾被那个真言寺里的和尚看出根底,这回还和您一起来,真的不要紧吗?” 杜宇看着打不起精神来的汪涵,白了她一眼,气道: .“行了,眼下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门户洞天进出之法,自然要进去一探!更何况,若真论起来,这偷鸡摸狗的事,怎么说也有一大半是为了你——既然从那和尚口中得知,这里还有数朵佛渡鬼焰,而偏巧他们不识货,并未有多严秘看管,这般境遇下,如若不取,日后再往哪儿寻这般机缘,让你改炼道基?再者,那和尚也说了,这寺中虽然还有一位元神大成的和尚坐镇,可却是个常年不管事的,只要咱们依着先前商定之法,也总有七八分把握成功,至少也能取回一朵鬼焰,你又何必心惊!” “您说的倒是轻巧!”汪涵嘴角一抖,苦笑道: “那可是元神大成啊——元神四大境里,初成与大成两道门槛向来没有说法,可这中间怎么着也是隔着明玄、化神、幻虚、纯阳四道功夫,师父您虽然功法神奇,火法精妙,可毕竟不像那七修门的几位小爷,撒手就是一把上古奇珍,论起功力,也不过就是和毛可宁那般,连虚元都只是勉强稳固;论起斗法手段,虽然比他强些,可怎么也强不过那手持七修剑的田涛!怎么和那般历经四境,元神大成的家伙斗法——即便是在中土,像那元神大成的修为,也足以当个小门小派的掌教——更何况,咱们这还是要跑到人家老窝里打闹,这岂不是更没谱了!” 杜宇见她此时反倒一幅老好人的样子,不由狠狠扫了她一眼,气道: “现在你倒有心说这些了,真论起来,还不是你出手太重,把那个和尚给打死了,还累得我也被那死前所放鬼印沾染,这才弄得现在虽然知道了那真言寺里的事情,可我便是想和他们和平解决此事,顶着这鬼印之气,便是我有心上门好言相商,却也没了那般条件,若不出手去偷,又怎么弄来佛渡鬼焰?” 当日杜宇初探真言寺,只是为了还唐一方的人情,只是虽然想还这人情,却也断然没有以身犯险的意思,是以察觉出那真言寺中还有不妥后,见那寺中禁制路数不俗,知道其中还有高人,不愿为了那一柄剑再生事端,便未曾深究其中。 可有世事出奇,便在于此,待到杜宇在那寺中走了一圈,想好了出去之后如何打发唐一方后,却发现,本来应当老老实实在那等着的汪涵,竟已然下杀手,将一个真言寺出身的和尚给杀了。 倒不是那真言寺的和尚无能,竟被人在自家门口处斩杀干净,实在是那汪涵手段高明,鬼法精奇,为人又极其恶劣,偏好扮猪吃虎,心机手段齐用之下,生生将那和尚一步步诱至山穷水尽之境,便是看着近在眼前的师门,却连逃脱呼救都不能成。 不过,这大和尚虽然手段机智不足,可数十年修行,又频频出走在外,常施法力行那降妖之举,自然也有些保命之术——虽然被汪涵斩杀当场,却也藏魂于法器之中,骗过了汪涵,还想着万一翻盘的可能。 本来这一出斗智斗勇的戏法正演得如火如荼,可谁曾想,天有不测风云,正当那大尚还心中念念之际,杜宇出现了,只拿眼一扫,便自看出这个和尚所存,反手之间,道火一撒,连同那件汪涵看上的法器一齐烧毁,便要绝了这一层后患。 这时便显出,世间女子,大都先天造就持家有道之能——汪涵急忙拦住杜宇的辣手,救下了那串品相不高不低的佛珠,顺便也缓了缓那和尚残魂消亡的时间。 只是,那和尚魂魄却性子刚烈,早在与汪涵动手时便察出不妙,此番一有缓手,便立拼着神魂俱灭,也施展出了一门手段,将一枚鬼头似的无形印记,印在了杜宇二人身上。 杜宇与汪涵虽然向来小心,可面对这个早已被定了死期的和尚,却着实从心眼里没怎么看得起,是以事出突然之下,便自被那印记印个正着,所幸杜宇心思灵动、出手如风,一见此状,不管其他,先费了大力气,将那和尚残魂拘住几分,施展一应搜魂法术,这才了解了一应之事。 知道了身上印记并无害处,只是在遇见他真言寺中同门时,能让对方自有感应,便也稍稍放了心,不过,在此之外,却又得了许多零零碎碎的消息,知道了那寺中许多事情,这才又兴起了念头,要再探真言寺。 “话可不能这么说!”汪涵轻叹一声,小声嘀咕道:“要真说起来,也是那个和尚出手太阴毒,让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弄得我还以为,他不是那真言寺出来的家伙,这才下了狠手!谁能想到,在那唐一方口中声名极佳的寺院,竟出手就是一堆阴魂怨鬼,半点没有佛家气象,放眼一看,倒是比魔门还要像魔门——再者说,要不是我把他肉身打破,你想用搜魂法术还用不成呢,又哪能知道人家寺中还有那佛渡鬼焰!” 杜宇冷哼一声,眼见他们二人便要踏入那真言寺,倒也懒得再和汪涵废话,只训道: “闲话不要多说,那和尚魂魄本就不全,其中一干重要之事,又多有法术禁锢,不过,那寺中洞天之事,也应当是八九不离十,只要你带好那串佛珠,化成那珠中鬼物气息,应当没什么危险——你进入其中,其他万事勿理,只需直往那普渡院中找佛渡鬼焰便是!我去那藏珍阁去看那空桑剑能否得手,若是一切顺利,自然最好,若是你那边恰逢运气不好,虽然借了这几日普渡会之日,却还被寺里哪个僧人发现,却也无需慌张,只要令符一响,我那边自然会再造事端,助你脱身!” 第二十五章 普渡院 大凡所谓洞天,多是修道之人,借地脉灵气流动,以各类应景法宝为基,营造出一片适应于修道的地盘,洞天所在,不仅受种种禁制阵法所护,更会借着地脉灵气本身涌动,天然将内外隔开,使得凡人不得进入。 当然,洞天本身存在,便都是门派私产,无论哪门哪派,便是再有涵养,也断然没有费了大力气营造洞天后,是为了全修道界服务,任由他人进出无碍的,是以,除了用地气隔开凡人之流外,其他诸般为了阻隔其他门派的不速之客的禁制,便也属于必不可少的存在。 真言寺的金刚洞天,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如今看来,这金刚洞天,却只剩了个空架子了呢!”汪涵施了隐身法一入洞天,便自寻了处僻静无人之地,默施法术,也化成与寺中来来去去的鬼魂一般,悄无声息的混入了寺中鬼物大队,细细察看起这真言寺的地盘。 真言寺的这处金刚洞天,若论景致,其实倒也与世俗无异,毕竟这洞天虽然自成天地,可终究还是处于俗世之中,内里山川土地,并无惊世骇俗之状,只是建筑考究,花奇草异,又多有禁制灵光闪现,地脉灵气滋养,佛殿上又有灵光喷涌,这才将此处显出几分仙佛领地之意。 金刚洞天之中,地域倒是颇显广大,搭眼一望,山川相连,风景依稀,极目而望,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不过汪涵也不是没见识的,她先前师从幽冥宗,也是魔道之中,少有能称得上源远流长的门派之一,精通阵法禁制之道,对于引动地脉之事,也堪称极具经验,是以细细一看,便也看出,这金刚洞天其实不过方圆十里左右,远远算不得广大,如今她偷入之处,离着目标也不算远。 汪涵只看了几眼,便不由摇头叹暗: “若要营造洞天,前前后后,至少也要三五位炼成元婴的高手才行——看眼下真言寺的地脉走向,若要经营这般洞天,要么是同时三位元婴高手费上数十年苦功,要么是前后传承六七个炼就元婴的,连绵一两百年的工程!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可遥想这一派当年之兴盛,可再看如今局面,据那普智和尚所知,整个寺院里修为最高的,竟也还卡在元神大成这一步上,连续百余年里也未出个炼就元婴人物,连带着当年所置的洞天也无法修补,甚至反被地气侵占,将原本洞天所在也渐沦为凡地,时光流转间,一派殊异,竟至于此,可知世事起伏,何其无奈!” 稍稍感叹了一下真言寺中懈怠景象,汪涵便宁神静气,不着痕迹的跟着一群鬼物,往着不远处的普渡院飘去。 汪涵所在之地,离那普渡院所在,尚隔着两个院子,只是这中间两处院落,建筑平平,一看便知不是什么重要之地,而从此处漫行的一些鬼物,也大都形态各异,显出一幅灵智不高的样子,大都不过炼气两三层的样子。 汪涵细细观察了半天,才看出来,此时这洞天中的鬼物遍布,围绕着那普渡院所在,周围总有不下千余鬼魂游荡,只是这些鬼魂虽然都是被人祭炼过的,现下却并无人操纵,只是各自凭着天性灵感往那普渡院所在行去。 至于普渡院,则更是好认,搭眼一看,只要眼力正常,自然可见那方向,一道白色气焰升腾而起,直接天际,而杂在其周围,大片杂乱鬼气翻腾周转不休,显然,便是那所谓“佛渡鬼焰”的所在地。 而众多的游行鬼物,便是被那处气焰吸引,自然而然往那方向行去,而行动之间,也都是依着各自天性,若有修为高深的,自然便径直往里面走去,而若是修为低下的,就老老实实排在后面,一步步缓缓往里移去,倒也称得上是井然有序。 汪涵见此情景,心中有数,自然便不再老老实实排队,手上夺自普智和尚的佛珠一展,便显出炼气四层左右的鬼物气息,越过一旁那些灵智未开的鬼物,便自也往那普渡院行去。 飘过两重院落,再抬眼望去,便是普渡院所在,依旧是一幅百鬼日行之象,只不过四方汇聚鬼物到了这里,也都排作一列,只能从那院门中进入,而院门口左右各有一个中年和尚看守。 到了这里,最靠近那院门之处,便大都是和汪涵现在所露气息差不多的鬼物,像这般鬼物,虽然早早被人祭炼,先天灵智难开,可修为至此,却也都或多或少有了些灵智,也能模糊间知道进入门里,便是好事,是以,看着周边那些气息相当的鬼物同类,便总有些意欲抢位置,几乎兴起争斗的,每到这时,那两个门神似的和尚才显出作用,只需呼喝几声,略施几样法术,自然便能让那些智慧低下的鬼物消停下来,重新排好队伍。 汪涵在一旁等了会儿,见那些鬼物灵智低下,而两个看门的和尚也都是闷葫芦,知道难以再看出什么,便也不再等待,依样混入那些鬼物中,老老实实的排上了队。 虽然从远处一看,便能见到普渡院上白焰纵横,似乎其中秘密一目了然,可如今凑近了,所能见能知的,也不过还是那道白焰接天,至于其中究竟如何,隔着那院墙上禁制,汪涵也没有本事感知其中,只能看着那院中大殿里白色气焰,一步步往里移动。 进入院中,又有什么样的和尚在一旁看管,平常鬼物,又是如何利用那佛渡鬼焰,汪涵此时完全不知,是以心中也难免惴惴!只是那普渡院里,似乎另有出口,这半天进去了不少鬼物,可却并无一个出来,只能看见一个个修为高低的鬼物进入其中,不知经历何事,偶尔传出几声凄厉喊叫,让她心思难安。 不过,此行虽然是以盗取这寺中佛渡鬼焰为主,可毕竟还有杜宇也一同进入,往另一方向的藏珍阁下手,汪涵虽然心中没底,却也不得不下手急上几分,慢慢让自己显露气息再强上几分,不着痕迹的往前移动得快些。 今日普渡会只进行了大半,可若是放眼整个普渡会,这却又算是到了尾声,是以眼前鬼物虽多,可能与汪涵现在显出的气息相当的,也不过六七个,在汪涵又多露了几手后,便抢到了靠前的位子,不多时,便跟着一个头上长角的鬼物身后,进了普渡院之中。 普渡院占地不少,院落广大不说,其中主殿也极辉煌,只是这般宽广场地,其中物件却并不丰富,院中殿内都极空荡,只有片片相连的禁制光芒闪耀。 汪涵跟着前面的鬼物往前飘然而行,眼角扫过那些禁制,也不禁头皮发麻,虽说从普智和尚那里得知,这佛渡鬼焰并不受寺中人重视,可看着眼前的架势,两方对于“重视”的定义,却显然存在着较大差异! “不过,事已至此,再多想那些,也是没用!” 汪涵进入普渡大殿后,看着分布在殿中四个至少有炼气九层修为的老和尚,不由心头苦笑一声,眼下情景,正是进退不得,在这几个修为远高于她的老和尚面前,不要说去夺那朵佛渡鬼焰,便是能平安归去,也要看看自家运气如何——只能寄希望于杜宇那个便宜师父说的靠谱,她如今所用的手段,真如杜宇所说,便是一般炼就元神的高手,只要不是精心找茬,也断然看不出来了。 第二十六章 清铜钟 普渡殿中,除了那四个低眉垂目的老和尚,便是被他们四个围在中间,一团金色火焰,那一团金色火焰自地底烧起,蹿出一人多高,光色耀目,却又让人感觉温和的烧灼着,时时发出道道纯正佛光,普照四方,极显其灵异不凡之处。 汪涵排在大殿门口时,正可见前面那个头上长角的鬼物,一进殿中,便被殿中靠门的老和尚伸手一指,化出一道佛光将它圈住,任它急得啾啾乱叫,也不言语,径自往那金色火焰中投去。 汪涵在后面看得也分明,那鬼物灵智不高不低,一进殿中,感应到了那金色火焰的气息,知道天性相克,自然口中吱吱乱叫,身形便想往后退去,只是殿中那几个炼气九层的和尚又岂容它动作,对于眼下这等景象并也不见怪,只把手上佛光一圈,便自将它禁住,佛掌一拍,便可见那佛光化成一道符咒模样,而那鬼物身上经那符咒一印,也倏然自肌肤底下显出道道金色划痕,依稀也是排成符咒模样,将那鬼物通体罩住。 门口处出手的老和尚显然经验丰富,出手以佛光圈住鬼物之身,翻手又化成符咒,将其投入金色火焰时,又正好是那鬼物身上原本符咒尽数显露时,显然对于这一套熟练之极。 汪涵见了这景象,不由心头一惊,她与杜宇虽然得了普智和尚残魂,可那终究只是残魂,又是久经修行的,魂魄凝实,不比凡人魂魄一般,念头杂乱,能任人搜查,所以虽然从中知道了许多事,可显然,从其中不能知道的更多! 杜宇也只是模糊知道了这洞天中有一种佛渡鬼焰,而且寺中众人都不重视,不过那鬼焰平日里都被封禁在地底温养,惟有眼下这四五日里的普渡会中,才会显现,任由寺中众鬼享用,至于其中究竟如何,便是连杜宇也并不真个知晓,何况眼下这位,还靠杜宇转述才能得知其中境况的汪涵。 “啾!啾啾啾……” 汪涵心思变动中,她前面那个头上长角,面皮青绿的鬼物却也实实在在的进了那金色火焰中,那火焰看起来只是一团,可那鬼物进入火焰后,不管里面如何翻腾,外面却并不能见其中情况,只能见到那焰波震荡不止,不过却不是能听着那声声叫唤,只听那不是好声的叫唤,却也不部可知,其中滋味并不好受。 随着那鬼物叫唤渐大,便见一道道黑色气息从金色火焰中逸显,似乎是那鬼物身上自带的戾气,只是虽然逸出那金焰内里,似乎极顽强,可一旦出了表面,碰上了那金焰表层略微泛白的一层火焰,却又显得极脆弱,略一被烧,便噼噼作响,旋即化成丝线白色气雾状东西,渐渐升腾起来,盘旋于那金焰上空,显然便是方才汪涵在外面时所见的,那道接天白气。 “嗤!” 一声轻响,那金色火焰略一翻腾,从中滚出一个皮肤黝黑、混身长毛的鬼物,面色迷茫,啾啾叫了几声,似乎是被烧得有些迷糊,只是,不待它明醒过来,大殿内里的那老和尚便自一招手,将它摄至身前,拿手轻抚其头顶,略一凝神,便睁开了眼,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朝着其他几人略一点头,便放开手上鬼物,挥手一送,将它卷至大殿内里一处小门。 不待汪涵看清那鬼物去处,便见门口那老和尚招手一挥,兴起一道佛光,便往汪涵身上卷来。 汪涵凝神静气,也知道自己这番行能否如愿,便看下一步走得如何,也不抵抗,任由那道佛光将她卷起,接着佛光生出变化,便有一股力量,透过那外表伪装,直往汪涵体内侵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汪涵心神一震,强忍着那佛光符咒之力侵袭,压下体内真元翻腾感觉,一门心思运转神思,就在那佛光化符咒之时,也在体外依样画葫芦,划出一道与先前那头鬼物身上一般无二的金色符咒。 “唰!” “嗯?” 随着汪涵投身进入那金色火焰,门口那个一直面色僵化,半字不吐的老和尚,终于也露出了古怪面色,有些犹疑的看着汪涵刚刚进去的那朵金色火焰。 “师弟,怎么了?” 见到门口的老和尚面色古怪,其他三个同样一脸僵硬的老和尚也渐渐都“苏醒”过来,皱眉发问。 门口老和尚又略一思量,摇头道:“似乎是有些不对,方才那个鬼物,若以气息而论,应当是“斗”部鬼物,可刚才我用佛焰咒时,它身上显出的咒纹,竟是“法”部鬼物用的!” “那是哪个弟子手下鬼兵!”方才开口的老僧闻言眼角一立,语气不善道:“哪个不成器的东西,连这种事都能记错!竟白白浪费了一个炼气四层的鬼兵!” 门口老和尚面色越发古怪,轻声道:“若是我没看错,那似乎是普智手下的鬼兵吧!” 先前开口的老僧闻言一愣,面色又有些僵硬起来,静默了片刻,才又冷哼一声,道:“他倒是还有脸回来,只在外面厮混,倒是越发长本事了,眼下这情形,不先把那几个炼气七层的鬼物送来倒还罢了,竟连“斗”“法”二部的符咒都记混!嘿,还真是长本事了!” 其他三人见他似气愤似抱怨的口气,心中也不由暗笑,他们都知道,那“犯错”的普智,正是这位师兄的弟子,如今普智犯了这般低水平的错,是以他也大觉脸上无光,不过这个弟子虽然修行不足,可脾气却又让人挑不出错,让他这作师父的,也不知是喜是厌。 如今普智虽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可其他几人都是知晓各自脾性的,便也都只当作没发生的事,各自不再言语,只照例等着汪涵那只犯错的“鬼物”死了后,便再放入下一个鬼物。 过了片刻,便见那金色火焰一翻腾,却从其滚出一个头上长角的鬼物,正是先于汪涵一步进入金焰的那只! 那鬼物一经出现,便被殿内老和尚略一检查,便反手送出殿外。 只是,送完这只鬼物,殿中几个老和尚便都露出了奇怪之色,这殿中金焰的威力,旁人不知,他们却都是清楚的很,其中佛光精湛,绝非寻常鬼物可以抵抗,似先前那只画错符咒的,少了那重佛门禁咒转化,一身鬼气必然不容于金焰,一入其中,必然要引起极大冲突,直到凄惨之极的被佛焰炼化。 这中过程,本来便不应当如此平静,而先于它一步进入,还在转换过程中的那只长角鬼物,本来也应当受到那过程波动影响,至少受个重伤,才能出来,这才是正常情况下的情形! 可看着眼下的景象,却是如此平静无波,使得其他三个和尚都不由又看向了门口的老和尚,暗自猜想,是不是这个师弟童心未泯,正拿他们开涮呢! 门口的老和尚看着其他三人眼色,心头也满是不解,他修行百年,一身修为虽然难以再进半步,可方才的感觉,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断然没有出错的可能,此念头一起,便想着是不是要进一步探察一番,看看内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嗡……” 这和尚心头刚动,身形未移,便先听一声余波悠然的钟鸣响起,随即一团佛光破空而至,光华一凝,便滞在那金焰上,团团明亮佛光,定定的停在那焰光上,若眼望去,恍惚间,那佛光中,似乎是一枚铜色小钟。 “师父?” 门口老和尚眼前一花,待到看清那团佛光,不由口中惊呼,其他三人反应稍慢,却也旋即明白过来,纷纷起身合什行礼。 “呵呵,无须多礼!” 又一声悠扬钟声响起,便见那佛光中铜钟一阵扭曲,幻化出一个面目中正的和尚,面目可亲,轻轻一笑,挥挥手止住了几人动作,便朝着门口那个老和尚笑道: “觉乐,如今却有件事情要你出手——方才有位道友不告而至,虽不知所为何事,却是已然入了佛渡鬼焰之中,虽说那鬼焰之中自有玄妙,并不怕他生出什么事端,可这终究是我寺重宝,也不好置之不理!论理说,那鬼焰之中玄妙异常,本来应当我亲身前去,方才放心,只是如今我与你几位师兄都要炼法,分身无术,为求稳妥,却也只能命你代我走上一趟,持我清铜钟,将那位道友请出了!” 呃,一件很奇妙的事,这本书,竟然要上架了! 汗,不得不说,感谢各位读者!感谢编辑大大!感谢起点组织! 嗯,虽然可以预见本书前景,但还是感谢各位的支持,并希望以后继续的支持! 对于看着本书还顺眼的各位书友,订阅?月票?呃,推荐?收藏?……或者点击?总之,在吾弗知即将勤奋更新的将来,还请以各位能接受的手段支持本书吧! 第二十七章 一件事 苦笑着,端坐在众洞夭金殿户中。盯着面前众位刷口顾砒的中年和尚,脸上不由显出一片无奈之色。 这金殿占地极广,不论是占地面积。还是所处灵脉,都是整个,洞天中最佳之处,主殿内供奉一尊大自如来,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整个佛像上宝光灿然,直冲殿外,耀眼之极,几乎是整个洞天内最大光源。 金殿大日如来像来,杜宇与一个中年和尚对面而坐,相顾无言,便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 “咦,来得倒快!” 眼前这个一直面无表情、宛若泥塑的和尚面皮一动,忽然睁开眼睛,伸手一指,轻轻敲击了一下地板,便见他与杜宇中间那处地面金光一闪,便化成一面明镜似的东西,显出诸般幻化影象,同时朝杜宇笑道: “道友如今,可死心了吗?这一身化身火光的飞遁之术,也该收起来了吧!” 杜宇被面前这个和尚叫破了一直准备的法术,也依旧神色如常,只看着地面上那处显像法术 无边无际的金色火焰中,一个老和尚手持一尊铜色古钟,放出层层佛光护住周身,便在那火焰中穿行而入。 那一片金色火焰无边无际,并不能看清远方诸景,可这老僧却似成竹在胸,只认准了一个方向前行,不多时便又遇见了一个鬼物,那鬼物青面獠牙、头生双角,身上黑气缭绕,焦躁不安,远远看去,便见它在这金色火焰中啾啾作响,似是极其痛苦,只是身上环绕一层金色符咒,好像还有几分抵抗金焰的妙用,才不至于立时烧死,似乎对于那个持钟而入的老和尚没有半点察觉。 杜宇只看到此处,便知道这个,倒霉徒弟,确实逃不过眼前人之手,不由心头轻叹一声,缓缓收起了暗中鼓动的元神法力,嘿嘿一笑,道: “大和尚好眼力、好手段!便是真身还在闭关炼法,也能反手间轻松将我二人擒住,这般手段,我等着实甘拜下风!” 中年和尚闻言微微一笑,道: “道友心系伴,宅心仁厚,正是天下之福,又何必自谦 贫僧门中虽有一十四位炼成元神的大小和尚,可如今俱都是真身坐关,十六个时辰之内,不得有片玄分离,这些时候,以道友法力手段,若是一心遁走,我虽有七道分神,也没有半分留下你的把握,如今道友为同伴而留,我等惟有配服之意,又哪有什么擒拿不擒的话!” 说出此言,中年和尚固然还是温和的笑着,可听着的杜宇却不由心中一惊,面上不由显出几分异色 个大和尚言语中,似是不经意般,便将这真言寺里现下实力状况说了一遍,言明了他们十六个时辰不能真身出关,闻得此消息,杜宇不由心思又有些活络。 毕竟早在来之前,从那普智和尚的残魂中,便依稀得了这些信息,知道在这几日中,寺中高手都要去做一件大事,都没什么心思关注“普渡会”这层次的东西,不过,那普智和尚的魂魄残损的实再厉害,具体种种事情,杜宇不少都是连蒙带猜,放着几分赌博的意思,这才敢放手真闯入金刚洞天来偷东西。 可谁知道,这真言寺虽然势微厉害,可终究少不了一些压箱底的东西,哪里就能容得他这么一个元神初成的小辈,出入如无人之境 似乎一切顺利的偷入藏珍阁,拿到空桑剑后,出门想去看看汪涵那边进境的杜宇,轻巧之极的被眼前这个中年和尚堵住,被亲切的邀请到金殿里来坐会儿。 杜宇见那个和尚虽是幻身而出,可隐隐所带的浩大气息依旧远超过自己,心头也不畏惧,毕竟若走动起手来,只靠着眼前一个幻影,杜宇自然有信心,在这真言寺里进退自 甚至,若是无人捣乱,出手灭了眼前这个中年和尚幻身。 可是当这个中年和尚,一开口明确表示了,一会就能把普渡院里的另一位鬼修朋友请来时,杜宇也不得不表现了相应的礼貌,老老实实的跟着这个分神幻影,在这个金殿里姿了下来。 只是,若真是只有眼前这个和尚一人分神存在,寺中其余元神级高手都不能分身,那杜宇趁其不备,抢回汪涵遁走,到也并非不可能。 心头这般念头刚起,杜宇便自己摇了摇头,搭眼看了看身前镜像中汪涵表现,自然而然的打消了这个理想化的念头。 普渡院金焰下,汪涵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究竟露了多少马脚,是一汇瓦一门心思的想去夺得那佛渡鬼焰。 那金焰流光溢转,在地表的那一朵只有一人多高,可纵身进入后。便能发觉,这一片火焰,是自地底烧起的,一旦从那地表火焰中蹿入地下,便能发觉下面这片好似无边无际的金焰,断然不是能让人一眼望到尽头的。 所幸,这金焰看似气息浩大,可实际上效力却极温和,对于鬼魂体质的伤害,远远不如汪涵先前所料,而且作为一种火焰形态存在的东西,本身也精通御火术,身处金焰中,虽称不上如鱼得水,却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 可是,想要夺佛渡鬼焰,自然不可能只是想要一些普通焰火,用来重铸道基的东西,必须是这一片佛渡鬼焰的源头,从中再取得一缕本源鬼焰,才是真正堪用的。 那么,这一片火焰中,那源头在哪里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在金焰中无法放出神念的汪涵,晕头转向的朝着自认为是源头的地方,坚持不漆的前行着,直到,身后那个手持宝塔的老和尚现身。 汪涵虽然对于这片金焰不熟,不知道那源头所在,可论起对于火势的把握,却着实比那个顶着宝塔下来的老和尚强多了,只依着金焰火势变化,便先一步发现了身后跟来的老和尚。 只是这时汪涵还不知自己情形,依旧存了万一之想,觉得或许是上面那几个和尚看见自己久久不出,心急之下,才下来探索,便在心思转动间,依旧化成她早先幻化的模样,想要骗过这个老和尚,然后出手暗算,直接拷问这佛渡鬼焰的本源所在。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面对一个炼气九层的老和尚,手持一件寄有元神大成高手分神的法宝,站在自家主场里,任汪涵机巧百出,心思灵动,在先机失尽,子母鬼遁被克制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在那铜色小钟连响六声后,昏昏沉沉的被一道佛光卷起,收入那宝钟内,被打包送到了杜宇对面老和尚的手里。 杜宇看着汪涵如此轻松的落网,眉头微皱,想了想,又向着面前这个笑意不止的和尚问道:“那佛渡鬼焰里是谁的分神坐镇?” 中年和尚见杜宇如此发问,不由轻叹一声,道:“道友好眼力,只从这镜面中,便知道方才令友受制,不光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出手,更是因为我还有一尊分神,就依托于那佛渡鬼焰之下,自然能控制那焰光中种种!” 杜宇点了点头,静默片玄,便见一道金光闪过,自外面穿殿而过,略一盘旋,便自落到了那中年和尚脑后,旋即隐去不见,知道汪涵方才便是被那尊铜色小钟所困,而只看着面前这个和尚成竹在胸的样子,不问可知,自己想要在这一时片刻间,打败这个和尚的分神,抢过法宝,放出汪涵,可行性几近于零。 中年和尚收起铜钟,略一凝神,便又面目如常,接道说道:“两位道友此行,便是为了那佛渡鬼焰吧,不过,这佛渡鬼焰虽然有些妙用。却只是针对那些平常戾鬼才有用,而这位道友虽是鬼身,可不但灵识如常,气息绵绵,一身道法更是精奇,显然自有传承,不是寻常野物可比,又何必画蛇添足,再来觊觎这鬼焰!” 杜宇见这个和尚语气平和,意态可亲,可囚禁人制却绝不手软,不给他半点出手相劫的机会,不由暗叹了口气,他虽然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可如眼下这般,偷东西被人抓了个正着,却着实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般境况下,不涵性命就在人手,心头难免惴惴不安,是以虽然心中想了千般理由,可真要快说出口的时候,自己便先在心底,暗自将那诺言中经不起推敲的地方批了个遍,是以,心中虽然知道应当尽早开口,可每个理由到了嘴边,却还是总被自己堵住,设想这般理由识破后,汪涵与自己又当如何自处,便显得踌躇之极。 “呵呵,道友既然有难言之隐,老僧却也不好强逼开口!只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真言寺虽然后小寺微,却也不是任人来去之地!” 中年和尚见杜宇这般作存,洒然一笑,眼中冷光一凛,轻声说道: “更何况,道友手上,还有我寺后辈一条人命!依此而论,我让道友为我寺做一件事,便将这些事情尽数化去,也不过份吧!” 第二十八章 千岩洞 杜宇听了这种要求,不由微微眯起眼睛,嘴角轻轻勾起一个笑容,轻声问道: “不知大师想要在下做件什么样的事?” 杀了普智和尚的暴露,并不令杜宇惊异,毕竟,他自己有备而来,本来是自以为,这番行事,时机恰到好处、进出洞天间,也并无不当,可还是被眼前这个和尚轻易叫破行藏。 照着这个思路,转念一想,便先想到了普智和尚留下的那枚鬼印,如今再被叫破,也是情理之中。 中年和尚面容不变,并不直接答话,而是又笑着说道: “那空桑剑虽然百年前为我寺所得,可既然是道友朋友的家传之物,老僧到可以作主,愿成*人之美,让此剑归还其本家,了却那位朋友心愿!” 杜宇眉毛轻轻一挑,自从出了藏珍阁,这个和尚虽然叫破他的行动,却并未要回空桑剑,是以那柄宝剑就在他身上,现在被这个和尚就势“送出”显然也是存了几分“安抚”的意思。 空桑剑本身到也是真有些灵异,剑身煞气深重,显然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凶兵,而唐一方所在的门派,也依稀会些秘法,懂得不少乱七八糟的养剑炼剑之法,数百年传承下来,这柄宝剑凶威之盛,已然达到凡间顶尖,若是普通凡人,经常拿着这剑。都有可能被其中煞气影响,渐渐变身成为“开膛手剪刀手电锯狂人”一类的存在。 而若是在唐一方那样,懂得内家养生术的练武中人手里,若无相应功法心性,也一样有着这样的隐患,不过,若是懂得相应静心制煞之法,能自如激发剑上煞气应敌。剑气一出,便能震慑人心,确是堪称武林中一大杀器一 也是这般物件,才配得上一派传承信物,也难怪唐一方如此念念不忘,也难怪真言寺方面,不论唐一方先前出了多少钱,都不肯出让。 只是这种还称不上法器的宝剑,终究限于本身材质与炼制手法,要想再往深里祭炼,终究难成,故而才被真言寺里的和尚,看出其根底后,就只放在藏珍阁里,却连个像样点的禁制也没布上一层。 而如今杜宇既然有心,这个中年和尚用来当人情,也用得顺手之极。 “呵呵,至于这位鬼修的道友”中年和尚也知道,其实无论事态如何,那空桑剑都只是个无所谓的添头,是以看着杜宇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没了反应,也不气不恼,只是接着自顾一指,手上灿出一圈佛光,光芒闪耀中,依稀可见其中显出汪涵昏厥的身形,笑着说道: “这位道友似乎对于我寺那佛渡鬼焰有些用处,只是,那鬼焰虽然看似无用,可其实却也是我寺一十六样重宝之一,老僧便是有心,若非有极大理由,却也无法将此物供手相让!” 杜宇听到此处,听着那和尚开口说及此事,心中却隐隐有了些猜测,便缓缓接口道: “只是,这事却还有变通的法要我能做成那件事,那么,分润于我一点佛渡鬼焰,也不是不可能?” “道友果然智慧通达!” 中年和尚闻言笑逐颜开,反手收起了汪涵的影像。直言道: “半月之后,千岩洞中,若是道友能取回九粒通阳果,那佛渡鬼焰,休说一点,便是要整个取走,本寺也是绝无二话!” 听得此言,杜宇眉头皱紧,自从被发现舟,眼前这个和尚的态度,便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来刚被发现之时,杜宇到是有心立即出手,大闹一场,不过,这个中年和尚却是法力精奇,形态诡异,不光一出手就破了杜宇隐身法术,而且言语中更是显出高深莫测的味道,出言叫住杜宇的时机,也是堪称恰到好处,正在他真元凝滞,心绪难凝时,几下结合,硬是没让他不由自主的,没能在第一时间发难出手。 毕竟,若是按着普智和尚那残魂里得来的信息,这个真言寺虽然家业广大,势微起来,也如银河直下,论起势力衰退,用一落千丈来形容也不为过。 自两三百年前一场劫难,寺中已然拿不出一个元婴级数的高手 直接影响就是,真言寺由原本扶桑第一流上游的势力,直接降到二流里面未尾的存在,不仅连自家洞天的萎缩都无法可施,甚至寺院名下几个分支家族的动作,也渐渐无力管控。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真言寺名下八个主力分家,或自立为王、或改投他门,就在这十年之内,接连反了三个 便是如此,也不曾见寺中有什么动作,所以,在这般作态下,便弄得再往下的一些小分家,看着这真言寺的风头,也渐渐阳奉阴违起来,不知底下又有多少家与其他门派勾搭不清! 从普智的残魂里得到这个印象后,杜宇这才放下心来,在全…”可言的情况下,只想凭着自家师徒二人的手段。硬是爪”沸渡鬼焰 可谁曾想,这个门派中,竟然还存着眼下这等高手! 杜宇心中郁闷之时,也只能暗自骂那个普智和尚,着实对不起他法号中那个“智”字,明明自家还有高人坐镇,可魂魄中却全无印象,坚定的认为 寺中两个元神大成的高手一死一闭关,如今寺中防范空虚之极,自己应当尽力赶回寺中,拼死护寺。 顺着第一手的错误情报,杜宇很自然的第一步时机失尽,全无心里准备的被轻松发现,并且在往后的相谈中,心思乱想下,连再想找个,出手的时机与理由,也越发不能,一应节奏,只是跟着这个和尚的步调走,便是眼看着汪涵被擒,也是一时间进退维谷间,不敢果断立意一由此可见,这个和尚不仅法力精奇,于人心进退把握,更是远远超了杜宇这等雏鸟不知几何。 杜宇先前未曾出手,气势便不由一落再落,没了一往无前的心态,只是这种事情确是无奈,杜宇自己也知道,这是温水煮青蛙的手段,若是真跟着这个和尚的步调一步步走下去,虽然眼下只是个分神,论法力只比他强得并不算多,可到了后来,他肯定是输得连骨头渣子也剩不下。 可是随着时间流转,这个和尚底牌也是越来越重,连汪涵身家性也控在手中,一言一行中,看似无意,却决然不肯给杜宇半点出手的信心,只能听着他说完要求。自顾定了两人之间交换之事。 话既然说到这般地步,事态便似乎渐明了起来,只是杜宇心头疑虑却越发深重。 “千岩洞是什么地方?通阳果为何物?若要取那果子,有何等样的危险,为何贵寺中不自取,反要我这个外人去夺?”心中疑惑虽多,可杜宇还是克制自己,沉声问道。 中年和再笑了笑,道: “这到是无怪乎道友不知,那干岩洞虽然名声在件,可却也只是在我扶桑一地出名,中土各家各派里,想来少有人关心这些事,嗯,是了,还未曾请教,道友出身中土名门还是东海哪家仙境!” 杜宇点了点头,从一开始叫破他的行藏,这个和尚便用着颇为标准的华语,这才交流无碍,显然,不知为何,他是华人出身的事,也早为人知,而这个和尚,对于中土修行界的事,显然也有一定了解。 一念至此,杜宇心思转动,便自然而然的开口道:“我师门向来传人单薄,声名不显,只是因苍山剑派道友盛情相邀,便在苍山偏峰上开府修行!” “哦,苍山?”中年和尚听了这话,眼神也不由微微一动,看了看杜宇那似笑非笑的脸色,才缓声道:“苍山剑派源远流长,传承千年,门下行事严谨,剑法精奇。正是剑修中数一数二大派,道友能在那里开府,能时时与之相交来往,真是生令人羡慕 ” 杜宇见他这般说话,也知道自家空口白牙,又曾为了那佛渡鬼焰行盗窃之事,终究难以取信于人,便也不再分说,只是问道: “大师还未解说,贵寺高手如云,却为何偏要在下去那千岩洞!” “道友却是不知,那千岩洞为我扶桑众鬼出产第一福地,相传其间连通阴间,常年阴鬼死风不断,惟有鬼物方才自如生存!” 中年和尚心中早将杜宇想露出的意思细细想了一遍,这时也已然面色如常,应声道:“洞中鬼物倒还罢了,虽然天赋难得,各有妙用,可我等各派也都自有传承,如非必要,也不愿去招惹那千岩洞!所以,” “所以,那洞中真正珍贵的。便是那通阳果了?” “不错!”中年和尚看了一眼杜宇,才又道:“不过,据我等所知,在这些间,通阳果只存于千岩洞中,九转阴风石上,玄玉黑水里,天生阴鬼的滋养保护下!在那洞中,一石存一液,一液养一树,一树生三果,从无例外,而我们想要的,便是这种传说中,对于鬼物有种种效用的通阳果九颗!” 杜宇听得眉头微皱,见这个和尚言语中时时停顿,便自顾接口问道:“既然那果子有这般神妙,想来必是极为难得,不知要采那果子,其中有何危险,而又是为何,偏让我这外人出手去夺!” 和尚闻言轻轻一笑,道:“这却不是我等不想去,实在是那千岩洞来历希奇,洞中禁法天成。一切炼成元神之辈进入,都会被压制得厉害,一身道法使出,多半还不如一般炼气五六层的存在,惟有像道友这样,修行功法神奇,便是有着元神期种种神通,也不真映照出元神期那特有的神元合一的凝炼法门,才好进去取那通阳果!” 第二十九章 通阳果 ”杜尹听了和尚言语”心头不由微有些吃惊,他前世带未制。且火真经》别出一路,家数奇古,与当今时下修行界各派法诀皆尽不同,一身法力精进时,虽然言语间也用炼气、元神、元婴这些词句来比较,可实际上却与这般修法截然不同,是以,每每与汪涵说起来时,也总是说,如今相当于炼成元神哪层功夫。 《五火真经》以火入道,一身修为,皆以火起,并不真正凝元神、炼元婴,只是其中自有玄妙之处。 便如修炼到了杜宇眼下的境界,若论真元浑厚程度。只能勉强算是元神初成的地步,可那《五火真经》中功法玄妙,虽然不凝元神,却自然而然生出本身神念妙用,能与真元凝实如一,拥有元神期最大的特点一 神元合一,即神念即真元,真元即神念的境以,在旁人看来,杜宇也就是炼成了元神的高手。 杜宇功法上特异,便是如毛可宁那般,出身见识不凡俱都不凡的大派弟子,相处了一个月多,日日谈天论道,也未察觉出有何不妥,可想杜宇这般与众不同的法力隐晦难明,并不能轻易让人知晓, 正因如此,如今却被这个和尚一口叫破,才让杜宇心中诧异不止。 从中年和尚一言一行中,便可知,他并不是临时起意之人,看出杜宇功法不同之处,再叫破他的行藏而让他去千岩洞,想来都是一开始便算计好的 至少,也是杜宇被这个,中年和尚叫破行踪时,那功法特异之处被发现了一换句话说,就在杜宇进入金刚洞天,潜入藏珍阁这一小段时间里,这个和尚,只凭眼力,便看出了杜宇功法异处。 好厉害的大和尚! 杜宇想到此处,心中虽惊,却也不由赞道:“大和尚好眼力,一眼便看出我这一脉道法与众不同之处!” 中年和尚呵呵一笑,只是笑道: “如今世上不管何门何派,所修道法虽显出种种不同,可炼气之后,却几乎都要走神元合一,将自身法力与神念凝为一物,这个关口,道家为“金丹”旁门为“元神”佛家为“舍利”!不论其功法本身如何出奇,也总难出这个樊篱,只是老僧苦修一百五十年道法,寄托九大分神,日夜苦思如何补全我寺《大藏华言经》时。偶发奇想,也曾试了不走神元合一而证道的法子,只是老僧天性愚笨,试法不成,反而折损了一道分神 个中滋味,却着实至今记忆犹新 这才对于道友之法有些感念!” 杜宇倒是对于这个和尚的成长历程并无兴趣,便只是点了点头,道: “大师锐意进取,着实可敬!” 和尚笑着摆了摆手,道:“修道未果,增补先人道法之事也成幻影。此番虽然机缘来到,却还要仰仗道友出手!老僧磋踪一世,诸事不成。哪里有什么可敬不可敬的!” “咳,那千岩洞来历弃异,其实我也并不深知!”和尚不待杜宇再说什么 话锋一转,先自又说起了那通阳果的事,分解说道: “那千岩洞中虽然有通阳果这等灵物,可那洞中阴风鬼物无数,只是那洞中天生对于一切神元合一的修行者,都存在着极大抗力甚至不光元神高手,便是一干应用法宝。若是上了一定品阶,自生灵性的,也都要大受限制,甚至招引洞中深藏的阴风鬼物,要凭空受到诸多危险!所以,自八百余年前,心月谷牵手其余几家一流门派,定下了只能每隔六十年,那通阳果成熟之期,也是那洞中阴风最弱之时,才有一次开洞之日,能让各派有意的炼气期的弟子入内一试机缘,不许炼就元神者入内,也不许带入品阶过高的法宝。” 说到此处,和尚见杜宇眼色冷清,并没有什么表示,知道这般空口白话下,杜宇只凭他几句话,难免也不能直切理解,那千岩洞丰究竟是情况一 更何况,真说起来,他虽然修道多年,可是对于那千岩洞,也并不曾去过,对于其中诸般事情,也只是从寺中典藏与他人言语中才知道一些,想要说些有用的话,也自觉没什么好说的,想到此处,和尚不由又叹了口气,道: “时光流转,那千岩洞中究竟如何,我也不知,只是听说,每回入洞的各派弟子,虽然在师门命令下,有意护持几处已然探明的通阳果产地,可那洞府鬼物众多,才是正经地主,其中真正形势变化无方!而几次入洞发现了通阳果,只要那些小辈弟子一不小心,手段太烈,便难免断了那通阳果的灵根,几甘州尔识累下来。已然让外面几处消阳果产地尽数灭种。幽接找到些通阳果树,便显得分外艰难!本来我寺中也有许多准备,可那通阳果于我寺实再事关重大,便是有了三个炼气十三层的后辈,世事变幻下,洞中凶险莫测下,也难说定能找到几颗,实再无法,便也只好另列,托付道友了。 “还有三个炼气十三层的道友?, 杜宇听了和尚此言,不由脸色一变,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如今能以元神期修士自居,全然是因为他功法精奇,而若论起真元浑厚,自己也不过是相当于炼气十一二层的修士,和两年前的碧灵子差不多罢了。 炼气十三层的修士,作为炼气期的顶峰,其实极少真正出现在修行界里! 须知那炼气的功夫,大都是越往后越难精进,到了炼气九层后,只因其一概都称为炼气顶峰,有了冲击元神的资格,便分外难以让人静下心来,还一门心思的在炼气的功夫上打转 便如噬魂宗的碧灵子,修行七十余年,本身练着魔门第一等的功法,却也只是炼气十一层的修为。 这种情况,一来是炼气期十层以后,每一层的功夫都要大费精力与机缘,并不轻松;二来,却是因为修行到了这般地步的人。便是没有炼成元神的灵光一现,也总想着以其他法门冲击一下那层境界,日夜思虑的,都不再是增强真气,提升炼气境界,岔了心思,不能一意精进炼气的境界。 是以,除了极少数功法出奇的小门派,世间炼气境界虽然分为十三层,可真论起来,却是连炼气十一二层的人物也极少见,大都不是炼气九层十层中反复冲击元神,便是真个炼成了元神,成就另一番境界。 真言寺显然不是属于那些功法出奇的小门派,这三个炼气十三层修士的存在,便可堪考虑了。 和尚笑了笑,道:“那通阳果,我寺势在必得,这自然不是临时起意之事,为了从那千岩洞中取回九颗果子,我等无法,便只想了这么个,笨法子!可那是三个炼气十三层的后辈,都是新近法力强行催化而成,一身法力势必不能运用由心,也不知他们到底能用出炼气十三层的几分法力,而那千岩洞中,我寺又只在三百年前才有人去过,并无真切经验见识,是以老僧这些时日来,心中时常惴惴不安,着实没底,直到今日见了道友,才稍有些安定,妄想只邀道友出手相助了”。 杜宇听了和尚说,那三个炼气十三层的都是强行推催化而成,心中便自暗道:“若是真的强行催化了几个炼气十三层的弟子,倒也显出这真言寺的心思,对于那千岩洞里的通阳果真是势在必得。不是空口白牙寻我开心!只是,三个炼气十三层的修士,只要手上法宝合适,真斗法起来,便是我也不敢轻言胜之,真言寺有了这般力量,却还要我去寻九颗通阳果,可见那其中着实是凶恶异常!” 不过,那千岩洞巾危险异常,这个杜宇自然心中早有准备,毕竟,若非那洞中着实凶险,大和尚又何必要让他这真言寺的敌人来做此事,又如何会说出,只要得到九颗通阳果,便将那佛渡鬼焰尽数相送的话语 这一点,倒是让杜宇有些心动起来。 “若是大师舍得那朵佛渡鬼焰,我自然愿意去那千岩洞里走一趟,为大师取回九颗通阳果,只是,依大师所言,那通阳果所在并无定所,若是我进入千岩洞里,费心劳力,偏偏只得了八颗通阳果。那却又当如何?。 中年和尚闻言眼角上挑,只听杜宇所问之话,便知道他已然同意了去千岩洞,便笑道:“其实老僧所要的,只是九颗通阳果,除了道友,还有我门下四位弟子,都有是去寻那通阳果,若是道友所得正足九颗,老僧自然绝无二话,将那佛渡鬼焰尽数相托;而若是所得不足,只要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后辈门也有所获,两下相另,与之能凑齐九颗的话,老僧也愿将那佛渡鬼焰分出一簇本源,不让道友空手而归;只是,若是道友与我那几今后辈联手,也未能取回九颗通阳果” 杜守呵呵一笑,长身而起,接口道: “那不仅佛渡鬼焰半点无望,恐怕大师慈悲为怀,出手渡化了那个,鬼修吧!” 和尚低眉顺目,口颂佛号,却并不反驳,只是低声道: “惭愧,惭愧!” 第三十章 心月谷 朗月当空,群星闪耀,道道银辉撒下,似乎将观月峰笼罩上了一层银纱,在这层银辉下,不光山风树影,便是峰上那近百米的瀑布,此时此刻,也显出几分温柔的味道。 于此情此景下,却更映得坐在这瀑布底下,拈花浣足的一个白衣女子,如同传说中的山精鬼女一般。 “利!” 山上一声轻鸣,便见一道朦胧如月色的剑光闪现,在这观月峰上略一盘旋,随即落到了那在瀑布底下的女子身旁,显出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青年来。 “大师姐,千岩洞那边,十五家门派,六十个炼气期的弟子都到齐了,就等着子时师姐去开启千岩洞”。 白衣女子怅然若失的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仿佛对于身后这个恭身禀报的青年一无所觉,一双赤足轻轻拨弄着身下水潭。娇躯慵懒的舒展着,眼间不离天色,手上却轻轻采下身旁一朵白花儿。低首轻噢一下,又过了半晌,才幽幽然开口问道: “嗯,除了智田家和真言寺,那些门派都还老实吧!” 白衣青东闻言连忙应道:“都还老实!至于那两家”智田家行动,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们明面上出了三个炼气十层的修士,可其中两人,一身鬼气来历蹊跷难明 ,行动之间,也显得极不自然,不是他们智田家的路数!不过,那种不自然之,却显并未有何掩蔽,但凡是有心的,几乎都能一眼看出其中不对,只是,即便有松本长老在那里坐镇,可一时之间,虽然知道其不对,却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哪一派出的手!” “算准我们不会在明面上出手吗?”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轻声道: “这个智田家,也不知是攀上了哪条大腿,倒真有些胆色,为了千岩洞里的东西,竟然连明里的面子都不肯给我们留了!也不知究竟是东海哪个门派捞过界,许了他们什么好处,才能让他们做出这般蠢事!” 青年诺诺称是,待到这女子说完之后,停了半晌,才又自说道: “至于真言寺,看起来到还简单些,这一回来的,是三个炼气十三层,两个炼气十二层的弟子,除了其中一个来历不可考,一身佛光不像我扶桑门派外,其他几人,倒也都有来历可察,不过是用平常手段摧生出来的!” 真言寺苦心造出了三个炼气十三层的传人,又请了杜宇这个等同于元神期高手的人物,可在心月谷看来,却显得简明得很,论关注度,却连一同与众不同的智田家也有所不如。 “唉!”白衣女子轻轻收起手上白花,双手一合,略一用力,将其化成片片飞灰,然后便扬手一撒,出神的看了半晌,这才眼神迷离道: “那个叛徒也真有些小聪明,只凭着偷带着的半部残经,就能哄得真言寺这般出力!不过,那真言寺,这一回可就显得太让人失望了,只为了那叛徒一句话,舍得那四个元神期的和尚,得了这一回五个名额,虽显得决心可嘉,可毕竟智令智昏,连最基本的道理都忘记了,还弄出了这些炼气十三层的小家伙!难不成,还真以为,他们那些小心思,能瞒过咱们心月谷?呵,只是可惜了咱们谷中先辈们的心意,眼看三百年前留了一线香火的门派,如今恐怕又让咱们这些作后辈的灭了,若是那些先辈们仍在,也不知应当是何等样的心思!” 青年也跟着轻笑几声,接口道: “那真言寺心思不安,自取灭亡,只以为得了那卷《大藏华言经》,便能自家称佛称祖了,这才怀了心思,明知那人是咱们谷中叛徒,却还敢暗地里护估于他,并且作了这般交易!只是他们也不想想,便是三百年前,真言寺一脉风头无二,不还是被咱们谷中先辈反手灭之,如今他们都已沦落到这般地步。却还不知改悔,变着法子与咱们作对,可见真是自取死道,怨不得别人!” 白衣少女轻轻从潭水中抽回玉足,静静起身,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显然对于青年带来的消息已然失去了兴趣,而那青年对于这种事,也不知遇见多少次,不管她看不看得见,也都又小心翼翼行了礼,这才慢慢恭身后退几步,才御起剑光飞出观月峰。 “智田家,真言寺!”白衣少女微微仰起头,看着天上那轮分外清明的月亮,轻叹一声,眼中嘲弄之色尽现,喃喃道: “三个月,还有三个月,师父他们才能破英而出。这些无胆鼠辈,趁着这三个月,到是上蹿下跳闹得厉害!” 月行升起,银辉撒遍! 千岩洞外,也聚起一群找扮各异的修士,还不知道自己已然被某些人归类于“无胆鼠辈”的杜宇,正慨猜身僧袍,一言不发的和四个和尚站在一起。 答应了真言寺那个名叫圆通的中年和尚后,杜宇便开始了他顶着一头乌黑明亮的秀发,却满脸宝相庄严装高僧的历程 所幸扶桑这边佛情不同,十个正经和尚里,倒真有三四个,是不用剃度的,是以他在这儿身披僧袍,运转一身大须弥禅光时,倒也不显突出。 真言寺这一回进千岩洞,依着一个半月前的那次“扶桑演法会”上的表现,共得了五个名额,除了三个,炼气十三层的和尚外,还有他与另一个炼气十二层和尚 从这点来看,即便是强行催生,真言寺的那点地盘里,想要短时间弄出一大伙炼气十三层的和尚,显然也并没有什么可操作性,弄出前面那三个,就基本上是他们实力的尽头了。 至于这四个大小不一的和尚究竟各自叫什么,杜宇一时间也懒得问 确切的说,是没子法问,毕竟,不是每一个扶桑和尚,都像那个圆通和尚一样,能有机会去中土游历一番,学会华语的。 所以,在相同的理由下,来到千岩洞后,虽然杜宇知道了真言寺的大小和尚们,连续三百年未曾进去过千岩洞,而三百年前的记录,又基本上都在有意与无意间,被销毁得差不多了,可是,看着一群出身于经常出入千岩洞门派的道友们,杜宇也只能取消了询问一番的意思,老老实实的作一脸冷酷状,在任何情况下不搭理任何人,把一切有用即无用的外交,都放任于其他四个和尚去做,, 当然,实际上,在千岩洞外的这两个,时辰里,他们没有任何外交可言! 据说分属十四个门派,与杜宇他们一样要去千岩洞的人,杜宇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语,可只看其行态,便能看出,他们也隐隐分成几个团伙,各自在团伙中亲切友好的交谈说笑着 只是,却没有一个门派的人,主动来和他们打招呼! 那四个和尚,似乎对这种情况也是早有准备,除了开始曾偶尔和几个人点头招呼件,也不主动和其他门派的人相谈,只是与杜宇一样冷着脸,不言不语的在一旁打坐。 倒也难怪别人不和这真言寺打招呼! 杜宇略略扫了一眼四周,也不免暗自腹诽一番 其他那些门派的人,大都只是些炼气九层十层的家伙,最高的也只是几个分属不同门派、炼气十一层的家伙,更有甚者,那人群中,还有几个炼气八层的修士在内 搭眼望去,除了真言寺这边,就没有一个炼气十二层以上的人物! 如果从这点上来看,真言寺显然是做得极不厚道,显然,是破坏了人家约定成俗的规矩,硬生生催化出的这几个炼气十二三层的和尚,专门用对付来六十年一开的千岩洞,这才被人家都孤立了。 “不过,这些也都与我无关”。杜宇看了半晌,将其他门派的人选都看了一遍,见他们都是实打实的炼气境界,再没有人是和真言寺这般无耻,便微微放下心来,扫了在他们不远处,看形势,是同样被孤立的三个黑袍人,心中暗道: “其他门派显然没有真言寺的心思,对于那千岩洞里的通阳果并方,太多念想,惟一可虑的,便是那边一身黑袍的一伙,那两人一眼望去。就让人知其不是善类,而且其他门派的人,都是敬而远之的样子,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若走到了洞中,与我们一样,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却也不知会不会打扰我?嘿,走了,不管他们有何打算,只要不打扰我取通阳果,我却也懒得去管,只看那洞中通阳果够不够数便好,毕竟,那圆通和尚以心魔起誓太有诱惑,九颗通阳果换那佛渡鬼焰,便是我救出了汪涵,也难拒绝这等事情啊!” “轰轰知 ,” 杜宇这边正自思量,便听耳边一阵轰鸣,抬头望时,正见一道气贯长虹的白芒,径往千岩洞口这边落来,正自心惊时,便见其他门派的人,连同身旁四个和尚,都止了原本的动作言语,朝着那白芒落地之处,肃容静立。 “诸位道友久等了!” 白芒一闪,在还未尽数显出真容前,便自光华内敛,收了外形,只露出里面二男一女,所来三人俱是一身白衣,容貌俊雅的青年男女。这三人,不光相貌上佳,法力更是浑厚,举手投足间,便有自有一股风流气度显出,搭眼一望,便知其都走过了神元合一之关,相当于旁门中炼成元神的大小高手! 显然,这几人,便是圆通和尚早先说过的,主宰这千岩洞的心月谷传人。 第三十一章 初入 ”月谷,扶桑修行界稳据第一的门派,按照圆通和尚的沁二。其门派实力深不可测,远超其他三个岛上堪称一流门派! 心月谷只以一派之力,便占据了千岩洞八百余年,其解封进人之选,都由其一家而定 这般情况下,能镇得其他诸多门派无有异议,老老实实的按着那些规矩来,单只这一点,便可见其威名之盛,实力之强。 当然,这从这一回千岩洞开启中,也能窥见一二! 十五个门派集合在千岩洞前,除了各自应当入洞的炼气期弟子外,自然还各自有一二位元神期以上前辈相随看护,免得这些后辈在来去的途中,便被哪家心怀不轨的老不修给一锅端了。 而这些人中,真言寺来了三个老和尚,堪称是人数最多的,然而若说气势,却还是心月谷来的那一个长老最占风头,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老头,一身气息如渊如海,远远望去,比起真言寺那个圆通和尚,也只差了几分火候,显然也是元神大成的高手! 在这种情况下,其余二三十个元神期的高手,便都自差了不止一筹,最明显的。便是他们虽然都是混在一起谈笑,可不管哪门哪派的,不管多高修为的人。都对那个心月谷的人显得颇为恭敬。 只是,这个元神大成的高手虽然厉害,可若论起卖相与引人嘱目的程度,刚来的那三个青年弟子,犹其是当先那个少女,显然比他胜了不止一集! 面对三个不刻意隐瞒的修士,不仅杜宇,相信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能够轻松看出,心月谷后来那三人,不仅外貌上显得年轻,其真实年纪,也绝对年轻得很! 后面两个炼成元神的男子,和杜宇年岁相差不多,而当先那个主持千岩洞开启的少女。更是要比杜宇还要年轻几分,是个真真正正的,还不超过二十五岁的花季产女。 然而,就是这个比杜宇还要年轻五六岁的少女,一身法力修为,虽然还称不上惊世骇俗,却也足以骇人听闻了! 只凭着她入场之时,绣口轻吐,声音中未另半分真元,却让全场近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其中,也包括不懂半点扶桑语的杜宇同学 以法术而论。这一手便叫作“声闻智慧”! “声闻智慧” 惟有元神炼成。突破明玄,演出化神境界后,才能初步掌握的神通,能以将本身所思化成神念,凭空传播开来,使神念所抵之处,不论仙凡,尽能明白施术者心中所欲说 这般法术,据说最早是佛门高僧用来教化妖兽树精一类存在创出,如今用在同为人类的杜宇身上,自然也能尽显其中神妙 而像这少女般举重若轻的施展开来,便是说她已然达到元神是幻虚境界,想来也非不可能。 按着这个话头想下去,少女在众人眼中,便难免显得分外传奇!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炼气功成后,又将元神期炼境安完了四分之三,这种成绩。无论拿到哪门哪派,都可说骄人之极不说杜宇先前遇见的碧流观里,没一个人能赶得上,便是如毛可宁、田涛那般大派弟子、宗师传人,也远远被比了下去。 到底一地大派。家底深厚得不是杜宇这般可怜散修所能想象! 暗自抱怨几句后,杜宇也心知,自己并非出身扶桑本土,若是行事被人注意,定然要露出马脚,是以只拿着仇富的眼神看了她几眼后,便自低眉顺目。装起了老实孩子,只是脑中妒火稍停,再想着那白衣女子,一时间,心中也不由感叹: “虽说是大派出身,可能取得这种成绩,也不是只靠天材地宝就能堆起来的,必然是自身资质心性都是上上之选取,才能练出这般成就啊 似这般美玉良材,不要说在扶桑,便是放于中土哪门哪派里,也定然是力压群雄,占尽一时风骚的遮拦人物啊!” 一念未消。便听不远处那白衣女子略一行礼,略和远处各派元神期高手寒暄几句后,便又转过头来,往着他们这一批炼气期的小辈”说道: “旧卜” 杜宇看着这白衣胜雪,美颜如月的女子,心头刚升起的几分好感,就随着她接下来那几句声色甜美的扶桑话而烟消云散一你要么就不用,要用就从头用到尾一好好的“声闻智慧”之法,你除了用来打个,招呼,就完全放在一边不理会,这让本来还有心想要从你口中听出些辛秘的杜宇同学情何以堪! 不过,即使杜宇一肚子兴奋后的落差,也不能改变他听不懂扶桑话的现实,只能看着那,嘀嘀咕咕的说了沥后。随着大流讲入了开启后的丁工洲。 心月谷封印之法自然大有独到之处,而白衣少女开启时显露的手段,也堪称可圈可点,只是,这一切,都随着千岩洞的不断深入,而都被抛在脑后。 千岩洞这个地方,虽然以洞命名,而且从入口处看,也确实是个,洞口,可实际上,从洞口往里行走五六里,便会发现,在经过几个分岔路口后,四周空间反倒是越来越广大,只是在黑风阵阵侵袭下,让人看不清那洞中究竟有何景象。 而随着黑色阴风不断加剧,只不过小半个时辰,不知行走了多远的杜宇他们,便到了前人也未曾探明,真正应当分开探索的三个洞口前。 其实,从上两个,分岔路口上,便曾有几个门派的弟子脱离大队,走了一旁道路,不过,绝大部分修士,却还是抱作一团,认准了这条通道走下去 当然,杜宇便是这团队伍中的一个。 而到了这处分岔路口后,其他几个门派似乎极有默契,分成三个人数不一的团伙,便各自行动。 杜宇见到此景,自然也就知道,从这里开始,才真正算是千岩洞的界限,才真正中种种不测与种种机缘所在,而且,再往里走,不要说真言寺那种二流里都站不稳的门派,便是如这岛上几个大门派,也大都对里面难以把握 一当然,如果说心月谷那边有什么秘闻私货,却也是理所庄当。 不过,便是心月谷入谷之人多知道些什么,杜宇也没法子问人家。 毕恶 心月谷入千岩洞的那六个,人,不仅自己一伙不分开,还又不知从哪里,拉了其他门派的八九个人,合力探索其中一条通道,那股力量,在不能动用元神级许多手段的千岩洞里,也不是杜宇谈笑间便能将其化为幕灰的。 更何况,真论起来,便是先前在真言寺外杀了普智和尚,杜宇师徒才在金才洞天里失手被擒,如今身处千岩洞中,面对这么一个夜黑风高之处,各门派能放心让一个,个未来之星进入,自然不可能是全无准备 在那些弟子身上印上些足以让让人难以忘怀的东西,本就是其题中应有之意! 刚吃完一亏的杜宇,此时显然缺乏那种以身试法的大勇气,是以只能老老实实的按圆通和尚的健议,仗着自己还能运用的许多手段,大海捞针一般寻找那通阳果。 思量渐清,是以,轻轻叹了口气后。杜宇看了看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同道们选取择的路,略微一想,便也选定了也选定一个路口,不理同行的四个木头桩子似的和尚,纵起遁光便一意前行。 这一路,杜宇堪称见洞便钻,见洞便入,直直掠过了十余个分岔洞口,到了连自己也不知身处何处的地方,才停了遁光,遁光一止,便又运起诸般法术,细细探察了四周,确定皿处无人后,这才运转法力,撑起一片佛光,挡住时时侵饶的黑色阴风,划出个方圆三米的净土来。 没了外面阴风闹心,杜宇略一思量,便从怀中掏出一杆血色小幡,摸着那符号隐现不定的血色幡面,轻喝一声道: “汪涵,千岩洞已然到了,还不快现身干活!” “嘿嘿,师父!”杜宇手上血色小幡一阵摆动,只传出了汪涵声音,却并未幻出身形,直叫道:“你徒弟我现在可是重伤员,所能调动的修为 连炼气三层也不如,在这怨鬼遍布的千岩洞里,能保命就不错了。哪还能干什么活!” “别贫嘴了!”杜宇一拍幡面,气道:“真言寺那个圆通和尚手段精奇,心思又毒,若是我们采不到九颗通阳果,那你便真有损身之祸!毕竟我虽然取巧要出了你的本命法宝,可若走到时那和尚下定心思,那你不光炼气境界要掉落到三层以下,恐怕连自身意识也难保全,不趁着眼下千岩洞里鬼物异性,多杀了一些来补全自身,难不成还真想就此烟消云散不成!” 杜宇手上的血河幡抖动了几下,却仍然未曾化成*人形,只传来汪涵无奈的声音: “师父您演技无双,脸皮厚黑,竟然能在那个通智和尚眼皮子底下要来我的本命法宝,这一点上,徒儿自然是极配服的,只是,您也该考虑一下徒儿的承受能力 在眼下这种前后十几只炼气顶峰鬼物的包围下,不要说我现在的模样,便是我一身完好,也断然没有打得过的道理!您想让徒儿就此殉职,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二章 起因 一“啾啾啾。 杜宇挥手撤去了身边周围的护身佛光,便听见一阵啾啾鬼叫,忙运起赤火灵瞳细细一观,这才发现,自己两头都被鬼物堵住,前后总共有十六只鬼物,大都有炼气顶峰的气息。 杜宇脸上微微一红,这千岩洞里阴风阵阵,而在他运用遁法佛光,后,更是显得这一片风力大增,阴风凌厉,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感应能力还远不如汪涵这般鬼体,难免被这个。弟子笑话了一回,连忙干咳一声,嘀咕道: “嗯,那个圆通和尚倒是也没撒谎,在这千岩洞里,但凡有“神元合一。味道的人物,与太过刚猛的佛门法力,总能引来许多鬼物,并且连带着周围阴风,也要凛烈数分,让人施展不开手 先前遁光倒还好些,我小心控制法力,虽然觉得压力大了几分,可总也变化不大,不过这大须弥禅光却显然是用不成了,这门神通恰好将那两条禁忌占尽,不毙,佛光纯正刚猛,而且还是正经的神元合一法门 方才我还是探察过四周的,这原本并无鬼物,可是我刚放出禅光才不久,便多了这些鬼物,可见这门神通最近是用不成了呢。” 说话间,杜宇不待汪涵答话,便自收起禅光,轻喝一声,手上一转,便唤出一朵“清阳火”来。 “劝”。 杜宇也不去细看前后那许多鬼物,只把手上一团“清阳火。撒出,散成片片,便往当头几个鬼物身上烧去,同时手上法诀一转,连连变幻,随着那法诀变化,便见那些脱手而出的火光落到鬼物身上,如同有灵一般,各自显出不同神通,或烈或蚀,或明或暗,或如火蛇或如炎柱,立时间,每个鬼物身上的火,都变成不同火焰,以其各自不同的方式,将那些鬼物困于一处。 “嗤 只见那当先几个鬼物躲避不及,被杜宇化出火焰烧个正着,反应不及的,便立时想要化成一团黑雾,顺着那洞中阴风,便想先自遁开;而有些自信力强的,便尖叫一声,或从口中或从身上逸出一团黑气。想要去托住那燃来的火焰。 只是杜宇用“清阳火”化出的火种,本来就是几种专门克制鬼类的,哪里容得它们这么轻易脱身相抗 鬼哭狼嚎了一阵后,那几个,倒霉的鬼物不仅没能甩脱身上火焰,反倒慌乱之中阻碍了身后鬼物,给了杜宇继续从容出手的时间,一番法诀变化后,便连累的身旁那些本来好好鬼物,也都沾染上了杜宇分化出的不同火焰。 这时候,才有鬼物灭火不成,渐清醒过来,知道这火种的消亡,还是要从杜宇这罪魁祸首身上找,便自狠心喷出一口本命真元暂且拖住火焰燃烧,合身便往杜宇扑来。 杜宇看着合身朴来的鬼物,不由眉头一皱,喃喃道:“早就知道这清阳火只是练成,后续祭炼,竟只有一两分的功夫,必然是不成的,如今一看,这果然是难堪大用一 非得在回去后,花上几年的水磨功夫,将这清阳火炼到八九分火候,才能再考虑下一层突破的事,不然,总要在将来吃苦头!” 自言自语中,便见杜宇伸手一指,手上又自蹿出一道烛光般灯火,往那鬼物身上一绕,自与那鬼物身上原来火焰合成一物,混成一道无色火焰,眨眼之间,便将这个炼气顶峰的鬼物烧成灰烬。 杜宇手段既出,便不留情,曲指连弹,与原本“清阳火”所化火焰一合,便都合成无也火焰,只往那些鬼物身上一绕,便将身前后十几个鬼物用无色火焰尽数烧死, “嗯,这样我就放些心了!”杜宇将身前后鬼物尽数烧死。又在原地等了片刻,见再无鬼物靠近。身边阴风也渐渐又小了下去,便舒了口气道:“果然,我这御火手段别出一派,虽然有着远胜一般元神期手段”之法,是以并不受这边千岩洞的限制,不论用多大威力,都不会引起这洞中禁制反应!” “嘿嘿,师父神威盖世,法力无双,这些小鬼,自然是弹指间化为灰灰!” 汪涵见杜宇将那些鬼物都杀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笑了几声,从玄灵血河幡上幻化出一层鬼身来,只是这鬼身迷幻不清,并不似她早先鬼体般显出纯阴抱阳,一派正道之相,反倒是和一般刚成形的小鬼相差不大。 杜宇冷哼一声,也懒得和她再说些什么,只道:“按着那个圆通和尚的说法,这洞中鬼物,大都是炼气顶峰修为,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虽然气息深厚,却个个都是灵智不开,行动全凭天性,这才显得极容易对付!似这般鬼物,天生便是阴魂的大补之物,对于阴鬼之体有极大效力 那些不相干的扶桑门派,进洞不是为了那难得一见的通阳果,反倒是如狩猎一般,大都为了这些鬼物而来!按着方才我出手时感应,这一点上,那和尚倒是也没说谎,正好能按我先前所想,让你吞噬这里鬼物作替代,若是将来那和尚反悔,你便也不用将一身炼气功夫都掉落干好了”。 汪涵化出身形,细细感受了一番世 洞里的阴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并禾说什么。只发,尔淋宇的话后,轻笑道: “师父,我现在就差不多是一身炼气功夫掉干净了啊,您就这么空口白牙的让我去找这一洞炼气顶峰的鬼物,是想让我吞噬它们,还是想让它们吞噬我呢?” 杜宇眉角一扬,气道:“自然是先由我杀些鬼物,将你修为暂且提升起来再说!咳,别再闹了,待到你修为回复。寻找通阳果的事还都指望着你呢,我在这洞中虽然也能用许多手段。可论起在这洞中的适应,却还不如你天生鬼体异质 惟有找到那通阳果,真言寺里佛渡鬼焰才有你的份,你的日后成就,还都落在那火焰上呢!” 汪涵轻笑两声,见杜宇面色沉重,便也不再作怪,只是脸上好奇问道: “师父,我自从被那和尚擒住后,虽然尽力抵抗了一阵,最后却还是被震晕了过去,没能听到你和那个和尚都说了些什么呢!那个和尚都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就能肯定交出九颗通阳果,便能得到那佛渡鬼焰呢?师父是你没去,可我却是真切在那佛渡鬼焰中走了一趟,其中确实大有玄妙,那圆通和尚怎么会就这么轻易交出?” 杜宇闻言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无非是件修行界的事罢了,他们真言寺失了镇寺功法,这才会江河日下 前些时候却有人说,他手上有那卷《大藏华言经》,只是要九颗通阳果来换 这件事。我倒是确认了一下,只要咱们手中确有通阳果,而他们派出来的那四个和尚手上不足,嘿嘿,一件法宝虽好,可若是没有修行法门,却也是无根之木,不足为用呢!” 话语间,杜宇微微运转一丝大须弥禅光,勾引来几个鬼物,然后便略略提起,他在真言寺时,在圆通和尚真假不知的话语中,觉得有些靠谱的一些事。 真言寺。作为三百年前抗桑岛上的几个。一流门派之一,虽然在多年前,因一场现在不知什么原因的事故,最终交恶心月谷,被人家反手教了一顿一 当然,如果只说是“教”未免用词太过轻飘,毕竟,心月谷那群如狼似虎的高手们,虽然没把这一寺的大小和尚一锅端了,可也没想着给他们留下东山再起的底牌一真言寺原本的最高神通、略次一等的三大真传,从那一战后,便都几近于消散! 所以。从各种意义上说,自三百年前起,真言寺,便再没有了凭寺中功法,进阶元婴、或者说佛门法身境界的可能一 这也就是真言寺连二流门派都站不住脚的最大理由! 不过,心月谷的“制裁”固然是显出了釜底抽薪手段,可有道是,烂船还有三斤钉,何况真言寺这般早年风光无比的大然当年心月谷的先人们,对于真言寺的人才事物搜罗的颇为干净,可碍着那若有若无的面子,终究还是给三百年后的大小和尚们,留下了不少能撑门面的东西。 其中例子之一,便是三百年后,杜宇师徒轻信了那个炼气期、还没有资格了解寺中众多辛秘的普智和尚,只依着他残缺魂魄中对于自家门派的印象。便果断的出手去盗取佛渡鬼焰一 其结果,自然就是杜宇师徒很想惨,被继承了门中残钉的圆通和尚,当场轻松揪出,实实在在的当了回蠢贼! 这些事情,在扶桑高端一点的势力眼中,自然算不得什么秘密不说其他,便是真言寺下属那些敢于背叛的分家,也大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是以那个圆通和尚也未隐瞒,主动交待了! 而就在一年前,那心月谷,极度不可思议的出了几个叛乱之徒具体情况虽然不清楚,可却也能大体知道,那些叛乱之人,虽然被当场斩杀几个,可还是有几个逃了出来 带着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逃了出来! 《大藏华言经》! 真言寺千年前立寺之本,远超寺中其他三大真传不止一筹的《大藏华言经》! 虽然只是个残卷,却也足以让真言寺的圆通和尚显出疯狂! 真言寺也存着《大藏华言经》,当然,也同样是个残卷! 其中的修行功法,妙至颠毫的,只存有炼气期功法中的大部分,舍利温养过程中只言片语,以及修成法身后功法的绝大部分,还有,最珍贵的,法身大成后飞升佛国的微言大义! 偏不巧,就是没有如何从炼气期炼成舍利,温养舍利后,又如何由舍利破成法身的关键步骤! 不得不说,心月谷的先人们,兴趣着实恶劣得很! 三百年来,真言寺的天才和尚们,就在这残损的经文诱惑下,一代又一代的投入走火入魔的无限大道中 肉身僵化,只能显化七大分身元神出游的圆通和尚,便是走火入魔众人的杰出代表! 所以,当那个叛徒出现在真言寺高层面前,并且交付了一小部分《大藏华言经》内容后,真言寺的大小和尚,沸腾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三章 洞中 二言寺的和尚究竟如何沸腾。且不尖说,反正到霉催忧二,:徒。却是正撞在枪口上,在干了那般无知蠢贼的勾当后,正落在了圆通和尚手里。 圆通和尚,想当年池是一代才绝惊艳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在杜宇面前放言,当年他自家也曾想凭着一已智慧,补全寺中残缺到匪夷所思程度的《大藏华言经》一当然,事实证明,他虽然是今天才,可毕竟还没天才到逆天的程度,以以他的修为见识,便是另外在旁门得了部了不得的真传,也没法子把原本寺中镇寺之宝凭空还原! 不过,在一番失败后,灰头土脸的圆通和尚,毕竟还是有着天资纵横的一代人杰的底子,便是未能成功,却也不可能,只是在寺里全然做了百余年的无用卜 合着一堆不知都是从哪里得来的奇功秘法与本寺残本,这位大和尚,在百多年中,也曾参悟出许多手段一 其中,分神九道,各自寄托的手段,便是其早年最典型的代表! 有两道分神寄托于金才洞天本体上的圆通和尚,虽然真身还在闭关,可身上还存着普智临死前印下鬼印的杜宇同学一入洞天,圆通和尚便自然有所感应,亲眼看着互称师徒的杜宇与汪涵两人各自奔走,朝着两个方向奔去 其中两人所用手段功法之种种,圆通自然也是看得清楚之极。 圆通和尚初见到杜宇师徒时,心头本来如何打算,现下也不须去理会,如今却只能知道,在看出了杜宇功法殊异后,这位大和尚不用灵光闪现,便自然而然的从心头涌出念想,毫不迟疑地,就想要将杜宇抓作壮丁,去千岩洞,寻通阳果,助他们真言寺取回他们立寺之本。 而在圆通和尚精妙纯熟的应付手段下,杜宇也确实未能抵抗多久,自然在两人同时许下“道心誓”的情况下,同意了这次“壮丁之旅” 当然,临走时,死皮赖脸的杜宇同学心中其实仍旧惴惴不安,连蒙带骗的要回了汪涵的本命寄身之宝玄灵血河幡,总算使得他们便是被骗,也总不致于平白死了徒弟,这才心中稍安! 本来,若依着杜宇那般小心为上的性子,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明知斗法斗智都不是那圆通尚的对手,便应当拼着汪涵功行大损,也要对其敬而远之才是,只是杜宇这厮毕竟还是小家子气,虽然心中不安,可念头里却还是舍不得圆通和尚许下的那佛渡鬼焰,几番思索下,还是自然而然的跟着其他四个和尚,来了千岩洞,精心去找那九颗通阳果,切实赚到这一回所欲之物。 千岩洞中阴风不断,也不知其中夹着些什么稀奇事物,不光总显出一股阴沉黑色,每每风力撞到洞中岩壁时,还发出声声令人不寒而栗的怪音,混着远方不知名处鬼物悠然的啾啾叫声,总有一股别样风情。 千岩洞中本来便是封闭,又没有光源深入,在这能够禁制人间大部分功法威力的黑风肆虐下,本应当一片黑暗,睁眼不见诸物才是,可这千岩洞本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洞穴,扶桑自古便有传说,洞中其实是连通阴间冥府,是以,其中阴风鬼物,都是阴府中露出的东西,而凡是修为高深,却又还没能褪凡躯成仙体的修行中中,自然会因为阳气过重,受洞中阴府禁制所限,不能使出其在人间的诸般手段。 当然,传说是真是假,且不去论,不过,扶桑修行界这些年中,却是实实在在的,无人能探明其中秘密所在,是以,扶桑修行界的众修士,便也只能被动的感受那洞中显露出来一切,然后再凭着自家典藏传说,来推断与猜测,来定义这个千岩洞,究竟是何等地方。 不过,自从八百年前,扶桑修行界五大宗师中的三个,与其他一众门派长老高手联袂探秘千岩洞,最后却一个也没能回来之后,这几百年里,各派便也消了原本的心思,不再恃强而入,只是派了各自门派中炼气期的弟子入洞 一只是,只凭着这些炼气期的弟子,想要探明白这个,千岩洞。显然更加不靠谱。 “呼呼……呜咽呜咽呜 千岩洞的阴风仍旧以一种奇异的腔调叫嚣着,而杂在那些阴风中的,便是一条条形态各异,有如人形如物形如流水烈火形的各色的鬼物,显得这洞中鬼物种类分外出彩。 “谨此奉请 降临诸神诸真知缚鬼伏狗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只见十几个鬼物包围中,一个急匆匆的声音在这阴暗的洞中响起! 再往里看,便能见一团无色光耸,护着其中六个身形,这六个人都是白衣高冠打扮,只是面色已然都隐隐发白,显然对于眼下情形也不乐观。 不过,虽然心中害怕,却也未曾到了束手就擒的地步,其他几人,便趁着年纪最大的一人正吃力的维持着身外护罩时,各自急急掐印念咒 这几人,都是一般打扮,显然便是同门师兄弟,此时遇险,虽慌不乱,几人所施展的,也都是一般道法,都待咒成法至,便将手上一把白色符纸射出,化成一片片蓝色灵光,罩住了围住他们的一众鬼物。 “啾!啾啾啾” 众鬼物智慧,虽然也非全然呆滞,可毕竟灵智有限,在此时的斗法中,便着实显得有些呆头呆脑,虽然一见这几人手段,也知道其不能硬接,各自尖叫几声便想散开,可是面对本来就以降妖捉鬼为本职的阴阳师手段,却还是缺了经验,以致于大半鬼物都被那光符所伤。 只是,智能低下也有低下的好处,这六人身外,共有十三只鬼物,也俱是炼气顶峰的修为,论法力,半点不比这被围住的六人差,虽然因为天生异种,灵智不开,既无护身法宝,又无正经的修行功法,换个地方,不要说单挑。便以二以三敌一,也断然不是那六个名门出身的阴阳师对手。毕竟三个炼气九层,两个炼气十层,一个炼气十一层的阵容,无论在哪个拿的出手的门派里,都不会少了相应手段与法宝,可是,眼下这个地方是哪儿? 这是这些鬼物出身之处,阴风时时不断,有着种种禁制的千岩洞里啊! 阴风中,众鬼物嚎叫几声,也不知是惊动了什么禁法,转眼间,双兄一六人周围的阴风骤然凌厉了几分,不疙如此,在那防拙,几息之间,还顺手将这些受了伤的鬼物气息治好,反到又吹涨了几分 当然,也同时将被围住的众人脸色吹白了几分。 “轰!” 就在众人脸色吹白的情况下,随着那些鬼物重整旗鼓,便见这些鬼物再次轰击这伙阴阳师,使得那原本护着他们的光罩便再支撑不住,轰然一声,便化作片片飞光逸散开来。 “天蓬、天内、天动、天辅、天禽、天心、天挂、天任、玉英猜阳为天蚀阴为地 奉请守护诸神,加护慈悲,急急如律令,” 旧的刚去,新的便来,就在原本光罩破坏时,却听声声咒念疾转,咒声止时,便有一道光幕呈棱形显出,在那原本光罩破坏的同时,又自撑起,护住了这六人。 这一手,却是原本支撑着光罩的阴阳师早见此势,便知道不好,临时换了手段 这个主管防护之人,本就是这六人中年纪最长者,一身斗法经验丰富无比,此时形势急转,自然就也显出了他处妾不惊的手段,一见众鬼物凶猛,便知抵挡不住,连忙手掐法诀,足下生辉,脚步转动间,便在方圆几丈内连连印下符咒。 只是,这位长者手段一出,便止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显然用出这般手段,对他也是种负担,不过,眼下他虽然受了伤,却也不敢调息,反倒大喝一声; “咄!莫慌,用“降火咒”!” 其他五人听了此言,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五人合掌连成一圈,法力流转,齐声颂道: “必神火削万魔挥伏!” “轰 随着一声轰鸣,那五人咒术威力展开,便自合成一道赤色火焰,往周边还在围攻光棱的众鬼物烧去。 五人放出咒术正是应对良方,在发放时,又有意识借助此时洞中风力,是以,只一击下,便将围攻的众鬼物烧伤击退,露出了条阳关大道一 正好可用来逃离鬼物包围。 “吱吱啾 “啾啾啾啾 六人眼中喜色刚起,便听见咒术所击处,又一阵鬼物尖叫传出,本来喜上眉梢的面色,便不由齐齐大变。 “师兄,这可如何是好?听这叫声,怕是还有十几只鬼物吧,怎么会?咱们怎么会就这么到霉,明明这个咒术不是佛宗大光明类的手段啊,怎么还能招引来这些东西?” 眼见自己与同门的咒术虽然成功,可却似乎是又激发了其他鬼物的凶性,招引来了不远处的一些鬼物赶来,六人中年纪最轻的白面小生不由哀叹一声,止住了刚想逃遁的脚步,只是有些心惊的念叨着: “果然,是咱们太贪心了吗?方才为了生擒那三个鬼物,齐发了道“大光明本愿咒”结果虽然用了隐匿符,可这些鬼物,还是在洞中阴风指引下,被咱们身上那些佛门咒术引来了,这也罢了!可眼下这情景,怎么会也招来那些鬼物,莫非,咱们当真是霉运当头,注定身死于吗?” “休得胡言”。 眼见一同来的几人,在这个小师弟的话语下,脸上又多显出几分苍白,一直撑着护身光棱,年纪最大的一个老头便开口镇定下了情绪,扫了其余几人一眼,便自朝着这个小师弟道: “贪心如何,不贪心又如何?这千岩洞之行的危险与机遇,师长们早在门中时便已说得清楚!这次入洞名额,也都是在门中比试中,各位自己报了名号,又自己夺来的!费了这些心力,本来便是为了捉到这洞中鬼物,好回去炼成第一等的式神,为将来的修行之道铺平道路 方才争斗一场后,看了最后剩下的那三个受伤的鬼物,咱们几人之中,又有谁未曾动心,又有谁说,不要捡那个便宜了?嘿!没有!没有一人,在当时记起师长们吩咐,也没有一人,在当时能说,宁可不要那三个鬼物,也要保自身安全!既然如此,遇见现在情况,即便是身死道消,也应当在心中有所准备才是一 何况眼下还未必只是绝境 又何故作此姿态,净说些丧气话”。 “是!师兄教的是!” 其他五人听得师兄如此教。连忙都整齐了精神,低首作受教状,同时心中齐齐暗自腹诽。 一净说些没用的漂亮话! “好了!”老者也知道,眼下终究不是教刮人的地方,见几人低头认错,便也不再多说,又看了光棱外那些受了伤正在调养与刚刚新近到来的鬼物,略一思量,便道: “眼下情况,咱们本来便法力损耗不少,不光回复艰难,而且还大都受了些小伤,更难办的,却还是咱们手上能够克制鬼物的那些真正趁手法宝,眼下大都不能使用,而那几样在这地方合用的法器,虽然也有神妙,可是,却又多半只是防护之能,想要凭此击败这些鬼物,却还仍旧是不成!” 年青阴阳师见这师兄说了半天,却还似什么都没说一般,本来心中还存着的几分希望不由有些破灭,苦笑道:“师兄,咱们现在应当怎么办呢?” 老者叹了口气,看着眼下足足有三年只的鬼物,也不由苦笑道: “看来,也是别无他咦?” 老者刚想说些鱼死网破的豪言,却见那些新来的鬼物只往他们光棱周围一绕,便啾啾乱叫着,径自顶风而行,又往远处洞飞遁而逃,竟似是对他们这一伙外来人口没有半点兴趣。 “这,,这是?” 老者思绪正如在风中凌乱,一时间却是连言语也搭配不起,只能目瞪口呆看着远遁的鬼物声声急叫一 那些新来的鬼物,不仅自己遁去匆匆,还顺带将原本围攻他们的鬼物给带走了半! “捞!” 一声轻响,一道血河从远处顶风而上,就追着那些逃走的鬼物,到了仍在风中凌乱的老者面前,就势将还未遁走的八只鬼物尽数圈住,同时娇声笑道: “师父快些,这里还留了八只小鬼!炼化完了这几个,您徒弟可就能真个摆脱那烦人的禁制了!” 第三十三章 阴阳府 一…:岩洞中。作为一个不常开放的地方。正是机遇与危险:;二典范! 如同阴阳府的门下弟子,一行六人,进入了千岩洞小心翼翼的游荡了一个多月。才总共捉了十八只炼气顶峰的鬼物。显然心中不甘之意正浓。 千岩洞里的鬼物与人间鬼物、鬼修不同,若是在人间,天地间以阳和之气为重,一般魂魄失了肉身相护,自然便会轮转入阴间地府,而即便是千万中有一二今天生异质,因为死前怨气深重又或得了其他机缘。才能以鬼魂的形势留在人间。 只不过,人间毕竟不是鬼物应居之所,一般鬼物,如果没有相应阴气护持,又不懂修行藏神之法,时间或长或短,却也总有烟消魂散之日。 是以,但凡能在人间站住脚的鬼魂一一且略过那些被人捉去炼化,本就无意识的鬼物不说一比除了一二个实在得天独厚,机缘广大到令人眼红的存在。绝大部分鬼修,都是有正经修为,知道些修行之道,才能先保存了本我意识,再慢慢一步步修行下去,凭着千百中也一的机率。再往元神以上的境界走的。 可丰岩洞中鬼物则又不同! 满洞之中。自有记载以来,进洞诸位,就没见一个鬼物的修为低于炼气九层,当然,真打起来,这些炼气顶峰的鬼物,实际上比不得任一个人间界中炼气七八层的人物 没有修行功法,没有应用法宝,没有类人卑慧,在这种情况下,鬼物们在与修士们对战时,便如同样体力情况下,赤手空拳的痴呆儿对战手持武器的一般正常人,并不能给人们带来多大烦恼 当然。这也只是在纯理论的比较角度上,人们得出的结论! 而实际情况则是,在干岩洞中,两方对比,就像赤手空拳却精力源源无尽的痴呆儿,与体力削弱两三层并限制杀伤性武器的正常人一样,正常人在面对数量远胜己方并且不怕疼不怕死的痴呆儿时,手上没有利刃一般的武器,自然便显得凶险之极。 当然,刨甲凶险。是针对一般不能带着许多法宝,不能应用许多法术的炼气期众修士的,如同杜宇这般,能够自如运用身上法力。又能放出早先一把烧死碧灵子的火焰而不被洞中禁制感应,面对着一众鬼物,自然便显得轻松之极。浑然没有半分凶险可言。 能够轻松自如的在千岩洞里活到现在,自然是杜宇的惊人手段的原因,可若说将一群本来应当不惧生死的鬼物硬生生吓到逃跑。却还是汪涵短时间内炼化了数百鬼物,天然带着一身令其同类心惊气息的功劳。 杜宇与汪涵费了一个月有余的功夫,就着这千岩洞中几乎用之无尽的鬼物资源。也是在前些时候刚刚炼化三百鬼物,就着天生鬼体的优势,一身修为暴涨而起。直达炼气十三层的绝顶境界,只是因为不知道这千岩洞中禁制究竟如何运起,这才没能尝试一下冲击元神境界的感觉。 “师”。 汪涵驾御起玄灵血河幡,化身一道血河,只将那些被她吓得逃跑的鬼物合身一绕,便仗着它们灵智不开,轻易将其收入血河中。再以自身阴阳两界火将其炼化,而那一时半会中炼化不了的,便幡一震。将它们本身便少得可怜的灵智震散。还原成片片精纯鬼气,用灵滋补玄灵血河幡本身。 “咦?师父,这些人用的是什么手段。这种味道,嗯,莫非这便是扶桑特产的阴阳术?。汪涵追杀鬼物之余,顺便看了两眼仍旧团成一伙的六个白衣高冠的阴阳师,看着他们法术光华流转,气息独特,不由生起几分兴趣。低头略一思量,想起早讲糊饥许一此奇闻异事。汝才拍手笑道! “走了,这些法术,似佛似道,看起来浩然无比。往细里一看,却又是沾着一丝妖鬼之气,奇异无比,正是早年我父亲曾说过的样子”。 如今汪涵法力既复,便算走了结杜宇心头一桩悬事,是以自从汪涵不需这些鬼物作祭,他们便也懒得和这些无知鬼物计较,也都是行走之间,惟有这些鬼物自动找上门来,才顺手将其灭之。 眼下的情形。却是因为这千岩洞中并无标记,也无明显记号,阴风肆虐下,即使是杜宇这般法力,沿着洞穴走向,也不能将神念伸展到百米之外。更无法确切知道那些通阳果究竟长在什么地方,不想真是只靠人品运气的杜宇,便想着让同属鬼体的汪涵来带路。以期她这个鬼体能有着什么灵光一闪般的感应 于是。他们便遇见了眼前这六个天之原阴阳府的六个白衣男子。 “阴阳集?” 杜宇收拾完了后面那些鬼物,和汪涵一样,也不再去理会前面逃走的十余个鬼物,只是缓缓走上前来,对着这个棱形光幕看了又看,半晌才又摸着下巴,点了点道:“这倒是真有些意思”。 光棱中六人呆呆的看着杜宇二人,一时间脑子也不由有些转不过来。 眼前这今年青人他们倒是见过,毕竟真言寺这一回夺名入洞,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新闻,进洞之前,自家师兄弟们在谈论时,除了说起真言寺本身不理智的行为外,也不免多看了这个明显属于真言寺请来的外援“打手。”知道这位不是扶桑出身,应当有一番不容小觑的本事。 只是,这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位的本事是不是太大了些一一这里毕竟是千岩洞,按理说,进洞之人只能是炼气期的修士,可这位收拾起来鬼物,怎么让人觉得比一般元神期的高人还利索呢! 汪涵收拾完了被她圈住的鬼物,一一摄入玄灵血河幡后,便摇身化回女装,看着光棱内六人惨白的面色,嘿嘿一笑,也懒得去搭理他们,只笑道: “师父,咱们进来都一个多月了吧,到处乱走,到现在也是一个通阳果也没见着,这样下去,不要说九颗了,就是一株果树,也悬得很呢”。 杜宇看完了那六人护身的光棱,便也对他们失了兴趣,不再多加理会,只皱眉道: “那通阳果的习性,咱们一概不知,也不知道到底应当到什么样的地方去寻,这千岩洞如此庞大,即便以你鬼体感应。想要在剩下的两个月里找到三株果树,也如河底捞针,全凭运气”只可惜,我修为毕竟差了一筹,不能用出声闻智慧的手段,不然到是可以制住这些扶桑人,逼问一些他们门中秘传,或许还能有所得!” 汪涵撇了撇嘴,道:“看他们这样,也不像是能知道通阳果所在的一 连应付这些小鬼都差点没命,便是真遇见了通阳果,只要他们敢动手,也肯定要被护树的鬼兽杀个干净,毕竟,按着圆通和尚所说,那通阳果衬的护树鬼兽,可都是相当于元神级数的异种鬼物一只要他们师门长辈要不是昏了头,便是真知道些门道。又哪会专门交待这般废柴 “呃,两位道友” 汪涵正与杜宇不着边际的闲扯,却忽然听见一句生硬之极的华语,从早早被他们无视的光棱中传出,略显费力的吐出几个字: “通阳果的消息,我们阴阳府也略微知道一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趾啦。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四章 黑衣人 翼嘿,师父。阴阳府的那此小家伙坏真有政用外。没衣着他们说的,竟然真能找到这通阳果!”汪涵轻笑一声,看着眼前一尊占地五六丈方圆的亮银色巨石,开口道: “前面两处地方也不知让谁抢了先,都只剩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人勉强看出那地方原本地方不几罢了,不过,还好,他说了三个地方,总算还能有这么一个能用的!” 汪涵眼前的这块石头,虽然身处千岩洞阴风凛冽之处,可表面却显得极其光滑,加上其本身便石质细腻如金属一般,任谁一眼见了,也能感觉出其本质不凡。 而这么一声类似于金属物的石头,顶部自然四陷下去,盈盈存满了一片浅浅的黑色液体,便在这黑色液体上,凭空一枝根深紫色茎干伸出,分成一主三枝,主杆上是一朵火红似的冠状物,分枝上各挂着一粒手指大小的红果,俱是放出一片淡淡的红色光华,虽然暴露在洞中阴风里,却半点也不因那风力而摇动,让人一眼望去,便知其不同寻常。 九转阴风石,玄玉黑水,通阳果树! 宛如亮银的九转阴风石,阴鬼气遇玉石之气凝结而成的玄玉黑水,天生能定洞中阴风的通阳果树,如此鲜明的特点,使得即使是杜宇汪涵这般从未见过之人,也能轻松认出眼前之物。 杜宇轻吐了一口气,显然见了这株通阳果树,心丰也是极为欢喜,微笑道:“倒也算是好运气,这株通阳果虽然还未成熟,不过,依圆通和尚所言,通阳果树只要结出红实,即使在未成熟之前摘下,也不碍事,照样能在事后补救,你先去将它摘下吧!” 汪涵声音乐清脆的应了一声,嘿嘿一笑,便纵身化成一道血河,往那三颗通阳果上卷去。 “接 一声巨吼,就在汪涵血河刚刚近了那九转阴风石,便见那巨石后面突然蹿出两道黑影,也是见风就长,初见之时,不过巴掌大可待到那巨吼声音尽时,却都变成了一人多高的两个兽形鬼物,化成一狼一猿状,直往汪涵化身的血河上扑去。 “时呵,正等着你们呢!” 这两头阴兽来得突然,可汪涵却轻笑一声,似是早有准备,只见那道血河灵巧一转,曲折而回,让开两头阴兽扑击,便要转从另一个方向去采通阳果。 不过,两头阴兽虽然是兽形,可智慧却显然比外面那些人形的鬼物还要高了数筹,它们伴随这通阳果而生,几十年间受这九转阴风石、玄玉黑水、通阳果树的灵气滋润,灵智大开。又时常要应付一些也想沾些便宜的无知鬼物,于斗法上也有些经验,自然不可能真的只会如同通兽类一般扑咬。 两头阴兽一扑不中,见那汪涵所化血河仍旧往前,当下也不变向,便见那头狼头阴兽将头一摆,大嘴张起,便喷吐出一股黑气,那黑气一出狼口,见风便涨,转瞬间就展开数十丈宽黑水模样,几乎将整个洞穴布满,直往汪涵化成的血河卷去。 同时,猿状阴兽长身直立,如人一般,两掌一拍,便见它们离身百丈远之内,阴风俱是一停,给这片地方留下了一个安静无风的空间,却是这一片的风力俱被摄起,由着那老猿手掌拍处,化成三颗阴魂巽风神雷,却不再是朝着汪涵,反倒径往一旁的杜宇头顶落去,明显是想着不让杜宇此时插手。 “好个阴兽,果然有些门道!” 杜宇眼中精光一闪,通阳果前有阴兽相护,这一集早在真言寺时,便曾在圆通和尚那里听说过,只是,现在亲眼看见,却难免还是有些“惊艳”之感 这一个多月来,接触了洞中诸多鬼物,见惯了那些鬼物弱智之极的手段,是以虽然知道这护果的阴兽不同平常,可是心里还是未曾对它们有太多“期望” 而眼下的的阴兽表现的水平,却实实在在的出乎了杜宇的意料,虽然早有准备,也有了如何应付的心思,不可能任由这两头兽类占了先机,可是看着那阴狼一通黑水铺开,滚滚玄色中,身处其中,只能见一条条被炼化的厉魂扑面而来,还能感觉到无尽撕裂拉扯之感从黑水中传来,而那阴猿的凝风成雷,更是杜宇不免心中赞叹不已 这般法术,虽然还是粗陋的很,可却于新意上可圈可点,更尽得了因地制宜四字的精髓,论起来,这两个同样没有正经道法传承的阴兽,已然有了不弱于一般妖物的道力法术,在这千岩洞中,已然可以发挥出一个正经的初成元神高手的战斗力! 只是,仅仅是一个元神初期高手,却还远远不够瞧啊! 杜宇一身双火真元运起,化成一道无色火焰的巨手,反掌间,先自把那头老猿用阴风凝成的神雷捞住,略一用力。法力精微奥妙之极的震动一十六次,反手便先将这巽风神雷之中法的力化为虚无,巨手一松时,依旧还成道道凛冽阴风。 “咄,汪涵,不要与它们计较,你且去摘通阳果,防着它们狗急跳墙,反倒出手毁了那果子!” 杜宇轻喝一声,叫停了正与那阴狼法术卷作一团的汪涵,随即两手一拍,又是一道无色火焰撒出,化成片片剑光,直往那两头阴兽身上绞杀过去。 “吼!” 阴猿早见过杜宇手段,对于这个反手间破了自己法术的人物,显然心中大有畏惧。…一酒邓种无色火焰化成剑光杀来。连忙喷出一股鬼气,也二刚“成右 光模样,想要来抵住那无色火焰。 阴狼正御着团团黑水,与汪涵纠缠不清,却见杜宇一声轻喝后,那条血河中传来一声轻笑,便也不管其他,周身一震,摆脱了黑水纠结,抱成一团,便又往那通阳果扑去,阴狼见状,哪里肯依,正想着趁机发动它法术中一门厉害的变化,好让这条血河受个教,却忽然耳朵一竖,心灵紧起,顾不得其他,便运起周身法力,只尽力招回黑水,重新护住自己。 只是,两头阴兽虽然有些法术,可却都是灵智开启中,自然而然领会出的,虽然看起来花样百出,可其实在这千岩洞的鬼窟里,在无穷鬼物的地盘里,所炼法术,都是些阴魂祭炼之法,总也出不了这个樊篱,哪里抵得住杜宇的无色火焰这般凶物。 不管是阴狼的黑水还是阴猿的黑气,论其本质,都是用其它鬼和精魄炼成,此时拿来抵抗无色火,便只听得“哧,哧”之声不绝于耳,转眼之间,便见那两道法术中阴魂便破了大半,露出了两兽惶惑的真身,正被那无色火焰圈住了周身。 “哼!” 杜宇两手法诀一变,便见那无色火焰去势一止,化成一片火幕,将那两个阴兽圈在其中,而那火光自身却变幻不停,几个呼息间,便自由转成了一道道火光构成的符咒模样,片片符咒以光幕以基,流转不止,忽而光华大作,由大而自然将那两头阴兽困于其中,缩成一粒小珠,被杜宇收回袖中。 这两头阴兽。若是放在别处,自然是那些炼气期修士的噩梦,便是放在人间,也是一股让人头疼的小势力,可是,在眼下情景,放在杜宇面前,却还远远不够看,反手之间,便被封禁了起来。 “嘿嘿,师父,这儿还有一只呢,您顺手也给封禁起来吧!”杜宇手段刚止,便见汪涵趁着这段时间,也已经干完活,手中提着一条黑色水蛇模样的阴兽,正笑嘻嘻的走来。 杜宇点了点头,问道:“那三颗通阳果收好了?” “那自然是好了!”汪涵给完一个肯定答复后,见杜宇将目光停在那条还在挣扎的黑蛇身上,便笑道:“这个。小家伙也是护树的阴兽,不过却是躲在那黑玉玄水里,想着趁我摘我通阳果时偷袭呢!嘿嘿,它也不想想,论年纪,它或许还比我活得长一些,可若论偷袭手段,我却算得上是它祖宗级呢一这不,它偷袭不成,反倒被我防守反击,几乎不废力气便制服起来了!” 杜宇点了点头,对于汪涵一脸得意也不置评论,只是照着先前法子,将这条明显功力比汪涵还深厚的可怜家伙也封禁起来。 先前便曾得知,如阴阳府、天之原那般扶桑大派,如今入洞早不是为了通阳果,只是舍不得这洞中资质奇佳的鬼物罢了,诸多门人进洞之后,只是小心想着活捉一些鬼物,回去炼成式神阴鬼一类的物件,都要比平常鬼兵式神合心数倍不止一 同样水平的鬼物,若是在人间,没有大量精力与天材地宝投入,那是想了不用想的,就冲着这一点,那些有御鬼手段的大派弟子,在门中算不得第一流的人物,便都想着从这里捞上一把,多擒些鬼物出去。 杜宇进洞时遇见那些炼气顶峰的鬼物,便已然都是些美玉良材一天生灵智不开,却又鬼气精纯,虽然让它们自己修行,百八十年也修不出什么成果,可若是用它们炼制鬼兵式神,却着实是再合心不过的材料! 早先那些炼气期的鬼物虽有些灵妙,可对于杜宇这般人物来说,终究是堪大用,便也未曾费心收禁,直到此时见了这几个堪比元神的鬼物,才让杜宇起了心思,也学起了那些大派弟子,想要擒住几个留待己用。 收起了这三个阴兽,杜宇接过汪涵手上那三颗通阳果,略一思量,便道: “如今那阴阳府传人所说的通阳集产地,这也算走了个遍,之后再往哪里去寻,却还要细细思量!虽然凭着那三处地方,我也对于通阳果产处有些想法,可毕竟地方太少,我也不知这临时总结出的特点是否正确 如今之计,想要摘全九颗通阳果,却也只能,”谁!” 杜宇正和汪涵说着,却忽然心头动,猛然后手处放出一把无色火焰,往那岩壁处烧去。 可是,就在那无色火焰要落到岩壁时,却忽见一片黑光逸出,挡下了那无色火焰,正抵住杜宇这把突袭。 “呵呵,好灵敏的小子,好霸道的火焰!” 随着一声干笑,岩壁上黑光现处,一个黑衣人缓缓现出身形,轻声道:“原来你们来此,真是为了那通阳果!圆通和尚到底是老了,直面这等机缘,竟还是只敢走到这般地步,嘿,难不成他还想着,得到了《大藏华言经》后,心月谷能放过他们那一窝秃驴吗?” 杜宇听了这话,不由面色僵硬,只能呆呆的保持着最先苦笑的神情,同时在心里暗自骂道: “声闻智慧!又是声闻智慧!哪里来的老鬼,明明都能用出声闻智慧这般神通,怎么还能往这千岩洞里跑,不知道这里只能有炼气期修士进来吗!” 第三十四章 下一层 江宇看着眼前的黑袍人,心中不由甘起层层惊异。正姬心驯。尚所言,世间修行之法,几乎都是要走神元合一那条路,而一旦神元合一,便自然要受这千岩洞中禁制,一般元神修士,便是未曾使出一身功力,只凭其自身气息所向,便要受这洞中阴风与无尽鬼物的纠缠,而一旦用出些手段,则更是有无穷烦恼。 而眼前这个黑袍人,却不知也练了什么奇功异法,竟然也能自如行走在千岩洞中,还能轻松的使出“声闻智慧”这种标准的神元合一式的高级应用法门,却不曾引起千岩洞中半点 异状,单凭这一点,便比杜宇的手段高了不止一筹! “咳,如此说来,道友也是知道真言寺之事的了?” 杜宇收敛起心中惊异,略一思量,便又在心中暗骂几句,他和汪涵说话的时候,可不是用的声闻智慧之法,两人讲得,都是正正经经的华语 而这黑衣人,则是明显是听得懂华语,才会在他与汪涵说完话时显出那般状态,可是真到说话时。却还用上了声闻智慧之法,正是再明显不过的示威举动!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前这黑衣人表现出了能够在千岩洞使出一身法力的状态,便等若杜宇原本自以为的凭依全是虚妄,没有半分反制轰杀的可能!想到此处,杜宇才干咳一声,不得不露出笑脸道:“道友既然如此说,可见不是外人,如今既然在这相遇,也是有缘,却不知道友有何见教?” “呵呵,两位道友倒是趣人!”黑衣人见杜宇与汪涵前后而立,露出一幅不想再与他动手的样子。平凡的中年男子面孔上,也不由露出笑容,轻声道:“看来圆通到底还是有些运道,不曾真个指望他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们,还知道找个真正能抵事的来!嗯,你是哪一派的弟子,这一手御火之术倒是神妙之极,千岩洞外层里,恐怕是没什么东西能阻得了你!” 杜宇拱了拱手道:“微薄小技,不敢当道友盛赞!倒是道友一身法力精湛,却能在这千岩洞中法力无碍,视一地禁制如无物,这才是真正大神通、大手段!” 黑衣人见杜宇推委扯皮,也不着恼,仍旧笑意不断,只道:“我虽也能在此地施展法力,情况却还是与你不同,只是靠着一位前辈指点罢了,倒不是自家法力有何殊异!不过,你此行走为了收集通阳果吧,不知现下收集了几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杜宇脸色微微一变,不知这个黑衣人打得什么主意,可却眼下形势比人强,只得强笑道: “我们师徒运道不好,直到方才。方得了三枚通阳果,不知道友是何意思!” “又少了一株通阳果树啊!我取了四株”方取了五株,许给那些和尚三株 ”黑衣人喃喃念叨了片剪,这才抬起头来,笑道: “呵呵,这到是齐全了,按送我进来的那位前辈所说,这千岩洞第一层的通阳果,都长在这一层阴风与阴风相交的关窍之处,与这天然阵眼相生相依,总共当有一十八株!不过,最临近洞口处的那五处,都在早先被断了根,照着日子算,还需三百年积累,方能可堪一用,至于其他那些,呵呵,方才我说的。你也应当听见了吧!” 黑衣人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杜宇,解惑道: “除了早先损毁的五株通阳果,这一层应当有一十八株通阳果,我们得了指点,早将这剩下的。十三处通阳果所在知晓清楚,只是我们所谋之事远胜真言寺,是以,即便筹齐了这三十九枚通阳果,也还略显不够!当时那圆通和尚不知从哪里的了消息,知道了我们手中情报,只是他们胆气太只是用些东西换回的三处通阳果所在,那三棵果树,便是那几个和尚寻觅之地!到了这个时涧书晒细凹曰氐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好去外”了一层的沥阳果,如今都是只然有丰的了,你若坏想要工能去强抢了!” 黑衣人说完这些,便只静静看着杜宇脸色不停变幻,并不再多言。 杜宇听完这黑衣人的话,心中也略显踌躇,这个黑衣人的意思倒也明显,虽然还不知是何原因,却也能看出,多半就是为了让他一起到所谓的“下一层”中去,而且听这人话中之意,这一层的通阳果尽数被摘,他与汪涵闲荡了一个多月,此时这一层早已没了他们的份! 若真如这黑衣人所说,那么这事情到也真难办。毕竟依着眼前这位的说法。除了三株通阳果给了真言寺的和尚,其余的九株果树,都在他与其另一个同门手里,真要想去抢,委实没有几分把握可言! 想到此处。杜宇便不由在心中暗骂那个真言寺的圆通和尚,若是将那三株通阳果所在相告,如今他岂不早已摘尽九颗通阳果,回去交换那朵佛渡鬼焰,顺便也让他们真言寺迎回《大藏华言经》了吗一 事到如今,反正一不做二不休,若这黑衣人所言属实,倒不如现在出手,把真言寺那几个和尚都杀了,抢来他们手上的通阳果,凑足九颗,岂不正 ! 杜宇心头恶念一起,便抬头看见黑衣人那张似笑非笑的平凡脸孔,不由一惊,万般杀意尽付流水。 只着眼前这人姿态,明明功力高出两筹,却还是这般客气,便知其必有事相求,若是杜宇真卖弄机巧,走别的路子完成己事,那这位大失所望的黑衣人。大打出手未必,可暗地里使绊子的事却肯定会做得不亦乐乎! 事到如今。再要多想,也无益处! 杜宇心中思量不止,先前去的两处通阳果所在,按着眼前黑衣人所说,倒都是属于那“被损毁”的一类,是以并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通阳果是否也都被摘光了! 不过,便如杜宇早先所言,只见了那三处通阳果生长之地,虽然还不能推断出这通阳果都生长于何等条件下,可是合着他走过的千岩洞道路,却也隐隐对其有了些猜测 很不巧,黑衣人的定论,在一定程度上,就验证了杜宇帛先的诸多猜想,与他先前对千岩洞与通阳集的关系设想不谋而合! 在这种情况下。就冉不得杜宇不生出几分心神动摇的感觉。 “道友此言。倒是提醒了我等!”一番思量后,自觉再没有好办法的杜宇开口道:“只是还请道友指点,我们还需六枚通阳果,却应当于何处寻?” 黑衣人微微一笑,如杜宇所料般,开口道:“这一层的通阳果虽然摘完,可这千岩洞却不止眼下一层,下一层中,还当有二十四株,虽然当年一战,据说已然被毁了大半,可那剩下的果子,却也尽够道友交差所用!” 杜宇轻叹一口气,心中早知免不了这一句,听至此处,正想应下此事,却听那黑衣人又接着说道: “不过。道友若要进下一层,还要费许多周折,而且便走到了,也未必能尽如其意。真摘到通阳果,倒不如在下就此送你六颗,补全此数,岂不两相便宜!” “咦?” 杜宇闻言一愣,浑然也没料到,这黑衣人竟突然又弄了这么一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相信这些上竟能有这般好事。 当然,黑衣人的接下来一句话,也坐实的杜宇的感觉一 这些上,确实没有这般好事! 黑衣人慢悠悠的抬起手来,越过杜宇,指着他身后的汪涵笑道: “只是,令徒天生鬼体,来历奇异,正能助完成此番之事,不知道友可肯割爱。让她且陪我走上一趟!”本站新抽址已甫改为:凹肌混姗敬请光隘阅读! 第三十五层 进入 汰桑修行界中,枚老相传,千岩洞内有乾坤,若能蓖则可直达阴府! 这般传闻,始于何时,出于谁口,俱已不可考证,不过,虽然不知道这千岩洞最下面到底连通何处。可是除了扶桑各派弟子历练之处,这千岩洞下仍有许多玄机,却是不争的事实。 千岩洞中明风凛冽,永无止歇。这洞中禁制,便以这阴风为凭依,对于所有非本洞出产的修士,产生着极大限制,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其人修为越高,那种限制之力便越大、越难以让人施展一身法力,只这一点,便使得扶桑众派即使坐拥如此宝地,几百年来,也不能真个吞纳下去,化为己有。 “扶桑修行界毕竟不比中土,于修行传承上来论,几次变迁下,已然定下了近于巫神之道的路数,这般法门虽然不能说不好,可终究是远了正统,对于许多事情,便显出局促难达之憾!” 阴风中,无形无色的光罩似缓实疾,正迎风而上,那光罩中五个人。当先两人都是身着黑衣,而面目间更是有着几分相似,显是属于一路;而后面两人却是一男一女。身着长衫宫装,面目清秀,却又是另属一伙,最后压阵的,却也是一身黑衣。只是整个面目都被罩住,看不清其形容相貌,此时,那有着温和的声音,正自与身后几人说话的,便是那当先的黑衣人中,年纪略长的一个。 另一今年纪略青的黑衣人闻言笑道:“哥,你这话可就显得有些偏颇了!虽然咱们东海那些老前辈。大都有些看不起这扶桑修行界,可那咱们这一脉,却也和这扶桑各派有些渊缘,对这扶桑修行界也算知晓。那心月谷、阴阳府、天之原、森罗门,哪个门派不是传承深厚,各有来历,不要说咱们这样的小家门派。便是放眼中尖,论起师门传承,日后成就,又能有多少敢说稳比他们强一筹的!前辈不是也曾说过吗,这千岩洞之事,也是天生异地,其中玄妙无穷,初始几层尚且好说,可一旦下了四层之后,便是另一层天地,若真要弄个明白,不要说他们,便是咱们东海五大散仙,也未必就真就敢说能全身而退!” 先前说话的黑衣人听了弟弟的话,微哼一声,却也未曾出言反驳。只是继续往前带路。 阴风吹拂中,五人一路往前,顶风而上,只是那打头的黑衣人法术奇异,虽然那护身法术明显属于元神级以上的高手才能使出的法术,却并未引起千岩洞中异相。 “两位前辈,那下一层的入口还没到吗?” 几人行走多时,虽然那领路黑衣人似乎成竹在胸,可身后那青年女子走了半天,终究心中有些不安,等到几人转过一个路口,可面前依旧是一条黝黑难明的通道后,不由出言相问。 “呵呵,仙子好准的灵机!眼前咱们正妈刚到入口!”听见那女子相问后,当先的两个黑衣人齐齐一愣。不由相视一笑,然后便说出了这个,令她微感耳热的答案。 而那年长的黑衣人见她脸上微显羞色,眉头一皱,便将目光落到了与她同行的那名男子身上,伸手一指前方似乎并无异常的通道,便问 : “好了,这里便到了下一层的入口。不知杜道友可曾看出,这一处机关如何开启?” 年轻的黑衣人说完话语,正等着同伴开启此处关窍,可刚一转头。便听见身旁人这般问话,不由心中一 眼前之地,阴风吹拂并不见也未曾比它处来得凌厉。岩石壁面,也都与其他处一般无二,任谁看了,也只道是平常路径,哪里能看出这里有何异常,又哪里能知道。如何从这般似乎平常的路径中找到机关! 眼前这一对名叫杜宇汪涵的师徒是他找来的,也得了他背后前辈的青眼,只是,得了青眼的却不是那个修为高深的杜宇,而是早早被人定下弟子身份的汪涵,早先在一起时,他未曾听他这兄长说什么,还道是他这兄长对人并无意见,可此时此境,这般问话,却是显出,他这兄长也是心中对于这个“毁人不倦”的杜宇师父有些不喜,不自觉的便有些想刁难人了。 杜宇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还在作看戏状的三个黑衣人,不由一阵件结。 这黑衣人,杜宇早在初见之时。便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却也总想不起是何处见过,直到他在同样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那黑衣人。与汪涵一起去千岩洞地下之层。然后又遇见了另外两个黑衣人后,这才想起,眼前三个黑衣人,正是在入洞之前,与他们真言寺一行一样被人孤立,其中更有两人修为诡异的一伙。骡知道他们穷竟打得什么垂意,可是在滞旦了众行引树,不得不说,杜宇师徒想要再玩些小手段,便显得越发难以想像,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去见识一下下一层的千岩洞。 行走了大半天后,只在一路上的话语中,杜宇便发现,从这一对黑衣人言行来看,他们想要汪涵去帮他们做事,似乎并不是一句空话 在他们黑衣兄衣不时的闲谈中。每每杜宇出言相问,十有八九,都会被那个先前找上他的黑衣人,用些不软不硬的话堵住他的话头;而同样的问题,若是汪涵来问,便是得不到答案,也会让他们兄弟止住话题,转而温言相劝,其言辞面容中,便能见和颜悦色之极! 不知道这一对黑衣人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杜宇便也懒得去想,只是暗地里思量自家心事。 只是,杜宇立意不言不语,可此时那黑衣人却又不想让他消停,指出了此地不凡后,便定定的望着他,只等着他的回答。 杜害翻眼看了看身前后三个黑衣人。并不回答,只是先皱眉看着眼前。略一打量后,反而闭上眼睛。细细想了半晌,忽而睁眼拍手笑道: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哦?道友看明白了此处玄妙?”年长的黑衣人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恍然的杜宇,眼神中写满不信任之意,显然对于这个青年小子既不用法目探查,也不用神念拨索。只是闭目沉思片刻,便敢放言“原来如此”的事情,有着十几分的不屑。 杜宇微微一笑,也不与他争论。反倒转身向着身后汪涵问道:“这通冥符,你明白了吗?” “通耸符?。 汪涵听了杜宇的话,眉头皱紧。自从那黑衣人问话时,她便也一同思量,可即便是她仗着天生鬼体。在这千岩洞里比其他人多了几分契合。一时之间,对于这与其他地方无异的山洞,却也一无所得。 对于这一路上的情况,虽未明说,可汪涵看得比杜宇却还要清明几分。知道前面两个自称来自东海离天岛端木家的两兄弟,对于她的这个,师父并无好感,只是对她一人另眼相看。 虽然不知这一切究竟是何缘故。可看着那个端木江的为难之举,汪涵也是心中不喜 是以,到了杜宇转眼破开难题时,面上虽然不显。可汪涵心中却也升起几分自豪。 可是,转眼之间,杜芊却又把话头引到她头上,这却又是让汪涵吃了一惊。 “通冥符?什么通冥符?这千岩洞下一层入口莫不是与这通冥符有关?可是,这通冥符本就是大属类的叫法,只论我在幽冥宗学过的,便有近十种;而之后跟着师父学鬼道,更是又增了几十种分支符咒,有哪一种” 汪涵听了杜宇指点,一时间心中面上无惊,心中却有了些仓皇,脑海中翻来覆去,却也未曾想起,杜宇所说的通冥符,究竟是指什么。 “咦?” 汪涵正心中焦虑,不知道杜宇究竟意指何物,却忽见一脸淡然的杜宇手指微曲,不着痕迹的比划了一个手势。 “呵呵,走了,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汪涵看了杜宇手势,脑中灵光一闪。不由娇笑一声,伸出双臂,两手一划,便见一道黑白二色相杂的火焰,灵蛇般从汪涵手中蹿出,沿着几人面前与脚下岩壁一阵攀爬,贴着岩石,绕出数十丈远,扭曲而行。翻转倒离,行径离奇之极。 三个黑衣人眼见汪涵如此出手,不由有些莫明其妙的看着她施展手段。不知火焰行动,究竟是何意思。 “捞!” 汪涵火焰遁速奇快,其他几人心头惊意未消,便见其转眼之间,本来那三道分别而行火焰突然接至一处。就印在这洞中左右岩壁与脚下地面,连成了一道含意莫名的符咒。 ,轰! 除了杜宇,其他三人俱是脸色一变,只觉得眼前黑白二气一现,周身便凭空生出一股大力拉扯,几人连忙各自运起护身功法,可是护身功法一起,却发现那黑白二气俱隐,而那莫明力道也毕尽消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虚幻一般。 三人有些莫明其妙的回过神来。刚想说话,却见那一直未曾说话、也不见其脸面的黑衣人身体一颤,抖动几下,便大叫道: “不对,第二层,这里是第二层!” 来自东海离天岛端木家的两兄弟听得这大叫,不由也是脸色一变,眼中惊骇莫明的看着引导他们进入第二层的汪涵”和杜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心蹦,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六章 黑衣 鬼母 端永江此时。能且只能目瞪口呆看着汪涵与杜宇这对,在千岩洞第一层时的提问,本来是因为想要将汪涵引荐到另一位前辈门下时,对杜宇这个,“前师父”存着一层考较的意思。 那一问,若是杜宇说不出些道理,显不出自家手段,那自然在后来让汪涵改投师门时,也能让他知道自家那些斤两,连自己都顾不得,那自然更是教不好弟子的;而如果杜宇显出了相应的手段能力,嗯,之后还有一应事件,自然还有机会,终究让你明白,这“毁人不倦”的勾当,终究不是那么好做的。 按道理来说,如此情况下,本应当是端木江占尽主动,进退自如才是! 不过。这端木江所言与杜宇所做之中。其中却有一点点差异一端木江问的是能否“看出”而杜宇回应的则是如何“做出”! 只是这一看一做,便由不碍手中暗扣开启令符的端木江不惊诧。 端木江虽然只是小派出身。可心中自有傲气,他如今虽然想要汪涵改投师门,可却也不愿做那强买强卖之事。是以,在“为难”杜宇的时候,他想做的,便只是“考验”而绝非“刁难”! 千岩洞毕竟是千年秘洞,其中一切,扶桑整个修行界也未能探尽不说,几百年来。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隐秘。狭桑境地,也只大约被心月谷一家独享。其他一切门派,皆尽不知其中详情。 而即便是千岩洞的第一层,在那阴风与禁制的压制下,想要在乱蹿了一两个月后,便能尽知其秘,明白如何自如进入下一层,不要说杜宇一个元神初境的小子。即便是端木江自己甚至波及到他端木江的师父,也不敢就说能够做到。 若是以此为标准,那岂不是说他甚至他的师父,都是没什么资格教徒弟的“毁人不倦”者? 而以“看出”二字为题,却显得好多了! 端木江自从与杜宇二人会和后,便带着他们走了这千岩洞中的几条关键路线,若是有心,能够时时以其为念。自然便能从那些路线中,明了这一层与下一层关节当然。若是看不出来,而由端木江再来挑”虽然对于大多数元神境界的人而说,即便事先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们,那些路途是先天阵法符咒路线,最后能真个。看明白如何引动阵法的,也是百不存一。可这终究却也是个,正经而公道的考验嘛! 这一点上,便看出杜宇的不合作了! 不仅只是闭目沉思片刻,便敢放言“原来如此”更是当着其他三人的面,提醒了汪涵一句话,一个手势后,便由着这个明显未成元神的小鬼出手一戈”借着一道黑白二色火焰,便遁至第二层的千岩洞。 “哈哈哈。好。好俊的上古鬼文,好妙的一个。“通冥符”啊!” 到了第二层,几人一时间都未言语,杜宇本来正含笑看着端木兄弟的惊异脸色,可一时间,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娇笑,竟然是那原本一直未曾说话,也不曾显出异状的第三个黑衣人说话了。 杜宇微感惊讶的转头看去,却见那黑衣人揭开头罩。露出一张清秀俊脸,不由一愣。 早在洞外时,他看见这三个黑衣人,便深感端木兄弟修为莫测。一眼望去。如烟笼雾罩,观之不明;而剩下的那个黑衣人,则是一目了然,清楚明白,正是再正常不过的炼气十层的修士。 杜宇本以为他那一伙,也和自己与真言寺的关系一样,那个炼气十层的修士。只是那个扶桑门派原本弟子罢了。 所以虽然早先也曾惊异于这三人为何还在一起,可心中却也立时为他们找了理由,并未往深处想,直到此时这黑衣人显出灵异来,他才恍然而悟,知道这一伙三人中,并无一人是省油的灯! 这黑认人,那张脸庞虽然清秀。可却也是个十足男人相! 而且,其周身气息也纯阳之气深厚,更明显表示了,这是个还没破雏的男人。 对于这一点的判断,杜宇本来深感自信。可是,在他听其身后那明显清亮而属于女子的声音时,才会难免显出惊异之色!而在转过头后。看着那黑衣人虽然体形不变,可一身阴气由内而发,转眼间变成一个标准女身之体,便不由愣在当场,呆呆的听着这个雌雄莫辨的人侃侃而谈。 只见这个黑衣人朝着汪涵打量两眼后。笑道:“嘿嘿,不错,果然是子母鬼之体,而且将子鬼炼成本命法宝,嗯,这是血河幡?呵呵。好!这般行径,果然是美玉良材!” 汪涵自从施法落入此层后。本来含笑而立,一直面带喜色,眼,便能看出她的来历手段,显然手段之高明,还要远在端木兄弟之上! 汪涵心头惊异,便要细细回看这黑衣人。然而她目光刚至,正想着如何与其搭话,却见他她?又回头直盯着杜宇笑道:“这丫头的鬼文,是你教的吧!” 杜宇点了点头。 “好俊的一手上古鬼文,嘿。也惟有上古鬼文,才能是天生法力所在,既能存天地间鬼道精义,又具降魔护身一应鬼道法力智慧,实再是我鬼道无上秘法所在!” 黑衣人笑了笑,对于杜宇略显无礼的行为也不以为异。挥手止住了端木兄弟想要上前的意思,只感叹道:“只可惜,老身虽然得了鬼母道统,可是却因不懂事,只修法力神通,而误对于上古鬼文之道修行,等到修为渐深,知道了那鬼道之文的威力后,却是自身早已积重难返,不能真个研究通透了,如今见面了你们这样的青年才俊,能在修行之始便明白修行之要,心头之念。委实复杂得很啊!” 黑衣人说到此处,看着杜宇渐渐有些发黑的脸,又是嘿嘿一笑,饶有兴致的道: “小子,你所得的,是哪一家仙府的传承,竟能如此精通上古鬼文之道?莫不是与阴篱子那老鬼有什么关系?咦,不对,虽然那阴篱子也是精研上古鬼文,可他修的却是正经鬼道水性功法,怎么教出这么一个,火气精妙的弟子来!更何况,这千岩洞,他也是来过的,他若是肯教你上古鬼文,又怎么会不与你明说这洞中之事,反倒让你就这么直愣愣的闯了进来?” 杜宇听着这黑衣人的话,经过了这些话语,最初惊意一去,心思便也渐渐活络起来,看着端木兄弟此时毕恭毕敬的侍在他身边,也知道这人来历不凡,而且听他的话语之中,不仅显出他见识高明,更表明了他她?也是鬼道修士的身份。 想到此处,杜宇眉角微挑,口中却道: “阴篱子前辈,晚辈虽然心向往之,却始终未曾得见一面,听其指教,自身也深为憾事,至于这上古鬼文,却是晚辈师门所传,与他人并不相干!至于晚辈师门,却是传人单薄,不喜争斗,是以向来名声不显,传至晚辈手中,更是只能借居苍山,甚是惭愧!” 黑衣人听了杜宇之话。却忽然脸色一动,低头略一思索,忽然指着杜宇拍手笑道: “走了,原来是你!我说怎么觉着你的名字耳熟呢,原来你就是在云蒙山引发地火,带着一个鬼修弟子,闹得碧流观虚惊一场的那个玩火的小子!” 杜宇闻言,不由心中一惊,完全不知为何这黑衣人只听了“苍山”的名头,便立即知道了他来历,极轻巧的点破了他扯虎皮的可能! 看着黑衣人兴味盎然的眼神。杜宇心中发汗,不由干笑道: “哦,原来晚辈名声已然如此远波,竟连前辈都能知道!” 黑衣人似无知觉,只是仍旧笑呵呵道: “别人不知也就罢了,可是我,却因你挑逗碧流观,了得他们不知发了什么疯,凭白间便来看察我的住处。害得我功行未全,险些就此道消神散!你说,我又如何能不记住你呢?” 杜宇闻言,不由心头再惊。看着黑衣人不明其意的眼神,心中越发惊异不定,涩声问道: “呃,不知前辈到底如何称呼,怎么便由小子导致了诸多不宜,竟如此连累前辈?” 黑衣人也不答话,只放手往脑后一拍,便见这黑衣人脑后一阵黑气升腾,飞起三尺后,俱都收敛一处,显出如玉墨色,旋即那黑气一转,幻化出一个三尺小人,面目眼光清真可见,手脚衣物宛然若真,却是显出一幅二十余岁的女子模样。 那小人样的女子晏出身形。便见端集兄弟齐齐拜倒,显然,他们之所以对这黑衣人尊敬,便是因为这元婴似的存在一一小女子微微一笑,摆手招起两人,只是朝着杜宇微微一笑,轻笑着叹道: “你难道未听说我的事吗?嗯,不过,这也怪不得你,看你肉身清新之状。恐怕早在你出生之时。我便被人封印在了小虞山里,前些日子虽然脱困而出,可除了去屠尽碧流观满门外,却也未在中土滞留多久,至于那几百年间纵横南海,独占小虞山周围三百里的威风。更是早在三十年前被封印之时,便早已都成了明日黄花,俱不复存!嘿,如此说来,你识不得我这过气的鬼母,到也应当!” 第三十七章 目的地 卜虞山?鬼母,杜宇心中一震。虽然心中早有猜阶,圳斤闻这般话语,仍然不由得眼光游离不定的看着那个三尺大小的小人,苦笑道:“前辈便是南海小虞山九子鬼母?” 南海小虞山九子鬼母,这个名号还是杜宇在初收汪涵时,才从她口中得知,知道了这位以上古九子鬼母为号的强人,作为当今鬼道三大宗师之一,虽然论及修为不一定是最强,可说起脾气,却着实是整个。修行界里都数得上。 当年南海小虞山道场凶威之盛,便是中土那些大派弟子偶有经过,也敢视若无物一一直到三十年前。东海名震一方的三位散仙门下。有五个新进弟子不知好歹,因为要给一个俗世故交找场子,连手暗闯小虞山“幽魂天”结果统统被陷在其中,才引起了后来鬼母被封印在小虞山下之事。 那一场争斗,可算是整个修行界中五六十年里最大事件,其役。东海那三位门下不省事的散仙,两个身死道消。一位重伤不振,门下但凡有些担当的弟子几乎死尽,可算是绝了道统,而前去为这三位散仙助阵的诸多同道,也都各有损伤,俱依着其出力多少,总也陨落了三十余位道行在元神期以上的中土甚或海外修士,其中更是有两位散仙、一位铸成法身的佛门高人,此役后不得不转劫重修,一世苦功,尽付流水。 而这般事端,起因却只是五个少不更事的新进小辈,只是鬼母半点不肯给面子,任那三位散仙自己与请来之人如何分说,也不肯撤去“幽魂天。”最后鬼母一门弟子尽数散去,而自身也被封三十年。 “呵呵。看样子。你们俩倒似是卑过我的名号”。鬼母摇身一晃,本来寄托于那黑衣人身上的黑光一收,便自然不再显出异状。而鬼母三尺之身轻轻一飘,便自落地,那身子见风就长,转眼之间,便也化成*人形。显出一幅正常人的身体,细看上去。却也是个身着宫装,眼波明媚,唇红齿白的清丽女子。 只是,这位清丽美女虽然看似端庄,却实再不大通礼教,现出身形,眼波流转中,着着杜宇僵硬的笑脸,轻轻一笑,便帖过自去,伸手抚弄杜宇脸孔。 杜宇看着鬼母所化的清秀女子说话间。便轻笑着往他身边凑来。曼妙的身体贴近过来,便有阵阵似真似幻的热气从接触处传来,而樱唇所向,话语吐露中,气息如兰,吹得自己耳根一阵发热;如酥玉手更是从他身后绕过,如同抚弄宠物般轻摸着自己脸面,不由心中暗暗叫苦着实不清楚这位鬼道高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呵呵,好玄妙的功法!你来当这丫头的师父。倒也是一桩妙事!” 鬼母看着杜宇几乎汗流直下的脸孔,轻轻一笑,松开了本来紧帖着杜宇身体。转身笑道:“这样看来,不光这个丫头大有用处,便是你这个作师父的,待会妾动法术时。也总有些妙用,比这三个憨货还有靠谱些,倒是省了我先前不少算计”。 鬼母说话间,便径自转身往前走去,司时眼光扫过杜宇与汪涵那惊疑不定的眼神,便自一边前行。一边略略解说道: “三十年前,东海那三个不要脸的家伙。因为他们自家弟子心思龌龊,出不得“幽魂天。”不思自己教养弟子手段不足,反倒一心一意想要我打开禁制。放出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嘿嘿,那“幽魂天”本是我与《九子母鬼王经》一同得到的至宝,据说是当年鬼母前辈参悟佛法后,自家炼至的一重至宝,只是后来不知何故。火候未足,便弃之不用。这才便宜了我,我依着其中法门演化“幽魂天。”哼,那法宝本是鬼道转佛门的法宝,自身玄妙无穷,考验人心,灵验无比,一旦展开,若是有问道心、向善心、坚定心,便能自如脱出,如若不能,便要被化入其中,魂魄为其所炼”。 杜宇默默的听着鬼母说话,同时也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与另外三个黑衣人同时往前走去。 这千岩洞第二层。其实与第一层也相差不大,仍旧只是阴风凛然,鬼物飘荡。 阴风威力究竟如何,杜宇虽然身处其中。却也不知比之第一层时究竟有多大差异一一跟在鬼母身后。也不知那鬼母用了什么法门,杜宇汪涵行走间,便只觉得这洞中平静异常,虽有阴风嘶吼之声,可行走其间,却只能感到清风拂面,感应不到那阴风中凛冽之息。 看到这般情景,杜宇心中更是苦笑不止。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山二乍大杀四方的鬼母前辈,着实是个大有神通的。 …一 “那幽魂天其中究竟如何,现在空口白牙,到也不好向你们这些辈说。只是,那法宝本来是关乎我将来成道的,自然不能就为了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撤销,是以我便自打发了那几个散仙回去!” 鬼母说到这里,略一停顿。才又接着说道: “后来,那几个散仙虽然无奈,却也无法,便退了回去,只是。他们几个门下似这般不明事理的却还多,过了不几日。竟然便又另有十余名小辈弟子。拿着一干法宝再闯“幽魂天却因道心不纯,除了两个,略有根基的外,又都被困在了其中 我本以为事情到此便当止了。可谁知,第二天,那两个逃出的小辈不知发了什么昏,竟又召了二十余人,各自持阵旗法宝。再闯我那 “幽魂天”!我因不喜他们拿着那些法器阵旗,便令了门下弟子将他们尽数斩杀其中,这才引动了那几个散仙业火,竟然不待我二十年后的大劫再来捡便宜,而是当时便请了数十位修士与我硬拼!” “从三十年前而论,我几番拖延下,五十年后 如今看,却是当称作二十年了一一我便要迎接三动人,以全自身,我本以为他们虽然心中有怒。可他们毕竟各自都只是旁门成道。一身神通并不足以与我相抗,便是想报仇,也要待到我渡劫时才会动手!可却不曾想,那三人竟也有些血性,竟直接带着一应门人,叫了一伙同道好友,便打上我的虞山道场!” 鬼母说到此处,不由又是摇了摇头,道: “他们那些鸡鸣狗盗的朋友。虽然没几个真正成道有望的,可论起旁门本事,却是齐全得很!当时我措手不及。也未曾真正有些布置,被他们欺上门来,虽然斩杀了几人,却也难敌他们势众,自身伤势严重,无奈之下,却也只得含了基业,连那“幽魂天。也顾不得,自封于小虞山下,任由他们在外面又布了重重禁制阵法,将我困于其中。不过,我虽打不过他们,可毕竟那小虞山是我的地盘。几百年经营之下。总也有些神妙,总能护我周全 只是我当年与他们斗法时,为了争那一口气。不管不顾之下。伤了根本,按理说,不要说三十年,便是再来三个三十年,也是一样好不了的!他们想来也是看出我的伤势。见我退居小虞山下。不敢追来,便只是用了诸般法门。移山填海,镇门封印。将我那小虞山绝于天地。不得周天地脉灵气接济,好将我慢慢磨死!” “只是,幸好,我终究还是有些法子的”。 说话间,鬼母轻轻一笑。招手停住身后几人,道:“好了,这千岩洞的第二层也到头了,你们且待好,我来施法转至第三层!” 杜宇愕然而停,这一回,鬼母并不如早先端木江一般,先将带着他绕上一遍洞中主线,而一路上都由鬼母打头,一应阴风鬼物都没能构成半点威胁,此时他自然也不知这一层机窍究竟如何。 只能与汪涵看着鬼母手起一印,却又与汪涵初时所用法门不同。而是将那印诀凝实成符。然后放出一层黑亮光芒,四周一罩,便使人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黑光闪耀,再睁眼时,便到了另一层洞府。 杜宇四处打量了一下,细细看了看,却不得不无奈承认,他还是看不出来。这一层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毕竟在鬼母护持之下,最直观的阴风强度没了概念,只看外形。这一层却也还是黑幕中带着不可名状之光亮。让人勉强看清那千篇一律的岩壁。 。呵呵小子莫急!”鬼母见杜宇神情。不由笑道:“这千岩洞前三层都是一般,除了阴风鬼物略强上一筹外。并无其他变化,都只是这千岩洞的入门之地罢了一那第一层都是些炼气顶峰的鬼物,灵智不开,天生浑浑噩噩,第二层便是相当于元神初成境界,也是智慧初起,略明白一些修行保身之事;这第三层则是相当元神明玄与化神之间的鬼物,智慧大都开启,可与现世中妖兽一般。根据这千岩洞中天生之气,悟出一些自身道法法术!而惟有再突破了这一层,到了第四层处。才能看见那些真个,智慧不输于人类修士,各自落居成群,而俱有不俗道法修为,真个有望修成鬼仙的众道友一 那里,才是我要借以修养自身。补全鬼体的地方”。 第三十八章 第四层的肥羊 :言洞的第四层与前层俱不相同。 杜宇等人随着鬼母一路轻松而入直抵这千岩洞第四层期间风平浪静诸事不起无有值得说道之处。 而到了这第四层一入其中便能让人明显感觉到此层再无阴风肆虐 而是有一层黑雾迷蒙罩得这一层中不见四物鬼母轻轻一笑一改先前却又不再一马当先而是转身挥手道 这第四层里颇有此奇异 气息与下几层一脉相承其禁制厉害若是我全盛之时 倒也不惧只是此时我要在此处弥补根本却是不能再运用诸般法门免得惊动了下几层那几位老朋友弓得他们来捡我这软柿子捏不过你们倒是不碍你们都未曾突破兀神大成那一层关口即便出手也不会弓动禁制最多只是弓来此这一层的小鬼即便是你们不出手想来以咱们这时弄出的动静也应当有此不开眼的鬼来扰到时候却是也无需顾忌尽兴出力便是” 是”端木兄弟齐齐应了一声便老老实实的掏出了法宝自觉走到了前面。 杜宇与汪涵相视一眼也都知道好歹自然跟着端木兄弟。 呵呵天龙儿 你如今兀气正虚却是不用再动手只跟着我便好”鬼母看着一人一鬼皆走到身前微微一笑便又将她早先附自的那个黑衣人招来笑道 你功力还浅连那一阴兀神都还不曾炼成却被我附身足足一个多月若是再妄动真兀伤了根本那怕是即便是用了九子归兀阵也难真个炼成兀神” 千岩洞的第四层与上面一层不同不仅没有阴风转而弥漫一片黑雾而且行走之处极其宽裕没有上一层那般岩洞形象反而倒是像一个平原般四处开阔无路可言。 这般情况下端木兄弟虽然走在前面却也没法子知道究竟当如何走一路上还得鬼母不停的指点方向弓导着其他几人行走所幸这黑雾虽然似乎也有奇妙可时于神念神能的阻隔作用还轻此如杜宇般运起赤火灵瞳”总能勉强看见百米开外的东西倒还不致于真成了睁眼瞎。 一行五人前后排开端木兄弟一马当先顺着鬼母的指点径直前行 而杜宇略略靠后半步也是一般在前开道汪涵则是在后面一两步外与鬼母和天龙儿一起行走相谈之中不时请教一此修行之事。 杜宇一边开道一边静心听着汪涵与鬼母聊天细细听着汪涵请教的诸般修行事项 鬼母确实当世宗师一流随口如同说笑一般便将修行中许多关窍讲得深入浅出俱是细致精微之极其所说许多事情乍听起来似与修行功法并无关联可若是细细一想便能知道那此细微之处正是突破修行关口磨砺道心法力中精妙手段而且那手段极细极微讲得清楚明白之极相比起来杜宇早先对汪涵那些自以为已然极好的讲解便成了十足的毁人不倦”了 当然这倒不是说杜宇所说有误杜宇所持《五火鬼王经》一样是鬼道至宝而且是个全本 比起鬼母曾经得到的那本残缺的《九子母鬼王经》总也要好上不少。 只是杜宇许多前世记忆未醒虽然自己运起诸般法力法术都如同天生自然而然运用得圆满自如可论起真个理解却着实并不如其表现出的水平那般高妙更何况时于那《五火鬼王经》杜宇这一世并未真个修行对于其中许多关节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杜宇前世究竟是何等风骚人物在这一世中杜宇每每感应到《五火鬼王经》便能略略感应到自己前世修行起来应当是高屋建讽势如破竹一般时于这功法初期诸般手段也并无什么经验可言。 而鬼母虽然看起来远远不如自己前世之威可人家却是正经自己一步步修行到这般境界的是以说起这鬼道法门的小窍门即便是她未曾见过《五火鬼王经》内容讲起修行精要来也显得比杜宇靠谱此。 咦这是 ” 杜宇正自心中感叹着却忽然心中一动连忙运起赤火灵瞳往左手方向看去正见一道身影飘浮在不远处只是被重重黑雾阻隔若非运起神通便看不清楚罢了。 嗯果然还是你这个小猴子最机灵”鬼母见杜宇这一番异动后其他几人都被惊动俱是发现了那远处异状不由轻笑道 那几个便是这千岩洞第四层的小鬼若论起修为好像是此兀神初成的家伙嗯 倒都是好苗子你们出手吧记得莫要用纯阳之宝斩杀之后将他们的阴鬼之气尽数留下对了小汪涵那件玄灵血河幡倒是个有意思的你们斩杀之后便都让她收进血河幡里吧” 端木兄弟扫了杜宇一眼点了点头便自双双出手各祭出一口青色飞剑化成剑光往那一个鬼修身上绕去同时掐起法诀激得身上宝光一起联成一体共同凝成片片青木雷光往那一个鬼修身上落。 杜宇在一旁看着不由心中感叹道行高一层虽然未必便定然强了一筹可却实实在在的能多了种种应变之机 同时出手这一小段时间里杜宇却只能祭出飞剑想要同时法力变幻再凝出一重雷光却着实没那个本事 一样的炼成兀神一样的神兀合一 因为神念引数…相今程度不同所谓的法随念出”便也有鲜明的清吠飞异一旦功力差了一层便无有应变时种种先机手段 当然如端木兄弟能有这般迅捷的法力变化却也与他们兄弟联手另有法门不无关系 轰妾轰 ” 杜宇这边感叹还未完结便不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个鬼修的应变手段 一个鬼修抖手洒出一把飞剑 那确实是实实在在一把”略略一数便能看着那一片剑光总有二十余道各有分工小半飞剑围绕着端木兄弟两人飞剑一阵猛攻一夫半飞剑化成的剑光往上一顶似是结成两道剑阵便抵住了端木兄弟的青木雷光。 杜宇目瞪口呆端木兄弟目瞪口呆汪涵甚至于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天龙儿也都目瞪口呆 惟有鬼母还是笑眯眯的看戏轻咳了一声道 我不早说过了吗这一层鬼修与上一层的鬼物又不同都是有家有业有师门有传承的富裕小鬼可不比上面那此穷苦愣子” 端木兄弟相视苦笑一声看着那一个鬼修缓过神来集剑一放即收逼开了端木兄弟飞剑依日化成一道剑阵拦在各自头顶得了这空便伸手一掏各自拿出杆小幡抖手摇出一团灰云那灰云一出便融入周边黑雾中化成另股奇异色彩浓密难测那灰云放完 罩住了那一个鬼修周身只是这一鬼却还不知足各自按手一拍腰间又自祭出一环。一珠。一镜宝光有清有浊却是各自放出光华联成一片恰罩住了他们的身形。 端木兄弟看着他们一个鬼修如同多宝童子一般身上法宝无穷无尽而且其品相皆尽不低只凭眼下这几样便已然将他们二人比得如同乞丐一般不由暗叹道 这哪里只是一句有家有业”能说的世上有师门有传承的多了可这么富裕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即便是咱们海外五大散仙中土九大门派下的弟子也未必能找出几个这么富裕”的弟子啊 ” 咳怎么样这是个好地方吧”鬼母似乎未曾看见杜宇与端木兄弟变幻莫测的脸色反倒又絮絮叨叨说道 这第四层可是个好地方啊别看这里住的都是此兀神期的小鬼可却着实是个风水宝地你看着这此小鬼随便揪出来一个他们谁身上要是没有一两套。十几口玄阴精。沉阳铁打造的飞剑五六样鬼道中品以上的法宝我都不好意思打劫他 嗯打劫 多好的事啊想当年我和阴篱子那个闷骚铁骨那个呆瓜就是在这里打劫够了我那小虞山整个门派弟子用的飞剑法宝唉只是可惜那时候我们不懂事出手只图干净快捷招惹来了几个老鬼一路追杀下来我们一个狼狈而逃毁了许多东西吃了不少苦头才得以脱身” 杜宇听了鬼母的解说脸上不由一阵抽搐只靠着抢劫”当然恐怕管杀不管埋的买卖也是干了不少 竟然就此撑起了一个门派的法宝飞剑支出这般经历已然让杜宇觉得任何表达心情的语言都在此时显得有此苍白只能有此呆滞的看着面前那一只肥羊” 嗯这回可就便宜你们几个小子了”鬼母轻叹了一声对着杜宇和端木兄弟白了一眼道 还愣着干什么这一回谁冉手抢下的东西便算是谁的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也不好意思占你们的便宜小江。小械你们这一门的功法又不是纯阳一脉看着这此飞剑法宝难不成就没点心动的感觉杜宇你练的虽然是火修一脉可看你的法力气象也不似是用起法宝飞剑都有那此禁忌的吧可这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呆看着这么一伙肥羊竟然还有心思发呆” 说到此处 鬼母不禁感叹一声叹道 想当年我和阴篱子铁骨他们来的时候到了这一层后初见那七个小鬼出手那两个混球可是立即两眼放光趁着我还自顾高兴的劲不等我缓过神来就自顾出手法力全出想把那五六个小鬼都斩杀了要不是老娘我还有几分反应紧赶慢赶捞了一只。抢了一只小鬼的好处只怕连口汤都没得喝想着他们再看看你们 呃对了你们出手抢来的东西却还不能都算是你们的汪涵丫头和天龙儿不能出手你们抢来的东西却还要分给他们一份才行 ” 鬼母正讲着她当年光辉历史却忽然想起身旁跟着的天龙儿和只拿着玄灵血河幡等待出手的汪涵连忙一脸正色教育前面一个主战人员不忘给这两今后勤也定下好处 感谢四,人工智能道友的月票 呵呵真的万分感谢本以为会一直顶着月票晰字号过完这个月 甚至下个月乃至于直到完本呢 像这本一直成绩平平然后断更了近两个月然后忽然借着一股春风或者是冬风就此上架而且更新少得令人发指还偶有断更的书还能有书友订阅飞打赏甚至月票 这等幸事实在令我万分感谢 嗯所以努力码字争取明天更新两章吧 第三十九章 灭杀三鬼 杜幸听宗鬼母讲解心中技不由有此蠢蠢欲动再看着烨 鬼修时 眼神中便自然有了此不同。 那一个鬼修趁着鬼母讲解之时。接连又用了几个手段几杆小幡布下。也不知成了一个什么阵式兴起了重重灰蒙蒙的雾气围定四周压制他们能活动的字间而那二个鬼修。则祭出法宝护身 几道宝光联合在一起后也不知起了什么妙用也是合成一道光障使得杜宇运起赤火灵瞳也看不清那一人动作口 去 ” 端木兄弟相视一眼各自轻叱一声。收起先前那枚青色剑光反手一拍脑后便见两人头顶祭出一片黑白二色奇光那黑白光色一转轻巧间又从中转出一枚黑白宝梭那宝梭也是分按二色阴阳调合一经祭出便自化成宝光往那一个鬼修头顶落去。 这时便看出那一个鬼修的不凡来了端木兄弟所用的 已然是他们天离岛上《两仪真经》的神通这门神通别出心意其传人所修炼的一枚阴阳二气梭是神通也是法宝。一旦运出能介乎虚实之间运转阴阳二气威力奇大 可是那一个鬼修一身宝光缭绕虽然功力远逊可面时两个兀神幻虚以上的高手却着然不惧也不用刻意防守只让一套剑阵运转开来。虽然依日落在下风却也一时无忧。两下僵持下来。 端木兄弟运转阴阳二气梭可却一时间还不能建功不由心中一动。清啸一声两人四手相时身上阴阳二气联成一体两两相融告成一时宛若有灵的阴阳鱼便见经这一激那两枚本来还在压制一道剑阵的阴阳二气梭一震也是两相合体料缠一起立时放出大放宝光 化成一道阴阳气分按黑白二色铺开十余丈长短两气交合如同两尾蛟龙一般随着两人一声大吼。二气落下如同剪刀一般只往那一道剑阵上一绞便听一阵噼啪之声那原本与两道飞梭勉强相柜的剑阵便哗然而破 睁眼望去便见其如落雨一般凭空掉下柄柄黑飞剑而那此飞剑上也都是灵光暗淡灵性大失显然被那阴阳二气一击伤了根本。 那阴阳二气一击破了一道剑阵。却还依日不肯知足只听那端木兄弟再叱一声 那黑白分明的阴阳二气便自交错而分反转掉头又成蛟龙并尾之势再往那一个鬼修身上绞去看那形势竟似要一绞之下 将那一个鬼修尽数腰斩 啾啾卑 ” 一个鬼修本来虽然看见端木兄修为高深可真定眼相望时 除了这两人修为深不可测外 那一行五人中杜宇修为不过与他们相当而再往后的汪涵。鬼母。天龙儿一人竟是还在炼气期的修为是以早先一击之下见那端木兄弟出手寒酸。又自觉这千岩洞内时于人间修士肃有禁制便起了异样心思想着凭他们二人之力便将这一伙似乎是从人间来的修士们一网打尽。 然而却未曾想到端木兄弟虽然不是一身法宝伴身可纵横东海多年却也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寒酸”二字而且在鬼母手段下一身修为尽力施为 并无困扰之忧 旦发起威来似他们这般兀神初成的底子真想以小拼大越阶挑战还是差了几十年的功行。 眼见情势不好端木兄弟两人一身道法生猛之极那一个鬼修也不是全然愚蠢之辈啾啾乱叫几声便各自抛出一两样法宝又启动了早先小心布下的阵法连施手段只听嚓嚓几声脆响便见那阵法连带着一五件法宝俱是化为土灰这才堪堪抵住了那绞来的阴阳二气。 一个鬼修肝胆几裂 这才知道眼前两人不是他们可挡的尖叫声中便各自卷起一杆小幡化成一个方向就要化身遁走。 唰 ” 杜宇眼中寒光一闪伸手一指祭出青叶戈化成一道青色剑光。径直往其中一个鬼修身上卷去。阻住了其中一人的逃遁之路。 呵时小子抢先一乒了” 杜宇对于端木兄弟的怒目而视毫无所感轻笑一声两手一拍便见一片无色火焰生出被他轻轻一拉便如剑气刀光一般分化股股。铺天盖地一般往那个鬼修方向落去。 那鬼修尖叫一声感觉到那无色火焰中灭绝气息却见那无色火焰如同道道剑光一般如陌星般往他四周落下照着他真身卷来便也顾不得好歹连忙抛出一口宝镜样的法宝。放出一片清光来抵那火焰手上小幡却也不停依日不止其前行之势就想要顶火遁走。 只是这鬼修虽有决断 却又哪里知道杜宇的手段。 那无色火焰如剑光般打击在他护身宝镜上鬼修心头一震便觉真兀鼓荡知道这是因为那火焰潜力极大 川幸好纹潜力吊大却羔还在他承晏犯围!中只需鞍肌7纹一轮攻击即便损了这手上宝镜 总也能逃命成功 唤来诸多道友前辈之后再来与这伙人间修士记较。 杜宇见那鬼修跑得欢快不由嘿嘿一笑 手上法诀一转运起真火法术中变化伸手一指便见那鬼修周身火光一闪妾得虚幻起来。隐隐从那火焰中闪过一技奇光而那鬼修吃了变化不知为何竟然突然愣了一下眼神迷离起来。 鬼修眼神迷离口是一瞬再瞬间。便见那鬼修旋即回过神来眼神中露出先中迷茫一下随即便似一清。显出惊恐万状之色伸手便往怀里掏似是要再拿出什么救命法宝。 唰” 鬼修的动作 便定格在伸手的一瞬。 一道青色剑光如同游绎般就在那鬼修愣神的一瞬间从那他那护身法宝中微不可察的空隙中蹿入在他刚回过神来时合身一绕便将其鬼体斩作两段。 汪涵还不动手 ” 杜宇一经碍手便自轻叱一声。旁边汪涵见杜宇捡便宜时便早已有所准备此时不待杜宇喝令落完。便自合身一扑化成一道血河往那个鬼修身上一绕连身带宝将其收入血河幡中。 咋” 经这一耽搁端木兄弟也自收拾完了那两个鬼修化出一股兀神大手。震散了其本我意识将那两个鬼修灭后的精气擒住一样给了汪涵 只是那两个鬼修身上法宇却已然尽数被这二人收起。 咳汪涵还不收好那鬼修落下的飞剑谢谢两位道友大度”杜宇轻咳一声也真不客气收完那鬼修身上法宝后还要将那早先被端木兄弟震散的一套飞剑分上一套。 端木兄弟对于这等无耻之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可言只是汪涵笑靥如花吐息如恭敬道谢这二人却也不得不挤出笑容作不出那煞风景之事。 呵呵好俊的一手御火之术”鬼母看着杜宇与端木兄弟收拾好战场后果然自觉给一旁天龙儿也分了一份不由脸上一笑 一边继续领队前行一边对着杜宇刚才表现赞道 早先那无色火焰不错后来火光中显幻法是从佛门一脉中禅光修炼法演化出的吧嗯也是不错不过最不错的却还是你这小子时机把握 先是无色火焰震其兀神再用借其兀神震动之机施展幻法最后凭他被幻法迷惑时法宝运转的一滞后以剑光一举击杀这其中表现的气机变幻无论对敌对己都是妙不可言极具大气一样手段下。即便是我来能做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就是这般境界罢了却是远比端木家两个小笨蛋强呢 ” 杜宇自知这是他转世之体天生异质。多说多错 是以也不接话只是干笑一声。 只是杜宇不说鬼母却又来了兴致先自指点了汪涵如何炼化这一层鬼修 又和端木兄弟。天龙儿讲解了一下如何祭炼这次所得法宝最后却又扯回杜宇身上笑问道 小家伙一起走了这此冉候我却还不知你修行的是哪一家的法门呢 看你如今法力离奇不似人间诸派可是古兀神之道。” 杜宇微微一愣心中纠结也不知鬼母这时突然问起他修行功法之事为何只是略一踌躇杜宇便知道在这方面跟这鬼母说谎毫无意义 便实话实说道 晚辈修行的是一门名叫《五火真经》的法门天生炼火之道只是。我也不知所谓古兀神之道为何物。是否是属古兀神之道 却实是刁知” 鬼母微微一笑道 只要不是当下炼金丹兀婴。结舍利法身之道。以你法力而看便当是属于古兀神之道了 据说上古之时天地间以炼兀神入道一道兀神便能从八道修至金仙境只以法力高深论。并不似当下分成诸般境界 那便是古兀神之道” 而现今旁门的兀神之道却是据传说 古西昆仑山山下立有一尊元神碑”上面记载了由炼气而成兀神由兀神而证大道的微言大义这兀神碑上虽然未有具体修道法门却是将炼成兀神的道理关口说得清楚但凡欲学者俱可得见修行走以几千年后上古修道兀神之法的正经法门流失几尽可这兀神凝练之法的道理 却因越流传实再太广但凡遇见个上古时期先人洞府不管本身道统如何总能见到这般法门的身影是以灭之不尽越传越广流成诸派而这此道统本身又多语境不详时于许多关窍说得似是而非便成就了诸多旁门兀神之法” 第四十章 飞鹤尊者 小母突然讲起了古今示神兰术。杜宇心中微感稀奇。刀昭有何打算,只是这一段往事,他本来也一样不知,是以听得和其他几人一样。只是老老实实的听着。 这千岩洞里第四层黑雾弥漫,只是鬼母却是轻车熟路,径直指引着其余四人行走,一路上,若遇见鬼修。能灭则灭,不能灭则想尽办法,依自去灭。 不过,幸好这一层也并无论多高手,反正杜宇几人一路行来,所遇的鬼修大都是元神初境,甚至炼气顶峰的,能与端木兄弟一较高下的,却是是半个也没看到。 就在听着鬼母讲解着从上古时修行精要,到现下修行界中诸派优劣,就在这许多修行秘闻的解说中,杜宇与端木兄弟大开杀路,将一个又一个送财鬼修斩杀,这千岩洞众鬼修们,便也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 千岩洞第四层上,便与前三层宛若不在同一世界,若非早先知道,只凭这一层景象,无论如何也和“洞”这个名词扯不上关系 一马平川的平原,奇峰突起的山颠,深不见底的渊谷,除了不见太阳升起,处处黑雾弥漫,可以说,这里便和人间正土也相差不大了。 而这一层中,除了占绝大数情况的平原,所谓的山川起伏,几乎都集中在一处名叫飞鹤山的地方,而飞鹤山延绵近百里,却只在这百里范围内,排满了数十座高峰,峰峰相连中,有的几乎直上直下,徒峪惊人。有的翻转颠倒,峰头竟似镰刀般凭空倒挂,诸如此般种种,却都是绝然不类人间景象,如非修士御剑之流,绝难上下。 这奇形怪状的飞鹤山里,若能测量,便能看出,在这突起的群止。虽中央的,便是一座看上去最像人间山峰的正常处,锥形而立,占地广大。这本来应当是人间正经山峰之相,在这一堆奇异山峰的围绕下,反倒显得最不正常,使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不同。 “捞!” 一道乌光破开重重黑雾,绕过那些奇异山峰,径自落到那最中央山峰的山腰处,光华一敛,现出一个面色惨白,一身灰袍的青年来。 “绿盟山无常使,求见毛鹤尊者!” 这灰袍青年一经落地,便自扬声而问,运起真元,将声音远远送出。显然心中十分焦急。 这山峰上并无房屋居所,也并不见人影,可过了片刻,山顶上未传来什么答复,却忽然撒下一片清朦光华,往那灰袍青年身上一卷,便自将他摄入其中。 “绿盟山的人?嗯,不在家好好修行,因何来求见尊者?。 光华收敛,那灰袍青年再现身处。四周却不再是飞鹤山上景色,而是方圆数十丈的一个白色空间,无风无物,只是一片虚无白色光幕笼罩。光幕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盘腿而坐,收起先前那道清光,对着灰袍青年慢腾腾的问道:“你们下面的那些龌龊事,尊者向来懒得去管。若你也是因为自家子弟被谁杀了、新炼的法宝叫谁抢了来找尊者,尊者可没功夫搭理你!” 灰袍青年苦笑一声,他无常使一级的人物,若说在这黑雾原年轻一辈中,自然也走出类拔萃的那一小伙,可在似眼前这老者一般的人物眼中。却也着实和那些还在浑浑噩噩的小家伙们无什差别,即便仗着无常的名号,有权求见尊者,还是被半开玩笑似的先行堵了话头。 “白前辈,这一回,说不得还真是为了那些被杀的弟子,要来烦扰尊者了!”灰袍青年恭敬的施了一礼。见那老者不置可否,似无所觉,便连忙解说道:“本来那些无知小辈生死之事,原不应相扰尊者之耳,只是这一回,却似乎不是那些小辈们私底下的打闹 只在半个月内。包括我们绿盟山在内,黑雾原的初修者们,至少死了百余个,一这还只是我们绿盟山与神风谷、新叶崖三家的数目,至于那些小家小派们的弟子,也还不知有多少神魂俱灭的!这倒还罢了,黑雾原中,虽然明令不许大鬼修以上的修士乱入。可隔些时日,便总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偷入,我们;家前些时候觉出事有不对,便曾以为又是哪个,散行鬼仙门下贪图便宜,来此捣乱,便派出了几队大鬼修们探察,可三日之内。那十三队鬼修竟然又灭了三队,而且死前未曾有任何信息传回!这般手法,不论是阴兽、鬼仙,还是天生厉魄,以我们三家眼下之力,都实在无把握将其擒杀!甚至无法察明,好将此事禀告上宗,这才不得已。来求尊者出手,看看究竟是何原因。只需看出这次事因,即便尊者不出手,我们也有胆上告宗门,求来我们宗门前辈来解决!” 老者眯着双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挥挥手道:“嗯,既然是这样,这到也算是尊者应为之事。毕竟这黑雾原作为尊者封地,虽然被你们几家抗挤兑得没了实权,可这一的物产却还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若是真是万事不理,最后又被你们摘到鬼王座前,到时候弄成了百年涧书晒细凹曰混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好去外 灰袍青年闻言尴尬一笑,听着这老者说得如此直白,却也无言以对。只能装牵作哑的傻笑。 幸好老者之言,也只是随口一说。这黑雾原虽然也是可分封之领,但这里源远流长,本就是他们这一处鬼国中最特殊之地,自有一套礼法规矩,不管是哪一位尊者领了封地,只能享用其中好处,却无法如其他地方一般,全凭其尊者之力,便能为所欲为,无人可制。 而在这黑雾原中,尊从着这原中规矩,最风光的,却是一直根深蒂固的三大势力,这一点,千余年中。从未有变 更何况,如今这位飞鹤尊者又不同与以往,一身来历稀奇。不似其他尊者般多有门派后援,只带着一个老者,便在鬼王殿前力夺尊者一位,手下并无论多得心应手之人”根本无法从容打理这一片黑雾原,是以即便上任数十年中,也都只是享用此地物产,并不理事! 老者颤悠着站起身来,伸手一指,便见面前现出一面光镜,老者只在光镜上拍了两下之后,便垂手而立,不再言语。 过了片刻,灰袍青东还未缓过神来,便见那光镜一阵波动,忽然显出一个朦胧身形,同时从中传出一个女声。 “老白,什么事?” “尊者,黑雾原中出了事,好像是死了百十个初修者!”老者恭声回道。 镜中那声音轻咦一声,奇道:“不过是百十个初修者,以前也不是没死过,让那三个家族自己处理便好,怎么还摘到我这里来了?” 老者笑了笑,道:“自然是那三个家族都抵不住了,据说是死了三队的大鬼修,却连是什么作乱都还没弄清楚,也不好向他们本家求助。这才派了个无常使来,想让您出手瞧瞧呢!” 灰袍青年听到此处,知道是自家出场的时候了,便连忙在一旁拜倒。先自恭声问好。 镜中飞鹤尊者嗯了一声,淡然道:“好,无需多礼,你这无常使虽然在我门下挂名,可实际上却算是鬼王大人手下,到不用太拘束!” 灰袍青年连声不敢,却也听说过这位尊者不喜虚套,便也不去再费心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转而老老实实的说起了眼下情况,将他们三个家族门派得到的消息讲了一通。 “哦,这么说来,这事应当是十天前开始的,到了五天前,你们察觉出不对,四处探察时,便已然差不多死了百余个初修者?”光镜中飞鹤尊者听完灰袍青年解说,略一沉思,便喃喃道:“然后你们费了些功夫,到了三天前派出十三队大鬼修,可直到昨天,也只是死了三队修士,却连究竟是什么东西作乱。也没能弄清楚!” 灰袍青年点头称是。 过了片刻,飞鹤尊者便从光镜中传音道:“此事我已了解,即亥便当运用飞鹤山禁制,祭出沉阳镜。察看整个黑雾原,你且在这等着,若是那作乱的属天生厉魄这类,那我便出手将其降伏,而若是鬼仙、阴兽一脉,你便自去请你们门派中前辈来计较!” 灰袍青年见事情已成,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连连道谢。 “汪涵,你那玄灵血河幡里收了多少精魄?” 不同于飞鹤山主峰上的心情沉重。同属飞鹤止。下,鬼母带队的一行五人,却是其乐融融,人人笑容满面,就站在飞鹤山中,一处犹如鹤翎般的奇异山峰下。 直到了此处,才见鬼母笑逐颜开。明明心知肚明,却还是笑眯眯的对汪涵问道:“咱们这些日子里,不知杀了多少小鬼修,够不够我施展阵的?” 汪涵一路上只管用血河幡收敛那鬼修死后精魄元气,虽然未曾出手。却心中早在暗暗计较,此时听鬼母相问,也不需再算,便直回道: “前辈,现在总共是一百七十八团精气,其中相当于元神初境的精气有九十三个”相当于元神明玄以上的有三十四个,还在炼气期的有四十七个,而相当于元神大成的,则有四个,不知可够用了吗? 鬼母听了这话,脸上笑靥如花,连声笑道:“够了,尽够了!借着这处先后天所成的阵法,有了这些精魂相助,不光我恢复本元的本钱够了,就连你凝成鬼体、天龙儿炼就元神的也都够了!” 说到此处,鬼母连连挥手,笑道:“好了小猴子们快些,这事成之机,就在这处鹤翎峰内!嘿,你们且小心些,这里离那历代飞鹤尊者的主峰老窝,只有不足五十里,若是这一届尊者稍微活泛些,恰好来这儿游玩,那便真算到霉,不要说你们。便是现在的我,也只有亡命百逃一途一 而且还不一定能逃得出呵,不过,也不用怕,这峰底还有我们当年留下的禁制,只要咱们进去,便不用再怕他用那个沉阳镜乱照,到时候来给咱们捣乱了!” 第四十一章 飞鹤尊者与九子母鬼王之不得不说的故事 一片方圆数十丈的一个。白色空间,无风无物,只是一片虚无白色光幕笼罩,光幕中,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一面光镜前垂手而立,身旁又有一个灰袍青年,俱是恭敬等候那先镜中的答复。 “嗡” 一声轻鸣,光镜中现出一个模糊人影,那身影虽看不清其具体面容,却是这黑雾原中主宰,这一任的飞鹤尊者。 “尊者,那作乱的是什么路数?”一个灰袍青年恭身在一面光镜前问道。 光镜中一个”不见人影,只是透出传音道:“方才我用沉阳镜察看整个黑雾原,不过一轮之后,却并未察探到其他鬼物,只能探明那六百三十四个初修者,剩下的,便都是你们几个家族里那些有牌在身的大小鬼修!” 灰袍青年闻言一愣,他早先虽有诸般设想,却着实没有想过 用飞鹤尊者镇守之宝,仍察不出来犯者为何,是以一时间心思疾转,口上却只能喃喃道:“不可能啊”那百余失踪初修,三队灭魄鬼修。不可能毫无异常,这,不对啊!” 见这灰袍青年面色似乎不信,一旁老者不由冷哼一声,道:“怎么,尊者亲手探察的结果,你还有所怀疑,难不成你还想说是尊者的沉阳镜出毛病?或者说尊者故意不想出手怎的?哼,你们这些鬼修,一个个心里都不知想的什么,指不定这一回又是你们几个家族里混进了什么人物,暗地里出手做了这般事情,也未可知 要真是那样,你再来求尊者出手,可不正是缘木求鱼,定无所得!” 灰袍青年尴尬一笑,嘴上不说,心中却对老者的口无遮拦不以为然。只是尊者在前,不好反驳罢了。 “老白!”飞鹤尊者开口止住老者言语,笑道:“你也莫要拿他出气,如今这一回事,到也还怪不到他们头上!方才我用沉阳镜普照全境,那些初修者确实比登记在册的少了一百四五十个,而且他们几个家族派出的十三个大鬼修分队,如今只余下了九队!其他的倒还好说,可那四队大鬼修,每一队领头的鬼修都有通幽之境,都是直属鬼王一脉的鬼修,不要说他们三个家族并无将其擒杀实力,即便是他们有这实力,又如何敢动他们?” 灰袍青年闻言一愣,面上立即变得更难看了些,十三队大鬼修,便是十三位修为达到通幽境的大修士,只要能再进一步,铸成幽冥鬼身,便相有了争夺尊者,享用一处封地的资格,这般高手,无论在哪个。势力中,也不是那种死了之后连水花都溅不起的人物! 何况这十三位大鬼修,都是从鬼王那里直接调来,论起职位,那十三个队长个个。都有鬼将之称,比他这无常使还要高上一两级,除非是黑雾原出了什么状况,否则,在个家族里,对于只管清修,享用着黑雾原进贡的他们。还真个,没人能调得动。 只是这下可好,在还未明了究竟是何情况时,便连连折损了四人一 虽然好像四个,和三个也差不多,可每多一个,便也多了一分罪名,万一鬼王一个心情不好,真要追究起来,他们三个家族即便谈不上灭族,可万一有人落井下石,让他们因此失了黑雾原中的特殊地位,那却也着实和灭族差不了多少了。 “尊者,这,这四位鬼将大人”灰袍青年苦着脸又问道:“四位鬼将大人修为高深,断然不可能是无故消失,您着,是不是再 光镜中飞鹤尊者闻言一笑,道:“无妨,此事,我心中已然有底!四个通幽境界的鬼将,放在人间界,也是相当于元神大成期的修士了吧,只是,这一回,都带着六七个凝神、真身境界的手下,却在咱们黑雾原被人灭杀,而且形神俱灭后,竟连个消息也未能传出,这是哪一路的修士,竟似不惧咱们鬼境禁制,倒是有意思的很!” 听了飞鹤尊者此言,不光灰袍青年一愣,连一旁只是一脸冷笑的老者也止不住露出惊容,颤声问道:“尊者此意,莫非,来得竟是人间修士不成?” 飞鹤尊者对于两人惊意似无所觉,只是仍旧笑道:“不错,那几个。鬼将身陨之地,我潜运元神,早细细察看过了,其手脚处理得倒是极干净,一应气息,全然无留,使人不能察觉其动手之人的法力!不过,那动手之人消除痕迹之人,虽然手段高明,可那真个动手斩杀鬼将之人,却似不止一个”而且其中法力波动多有奇异,即便用些手段掩饰,也不能真个消尽,总能被我看出其中门道”。 灰袍青年心绪渐平,听至此处,连忙恭声道:“尊者,人间修士来此,而且还能轻易灭杀鬼将,他们既有如此手段,又不知为何来我幽冥界,若要拷问其人来因,便要将其生擒才好,而以如今黑雾原中势力,通幽境界的鬼修,也不足二十之数,一旦相战,也不知他们能否帮上忙,到时尊者一人出手,恐怕即便将其擒住,也难免有所损伤,不如早早上报王庭,请鬼王派出几位鬼仙前辈来降,岂不两相便宜!” “呵呵,你的心思,我倒是也知道”。飞鹤尊者轻轻一笑,道:“只是,你若真想上报,我却是不能出言相证呢!” 灰袍青年一愣,暗道若无本地尊者之言,他区区一个无常使算得了什么,即便上报,也是越级之事,恐怕没个十天半月的,也不可能得到答复。而在这段时间里,若是他们家中那些鬼将再死上三五个,那不管后如何。他们家族的夭出血总是免不了的,思绪车山:便不由讷讷道:“尊者,这是为何” 飞鹤尊者笑道:“此事我也只是推测,虽然自觉也有八九分把握,可终究无根无据!何况,我方才运用沉阳镜,却并未察出那些人间修士所在,若是请来鬼仙,又让人家往哪里降伏?而若是偏偏在这段时间里。那些修士又自破开禁制。返还人间,到时来人看不见人间修士,也不能那些修士确实存在证据,迁怒下来,我又往哪里说理去!” 灰袍的无常使哑口无言。 “好了,事情至此。我也无法!”飞鹤尊看见这个无常使一脸挫败。便也懒得和他再说,直道:“你且回山去吧,这些日子,我自然会每日以沉阳镜观察本境之事,如若能有所得,自然会使人告知你们!嗯,对了,至于你们家族里的人如何行动,我却也懒得去管,今日便再与你十三道令符,你拿着回去,十五日之内,自然也可以使十三个真身境界以上的鬼修自由行走,如何处置,皆由你们,只需记得,十五日后,不管事态如何,你自来还令便可!” “据” 一声轻响,便见一团清色光华自那光镜中飞出,径自落到那灰袍青年手中,团团清光中,定眼细望,才能看出其中一十三道宛如游鱼的灵符。 灰袍青年见飞鹤尊者如此行动,也知道无他法,只得先自谢过,然后被那老者伸手一挥,又自送回到外面山腰之处。 送走了灰袍青年,飞鹤尊者的光镜却迟迟不散,依旧团团悬挂。 过了片刻,才又见那本来一脸淡然的老者长吐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尊者,难不成,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飞鹤尊者轻轻一笑,光镜中模糊的身影往前伸手一点,便见那光镜如同水面波动一般,荡激几周,突然散去,而在这空间中,便凭空现出了一个妙龄女子的身形,掩口轻笑道: “老白,我何时说不管了!虽然不知来的是谁,可看那迹象,却是直指咱们这飞鹤山,最后消失在鹤翎峰里,如果说和铁骨那憨货没什么关系,才真是奇怪了呢!” 老者叹了口气,道:“尊者。既然您也看出来了,那为何又对那个。小子说了实话,若是让他到处乱嚷,万一惹出了哪位大人,坏了来人之事怎么办?” 飞鹤尊者轻笑一声,道:“那鹤翎峰下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用了一次,你用了一次,铁骨用了一次,阴篱子性子小心,算起来只是用了半次,而那道阵式功效虽妙,如今却只剩下一次的功用一 铁骨那憨货说到做到,既然他说只用一次,那这一回便决然不会是他;阴篱子性子沉稳,最好面子,不说他舍不舍得脸来再用半次的量,即便来的是他,一旦他来了,定然能感应到你我所在,也得先来看你才是;这般算下来,来的人,也就只有宋姐姐了”。 “宋小姐?”老者皱了皱眉,道:“这倒是奇事了,宋小姐子母天鬼遁法来去无影,无论放眼人间还是幽冥,都是一等一的遁法,若是她一心要走,谁又能将她伤到如此之重?要知道,当年他们三人一同来这幽冥界时,几番争斗之下,铁骨与阴篱子险些就此身死道消,可宋小姐却凭着遁法精妙,不光自身周全,还堪堪护住了你我二人,怎么不过百年光景,她在人间反倒沦落到了这般地步”。 飞鹤尊者笑了笑,道:“事情如何,咱们现在乱猜也是无法!再者说,宋姐姐虽然伤势极重,可论起手段,却似不减当年,若非我曾蒙她传授半卷《子母鬼王经》,以我如今功力,恐怕还无法看破她的行藏!而看她行动举小心之状,好像还不知我已取了这黑雾原的飞鹤尊者之位,我们一时间倒也不好去相扰,免得反倒坏了她了安排!” 老者在旁点头称是,想了想,才又轻叹道:“嗯,走了,宋小姐心思玲珑,既然在重伤之机敢来。那便自然有所依仗,反到是咱们,虽然在那九子归元阵中换体改息,不惧鬼王他们察探,可终究根底浅薄,身后着实无一靠山!反正九日之后,宋姐运转阵法完毕,以咱们的法力无法护其周全,早晚也要暴光,倒不如现在先半真半假的抛出些消息,到时鬼王那里便有为难,咱们也有话说!反正那个无常使看起来便不似个。有担当的,也不怕他真有胆招来鬼仙探索 惟有这样,才能让咱们保持着眼下咱们基业,安心静修法力,才好存着万一之想,静待那日后脱劫之期!” 汗,再次经历传说中的灵异事件! 今天打开道火的网页一看,突然发现有道友打赏,心喜之余,再往下看,便很惊悚看见另两个字“盟主”! 揉眼确认三遍之后,心中感概万千之盛,已然直达无言以对的境界! 感谢加旧凶化驱的厚受,万分感谢! 呃,弱弱的问一句,您不是点错了的吧! 不过,错了也没办法,反正这个盟主的打赏也是落到我手里哇哈哈哈哈 咳。心情激动之余,咱也作了回标题党一 不得不说,任性起名的感觉确实很好!各位见谅吧! 第四十二章 鬼仙至 层层黑雾缭绕中,忽然一道奇光破空,直指苍穹,升起数百丈高,又自忽然散落开来,洋洋洒洒化成一片九色光幕,几乎将半个飞鹤峰都遮在其中。 九色光照耀时,一股法力波动便自毫不掩饰的四下散开,使得整个。黑雾原中,但凡修为在聚魄期以上的鬼修,都能有所感应。 飞鹤山主峰上,历代飞鹤尊者修行洞府中,现任飞鹤尊者在那奇光升空的瞬间,便自也感应到了鹤翎峰上异动,妙目一睁,便自肃声道: “老白,宋姐姐那边功行将成。不过,这一回波动太大,恐怕不拘黑雾原中,便是整个。无忧鬼境,但凡有禁法感应的,也都能知道这里异变!这件事,想压是压不下来了。你且速去用飞鹤显影光召集黑雾原中修士,我则立即上禀王庭,即便争不到此次主事之职,也要先拖上一拖一 那九子归元阵真正完结,还有大约一剪钟的时候,咱们且占了先机。让那些鬼修集合在一起,只需费些时间,让他们拖上一刻钟便好!” 老者在旁点了点叉,道:“正是此理,宋小姐一旦修为尽复,那数遍无忧鬼境,除了鬼王和那几个老家伙。也无人敢言能留下她,咱们到也不必玄意如何,如此便好!” 说话间,老者便自去启用飞鹤显影光,先自将整个黑雾原中真身境界以上的鬼修集合起来,令其不得打草惊蛇,俱先来飞鹤山外,这位尊者指定地方待令;而飞鹤尊者也是一般行径,发动了传递声影阵法后。将此事尽数上报,只等境外派遣来人。 一刻钟后,飞鹤山前。 数十道剑光纷落如雨,齐齐停在鹤翎峰前,显出一群修士。 所来这群鬼修中,有老有少,各不相同,不过,化起修为,却都是鬼修真身以上的高手,若以人间界修为而论,便以大致可相当于元神期的化神境左右。 只是鬼修本来就与人族修士不同。修为之说,并不能等同,以鬼修而论,相当于人类炼气期十三层境界的说法上,并无不同,直到了炼成元神之后,才又与人族分出诸般不一。 毕竟,鬼修们天生一幅魂魄之身,本就有几分大类人族元神之意,是以鬼修一旦凝结初等鬼体,便有诸般妙用,而且但凡是天生有灵智的鬼魂,入门之后,进阶到相当于人类元神初境的聚魄期并不算困难一当然,这一步困扰人族修士的元神凝炼不成问题,那问题便是要出在后面。 聚魄,凝神,真身,化元,通幽! 鬼修中在相当于人类元神期的大鬼修阶段,比人类多分出了一层境界。便是最开始的凝魄! 这便是因为,人类若是修成元神,所谓的“元神初境”只不过是说明,这个阶段元神未凝实如一,只是个过渡境界,也并无一定要彻悟苦修才能练成的门槛,所以诸派之中,皆大都以“温养”二字概之,并无专门述说之要。 可是,对于鬼修,却又有所不同。”的这一步时,只要灵智天生,这几乎便只是个时间积累的过 但凡不能进阶一步的,多是”便是鬼修的“聚魄””的初步简单,可若想再进一步,往下精修,却显得要比人类困难许多。只大鬼修中的第二步“凝神”便要卡住一大批。 而未曾过得“凝神”的,不管是炼气还是“聚魄”在这幽冥界中。统称为初修者 也就是黑雾原中的那些小鬼修们。 至于比之凝神更进一步的“真身”境,倒有些类似佛门“法身”的味道,只是鬼修不需另修法身,只是将自身由虚至实,重新凝成一道介乎虚实间,最具妙用的真身,到了这一境界,才算是真正身具鬼道神通。立足幽冥界中,便不大惧所谓佛光道器、纯阳诸宝了! 此次飞鹤尊者召集来的黑雾原鬼修。便俱是真身境界以上的大鬼修。足足有六十三位,再算上她自身和与之同来的老者,便是六十五个相当于人间元神境化神期以上的高手。 “尊者,这里便是那人间界修士启阵之处,看那阵中光华闪耀,也不知究竟是何来历,这般境况,却不知我等又当如何行事?” 六十三个大鬼修中,有老有少。各有玄奇,可论起气势最盛的,却是当先;个,长袍老者,只他们三人身后,便足有近三十人紧立一起,显然份属一伙,正是这一群大鬼修中势力最强的黑雾原三大势力,而打头说话的,便是那三人中,一身绿衣。看起来最不显老相的一个老头。 飞鹤尊者一身白衣,指引众人。临风而立,自然显出一股飒爽英姿。此时闻言略一沉吟,便道: “这人间修士我本来便有所觉。只是他施法高妙,道法精奇,连我先前用沉阳镜细察也未能探出其迹象。由此便可知其手段,此时他不知为何,竟直欺到我飞鹤山里,这着实可算是我失职!” 说到此处,飞鹤尊者摆了摆手。止住那老者想要出口的场面话,接着满脸正气的说道: “只是,我虽有负鬼王所托。一时不察,使得这人间修士灭杀我界诸多鬼修,只看其这般手段,便可知其为无耻之辈,灭杀后辈,并无半点惭愧之意,若是我一意孤行,闯此莫名之阵,一个不好,反被其伤倒是小事,如若惹火来人,让其再于黑雾原中大开杀戒,平白折损了诸位。岂非我之过错!” 老者听了飞鹤尊者这一段话,直觉得心中苦笑,哑口无言,看着飞鹤尊者脸上写满了“为你们着想”的圣母容光,轻叹一口气,便也止了劝她出手的念头,干笑一声,道: “尊者宅心仁厚,我等佩服!只是。我等立于此地,总不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吧!” 一旁侍立的老者微微一笑,道:“尊者既然请各个来,自然是有所打算的!虽然不知这人间界的修士为何选择在鹤翎峰上布阵,可这飞鹤山上有鬼王大人布一的禁制,又有历代飞鹤尊者增补,即便算不得天罗地网,却也绝非未成仙道的人间修士们轻易可破,只是此阵发动 需要诸多帮手,尊者大人独立难撑,这才请了捞心消来!在列各位,只需按修为高低,分出四十十人尖执凤以。山,其余人隐于四处,以免其中有不周之处,自然能将那人间所来修士擒拿 即便那修士手段高妙,各位也只需将他再困上一会,等到鬼王派来的鬼仙前辈一至,到时擒杀之事,还不皆是一念之间!” 六十三个鬼修面面相觑,却也都在心中暗觉,这般布置最好。 在三大家族主事人的安排下。主持禁法阵式的四十九人很快选择出。人一到齐。飞鹤尊者便也点了点头。尽让她身旁老者指点各人主持禁法之事,而自己与其他个鬼修一起,依旧时刻关注光华未消的鹤 峰。 黑雾原众位大鬼修得了白发老者传授,各自知了自家阵脚处应当如何施为,便要领令去守,却忽然脸色齐齐一变,惊疑不定的看着那鹤翎峰。 “卑…” 峰头上无数光华一收,那道铺开的九色寺光忽然一敛,便使众人心头一惊,便知不好,连忙驾起遁光远离那峰头之处。 “轰 一声巨响。整个,鹤翎峰在那光华敛尽时轰然爆开,在一股极大潜力的推动下,整个山峰化为片片残块,半点不留,直往四面八方无序乱飞。 “诸位小心,速速结阵,莫要让那人跑了!” 当此混乱之时,却还是飞鹤尊者临危不乱,法力猛涨间,祭出一面石镜样法宝,抖手间放出无边清辉,将整个鹤翎峰罩在其中,同时身上丝带飘动,现出宝光护体,排开诸多近身石块,清声喝道:“来者何人。因何在我黑雾界行此事端,若不说清楚,休想生离此地!” “哈哈哈” 大笑声凭空而起,明明声音出处似乎就在飞鹤尊者宝镜清辉照映下。却偏偏众人使尽手段,也不能看出来人究竟在何处。 “你便是这一代的飞鹤尊者?呵呵,年纪不大,口气到是不小!” 鬼母也是这黑雾原中有名人物,她那清亮的声音一出,一旁众修士中立即有十几人脸色大变,而其他不知其根底的鬼修,在那些变了脸的鬼修提点一两句后,便也都个个面显异色,显然这些鬼修,即便未曾见过,却也都是知道鬼母威名的。 “尊驾何人,看你先前痕迹。似是人间修士,因何又知我幽冥界之事!”飞鹤尊者面色沉静如水,不过显然听了鬼母之言,心下也有顾虑。虽然此时人多势众,却仍旧不敢先自动手。 小家伙,你不是这黑雾原本土修士吧,不然,就本着当年我们杀了前代飞鹤尊者,给你空下来这个位置的情,你也应当客客气气的请姐姐去你那喝茶才是呀!” “我还以为是哪位高人前来,原来竟是百年前大闹黑雾原的前辈!”飞鹤尊者一张冷脸无喜无悲。对于鬼母只发声音,却不现身的情况。也似无所觉,反倒声音显得越发甜美起来,轻声道:“百年前,前辈几人突入无忧境、大闹黑雾原,最后还是鬼王看不过眼,连派两位鬼仙与六个尊者,才将诸位打伤逼走。怎么,百年之后,前辈再至黑雾原,莫不是自认为修为精进之境。已然能抵鬼仙、甚至鬼王之威了?呵呵,若是如此,那到还要请前辈再多等” 飞鹤尊者听了鬼母自报家门,便也不息了立即动手之意,只是拿话与她虚言,而其他一众大鬼修也不敢轻动,悄然按各自门派分伙而立,却是再也没有心思顾及那早先提过的阵法。 然而,正当飞鹤尊者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却忽听原本老老实实听讲的鬼母一声大笑,打断了飞鹤尊者虚虚实实的话语。 “哈哈哈,好个,飞鹤尊者,法力平平,心思却诡诱得很呀!”鬼母声线一变,忽然大笑道:“好快的遁光,好强的鬼气,这气息,来的是位鬼仙吧,嘿嘿,百年不见。你们到是越发小气了,这回怎么只来了一个鬼仙!” 飞鹤尊者听了鬼母此言,略一迟疑。才又似忽有所觉,不由面上惊意一现,讶然道:“前辈果然好法力。我虽然与所来鬼仙有秘法相联。却仍旧慢了前辈一步才有所觉。若以此而观,前辈一身神通恐怕真是近乎鬼仙之境了!” 鬼母仍旧不显身影,只是笑道:小家伙真不会说话,想当年两大鬼仙与六个尊者联手,不也是让我们自如来去,我有这般法力,又有何好奇怪的!倒是你们,既然知道来的只有一个鬼仙,怎么还敢在此盘旋。难道就不怕我一个杀性不止。顺手就连你们这些小东西一起灭了吗?” 飞鹤尊者面容不改,轻轻一挥手。止住了身后诸鬼修的骚动 轻笑道:“前辈说笑了,当年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上任飞鹤尊者是死于你们总共三人联手,而事发之后,鬼王震怒,派出两位鬼仙与六位尊者,也只是知道你们遁法精妙,怕你们打不过便逃,这才摆了那般阵式!实际上,两位鬼仙前辈只一露面,便自将你们三人击成重伤,只是仗着先前布置,人间奇异手段,才得以逃出生天,即便如此,依着那两位前辈之言,你们三人中,怕也是一人耍重伤而死,一人转劫重修,惟有剩下那个最精乖的,才只是受了轻伤一 那便是前辈您吧!” “呵时,好了,鬼仙前辈已至,我倒是不好再与前辈分说下去了!”飞鹤尊者轻轻一笑,掩口道: “只是,这一回来得就只有前辈一人吧,其余的 嗯,这是三个?不对,是四个,人的气息,呵呵,好像没一个是你们人间界炼成“元婴”那种级数的吧,前辈神威有我与那位鬼仙前辈领教,而下面那四位则有我黑雾原其余高手伺候一 不知道,这一回,诸位中,还能不能有人逃回去呢?” “卑!” “哼!” 两声轻。多,几乎一时响起,与此同时,便见众人包围的场面上,凭空多了两道人影。 那虽然脸上薄怒,却仍似笑靥如花的美貌女子,自然便是功行尽复、威名无双的九子鬼母! 而一脸冷酷,形象颇有仙风道骨姿味的白面中年,却正是飞遁而来。一出手便将鬼母从遁法中逼出。却仍旧自感“失手”的鬼道之仙! 第四十三章 幽冥鬼仙 四其界,按照人间的说法,便也大体上相当干阴间地一带口小概,念! 不过,与人间传说不同,幽冥界虽然也有着地府阎王一般的设置,可他们的职责,却并非是断定鬼魂生前功过,然后安排其转世投胎。 事实上,世界运行,自有其理,万物死后,有自然消散的,也有凝聚成魂的; 人间所说鬼物,便是那些死些能凝成鬼体的存在,而人类的鬼魂,就绝大多数而言,都是死后自然被天地之力拉入幽冥,经过幽冥界本身冥气洗礼,又自然而然的被转出幽冥,以一种不可名状的方式重生为人一 这一过程,无需任何人操作,也没有任何人能操作! 而能让人操作的,便是那一小摄因为各种原因,不曾被天地之力拉入幽冥,或者落入幽冥后,不曾被天地之力重新转生的一小波存在。 只是,这种因为种种原因避过了天地轮回的存在,虽然放眼整今天下,都还只是极小的比例,可是以人间界庞大的人口基数,这却也绝然是一个大数目。 而幽冥界地域广大、来历稀奇,这各种各样的存留之鬼,其中又有不少才绝惊艳之辈,只靠着本来存于人间的修行之法,也渐悟出一套鬼物修行之道,再有无数因为各种各样原因陨落的修行人,虽然魂魄凝实,却又没有抗过天地轮回之力,保存前世修行根基的实力,便也安下心来,在幽冥界里求证鬼仙道果。 如此一来,历代积存之下,这鬼修便也成了一堆大数目,使得幽冥界中也极显喧闹,只凭那几个阎王大帝,却着实看管不过来; 这般情况下,为了维持幽冥界中基本纲领,便有了近乎分封的一种举动一无忧鬼境。便是其中之一。 分封中,能领导一地鬼境的,便是众鬼仙。 幽冥界中虽然鬼魂多多,而且几乎个个都能修行,可是由于种种先后天原因,虽然幽冥界中物产丰富,极宜鬼修居住修行,可这些鬼修一旦修行过了聚魄这道关口,之后的道路便显得异常艰难,每想再往上修行一步,都要付出极大努力与危险; 数遍幽冥界,绝大多数,都是炼气修为的鬼修,这些鬼修,或者是本身资质堪忧;或者是资质普通,却无缘接触上好修地道法,这种存在,多半只能静等幽冥之变,在那场七十二年一遇的天地变化中,要么趁势凝魄成功,要么就此散尽一身鬼气,就此重落轮回。 鬼修中,炼气完备,聚魄凝神之后,炼出真身,演化真元,直通幽冥,最后突关成功,铸成幽冥鬼体 这便是一地尊者之要求,到了这一步,只要有心,便能应诏一地尊者,享受一地贡奉物产,以期增进自家修为。 而那些才华横溢的,就可凭此修为通冥,真名入仙册,成就鬼仙之位。 所以,鬼仙这种存在,放眼幽冥界,也是一种极高端的战力。 “冰原?鬼仙?”鬼母现出身形,略一皱眉,看了来人一眼,想了想,便笑道:“我起来了,当年就是你和那冰云两人带队,领着六个尊者打伤了那两个愣头青,怎么,百多年不见,你还是个跑腿的鬼仙,似乎还是没什么长进啊!” 鬼母一开口便姊破了来人名号,显然也是熟人,只是来人面色真不负其冰原之名,被鬼母调笑一番,却仍旧只是冷哼一声,如冰封平原般不起波澜。 “呵呵,前辈,您与其有力气斗口,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从冰原前辈手里逃出去吧!”飞鹤尊者轻笑一起,朝着冰原鬼仙略施一礼,便手持那面石镜,与这新来的鬼仙成犄角之势,逼向现出身形的鬼母,同时口中喝道:“老白,你带那四十九位道友发动本山阵法,忽管其他,只需留神不放任何人出走;江峰,你带领其他十三位道友下去,将下面那几位朋友请出来”。 “是”。 眼见冰原鬼仙到来,其他诸位鬼修便也渐静下心来,显然对于这位鬼仙也极具信心,而一旁飞鹤尊者确也指挥有度,风度不凡,在这二人镇守下,众鬼修齐齐应了一声,便也俱归各位,自施手段。 “呵呵,这位小妹妹,好大的威风呀”。鬼母见那些鬼修各自行动,却也不惊,只是朝着飞鹤尊者笑道:“只听你这几句话,便知道你这人心思玲珑,怕是比这个。冰原老鬼还要难对付呢!” “姐姐说笑了”。飞鹤尊者笑容不变,只是听着这“妹妹”之称,便也顺势改了自己的称呼,轻笑道:“即便您想用这些法门 飞鹤尊者话茬儿未完,便忽然脸色一变,手上一挥,便见那面巧石镜忽然大放光明,宝光凝实如物,便往她自己身后一罩。 “吼!” 一道轻响,飞鹤尊者险险避过一条自她身后突兀出现的雪白手,在石镜宝光与护身飘带护持下,却仍旧传来一声裂帛之音,便见飞鹤尊者那袭气度不凡的白衣上,一道小小裂口正自后背心处显出。 “妹妹,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呢!” 鬼母悠悠一叹,侧身一转,身形似真似幻,便轻巧之极的让过了冰原鬼仙放出的剑光,然后凭空一转,又在冰原鬼仙身侧现形,伸手便一爪往他顶门抓去,同时语音不乱。口中笑道:“似妹妹这般伶俐人物,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能让人坐卧不安的,若不先除了妹妹,听怕等到我灭杀冰原之机,便是反被你设计碍手之时呢一 这样想着,若不先杀了你,我又如何能放心对付这个冰原老鬼”。 “哼!” 冰原鬼仙冷。当一声,虽然不去说话,可眼中却也明显露出几分怒气,鬼母言下之意,却是将他视为蠢物。是定然要被她灭杀之人,如此轻视,又怎能让冰原静心以待。 更关键的是,在先前鬼母偷袭飞鹤尊者的时候,将鬼母视为大敌 同时也希望鬼母视他为大敌的冰原鬼仙,眼睁睁的看着鬼母御使子鬼,遁至飞鹤尊者身后暗杀,却还是在那子鬼显身之时才看出不对,这种事情,让冰原鬼仙感到极端愤懑! 从硬性修为而论,已证得鬼仙位业的冰原,远比还顶着修士帽子的鬼母强上几分,只不过鬼母的子母鬼天遁委实不愧是天下基至天上都有数的遁法 而且鬼母这遁法自有传承,比之汪涵那种一半天赋一半自编的遁法,委实在隐匿性上强了不是一两发的问题,即便以冰原鬼仙的修为,在事先没有得知,未曾准备应景法宝的情况下,也显得自保有余、反攻不足! “哼小鬼,莫以为得了前辈鬼圣传承,便可在此横行无忌!今日需让你知道,无忧境不是你仗着先人传承,就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冰原鬼仙自感失了面子,又在心中存了几分出手相试这传说中最上成的几门鬼道传承,不由厉喝一声,将手一挥,祭出一杆黑色小幡。同时大道:“飞鹤,你护好自身。只管全力运转沉阳镜,罩住这方圆之地。且看我施法拿她!” “是!” 飞鹤尊者精神一震,知道这位鬼仙前辈本来知道来人是九子鬼母时,心中也无将其擒杀的念头,一番思量下,不起诸般动作,便是因为他只想在这牵制鬼母,然后放任其他鬼修擒住下面那几个小辈的心思。 只因冰原鬼仙百年前便曾与鬼母交手,知道眼前这人滑头之极。百年前便曾在他们两个,鬼仙加六个尊者的面前,不但自身无恙,而且还趁势救了几个。重伤之人逃走,如今百年一过,鬼母一身修为已然远胜往昔,如今只冰原鬼仙一人,哪里还有将其擒杀的可能。 况且飞鹤尊者早先上禀之时。这鬼母还未现身,言语中不经意的几个小诱导,便让鬼王庭中主事者心中有了猜测,本着那个猜测,便只派了冰原鬼仙一人前来,以眼下之势,即便凑齐百年前阵容,也不过将鬼母惊退,现在只有冰原一人在此,谁又耐烦真的下功夫和她死磕,非要与这个进可攻退可走的九子鬼母传人斗法争胜! 这番心思说来虽杂,可只在冰原鬼仙一见鬼母,便也瞬间立定了心思,只觉得最好的结果,便是他能牵制住鬼母,然后擒住其余人等,最后在众人齐心合力下,赶走鬼母,再由他带着被擒诸人,老老实实的回鬼王庭里交待 这种结果,相信谁也挑不出他的毛病,甚至还能得到褒奖也说不定啊! 不过,向来世事变幻,计划小没有变化快,冰原鬼仙本来就是心思模糊,一悉决定都只是下意识选出,是以当鬼母摆出了一幅对他极为不屑样子的时候,不可否认,这位本着二三流修行功法,最后勉强修成品相颇低仙品的鬼仙大人,便有些联想到那些手握上等修行功法,资质努力都不及他的人,却成就上等仙品的事情,无端间,便生起了股苦大仇深之情,非要让眼脱肛这个只是得了极品修行功法的鬼母尝些苦头不可! 第四十四章 冰风阵 圣原鬼仙心思变。便也不再留手想着其他。只是后肩旧猜。飞出一黑一白两道奇光。 这两道奇光初时极细极微,只是一经祭出,便即见风就长,眨眼瞬间,便见那道白光涨大开来,露出其本来,卷着阵阵霜雪,放出无量寒光;而那道黑光,落入风中。颜色一淡,便自化开,成了铺天盖地之势,兴起泼天黑风,却又并非直来直去,只形成一道龙卷,将整个鹤翎峰周围十余里俱困于其中。 “好小鬼,莫道你得了上古鬼圣道统,便能无法无天,如今你真身在这九幽寒光、玄冥巽风中,我且看你的子母天鬼遁法,怎么来破这冰风阵!” 冰原鬼仙冷喝一声,眼见自家手段困住了鹤翎峰,无边玄风中卷着阵阵寒气,整个鹤翎峰周围,除了飞鹤尊者以外,其余众鬼修,皆不得不远远退开,而本来就几乎只剩下一点根基的鹤翎峰,经冰原鬼仙有意一指,便被那寒风扫过后,尽数化为粉末,露出了其远比其他地基还要低几分的地势。 而就在那寒风扫过后,残留的峰底吃了这一击,不光底座化成片片飞走,其中还在躲藏的杜宇等一行五人,更是也不得不祭起法宝护身。逃出那本来所在。 冰原鬼仙本来就是指望着他这冰风阵能大发其威,止住鬼母来去无形的子母天鬼遁法,是以逃出之后,不光早先显出气息的杜宇、端木兄弟、天龙儿各自撑起护身宝光而出,连本来打算着藏身其中汪涵,也再使不得她那精减版的子母天鬼遁法,狼狈的现出身形,与杜宇等人一起。兴起一道血光护身,便俱联手往风力外逃去! “哼,你们几人,也敢妄想逃脱我冰风阵!” 冰原鬼仙逼出众人,冷哼一声。便待施展手段,先自擒住了这几个。修为不高的家伙,却忽听飞鹤尊者一声大叫,手上连发数雷,直往他旁边不远处打去。 “嗯?” 冰原鬼仙心下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却见那片雷光爆处,正传来一声轻笑,定睛细望时,却只能见一个背影依稀若存,却旋即隐匿不见。 “冰原前辈莫急!冰风阵中,那鬼母神通难施,她那九大分神,早先布阵之初,便被沉阳镜照定六个。如今那一分神为了这记自显其身。却是她自己取死之道!” 飞鹤尊者清冷的声音,随着她手上沉阳镜的宝光传来,在冰原鬼仙施展法术之时,飞鹤尊者便自足下生云,升飞至高空,不理其他,只管祭出沉阳镜,宝光撒出,便将这四周之景尽数罩住,趁着方才鬼母与冰原鬼仙暗中相斗之时,又捉住了鬼母一道早先藏好的分身子鬼影子,一把雷光撒出,便将其气息捕捉入镜,自然在石镜面上多显出一个黑色小人的形象。 飞鹤尊者一击碍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石镜,见那镜面虽然不大,可定眼看去,却能清楚的看见,那本来似乎空无一物的镜面上,一片清光中,七个面目宛然的人奔腾挪越。各行动作,如若生人。 细细看了看镜面上七个人影。飞鹤尊者不由轻叹一声,接着扬声道: “前辈且放了那些小鬼出去吧。外面有江峰等人在守,修为远胜这几个,而且还有飞鹤峰本身禁法运转,虽然未布成诸多大阵,可却也能将他们阻住,断不能就此放他们走了!” 冰原鬼仙本来见方才一击碍手,心下暗喜,正想再依样画葫芦,把明攻小辈,实谋鬼母的手段再来上一遍,却忽听飞鹤尊者如此传言,不由心下一愣,旋即心里一惊,似忽想起了什么,面上便显得有些不大好看,回声问道:“怎么,是分神?” 飞鹤尊者苦笑一声,道:“鬼母手段惊人,远非晚辈可比,方才那一击下,鬼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光所现的不是真个子鬼之身,而且还用了偷天换日的法子,将早先那六个子鬼的气息尽数换安,让这沉阳镜所捕捉的,变成九道分神之息!” 冰原鬼仙听了这答话,眉头皱起,却也依言将手一伸,周边气息换转。风向略变,反手将杜宇几人尽数送出冰风阵,卷到了江峰那一伙鬼修所在之地。 冰原鬼仙出身幽冥界鬼修门派。本就修的是冰魄之道,是以平时修行时,便有诸般取向,而其本人,则是在百年前费了诺大的功夫,从幽冥界几处有名的险地中,依法摄出九幽寒光、玄冥巽风这两样无形之物。并将其炼成两道奇光,合刻成一道冰风阵。 真个说起来,这冰风阵只是冰原鬼仙所修功法中一阵术,威力只是差强人意,而心…甲叉极艰难。怀有着损耗后难以补充的赫点。若要真个唆忤儿岚力。须得另一样极难祭炼的法宝,两两相加,才能发挥出极大威力,只是那样法宝真论起来,比这冰风阵还要难炼数倍,更有几样材料始终寻求不得,这才空了下来。 也亏得冰原鬼仙是个。有恒心的。自知一身道法算不得上乘,便也用心去做这些苦功,费心劳力的收集巽风寒光,立意要炼成这一阵法一法宝。好在日后也有再进一层的可能。 只走到了今天,冰原鬼仙遇见了鬼母,才真个算遇见了克星,只被调戏了几句,本来心中对自家道法的自信与不自信便自涌出,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便也顾不的其他,一想到自己身上还有这套阵法在手,就连忙施展开来,立志要以此擒住这个得了上乘道法,可功力还浅薄的滑头鬼母。 冰风阵铺开极大,道道黑风寒光遍布,便如杜宇、端木兄弟之流,若要立于其中,便必须撑起护身宝光;而若想从此飞遁,便必须用出八九分功力;若要在这里施展攻防诸般法术,遁隐种种妙法,却是千难万难,能用出平常三五分的威力。便已然是驾御有道,妙法无双了! 只是,如此境况下,鬼母之身,却仍旧笑容可掬的立于早先之地。两手拢起,也不见意欲出手之状。只是两眼盯着面前的冰原鬼仙。就这么轻松自如虚立空中,也不见宝光法术,却直若视这冰风阵如无物。 “冰原,百年不见,你还是半点也不见长进啊!” 鬼母笑看冰原鬼仙飞鹤尊者行动,不见其手脚动作,便自然凭着九大子鬼之身与其无双遁法,将眼前一个鬼仙一个尊者逼至下风,由此即可见其凶名之盛,非是空口白牙谈叫而来。 “捞”。 鬼母一句话未说完,便见冰原鬼仙眼中寒光一闪,抖手又祭出六杆乌黑小幡,舌尖咬破,先自喷出一口心血浇在其上,然后口中念念 将手一挥,便见那六杆小幡结成一阵,护在他身边周围,黑雾蒙蒙中。随着冰鬼鬼仙声线一停,突然从中跳出十八头鬼物,各自嘶吼一声。便跃起跳入那冰风阵中,上身凝实如一,下身虚化若无,顺着那冰风阵中风暴之行,便自往鬼母身边围去。 这十八头鬼物,每一头都是气息诡异,却强大异常,论起纯粹法力波动,竟是比之飞鹤尊者也差不了多少,而其气息之诡,形象之异 更是显得在这冰风阵中如鱼入水。游走其中,忽隐忽现,御使玄冰巽风也是得心应手,凭空使手一拿,便自“提起”一路风力,往鬼母所在 这般大类魔门的手段,向来最损耗心力,冰原鬼仙施出这般法术,也要费些精血,才能御出! 脸色更显苍白的冰原鬼仙面色凝重。手上法诀不停,十八个鬼物一经招出,便自又一拍脑后,便见其脑后一线毫光闪出,轮转一圈,现出其冰色玉刀本质,随着一声轻叱,便带着一线寒光,也径自往鬼母那身影斩去。 “所以,我说你没什么长进呢!” 鬼母轻叹一声,见其来势,略一抬手,便有一道黑光蹿出,乌黑光泽中,略显一绳索之相,只在这无边玄冰巽风中任意一绕,再显其形时。便见其上锁着三个鬼物,正是冰原鬼仙先前放出的十八头鬼物之属。 同时樱唇轻吐,便见其口中飞出一朵惨白的花骨朵,往上一顶,便恰恰顶住了那口飞来的寒光飞刀。任那飞刀刀气纵横、凌厉逼人,却自放出圈圈白光,柔和却坚定的不让那刀气透过半分;而冰原鬼仙见状,不由脸色微变,手上法诀又转,运转起一路刀法,使得刀意无双,便要绕过那花骨朵,另往鬼母行去,却见那花朵白光淡然,似缓实疾,偏偏不让这飞刀越雷当池一步。 鬼母使出黑绳捆住鬼物,吐出花朵样法宝挡起飞刀,周身玄冰巽风穿过,却半点不受沾染,气度潇洒之状,却比之冰原鬼仙那惨折变色之脸。高出了不知几何。 鬼母见状,不由再叹一声,道:“冰原,你只以为我眼下所现的“真身”是假,一门心思作此形状。好引出所谓的“真身”再行一举击杀,这般心思,着实是从头错到尾了!不过,这是见识之差,倒也须怨不得你,似你这般幽冥鬼仙,又怎能理解大道之妙,怎能得知道法之奇,怎能知道,以我如今境界。灭杀你,也不过反掌之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心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五章 鬼仙之死 爷风阵中,冰原鬼仙面煮惨白。神情惊异不定的看着眼庶忱杜说话的鬼母。 诚如鬼母所言,他先前诸般手段虽施,可心底到底还是惊惧她遁法之奇,虽然想着凭借冰风阵法,以此让她那九子分身的子母天鬼遁法无效。可一旦交手,却骇然发现,他冰风阵虽然能从冰风之力中逼迫那九子分身,可一旦那九子真的一门心思遁隐,他却也无法感应,惟有静等那分神行动时,才能借着这阵法之力,看出那九子鬼母究竟身处于何处。 这般境况,可以说,已然是远远超过了他的想像,而冰风阵的功效,也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所以,当鬼母两声轻叹,直言能杀他时,冰原鬼仙便只是冷笑两声。便自开口道: “休言你只是鬼修境界,还未成就鬼仙之业,便是你成就鬼仙功果。难不成便以为,只凭着一部顶尖道法,便能横行无忌,无人可制了吗!哼,子母天鬼遁自然名不虚传,远超我等想像,只凭着这一部还未炼成的冰风阵,确是无法真个克制!不过,如今你真身分神俱已入阵。眼下九幽寒光、玄冥巽风密布,若你真个要动,却也无法不起波澜。再想依着那遁光精妙而施手段。却是断然不可;只不过我虽还有诸般手段、法宝,依眼下之势,你只需引动一两处子分神,便自然能靠着阵法波动,再施遁法逃走,凭我之手段,确是无法将你灭杀一是以,如今你我同处阵中,便只是僵持之局!” 冰原鬼仙说到此处,顿了顿,看着鬼母那还是波澜不惊的面容,才又自冷笑道:“你能以鬼修身份,令我鬼仙之力也无能为力,确是显出你的手段,不过,可惜,此地却不是你我两人之斗法,飞鹤尊者便在阵外。以沉阳镜总揽全局,只要你有破绽露出,她自能加施手段;而阵外还有数十个我无忧境鬼修,一时半刻中,也能擒住你带来的那些小辈;再往外,还有历代飞鹤尊者布下的禁制法阵,已然将此地围住 而只需困住你一时半会儿,鬼王神机无双,自然会知晓境况如何,再派鬼仙前来,到时我有道友带着专门能克制遁法的法宝阵式前来,你再想如此说道,却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说话时,便见冰原鬼仙法力暴涨。拿出真火,手上法诀一挥,先自使那十八头鬼物一声咆哮,搅动冰风阵中诸多冰风更另混乱,同时那被捆的三头鬼物齐齐用力,伸手放出乌光。死死去抵那道黑绳,转眼便成反压之势,反将那道黑绳压制在手下。凭着一口鬼气困起。 同时那道冰色飞刀分光化影,刀光一绕,发出无量寒光,便将那花骨朵冰封其中,不等其反应过来。便自又夹起道道刀影,往鬼母真身处 。 鬼母听完冰原鬼仙的话,不由哑然失笑,看着他手下诸般手面突然如此生猛,愣了半晌,这才又吃笑道:“你这个鬼仙到是有意思,我才说了一句,你倒有这些空口白牙的东西等着!诚如你所说,你是鬼仙之业,我是鬼修之属,照着这个说法。你最多只是擒不住我罢了,断然不可能还会败给我!可既然这样,你又说那些事干嘛,飞鹤尊者也好,外面几个家伙也好,飞鹤山的阵法甚或将要前来的其他鬼仙也好,这般说法,与其说要吓唬我,倒不如说是给你自己壮胆 莫非你也有所自知,知道自己命将不久,道行即散的结果吗?” 说到此处,鬼母轻笑一声,只把手一挥,便见阵阵黑风寒气中,突然显出九个小小的身影,不过一米左右的身形,有男有女、却俱是粉雕玉琢一般形象,这九个童儿便随着一声轻笑,突然现身于冰风阵中。 “师!” “嗤啦 “轰,” 各自不同的声响,却同时在这冰风阵中响起! 只见那九个童儿出现看似无意。可周身一动,如欢跳般的将身一转。却极诡异的各自挨着一个冰原鬼仙祭出的鬼物,清笑声中,便见九个童或撕或咬,或拍或吞,各自以其方法朝着身边鬼物一击,便见那被攻击着的鬼物一个。不露,便就此嚎叫一声,皆尽被擒被杀,再无一个。还能游走阵中。 “好!好个九子鬼母!” 冰原鬼仙厉喝一声,反手一拍,便见无数道册风忽然化成片片雪莲。径自往那乌个显出身形鬼子身上绕去。 九个子鬼看那阵法变动之势。轻笑一声,便自纵身一跃,依旧想要运转遁法,从那还显迟缓的阵法变幻中逃脱。 冰原鬼仙冷哼一声,手掌虚托。便见乌光一闪,手上忽然现出一面拨浪鼓儿,黑色鼓面,白色小弹丸。尚未运转,便能让人觉其诡异之气。 “咚、咚咚咚,” 只听一阵绝然不似拨浪鼓的声音传出,便见那九个子鬼突然身形一滞。一身如风遁法,竟在此时突然迟疑了片刻,恰恰慢了半步,正被之后数道冰风赶上,连带绕过,便化成冰块,各自凝滞。 “哈哈哈!小鬼,等的便是你动手的时候!”冰原鬼仙大笑一声,猛 “躁手挥,冰风阵真正妙处这转开来,旋即便将那九娜咖引凸来的子鬼隐匿至阵法不知之处,同时将手一摆,连摇手上小鼓,发起撼魂,之音,直接仗着高深的鬼仙功果拼其神魂;摧动寒光刀光,化成一线寒芒。便自往鬼母身上绕去;挑动其余鬼物,使得剩下的六个鬼物拼起命来。卷起阵中玄风。便往鬼母周身四处打去,只让鬼母一时间无法从四周遁走。 即便如此,冰原鬼仙却还稍觉不够。动手之时,一声厉喝道: “飞鹤尊者,还不动手!” 一声轻笑自冰风阵上空传来,与那笑声同时来到的,便是一道清蒙之光,将整个冰风阵都自罩住一 犹其那鬼母身处之所,更是清光笼耸,有如实物一般,直照鬼母之身。 “呵呵,这一手到是有点像鬼仙手段了!” 鬼母看着冰原鬼仙如此发威。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形容。轻声自语道:“不过,这笨的方式,却还是与先前无二呢!” 咚咚之声穿越其耳,一道寒光绕身而过,十余道阴风柱自身边乱蹿一就在飞鹤尊者那道清亮的镜光下。先前还口放狂言的鬼母 便如此轻易的,被冰原鬼仙一击碍手,化成道道鬼气消散开来! “咦?不过!” 冰原一见那鬼母之身烟消而散,立即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又被鬼母骗了! 鬼修聚魄成功之后,便自凝实如一,死后也不会化为烟灰;而凝成幽冥体后,更是犹如实质,宛如真实,死后自有其消散之法一 不过。却绝不会是如眼下这般,如此轻松的化为鬼气而散开。 “好个。九子鬼母,耸然手段层出不穷!” 冰原鬼仙心中暗自叹了一声,他相信眼前这个鬼母是“真身”以致于安排了如此多后手 本来还有其他接着的手段,以期一击不成,后续如涛涛江水,务必将这鬼母毙于当场子一 这种“相信”当然不是只凭了鬼母先前仁句自称!而是在早先出手中,鬼母“真身”手段迭出,祭出的法宝,运转的法力,都是实实在在的鬼修颠峰,断然像是一个分神之流能演绎出来的,冰原鬼仙这才信了那话,在鬼母一时间放出九个子鬼后,立即施展手段,奔着这个“真身。而去。 然而,不得不说,现实很不幸,在运转了诸般手段后,所得的只是一个假身,这让冰原不得不产生一丝全力出手,却被人闪过,尽数打空,而且还平白让人看了笑话的感觉。 子母天鬼遁法,若是以遁速而论,只可谓上品遁术;而若是以隐匿而论,却可谓精品遁术;但若说起真假变幻,虚实相间,却着实可算得上天底下都有数的绝品遁术一 很显然,鬼母这一次,便是用了这绝品的虚实遁法,在冰原鬼仙面前玩了一出调包计,让冰原鬼仙一掌全打在了空处,平白露了底牌。 苦笑着摇了摇头,冰原鬼仙便不再去想这鬼母道法如何惊人,而是安心再次运转阵法,冰风之力周转全局,就要再想法子将那鬼母逼出身形,同时心念周转,便要将那九个先前收起来的子鬼摄到身边,详加禁制之后,再行收起 这样一来。这回事端,却也算不得失败了! “叱!” 冰原鬼仙轻喝一声,伸手一指,便将那九团冰块运转至身边 同时手上光华一现,现出九道色彩不同的光圈,光圈中粒粒符咒流转不休。组成道道大些的符咒,而那大些的符咒各自组合,却又变成更上一层的符篆,如此种种,总显九层,便显出九道光华,艳丽异常,显然是一种上乘封印之术 而冰原鬼仙手上一闪九彩之光,便要往那些子鬼身上印去。 “哧!” “据!” “冰原受死!” “前辈小心!” 两声轻响后,便又听得两声呼喝。一前一后,相应成辉! 九个子鬼中,一个被冰封的小男孩突然破冰而出,指锋如刀,便直往冰原鬼仙身上哉去 显然便是鬼母真身所在,只是不知何时,却与那个已然被冰封的子鬼换了位置。 而与此同时,两人头顶传来一声惊呼,便见一道清扬光辉闪现,却是飞鹤尊者发现不对,连忙将沉阳镜光撒下,将冰原鬼仙周围尽数罩住。 “呵呵!等你多时了!” 冰原鬼仙突逢变化,却不惊反喜。轻轻一笑,手上寒光一闪,一道白光闪出,便往身前那鬼母之身正正撒去。 “哗”。 又是一声轻响! 此声过后,却见冰原鬼仙脸上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色,定定呆滞半晌,忽然鬼身一停,翻身便往下栽去。 “据!” 一道黑光闪过,轻轻将冰原鬼仙刷入其中,再不见踪影! “唉,早说过,我要杀你,不过反掌之间的事!” 一声幽幽轻叹声中,清秀雅淡的鬼母显出身形,招手将那黑光收回。 第四十六章 百年事 “宋姐姐好威风!只是一击,便斩杀了冰原 不仅破型共化体真身。更连带着斩破其鬼仙之魂,破了其一世道果,半点翻本的机会也不曾给,这般手段,当真让小妹佩服万分!” 一道清脆声音,自鬼母头顶响起,随即便见一道清光撒下,弥漫周边。将鬼母笼罩其中,而随着那清光而下的,便是一个身着白衣,气度不凡的飞鹤尊者。 “妹妹说笑了,不过是个下品鬼仙,论起法力,比起那些不入流的散仙强些,却也着实强得有限,斩杀一两个,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此时身处幽冥界中,我终究不是幽冥鬼道之修,这才不得已用了诈术。费了些功夫,还累得妹妹出手。这才将其一击斩绝!” 鬼母任由那清光撒下,笑靥如花般看着飞鹤尊者缓步而下,轻笑道:“倒是妹妹,这百年光景,便自炼成幽冥鬼身,而且得了这飞鹤尊者之位,着实不凡,日后成就,恐怕还要在姐姐之上呢!” 此时冰风阵仍在运转,却是鬼母匆匆接手后,陆续出手降住了失了主人的冰原鬼仙诸物,依旧让这阵法风力不止,使得外面看不清内在之物。而飞鹤尊者也是仗着自己沉阳镜妙用,一片清光撒出中,护住几人身影,连冰原鬼仙之死都不让外面诸人知晓,仍旧作出样子,却明目张胆的与鬼母相谈甚欢。 显然,早在飞鹤尊者与鬼母相见之初,两人便自相认,都知道了各自身份,只是却还不宣诸于口,依旧装作势不两立的样子,直到最后才给冰原来个狠的 不然,即便以鬼母手段,可冰原鬼仙有手段莫测。即便败北,也有七八分逃出真魂。再修仙道的可能。 “姐姐说笑了!”飞鹤尊者轻轻一笑,轻声道:“姐姐神威无双,小妹可是百年前就领教了,这一回,即使没有小妹多事,这鬼仙之死,也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只是我想与姐姐多说一会儿话,不想让他真魂逃出,这才不得已出手相干,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鬼母似笑非笑的看着飞鹤尊者,笑道:“多说一会儿话?那可好,我也正有一肚子话想和妹妹说呢!你说,咱们当从哪里说起?是说我如何拿了那些法宝,然后在小虞山立派传授,还是说说阴篱子新近探寻一处古迹,得了两件了不得的法宝?要不然,我再跟你说说修行界变化。人世间变迁?” 飞鹤尊者闻言脸上一红,知道这是鬼母在调笑自己,只是她虽然害羞。却也不是全然娇滴滴的小女子。心中有所想,便自正色道:“姐姐说的这些小妹当然想知道,不过,若是姐姐能先说说铁骨那憨货现在如何,小妹却是更加开心!” 鬼母见飞鹤尊者一脸正经的说着这般话语,不由轻笑一声,喃喃道: “你倒还是这般脾气,铁骨那货到是个有福的!” 百年前。鬼母偶遇防篱子和铁骨。三人结伴由千岩洞而入,费了不少功夫,连破三层,突入幽冥界! 在这幽冥界中,三人见猎心喜。杀鬼夺宝的事做了没多少时候,便被这里上一任飞鹤尊者发现。 不过,上一任飞鹤尊者却不似眼前这位,那位虽然修为高深,可脑子却死板得很,并未第一时间上报王庭,而是单带着他黑雾原中诸多手下。便来打鬼母他们三人 结果当然不问可知,可悲的上任飞鹤尊者就此给下一任留下的位置! 而在杀了飞鹤尊者,拷问其他鬼修之后,鬼母等三人也就基本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更确切的说,是鬼母一个人了解了这里的情况阴篱子与铁骨,本是有备而来,早知道这里是幽冥界,也早有自己想要做的事,这才来到了幽冥界! 阴篱子来历,确也可算稀奇,他本来出身正餐人家,后来家道中落,突有一日,便被一个。散修道人引至门 和他的弟弟一起! 阴篱子与他弟弟两人一同入道,本来应当算是一件好事,而且他这个弟弟与他俱是资质上佳,不过数十年中,便自凭着一部不甚上乘的功法,双双炼成元神。 然而,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修行界中时有争斗,而在一次争斗中,阴篱子兄弟,便被一个积年老魔追杀千里,兄弟两人联手也抵挡不住,不得以之下,弟弟舍己为人。用了自残手段,才使得哥哥得了一线生机! 不过,这个当哥哥的确也脑子不太灵光,眼见弟弟身殒,元神被摄入魔幡中,一时脑子发热,竟忘了逃跑。反到自动上前去给那老魔送菜去。 那老魔自然不会客气,一记雷光震散了这个白痴哥哥的肉身,接着便想依样把他的元神也摄入魔幡中时。却见这个白痴哥哥临死生悟,忽而又不想死了,燃烧元神后,逃遁至海底。 所以说,人心变幻,着实不可猜测,此时之心与未来之心,变化之烈。实非人力所能测尽! 若非心中悲疾厌世,这个哥哥如何会自不量力的反冲上前,而若非临死生惧,心思空灵,又怎么突然变卦,宁肯重伤若死,也不愿与弟弟一般被摄入魔幡之中。 不过,阴篱子当时心境且不去说,然而他的机遇,却着实让人眼红脑热 一《太阴真经》所在的洞,;。巧不巧的就在他遁走之涂。而泣个合乎前辈禁制的存娃一灶出现。便也自然被那洞府收摄其中,自然以先天阴物养其精神,使得这位阴篱子同学有了学习《太阴真经》的本钱。 修道大成之后,阴篱子便又重回修行界,挥手灭杀了先前那位老魔。解救出自家弟弟的元神魂魄,立下了诺大的威名。 然而,一样的兄弟,却是不一样的命! 早已过了去七八十年光景,等到阴篱子这个作兄长的终于有能力来解救弟弟,可这个弟弟的元神却早被魔法侵染,几乎神智不存,连转世轮回都要再请高僧出手干涉,又哪还有半分修道的可能! 心中不愤的阴篱子,这一次却是铁了心,既不肯就此灭了弟弟的魂魄,也不肯放任哪位高僧超渡他轮回,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将他解救出来! 从这个意义上说,就不得不称赞阴篱子所学的那套功法了! 阴篱子,作为当年在汪涵前一任师父口中,与鬼母并列为最有望得道的三位鬼修之一,虽然传承来历并不如鬼母一般名气远波,却也着实不是那一般鬼道功法可拟,其精微玄妙之处,并不比当世大派流传功法 。 其中洗炼鬼魂之术,更是几可称冠绝当世。 阴篱子数年如一日,天天以秘法洗衣炼弟弟的元神,只想着有一天。能够将弟弟元神神智重复,兄弟两人再同修仙道。 而这种行为,确实也有着极大的作用,在阴篱子努力八年之后 他弟弟的元神,终于大概恢复到能有自身意识的程度了 然而却似乎又时常无端陷入呆滞,更无法进一步修得不说,这种成果,是决然不可能让阴篱子满意的! 心愿不死的阴篱子,便从此走上了带着弟弟四处求医的过程,其中过程不必细说,只要尽数往凄惨里想便在三年之后,阴篱子不管如何,却也总算是从一个佛门高僧那里,听到了一个理论上似乎可行的方法 和铁骨一起! 铁骨其鬼,自己出身于阴山一脉,倒也是个鬼修名门出身,而至于其来历,却也其实和阴篱子差不多! 只不过,阴篱子是个负责任的哥哥。而他则是一个伤心的丈夫! 大同小异的境遇下,铁骨的老婆也被魔门中人捉去炼入魔幡一由此可知,魔门中人,人人喊打,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铁骨同志也是经历一番寒彻骨后,一年内便想法子阴死了修为远比他高的那个魔门中人。 幸而只是不到一年,所以,铁骨的老婆,便自比较轻松如意的渡过了五十多年有意识,却无法修行。只能日渐消散的日子! 到幽冥界,走轮转台,让幽只界七十二年一遇的轮回之力直接运作于魂魄身上,然后凭借一样先天阴气重宝,将那本就比常人强大的魂留下。再让他走鬼修之路。 在这位佛门高僧赞助了一应具体法诀后,阴篱子与铁骨,便从此踏上了这条幽冥之路。 北邸山中虽然也有下通幽冥的通道,不过那条通道却一直由鬼王一脉所占,所以二人的眼睛,便自盯上了扶桑千岩洞 而在这千岩洞前。二人便遇上了慕名而来的九子鬼母。 相比与鬼母,阴篱子另一个优势便是,他所得的功法传承清楚明白。一切功法法术甚至秘闻,都是应有应有,比之鬼母那略显不足的功法。无疑,人间界中,阴篱子的手段不显丝逊色。 而这种传承的好处,又在幽冥界这件事悄上显现出来,对于千岩洞的了解上,鬼母是完全凭着自家听见的传闻,半点也没正经典藏千诉她。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一当然,阴篱子他们虽然知道,却也绝然谈不上清楚 不然也不能就那么大大冽冽的在黑雾原里大开杀戒! 一番争斗后,三人这才各自了解! 而又一番争斗后,无奈的三人只得决定,由遁法精奇的鬼母,带着另外两个小鬼去幽冥中央的轮转台,并且赶在七十二年一遇的轮回之力发动中,护持两人,完成轮回而不转世的事情。 而阴篱子,则在飞鹤山、鹤翎峰下。顺着《太阴真经》略略提点的一句,找到了当年据说是九子鬼母一脉留下的一处洞府,并且从中发现了一个未完成的“九子归元阵。” 最后,皆大欢喜的结局下,众人发现,圆满完成了诸般事情后,阴篱子的弟弟、铁骨的老婆一回不去了! 由于在轮回台上运转偷天之功。两人精气自然转化为幽冥之气,在幽冥书上留下迹象,若是强行回到人间界,便要受诸限制,不光对于修行上进境有着极大影响,更是对于纯阳、魔法一类法术有着惊世骇俗的低抗力! 无奈之下,两人不得不决定。就让这两位留在幽冥界,直到在这里证鬼仙位业,甚至鬼王位业后。他们再相聚! 在这一过程中,显然,铁骨的老婆有着更好的资质,不过百年时间。便从当年从轮回台上下来的新鬼。变成了一个相当于人间界元婴期修士的尊者 而且还是领了黑雾原之地的飞鹤尊者!,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四 忙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六章 百年事 “宋姐姐好威风!只是一击,便斩杀了冰原 不仅破型共化体真身。更连带着斩破其鬼仙之魂,破了其一世道果,半点翻本的机会也不曾给,这般手段,当真让小妹佩服万分!” 一道清脆声音,自鬼母头顶响起,随即便见一道清光撒下,弥漫周边。将鬼母笼罩其中,而随着那清光而下的,便是一个身着白衣,气度不凡的飞鹤尊者。 “妹妹说笑了,不过是个下品鬼仙,论起法力,比起那些不入流的散仙强些,却也着实强得有限,斩杀一两个,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此时身处幽冥界中,我终究不是幽冥鬼道之修,这才不得已用了诈术。费了些功夫,还累得妹妹出手。这才将其一击斩绝!” 鬼母任由那清光撒下,笑靥如花般看着飞鹤尊者缓步而下,轻笑道:“倒是妹妹,这百年光景,便自炼成幽冥鬼身,而且得了这飞鹤尊者之位,着实不凡,日后成就,恐怕还要在姐姐之上呢!” 此时冰风阵仍在运转,却是鬼母匆匆接手后,陆续出手降住了失了主人的冰原鬼仙诸物,依旧让这阵法风力不止,使得外面看不清内在之物。而飞鹤尊者也是仗着自己沉阳镜妙用,一片清光撒出中,护住几人身影,连冰原鬼仙之死都不让外面诸人知晓,仍旧作出样子,却明目张胆的与鬼母相谈甚欢。 显然,早在飞鹤尊者与鬼母相见之初,两人便自相认,都知道了各自身份,只是却还不宣诸于口,依旧装作势不两立的样子,直到最后才给冰原来个狠的 不然,即便以鬼母手段,可冰原鬼仙有手段莫测。即便败北,也有七八分逃出真魂。再修仙道的可能。 “姐姐说笑了!”飞鹤尊者轻轻一笑,轻声道:“姐姐神威无双,小妹可是百年前就领教了,这一回,即使没有小妹多事,这鬼仙之死,也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只是我想与姐姐多说一会儿话,不想让他真魂逃出,这才不得已出手相干,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鬼母似笑非笑的看着飞鹤尊者,笑道:“多说一会儿话?那可好,我也正有一肚子话想和妹妹说呢!你说,咱们当从哪里说起?是说我如何拿了那些法宝,然后在小虞山立派传授,还是说说阴篱子新近探寻一处古迹,得了两件了不得的法宝?要不然,我再跟你说说修行界变化。人世间变迁?” 飞鹤尊者闻言脸上一红,知道这是鬼母在调笑自己,只是她虽然害羞。却也不是全然娇滴滴的小女子。心中有所想,便自正色道:“姐姐说的这些小妹当然想知道,不过,若是姐姐能先说说铁骨那憨货现在如何,小妹却是更加开心!” 鬼母见飞鹤尊者一脸正经的说着这般话语,不由轻笑一声,喃喃道: “你倒还是这般脾气,铁骨那货到是个有福的!” 百年前。鬼母偶遇防篱子和铁骨。三人结伴由千岩洞而入,费了不少功夫,连破三层,突入幽冥界! 在这幽冥界中,三人见猎心喜。杀鬼夺宝的事做了没多少时候,便被这里上一任飞鹤尊者发现。 不过,上一任飞鹤尊者却不似眼前这位,那位虽然修为高深,可脑子却死板得很,并未第一时间上报王庭,而是单带着他黑雾原中诸多手下。便来打鬼母他们三人 结果当然不问可知,可悲的上任飞鹤尊者就此给下一任留下的位置! 而在杀了飞鹤尊者,拷问其他鬼修之后,鬼母等三人也就基本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更确切的说,是鬼母一个人了解了这里的情况阴篱子与铁骨,本是有备而来,早知道这里是幽冥界,也早有自己想要做的事,这才来到了幽冥界! 阴篱子来历,确也可算稀奇,他本来出身正餐人家,后来家道中落,突有一日,便被一个。散修道人引至门 和他的弟弟一起! 阴篱子与他弟弟两人一同入道,本来应当算是一件好事,而且他这个弟弟与他俱是资质上佳,不过数十年中,便自凭着一部不甚上乘的功法,双双炼成元神。 然而,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修行界中时有争斗,而在一次争斗中,阴篱子兄弟,便被一个积年老魔追杀千里,兄弟两人联手也抵挡不住,不得以之下,弟弟舍己为人。用了自残手段,才使得哥哥得了一线生机! 不过,这个当哥哥的确也脑子不太灵光,眼见弟弟身殒,元神被摄入魔幡中,一时脑子发热,竟忘了逃跑。反到自动上前去给那老魔送菜去。 那老魔自然不会客气,一记雷光震散了这个白痴哥哥的肉身,接着便想依样把他的元神也摄入魔幡中时。却见这个白痴哥哥临死生悟,忽而又不想死了,燃烧元神后,逃遁至海底。 所以说,人心变幻,着实不可猜测,此时之心与未来之心,变化之烈。实非人力所能测尽! 若非心中悲疾厌世,这个哥哥如何会自不量力的反冲上前,而若非临死生惧,心思空灵,又怎么突然变卦,宁肯重伤若死,也不愿与弟弟一般被摄入魔幡之中。 不过,阴篱子当时心境且不去说,然而他的机遇,却着实让人眼红脑热 一《太阴真经》所在的洞,;。巧不巧的就在他遁走之涂。而泣个合乎前辈禁制的存娃一灶出现。便也自然被那洞府收摄其中,自然以先天阴物养其精神,使得这位阴篱子同学有了学习《太阴真经》的本钱。 修道大成之后,阴篱子便又重回修行界,挥手灭杀了先前那位老魔。解救出自家弟弟的元神魂魄,立下了诺大的威名。 然而,一样的兄弟,却是不一样的命! 早已过了去七八十年光景,等到阴篱子这个作兄长的终于有能力来解救弟弟,可这个弟弟的元神却早被魔法侵染,几乎神智不存,连转世轮回都要再请高僧出手干涉,又哪还有半分修道的可能! 心中不愤的阴篱子,这一次却是铁了心,既不肯就此灭了弟弟的魂魄,也不肯放任哪位高僧超渡他轮回,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将他解救出来! 从这个意义上说,就不得不称赞阴篱子所学的那套功法了! 阴篱子,作为当年在汪涵前一任师父口中,与鬼母并列为最有望得道的三位鬼修之一,虽然传承来历并不如鬼母一般名气远波,却也着实不是那一般鬼道功法可拟,其精微玄妙之处,并不比当世大派流传功法 。 其中洗炼鬼魂之术,更是几可称冠绝当世。 阴篱子数年如一日,天天以秘法洗衣炼弟弟的元神,只想着有一天。能够将弟弟元神神智重复,兄弟两人再同修仙道。 而这种行为,确实也有着极大的作用,在阴篱子努力八年之后 他弟弟的元神,终于大概恢复到能有自身意识的程度了 然而却似乎又时常无端陷入呆滞,更无法进一步修得不说,这种成果,是决然不可能让阴篱子满意的! 心愿不死的阴篱子,便从此走上了带着弟弟四处求医的过程,其中过程不必细说,只要尽数往凄惨里想便在三年之后,阴篱子不管如何,却也总算是从一个佛门高僧那里,听到了一个理论上似乎可行的方法 和铁骨一起! 铁骨其鬼,自己出身于阴山一脉,倒也是个鬼修名门出身,而至于其来历,却也其实和阴篱子差不多! 只不过,阴篱子是个负责任的哥哥。而他则是一个伤心的丈夫! 大同小异的境遇下,铁骨的老婆也被魔门中人捉去炼入魔幡一由此可知,魔门中人,人人喊打,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铁骨同志也是经历一番寒彻骨后,一年内便想法子阴死了修为远比他高的那个魔门中人。 幸而只是不到一年,所以,铁骨的老婆,便自比较轻松如意的渡过了五十多年有意识,却无法修行。只能日渐消散的日子! 到幽冥界,走轮转台,让幽只界七十二年一遇的轮回之力直接运作于魂魄身上,然后凭借一样先天阴气重宝,将那本就比常人强大的魂留下。再让他走鬼修之路。 在这位佛门高僧赞助了一应具体法诀后,阴篱子与铁骨,便从此踏上了这条幽冥之路。 北邸山中虽然也有下通幽冥的通道,不过那条通道却一直由鬼王一脉所占,所以二人的眼睛,便自盯上了扶桑千岩洞 而在这千岩洞前。二人便遇上了慕名而来的九子鬼母。 相比与鬼母,阴篱子另一个优势便是,他所得的功法传承清楚明白。一切功法法术甚至秘闻,都是应有应有,比之鬼母那略显不足的功法。无疑,人间界中,阴篱子的手段不显丝逊色。 而这种传承的好处,又在幽冥界这件事悄上显现出来,对于千岩洞的了解上,鬼母是完全凭着自家听见的传闻,半点也没正经典藏千诉她。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一当然,阴篱子他们虽然知道,却也绝然谈不上清楚 不然也不能就那么大大冽冽的在黑雾原里大开杀戒! 一番争斗后,三人这才各自了解! 而又一番争斗后,无奈的三人只得决定,由遁法精奇的鬼母,带着另外两个小鬼去幽冥中央的轮转台,并且赶在七十二年一遇的轮回之力发动中,护持两人,完成轮回而不转世的事情。 而阴篱子,则在飞鹤山、鹤翎峰下。顺着《太阴真经》略略提点的一句,找到了当年据说是九子鬼母一脉留下的一处洞府,并且从中发现了一个未完成的“九子归元阵。” 最后,皆大欢喜的结局下,众人发现,圆满完成了诸般事情后,阴篱子的弟弟、铁骨的老婆一回不去了! 由于在轮回台上运转偷天之功。两人精气自然转化为幽冥之气,在幽冥书上留下迹象,若是强行回到人间界,便要受诸限制,不光对于修行上进境有着极大影响,更是对于纯阳、魔法一类法术有着惊世骇俗的低抗力! 无奈之下,两人不得不决定。就让这两位留在幽冥界,直到在这里证鬼仙位业,甚至鬼王位业后。他们再相聚! 在这一过程中,显然,铁骨的老婆有着更好的资质,不过百年时间。便从当年从轮回台上下来的新鬼。变成了一个相当于人间界元婴期修士的尊者 而且还是领了黑雾原之地的飞鹤尊者!,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四 忙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七章 仙道有分 汰骨那厮我也有兰四十年不曾且了,不过早毙我去了十,依稀听说北那山那边还没换鬼王。想来他这些年也都在玩闹,好得很吧!” 鬼母看着这一任的飞鹤尊者,轻叹一声。便说道:“当年一别,他们各有心事,各自别离后,近百年来,也未再见过几回,至于铁骨那厮,整日里只会在那北那山里潜修,这些年来出山露面前没有几回,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鬼母刚说完这话。便见飞鹤尊者面上明显一愣,笑容也略显僵硬起来,不由顽心微起,轻笑道:“不过,如今那北叩山鬼王重伤延绵。长久不治,以铁骨的道行,本来夺取此位,谋求鬼王那一脉手中的那条通幽秘径,也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只是不知为何,这百多年来,竟连一点消息也无。竟似是和那鬼王另有算,莫不是那鬼王知道铁骨道行远胜于己,所以自动献出《天鬼问道录》,又给了铁骨无数鼎炉,助他修行,使得他日日苦修,无暇他顾。这才让两方相安无事。” 北郭山鬼王一脉本来源远流长,以本身道法而言,几乎不输于当世任一大派,只是,那镇教的《天鬼问道录》,却别出心意。走的不是如今所谓的修道正路,而是上追远古,仿照当年黄帝御女三千的双修之术,不知如何修成的鬼道双修法! 这般鬼道双修之术,放眼整个修行界。也介乎奇闻异事与谈话笑料之间,以鬼身行双修,以双修证仙道,这般路数,虽然也不得不说是证仙之途,却总存了几分让人发笑的因子。 而鬼母此时提起,便更是十足的取笑之意! 不过,虽然是取笑。却也正点在飞鹤尊者心头,使得这位女强人心绪一乱。便情不自禁的在脑中自然模拟出铁骨得了《天鬼问道录》,然后在鬼王送的无数美貌“鼎炉。中,“日日苦修”的场景! 心思略转,飞鹤尊者脸上便不由一僵只得强笑道:“姐姐休要调笑,那《天鬼问道录》本是鬼王脉安身立命之本,便是身死道消。怕也未肯就这么轻易与人!” 飞鹤尊者一言既毕,便箔着鬼母似笑非笑的脸色,不由脸上微红,心弦一动,便接着又道:“不过,若是他真有这等机缘,那倒也是他的福气。他那卷《阴符经》终究不全,而且本来并非鬼道功法,他强自从那般典藏中悟出自身道法,难免有不周全之处,若能得了鬼王一脉的典籍。也是好事!那《天鬼问道录》前后送出数位飞升鬼仙,若他能得以参悟,日后能得以飞升的机会也大了许多!” 飞鹤尊者说完,便见鬼母呵呵一笑,脸上笑意连连,便知她又想说些话来打趣。连忙止住了这话头。继续开口道:“白玉峰还在主持这山中禁法,到是不好再与你相见。不过,他这百多年来到也都好,只是心气太高,虽然如今身处幽冥,却还不肯轻易结成幽冥鬼体,非要再等一段机缘!呵呵,这其实倒也不需你去说,阴篱子倒真是个有心的。几乎每过个十年左右,他自然会来看看他弟弟,每次都要在这待上小半年,日日指点他弟弟的修行一“上一回,大约便是八年前,曾略略讲了一些你在人间界的事,只是我们一旦深问。他却也总是一幅神秘样子。不肯深说!” 鬼母身外有身,除了正在说话的本体,还有九个子鬼心意相通。自然能助她将战后诸事物打扫好,过了这些时候,那九个子鬼便各施法力,已然把那冰原鬼仙身后一应事物处理好。 而鬼母算了算时间,便也笑道:“不是他不肯与你们说,只是你们毕竟早年遇了大劫,神魂有损。脱劫之后,修为还浅,并不似我们三人一般。心中虽不透彻,却也早已有冥冥感应!是以我们一举一动,即便看起来如何无理,我们自家却知道,那总是有理,总是为了日后脱劫升仙之要!我三十年遇的那场。确是劫难。不过那场祸事中,当时时间太急,阴篱子与铁骨一时赶不过来。使得我被封三十年一一不过。这劫难却也勉强算是好事,三十年苦功,我终于也勉强赶上了阴篱子,如今一身道行也是修行界最上层那一小伙,总算不是只仗着先天传承的货色”。 飞鹤尊者闻言一惊,连问道:“姐姐莫非也到了渡劫之时?劫起何时,劫后能成几品仙业?” 鬼母微微一笑,道:“如今劫数未起,我也不能深知,只是最后一步时。人劫引动,我未曾躲过。坏了火候。怕是不能成就上品仙果了!” 飞鹤尊者眼中寒光一闪,轻笑道:“三灾未过,哪能就此轻下定论!唉,人劫发动,万物为棋,谁也料之不到,便是避不过,也没什么!不过,那犯事的人,虽说只为棋子,可终究坏了姐姐的事,不知是哪家的来路?。 “呵呵。若是照着早先所说,出手碍事的是那碧流观的传人”。鬼母笑容可掬,只是言语中意思却冷刺人骨:“不过,姐姐我当时三十年苦修几化流水,一时间不免冲动了些,当即便杀到了云蒙山上,诛灭了这一派的道统,虽然最终还不免逃走了些。不过五个元婴,六十几个元神,连带着他们洞天破灭,“碧水月华镜。 二流金桥碧木长青树“兰样法宝收入只年。倒也勉出算北解了我心头之恨!” 飞鹤尊者一愣,不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呆呆的看了鬼母一眼,心中一时间翻腾的也不知是什么念头。 一个门派,而且是一个正经道法传承,前后出现过五六个飞升修士的大门派,却被一个人灭了。这种事情,修行界有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毕竟,每一个门派,都是有其自然的底猛,几代十几代修士传承下来,无数代道法修订,无数件法宝祭炼,这股力量与智慧,都远不是一个能比的!要想以一人之力。在人家家门里,硬生生的绝了其根底,这般做法。已然算得上疯狂之极、剩悍之极。千百年里能出一个这样的疯子。就已然是修行的大造化了! 鬼母嘿嘿一笑,看着飞鹤尊者呆呆的脸色,便笑道:“若非这般手笔,谁又能打得我这九子鬼母魂魄重伤欲散,功力几乎化尽,连进个。千岩洞都要附身于小修士身上。直到采了二十几颗通阳果的元气,才勉强能现出身形来!” 飞鹤尊者苦笑一声,无奈道:“姐姐还是这般胡闹,只为了出一口气,竟将自己弄到那般境地,若是恰好在那时遇见几个好管闲事的。你岂非一世苦修都要化为流水!” 鬼母又是一笑,也不答话,只是反手往那冰原鬼仙的遗物中掏出几样。笑道:“这个鬼仙却是个轻装上阵的,一应物件,带的也不齐全,不过其中不少材料丹药,都是对于鬼修极有用的,些玩意儿与我己无大用,你且带回去与小白分了吧!嗯。不过,这个鬼仙的尸体,我倒还有些用处,他这六杆小幡也有些意思。我便自取走了,嘿嘿,自从在那碧流观里得了六具飞升修士的遗被,我倒是又起了些心思。拿这些仙道有名之人的尸体有些用处!” 飞鹤尊者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尽管出手拿了那冰原鬼仙的东西一一这个鬼仙也是穷苦人一流,急急件出之余,并未带多少珍奇之物,而他手上那几样,也大都是在幽冥界里算不得太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只要日后洗炼,再行拿出之时,自然便能无所后顾。 幽冥界虽然表面上自有规矩,可论起混乱程度来,却还远在人间界之上,如人间界那般地方,还能偶尔出现一个鬼母这般的人物,动则灭人门派,何况幽冥这里。十殿阎王也管不过来,只凭各地鬼王厮杀争夺地盘。而各地鬼王拿着贡奉。也多半不管下面诸位尊者的大小动作,只是保持着自家领地中大体平静罢了,这般境况下,飞鹤尊者虽然与白玉峰两人联手,还有人间界阴篱子与铁骨的支持,可论起好处来。也自觉多多宜善,是以也不拒绝鬼母好意。 “姐姐,时候也差不多了。再聊下去,恐怕鬼王那边再派的人便要赶来了!”飞鹤尊者与鬼母又谈笑几句,略问了些人间界的世,心中略一盘算时间,便开口笑道:“这无忧鬼境里鬼仙高手虽不算多,可那些闲散无依的,总也能凑出十几二十个来,鬼王那边道行深不可测,自愿投其门下的鬼仙多为走狗,便如冰原这样的货色,既是为了这鬼王境中出场诸般修行之物,也是为了鬼王那时有指点!这次冰原身死,而且连魂魄也未能逃出,鬼王庭中恐怕也有察觉。呵呵,这幽冥界中虽不能如人间界般用诸多本命灯之法,可这些年来,也总又生出其他法门。一样能知手下人生死,是以,再来的,便当至少也是五六个这样的鬼仙,姐姐虽然法力高深,却也不必触这样的霉头,不如早早领着那些辈加去吧!” 鬼母见飞鹤尊者如此开口,笑了笑,贞头道:“也是,我如今仗着先人之阵,不光回复本源,更略有精进,对于日后三灾之事又生出许多别样想法,正要回去一一应验,却是也不能陪妹妹多聊下去!” 飞鹤尊者将手一挥,又祭出手上沉阳镜。笑道:“姐姐三灾一过,便是天府有名之仙,那时再来提携妹妹,让妹妹也能在天府留名,咱们姐妹一起逍遥久视,想聊多久就聊多久,那岂不更是快意!” 鬼母板脸道:”那个不行,想要提携,自找你家相公去!你若把名寄在我那儿,将来铁骨要是找我拼命,我又找谁说理去!” 飞鹤尊者笑道:“好姐姐,莫再说笑,还是赶紧干些正事,把这一出戏演完之后,赶紧回人间界去吧!” 鬼母便也不再说话,只把手一托,也自现出一面青色宝镜;将身一摇,背后便现出一面小巧青松;脑后一拍。顶上便涌出一座流金大桥,三样法宝一出,俱出青色宝光灿然,在鬼母的摧动下,将整个飞鹤山都映成青碧之色,同时口中大笑,声传四方: “冰原,你这鬼仙也不过是下等仙果。连人间界那些成名散仙都比不过,也敢与我装狂!修行之业,高低有份。似你这般不入流的仙业,白送我也不要,亏得你还有脸自恃!今日便让你知道,一步错,步步错,仙道有分,即便未成仙道。老母我又如何来拿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八章 千岩洞之变 扶桑本土十四个大中门派。总共三十三个炼成元神的各派修士。便自聚成一伙。相谈甚欢。 千岩洞开启总计三个。月。而这三个月内。诸派的这些元神期高人,便都在这里相候 其实倒也不是全在洞前干等着,离这里最近,可算这里地主的心月谷自然有所准备,早在周围峰头里施法造出些房屋静室,布下些禁制后,便也都能当作修行之处。断然不会出现让这些元神期高手风吹日晒的情形。 不过。闲散之余,这些本来便也不太可能安心在这种静室中寻求突破的修士们。自然而然的便也聚在一起。依着各自性情与门派关系,自寻些知交好友,打发过这些时日。 而在这一个个小型茶话会中,无疑,心月谷地主的松本长老,总是这一伙人中焦点与核心。 ”松本长老,这一回的千岩洞开启之时。就在这几日便到头了。也不知进去那些弟子。回来时又能剩下几人?”一伙十余人的小团体中 一个身着巫术袍的老妇叹道:“千岩洞中鬼物无数,一旦被大群鬼物围住,几乎便是身死之局,毕竟,若是不能用出些纯阳降魔法术。以他们的道行。总难以一敌十,可若是用了出来,却又总会招来更多鬼怪!阴风之中,道行消散,若常此以往,哪里还有活路?” 十余人围坐一团,都跪坐在一张低矮的大桌子前,如同一个大家族般分坐其中,而主座上。便是一脸老象的松本长老。 听了那个老妇说话。众人俱是一笑,其中一个面容年轻若二十余岁青年的。不等松本开口。便先自接口道:“神华巫女,你这话可就不地道了,谁不知道这千岩洞之行,除了心月谷,便是你们高龙寺中传人生率最高。所得也最多,就连巫女你,也是六十年前入洞。手段惊天,事后连炼成十二式神,舍去心月谷这般大家业的不说,咱们几派中,如今这一回入洞弟子,也是你们这一派最为显眼,你现在来说这话,岂不是想看我们这些小门派的笑话! 听了那年青人的话,其余几人俱是一笑。而松本长老也笑道;“这可真是就你话多!那千岩洞里什么情况,咱们在坐的难不成还有人不知道不成,偏就要你来说,不光神华巫女。便是老夫,也是在一百二十年前入洞探求。得了二十三个鬼体,这才躲过了上回天劫。得以再残喘几年!那洞中阴风鬼物是大敌。可更大的敌手,却走进入之人自己,洞中情况变幻莫测,阴风鬼物之事,并无绝对,惟有小心为上,不贪不躁,才能活得长久!当年我行于洞中,也是曾见了许多看似轻易可得许多好处的机会。只是当时俱都忍住。即便遇了那般情况,也不去招惹,只是守着自家地盘,想着以自己手段正经营造场地猎取那些鬼物。是以后来三个,月之行,我只得了二十三个鬼物!而同行那些师兄们。却又有不同。他们出身远比我好,手段自然也精炒许多,看着了好处,便忍不住去捞,嘿嘿,只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当年入洞两个月后,我又与他们相见时,虽然折损了两个师兄,可他们手中鬼物却几乎是我手中的两倍一栅当然,只可惜。等到三个月一过,我们出洞之时,我还活着,那几位师兄却都未能出来!” 十几个。元神期高手,在各自门派中也大都任长老之类的职务,而且几乎也都是在六十年、甚至一百二十年前曾进了那千岩洞的,此时听了松本长老之话,不由俱是感同身受,叹道:“那洞中看似极易,实则极难!阴风鬼物虽厉,可实际只要有心,却俱不足为虑,惟一可虑的。只是那心中贪念,层层好处摆在眼前,若是能忍得,自然危险远退,诸事不起!只不过。这千岩洞之行的,本来就是各自门派中有心有力。却偏偏或因资质、或因机缘,比之真正一流弟子还有差距的,一旦入洞。心气自然不同,总想着多捞一分。日后便多了分本钱,道途便多一分坦荡。怎可知,那些机缘也是需要有命去寻的。若是一味看着便宜就想捡,又怎能不遇危险 这般道理,每次入洞前,也自有门派前辈相告,可到头来,却还总是有那些弟子身死道消,化为灰灰,只能在那千岩洞里自发轮转为无识鬼物,岂不太是可悲!” 话说至此,几人齐齐一叹。都没了言语。 “呵呵,各弟子修行,自有其因果,似那般脾气,即便侥幸在千岩洞中存活。日后道途漫漫,却又当如何自处,是以今日之陨,却也未必可叹 那年青人一见气氛僵化,便连忙打起圆场,话题一转,便又向松本长老笑问道: “松本长老,如今这次千岩洞之开,其他的倒还都好说,只是我看那真言寺和智田家,却着实有些闹不明白,不知他们究竟起了什么心思!那真言寺连陨了数位元神期高手。却只为了取得这一回千岩洞中五个名额 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莫当,各派看着真言寺这回气势,心中虽然不解,却也大都给让了步!只是却还不知,他们究竟得了什么消息,如何便非要进这千岩洞中,硬生生的摧化了三个炼气十三层的弟子一一这其中,不知又有多少资质不错。有望炼成元神的弟子就此失了性命。却不知是何东西,让他们舍得这样的本钱投进!” 松本长老闻言微微一笑,道:“真言寺的想法,我又怎么能得知,只不过,那真言寺虽然如今略显势微,可终究也是积年大派,寺中传承悠远,便是从哪里得了奇闻异事,想从那千岩洞中得了宝物。也是应当!只不过,那几位真言寺的大师虽然与咱们一同前来,却似乎并不太愿意与咱们深谈,倒是无法可知,只能看那几个小和尚出来,倒底能显出什么样的手段了!” 其余几人又是一通点头称是。 松本长老说到此处,谈兴却是又起,说完真言寺,便自又提起智田家的事,笑道: 。至于那智田家,反到是比真言寺看得更清,他们那一脉家族。百多年前,不知怎么的,忽然发达起来,只从他们行走手段而论,便知道多半是东海上那些散仙门派插手的结果!只是咱们扶桑修行界虽然与那东海散仙多有来往,可到底分属两地,若非那些真愿意落户扶桑的,也少有人敢真个撕破脸皮,硬在咱们扶桑扶持下家!是以那智田家虽然得了好处。百多年来,也不见他们身后的散仙门派有何动作。这一路话便自此未再提起,直到如今,那智田家忽然起了这心思,怕是那个散仙门派也如真言寺一般,有了什么消息,想要到千岩洞里探一探宝!嘿,只盼着那两家发现的宝物不是一处,不然两相打斗起来,却难免也要连累其他啊!” 松本长老口中说话,脸上兴灾乐祸意。却昂然欲出,全不掩饰,引得众人又是一通大笑,连本来面容严谨的神华女巫也不由笑道:“千岩洞若真有什么宝物。难不成还能逃过心月谷诸位前辈法眼,那真言寺和智田家出”咦?这是?” 神华女巫话刚说了开头。却忽然脸色大变,立即起身往千岩洞方向看去,口中喃喃自语道:“谁?谁这么大的胆子?” 面容年青的那长老见她如此形态,不由吃惊问道:“神华巫女,莫非是千岩洞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错!”一旁脸色肃静的松本长老缓缓起身,沉声道:“有人破开了千岩洞禁制!” “什么?” 其余十几人闻言齐齐色变,大惊起身。 那千岩洞禁制是八百年前四大门派同时封印,经过这些年月心月谷又年年加持,其威力之强,已然几乎不逊于任何一个门派的护山阵法,而且那封印又与护山阵法不同,只因这千岩洞是六十年一开。是以并无平日里运转时常开关之忧。布阵之时,依托洞中天时地气,便比一般护山法术多了几分牢固,怎么会说开就开! 。各位道友,请召集众位道友,随我一同前去一观,莫要让那破阵之人伤了咱们门下弟子!”松本长老心思一转,便知道那破阵之人。必然修为高深,远非他一人可敌。念头轮转间。便连拉上这些道友。才肯一起前去:“我运转传讯之法,已然将此消息送回山门,咱们且先行一步,替门中前辈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打破千岩洞禁制吧”。 其余众人皆尽点头,略施手段,便也将这一地修士尽数召集。略略说了那千岩洞之变,旋即各显神通,化成道道光华,便往不远的千岩洞所在飞去。 “师!” 。呢师唰!” 众人居处离那千岩洞本就不远,运起剑光,不过片刻,便也俱落在洞前,光华一敛,现出身形,不由面色各异的看着眼前正自对峙的那两波人马! 一波是六人,总共四男两女,当头的是个一直苦笑的青年。 而与之相对的,则恰只有其一半,一女两男,当头的却是一个白衣飘然。面色如霜的少女。 第四十九章 鬼母要求 阵阵阴风不住的从那洞中吹出,只是一旦吹至洞口那几人身后时,却似忽然一滞,不知出了什么情况,凭空消散一般,只化成道道清风,才继续往前推进。 杜宇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前这位白衣胜雪,美丽动人却又满脸寒意的少女,不由心头百感交集。 “几位道友好大的本事,好大的煞气!” 白衣少女看着对面一行六人中嘀咕半晌,竟派出了一个青年打头,不由面上寒意更甚,冷笑道:“几位化成我扶桑门派中弟子,自入那千岩洞里,便也罢了,这千岩洞虽然是我心月谷所封,却也是天地之物,几位既然想进去,又有本事进去,我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进进出出也就罢,怎么连这几天都等不得,明知再过六天便是洞外禁制消散之期,却偏要趁着这禁制虚弱之机,试一试这破门而出的滋味,呵呵,莫不是真以为我扶桑门派不堪入眼,非要指教一番吗?” 杜宇污咳一声”中对于后面端木兄弟大加暗骂 鬼母她老人家自惜身份,不愿出面和这个。小丫头片子说话,便也罢了,毕竟,眼前这位既然还算得上“少女”那自然是从肉身年纪上实实在在的,二十岁出头的,曾在杜宇入洞时便显出风流态度的,心月谷里小辈,冷月仙子, 面对这种修行年岁还浅。一身功力未成的的少女,鬼母不出面。实是情理之中,可你们端木兄弟俩人在后面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且看看她这手“声闻智慧”神念运转流通自如,一身气息沉着如渊,若说没有元神纯阳的境界,那杜宇情愿把他自己脑袋送出去 这般境界,按理说,正好和端木兄弟俩持平,让他们来对话,岂不正好,何苦非要把他这元神还没到幻虚境,连“声闻智慧”也只能凭着机巧,勉强用出来的人撑门面! “咳!” 杜宇干咳一声,露出了一个不知何意的笑容,虽然心中感念万分,可是想着身后那几位近乎一致的行径,看着自己一身浑厚若化神秘境的真无法力。本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忠厚思想,却也不得不站出来,直面眼前这位修行天才一般的少女。 “道友有礼了!” 杜宇运转起第一次施展的“声闻智慧”之法,将自己所要想化为一股神念,以“幻虚”境界才特有的法力方式发出,看着眼前少女明显一愣的神色,不由暗自得意道,若非自己是转世重修之身,一切法术只要记起,便有满级以上的熟练度,还真不好震住眼前这今天之娇女。 “果然有些门道,难怪竟敢在此时站到我面前!”白衣少女看了杜宇两眼,冷道:“三个月前,你入洞时还只是介乎元神与炼气期间,虽然不知为何。真元凝炼强过一般元神初境者,可却似是未走“神匠,”之路,一身法力总不过是炼气十二三层的水平!如今三月未过,竟然直破两关,走完明玄、化神两步,而距那幻虚也不过一步之遥,看来果然在那千岩洞里收获不少!” 杜宇干笑一声,如今他也在那九丝归元阵里得了大好处,自然比未入洞前多了许多见识眼力,是以一见眼前少女,便知道这是不是个便宜货色,明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法力却实实在在的直达元神纯阳之境,而且法眼如炬,眼力见识也高明异常,而出身于心月谷这般扶桑第一门派,又这样人才,身上还不知有何法宝神器,是以即便以他如今手段,却也没有敢言必胜的把握! 干笑完毕,杜宇待了片负,却见身后依旧无声无息,那鬼母与端木兄弟竟是半点信息也不提供,也不肯说他们究竟是何意思,对于这心月谷传人究竟当战当和,似是真要只凭他一人心意应付这个女子,不由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看着对面那清水芙蓉,美貌无双的白衣少女。便开口调笑道: “呵呵,这倒真是幸事,原来美女你竟如此关注我,咳,莫非真是因为我自小生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树梨花压海棠,人称玉面白龙,是以你一见倾心,再见献身,非要与我双宿双飞,阴阳合籍,共证大道?” 杜宇一脸正经,不去看白衣少女身后两个白衣青年已然就要祭出的飞剑法宝,继续无耻道:“所谓大道如渊,不争一时!休看眼下我道行不如你,可日后成就如何,却也真不好说!似我这般风流人才,定然是日后证一品仙果,成紫府上仙的,行走世上,难免还有无数圣女仙子一见钟情,非我不嫁 如今却是正好,我见小姐也是一品人才,恋上我这般人物,也是情理之中,何况似我这般人物,一旦遇上,本就是手快有、手慢无,你如此心焦,也是情理之中,世情之内!嗯,我看今天正是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不如你我就在此地私定终生,同解仙谜,却也是一段人间佳话啊!” “唰师呢,” 杜宇无耻之言还未说完,便见远处忽然道道奇光闪现,直奔此地而来,光华一落,便自显出其中三十多位炼成元神的大小高手,正是刚刚赶来的诸派长老一流。 “竹,” 甥!” 又是一通鸡同鸭讲,杜宇无聊的看着眼前众人费了一番口水 便脸上都显出恍然之色,眼色各异 “呵呵,道友到是好厚的脸皮!只论这一点,到真让冷月佩服!”白衣少女眼中寒光一闪,不举手抬足,便自然让她身后两个义愤填膺的白衣男子消声而回,同时笑道:“道友这般无耻之言,是想激怒冷月,让冷月大打出手,然后被你身后那位前辈灭杀了事吗?” 名为冷月的白衣女子看着杜宇又起干笑的脸色,眯起眼低声笑道: “两位元神大成的修士倒还罢了,两个元神明玄的一人一鬼也算不得数。可那位漂亮鬼修姐姐,嘿嘿,想必就是前些日子盛传,一怒出关,斩灭碧流观满门的九子鬼母前辈吧!” 任杜宇如何干笑,此时听了这个冷月之言,却也不由脸色微变,微微发愣的看着眼前这位。 修为到了鬼母这般境界,一身法力不需刻意掩饰,便也能让一般人摸不清头脑,何况鬼母这恶趣味的,早在出洞后推出杜宇之时,便将自家修为降至和一旁汪涵差不多的地步,便是以杜宇眼力,搭眼一看,也难瞧出什么不对 而冷月这女子不知什么来历,竟似一眼看出了其掩饰手段,并指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这又如何能让杜宇不心生惊异! “唉,好个。小丫头,竟然能看出老身的身份,看来心月谷占了扶桑第一大派近千年,倒也真不是侥幸所致!” 杜宇身后,本来正一脸笑意的鬼母见那冷月忽然点出她的身份,不由也是一愣,深深的看了这个白衣少女一眼,不由叹道:“当年若是我那几个弟子里,能有一个,有你的一半,老身也不致于在小虞山下独自被封三十年啊!” 鬼母摇身一变,便自从原本年青女子形象,换成一幅满头青丝。介忽中年与老年之间的富态老妇形象,身上一袭翠绿衣袍,头上诸样金玉饰物,气度非凡,笑容满面,满脸说不出的慈眉善目; “原来是鬼母前辈!” 前来的三十余位元神期高手中,本来以松本为首的数人眼中凶光,正想着一拥而上,将这六人擒住的,此时听见冷月点破来人身份 鬼母现出真身,将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露出,这才纷纷收敛心思,神色大变中恭立后面。 扶桑修行界虽然远离中土,可小事不知,一旦有何大事,三个多月的时间,也尽够其中传播开来! 何况鬼母这般几百甚至上千年才遇一次的大事件,在中土修行界,在海外散修界,已然传播到了几乎人尽皆知的地步,如眼下这般大门派的长老高手圈中,更是各自摄服其威,心中暗自揣摩了不知多少遍鬼母之威。 “鬼母前辈谬赞了!”冷月见鬼母现出“真身”便也不再纠结于杜宇这个“小人物”恭声道:“前辈手创小虞山一脉,威震海外诸散仙,若非三十年前众散仙以多欺少,强攻幽魂天,只怕前辈基业早已赶超我心月谷了,不过,如今前辈既然已经脱困而出,那自然可以再立教派,重授弟子,以前辈威名所在,如晚辈这般愚鲁弟子,还不是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呵呵,若是你这样的都能叫愚鲁,那精细的人物该是什么样!”鬼母笑叹一声,轻声道:“这样的人物品貌,我倒是越看越喜欢,这些年来,除了我眼前这个。小丫头,你是第二个让我真动了收徒之念的!” 冷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汪涵。道:“哦,是眼前这位姐姐吗?这是前辈新收的弟子?嗯,原来也是子母鬼之身,又是早先修道之魂,难怪前辈见之心喜!” 鬼母略一摆手,笑道:“我倒是想收这个弟子,可惜晚了一步,竟让这个小猴子抢了先!如今他们师徒一条心,我倒是不好意思强抢人家的弟子!” 冷月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鬼身的汪涵,人身的杜宇;又看了看元神还是化神境的杜宇,和元神已然明玄境的汪涵,虽然一言未发,可那眼中神色,却将她想说的话尽数说尽了! 杜宇看着这样的眼神,固然也是心中大感郁闷,而鬼母见了。却也深感有趣,大笑道: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越发合我心意了!不如这样,待我杀了你之后,你再转修鬼道,投入我门下,如何?” 冷月面色微变,笑道: “前辈何出此言?冷月出身心月谷,上有师门诸长,即便身死道消,又如何能就此改换了门庭?” 鬼母闻言摇了摇头,叹道: “好个精灵小鬼,若真杀了,到真让人揪心!” 一言未毕,看着冷月身后面色紧张起来的众人,便又自朝她笑道:“不过,你那师门恐怕也难长久吧,嘿,如今过了这些时候,也不见一个真正能抗事的出来,他们是都为那星辰殿出世之事忙活着吧!这般境况下,你便是主事的人吧,嗯。我且来问你,我现在想要几样东西,你若能作主给我拿出,我自然放过你们一 你们镇派之宝,那面玄冥月光镜;三百年前,你们碍手后封禁那杆六欲天魔幡;你们创派祖师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那把青龙剑;你们三十年前破海外仙府得的那口纯阳降魔鼎;你现在手上那件三十二相封魔册;对了还有你们灭了汤谷时抢来的那段扶桑枝!嗯,我要的就这六样,你看何时能给我备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旧 ,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五十章 天龙儿 沪月的脸色,终于也如其着一般。清冷如寒月,再不见山旦火总。寒声问道:“这么说,鬼母前辈是下定决心,非要试试我心月谷的手段了!” 鬼母刚开口要那六件法宝,冷月连着其身后众人就都不由脸色一变。那六件法宝中,有众人皆知的。也有向来不宣于口的,可无论哪样。都是放诸别处,也能当作一般镇派之宝的,即便以心月谷这般家业。也不敢说能将这种品相的法宝凑出十件以上来。 别的不说,只第一件的玄冥月光镜。便是心月谷立派之宝,乃是当年创派真人随甚至宝,立派之后,向来作为掌教信物,只由历代掌门祭炼使用,而这件本来便品相不凡的法宝,经过千余年代代掌门不断祭炼。其威能更是与日俱增,放眼整个扶桑修行界,也再找不出几件能与它相提并论的了 更何况,舍去其威力大小不说,单只论它作为历代掌教信物的象征意义,心月谷也断然没有将它供手送出的道理。 而第二件六欲天魔幡,相比之下。虽然也有诺大名头,却着实又算不得什么,虽然作为三百年横行中土、祸害海外最终死于天劫人祸的大魔头成名法宝,虽然名头大得吓人,可终究只是一件死物,三百年来一直被心月谷封印起来,不见使用,放眼这六件法宝之中,反倒是最好说的一件。 至于第三件青龙剑与第四件纯阳降魔鼎,说起这两件,却又不得不提起,才绝惊艳、元婴大成、渡过三灾、只等飞升 心月谷,甚至整个扶桑修行界里公认的第一高手一 流云真人! 心月谷的青龙剑名气不便是因为这位扶桑修行界第一人,流云真人持之横行一界,降伏诸魔;而纯阳降魔鼎,则是三十年前流云真人自海外取回之宝,三十年内也有几次出手,其中威能之盛,也是名震扶桑!鬼母开口便要这位流云真人两样随甚至宝,不要说心月谷诸人心中愤愤而冷笑,即便是其他各派长老高手,也俱是暗地里目瞪口呆。 鬼母本来便是成名高手,虽然三十年前被人封在小虞山下,可只看她被封印前的战纪,便知道这位鬼母绝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至于三个月前,鬼母破禁而出,出手屠尽碧流观满门,更是使得这位鬼道高人一时间声名无二,占尽风骚! 碧流观是什么样的门派,扶桑诸派也大都有所耳闻,那碧流观本就是东海散修出身,只是其后来得了天仙传承,便才转了门庭,换到中土立派,而立派数百年间,出了六位飞升仙府的修士,虽然还是比不得那些经年大派,可却也未比扶桑三大一流门派之类的差了。 鬼母能打上山门,灭了那般门派,即便后来又传说鬼母几乎与那碧流观同归于尽,可看眼前这位活蹦乱跳的样子,却也可知道,如那般战果。不要说她也就是真受了伤,即便是当时真个与碧流观同归于尽了。也可以说,从法力道行上来讲,鬼母这位鬼道大能,已然达到了让元神众、甚至元婴众也不得不仰视的境界。 不过,鬼母虽然手段高明之极,可心月谷纵横扶桑千余年,这家底却也不是吃干饭的,别的不说,单讲每一代飞升的修士,人家心月谷便从来未断绝过 这一点,放眼中土诸派,也由不得哪家门派不称赞一声传承道法精奇 累计起来。心月谷中飞升而去的,没有三十位,也有二十八,绝非碧流观那般半路出家的旁门可比。 而作为扶桑第一高人的流云真人。更是手段莫测,早定仙基在众人心中,早在鬼母灭了碧流观时,便多有人在心中暗自计较:“这般绝代凶人,若是被她活了过来,到了扶桑,那可不是也得逮谁灭谁,放眼修行界,又有谁人能治?”一 “呃,其他人不好说,可若论修为道行,那鬼母虽然诡异,恐怕还是不如流云真人渊深大气,仙业早成的!若那鬼母真到了扶桑,也惟有流云真人能治得了她吧!” 鬼母现身,众人皆惊,然而一众大小元神修士还能平气和的在鬼母面前发呆,所恃的便是,这里是心月谷外不远处,这里是随时都有可能招引来流云真人的地方,所以看着冷月仙子在鬼母面前侃侃而谈,看着鬼母在众人面前言语纵横,心中虽然惴惴,可依然能够含笑而立。 可是,听着鬼母的话语,却让众人心中不由大惊,显然,这位鬼道大家不知又发起了哪门子疯,竟然直指心月谷传承,几乎言明了其想挑战一下扶桑修行界第一人的威风! 相比前四而言,冷月身上的三十二相封魔册,倒是显得又 双;许多。吊然泣样法宝也是样寿珍系宝,可总少了那闹脸的因果,反倒让人不觉其珍贵。 不过,在最后一样上,鬼母含笑而吐的扶桑枝,却不由让众修士又吃了一惊。 扶桑树枝,虽然也占着扶桑二字。却绝然算不得扶桑修行界的特产。甚至可以说,从古至今,绝大多数扶桑修行界人士,都是未曾见过那传说中的扶桑木,甚到未见过那扶桑木留下的一枝半叶! 正如昆仑不是“昆仑。”蓬莱不是“蓬莱”虽然一样是扶桑之名。但这扶桑木是上古传说中捷桑汤谷内神木,天帝座下十个金乌居住之所,却和眼下的扶桑绝然不是一处,更无所谓“扶桑木”的生长生存环境,哪里来的扶桑枝? 众人听了鬼母提出的这六样法宝。心里念头各不相同,然而看着冷月虽然言辞锐利,却并未加以否认,便都知道,虽然不知这鬼母从何处得了这些消息,但这消息的准确性却母庸置疑,远超了扶桑本土大多数门派的消息灵通度。 小丫头,心月谷的本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也不想多试上一试!”鬼母见冷月一脸寒意,不由轻笑一声,满脸的富态安详,暖声道:“流云那厮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早在百年前,他未成仙业之时。便曾在海外与我略交一手,那青龙剑确实神出鬼没,大不寻常!不过。眼下的情形,别人不知,你也当知道才对,星辰殿出世在即,无论哪门哪派,稍有些实力的老鬼们。也都在自算计着!嘿嘿,流云虽然也算奇才,可终究早年性子太急。如今仙业虽成,却也不过是未流中拔尖。中流陪未座罢了,那星辰殿不出世还好,一旦出世,既然其中还有着数样提升仙品的奇物,他又怎肯放弃?心月谷又怎肯放弃?。 鬼母看着冷月身后数十人面色俱变。笑了笑,便接着道:“那星辰殿出世之后,若要进入其中,若无那几样恰好应景的天府奇珍,便只能去炼制那九天引星盘,才能破开大殿护持,入内一试机缘!嗯,依着现在这光景来看,你们门中一个掌门、六个长老,外加流云这个准仙人。炼到如今,应当是正好的关口吧。等到六天之后,千岩洞关闭之时。便是那九天引星盘大功告成之日吧”。 听了鬼母这般话语,冷月再也维持不下她板着的脸,眼中慌乱一闪而过,轻叹了一口气,拢了拢垂下的发丝,咬了咬嘴唇,忽然心中一动。猛然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鬼母身后,站在端木兄弟身后的黑袍人。顿了顿,才略显迟疑的问道: “天疟儿?。 端木兄弟身后的黑袍人闻言身子一震,微微一滞,才揭开头上遮住脸面的黑套,涩声道:“倒是难为冷月师姐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冷月徐徐吐了口气,喃喃道:“既然是你,这倒是都说得通了,呵,玄月子啊玄月子,我们到底是都小瞧你了!” “天龙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敢出卖师门!”原本一直站在冷月身后,任由她作主相交的松本长老,此时见到了天龙儿,不由也是大惊失色。联系着鬼母方才口中所说的那些连他也只是模糊听到的门派秘闻,心中怒火之盛,便再按奈不住,指着天龙儿喝道: “你难不成都忘了,当年你年幼险死,是谁救你回宗门,是谁教了你这一身道法?如今那玄月子 “好了,师叔”。 松本刚开口了一句,便见冷月将断了这些无意义的话语,深深的看了一眼天龙儿,见他脸上百感交集,却无一分悔意在其中。便自叹道: 小飞之事,宗门处理确有不当,你心有不忿,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不管如何,私怨归私怨!若是你日后修道有成,一剑斩杀了那泽。我等自然无话可说,可像你这般,求教外派之人,私传本门辛秘,却是决然不对,任你千般理由,也当按叛师投敌而论 不光是你,即便是还在派中的小飞,也要受你牵连,你总要自知才好!” “飞儿她那般出身地个,什么处置,自然也就是你们一句话的事,这我自然知道,所以才遮挡了下身形。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师姐一眼看穿”。天龙儿听得此言,不由笑了笑,看了看脸上不知是惋惜是寒意神色的冷月,自家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神色,轻声道: “只不过,你以为,你们,还能回谷中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凶叭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五十一章 仙子手段 久龙儿深深的看了眼当共的心月谷众人。随即朝身前敌一好身道: “前辈 鬼母也不回头,只朝他摆了摆手,随即往当先的冷月笑道: “既然你能以月为号,想来便也当是这一辈中翘楚,下一任心月谷掌教的候选人了,你看眼下这情形。当真不愿将那六件法宝给我,非耍一意孤行吗?你也当知道,我一旦出手,你们俱是身死道消之局不说。即便是你那谷中诸多前辈,要么立即起身出关,联手将我逼退,却要损了他们现在正在炼制的九天引星盘一 到时不仅流云想求上品仙业不可得,即便你们心月谷,也要失了这个大兴之机,这其中取舍,你当真拿定主意了?。 扶桑一方人数虽众,可却没有一个真正能拿的出手的高手,而且在鬼母凶威面前,不管是势力还是实力俱不可恃,便也俱不开口,只看着还在风口浪尖上的心月谷几人与鬼母相谈。 而心月谷一方,虽然论起辈份身份似是松本长老为长,可真论起门中地位,却还是冷月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才是真正能拿主意的,是以众人聚在一起,却只是看着冷月与鬼母这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在磨嘴皮子。 不过,嘴皮子磨到现在这种程度。却也差不多都将该说的话说完了。 冷月听完鬼母之言,一摆素手。手上现出一把银色飞剑,吞吐之间。便自化成一道亮银剑光围绕周身。而与此同时,她又运转元神,气息沉凝,一拍脑后,便见一卷天书模样的法宝在道道金光烘托中现出身形。 那天书一经打开,便有见其中显出种种形象,似男似女,似长似幼。似左似仙,似鬼似魔,其穷形心象之妙,使人一眼望去,似觉书中人影清真可见,可一日定神望去,才觉那书中形象变异,倏忽来去,心有所感,则显其象玄妙异常。 “鬼母,我敬你是前辈高人。如今却又何必拿话来欺我!那星辰殿出世是何等盛事,到时诸派皆临。即便是流云师叔与掌教手持我派诸样重宝,也难说真有所得,如今你一开口,却想将几位师长手上法宝要去!嘿,你既然于此时来要,而且心意坚定,那便必是两伤之局一若是失了这几样法宝,即便炼成九天引星盘,也不过是去那星辰殿中送死罢了,反倒不如让诸位师长就此出关。即便到时去不了星辰殿,我倒要看看,还能有谁灭了我心月谷不成!” 冷月祭出法宝,光华辉煌无比。将她整个身形罩在其中,只能模糊听见其冷笑道:“不过,鬼母前辈。别样法宝不好说,这三十二相封魔册却是就在我手中,你若有心,自来取便是!” “好个。倔强孩子,倒真有些手段!”鬼母轻叹一声,却只把手一张。便见一道碧光闪现,光华之中。却是一座流金小桥,鬼母将那桥望天一抛,便见那桥见风便涨。物相极大,好似撑起天地一般,将扶桑派诸位元神期大小高手俱罩在其中。 “破”。 冷月见状,不慌不忙,只在手上掐定一诀,随即口吐真言,便见她顶门上那册天书一阵乱响,似乎有无数学子正在翻动书页,随即金光一闪,诸耸俱消,便从那天书册中走出一大汉,相貌古拙,体形剩悍。 那大汉一出书册,便如活人一般,虎目往那天上流金碧桥一瞪,大吼一声,摇身一晃,便自凭空生长起来,化作数十近百丈高,混身金光环绕,冥灭隐现于他那肌肉体肤内外,直逼头顶那座光华无量的流金 桥。 大汉一经长成,便也不显其他神通。只在虎吼声中,双手往上一托。便自去抵鬼母飞出的那座流金碧桥。只凭肉身之力,却是硬生生把那正往下落的碧桥撑住,让那桥上宝光不能将四处尽数罩住。 “师叔,你带着诸位前辈快走。赶紧回谷中将几位师长叫出,再来救我”。 心月厉喝一声,趁着那碧涛流金桥所布阵法未能落下,狠命摧动三十二相封魔册,化出一尊远古巨人相,托住了碧桥之势,同时咬破舌尖。又是一口精血喷出,只见那血雾一经离口,便若有灵,直往她头顶封魔册上聚去,而待那血雾一入封魔册中,便又是一道金光闪现,天书似的宝册中一阵水波似的震动。倏然间便蹿出一个人面鸟身,背身四翅的怪人,一经化显真身,便即尖啸一声,两只兽类似的手臂一挥,便见青光闪耀,将那三十多个其他派的元神期高手,连带着自家松本长老。一股脑的卷在其中,化光便往外遁走。 “呵呵,不是自家法宝,到底是不能运用熟练!”鬼母见那碧涛流金桥被冷月手段阻住,也不吃惊;看着冷月运用小仙,逆出其余示神期高午。也不着急,依旧笑靥如花。只必”角冷月头顶上那册三十二相封魔册,吃吃笑道: “好猖狂的小家伙,怎么,你觉的那三十多个炼成元神的家伙都只是累赘吗,这么急匆匆的便将他们都送了出去,莫非也是想玩一回舍已为人?。 冷月头顶三十二相封魔册光华流转不休,也不答话,只是口中再发一令,往前一指,便见那封魔册中光华闪动,依样又跳 出了一个不到三尺的孩童,笑嘻嘻的蹦跳出场,空手一捞,便自将冷月早先祭出的那把银色剑光握在手中,未有言语。便自合身一扑,径自往鬼母身肃杀去。 “好个三十二相封魔册!果然门道多得很,难怪你竟然自以为能在我手下撑到你们家大人来救!” 鬼母见那跳出的小童手持飞剑。合身一扑,竟自突然消了踪迹,连那剑光一起隐去,只在她身周围绕来绕去,一时间却让她也拿不准那小鬼于何处,不由开口赞道:“早听说这三十二相封魔册能演化三十二种先天魔神之相,各相皆有不可思议之神通,今日一见,果然神妙异常。不枉我特意交待了要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正自说话间,却听见一阵怪响,随即传来一声无力嘶吼,抬眼望去时。却正见头顶上那座碧涛流金桥僵持了半晌,终于把那冷月召唤出来的大力神魔压碎,伴着正自消散无形的魔神之相,夹着无量碧光禁制,缓缓往下面压来。 “嗯,你送走的那些人,也该差不多了吧!”鬼母抬头看了看天上正自落下的碧涛流金桥,喃喃自语道:“那个飞遁的神魔倒是有些意思。不过,论起遁光,那也不过是比寻常剑光快些,大类一个寻常元婴期修士罢了,这般水准,又怎能逃得我手!” 话音未落,刚刚蹿出碧涛流金桥范围,夹杂在那人面鸟身的青色遁光中,还没来得及庆幸的诸位元神期大小高手长老,忽然只觉眼前一花。混身一震,便听一声悲鸣,青光震散,神魔消退,众人凭空现在那碧涛流金桥外,却正自面对着三个笑容可掬的粉嫩童儿。 “九子鬼!是鬼母的的九子鬼身!”众人中数人反应过来,旋即大叫道:“快,咱们联手 “捞!唰奶件!” 当先叫喊之人,一句话未说完。便听得一声轻响,虚空中忽然又自跃出一个童子,手指锋利如剑。轻轻一划,便自将那叫喊之人的脑袋削成两段,再反手一震,便想连带着将那人元神一齐灭杀。 “去!” “灭”。 匆匆几声叫喊,便在那子鬼还未能如意灭杀元神之时,便见几样法宝扫来,道道宝光护住了其人元神,同时又自往他身上打来,那子鬼不由轻叹一声,略显惋惜的看了一眼那尸体两半之人的无助元神,摇肩一动。便自又隐没于虚空之中,让那几样打来的法宝落到了空处。 “好厉鲁,好厉害的九了鬼天遁之术”。 松本长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那死去之人元神也不敢远行,在这九大子鬼不知存于何处的空间里,只敢匆匆躲到了一个同门怀中,只想等到此灾过后,再回师门去想办法。 “松本长老,如今咱们却应当如何自处?”三十几人中,方才一记。便损了三位元神期的修士,除了其中一人运气太差,离众人太远,救之不及外,连元神都被那子鬼一记拍散外,其他人到也大体学算完整。只是看了那九子鬼的遁法之术。这三十几人这才惊异起来,即便自己这伙里有还有三十个炼成元神的修士,可面对九个子鬼,却还是深觉自身没有半分安全感,只能惴惴相问。 “好厉害的九子鬼!”松本长老想了半天,终究却无所得,只能长叹一声,道:“九子鬼遁法妙不可言,即便修为比人低上一筹,也能仗着其遁法之妙,自然进可攻退可守。比寻常修士还难对付十倍!更何况。鬼母这番不知得了什么机缘。这九子鬼身上气息,竟然比咱们还高上一重,隐然有了元婴期一般的法力,而如今它们之所以还未动手,只是恐的因为这里子鬼不多,只有那么三四个,远比咱们人数少,又不能御使法宝,才会未曾强攻过来 不过,只看着他们那遁法,却也知道,咱们这人数虽多,可也没什么可胜之机!” 众人见鬼母忽然翻脸,本来就是心中不安,此时听了松本长老悲观之念,心头更是难奈万绪,不知如何是好! “几位,莫急莫恼,这里自然有我来送诸位上路,却是不用这般愁苦不堪!” 三十位元神期高人还在思索如何聚众,往着本来看起来叭州,如今看起来却极远的心月谷里飞尖,安忽然听声清 着一阵法力波动,清楚明白的传来了这个恼人的意思。 众人抬头看去,不由心头大怒 说话的,正是那个。连“声闻智慧”都还用得勉强的小白脸,一身法力修为不过是化神顶峰的杜宇! “雕!” 杜宇倏然现身,匆匆提点了一句。眼神惋惜的看了众人一眼,便也不再多言语,两手一拍,成片的无色火焰便自往三十个元神高手身上烧去。 “哼”。 三十人本来就是惊弓之鸟,此时见了杜宇这个修为还不如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孩子,虽然心中微感不屑,却还是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纷纷祭起法宝,护住周身后,再图如何教刮眼前小辈。 杜宇御起无色火焰,运起学自辛尘子的碧焰刀诀,也将那无色火焰使得花里胡哨,铺天盖地一般往众人身上涌去,同时道道火焰剑意昂然,每丝气焰皆不少精微玄妙之意,竟真就以一敌三十,将那三十个元神期的高手敌住了片刻。 “唉,真是欺负人啊!” 交手片刻,看着那:十个元神期高手似乎要回过味来,摸清他这无色火焰的底细,杜宇不由口中嘟囔不清的说了一句,微叹一口气,便自清啸一声,扬手祭出了一杆乌黑小幡,将幡一摆,便自喝道: “布阵!” “捞帝师!” 几乎同时的清响自那三十个人五方响起,定眼看去,却是五个子鬼现身小小身躯上各自抱着一杆乌黑小幡,听了杜宇呼喝,鼓起腮帮子便往那小幡上一口鬼气吐出, “吼吼!” 若是从高空而看,便能看见加上杜宇这边,五鬼一人正好围成一圈。一同发动,六杆小幡一齐兴起阵阵黑雾,而那黑雾中则传来阵阵嘶吼。细细看去,却正好有一十八头! 这十八头形象各异,气息堪比元婴期修士的鬼物,正是早行冰原鬼仙身上之物,此时被杜宇几人一经祭出,便发出无边凶威,生生闯入那三十个元神期高手阵中,舍弃其他一应神通,只凭天生鬼怪异体强横。便自撕开各个宝光,毁人肉身。灭人元神。 而那五个子鬼见唤出了十八鬼物。也自欢呼一声,随手一扔,便自把那小幡丢在一旁,纵身便也往那众人圈中扑去,不落其后。跟着大开杀戒。 那三十元禅期的修士本来也是一方长老高手,可早先便自被那鬼母吓倒,心气已失,只敢困守一方。指望着传说中的心月谷救援,可一时之间,救援不至,却等来了鬼母这一方的手段。 众鬼物虽然灵智稍差,又无法宝,可毕竟是实实在在的功力深厚,远比他们这些元神期的修士高深十倍,而即便是这三十人中有那么五六个元神大成的高手,若是平日里单打独斗,到未必不能施计放倒一个。鬼物,可此时乱战一起,拼的都是实在功力,乱轰之中,稍不在意,便是身死道消,而且面对另外五个子鬼神出鬼没,又容不得他们玩什么敌进我退的把戏,是以一时之间。血肉横飞,两个,照面下来,那三十个。元神期高手中,便只剩下了三个元神大成的修士还惨淡生还。 “唉,想要借这些血肉来祭炼这鬼幡,怎么却要我来动手若真要动手,总该也让她那几个子鬼听话些吧,眼下这般境况,却让我怎么出手?” 杜宇看着眼前群魔乱舞的景象,又叹了口气,看着那些子鬼趁着一个鬼物拼着受伤,强攻那还生还着的元神大成期修士,一手划破那人护身宝光,便娇笑着要抓那人元神。不由再叹一声,认命的收拾起了其他几杆乌幡,就要按着鬼母传授的法子,以这些血肉滋养鬼幡。 “轰”。 “嘎!嘎嘎”。 杜宇正要出手,却忽听一声巨响,随即一片血光从那仅剩的两个元神大成高手之一,也就是心月谷的松本长老身上传出,随即血色一展,竟将在场所有血肉元神一戈,聚拢一起,轰然一响,重新化成一个人面鸟身,背生四翅的奇物 只是周身玄光却不再是青色,而是鲜艳夺目的染血之色。 那血色的人面鸟身的怪物一成,便即声音粗陋的怪叫两声,周身血光一推,竟生生把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子鬼与鬼物尽数推开,旋即化身一线血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自遁形远去,出了杜宇目光所及! 杜宇看得自然是目瞪口呆,想了半晌,方自一拍脑门,长叹道: “好个冷月仙子,还真是一代掌之材!” 第五十三章 鬼母心思 二女笑容满面的看着流云午破空而系,言未必。便自竹州队出道青色剑光,那青色剑光一经脱手,便自化成一条咆哮青龙,须鳞宛然,直奔鬼母真身而去,正是流云子随甚至宝,早先便被鬼母点了名的青龙剑! 这青龙剑与心月谷众多至宝排在一起,被鬼母言明自家欲得之而后快,其本质当然不凡,虽然还及不上早先杜宇见过的那口七修剑,可放眼整个人间界,却也是数得上的仙道利器。 而流云子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早在还未定下仙果时,便自有扶桑修行界第一人之称,如今仙果既成,更是神威无量,一身法力修为,在扶桑修行界里固然是稳占第一,而即便是放眼海外散仙界,中土各道门,也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摄人。 如今流云子含怒而来,一剑摧发,确也显示了其精湛之极的法力道行,遁光尚在数里之处,便御使剑光,化成青龙之形,直奔鬼母而去,这样的一剑,却也有让天地变色之威,不光将半今天地都映成一片翠绿,更是让一旁的杜宇未当其锋,便自深觉寒意彻骨,一股冷意自脚底涌泉打至头顶天门。 看着这一剑,杜宇不由骇然暗道: “修行到了这般境界的,果然没一个易与的,若是这一剑直奔我而来,恐怕任我还有出尽手段,也只能是仗着这流云子不知我道法根底,伤后逃遁罢了!早先在幽冥界里得了那些法宝材料,本以为都是人间奇珍,拿在手上,总也能抵上些用处,可如今一看,这才知道,那些个,真是破铜烂铁,全不当事,怪不得鬼母不肯要 修为到了这般境界,拿来应敌的法宝若没有百十年以上的心血祭炼,除非是那整个修行界从古至今也出过几样,真个当得起千百年不一遇的绝世器材,否则匆匆之间炼成的法宝,确实也全然当不得事,只能拿出让人笑话罢了!” 想到此处,杜宇眼光一转,看见了一脸庆幸的冷月,不由心中暗生忌妒: “到底是有师门相护的好,若是我手上能有如那三十二相封魔妹一级的法宝,说不得我也敢和眼前这个流云子斗上一斗 当然,打得过打不过是另外一说 不过同,若真有那般法宝,我早也不用受鬼母、圆智他们要挟,又哪用得和这般大敌相对!” 杜宇摇了摇头,去了脑子中的胡思乱想,看着冷月一脸喜意,周身十大神魔相护,胸前一颗宝珠灿光,映得浑身宝气冲宵,便自也化成遁光。小心翼翼的往后遁去,与那流云子合至一处,也没了其他心思。 “时呵,流云子,一别百年,你这脾气却还是一点未变呢!” 鬼母微微一笑,看着流云子那一剑就要斩到碧涛流金桥上,轻轻抬手祭出一面青色宝镜,清静如水般光华细细撒出,与那碧涛流金桥宝光合至一处,便自将那青龙剑气抵在半空,纠缠片刻,便自双双化为虚无。 “碧涛流金桥?碧水月华镜?,,碧木长青树!” 流云子遁光迅捷无比,在那剑气与宝光纠缠片玄中,便自遁光一收,在冷月身前显出身形,看着鬼母身前两样法宝,一脸怒气中透出说不清的惊讶,而鬼母看着他眼中似有不信之意,便也呵呵一笑,一拍脑后,无边青光闪现,又自凭空长出一尊枝叶繁荣,风吹叶响的真幻碧木,证实了流云子的猜想。 “怎么回李?这三样法宝不是云蒙山碧流观,” 星辰展出世在即,是以在这一两年中,流云子等心月谷大高手,也都加快了炼宝工作,几乎一年到头都在炼宝室中祭炼九天引星盘,是以便到了如今,流云子也不知三个月前鬼母的壮举,只是在炼宝途中,突然感到门中敲响最高等的“仰月铃。”使得他们一行八人正在祭炼关口,却也不得不且住了手,急急派了一个炼成元婴的长老出来相问。 而片刻之后,那位长老便自拿着松本传来的,由冷月匆匆留下的传念玉符,记录下了鬼母破开千岩洞,强逼心月谷的大体经过。 八个元婴期以上大高手一见此事,不由显得极其为难 毕竟,冷月的话固然不会是错的,可是这事情虽急,但鬼母究竟是还没打上山门呢,眼下九天引星盘功成在即,若要几人就此放弃,确实无人心甘,犹其到了现今,还有六天便是那法宝功成出世之期,若是八人一同出关,赶走、甚至灭杀了闹事的鬼母,也是失大于得,让人气闷之极! 匆匆一转念头,这八人便也下定了决心,如今九天引星盘的事不能放,而鬼母纵横海外数百年,如今又破除了三十年前的封印,生生来挑战他们这门派,可见也是有备而来,不能小视 于是,便将人马分成两路,令流云子这派中最大战力,带着三个炼成元婴的高手出去,务必要在三个时辰之内解决了鬼母! 而心月谷的掌门,则带着另外三个长老,然后召集门中本来闲置的几个元神大成的弟子长老,先来稳住那九天引星盘的火候一当然,这般处置,难免还有不周,强行让那几个元神大成的修士掺合进来,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内,若是还没有流云子这主力回援,这个九天引星盘几乎等同于炼废,即便事后再用些手段,将千蒜品成功。也绝然赶不卜旱辰殿开启之事了! 满心焦急的流云子破关而出,刚刚御剑而来,顺着指路,看见了鬼母与冷月两人,一歹挥出。 然而,挥出这一剑后,流云子才觉出不对,惊疑不定的看着鬼母身前那两样碧光灿然的法宝,而之后鬼母脑后飞出的那株宝树,则是证实了流云子的猜想! 流云子虽然是扶桑修行界的出身,却也曾游历各方,见识过各地修行之界,而原本出身东海,随即安身于云蒙山的碧流观,他早年便曾经在一位散仙道友的引见下,入内见识一番,认得这三样碧流观的镇派之宝,是以此时鬼母将这三样法宝祭出,未提其中威能如何,便先自把流云子震得一惊上。 鬼母早年虽然也是凶威远波,可纵然看着她那三百多个弟子门徒,也没做过远赴中土,灭人门户,抢来人镇派至宝的事情,如今破封而出,流云子百年前便卓与鬼母略略交手,只是当时未曾打出真火,只是两相使出手段,使得双方都知道敌手不好惹,而当时又无非打不可的道理。便也都半路息了手段! 是以流云子含了炼器而出,一路上虽然也知道,这三十年中鬼母必有精进,却也着实没有想到,她竟能精进到这般地步! “呵呵,流云子,百年不见,你脾气不好,眼力却还是未降啊,只看其形,便能知道这是碧流三宝,倒真是好见识!”鬼母看着流云子护住冷月,也不在意,只是笑道:“你们心月谷倒是好运道,竟能抢收到这般徒弟,到是老身我看得眼热不已!” “帝!” 一道清色遁光破空而至,落到流云子身前,旋即光华敛,露出其中两个老者身形,开口问道:“师弟,怎么样?”流云子摇了摇头,只是皱眉看着鬼母,那两个,老看中便有人按奈不住,只朝着那鬼母喝道: “鬼母,你如今破封而出,不好好静思已过,求修功德,毒么还敢来我心月谷闹事!若是识趣,便速速俯道认罪,赔礼离去,不然,说不得,今日便是你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之期,便是再想求封印地底,也不可得!” 老者喝的喝问气势十足,却又显出了他们自家急切之间,心思已乱,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根底,弄得鬼母不由一笑,也不理他,只是朝着流云子轻笑道: “流云子,你们心月谷倒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你这个师兄,竟然想让我俯首认罪,嘿嘿,难不成那九天引星盘就这般不经耽搁,非要你即刻赶回吗?” 流云子冉言一挑眉毛,早在冷月传念中,他便知道了鬼母得知他们正在祭炼九天引星盘,这才敢来闹事,如今听她说这话,到也不算吃惊,只是这片刻之中,冷月又匆匆传念说了近日传闻,让他知道鬼母出关,大破碧流观,绝了人家一派道统的事,不由心中微有些惴惴。 若真是斗法起来,即便鬼母有诺大名头,流云子到也不惧,毕竟流云子是渡过三灾,修成仙业之人,论起法力修为,比起那些渡过两劫的散仙也不逊色,而若说起随身剑器法宝,更是连那法宝稍差的三劫散仙也不怕,何况是鬼母这样,鬼仙未成,连三灾也未过的鬼修。 更何况,鬼母虽然功法玄奇。传承自上古鬼道大圣,可毕竟她一身法力在那摆着,而碧流观又不是那些随随便便的旁门散家,一身家底之浑厚,虽然还远不如他们心月谷。却也不输给扶桑其余任一门派,如今鬼母孤身一人,诛灭碧流观满门,若说无所损伤,那真是谁也不信。 虽然眼下鬼母精气完足,气息沉如深渊,却又飘乎不定,虚实玄幻间让流云子也摸不稳根底,似乎不仅全然无伤,甚至还精进更甚,可到底现实在那摆着,眼下的情形,即使是鬼母用了什么法宝妙药暂时定住伤势,恢复修为,也不可能越战越生猛,还如早先破灭碧流观之前厉害! 更何况,即便是全盛的鬼母,心月谷也不是碧流观! 心月谷有流云子! 修行界中,一个门派的实力。与其门人弟子多少并无绝对关系! 真言寺如今弟子三百有余,却也还是扶桑界里二流之未,三流之尖;心月谷正式弟子长老百人出头,却也占了扶桑修行界第一门的名号。 修行界的实力,都是只以高端战斗力而论,即便一个门派有三千炼气弟子,八百元神高手,可若是无一人炼成元婴,照样还是笑柄的三流门派;而若是其中有五六十人炼成元婴,却无一人能躲过三灾,成就仙业,却也绝然会被一流,甚至二流的门派看不起 说到底,修仙不是比打架,真正看的,还是最后谁能仙府留名,证得长生。 是以海外散仙一堆,论起打架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战力斗法,未必在中土修行界之下,却在谈论中远远不能与中土相提并论。 放眼中土,这样的情况却更是显眼,碧流观弟子长老也是百人出头,甚至还有五位元婴高人,可被正式门人弟子满打满算也不足五十之数的苍山派传人听了,虽明面上赞其手段,可心眼里却着实瞧不上那般旁门转来的道派! 一百五十年前,碧流观出了个才绝惊艳的人物,连破三灾,成就仙业,二。就在浊位奇才破劫成功,身受重创的时候。却逢他子口割“位招惹来的大对头齐齐来攻 而在此时,碧流观没了这位奇才坐镇,竟再不能牙氐挡,只能放任这位刚刚渡劫的人物藏身而出,引走那些对头,最终偶遇真言寺的一个老和尚,险险靠着那人手段避了一劫,碧流观一派之力,竟不如那渡劫一人! 修行一道,越到高深处,便越显得差距如天地鸿沟,即便同为修士,一齐入门修行,修行一门道法,可因其才情心性不同,到了后来,便能有如此天差地别,数十人合力,也及不上那一人之威 这便是修行! 而与此相对的,便是整个门派现在也未破两手之数的七修门。 如今只有大小两代弟子,两个师父,六个弟子,总共不过八人,可那七修门威名之盛,却任那门人弟子走到哪里,都能让人高看一眼,所为的,不光是他们坐拥修行界最顶尖的十二口飞剑之一,更是因为那作为掌门的一对夫妻惊世骇俗的实力,那一派传承玄妙的道法! 流云子看着鬼母笑容满面,虽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可自觉论起法力,自家还是明显要高了对方不止一头,只是这鬼母出身稀奇,道法诡异,真个斗法起来,自己虽然有着两个师兄的耸手,却也没有就此制服、甚至赶走对方的把握! “鬼母,你此来究竟是何意思?”流云子皱着眉头,以他如今修为也能模糊感应天数,面对鬼母时,一直略有不安,便知这鬼母恐怕还有其他手段,是以虽然心急动手,却也不得不先自问清事情,是好还是即便付出些手段,也让这鬼母撤回,免得一旦动起手来,这鬼母不依不饶,即便伤不了他们,也会误了九天引星盘之事! “我想要的,不是已经跟冷月说过了吗,怎么,你还想再听一遍?”鬼母笑貌不改,依旧那般言语。 流云子闻言眉头一皱,这事冷月确实传念相通,可是那般话语,明显是不可能实现,即使以流云子眼前来看,那话也就应当是为了挑些真正好处拿来晃人的罢了,可是鬼母事到如今,却还是这般说话,却明显的是不想合解了! 流云子两眼微眯,缓缓而言,一身法力升腾再起,将那渡过三灾,已近仙家的法力展现出来,手上青龙剑轻鸣一声,化成一条小小青龙游走周身,咆哮不已,轻声笑道: “哦,鬼母说的什么,冷月一时糊涂,到还真未曾说与我听,我到是想听鬼母再指教一回!” “噗 鬼母看着流云子这般模样,微微一愣,不由失笑出声,道: “你作这幡样子,是想吓唬谁呢?” 鬼母不看流云子那阴沉得快滴出水来的脸色,只笑道:“好,既,然你未听过,那我便再与你说一遍吧 们镇派之宝,那面玄冥月光镜;三百年前,你们碍手后封禁那杆六欲天魔幡;你们创派祖师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现在在你手上的那把青龙剑;你们三十年前破海外仙府得到,现在好像正在炼着那九天引星盘的那口纯阳降魔鼎;冷月小丫头手上那件三十二相封魔册;还有你们灭了汤谷时抢来的那段扶桑枝,这六样,你看何时能给我备齐?” 流云子面色一沉,喝道:“好个鬼母,既然如此,我倒也不能与你客气,便让我看看,这百多年来,你又练成了什么惊世大法吧”。 流云了把剑一摆,便要合着身后两个元婴期的长老,一同来战鬼母。 “莫急莫急!”鬼母摆了摆手,笑貌不变,反倒又一伸手,把那鉴流三宝收了起来,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流云子诸人,笑道:“流云子,你莫非真让那星辰殿弄昏了头脑,怎么就不想想,老身为何就堵在这千岩洞的门口,为何就这么一本正经的在这和你们闲聊?” 流云子一愣,心思疾转,忽然脸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 “轰轰轰,” 一股沉闷的声响自众人脚下传出,便见鬼母见状,松了口气,连连招呼身边诸位,相视一笑,竟是不管流云子诸人,径自联手驾起土遁,走了个干净。 “流云师叔,您为何便放他们走了?。冷月看着流云子面色难看,眼睁睁看着那几人遁走,并不阻截,不由出言问道。 流云子冷哼一声,一句话也不说,便抖手祭出一件屏风样的法宝,放出一片白光堵住了千岩洞外口,同时剑光一转,化成一道青光,围住其他三人化成一道遁光远遁而去,径自回了心月谷! 青色遁光中,才又传出流云子咬牙道:“掌门师兄刚刚心光传信,原本送信而回的松本,见我们出了山门后,行为诡异,潜入祖师洞后,突然全身暴破,从中跳出鬼母真身,破开诸般禁法,抢走我心月谷中三十三位飞升祖师遗褪;同时四大子鬼乱出,一个又转入天心殿 打伤三位长老,夺走六欲天魔幡;一个潜入观月峰,摘走了峰头指月鉴;一个下入纯阳洞,拿走了那段扶桑木枝,”最后一个,破入炼器室,趁着几位师兄祭炼中九天引星盘,生生抢走了纯阳降魔鼎!”,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肌凶叭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十四章 阴篱子 李峰意识渐渐复苏只觉得四周一片白茫茫,茫然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感觉,想睁眼看看,却觉的周身空落落无知觉。 有些木然的回忆,才想起,好像自己确实是死了。 应该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喝多了点,酒后一时间颇有些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的感觉,失意之下,学些文人骚客一般,一个人乱逛吹风,结果也是霉星高照,在一个不是很偏僻小巷子,竟遇到了传说中的劫色事件,而且在两个非常不专业的劫色人员失误下,被劫女子还有余力向他呼救。 若就平常而言,英雄救美多半与他无关,作为一个从小有排骨之称的大学生,身体素质在一帮同舍网民之中也算偏下,连篮球足球运动都以太暴力为由推却,可想而知他是何等样人物。 在正常情况下,一贯自诩脑力劳动者的他,假如能打电话报警,或看来一出李峰急智退色狼什么的就很好一 在之前无数次意淫英雄救美情节,就经常这么想 既安全。又能救美,多好。 然而很不幸的是,他现在不属于平常状态,而俨然是一个释放内心压抑的人,一个豪情万丈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喝高了的人。 于是,惨剧发生了,他英勇的冲了上去,仿佛天神般出现在那个绝望的女子面前 然后又英勇的倒了下去,仿佛天神陨落般让那个女子继续绝望下去。 不得不说。大学生活磨练了李峰。他将这明显的实力差距看成考试挂科的必然一般,因此才又信心万丈的投入又一次补考之中,然后又被打到。 这种情况,通常有两种情况。有人会就此被打怕了,就此任打认输逃跑;有的人却会血气迸发,打不过也要打,也就是传说中的发疯。 而李峰在很幸运,因为在出生二十多年后,他终于知道,原来他是属于后者的 在酒精的无上威力下,他那如热恋中男女的智商,催化了骨子里原属于北方人的狠厉。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是一句很正确的老话,李峰坚信。 可惜,打架这种事,不是光有漏*点与信心就能行的! 由于执行上的一点点小小误差。他就被刀子摘到在地 而且是好几刀。 不得不说那个劫色的,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个客串的,劫色时两个人还让女的呼救;可是捅人却颇有几分专业色彩,相当准。 李峰血流如泉涌,眼色迷离的看着那个劫色的,那一张仿佛被葡萄架刮伤,血肉模糊的脸,明显带着被抠得鲜血直流一只眼睛,以及另一只眼睛中露出的疼痛与疯狂一 嗯,这就是我的战果吧,说真的,只看结果,这还真不像一个北方大汉的手段,带着淡淡的惭愧,李峰对着那张脸发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句感叹 一“真丑啊,怪不得没人要。还得出来作案解决需求!” 李峰带着对那个劫色者几分不屑,静静的,昏睡过去。 “我死了?没死?要是没死,那也不应该还这么清醒呀,难不成现代医学已经进步到连这种伤都能治好的地步了吗?我记得那刀是捅在了传说中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之间,从深度上看,明显已经深入人心了啊!”李峰一时间不知状况,出于对那个劫色者刀法的信任,在他浅薄的医学认知帮助下,相信自己已死了显然是一个更符合科学的选项, “莫非我有幸成为传说中的植物人”” 联系现实,这种状况颇似传说中的植物人状况,毕竟他没死过,也没当过植物人,一时间也难以判定状况,也只能尽量往好处想。 “呵呵,你倒是确实死了,意识清醒也不是因为变成植物人之类的情况。” 这时,一道清亮的男声传来,这声音吐字清楚明亮,语速快慢适中,音质明亮有磁性,堪称男声极品,然而所说内容却极是无情,打破了李峰心中幻想。 “哦,这样啊。”李峰木然的想到:“原来我真的死了。” 刚想习惯性的向这声音道谢,却忽然仿佛一个激灵打出,恍然之间方自明白过来:“我死了,开玩笑,要是真死了哪有意识,哪能谈话,想来是哪个大夫开玩笑呢!” “我怎会无缘无故开你的玩笑。你确实是死了。”早先的声音又传入李峰耳中:“方才你刚醒时。见你方寸不乱,还以为是你心境通透。意志过人,是个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材!未曾想,原来你竟然是传说中的天然呆,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现在情况!唉,看来老夫终究命中无弟子,这一身绝世武功,只能随我一起入土了!” “别,千万别,您再好好看看!”李峰一听这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口中便先自叫道:“您老好好看看,我这清醒着呢,绝对清醒!您的武功要不传我这等根骨”咦?不对啊,你不是说我死了吗,我还有什么根骨不根骨的?。 李峰话说了一半,自家才回过味来一 我不是死了吗,哪还有什么根骨不根骨,武功不武功的 说话间,李峰心中虽是迷糊未明,却忽听先前那声音轻笑一声,似乎对于他这“天然呆”的属性也颇感有趣,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光明大盛,恍惚间只觉五色流转,不复先前一片苍茫之感,忙一睁眼一 竟真的睁开眼了。 放眼眼前,便见光明大盛,自己正身处一个蓝天白云,一阵鸟语花香。处处绿草如茵,树林密布,峭壁相邻,俨然成谷的地方。 这山谷中,峭壁上树枝横出。花果无数,色彩各异,繁花似锦,壁下不远又有一方小湖,单单看去,便觉清凉,湖边一座小屋。好像古时茅屋一般,和整个景色融为一体。古色古香,天上阳光普照,湖边阵阵清风,一派世外桃源景象一 倒还真是诸多武侠剧中经典的隐世风光。居住在这里的人物,怎么着应当是曾经笑傲江湖,称霸一方,最差也是一代名医高手,老了之后隐居退住之所! 不过,在眼下,如此出现在李峰面前,却当真让李峰深感一阵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此处风景可好。” 先前声音再次入耳,李峰连忙转身看去,这才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人。一袭古人白色长袍,头上挽鬓插暮,一身干净清爽,极是丰神俊朗。虽未见的有多么英俊,却有足了十二分的潇洒,俨然古代名士一般。 “这是哪儿?天堂?呃地府”呵呵,好像和以前听说过的不一样啊!” 李峰很是古怪的看着这片天地,似乎和传说中的几个地方都对不上号。反倒是和他常见的桥段中隐世高人居所差不多,一时间脑子中虽然时时提醒自己,那些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可心思却还是不由一动再动。垂涎欲滴的看着面前这个介乎青年与壮年之间的白衣人一眼前这位,潇洒绝伦,遗世独立,只差在脸上写着“我是高人”的存在,使的李峰心思信马由缰,此起彼伏,瞬间将自己英勇救人,不幸惨遭毒手。万幸此时一位隐世高人路过,救下自己,最后将一身绝世武功尽数传授给自己的“真相”猜个“八九不离十”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奇遇,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我!” “唉” 看着李峰明显又有些呆滞的神情。高人不由叹了口气,坚定无比的对李峰说道:“你死了!当时你受了十余处刀伤,其中又有三刀是用捅的,其中一道正中你左胸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间,心脏穿透,又迅速拔出,所以你死了,这样的伤势下。你晾了十分钟,其间没有任何人自任何急救处理手段 当然,以你的情况,即使用了也没用所以。你是没有救活的可能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你要相信科学!” 李峰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一身古装。又看看自己,仍是一身二十一世纪的地摊货,看着一个一身古意盎然的人,竟在对着自己这个标准的二十一世纪大学生说“相信科学”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一股荒谬绝伦,不知所谓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 “你自然是死了,被人刺了那么多刀,哪有生还之理,这事儿,你现在不知道,可多呆一会,自然就会信了!”那道人模样的的人见李峰呆状,也不甚在意,只是淡然道:“至于你先前问的 ,这儿么,却是贫道的洞府。” 李峰不理道人的话,茫然四顾,阳光普照,风景如画,再看一点影子也无的身体,心头一时间不知想些什么,茫茫然看着前方,却是半点焦距也没有。 我死宾 我真的死了? 过了好大一晌,仿佛突然惊醒一般,“哇”的一声哭出,一时间心里想起世间父母,自己册友亲人,诸多理想宏图,暗恋明恋,走马一样在脑中轮换不止,也不知倒地可惜什么,怀念什么,伤心什么,愧疚什么,只是悲从中来,泪水下流之势便是止也止不住,心头也说不出是伤心,是恐惧,是茫然,只觉得唯有嚎啕大哭,也只是一阵大哭。 那道人其状,也不惊奇,也不安慰,反是不知从哪弄来桌椅茶具。一应俱全,自己品起茶来。 等了两个多小时,期间李峰哭声起起落落,或是一阵未停,一阵又起;或是止住半晌,发上片复的呆,又不知如何再次哭声震天,所幸他变成鬼物,不怕破了喉咙,否则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终于,李峰一阵海哭,心绪渐定。缓过神来,知道哭骂无用,收住哭声,又虽坐地上发愣一会儿,终是稳定住了情绪。 李峰擦干泪眼,心绪既定,心思也活跃过来,暗暗想道,这鬼魂竟与凡人一样可以哭笑流泪,却不知道除了明显呈虚幻的身体,还有什么不一样,要是没太大坏处,做鬼也不错么! 李峰清了清哭了半晌的嗓子。自觉还是挺符合他生前男儿碰性的嗓音。便向那道人问道:“呃,道长。请问这就是凡间说的地府么,是不是我们所有的鬼都会来这儿?” 那道人看了李峰一眼,并不起身。指着对面空着的椅子道:“坐。”见李峰坐下,才道:“我先前不是说了吗,这是我的一个洞府。并不凡”间,自然不是人死之后鬼物聚集业外。你能来泣,也是公祈之故。和寻常人死后不同;寻常人死自消,意识不复,除非千百人无一的际遇,否则哪还能化形哭闹。” 李峰闻言不由脸上一红,只是却厚着脸皮装作不知,反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只皱眉问道:“不知为何道长偏偏救我?为何救我?如今的情形,我还能回人间返阳复活什么的吗?” 道人闻言微微一笑,对于李峰的驴饮也不见怪,反到又出手给他满上了杯清茶,才悠然道:“我既然找你。自然是因为你与常人有不同之处。与我有用;至于返阳复生,你却是不用想了,此事决不能成!” 李峰闻言,不由一愣,转念一想,并不在这上面纠缠,而是又问道;“我叫李峰,请问道长怎么称呼。又因何要救我?” 那道人沉吟片刻,才笑道:“嘿嘿,我的道号嘛,你其实到也不需知道,不过,既然问起,说与你听也无甚关系,嗯,你叫我阴篱道人也便走了。” 李峰闻口中喃喃将这道号念了两遍,总觉得这样的名号既不帅气又不响亮,无论放到哪步剧情里,都最多只能混个为了救主角而献身死,亡的下场,暗地里撇了撇嘴,问: “阴篱道长,不知我这样鬼魂,一般都有什么事做。您说我还与您有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阴篱道人闻言微微笑道: “你自然是与他人不同,寻常鬼魂死后便当自然消散人间,轮回了事,是以其实并无鬼城做事之说,除非个别凶魂厉魄,奇遇死灵,或是修士之魂或可留世,不过凶魂戾气冲顶,与疯狗无二,一般鬼魂天生弱最后若要长存,却都要走与修士转的鬼修一样,行修道之路,才能真切存在下去!不过,你却与这不同,只是因与我有莫大因缘,可算是我的成道之机,这被我引入此地,又以法力凝出了魂体,与正常的死人鬼魂又有所不同!” 李峰听了这话不由一愣,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作为一个不坚定的唯物论支持者。化身为鬼魂没有让他崩溃,而先是一顿大哭缓解心情,又凭着无与伦比的粗线神经将事情压下,仿佛梦游般,一本正经的以一个。鬼的身份与那阴篱道人交谈,却没想到,件件事情都出乎意料,还把自己弄成了别人的成道之机,弄得李峰大脑不由又内存不足,卡住发呆了。 李峰不由呆呆看着阴篱道人。半晌方才醒过神来,自语道:“修士。鬼修?呃,你说的成道之机是什么,似你这般,就是修士吧 既然你们都有神通,却找我这样的凡人又有什么用,还成了你的成道之机?” “若说这成道之机,却也不是什么好卓”阴篱道人刚一开口,便把李峰吓得不轻: “像我等修道之人,历劫无数。大凡渡不过之时,便有向凡人中福缘深厚之人求助之法,以凡人福缘为用,假身度劫。劫力运转间,引用瞒天过海之术,凡人历劫,使己身安然,天数变幻,大劫减容易度过,代价嘛,凡人或是损些福缘,或是折寿,或是身死,不一而足。不过事前事后,给那些凡人些补偿,天材地宝,人世繁华,乃至下一世引其入道,各不相同。” 李峰听到此处,不由冷汗直下,听着仙风道骨的阴篱道人谈起这些事,语气虽是平常,却不由的一股不妙之感生出。 阴篱道人见李峰坐立不安之状。似笑非笑望着他道: “你可明白?” 李峰心思百转,心中暗骂别人奇遇时都是高人授法收徒,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完全变了味,只是看着阴篱道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却只能涩声道: “明白了。 李峰脸上苦涩,心思却是乱飞。暗自咒骂,惹不起,多半连躲也躲不起,还能怎样,只能想着出工不出力,让那些大劫来时,最好一道劈死这个阴篱老道就对了。 阴篱道人淡笑不语,却仿佛看出他心中念头,悠然道: “实话与你说,我此劫凶险非常,你若耍助我,当是十死无生之局。我自然不会勉强你做事。如若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便当我从未见过你,自己散去便是;就算你愿意,我也无甚好处给你,延寿还阳。乃至于转世重修,我一个也给不了,只不过你人间若有心愿未了。我都帮你了结便是。此事成与不成全在你心,我也不会强求,你自己思量吧。” 说完便在椅上闭目弃神,不再开口。 李峰听完发呆一会儿,不由苦笑道:“靠,哪有什么选择,帮你固然是个死!可如若我不帮你,你便当未见过我,我一个死人,你没见过我,我自然更是死得也是毫无疑问!这还有什么选择!不过,道士,我这身死之前,你总该给些福利吧。你一个修道人,到人间帮我了些俗事。安顿好我家里的事总行吧!” 阴篱道人闻言睁眼笑道: “好,既然如此,贫道理应效力。”阅读最新董节就洗涧书晒细凹姗”说齐伞 第五十五章 喜相逢 碧空如洗,不着片云,当头的毒太阳正自发散着其无边光热,而云弄峰上,则是碧树成荫,溪涧下流,峰头上更是一片雪白,上盖经年不化的积雪,显出一股别样的清凉之意。 “雕!” 烈日下,一道银光倏然而至。自远方遁至,略一盘旋,便自落到那山峰腰间一处悬崖中,只在那云遮雾绕的山腰中,华光一敛,竟自然消去无蹿。 “师兄,出了何事,竟要连用三道剑符相招?” 云弄峰,藏云洞里,一个道亮银色剑光一显即收,剑光散尽,却见一个俊逸青年忽然现出身形,皱着眉头向洞中早在一旁含笑而立的忠厚青年问道。 “毛可宁,这一回却不是师兄故意整你!”那面相忠厚的青年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俊秀师弟,先自声明了这一回的立场,道:“这回是廉师叔传信回来,特意点名让你在山下游荡时,留意一下,若有个功力深厚。却似乎对于修行界之事懵懵懂懂的鬼修,便着看能否将他擒回止。门一 反正你这此时日以来,也都是整日里游荡诸地,也不干些正经事。顺便察看一下,也是理所应的吧!” 毛可宇闻言眉头一皱,气道:“罗师兄,若不是你和师叔说,他又怎么知道我整天闲荡!” 忠厚青年忠厚一笑,对于毛可宁这话也不反对。 毛可宁看他这幅样子,便知说了也是白了说,既然事情交待到他身上。却也没法子推脱,只得问道:“那是个什么样的鬼修,是何模样?何等修为?有何法宝?是何功法?为何师叔忽然要擒他,又为何他老人家不自己动手,还要我来探求?” 罗师兄呵呵一笑,道:“好个小毛,听着你这问话,就还是憋着一肚子火的吧,嘿嘿,我早说过,那幽冥噬魂二宗的人物事后既未张扬。便是他多半已然逃走,只是一时未曾得空回来罢了,似你这般整天里乱逛,也不是个正经找人的办法呀!” 毛可宁摆了摆手,气道:“我不过是下山散一散心罢了,怎么偏偏你就弄出这些道理!快说那鬼修是何等人物,我也好下山去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让师叔非要连下三道剑符招我回山去找!” 罗师兄干笑一声,也不提那三道剑符都是他自己作主发出的事,只是回道: “嗯,对了,按廉师叔的说法。那个鬼修嘛,据说,模样上是个青年。论起相貌嘛,比师弟你差了不少。又比师兄我强了一截!至于修为。据说法力浑厚,不下我派炼成元婴之辈!说起法宝呢,他到是像没什么好法宝,只不过随身用来打人的三十六根太阴竹,好像都有三五千年的火候!论起功法,倒是颇有些意思。看他修行起来,竟是弓太阴精华那一派,有着那般修为,却似犹自不知,只会用这样的法门 “元婴?那个鬼修是个法力堪比元婴期的高手?” 毛可宁听着罗师兄的描述,一张脸也不由越来越冷,不等他把最后几样说完,便跳脚起来,叫道:“师兄。你和廉师叔没睡糊涂吧,让我去捉一个元婴期的鬼修?” 罗师兄嘿嘿一笑,摆了摆手。笑道:“莫急莫急,师弟啊,师叔既然让你去,自然有让你去的道理。这是师叔上禀掌门师伯后,由师伯亲自拍板让你去的,若无道理,怎么会着你送死?你且听完这一段故事再说!” 毛可宁听到自家师父也知此事,这才平静下来,再听这罗师兄讲述。 “那个鬼修虽然法力高深,却不知那法力从何而来,竟然与天道全然无联,虽然被人颠倒阴阳,却因事过境迁,终究被掌教师伯算出根脚!” 罗师兄招手让毛可宁在洞中一处石桌椅前坐下,这才说道:“三日之前,廉师叔突发奇想,忽然跑到马耳峰上看日出,也不御剑,只施展身法趁夜上山后,却发现那山上竟然早有人在其上,却是三人,二老一少在那儿!廉师叔惊异之下,上去攀谈,才知那是一家三口,作儿子的为了却二老早年心愿,特地在晚上带他们二人上山观日出,言语之中。极是骄傲 这父慈子孝,本是好事,廉师叔也不想多管一 虽然那个作儿子的一看便知道不是人身。鬼气四溢!可看那二老神气完足。并无阴气缠身之相,便也未曾出手,只是想看待到这一家回去之后。安顿好了两位长者,再与那已是鬼身的青年人谈一谈阴阳相隔,人鬼殊途的事,让他知道,即便得了大因缘,能于死后显形,可终究隔了这一层,便不好再如此相处!” 毛可宁听到此处,忍不住插口问道:“那今年青人便是师叔耍我找的鬼修?鬼修本来便在人间界不合天时,法力难修,他既然父母还在世。怎么可能得了那一身堪比元婴的修为?何况,就算那鬼修得了什么天大机缘,若从此处看,也是个孝顺孩子,师叔要找他,即便当时不见。可只须守在他父母身边,恐怕不过几日,便也能有 罗师兄笑着摇了摇头,道:“这自然便是你要找的那位鬼修,只是为何要让你去,你且听下去不就知道了!” 毛可宁闻言,不由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罗师兄便继续说道:“廉师叔虽然看出那青年鬼修法力不凡,可终究看着他法力散乱,便起了轻视之心,又想着他们一家三口相聚不易,便未曾在那马耳峰上与他们相处,反到说了会话,便自大笑再归,只在峰下相候,将那峰头观日处让给他们一家人独处!只是,师叔虽是好意,可那鬼修却不知晓,那年青鬼修看出廉师叔法力后,不知起了什么心思。竟然在日出之后,施了个障眼法。骗过了廉师叔,自将他家二老悄然送回!” 毛可宁听到此处,不由嘀咕道:“都说他一身法力堪比炼成元婴的修士了,怎么还这般大意”。 罗师兄闻言笑了笑,道:“那鬼修法力奇特,若看其一身鬼气散逸难收的情形,明显是得了什么奇遇却无相应之法,神念无力束真元的情况,廉师叔当时也是看准这点,心中早下了定论,才会一叶障目,行事那般大意,直到后来寻着那鬼修法力。几番周转后,找到了那鬼修二老。又见了那鬼修,这才得知!” 罗师兄说到此处,笑了笑,道: “说起来,廉师叔从苍山连追三千里路,才在太行山以东的一个小城中找到那家夫妇所在,静候两日,却不见那鬼修现身,左右打听,这才知道,那一家夫妇的儿子名李峰,本是个在外地上大学的学生,却是一个月前因为一起路见不平,被人一刀捅死了!而廉师叔惊奇之下,又换了形象,使了些手段,与那对夫妇相谈诸事,暗中用了些惑神法术。这才知道,自那李峰死讯刚出时。他们家便出了异象,当日老两口便同作一梦,说他们那死了的儿子托梦而来,说是自己因行善而死,功德在身,不光未受苦楚,还有诸多余泽。能惠及家人 其是细事,倒不必再提,只是从那以后,二老便也心中有了寄托,并不十分苦楚!直到五天前二人闲谈时说起年轻时之事。才忽然又在四天前同做一梦。竟似和死去的儿子同游苍山,这才算是另一出灵异之事,而此前此后。都再没什么别的灵异事件!” 毛可宁闻言不由笑道:“那倒还真是被师叔妇了!” 罗师兄轻叹了一声,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当时廉师叔听了这些话。自觉这鬼修来历奇特,恐他不知修行之事,日后修行之中,若一步走错,戾气入体,神智不清间,若是做出什么害人害己之事,岂不让人抚腕?而即便未到那般长远,似他那般鬼气四溢之鬼修,时日一长,若是偶遇几个旁门魔道的修士,也难免生出事端,心忧便自使计将他诱出。想将他擒住了,再来慢慢调教。即便不能劝他散功重入轮回,也当不让其走了邪路才好!” “然后呢!”毛可宁问道:“廉师叔向来花花肠子最多,想要引他出来,总不会未能成功吧,这才让我去蹲点吧?” 罗师兄嘿嘿一笑,道:“你说的。经过不对,可结果却也一样!那一夜,廉师叔佯装要害他父母,神情俱佳之下,果然将那李峰引出,只是引出之后,才让廉师叔头疼爱已 本以为他只是个小鬼,即便有些机缘巧遇,又哪用得着用什么手段,可一旦交上手后,那李峰周身法力法力流转,三十六根太阴竹打得是劈头盖脸,虽然手段粗浅得很,可愣是把廉师叔打得狼狈乱蹿!” 罗师兄说到此处,不由又是一笑。显然也对那位廉师叔的境遇心向往之,才又接着说道:“不过,那小子终究太嫩,虽然一身法力可称浑厚,可斗法起来却是个初哥。哪里比得上廉师叔的老奸俱滑,斗了片玄,便自将形势倒转过来,反过头来要擒拿这小子!不过,那李峰虽然斗法无能,可终究还是个有头脑的,知道了自己不是对手后,便自挥手洒出一片神雷,也不管那神雷惹出多大乱子,便自趁乱逃走,只是临走放了些狠话,只说自己虽然眼下不是对手,可他却等得起,若廉师叔敢动他家人,便自动去,任廉师叔如何行动,他绝不出手只是劝廉师叔要小心,若有心挂之人。便千万莫要让他们早早死于别人之手。不然,十年之内,等到他法力流转自如,修完《太阴真经》之后,三十六路戮神法,一十八种炼魂术,终究要一一应验时,又要去找谁呢 一那时,不光师叔,便是师叔的门人弟子、家人亲眷、前人后代,但凡能被他“太阴神算”算出,与师叔有一线关系的,都要在那太阴灭法台里走上一遭,轮转三百年整后,才算完了一生!” 毛可宁闻言不由咋舌道:“《太阴真经》?鬼修阴篱子的那部《太阴真经》?廉师叔当真好气魄,怎么就惹到了那位阴篱子门下的头上,前些时候那位鬼母刚出风头,竟出手灭了碧流观满门,连师父偶出关一次,也不由感叹那;讽劲。怎么咱们廉师叔便自尖惹那阴篱午。怀与得人家 且阴灭法台。这般话都说得出来,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毛可宁虽然口中如此说,神色中即便有了几分不满,却也没显出什么不安,毕竟,不说那廉师叔不可能真个将那李峰父母如何,即便真的如何了,他们苍山剑派也不是碧流观,不是任人行事的二三流门派。 “咳,廉师叔也不是故意的嘛!”罗师兄闻方笑了笑,也是一脸无奈。道:“只是,后来廉师叔几番想再与他说话谈清,却始终不再见那李峰出现,好似当真一门心思修行《太阴真经》,然后等着十年后来建那“太阴灭法台”了!师叔又试了几回,见那李峰始终不肯现身,他又还有他事,不能真个在那儿硬陪下去。便不得不转回山来,和掌门师伯说了此事,然后掌门用大法力掐算了一回,这才知道,原来其中还有藏着另一件大事”。 毛可宁静静的端起罗师兄不知何时摆上的茶杯,就着残茶,自家摧动法力引来清水煮沸,细细品了半天。才又抬头看着一脸憋闷的罗师兄。扬了扬眉头,缓声问道: “怎么了,又有了什么大事?” 罗师兄一脸郁闷,也没了逗乐的心思与削情,只是略略说道: “阴篱子那个,老怪物三灾未过,自然转修去了 阴篱子他心气太高,想以鬼修之身证上:品的天仙功业,结果三灾来时,那第三劫实再凌厉,使得阴篱子也自知无法渡过,于是穷途之中,便想了瞒天过海,李代桃僵之法,以法力将新死的李峰之魂凝出,想凭着李峰与他魂魄天生相似之便,在天劫时先用李峰挡灾,消去那天劫三分威力,以期那万一的成道之途!不过,此事终究大违天和,阴篱子算计虽好,却是最终功亏一篑,不知出了何故,不仅未曾渡过天劫,转世重修去,而且反倒把一身功力尽数便宜了李峰那无知小子,弄出了个把“太阴灭法台”当玩笑的小鬼修”。 毛可宁闻言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这才知道他即将出手擒住的鬼是何来历,不由苦笑道:“师叔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金丹温养之势刚过,论起法力,比那李峰差了十倍百倍也不止,连廉师叔都无法弄好的事,又叫我如何去擒人家”。 罗师兄哈哈一笑,道:小毛头,这时怎么又发起呆来,我说了这些,人难道还不明白,那李峰虽然法力浑厚,可毕竟从前全无修为,如何能够御使如意,只要看准这点,便纵修为差他十倍,只要谋划得当。也未必不能反制之!更何况。听看他出身来历,便可知他初入修行道。终究不似你我,行为处事,还是以凡人眼光而断,你若轻身而去,他既然不知你来历,只要处理得当。不要像廉师叔那般处事,又何必非与他硬来?” 毛可宁叹了口气,道:“师兄你就会使嘴皮子,听着先前之言,便知那李峰定是个有主见的,何况前天刚遇了师叔那般修士极品,此时我若再去,无论如何行事,恐怕也是妨备居多,怎么会容我用什么暗里手段?” 罗师兄笑嘻嘻道:“那就是你的事了!对了,掌门师伯还说了,这事你一人若是不成,可以去找你那五个师侄,毕竟他们常在俗世里厮混,论起那些心机手段,却比你还要高妙许多!” 毛可宁叹了口气,喃喃道:“也只能这样了!嗯?这是 话说一半,毛可宁忽然金丹一震,突有所觉,连忙起身往外看去,一脸惊喜交加之色。 “哦?这是哪一位大师,看这股法力,不像是咱们苍山里原本住的那几位啊!”罗师兄笑了笑,也悠然往洞外看着,道:“这般佛门禅光大法,味道极为纯正,却又不像是玉龙寺的路数,不知是哪家的佛门师兄有事,以法力相招咱们这地主呢,嗯,没想到啊,师兄我坐镇这藏云峰三年了,头一回遇见这正事,却是在这个时候!” 罗师兄本来自居于藏云洞,便是这苍山派原本有为迎客之意的洞府。只是这些年来,即便有客到访。相熟的自然直奔主峰,不相熟的也多由着相熟的引见,倒还真没遇见个正式拜山或者懵懂来访的,此时察觉到洞外那股佛门禅光,愣了一会儿,才自想起自己职责,便要出洞迎接问询。 罗师兄才刚起身,却见毛可宁忽然大笑一声,满脸兴奋之意,也不待他动作,便自飞身而出,径直御剑往那佛光波动处去,悠然留下一句一 “哈哈哈,杜宇这小子,总算是舍得来了!” 汗,一千块钱的全勤,果然不是我这种人能挑战的,嗯,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要那个五百的吧! 第五十六章 一得一失 杜宇站在云弄峰头。看着苍山景象。回想惠自入道修行一旧多事情,一时间,心头不由百感交集。 自从在云蒙山中,杜宇与汪涵的了心狐舍利,其后诸事,便有许多不顺一先是与那碧流观闹翻,狼狈而逃;然后在小村偶遇毛可宁,得获邀请,准备入住苍山,结果半路去了趟流云宫,便被汪涵与自己早先惹下的几个魔头盯上,再度狼狈逃蹿;随即再遇唐一方,逃亡扶桑岛。却因为一时心贪,去偷那佛渡鬼焰。被圆通大和尚抓个正着,被捉迫随众人同入千岩洞;再后来千岩洞里遇鬼母,更是让杜宇“有幸”和幽冥界与扶桑第一大派结了个不大不小的“仇怨。”再度狼狈逃蹿回中土,投奔毛可宁这位苍山剑派弟子来了。 千岩洞,或者说幽冥界黑雾原中,杜宇与鬼母等人灭杀无数鬼修,那些鬼修虽然修为平平,不过个个,身上富得流油,那种种人间罕见的阴属材料不要钱似的带在身上,使的视面皮如无物的杜宇,到最后乾坤袋都装不下了,连收缴一般鬼修,带着支使汪涵又向鬼母借了两个,这才总算是把一路的东西一件没落的带回人间,可想其收成之丰! 不过,收成再丰,没命花也不成! 鬼母心思诡奇,费尽心思到那千岩洞中去,自然不会是无缘无故 就在飞鹤山、鹤翎峰下,鬼母留有九子归元阵,那阵法发动,除了需要相应数目的鬼体精气,还需要鬼母自己私藏的几样法宝手段,条件本来是苛玄之极,不过,一旦发动,却也有不可思议之功效。 修行界中,一杠行法力,真元是一部分,神念又是另一部分,所谓的功力增长,非得二者同时长进,而且浑然一体,才算真个长进,不然。若是独一方壮大,那却是成了走火入魔的捷径 而鬼母的那套九子归元阵,便是阵法中的极品,能借那鬼体精气,补益人身,神元同补之下,便有增进功力的妙用! 鬼母连同端木兄弟,杜宇,汪涵,天龙儿六人入内后,鬼母便教会汪涵如何发动阵法,并且将另外四人皆带上,一起享用那阵法带来的好处。是以一连九日后,诸人再破阵而出的时候,鬼母不仅一身修为尽复。而且似乎还另有精进! 不过端木兄弟与杜宇等人,终究得的是那阵法附带的好处,而且一身修为功法与那阵法不合,是以端木兄弟修为倒是未曾突破至元婴境。只是双双达到元神大成之境;而杜宇虽然本身功法更与那九子归元阵不搭界,不过他毕竟还是转世重修之体,对于法力流动、阵法运转之事。终究比端木兄弟胜过不止一筹,是以借此壮大自身,到是让自己连破两境,法力浑实数倍,堪比化神之境的修士。 至于汪涵与天龙儿这两个本来还在炼气期徘徊的小辈,却也都是凭此一举进阶元神期,而且论起功力深厚,怕是还要比入洞前的杜宇浑实几分一毕竟,汪涵可谓是这一行中。除了换母之外,最适合这九子归元阵的存在,又是发动阵法,总领一切之人,论起其中好处,只是比鬼母少得了几分罢了;而那天龙儿;也走出身奇异,不同寻常,在鬼母未寻见汪涵时,便是想着他发动九子归元阵,可见其体质功法也是与那阵式相得益彰,是以也凭此进军元神,凝实法力。 得了这些好处之后,杜宇虽然功力大进,可凭此便想摆脱全盛时期的鬼母,却又纯属作梦,只得听凭其安排,在看着鬼母大发神威,诛灭一位幽冥界的鬼仙后,老老实实的和她潜藏身形,同游了幽冥界的几处地方,神神秘秘的取了些东西后。便直奔千岩洞口而去。 在破开千岩洞门口禁制之前。鬼母便自又在千岩洞中布了后手,然后教了杜宇、端木兄弟、天龙儿四人一手道法,能将他们四人神念各自附在鬼母的鬼子之身上,然后各自许下了好处。 随即,鬼母破洞而出,先自与扶桑各派元神期的长老们闲谈时,便自定了后续,将杜宇四人附入的鬼子。连同她自己,都借着杜宇的手。一起趁着诸多子鬼与鬼物魔神乱斗中,投入那最终逃走的松本长老之身,看着他支走了心月谷里的那位流云子,这才显出真身,大杀四方。将好处一手捞尽。 其中,鬼母真身去祖师殿,破尽历代禁法,抢走其中诸位飞升修士之体;端木兄弟一个。去取六欲天魔幡。一个去摘指月鉴;杜宇则靠着鬼母早先指点,凭着天生法力感应。顺走了那段扶桑枝;而最最出人意料。最最生猛的,则是先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天龙儿,那厮生生闯入鬼母都不敢轻进的炼器室,当着心月谷本人掌教的面,收走了那口纯阳降魔鼎! 此一战,当可谓大胜! 其实,即便是鬼母,在未曾出得千岩洞时,也未曾想到会如此顺利的将一切进行下去,她也只是将那段能附在乎鬼身上法术传给杜宇等四人。然后又自和汪涵嘀咕一阵,径自将那《九子母鬼王经》传了半卷与她。就未再多说,直到破门而出,冷月出场镇局,而松本等人纷纷现身。鬼母这才当即立断,定了计划 鬼母与杜宇四人一起,将元神投入子鬼之身,借着那松本之身,潜入心月谷中。 那九大子鬼,经鬼母早晚祭炼,论起一身法力涧书晒细凹曰混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奸去外不比鬼母真身弱卜多少,俱可与一般炼成示婴、其系 烬过…灾的大修士相比,只是这般灵卑不存之物。天生即有缺,不拘法力有多高深。神智不清,便都是死的,无有本身智慧,那便连本身应有的十分之一威力也发挥不出 是以魔道旁门之中,即便有诸多炼尸炼魂之法,也大都上不得台面,最后还是要拘来修士生魂炼成神魔,宁肯忍受那些原本人身的神魔诸多反噬抵抗,也决然不肯将其神智抹杀。 不过,经杜宇几人附身的子鬼。自然便无此隐忧,虽然因为各自元神与法身不合,难免无法尽数发挥其中威力,可在这原本也都有炼有元神的高手指挥下,那四大子鬼还是发挥出了不下于一般元婴期修士的威力,在谷中其余元婴期的修士俱都不在,呃,或者即使在也可以等同于不在的情况下,从心月谷中顺走数样法宝。 至于千岩洞口,引来了流云子的那里,却又是另一重光景。 既然是分神之法,杜宇几人。连同鬼母在内的几个真身,却都还是实实在在的留在了千岩洞前,而且虽然几人都过了分化元神这一关,不过终究还都不是化身俱足的神佛菩萨,为了谋求在心月谷中实力最大程度的发挥,几人一狠心,便自将元神中最主要的部分的尽数附在乎鬼之上。而使自家真身那里只留下本的应付水平,让人不致于一眼看出,而其安危,就尽数托付给了,指挥鬼母真身的 汪涵! 不得不承认,鬼母这一番动作,堪称令人目瞪口呆,让汪涵附在她真身之上引来流云子,然后凭着子鬼天赋神通隐入心月谷,这其中,若是冷月一下子看出破绽,那倒还好,汪涵手上数件重宝,总还能勉强护住几人肉身周全,可若是流云子来时看出破绽,那一旦正经交上手来,即便汪涵能逃遁出去,不小心之下损了几人、甚至鬼母自家真身,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只是,幸好,汪涵古灵精怪,操作鬼母之身时,虽然收敛不住那般元神法力,却总有鬼母自己前段时间的重伤传言作掩护,未曾真个引起冷月怀疑,而一旦交起手来,御使子鬼的勾当汪涵也是无师自通,差不多也能算上神出鬼没;而手上碧流三宝虽然用得叫一个惨不忍睹 全然未曾发挥其中妙用,却也托着鬼母早年恶劣名头,被早先被吓破胆的冷月当成猫戏耗子的手段。 冷月仙子虽然也是一代人杰,前世今生,俱是人中精怪。只是,可惜,冷月却也知道,即便是将她前世拉出来,一应法宝法宝俱在,却也最多是和真身满状态的鬼母打个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罢了,何况如今她转世重修,一身法力连元婴也未曾炼成 未战便有五六分怯意,只是想着如何引动鬼母上当。发动她手上暗藏底牌 这般心思,哪还能发挥出三分智慧,哪还能地出鬼母前后不一的法力与精神状态! 待到流云子再到时,冷月明明还在支撑,却偏偏被顶着鬼母真身的汪涵那“闲庭信步”似的风度折服。几乎狼狈逃蹿而遁,便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至于流云子,则更是输得冤屈,虽然早先剑 光至时,一道剑光便逼的汪涵手忙脚乱,连连将碧流三宝尽数抛出才抵住人家一道剑气,可那流云子却偏偏早先被门中“九天引星盘”弄得心绪不宁,后来又被汪涵弄出的碧流三宝晃晕了眼睛,只顾着心惊鬼母的疯劲,却浑然只把“鬼母”的异常,当成她被封三十年后的疯癫症状,平白被唬住了半晌而等到他还过神来,觉出不对要出手时。汪涵早暗地里一吐舌头,怀着对自己所拖延时间的满意,摧动其余子鬼,一通子母鬼天遁之法施出,便自俱遁走了事,徒然留下一地面面相觑的心月谷众人。 心月谷这一通盗宝之后,鬼母自然是逍遥法外,毫不在意,不过,杜宇却是如坐针毡,虽知道那心月谷因天龙儿夺安纯阳降魔鼎,势必要再费上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才能彻底稳住那九天引星盘,在一年到一年半之后,才能看到那九天引星盘面 运气好的话,倒是堪堪截在星辰殿出世时炼成 而在这段时间内。心月谷里那几位多半是没心思出来找他们麻烦! 不过,杜宇他们得罪的,却也不止是心月谷啊,毕竟,当时杜宇一挥鬼幡,十八个鬼物呼啸而出。可是连将连着真言寺在内的那些元神期高手尽数灭杀了,若是心月谷真个放出了消息,却让杜宇他们如何 处。 本着早早脱身的念头,杜宇又带着无边威 鬼母,一行四人二鬼总计六口,转战真言寺,在杜宇目瞪口呆中,抢回汪涵那具鬼体,震散佛渡鬼焰中圆通和尚元神,然后天龙儿临走时,一把甩出半卷《大藏华言经》,并言明他师兄那边,那通阳果之说尽数作废的话,便自回转 。 端木兄弟的天离岛中,杜宇见过了脑门一发热,就威逼利诱真言寺。导他进入千岩洞的祸首玄月子! 见了弄得出身平凡,资质平凡,相貌,嗯,也勉强平凡,却弄得天龙儿这般小帅哥,硬是叛出师门,变身忧郗王子形象的王飞飞! 还见了促使端木兄弟全心全意为鬼母服务的那位传说中人物一 想转走道家路数,结果冲击元婴境不成;瓦发弄想试试魔门神消。结果私引天魔又不成;最后迈想门舍利法身之路,结果还没练几天,就终于不负众望的走火入魔,以致于肉身僵死,元神纪散的端木老岛主! 这位敢拿自家修行当试验田,对于诸派修行功法百无禁忌得令人发指的强人,终于也在鬼母妙手下。理顺一身法力,老老实实走了他们旁门最大的出路 散仙! 最终,一番皮笑肉不笑的相处后,在杜宇强烈要求下,终于,在鬼母心情大好之余,杜宇也终于得以脱离苦海,从此远离这个像太阳发光发热一般招惹事端的鬼母前辈 一并且得以在留下一样东西的前提下,又带走了一样东西! “唉”。 轻叹一声,在早这苍山下等了三天。才终于在刚才看见毛可宁那孩子的剑光入山,骚包之极的放出自家法力打招呼后,杜宇便老老实实的极目远望,也装起了世件高人。 毛可宁匆匆自那藏云洞中御剑飞遁而出,出了洞口,只在半空中略一盘旋,便自发现了他们所处的云弄峰顶上,一个身着休闲装的青年男子临风而立,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禅光冲天而起,那禅光化成道道金光冲宵。一至空中,则又结成片片金莲落下,又隐隐于落花中传出声似有似无的禅中唱龙吟。 “哈哈,杜宇,你小子可算是来了!”毛可宁看着杜宇在峰顶卖弄手段,不由心中一喜,连忙将剑光一落,显出身形,往杜宇叫道: “一去三个多月,总不见你如约前来,寒风谷那里也未听见你的消息。还以为你被那玄灵老魔的徒子徒孙们捉回去烤着吃了呢!” “我身无二两肉,哪有什么好烤的?何况”杜宇见毛可宁一脸喜出望外之色,心中也不由微微感慨,嘿嘿一笑,收起了他那一手拉风之极的“大须弥禅光。”调笑道: “怎么说我也是跟着毛大少混了段时间的,若是只凭了玄灵那几个。徒弟,便能捉了我回去,那岂不是丢了毛小呆的赫赫威名!” 毛可宁一听那“毛小呆”之名,不由脸上微僵,暗骂了一声田涛祸害不浅,这才干咳一声,顾左右而言: “咦,汪涵呢,怎么没她的气息?莫不是她还在山下等着,嘿嘿,你也无须这般小心,休说我这些同门并非那般不讲事理,纠着人鬼之别不放之人 即便真是运气不好,遇见了一二个那心思犯浑的,有我在这儿,也断然不会让汪师侄受了委屈一汪涵之事,我也曾与师父说过。师父也还想看见见这位清铃谷的小故友呢!” 杜宇闻言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毛可宁以为他是担心汪涵鬼修身份在苍山剑派里惹是生非,这才未曾带她上来,不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 “唉!此事一言难尽!嗯?对了,这位是,” 其实毛可宁现身之后,便又一道剑光慢腾腾的自峰下升起,也径自跟着毛可宁幕到杜宇身旁,却是一个面相忠厚的青年,只是毛可宁却恍然不觉,只是一个劲与杜宇说话,而那忠厚青年却也真如其面相一般,不气不恼,只是忠厚的笑着看他二人笑闹说话。 看这情形,杜宇如何不知这位必然也是与毛可宁交好的同门,只是毛可宁与其向来闹惯了,倒是诸事无忌,可他一个外人,还是个想在人家门派眼皮子底下安置洞府的外人,又怎好真个拿大,也一般视作不见,便连忙向一旁毛可宁相询。 “咳,这位是我师兄,罗峰鸣罗师兄!” 毛可宁见杜宇问起,这才想起他这位师兄与杜宇两不相识,连忙略一介绍了双方姓名来历,各自见礼。 “师弟也早与我提过杜道友之事,时常为道友之事心忧,如今道友脱劫而归,却不如先同去那藏云洞中坐坐,那藏云洞就在峰下,十分便宜。而且向来只有我一人居住,十分清静,道友如不嫌弃,不如与我师弟到洞中再一起品铭而谈,岂不比在这干吹山风好上百倍!” 罗峰鸣作为此处地主,又是年纪最长者,虽然也是青年形象 却比毛可宁早入道十余年,处事更见端正,配上那张方正脸盘,虽未必有什么如沐春风之感,可却也轻松感觉出其待人接物诚肯如一,倒绝不是那种自恃出身,便分外骄人的人物。 杜宇谢过邀请,便自然跟着这师兄弟两人,一同进了那藏云洞中。 “咦,杜宇,你这段时间又得了什么奇遇,怎么换了这口阴属飞剑?。三人御剑而下,一落回藏云洞中,毛可宁便自惊奇叫问,这却是杜宇手上所持,不再是以往那柄可怜的青叶戈,而换成了一口剑光几近无色,却时有阴气寒风逸出的飞剑,不由问道: “你不是主修火道功法吗,怎么突然便换成了这口飞剑,这剑虽然看起来品相不俗,不比我的那口“天风”还要稍弱,可即便你不是剑修,这御剑之术,也总要与自家功法相合,才是最好,像你这样搭配。难不会出些问题?。 杜宇摇了摇头,苦笑道:“这飞剑来历,倒也是一言难尽,不若我从头再讲与你听,我这些时日里都遇了什么事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肌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五十七章 玉观峰上 藏云洞中,杜宇,毛可宁,罗峰鸣三人,围着石桌而坐,正自相谈。 “原来如此,那汪涵她现在就是正跟着那位九子鬼母前辈了?” 毛可宁听着杜宇说起他这三四个月中所遇之事,听完了逃出幽冥噬魂二宗手段,又失陷真言寺,却再巧遇九子鬼母,经历这些事情,不由也是心生感叹,暗道其经历史奇。 杜宇点了点头,苦笑道:“那位鬼母前辈脾气十分乖张,早先便曾有收汪涵为徒的想法,只是我与她俱不同意,不过,在出千岩洞之前,她为了谋求心月谷那几样重宝,终究是传了汪涵半卷《九子母鬼王经》,后来再回海外仙岛时,便以此为理由,偏要将汪涵留下,送于她调教一些时日,我见她对汪涵似有几分真心喜爱,便也未曾拦截!更何况。虽然于千岩洞中,多有胁迫。可后诸多幽冥奇物,连同那段心月谷的扶桑技,都被她尽数相赠,我却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好再行他事,只得让汪涵暂且跟着她些时日!” 毛可宁静默片刻,叹了口气。道:“话虽是如此,可那位鬼母前辈心思难测,而且听着你的说法,再看看她诸方求宝,却多半是她着手去渡三灾呢,恰好我才才在师兄这里的了消息,那同为鬼修的阴篱子为渡天劫,曾想借一个凡人之魂,行那李代桃僵,瞒天过海之术,结果虽然是自食恶果,可总也显出鬼修们的一条渡劫手段 若是鬼母看上汪涵,也是为了行那般之事,这却,” 杜宇闻言不由一惊,连忙问道:“阴篱子?瞒天过海的渡劫之法?这又是什么事?” 毛可宁看了一眼罗师兄,见他点了集头,便自也将那李峰之事尽数说了, 杜宇听完此言,不由脸上阴睛不定,显得有些不好看,又思量了半晌。才又忽展颜笑道: “无妨无妨,那鬼母虽然三灾在即。要可这些时日下来,我却也听她说了一些事情,略一猜测,却也知道,她多半早先在被封三十年中修练一门功法,为的是求证上层天仙功果,只是不知为何,事到临头之时。却被碧流观来人打扰,坏了她一身功行!只是,那功法虽破,她心气却还一般高,多方谋求之下,我虽不敢十分肯定,却也有八九分把握。知道她心里装着一年半后那星辰殿开启之事,想着要从那殿中再的了好处,再渡三灾 若她无此心思,凭她功行与手上法宝,求个中流仙位,应当轻而易举,不需如此多事!而若她有这心思,那至少也是星辰殿开启,两三年之后的事,到时候,若真是这般,我自有计较!” 罗峰鸣在一旁闻言也不由笑了笑,道:“你既然有这般心思,那倒正好!呵呵,对了,我先前听师弟说起你时,只说你与他法力一般,如今一见,才知这小子是往自家脸上帖金呢,且看你如今法力气度,放眼我们苍山剑派,我们这一辈中。也不过有三五人在境界上先一步罢了,却是让我自愧不如,更别提胜过我这个师弟不知多少了!” 毛可宁轻哼一声,道:“我可没往脸上帖金,四个月前,他原是法力与我一般,只不过这些时日不见,他又得了机缘罢了 若是那时他便有这般法力,说不得当场我们二人合力便能斩杀了那辛尘子,哪里还会生出这些事端!” 罗峰鸣摇了摇头,笑着对杜宇说道:“我这师弟倒是个肉烂嘴不烂的,且不说他!先前我听说,杜道友你欲在苍山安置洞府?” 杜宇点头道:“我也是散修出身,虽然得了道法传承,却向来居无定所,是以修行诸事多有不便。是以先前蒙毛可宁相邀,便自厚颜欲于苍山中寻个托庇之所!” 罗峰鸣起身笑道:“承蒙道友不弃,欲于苍山开府,何言什么托庇不托庇 早年掌门便常有言。苍山广大,早年承先人之泽,我剑派自取了五峰戈 为洞天,九峰开了道场,已然多占许多!苍山派向来人丁不兴,其实只守着那五峰洞天,已是极好,哪里还用得着那许多虚头!只是连我这弄云峰藏云洞在内的九处道场,虽然平日里只有一二位门人相守,本当撤销才好,可这终究是先辈所留,真若封闭不用,却也未免有些不妥,这才俱占了下来!” 毛可宁在旁也起身笑道:“不错,师父常常说,如今苍山虽然广大,却并无多少道友定居,只被我苍山剑派一派占尽,看着那苍山诸景上都是上佳洞府之地,却凭白空置千年。他老人家也心中惭愧之极,这等景象,看在他人眼里,岂不是我苍山并占不这许多,却偏偏又不让开府,这蛮横之名,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是以若真有那品行俱佳的道友欲在苍山开府,我派也是欢喜之极,若要寻处洞府,不要说剩下的那九处峰头,便是眼下这云弄峰之类,只要同道真是需要,开口欲求。也并无不许之事!” 杜宇见这二人俱是如此说道。不由也是松了口气,也起身谢道:“尊掌门胸怀坦荡,真让小子佩服!如此 毛可宁见状笑了笑,拿出天风飞剑,往前一引,便道: “早先便与你说过,玉观峰上无尘大师洞府还在那里,你若有意,不若就先往那里瞧瞧去,若是不成。咱们再往其他处寻!” 杜宇含笑点了点头,与一旁罗峰鸣告罪之后,便自跟着毛可宁御剑 去。 玉观峰。 一白一清两道剑光落下,剑光敛去。便自晏出两个青年,正是来寻洞府的杜宇与毛可宁。 毛可宁停了剑光,却是只落在了半山腰,随即便自笑道: “其实那无尘大师的洞府究竟于何处,我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是在这山峰之阳,靠近山顶却未至之处。在一个先天隐蔽,后天又施了禁法的去处,咱们到这,却也只能再去细 嘿嘿,罗师兄倒是知道我的底细,却又不知你的底细,虽然听我说过你佛法奇异,却还不敢尽信。这才未曾言明让你去寻那处洞府,免得到时寻之不到,又添了几分尴尬!” 杜宇闻言不由摇了摇头,却是连说也懒得再说他,只是运起“赤火灵瞳。”四处来寻那洞府所在。 毛可宁见杜宇不理他,嘿嘿一笑,也不着恼,自顾往下说道: “不过,一分辛苦一分收获,苍山上适合作洞府的地方虽多,可真正上佳的自然被我们苍山剑派占尽了,稍次一等的,也有门中其他分出的弟子与朋友盘聚,现在,除了几处隐蔽洞府,便都是那些还未曾布置。需费上三五十年苦功才能正经当事的地方!我想,你现在倒底形势单薄,只有汪涵一个弟子,真要布置起安身立命的地方,怕也没那个功夫,还是从前人传承中寻求最好一那些前人洞府,既然能存留这些时间,自然是因为前主人都是些了不起的大修士,留下洞府中玄妙无穷。你若能得了其中一座,不说其中传承如何,单只要得了几样法宝,却也是就此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杜宇正自运起赤火灵瞳,安心寻找那处洞府,忽听毛可宁如此言语。不由心头一热,便自笑道: “好好好,我知道毛大少都是为了我好,不过那处洞府既然三百年来都无人探破,你却也不要太报希望。毕竟,我这路禅光来历奇特,虽然品相颇高,却也不是什么万金油,若是放出禅光,那洞府外禁制却不应声,那却也是无法可想!” “嘿嘿,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力!”说到此处,毛可宁不由轻笑一声,小声道: “不过,即便你真破开那洞府,却也还要小心后事,毕竟,说起这事。你倒是有个前车之鉴一还记得那次御七修剑而来的田涛吗,嘿嘿。七修门里的杜师伯,便是如此发 杜师伯本是七修真人传人,只是当世不得仙道,只好轮转一世。再为杜师伯这一世,而到了这一世。毕竟七修真人早已飞升,又无一应同门师兄弟可依,是以虽然还有那口七修剑,却还是几经磨难,多有心怀不诡者,想谋求那七修宝剑!其中故事,到不必细说,只走到了后来,杜师伯得一位昆仑派前辈之助,也在苍山中寻了处洞府,作为七修门立派之本,虽然从此诸事平静。一身道行突飞猛进,又得了道侣徒弟,可后来不知从哪里,突然出了位李破山,自称是杜师伯所占那处洞府主人的弟子转世,非要抢回洞中诸宝,却是平白生了许多事端!” 杜宇听了此言,不由脸上一僵,放缓了手上动作,气道:“既然如此。那这样 “莫急莫急”。毛可宁见杜宇被吓住了,便自笑道:“若是这洞府也与杜师伯的一样,那我又岂会邀请你来当这冤大头 那位无尘大师来历清楚,在我苍山剑派中也有记录。他本是旁门出身,早年经历稀奇。历经诸多不幸,几番生死之险。这才有缘得了那道统,从此入了佛门!只因早年经历,这位大师便份外注重天性根骨,早年虽有几次收徒之举,可后来却都因为行事不当。或被逐出师门,或被另送他人门下,直到最后坐化,却是也未曾真有个正经传人,这才存了心思,想着在之后将道统留下,封了那处洞府!只是这些年来,那洞府近于我苍山剑派。便自少有根骨天性极佳的弟子前去。也无一个正经的佛门大师好意思去开启,这才拖到如今!” 杜宇听了这话,才自又松了口气。笑道:“既然这样,倒也勉强能让我放下心来 不瞒你说,我早先在扶桑虽逢几难,却也着实得了些好处,只需再静修些时日,功行便可渐足,而且另一样得来的法宝,又能使我突破至下一境界,到时若无洞府相护,我心中却也着实难安,若是得了洞府却又偏生起了其他事端,那则更是令人心悸难受”。 毛可宁瞪了杜宇一眼,道:“说起这个,我还没说你呢,四个月前不是还和我一个水平的吗,怎么这些时日不见,你竟功力精进至厮,比起我那位罗师兄也不见得差了?” 杜宇哈哈一笑,趁势将一身大须弥禅光胀”罩住了半个玉观峰,笑道!,“我的本事,你却怀没亚咄一化三当日在幽冥界中,我与汪涵同处九子归元阵中,不要说我现在功力如何,便是汪涵,也是趁此炼成元神,一身法力精进,不比你稍差,嘿嘿,若是你再不用功,过些时日,我把汪涵领来,两下相见,却是她比你还要强些,且看你到时怎么好意思再喊她一声师侄女”。 毛可宁闻言脸上一苦,无奈道:“这种事情,怎么是我想精进便能精进的,像鬼母的那种手段,本就有诸多不妥,而且费力极大,相比之下,见效却如今无论哪门哪派,也并无拿这种手段当饭吃的!还是得让诸人各靠自家修行,缓缓精进道行法力,如我这般,集在这般岁数里有这般修为,已然是极为不易了!” 杜宇大须弥禅光展开,将整个山峰都映得一片辉煌,而在毛可宁戈出的那片可能区域中,更是隐隐有诸多佛门符印纷飞,显然正自运转手段,找寻那洞府所在,而此时听了毛可宁之言,他又不由笑道二 “你这说法可是不妥,你是不知道。当日我在心月谷外,曾见了一位女修士,看她肉身气质,不过是二十岁出头,比你我小了不少,可论起修为,却中高明之极,似是已然到了元神纯阳,着手准备祭炼元婴的地步!我看人家也不是得了拜么奇遇,只是与你一般出身大户门派,怎么便比你强了这许多!” 毛可宁闻言一愣,不信道: “杜宇,不是你眼花了吧,二十岁出头,便有元神纯阳的修为?哼。即便她是从娘胎里便开是修行,,咦?要按着这么说,若真是这般奇异,莫非她是转世重修之人?” 毛可宁说到后来,正自喃喃低语,心中盘算,却忽听杜宇一声轻叱。一身禅光流转不定,却将辉煌之色皆尽收起,只留下一片十丈金光流转不休,其中隐现诸多佛陀禅唱龙象之色,几现吃力之色的化散开来。隐隐约约托出一片同样佛光封门的门户。 “好,好个洞府!” 杜宇脸上汗水隐现,手上连掐几个法诀,将那大须弥禅光推至颠峰。无边佛光倏然尽现尽收,再睁眼望时,却是又自一片风平浪静,不见其他之事。 “咦?怎么了,那洞府可曾找出?”毛可宁见此异状,也不再想那心月谷之事,连忙问道。 杜宇收敛气息,略一运功,才自又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洞府禁法来历我倒是知道,也能感应出那洞府所在,只是我这禅光终究不是与他全然一路,是以虽然还有其他奇异感应,却也无法只凭感应便将其打开!” 毛可宁脸色一凝,想了想,才又道:“呵呵,这倒是好事,这洞府我们这些人若无硬性手段,都是连感应也无,而你却能凭法力感应其在。可见是个有缘的,既然如此,到不如一股作气,将破开其洞府!” 杜宇摇头道:“你这是说什么浑话呢,只不过以佛门法力感应出门户罢了,怎么就算得上有缘无缘了,若是要以法力硬破而入,这哪里轮的到我,你说这话,不是寒碜我了吗!” 杜宇法力一出,只能感应佛光。却无法凭此行使诸多温和手段,将佛光加以变化,然后自然开启洞府,这般境况,虽然比平常外道修士好了些,却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并无什么有缘无缘的说法,这时毛可宁这般说话,杜宇自然知道,这是他自己想担上这名,宁肯在事后受些罚,也要助杜宇得此洞府。 不过,这样一来,即便是毛可宁的师门前辈们碍着面子不好再出手赶他走,却也多半不会再给他好脸色。即便能得到洞府,可若是再想如先前一般,存上几分托庇之意,却是颇不可能了。 毛可宁听了杜宇这话,又见他脸色如平常,略一细想,却也知道这般作法并不稳妥,便也略过不提。只笑道:“杜宇,这洞府不应,咱们便去试试其他洞府也好,这苍山中,如这般洞府的,虽然不多,却也着实还有五六处,今天正好趁机带你一同游了!嗯,若是那些地方都不应,那倒也正好,正好你可以去师父早年许与我的那处道场,那处道场也是在苍山之中,其中灵气之盛,放眼苍山,也是数得着的,只是先前一直封存,而我又只在五峰洞天里混。并不正经在那开封,你若在那陪我修行,却也是一桩好事!” 杜宇闻言笑了笑,道:“如今这处洞府正好,又何必再寻他处!” 毛可宁闻言一愣,却又听杜宇接着说道: “方才虽未叫开洞府,却也让我知道了这里根脚 这洞府中禁法是小须弥禅光一脉,只是根基不纯,后来又多出许多变化罢了一而我如今大须弥禅光修成六七分火候。下一步正要炼那小须弥禅光!也不需太多时日,只在三月之内,我那大小须弥禅光一成,再叫开这洞府,便不过是反掌之间的事了!” 第五十八章 须弥禅光 毛可宁闻言一愣,看了看杜宇脸色不似作伪,奇道:“你说的那小须弥禅光,是那号称佛祖亲传。为大乘佛教里十八种最高神通之一的须禅光?” 杜宇摇了摇头,笑道: “我那所学倒确是叫作小须弥禅芜,只不过是不是佛祖亲悄,我却是也不知道!” 毛可宁啧啧称奇,他问这一句,倒也不是真个就怀疑杜宇手里那套禅光是伪,毕竟小须弥禅光名扬修行界年多年,也还真没有哪位佛门高人敢起了恶趣味,另弄出一套功法,却偏偏也叫作这名字。 见杜宇如此回答,毛可宁也不由自嘲一笑,道: “你这一身功法到真走出奇,先前听你说,你那股法力名叫大须弥禅光,我原先还以为是哪位佛门先人。照猫画虎的将那须弥禅光改了改,另弄出来的一门神通罢了,是以虽然感觉那禅光颇为眼熟,却也只以为不是正宗,说出来怕你尴尬。便没好意思细问你,却没想到,你手底下竟还藏着这般好东西!那小须弥禅光修行之法,当世虽然还是有五六家流传的,可真正修行有成的,却也不过那两三位高僧大能罢了。据我师父所说,若能修成这门神通,日后飞升佛国,便是最上等的罗汉果位,比之我们苍山剑派中镇派之典,《苍海大篆经》中几样最上乘道果,也丝毫不见逊色,你不知从哪里得来了这道统,竟能有此福缘,却是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呢!” 杜宇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却不是谦逊,只道: “若只是一部小须弥禅光便能羡煞多少人,那我可真是罪过深重了 一我这一门大小须弥禅光,与寻常还不相同,我早先也听汪涵说起过。如今世上,那小须弥禅光分外难炼,是以虽然有多支流传,可最终能修行有成的,却只有了了几人罢了!而且那小须弥禅光既高,精进又难,而且作为大乘佛教传承,对于资质悟性的要求又高得吓人,是以即便那些佛门大能一身佛门法力直逼罗汉境界,却也大有可能被那禅光拖累,最后不得不另走他路,不按着这小须弥禅光的法门修至最后”。 毛可宁点了点头,道: “不错,大乘佛教为禅光一脉主流。诸多佛门禅光中,多是讲究悟性资质的,若是悟性不行,即便百年苦修,也一样难得精进 便如这位无尘大师,他本是旁门出身,根底便走错了路子,是以虽然以后又多有迹遇,却始终不能在这小须弥禅光上精进圆满,偏偏他又是个心气颇高的,除了那小须弥禅光,虽然据说还有几样修行典藏在手,却始终不去修行,一心求那禅光大成,最后大劫来时,便不得不坐化于内,未能飞升佛国!呃,不过,似他这般的,也是少见,那小须弥禅光成就虽高,可修行一事,却是各看迹遇,如此强求。也是不好,到是你,你先前便曾与我说过,你那大须弥禅光便是辅修之功法,正经的功法还是御火之道的《五火真经》,若是如此,那你再练小须弥禅光,难道不怕最后功力不纯,杂也就念,三灾来时。又生事端吗?。 杜宇闻言轻笑道: “我早与你说过,我那《五火真经》的传承来历稀奇,论及玄妙。不在当世秘典之下,即便是这大小须弥禅光之法,也不过是个衍生法门罢了,一旦施展起来,根底还都在我那一身原本法力上!而且我修行起那禅光,又和那些佛门大能不同,所求的不是日后罗汉果位,而是将这大小须弥禅光合一之后,借我法力,点成佛门心灯之火,所有一切。依旧是那御火一道的路子,断不会出了其他岔子!” 毛可宁闻言,摇了摇头,道:“既然你心有定计,我却也不好再多说!不过,眼下你小须弥禅光未成。开不得眼前这洞府,不若先随我去我那处道场中修行?” 杜宇想了想,笑道:“不急。我那小须弥禅光修行起来费时费力,若要入门,还有许多功夫要做,以我如今的功力,想要势如破竹般修行下去,却还有诸口关口,倒先不用如此小心!嗯,对了,你先前在洞中说时,不是说,你正奉了师长之命,要去找那位得了阴篱子传承的鬼修吗,不如我先陪你一起走了一趟如何。捉了那位鬼修,回来再论其他。如何?。 毛可宁点了点头,笑道:“那倒正好,那位虽然是新近入道 可毕竟身怀阴篱子一身功法修为,手段中恐怕多有出奇之处,我早先虽然领命。却也涧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好去外用么公中惴惴,你即然肯毒,那却是最好,毕煮你亲身教?风微了弟子。又和那位九子鬼母相处了那些时间,一旦相下交上手,怕还是要多多仰仗于你呢!”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问问你家师兄,看看咱们何时出发去吧!”杜宇摆手,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从怀中掏出几样东西,笑道:“对了,先前你借给我那样水府法宝,在逃走之时,被那幽冥噬魂,宗的门人们打坏了,却是没法子还你了!不过,我此去幽冥界,倒是带回了不少好东西,虽然都是天生阴属之物,多半不合你用,可却有几样颇有意思的小玩意儿,不论是自己留用。还是将来用来送人,都是好东西。便当作那个的赔礼吧!” “哦,那我倒不客气了!”毛可宁到是知道杜宇脾气,闻言也不矫情。只是笑道: “早听说你在幽冥界里得了许多好处,我心中便有些难耐,总想着妇只一下幽冥之物,不用得何等珍惜,只要有些意思,我便自拿着馋那田涛那一干闲人去!” 杜宇嘿嘿一笑,便先自取出一串葫芦手链,那手链小巧之极,一段黑绳上丰着十二个雪白小葫芦,围成一圈,黑白分明中,极尽喜人之能! “这一串手链却是你师侄女给你选的!”杜宇拿着那串手链,让毛可宁戴在手上,看着那手链大小如意,一入手腕,不需再动真言 便自然能显得正好合适,便笑道: “那幽冥界黑雾原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都是些鬼体初成的鬼修,虽然法力略可相当于你们金丹初结时的法力,可论起斗法来,却着实惨不忍睹 初时还好,仗着他们一身幽冥法宝我们都不熟悉,着实费些功夫才能拿下一个!可到没遇见几个,我们便自发现。他们法宝虽多,可论起样式,却似忽就那几样法宝,就那几样材质。大都脱不了那舆篱 便如你手上这串手链,上面十二个葫芦,便是分属多位主人,来历不同,最后汪涵见那葫芦形式喜人,当时便起了给予你也串一串的心思,还是厚着脸皮又往另外几人手里强换了几个,才凑出这么样式的一串呢”。 “哈哈,到底是汪涵那丫头有心,没白废师叔我疼她一场!” 毛可宁得了这串幽冥界的特产葫芦。虽然还不知其功效,可只听这来历,便不由满脸笑意的看着手上那串葫芦手链,极尽大言不惭之能。然而心头喜意稍去,再细细看着手上那串黑底白饰的手链,不由皱眉道:“呃,不过,这么一串东西,是不是显太脂粉气了!” “你又不是什么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长着一幅小白脸的样子,还嫌什么脂粉气?”杜宇嗤笑一声。看着毛可宁还是一脸苦色,不由又 道: “不过是个强行串起来的灵物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宝,人若是真觉得太脂粉气,便且先留着,日后有了道侣,再送给人家,当个调情之物,岂不也是个好东西!” 毛可宁白了杜宇一眼,气道:“拿着师侄送的东西再去送道侣,你倒真是舍得下这脸”。 “嘿嘿,既然如此,那随便你怎么弄吧!”杜宇摇了摇头,懒得再和他说道,只道: “这一十二个雪阳葫芦,是那幽冥界不知哪里的物产,虽然长于幽冥,却是阴阳调合之相,最适宜存诸类阴性奇物,如今,这十二个葫芦里所存的都是那幽冥界里物产的。合着九幽寒光的玄冥巽风,据说是幽冥界一位鬼仙所炼,一但展开,虽无毁天灭地之能,却也能略略阻隔一下元婴以下的修士,而便是炼成元婴的高手,若无至宝护身,也要多少受些困扰,一共九葫芦阴风。能放也能收,你若有心,祭炼一下也可。若无意,便只当成个添头,一次性放出也行,总算是有胜于无,全作个玩意儿吧!” “至于另外三个,葫芦里,一个装的是九幽冥灵砂,你若得空,将其炼入那九葫芦阴风里也行,自己将其炼成一神砂也可;两个葫芦装的是黑玄沉冰水,具体功效,我也不能深知,只是那鬼母说,用来炼制许多飞剑法宝时,都能有用,便也给你装上了!我与汪涵都不知你们苍山剑派剑派的根底,也不清楚哪些是你用得着的,便自给你装了这些东西,至于如何使用,却多半还是要你自己来想,或者问问门中长辈了!” 第六十章 相逢却是曾相识 凌风县郊外。 一片小林中,三个。人影在其中正自对峙。 “咳,李峰啊,现在我们也把情况和你说完了,不如你就和我们去一趟苍山,如何?。杜宇轻咳一声,看着被他施计诱入阵法,正一脸苦大仇深状的李峰,干咳一声,无奈道: “你虽然还算不得正式进入修行界,也总该知道,似你这般鬼修存在,向来在这人间界里不讨好,虽然还算不得人人喊打,却也着实是让人不惮以最坏恶意来揣测的!若是没个说得过去的背景靠山,想要生存下去,着实艰难得很 更何况,这些日子里修行,你也应当有所感应才是,鬼修之道,若无老师指点,在人间修行,极易引发戾气入体,扰人神智,而似你这样的,一身真元强得没天理,可偏偏元神与修行感悟弱到极点!若真要一心这样修行下去,怕是有过半的可能就此走火入魔,近半的可能最后堕入魔道,真想要靠着自己,就修到和那个倒霉的阴篱子一样水平,那非得有连中五十六次福彩一等奖的运气才行 一你以前买彩票中过几回?。 “哼!”李峰冷哼一声,斩钉截铁的回道:“我以前从不买彩票”。 “呃,这样啊”杜宇挠了挠头,看着一脸水波不惊的李峰。无奈的回转过头,向毛可宁问道:“算了,这是你们家大人给你的工作,还是你来和这位详谈吧”。 杜宇和毛可宁自从定了苍山之事后,便自先放下其余,只是千里奔袭,来找这位继承了阴篱子道行法力的幸运小子,依着那位廉师叔的说法,在这个北方小县城里,找到了李峰生前住处。 依着那位廉师叔失败的教刮,两人当然不太可能再来个守株待兔,而且两人都是心急再回山修行,也没那份闲心等个三五月,静待那位鬼露出马脚;而听了当年廉师叔当年被威胁那些话,又觉得也不太可能靠着这李峰父母,演一出孝子舍身救母的经典剧情,就此将这位小鬼头给引诱出来;而靠着其他法子,不靠这两位老人家的身份,想在这凌风县左右找出一个精心隐藏的鬼修。却也着实有些为难他们了。 杜宇倒是想了几个。法子一 只需施法控制些人物,或是当地官员,或是当地恶霸,只需迷其心神,让他们去找那二老麻烦,只要李峰还想要他父母平安,那自然会现身解救,而他们在后面螳螂捕蝉,自然便能有所收获。 然而此主意一出,便自被毛可宁大声否定 倒不是这法子不好,只是,这法子便如早先廉师叔所用,一旦暴露,也是后患无穷一苍山派本身出手,只是好意相请,免得这位鬼修不知修行之事,最后落了魔道路数。并无其他私心杂念,也非定然要将他擒入苍山,镇压起来才甘心,若用这般手段,却又成了什么意思! 不说那李峰不肯出面,也依样划葫芦的迷住个更大的官员地痞来解决此事,即便那李峰想不到此处。依计而来,可凭着阴篱子传承,到时看出破绽,真心逃遁而走,也总有五六分机公逃遁而出,而一旦逃出,再想抓住,便是千难万难,而且经历苍山剑派这两件事,若是以后他成道后来算帐,那倒还好说,苍山家大业大,总不致于怕了这位鬼道散修。 可若是其心里因此对于修行界里众人先入为主,认定这先前境遇都是自家修为不够,手段不够狠而造成的,转而去修行些狠毒法门,从走了邪道,那却让苍山剑派如何自处,又让毛可宁与先前那位廉师叔如何自处一 说是引人入正途,结果却将人逼到邪路,这却讲的是哪一门的道理! 说到最后,反倒是毛可宁又来劝杜宗,直道: “杜宇,我知道你心忧汪涵境遇,想先擒住那李峰,再去详问那阴篱子所谓的“渡劫手段”!可此事此境,却是不好非要用强,若是置身处地,你自己想想,你好好初入修行界,诸事不明中,初遇两个修行界中道友,便都是拿自家父母要挟,此情此境中,那该是何等滋味!即便后来讲明误会,却又要心存多大芥蒂?而带着这般想法入道修行,又无师长在一旁指点警醒,后来又要滑向哪般心思?是以,咱们宁肯慢上一些,寻些温和的法子引他出来,好言相劝,再论其他!早先那李峰既然有带着他父母夜游苍山之举,想来也是个心思跳脱的 是以早先虽然在廉师叔那里夸下了海口,可后来日常行动中,终究不免还要回来看顾,到时再寻时机,总是先礼后兵。即便用龇叫品二夹,也不要让他留下此恨意魔心才是!” 杜宇听了毛可宁之言,也是无法,知道虽然自家觉得擒拿李峰是十拿九稳的事,可对于毛可宁来说,一旦想着那李峰得了阴篱子法力真元、道法秘典、随身法宝,那便即使知道他不可能将这些运用自如,却还是心中惴惴,觉得拿住拿不住中在五五之间,甚至那李峰一旦发起狠来,逃走的机率还大了许多,便自不许用那些强硬手段。 又自想了半晌,却还是杜宇再出了个馊主意 却还是从那两位老人家身上去找 杜宇找了个有些法力,却大体上还是以骗人为主的江湖术士,略用些不着痕迹的法术,便将李峰家自其儿子死去后的几件奇事传入其心,勾引那个江湖术士自去专程去忽悠那两位老人家,打着给他们儿子招魂通灵的名义,好骗些钱财。 那位术士倒也真是这个行当里的翘楚,虽然并不真个知道那李峰家详情况,却偏偏只费了三五日光景,便将两位老人编得信了他的鬼话,不仅反而将他们那日“梦游苍山。的事说了出来,还由此坚信,他们那死去的儿子是领了“夜游神”之职,正处在事业上升期,恰需要他这位“半仙。出手支援的时候。 此后种种,不必细说,反正那位当时还扬言,不管父母死活,只管在十年后祭炼出“太阴灭法台。的李大少爷,一番七手八脚的察看后,便就此轻松现身于那位术士房间内,最后被杜宇和毛可宁连施手段,装疯卖傻、欲拒还迎等等手段不一而足,反正是将他勾引到了县郊杜宇早先布置好的阵法中,这才与他好好说话。 不过,这位李峰同学显然却并不是个三两句话就能将其说通的,是以,杜宇和毛可宁虽然费了好大功夫将二人来意说了,却还是不得不面对一张冷脸,惜字如金的李峰同学。 “唉,算了,这个榆木脑袋,和他说也说不清楚!不如捆回山里,再让你家师长和他好好唠去”。 杜宁终究心思急切,看毛可宁又说了许多,可那李峰却还是如闷嘴葫芦,冷着脸也不知到底听进去多少,不由耐不得这气氛,只把手里那口新得来的飞剑一亮,便想要动手。 一旁毛可宁见状,不由暗骂一声,若真要动手,还是暗地里有心算无心的好,似杜宇这厮一般,先将人引来,明火执仗的摆在一面,再动起手来,如何敌得住那李峰一身如渊如海的法力修为! “嗯,这口飞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李峰声音清亮,却忽然在此时开了口。 杜宇正要动手,却忽听那个李峰在对面眼神一动,盯住了他手上那口飞剑,轻轻吐了这么一句话,不由有些愣住,随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这剑是在幽冥界里抢的。你见过同样式样的,也不稀奇一 阴篱子那厮百年前也曾进幽冥界里抢过东西一 幽冥界里鬼修们实再太懒,但凡法器,大都一种材质一种式样,半点新意也不肯出!嘿,你要么和我们走,要么就被我们打晕了再被我们捉了走!别想着耍你那些小花招一 你眼前两位可都是那些小花枪的大行家,嗯,没别的路可行,快说你想怎么着吧”。 李峰依旧冷着一张脸,眼神却由杜宇手上那口剑,缓缓上移到杜宇那张脸上,直盯得杜宇背后发凉,险些一剑劈出去,这才轻叹了口气道: “唉,你这个,人,我也好像在哪儿见过!” 杜宇与毛可宁闻言,不由俱是一愣。 杜宇挠了挠头,细细看了一遍李峰的脸,看着他那张显显大众的脸,翻腾了一下记忆,却似乎越翻越乱,不由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你,认识我?” 李峰缓缓的摇了摇头。 杜宇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还没混到早老年痴呆的份上! 一口气没松完,李峰接着却又缓缓的点了点头。 再吐一口气,杜宇不由攥紧了手上的飞右 靠,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李峰那张还是冷若冰霜的脸,用他那清冷的目光,又在杜宇的身上打了几个来回,才重重叹了口气。道: “你是杜宇!东峰市那个早年学习把脑子学坏了,八年前学人家英勇献身把自家烧得缀学回家,结果连个大学毕业证也没弄到手,以致于直到现在还在社会上混,混到现在也没弄媳妇领回家的杜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六十一章 五峰洞天 “咳,李峰道友,这里便是我修行之处,因我师父几人还需数日,才到破关之时,五峰洞天内,又多是些小辈,那里人多口杂,难免会扰了道友清修,是以这几天,只能委屈暂居于此!” 毛可宁看着一脸冷意的李峰。仍旧满面古怪的杜宇,这两人听了他这话,却还是一无反应,到叫他不由轻叹一声,也懒得再和他们说道。只把他这处洞府中诸多地方略介绍一遍,便也自去修行。 苍山诸峰中,苍山剑派创派祖师自家施展法力,将那地脉灵气最顶尖的五座山峰连成一体,合炼成一座洞天,天然隐去,不在现世之中,本来那五峰洞天中极其广大,按理说,千八百人也尽有富裕,何况苍止。剑派又向来门规极严,向并无滥收弟子之时,即使鼎盛时期,一应门人其他加起,也从未超过三百之数! 不过,修行之事,向来不能以常理揣测,便如苍山剑派,看着五峰洞天还没住满,却偏偏不仅在苍山其他九峰中又开了处数道场,而且在其他或远或近的幽隐山林,也都有分支从派流传。 中和峰里的这处道场,便是早年苍山剑派先辈所开,只是后来几经变化,数百年间,倒是空无一人的时候占得多些,是以在毛可宁炼成金丹时,心思乱动,却只略略向他那掌门师父求了几句,便将这处洞府戈到了自家门下,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基业。 诺大一个洞府中,只有毛可宁等三人在此,而毛可宁一去,却又留下了李峰与杜宇。 “呃,那个,你真的是我的”表侄?。杜宇看着李峰那张似乎万古不变的冷脸,想要主动与其沟通一下,可想了半晌,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这句。 李峰听了这话,冷冰般的脸上也不由狠狠的抽*动了几下,才自缓缓回道:“没错,从那远得似乎论不上什么血缘的关系的辈份上来看,你确实是我的,,表叔!” 杜宇沉默。 在凌风县外,自从李峰叫破他出身。然后极其别扭的叫了声“表叔”后,杜宇基本上便一直处在梦游状态,是以虽然李峰从此极其配合。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回了苍山。安安静静的在这中和峰下待着,可杜宇却总还是心思百转。 李峰这个“表侄”倒应当是真的! 经过李峰这么一提,杜宇倒还真模模糊糊的想起来了些,他老妈那一家,似乎早就是晚婚晚孕的典范,在她们老家里那些近乎同龄、感情颇好的表亲中,辈份大都略显高出一辈,所以,在他小时候,也颇有假期中见了几回要喊他“表叔”的存在。 而至于李峰,年纪本就比他小了五六岁小时虽然在老家出了什么丧喜之事时,随着各自母亲回去。也算见过一两回,可这两人却也多半是大人带小孩一般相处 还多半没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 而年纪略大一些后,再回老家几次,杜宇自然是不会主动和小孩玩闹;而李峰,随着渐懂事后,即便哪次偶然相碰,也决然没有想要去亲近这位只大几岁的“表叔”的想法。 只是,这种事,随着杜宇年长。则更是少了起来,即便随着母亲回老家时见过几回,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四五十岁大妈喊着他“大兄弟”,可依着杜宇早年那惫懒的性子。却也耐烦记住那些略远一些的亲戚。 所以,杜宇认不出李峰。甚至认不出以前见过几面的李峰父母。 而李峰认出了杜宇,却还是托了他自己死了这件事的“福气。” 自从杜宇踏入修行界以来,便也没少在他自家父母身上下本钱,虽然不能如李峰一般,玩个夜行千里。兴游苍山的把戏,可一应钱财用具。却也着实颇为上心,并不让二老再做许多操劳 而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杜宇的父母除了埋怨自家儿子不归家以外,似乎同时也激发起自家青春活力,犹其杜宇母亲,早年便随着杜宇父亲,远嫁他乡,口中虽然不说,可心里对于她早年那些“姊妹。们,却显得极为上心。 早年“丧子”的“老妹妹。一 即李峰的老妈 自然也在杜宇娘亲的关怀范围之冉。 其中细事,到不必细说,反正游魂一般的李峰回家时,便恰巧在家中看见了安慰自家老妈的杜宇的老妈。一旁偷听了半晌后,这才勉强记起了这位远房亲戚 还在杜宇老妈随身照片与口头中,顺便记住了这位早年学习把脑子学坏了,八年前学人家英勇献身把自家烧得缀学回家。结果连个大学毕岖证也没弄到手,以致于直到现在还在社会上混,混到现在也没弄媳妇领回家的杜宇 也是不巧,不然,若是杜宇早来个十天半月的,还能在李峰家看见自家老妈! 有了这一层关系后,这将李峰请回苍山的事,倒是就此定了下来,只是还在感叹着世事变幻无常的杜宇与李峰,却几乎就此陷入死机状态。 “呃,李峰啊,你怎么弄成眼前这般模样的?” 江宇想了半天。看着李峰那毫丹起色的脸。却也不得不朵甘”且相询。想要打开眼前局面。 李峰微显诧异的看了一眼杜宇,疑惑道:“嗯,表叔?你早先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出身来历,你们都已算出来了,不过是被阴篱子捉去当了代劫之人,结果因缘巧合,反被我得了他一身法力道统!” 杜宇看着李峰那叫“表叔”时好似吃了苍蝇的表情,不由丰笑一声。道:“那时不是用来忽悠你的吗。这点消息都是苍止。派那位掌门大高手推算出来的,不过,那位苗掌门终究还有其他重要之事,不能真个。全然用心推演你的事,而这件事又因为有阴篱子在其中,眼下虽然其身死道消,却还天然有一股法力庇护在内,是以明了个大概还行,可若想要将事情完全弄明白,却还是需要你来说明才好!” “另外”杜宇看了看李峰点头沉思的样子,又自笑道: “如今你我俱是新入修行界,而你更是身死一回,肉身消散,不太可能再与你父母团聚,到是不必再用那俗世的辈份称呼,直称我名便可!嗯,如今你的心思,我大概也知道一些,想来你也应当能猜到,我也是自从八年前那场火灾后,才入了这修行界,那时一样无依无靠,并无门派师长相护,为人处事间,自然也是存着几分小心!不过,你却是又有比我幸运的地方 如今。你一身法力浑厚无比,放眼天下,也算得上是一流,时下便也算有了自保之力,总有几分来去自如的潇洒!不过,这修行界里的水却浑得很。休说以你现在的状态,即便是你这身法力来源的阴篱子,也不敢真做些张扬过市的事事情,你如今暴露了自家根底,便等若将自家短处送出;虽然这修行界中大多不是那无理人。可若是日后行走,万一遇上了个不知好歹的,却也着实难办!是以。你倒不如且先听我的,再怎么说,我们总还有一份亲戚在其中,总比那些不知根底的近些,即便不敢说能给你什么好处,却也断然不会做什么害你的事情”。 李峰肩头微微一抖,不过却也知道,杜宇这话虽不中听,可却是个实事,便也略点了点头,道: “若是能与你说的,我自然会说,只是,对于这件事的始终,其实我自己如今也是稀里糊涂的一 那阴篱子早先到是也曾与我说明,他助我凝聚魂魄,为的便是用我作那代劫之人,而且也依着我的想法,将我死后之事大都安排好了,了结我诸多心愿后,才安排了渡劫之事!至于期间如何运作,说实话,虽然我得了他一身功力,也捡了他府中藏的诸多道书,可如今却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他本应在依法转入我魂体中。然后勾引天劫降临时,突然不知怎么的,便似乎受了极大伤害,神魂突然逸出鬼体,被那天劫一搅而散。不知流于何处 而那天劫一击之后,便自消散而去,也未曾再与我计较,只剩下我鬼体中突然多那些法力,却也不知究竟走出了什么事!” 杜宇听了这话,也不由眉头一皱,李峰虽然有着一身法力,可论起修为见识,却显然差得太远 一实际上。他能驾驻着那一身法力活到今天。已然可以说是今天资纵横的奇才式人物,若再要求他对于阴篱子的做法解惑,那便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了。 是以杜宇也不再多问,只是把那阴篱子教给李峰修练的一套功法要过来,然后便又问了问李峰如今修行之事,本着诲人不倦的精神,倒也细细指点了他一些修行上的事情。讲解了不少修行中最基本的问题。这才打发了他,两人各自去了一个洞府静室中细细揣摩。 五日后。 苍山,五峰洞天。 “好大的一个洞天!”杜宇与李峰随着毛可宁进入苍山派根基,五峰洞天之内,一入其中,开眼四顾。杜宇不禁赞叹道:“你们苍山派好大的手笔,竟把这五座山峰一齐划入洞天之中,这般广大地域,怕是整个修行界中也数得着吧!我在扶桑那边倒也见过两处洞天,真言寺那等没落门派自然不用去提,可是,那心月谷的洞天,我虽只是匆匆一顾,却也曾为之心折,以为那将洞天与阵法禁地相连的门派,已然是极其大气了!如今一看你们苍山剑派的洞天,才知道什么是玄门正宗。到底不同,单只看这洞天,便将那些旁门散修们尽数比下去了!” 毛可宁闻言嘿嘿一笑,道:“修行之事,向来讲究根骨缘法心性,成就如何,却又与洞天大小有什么关系!” 杜宇大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夸你们门派洞天不够,不非的让我连你们传承道法也一起夸了才甘心不成?” 毛可宁听了杜宇调笑,不由也轻,道:“你到是会曲解我的话。只不过,我倒是想让你夸上一夸我们门派传承,只不过,看着你这初炼出来的小须弥禅光,若还能将那话说出口,却还是欠了几年的脸皮功夫!” 杜宇与毛可宁。了五日才在那中和峰的洞府中等来了茶山掌教苗真知出…消息,便也打了个招呼,得了命后,匆匆带着李峰去见。 而且杜宇来了多日,又是想着在这待上更多时日的,他虽是与毛可宁交好,可这见见一主事长辈的事,总也摆脱不了,正趁着这机会,也去这位掌教真人面前留个名,说一说那玉观峰洞府之事,才算正式把这事定下来! “卑叔”师叔!” 杜宇与毛可宁入了洞府,也不敢大大咧咧的御剑而上,入了洞天中。虽是峰底,却只是步行上,而两人与一旁李峰正自说笑,却忽听一声清呼,随即一片杂乱之声传来。从不远处便跑出了几个青年男女,正是当年杜宇与毛可宁初见时,用“十方困龙界”把自家困起来的那几个青年。 而当头一个满脸喜色,伸手直挥的少女,却是当初便要与毛可宁演一出双宿双飞的李梅少女。 “你们几个,不好好修行,怎么还在这儿逛荡!”不待那几人靠近出声,毛可宁一见之下,便先自远远出声喝问,力图将他们几人留在远处。 李梅听了毛可宁那喝问,不由脚步一滞,微微愣住了一下,而她身后一个微胖的男孩便自开口笑道:“呵呵,师叔,我们今天功课都做完了,现在正遵从师父指令,从本派洞府开始,认识修行中可能用到的诸般药材!” “没错没错!师叔我们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您可不能再用这个理由打发我们回去了!”李梅在身后男孩提醒下,这才反过味来,想起这回与以往不同,拍手笑道:“师叔。今天我们功课都完成了,难得您又有空,不如替我们那懒鬼师父行行好。教教我们这些嗷嗷待哺、求学心切的有志青年,如何从一堆杂草中。认出哪一株是我们修行中有用的药材吧!” “咦,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毛可宁略感惊讶的看着他们。对于那个李梅的胡言乱语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奇道:“你们每天的功课,不走向来不到最后不完成的吗。怎么今天这么乖?而且是几个人一齐这么乖,知道自觉完成那些功课。还真出来识别药材?” “师叔,其实我们一直都是这么乖,只是你一直没看到罢了!”李梅轻笑一声,两眼含情脉脉的盯着毛可宁不放,可话刚出口,看着毛可宁脸色,却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改口道: “呃,其实,以前,那不是东纪还小吗,不懂事也是难免的,如今我们刚刚体会到师父和小师叔您的一片苦心,正想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为成为一个苍山剑派为我而自豪的伟大剑仙而奋斗 嗯,看在我们这么改过自新的份上,您总不忍心拒绝我们的要求,把我们那颗刚刚觉悟向善的火火热心,再用一些冰冷的推脱浇灭吧!” 毛可宁气结,不用转向,便也能感应到一旁杜宇的偷笑,再一旁李峰的目瞪口呆,一念至此,毛可宁不由脸上维持着一丝荡起冷意的笑容: “呵呵,没想到你还能迷途知返,我这个作师叔的也是深感欢喜啊!不过,师兄回山了吗,回山给你们布置考查药材的功课,却不带着你们来看,这种做法,我非得到师父那里去,,嗯?没回?没回来那他是怎么让你们在洞天里看杂草!” 李梅与众同伙,在毛可宁冷然的目光中狼狈而逃,转眼间便又自消去了身形,到让一旁的李峰与杜宇看着大呼过瘾! “咳,这个郝宽磊,几个月不见。倒是越发不像话了!” 毛可宁假装看不见一旁两人的满脸笑意,只是连忙开口打断杜宇随即就要出口的调笑,便往前虚引一手,便往前领路并行。 “山毛同志啊!” 杜宇刚想开口问问先前那几个少年少女的事,却见毛可宁目光不善的转过头来狠狠盯住自家眼睛,不由嘿嘿一笑,转过话茬儿,却依旧围着那事,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郝宽磊是个什么情况,怎么,那位美少女的来到是受他指使的不成?他也是你师侄?” 毛可宁摇了摇头,道:“我哪敢自认是那位小爷的师叔!他本是我师父早年曾受过其大恩的一位前辈转世,那位前辈本是散修出身,据说是得了一部卜算之道的奇书,是以虽然修为不高,却也总能明哲保身。而且还有余力保护其他人,只是三十年前,不知为何,他转世重修。临行留下数重手段,却是多托我师父!我师父费了不少苦力,才总算在十年前将他找出,费了心思引入自家门下,只是依了他转世之前的言语,虽渡他入苍山剑派,却只是护他到其完全转回前世记忆,并未将其收入门中!是以这位小爷便在山门里是个极特殊的存在,只与那些小辈们混在一起,与他们一起闹了不少事情,只是因为他这身份,又哪有半点办法拿他!”涧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好去外 第六十二章 苗真人 二红听了众苍山剑派内的奇事,不由也啧啧称寿,旋谋头转。笑道: “不知这位郝宽磊如今是何修为?我先前在扶桑时,也曾遇见一个。天之骄女 听鬼母说,她也是位转世重修之人 便是先前对你说过那个。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可一身修为却直达元神纯阳之境那位!他们一般转世,却不知这郝宽磊的修为是不是也一般如此精进迅猛!” 毛可宁摇了摇头,道:“我们门中这位,却是与众不同,修行十年有余,也还是在炼气期里徘徊。我几次问过师父,师父也总是含笑不语。想来那位不知又有了什么算计,是不走寻常路的!” 几人说笑中,便自又往这五峰洞天的主峰上宫殿行去。 这五峰洞天中五座山峰,都是极高,若是放在人间界,显现出来,放在那十九峰中,也是拔尖的一批,而这洞天中主峰所在,更是挺拔俊秀之极,饶是杜宇几人各用轻身之法,也费了些时候,才从那让 脚下来到峰头苍生殿。 一近殿门,便远远看见大殿门口立着一个小童,看见他们一行三人。便自开口笑道: “师兄可算来了。这二位便是李峰道友与杜宇道友吧,快请进,掌教正着我出来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直接去那静修室里,不必再通禀了!” 毛可宁闻言笑了笑,与这童又笑说了两句师兄弟间打趣的话,问明了静室所在,便自带着杜宇与李峰往殿里走去。 苍生殿,只闻其名即可知。这大殿与苍山剑派镇派之宝,名列天下十二口天府奇珍、顶尖飞剑之一的苍生剑同生一源,其来历自然也是悠久。而这殿中禁制阵法虽然不是层层不绝,可那并不显多的禁法中,单独拿出哪一个来,放在当今修行界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存在一这便是几千年积累的功效,一代不成,几代人努力,总也能在这不擅禁法之道的苍山剑派里建设起高绝的防御设施! 苍生殿中各处都有其用,这殿内各处门户倒都是正常显现,只是每道门户上都有禁法相持,使人不能探索其中究竟,而如今掌教所在的静修室,从面上看来。也只是一处普通门房,从整体看来。则大约在殿门左偏后的位置,经过了毛可宁领路,不过片刻,便也到了。 一近那静室门口,便见那道铜色大门轻轻打开,搭眼一望,即可见其中正坐着三人,其当中一位中年模样,三缕长须,一身长袍,而两旁那二位,却都是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的样子。这三位在那,倒是占尽了古意盎然、仙风道骨的样子。 “两位道友已到了吗!”门扉一开,便见其中那位中年修士笑逐颜开,便起身来迎。 杜宇虽称不上十分有眼力,可此时一看毛可宁的眼色,却也能猜出,这位便是那苍山派的掌教,苗润苗真人,见他起身相迎,连忙快走几步,连称不敢。 旁边的李峰在几日里得了杜宇偶尔说些修行界里的事,倒也对于这些事略有所知,心里对于这苍山剑派将自己“请回”之事,也不知作了多少猜想,此时真个相见,却见这个掌门如此客气,不免也略显不自在,只是看着杜宇他们客套来去。自家却紧闭嘴巴,只呆呆的在旁看着。 一番客套完毕,苗润真人与杜宇略说几句,便自将目光转向李峰,看着他微显僵硬的脸色,不由笑道:“其实二位各有出身,只不过与既然我苍山剑派并无多少关系,即便原本辈份再高,可到了今日,我却是说不得便要仗着多活几年,自称一声前辈了!” 话说至此,苗润看了一眼杜宇,道:“小杜道友来历奇特,即便以我眼下法力,也算不出你这根脚,甚至连你究竟是不是仙佛转世。也不能肯定!不过,听得小徒说起你身负数样功法,俱是人间这罕见。又恰是三十年前出生,想来你前世当是上界仙佛,只是不知你转世之中,又遇了什么奇事。不知为何,这一世中只觉醒了修行功法,自然修行,却忘记了自家本来面目 不过,这倒也不要紧,只要你一心精修。莫急莫燥。日后元婴大成,三灾一过,一切记忆,自然会浮现出来!” 杜宇闻言,不由脸色微变,他这转世的情况,向来少与人言,却没想到一进来,便先自被苗润点破,而且论起这些事来,似乎比他自己还要清楚几分。 苗润说完,见杜宇面露思索,不由又笑道: “小杜道友眼下却是不需多想,掐算占卜之术,不论先前精与不精。一旦炼成元婴,自然能通其法,而我派《苍海大策经》中,也对于此道略有记述,凭借此法。便能多出许多便利 便如那星辰殿何时出世。出世后又有几重关要需克。凭人功力深浅,都能有所感应!而于人道之事,只要知道一丝,却也能或多或少推算出不少根由,若是一般旁门左道之术,于道法祭炼不精,又于天道无所知晓,那任其法力多高,只要有心,却也都能不只算出其出身来历,甚或还可以算山妥刚法缺点所在 泣才是我道所谓诈宗旁门点语 山“:不过。小杜道友出身不凡,一身御火之术精微玄妙,虽然还未炼成元婴,却已然能天然遮蔽自家命数,不受平常推算之限,只这一点看起来。却似乎比当世几处大派的典藏,还耍高上一筹,真不愧是上界仙法”。 苗真人尽心称赞,其言语中诸般说法,杜宇早先虽是有些模糊感应,可毕竟无有师长提点,终究是有些浑浑噩噩,不真切知道,如今听了这话。才真切中又明了许多事来。 “原来如此,我这一身法力的来历,就是你们推算出来的?。一旁李峰闻此言语,不由心中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阴篱子不也是个快要渡劫成仙的鬼修吗,怎么他这般修为,还不能遮蔽自家命数,只能这么轻松的被你们推算出来吗?” 苗真人看了一眼李峰,闻言笑道: “这位李峰小道友却是说错了,你与阴篱子道友之事,我与两位师兄虽然推算出来,可那却也是在阴篱子渡劫身死之后!阴篱子道兄身负《太阴真经》。那《太阴真经》也是正道奇书。不论人鬼,持之修行。皆有天仙之望,其中法术精玄,自然有诸般护持自身,不使自家根底泄露的法子!只不过,那飞升仙府前的三道天劫是何等存在,无论用何等样的法术,也绝难将其掩藏过去,是以我辈渡劫时,除了天劫可畏外,还总有诸般人祸使人心忧!至于李峰道友这,却又是另一种情况。阴篱子虽然布置了诸般手段,可随着他身死道消,却也难以为继,不过我苍山剑派向来与阴篱子无甚交情,任其如何,只要无心血来潮之感。倒是也并无刻意打听之意,只不过。那日道友带着令尊令堂夜游苍山,恰好被我一位师弟看见,起了心思,几经曲折之后,这才将你显出”。 李峰点了点头,知道自家这一身修为来得容易,自然便有种种不足,休说遮蔽命数这高端的活,即便是一些元神期高手能用出的手段,在杜宇指点后,也用得极为勉强。被人算出本来,到也不是什么奇事。 “说到此处,我却还不得不替我那个师弟道歉一声!”苗真人说到此处,脸上也不由露出无奈之色。道: “我那师弟虽然也修道百余年,可却还足一心玩闹,不思正事!先前在那苍山上看见你们一家三口后,起了心思,便曾想与你交待一下这修行界中诸多事情,你遁走之后,他又追至你家中,只因他那时另有事在身。想快些引你现身,便做了那般事情。倒叫你误会良多,反倒让人多费了许多周折,才能相见,却真个让人无话可说!” 李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道:“我机缘巧合,偶得阴篱子一身法力。如今心中也是惴惴不安。那位先生见了我这样的人忽然得了这样法力。心生不安,也是自然。只是不知,前辈叫我来此,却是又因为有何事交待!” 苗真人静默片刻,点了点头,笑道:“本来将你请来,也只是想将这修行界中诸事与你分说明白,而若是你愿意,能在这苍山境中重新修回《太阴真经》,能自如驾御这一身法力,免得日后修行中走了岔道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说到此处,苗真人转头着了一眼杜宇,才又道:“我听小徒说。你与杜道友是表亲之属?这却是件好事,杜道友正欲在我苍山里开府修行,你若能跟着杜道友,在那处前辈大师洞府中修行 即便不在苍山中。只要有个能真切提醒你修行诸事,修行界中行为处事的,我们便也放心,自然不会留难!” 李峰也看了一眼杜宇”知自家鬼修身份,若是一人独修,一个御使不好。极易戾气入体,若真个无人在旁,确也难免出些状况,不由点了点头。道: “如此正好,我也正想和表,,杜宇一起修行!” “如此便好”。苗真人与一旁两个老者相视一笑,又对杜宇道:杜道友,听说你已然看破那玉观峰上小须弥禅法,再过些时日,便能将其破开?。 杜宇点了点头,道:“不错。那洞府中小须弥禅光法术虽然略有变化。却总未脱了本来根底,只需将那小须弥禅光炼成,不需多少法力,便能依法将那禁法召开!” 旁边的一个老者闻言,不由赞道:“到底是上界仙佛转世,别的不论。只看这一身功行道法,其便利之处。便尽显出了”。 苗真人呵呵一笑,道:“自古行事,有得有失!小杜道友转世之事难料之极。也不知当时遇了什么状况,如今转世之体,竟是未显出多么深厚根基,也未曾浮出前世世种种记忆,反倒将一应修行功法自动浮出,这般作风,却着实是第一次看见!法这,小杜道友前世既然如此行事,那必然也当有其理由,倒是我们不好再猜测的了!” 说到此处,杜宇心中一动,忙开口道:“真人小子还有一事相求!我那套小须弥禅光练法与从不同,有了另一套大须弥禅光打底之后。虽斤起来不讲许多关碍却非得要在功成时历重劫方”州不,纹一次,却想再劳真人法力,助我练完此功!” “哦?”苗真人闻言不由一愣:“重劫?何等样的劫数?体内劫火?体外天劫?还是运变人劫?。 杜宇苦笑道:“那劫数是身外劫,据悉,功成之时,当有天地玄劫引动,招引炼法者诸多对头,以为阻隔!我早先惹过幽冥噬魂二宗。扶桑里又在鬼母手下对心月谷多有得罪。若是那小须弥禅光一成,怕走到时诸方对头都要来袭,非要坏了这一层道果才止!” “哦,这样?” 苗真人旁边老者闻言不由一惊,奇道:“老夫倒是有一好友,也闸炼就小须弥禅光,曾与我略略说起过这门禅光法术修行中种种,却只是说,非得那小须弥禅光炼至大成,功近飞升时,才会有这般劫数!我早先听毛可宁说你能炼那小须弥禅光。而且早先炼了大须弥禅光,便自引以为异 毕竟若真论起来,禅宗那边流传的小须弥禅光,非得在炼气顶峰时便有种种根基法术,然后才有可能在舍利子顶峰时演化出正经禅光,你如今虽然法力猛涨,却也不过大略相当于金丹小成之后的功力罢了,离所谓的大圆满还欠许多水磨功夫!能在这般境界炼出禅光,我早先还以为只是上界别有妙法。却没想到,这一得一失。自有安排。你这一路道法虽然看似捷径不少,可其中凶险却也要大上许多啊!” 杜宇惭愧点头。 苗真人略一沉吟,随即轻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却是不好再与毛可宁住在中和峰洞府里了,苍山剑派虽有些薄名,可那幽冥噬魂宗两个。老怪却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真有劫波侵沾,似他们那种招引天魔的修士,必然心动,指不定到时又要出什么样的手段,何况,到时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还要各自炼法,以备将来之事,也未必真个能时时关注。若一个。不小心,让他们坏了这层功果,却着实可惜 不若,你这些时日里,便自待在这五峰洞天、苍生殿中,到时即便有了什么事情。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能抗过去!” 杜宇闻言,不由大喜,连连感谢,又是与这几人一通礼上交流。半晌过后。这才各自消停,再说了半天的话后。才依旧由毛可宁领着他们。就在这苍生殿中,选定了一处静修之室! “杜宇,你那小须弥禅光。真有这般危险?怎么先前未曾与我说起过!”一出苗真人几人之室,毛可宁脸色疾变,连声问道:“你那套小须弥禅光若真有这般危险,那便不去选玉观峰那处洞府就好,怎么还为了这洞府。非要如此行事!” 李峰在一旁看了他们几眼,便转过头去。自顾走向了这些时日里。分给他的一个静室,将争吵的空间留给两人。 “咳,我这不也是刚起来吗?”杜宇微感心虚的看了毛可宁一眼,干笑道 “本来那小须弥禅光便到了需要祭炼的时候了,而那所谓的身外劫。又只是玄劫招引对头意外,我本来倒是想着,我如今得了一件至宝,凭着那件法宝,即便真是来了百鬼道人、玄灵道人,也是能打能逃的份。是以便想着自己抵挡过去,可直到见了你师父,才突然想起,我先前还招惹了心月谷那一波。再之前还有噬魂宗与幽冥宗的事,若是玄劫忽然看我不顺眼,将那三波人尽数引来,我却恐怕还要受苦,便突然便起了几分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念头,这才禀了这事,倒不是故意瞒你!” 毛可宁看了杜宇一眼,眉头微皱,可听他如此言语,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便只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 “这事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那些对头虽然厉害,可你既然在这五峰洞天内,即便只有二三位师叔师伯在内,便任他们一齐来打秋风,也决然讨不得什么好去!” 杜宇笑着应了,又与他说了几句,便将他打发回去,叹着气在这间静室中。安心开始修行。 小须弥禅光当然没什么身外劫的说法,即便是杜宇这改版的,也只是越改越好,哪能越改越差! 真正要渡身外劫的,自然还是杜宇那一身《五火真经》的进阶。 杜宇轻叹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段金色木头,喃喃道: “扶桑枝啊扶桑枝,这第三缕真火,却是只能从你身上求了!” 扶幕木枝! 在杜宇别离鬼母,留下汪涵时,所得到的,便是这一段从心月谷里偷来的扶桑木枝! 而如今,借之精进修为,迎来下一次身外劫的,便是段上面仍有残留。却最精纯太阳真火的扶桑木! 嗯。最近状态不好,更新无论多少,情节语言都是一片凌乱,实在抱歉! 呃。不过,即便如此,诸道友,别的便算了,可还有闲置的推荐票吗。就顺手给几张吧! 第六十三章 劫波 苍生殿外,两道身形凌风而立。 “师父,:月之期转眼即到。杜宇那小须弥禅光功成,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却不知还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毛可宁在苗润真人身后侍立,看了一眼自家师父,不由出言问道:“那般玄劫感应而生的劫数,虽然向来防不胜防,可一入玄劫。却大都有迹可寻,以师父的修为,不知可否能感应出什么?” 苗真人眉头微皱,回身看了一眼苍生殿,便摇头道:“我毕竟不精卜算之道,对于前尘后事,也只能依着自家一缕真神后天感应,这一回。不知这小杜宇到底修的是什么道法,我虽然能感应出,他自身确实有一路劫数临近,可即便如此。于具体之事上,我却依旧无所感应 这般气象,却是劫数不应在苍山剑派的感觉!” “不应在苍山?”毛可宁眼珠一转,笑道:“难道是咱们苍山气数渊深,杜宇那小子躲在其中。也是真应了大树底下好乘凉,如今已然将他那劫数自然克制平息了!” 苗润真人闻言不由一笑,拍了拍毛可宁的肩膀,才又肃容道:“我虽不知那杜宇根脚,可凭眼下天心感应,却也知道,此人不是我苍止。之敌,其人法力精深,又是上界仙佛转世,将来成就,恐怕在你们这一代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甚至,在我模糊感应中,日后你成道几次大劫。恐怕也都要赖他化解!是以为师见你二人相交,心中也颇为欣喜”。 毛可宁见师父严肃起来,便也收敛了笑意,垂手听。 “至于杜宇这次劫数!”苗真人看了徒弟一眼,略一迟疑,才又接着说道:“为师先前请教过郝宽磊。他费了许多功夫,虽然未曾将那劫难之事算计清楚,却也大概算出。这一劫凶险之极,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之局,而此劫,却是与我们苍山剑派无关,也不当在苍山左右安动!” “劫数依旧?却不在苍辽 ?” 毛可宁眉头皱起,想了半晌。却无所得,刚想开口说话,却忽然心中一动,连忙转身回顾,正看见杜宇一脸铁青,急匆匆飞身而出。 杜宇这番现身,却是显得极其无礼。一出了苍生殿,旋即便放出遁光。半分客套也不去讲,也不用毛可宁再来领路,驾起遁光便往洞天外飞。仗着自家禁法之精,凭着先前一次进入的经验,将手一挥,一串道诀打出,自然出了那洞天。 苗润与毛可宁愣愣的看着这一出。显然对于杜宇猖檄至厮的行径也未反应过来。 这五峰洞天本是苍山剑派根基,就算你真的眼尖,视那洞天禁制如无物,可也不应该当着主人的面,就这么用自家一套盗版的法诀,视这洞天门户如无物啊! 苗润与毛可宁看着那道遁光转眼出了洞天,只远远留下杜宇一句: “多谢前辈这些时日庇护,只是小子无礼,实在要丰在身,今日却是要且先告辞!” 毛可宁见状呆了片刻,才自反应过了,转脸一看师父那阴沉下来的面色,不由一惊,忙道: “师父,杜宇向来不是这般孟浪之人,此次一出关便如此作态,想来必是确有急事 苗润轻哼了一声,道:“什么样的急事,能急成这样,难不成连说上一句的功夫也没有?连停下来片刻的功夫也没有?” 毛可宁闻言面上惴惴,却是一时间对于杜宇行径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推托。 “算了!”苗润真人一句说完,却是旋即也定下心神,道:“那杜宇如此行事,虽然颇为无礼。可我看他遁光出时,一身法力凌厉散乱。显然是心中震惊,已起杀意之象 若非如此,他便有些急事,若也是如此作态,我也要暗中出手将他拦下!眼下是他劫数依旧之时,若真出了事,他还是求教于你稳妥些,眼下他心念如此,显有敌手 却偏偏不与你我说明,可见多半不是他早先那几个魔门对头惹的事!” 毛可宁听得师父如此说,不由一愣。喃喃道:“杀意?劫数依旧?却不在苍山?难不成 苗润见毛可宁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脑袋。道:“虽然如此,我身为一派掌教,不可轻动,但你既然心有所思。倒是不如便跟着他去,着看他到底想做些什么吧!” “啊?谢师父成全!”毛可宁正在沉思,却忽听师父如此言语,不由惊喜交加的抬起头来。 苗润真人微微一笑,伸手又递出一件云色法舟,笑道:“那小子闭关而出,如今法力又有精进,遁光之速,你是赶不上的!这件云舟是我仿照七修门那件青舟而炼,虽然未尽得其妙,可于遁速一道上,却也颇有可取之处,你自驾此物,去追上那上子吧!” 毛可宁躬身领命,脸露喜色的御起云舟,也自破出五峰洞天,直追杜宇而去。 苗润真人立于原地,看着毛可宁远去遁光,不由轻叹一声,喃喃道:“好一重劫难!好一个上界仙佛转世!若是此劫安渡而去,毛可宁这孩子日后能成何“且据,怕是便要应在众位卜仙转世的身卜了吧!” 毛可宁御使云舟而行,顺着杜宇那散乱气息而追,却也是直追了几百里,才总算赶上了遁光渐渐慢了下来的杜宇那道红色遁光,一待那两两相近,便听毛可宁厉喝一声,云舟上清光一闪,径自将那杜宇卷了进来。 “毛小呆,你怎么跟来了?” 杜宇飞遁半天,心头杀意稍敛。遁光上便也显得渐慢了下来,远远感应到了毛可宁那云舟上的气息。是以在那云舟上清光卷来时,也不抵挡,反倒顺水推舟的进了云舟上。 “呵呵,好厉害的杜大少,出了什么事,就这么火急火燎的往外蹿!”毛可宁赶上杜宇遁光,两下相见。听见的却又是杜宇那惫懒腔调。不由将原本的几分火气都消了去。也不管他急急出门之事,只问道:“你那小须弥禅光祭炼完毕了吗?怎么天数未足便,,咦?你的法力。怎么一下子增长了这么多?” 毛可宁一句话未说完,定睛凝神之后,再来看杜宇时,却不由一惊。 杜宇在闭关之前的功力,他也是知道的。总在金丹小成,也就是元神幻虚左右罢了,如今闭关一次。不足百日,再现身时,一时法力渊深如海,更加让人看不出根脚不说,只凭气息感觉,竟是不在苍山门中那几位修行上百年的师兄之下,怕是金丹大成也不过如此! 杜宇闻言,面色微曲,丝毫不见法力一日千里的喜悦,只是强笑道: “我这一门法术别出蹊径,自然与众不同,而且那小须弥禅光想要修炼,便需舍利大成之功,你又不是不知,如今我虽走它径,可道理却是一般!” 毛可宁张了张口,却张口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偶然结交的这位道友实际遇离奇,如今离那相遇不过多半年便自从元神境的开端走向了结局。从本来与自己半斤八两的水准,转眼便成了这样一个情形,到是委实让人心中五味俱全。 方,奈承认了转世重修者都是变态后,毛可宁才又出言问道:“你这又走出了何事?你这门法术初成。正是劫难相扰之期,怎么就如此焦急,一脸杀意的,还非要离开苍山?” 杜宇苦笑一声,拱手道:“嘿嘿,早先在殿中时一经事,这气血攻心,却是迷糊了心智,不知怎么的,便自蹿出了洞天,唐突了苗真人。却是只能说声抱歉了!” 毛可宁摇了摇头,道:“师父又不是什么小器之人,虽然对你遇事不与他商量有些气愤,可却也未曾动怒,你看,这云舟便是师父赐下,专耳让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惭愧!惭愧!”杜宇闻言苦笑一声,只是如此说着,面上却也不见什么别的神色,只喃喃道: “这一节,却是想岔了,我本意是想借着真人之威,以抵自家劫数。却没想到,那劫数发动,无形无影。一旦来临,考验的是自家法力境界,怎可依这般取巧之术而过“ 更何况,玄劫广大,无所不在,若真一意考验,任你如何思量。不出些真本事,又怎能躲得过去!” 毛可宁闻言不由一愣,奇道:“怎么了,难不成你功法一成,立即感应到了天心玄劫,知晓了那天数考量之意,这才要急着出去应考?” 杜宇轻叹一声,眼中寒光微闪,只叹道:“今日我刚刚功法圆满。刚刚运转如意,正想出门报喜,哪知脚步刚起,却忽然心中纠痛,血气翻腾,这才知道天威难测,不是我辈所可妄言躲藏的!” 毛可宁愣了一愣,道:“心中纠痛?血气翻腾?莫不是那功法出了错,呃,难道是因为你存了躲劫之念,是以功法不能完功,还有露洞?” 杜宇嘿嘿一笑,冷笑道: “若是这样,倒还好了,不过是一门法术,一重法力的关系!只不过,这般感触,却是因为早年我初入修行道时,便在我父母身上种下一丝血脉法术,凭此法术,不光能于虚空中,接引我自身毛血元神以补益他们二老之身,还能微有几分防护之般感应,却是他们二人受了重创,连那护身血法都尽数被破的显兆!” 毛可宁到抽了一口凉气,不由惊道:“哪一派的老魔,竟然敢如此行事?咦,不对啊,师父说你法力精奇。自然遮蔽自家命数,即便是他。也难推衍出你家路数,而那玄灵百鬼老魔,也都不是卜算之道出身!难不成是心月谷?” “若是心月谷,倒还好办,总能借你们之力,将此事了结!”杜宇轻叹一口气,道:“我如今《五火真经》练至第三层,已然于天数有了隐隐感应,知道这一回并不是以往对头。而且我父母虽然重伤破法,却都还一时间无性命之忧,反倒显出几分血气虚旺之相,可见此事不是那么简单,我也不想事事劳烦令师出头。情急之下,头脑发热,却是又做了错事,倒叫你又来跑一趟!” 毛可宁轻叹一声,看着杜宇眼下那看似平静的脸孔下隐藏的暴躁,摇了摇头,便也不深劝,只是按着…训点的路径,却是往云蒙山方向飞去。 门… 东峰市第三医院。 作为东峰市里规模中等的众医院之一,这座历史颇为悠久的三医院。在下午时迎来了一对突然晕厥,症疑似中风,介乎中年与老年夫妇病人,在经过了一系列检查后。虽然这一对夫妇很快醒转过来,而且立即表现出了与其年纪不相符的青春活力,可医院方面,还是本着种种原因,将这两位劝了下来一 至少,从两位坚持说他们中午还在云蒙山上旅游的事,就可以看出,不是在记忆、就是在精神方面,两位还是存在着一定问题的 明明是两点多一点时迎来的病人,非说他们在一点半的时候还在车程三小时以上的云蒙山里游玩,这等情况,不是精神混乱还能是什么? 在医院方面婉转的劝阻下,这对夫妇倒也真配合,还真就在等待各项更严肃的检查结果出来前,继续留院观察。 而在这两位病人入住三个时后,医院的天空外,飘来一朵白云一 医院的病房里,多出来一今年青 “咦小宇,你怎么来了?”杜宇母亲本来正自埋怨杜宇父亲不知节省,非要在这坑人的医院里多住几天,可一抬头,却正看见杜宇推门进来,不由惊讶道:“小宇,你井么时什么回来的,怎么也不先跟你爸和我说一声?” 杜宇勉强一笑,道:“工作顺路。当然就回来看看,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刚到,就听一个朋友说,远远的看见你们进这家医院了?” “唉,别提了!”杜宇母亲本来便自惊喜交加,是以也不去详想杜宇话语,只是埋怨道: “今天的事可奇了,我明明记得,我和你爸正巧去那云蒙山玩,可不知怎么回事,中午一迷糊,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家医院里了!我明明记得,你爸老来疯,明明都过晌午了。我说要回旅店小睡一会儿。可他非要在那山里躺,那时我记得清清楚楚,也就是一点多点儿啊,可这后过了没多大会儿,我就觉着眼前一闪。就迷糊了起来,眼里都好像一片红一片白的光乱闪,再就记不起事来了,醒过来就到了这医院里!你说也奇了,那云蒙山离这儿多远啊。怎么他们非说,我们来的时候,也就两点多钟的事 就冲着这事。还非说我和你爸有什么隐性的病,非要弄个特别贵的全面检查一 你爸还就同意了!要我说啊,他们这医院就是个黑店,就想着要坑我们的钱呢!” 杜宇父亲嘿嘿一笑,道:“我到是不想他们胡说,可是咱们凭空在那山里迷糊过去了,那总是实话吧。别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可保不齐还有什么病根,哪天再让你迷糊过去呢,不管钱多钱少,总还是查一查的好!” 杜宇父亲话未说完,眼睛一转,旋即又看见杜宇那脸色,不由又一笑。道:宇你也不要多想,我和你妈身体好着呢,自从吃了你那回送来的药,倒真是见了些效应,这些日子里,不光以前那些小毛病慢慢都折腾得少了,身体也都好了不少,不然,我哪敢就这么带着你妈去游山玩?这回可能也是玩得太疯。山风吹多了吧,现在我和你妈都感觉好得很,浑身是劲,俯卧撑都能一口了做它七八十个的,弄这个检查,也就是费点钱,安安心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们感觉还灯就行!”杜宇听了父母讲说,眼中寒光微露,却旋即掩饰下去,反到呵呵一笑,连语气也平静下来,只笑道: “不过,你儿子也是学过医术本事的,你们有没有事,还是我亲自来看看才能安心些!嘿嘿,我来作个检查!嗯,您二位躺好,对,别动!呃,我这套手法可是大有来头,不过运用起来要先把你们点睡着了。才好施展出来!没事没事,您别动,嗯,好,这就好了!” 杜宇费心将二老哄得躺下,说笑两句,便自挥手将他们点晕,旋即脸色一拉,伸手在自家眉头一划。使其泌出一滴眉心鲜心,然后又依样画葫芦,也往自家父亲眉头一划。露出血迹,便自将额头两两相对,使鲜血交融,自然在杜宇法力车形成一道符纹模样,将二人联在一起! 杜宇一来,便见二老虽然血气冲盈,红光满面,可神魂不舍 眉间疲意深藏,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便知道这一回确是被伤得极重,而神念流转,抚慰二人周身气息时,又能明显从二老身上感应到另外几股法力波动,甚至其中还有一重禁制的模样,心头不由怒气更甚,眼中寒光闪动,只是当着二老的面,许多话不好明说,这才强自撑着,将他们都点、睡过去。 而在点睡之时,杜宇一身真元流动。感应到了二老身体具体情况,这才怒火如涛,愤然之心,几使他睚眦尽裂 二老原本滋补完的身体,在两股真元绞杀下,几乎生机尽灭,虽然仗着外丹之力,勾起全部潜力,却也绝然多不过十年阳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心。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四章 封禁 二江看宗自家父母身体,饶是他机心深藏、早有准备,由被激得两眼赤红,一见二老识海中还有一层封危存在,更是怒气上涌一那般禁法,与其人魂魄相连,不光能封禁住受法者的相关记忆,而且还能防止其他修道人偷窥 而若是硬要施法破除这层封禁,别的不说,这二老本就受伤的魂魄便要先自承受不起,片片碎裂开来,真个魂飞魄散! 不过,似杜宇这般转修之人,虽然一身道基根骨未曾带来,可对于这些奇功异法、歪门邪道却懂得极多,何况杜宇此时祭炼出第三种火焰,一身修为堪比元神大成期修士,对于前世记忆又有许多知晓 是以也不须多思量,自然便能想出一法。 杜宇依着自己与父母之间天然血亲,抖手划破双方眉心,便仗着自家浑元之神,使了个“化血归元”的法子,以自家法力为引,绕过禁法,以自家眉间元血为由,反补父亲魂魄,而他父亲魂魄壮大时,再连使元神妙境,几道咒印下去,便反将那禁制化为滋补其魂魄养分,将那禁法清松化为无形。 禁制一去,杜宇父亲立即全身一震,面容扭曲,似是受了极大刺激,转眼便要醒来。 杜宇见状,连忙出手将他点晕,然后手掐法诀,清叱一声,忙化出一缕分神,投入父亲识海中,依秘法寻息,看看当时父亲所见的,究竟是何等样的情景。 杜宇分神一入父亲识海,便寻着那处异样气息而至,运气回光之法,便将他当时所遇情况重新化虚境,在这片识海中结成一道似真似幻的境象,从头排演开来。 “嗡!” 正在杜宇分神施法,重现当时杜宇父亲所遇事情时,只听一声轻响,杜宇早先在屋外布置下的禁法一震,传来一声轻鸣,杜宇见状,不由眉头一皱,挥手撤了禁制,问道: “毛可宁,什么事,那小子都招了吗?” 毛可宁苦笑着闪身而入,看了一喇尚在床上的二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只道: “都问出来了,他确是嵘山派的弟子。而且,他师父也不是外人,与我们苍山剑派里几位师兄都交好,我也曾见过几回,名叫方凌峰,正是嵘山派这一代最出色的几位弟子之一,早些年里,便有金丹大成的修为!况且他为人真诚,待人又极豪爽,说是知交遍天下也不为过,” “哦,那他唠山派大好的弟子,不在他们门派里待着,怎么又跑到这云蒙山里来了?”杜宇脸上显出笑容,似是丝毫听不出毛可宁语中未尽之意。只笑道: “而且,又怎么送了我父母从云蒙山里一路赶来,还用了那般力气在他们身上下了禁制?难不成,他们正在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偏生我父母不走巧,就此给看见了?” 毛可宁看着杜宇那脸色,想起方才盘问过的那个唠山弟子,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杜宇与毛可宁随着杜宇早先布下小手段,自然轻易之极的,便能找准他父母所在。而一到了这家医院,杜宇神念一铺,立即感应到。就在这家医院上面,有个简单的迷惑阵法存在,而那小阵之中,却是个大约在炼气五六层的小家伙,正在这没事待着发呆。 杜宇见状,疑心一起,细细一察,便也轻易看出,那小子身前,正摆着一件法宝,而那光镜法宝联通的,正是杜宇父母所在的房间 杜宇本来便怒意满腔,一见此状,哪里还能按奈得住,当即便出手将其擒住,拖到那云舟里拷问。 然而两两见面,杜宇自然冷着一张脸,开场直接追问,而那小子虽然修为低劣,可那脾气却着实不大好,看着两个修为远胜于已的存在,可那两三句话一搭,却还是爱理不理,一幅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模样。 杜宇略问了两句,便觉不耐,又着实心忧下面的父母情况,便只将其放在一旁,让毛可宁在云舟中继续询部问,而他则下去先见见自家父母再说。 一见父母之后,杜宇这才明白过来,先前对那个抓住的小子还是手软了一父母亲体内都是两股真元鼓荡,最终生机断绝,而那两股真元中,一股虽然已然清除,却依旧血腥逼人的,夺人精血,使得二老五脏俱损,根基不存;而那股清明正大,眼下还在维持着二老生机的,却是破灭魂魄,将眼前两人魂魄一举震破,导致两人至今神思不属,今后更是仙途无望的罪魁祸首一 而那清明真元,却是正与先前抓住的那个小子同根同源。 看着眼前毛可宁一脸为难,杜守不由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那小子在哪儿呢?” “他就在外面!有我在这儿,他不敢逃走 更何况,即便是逃,他也逃不出你的手段!” 毛可宁见状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件事,我也从他口中得知因果一说起根源,却是要算到星宿海厉峰子身上!” “厉峰子?星宿海?”杜宇眼皮一搭,轻声问道:“是他与方凌峰斗法,最后波及我父母的?” 毛可宁闻言眉头一皱,想了想,才又道: “说起来,其实是自从碧流观被九子鬼母所破,便常有些散修来这里打秋风,总妄想捡些鬼母与碧流观剩下的东西,而且几个有些法力、又有些势力的旁门散人,看上了碧流观那重还未破灭的洞天,仗着碧流观里无元神大成以上的修士,便想占了便宜 几家斗法起来,这几个月里,不知平添了多少死伤!只是那几家散修恰巧势力相当。是以直到今日,那碧流观洞天归属,仍旧未曾定下,只凭一群群修士斗一斗去一 而那厉峰子,便是看准这个时机,想要浑水摸鱼,混迹其中,借其他修士血肉元神,祭炼他的那一重阴魄血魔幡!” 杜宇嘿嘿一笑,打断了毛可宁的话,接口说道:“然后方凌峰路见不平,愤而出手,两两相斗,二二直扩到云蒙山观米日甲,最后一不小心就波及到了,几人?。 毛可宁叹了一声,道:“据说方凌峰早年便与厉峰子有血海深仇,两人斗法,已然延绵百年,而直到近几年,方凌峰功力渐深,才慢慢占了上风!这一回,便是他听说云蒙山里出了这事,便带着他门下三个弟子,连同两个,师弟,一起来擒杀厉峰子!只是那厉峰子修行百余年。又是星宿海里的得意门徒,自然有其应敌手段,虽然无心间被算计了一场。却还是受伤逃遁而出 逃遁之中,那厉峰子见势不好,便用邪法分血身,意图逃蹿!方凌峰虽然早有准备,让弟子同门布下阵法,可那几人功力还浅,纵然布下阵法,却也一时间拦不住那些血影,被那厉峰子逃出本体 就在厉峰子化身血光逃蹿时,却是正遇见了令尊令堂,” 杜宇此时早已施法完毕,伸手一招,便将自家父母识海中两道分神招回,闭目冥思半晌,只在看父母耸时所遇境况,此时见毛可宁欲言又止,不由张开眼睛,呵呵一笑,道: “于是那厉峰子随入一道血光,浸染他们二人身体,想操纵他们身体,去阻碍方凌峰一行, 而方凌峰毕竟与厉峰子斗法多年,还未见状,便知其手段,动手间,惟恐跑了厉峰子,不待厉峰子发动,先自挥手就是一道上清真法,后发而同至,恰恰震散了我父母体内血光,然后依旧去降他的魔头?还在他们识海中下了那般恶毒封印?。 毛可宁张了张口,结巴了半晌,才又低声说道:“方凌峰也是事后看察,才能知道,令尊令堂身上都有玉符护身,与你法力相联,即便他不出手,也不可能被那种随手而出的血光坏了性命!” 杜宇哈哈一笑,眼中悲光一现,喝问道: “然后?然后呢?若是他当时不是那么意气凌人,在上清真法上少用几分力道,不去和那血光合力先坏了我布下的护身符,事情又怎会落到这般地步?若是他不是心急除魔,而肯即时出手,驱除我父母体内真元,稳其神魂,事情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哈,好个名门正派!好个为人真诚!我若不杀”,嘿,我若不杀 毛可宁见杜宇面色变化,心中也是惨淡,可将那话听到后来,只听着杜宇言语散乱,最后低沉之时,竟有去阻杀方凌峰之意,不由大急,一把抓住杜宇肩膀,轻喝道: “杜宇,你清醒些,这事也不能全怨方凌峰!当时,” “哦?不怨他,难不成还要怨我父母人贱,明知那里有仙魔大战,明明自己没本事,还非往里凑吗?”杜宇听着毛可宁讲话,言中还有回护方凌峰之意,不由拍开他自家肩膀上的手,吃吃笑道:“这事自然不能全怨方凌峰,呵呵,方凌峰!厉峰子!唠山派!星宿海!嘿嘿,哈哈哈 杜宇话说了没两句,便自又低声嘀咕起来,喃喃说了两句,却又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脸上便又流出两行泪水,只是他却仿佛不知,仍旧状若颠狂的笑着,似是看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 “杜宇,杜宇!你清醒些”。 毛可宁看着杜宇说话间,便疯魔起来。意态猖狂不说,两眼血色泛出,更让人有一种别样惊惧之感。不由暗想道: “杜宇新近炼成小须弥禅光,法力又是如此突飞猛涨,眼下突经此事,说不定正因根基不稳,已然招引心魔而来,才有这般状态,这却是不能放任,还是让师父看一看的好 只是他如今法力远在我之上,一应法宝,在了幽冥界一趟后,也不似原先那般寒酸,我若出手,倒是不好将他擒回,只能智取试试了!” 想到此处,毛可宁温声道:“杜宇,你且先莫着急,令尊令堂虽然出了事,可现如今不是还好好的吗?方凌峰虽然可气,可眼下最重要,却还是看看二老能否医治如初,毕竟,眼下二位虽然元气损伤,可却也未必没有补益之法 便纵你我不知,可修行界之大,能人无数,总有能医治的 不若你我先回苍山,让我师父看看这情况,即便他没有法子,可他总认识些炼丹治病的高人,总有疼愈之望!” 杜宇闻言一愣,止住了原先疯笑,转头看了看毛可宁一眼,这才如梦初醒,喃喃道: “走了,走了,你是苍山剑派,他是嵘山派,你们两家正是一丘之格,怎么能将此事先说与你听,你若与他们门派里长辈们告秘,招引来一堆炼成元婴的老怪护着他。那岂不是糟糕之极”。 “若是他真个躲在唠山派里死不出来,那我岂不是非要学那鬼母,生破了嵘山一派 可要想破了烤山派,那要多少年月修行,十年?二十年?不成,这也太长了,那可不成!若是要二十年才能杀了他” “咦,不对,杀了他?若只是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即便身死道消、神魂俱灭了,痛苦的,也是那一瞬间罢了!不好,不好!杀了他可不好!总要想个法子,让他也千万年里日日恼悔,天天受那希望破灭的滋味,才能合我心意!” “要想个法子,要想个法子 毛可宁见杜宇初时恍然而惊,还暗道自家说教有用,正自心喜,可一听后来其口中喃喃,不由目瞪口呆,心神大起大落之极! “杜宇,你说什么呢!” 毛可宁虽然与杜宇相交不长,可一直却觉得其人颇合自家味口,也自以为颇懂杜宇心思,可直到此时,见杜宇现今这幅疯魔模样。才真个深觉心中不安,生出一种无端慌恐,不知这眼前这面色清冷,眼泛红光的杜宇,究竟会有何等惊世骇俗的举动。 只是此时,毛可宁虽然也是一般心中无底,却也不得不硬头皮顶上,喝道:“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休说那方凌峰只是误伤,即便真有杀父之仇,灭家那般因人神魂的举动,也不是我道修十当言!更何瑰,“干中。那 杜宇本来低声喃喃自语,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二老,也不知在算计着什么,此时见毛可宁又在发话,不由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微有惧意,却还是厉声喝斥,不由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然后不等毛可宁一句话说完,忽然拍手笑道: “我道你怎么突然又想说起这话来了。原来是暗地里传信,想要放走那个捞山派的小子!” 毛可宁闻言脸色大变,扬手亮出天风剑,浑身宝光显出,大声道:“休说此次方凌峰虽有过错,却也错不致死!即便他真有什么天大过错,可你却也不能赖到他弟子身上啊!更何况,唠山派是上清一派道法真传,门中虽然多半韬光养晦,不去擅自炼利斗法,可其底猛之厚,却着实不在我苍山剑派之下“ 更何况,他们门中紫敬真人功行大成,不出五六年,便有飞升之运,他又精擅卜算之道,你怎好再去招惹他门下 杜宇嘿嘿一笑,也不听毛可宁多说,只把大袖一卷,翻出一段枝节分岔宛然,却不见其上叶子的赤色树枝,只把手一挥,便见朵朵金焰飞出,连成一片火光,将他围在其中。 “太阳真火?”。 毛可宁见状不由大惊,他虽不知杜宇手上的是自心月谷夺来的扶桑木,可却认得那扶桑枝上飞出的太阳真火,似这般火候的太阳真火,非得有身就炼火法术的元婴以上的高手,苦炼数年,才能慢慢炼出那么几朵,然后封印起来,或当作应劫手段,或当作护身法宝 毛可宁在几个“纨绔”好友手中见过几次,着实知道这金色火焰的威力何等惊人。 毛可宁被那太阳真火堵住,正想运起法宝硬抗,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却觉眼前一亮 蓝天白云,气流凛冽 这却是不知如何,只在他被太阳真火吓住心神的同时,被杜宇施了法术,挪移到了病房外面! 毛可宁一见此状,这才后悔起来 原来杜宇虽然看似疯狂,可心里却还都如明镜似的,知道那太阳真火威力太大,即便以他现在功力,虽然御使自如,却也未必能在御使其与人斗法时不使其火力外泄,以致于伤了同处一室的二老 早知如此,毛可宁若是早早出手,先把那二老制住在手,这事岂不早早完结了! “哧!哧!哧 毛可宁刚刚回过神来,却觉一阵法力波动自不远处传来,随即又有声声烧灼之音响起,不由面皮一抖,赶紧御剑而去,匆匆去看,那得了他授权,本应驾着云舟而去的嵘山派小辈,如今是何情况。 “呢”。 杜宇轻轻叹了口气,脑后一道禅光闪过,轻轻将那唠山弟子魂魄刷入其中,闭目探究了片刻,才自睁眼看着不远处面色铁青的毛可宁笑道:“哦?你怎么不逃?不去报信呢?” 毛可宁眼中悲光一现,沉声道: “不管如何,那方凌山总把你父母送回家来,又派人看管,即便下了禁制,也未曾真个隐瞒,只是想着先诛杀厉峰子,再来与你分说此事罢了一若是他真个。狠下心来,如那厉峰子一般,当场便将你父母魂魄收起,你此时又能如何?更何况,即便你还是不愤,真要报仇,只去找那方凌峰便是,如何把他这弟子也给 “呵呵,报仇?我什么时候说,我这是报仇了?这是泄愤!也只是泄愤罢了!”杜宇轻轻一笑,挥手将那块断成两块的云舟卷起。收在手中,轻声笑道:“当时在场的,方凌峰,厉峰子,还另有布阵打杂的嵘山派炼气期三人、金丹境两个,这些人,都是要被我用来泄愤的”。 看着毛可宁那铁青、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的脸色,杜宇笑靥如花,轻声问道: “他已经算是好的了,我虽然烧了他的肉身,却总还给他一个轮回的机会一 虽然以后生生世世他都再不能修道,可是能轮回转世。这总算是件好事!不是吗?。 “疯了,你真是心魔入体,全然疯了!”毛可宁看着杜宇那笑貌中的冰冷,不由自主的寒气上涌,厉声道:“杜宇,你可真知道,你如今到底在干什么吗?即便是你父,” “哼,多嘴的孩子!看来也不能留你在世上乱嚷!” 杜宇本就自有打算,一听毛可宁要提那话茬儿,不由更是脸上一冷,越发不想让毛可宁说话,只伸手一指,便见毛可宁身边照旧现出七团太阳真火,围着他周身一转,便自将他剑光宝光尽数敌住,让他空有一身剑术法力,却只能手忙脚乱的护着自身。 “阵!起”。 毛可宁还在连忙祭出法宝护身,却忽听杜宇一声厉喝,随着那喝叱,便见毛可宁周身现出九杆鬼气大幡,而那九杆大幡中,各自中间又都有脉络相连 随着杜宇手中印诀变幻,那九面鬼幡齐齐一震,幡面落下,平铺开来,竟展成一幅阵图,随着那七团太阳真火化散融入,便自转为一道阵图,乌金光色一闪,便将毛可宁镇压在于中。 杜宇见状轻哼一声,伸手一招,便见那乌金阵图随风变收敛起来,落到杜宇手中。 而杜宇手持那阵图,略一踌躇,便也定下心来,随即一口真火喷出,将那云舟残部融化,勉强将其再联成一体,随手刻下几道禁法,便将那阵图封印在这云舟中,然后反手冲着云蒙山方向一投,只看那云舟化成一道白光飞遁而去,转眼便不见踪影。就也不去管它。 处理完这两人,杜宇在空中思量半晌。才又定了后路,只回到医院,大袖一卷,将二老收摄其中,便自化成一道赤色遁光,径直往东海方向投去。 ECHO 处于关闭状态。 第六十五章 天离岛 九子鬼母劫掠心月谷,从容退去,最后入住天离岛的事情,在东海散修界里也早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那心月谷虽然在扶桑修行界里确有诺大名头,可眼下流云子忙着祭炼九天引星盘,一幅摆明了秋后算帐的样子,而心月谷其他分支流派中,虽然也有着几位散仙存在,也在东海中修行,可凭着他们几人,即便拉朋聚友的喊上一堆,却也多半斗不过凶威盖世的鬼母,是以,如今天离岛也消停得很。 天离岛作为东海众散仙门派里中下游的存在,虽然也曾有过辉煌岁月,可毕竟修为不到,多有劫难,几百年下来,到了今日,正经的《两仪真经》传人,便只剩下了端木家老岛主,和一对堂兄弟,而那老岛主在鬼母帮助下,新近修成散仙,加上一对元神大成的端木兄弟,和心月谷逃出的天龙儿、玄月子,再配上他们自幽冥界得来的诸多法器之后,倒也算是让这天离岛上多了几个勉强拿得出手的修士。 如今堪称东海一大凶地的天离岛上,本就人迹不至,如今更是修士绕行,让还在不知算计着什么的鬼母众人有着充足的时间算计着她想算计的一切,不过,今日,这岛上的平静,却终究再不能平静下去。 夕阳西下,碧涛拍岸,晚霞映照中,天离岛上,一切如往昔。 然而,就在这大好时光中,却有一道火光蛮不讲理,远远直奔天离岛而来,至于近处,却也遁速不减,径直就要往岛里落去。 就在那道遁光要落下天离岛时,那岛上本来看似平平无奇的景致上,忽然凭空现出一层奇异烟幕,那烟幕层层密布,分按诸色,最外一层,却是与夕阳一般,色近于血,而再往下看去,各色各异,深渊难测。显然是一重极高明的禁法。将那天离岛从上到下尽数包住了。 而随着那烟幕现身,便有一道苍老声音喝问道: “叱!何处卜儿,竟敢硬闯天离岛”。 那赤色遁光一止,便见杜宇手挥那段扶桑枝,苍白脸面上不见半点笑意,只皱眉问道:“端木家的老岛主?这岛上何时多了这么一重禁制?现在鬼母可还在岛上?” 禁制阵中之人见杜宇现出身形,便也呵呵一笑,缓缓收了那层多彩光幕,显出半空中一个须发皆白的干瘦老者,扬手让杜宇落下了遁光,才又笑道:小宇儿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莫不是想你家的那个小徒弟了?嗯,你看方才那重阵法威力如何,嘿嘿,这可是老夫亲自主持,费了许多功夫,才在,”咦?” 那老者本来抚须而笑,正要和杜宇说笑几句,可细细看了一眼杜宇后,不由大吃一惊,拍额叫道:“不对,不对!小杜宇,你才走了多长时间,怎么一个来回不见,就和我那孩儿一般,都炼就了元神大成的法力?若是再一个来回,你岂不是连老夫也要踩在脚下!” 杜宇闻言苦笑一声,早先在天离岛上居住之日虽然不多,可却大概摸清了眼前这个活宝一般老头的脾气,知道他是个淘气人,越是和他生机板脸,他反到越是有兴趣挑逗,便也不与他计较,深吸了一口气,便只是又问道: “鬼母可还在岛上?” 老看见杜宇并不与他搭茬儿,心下难免有些不高兴,可是这引些时日来,他终究日日与鬼母相处,虽然性子跳脱,却也还知道轻重,见杜宇一意询问鬼母,便怕若是打岔,难免要惹鬼母那凶人不高兴,就也没了玩闹的意思,只是扫兴说道: “鬼母前辈还在,还在你走时她修行的那地方!你那如花似玉的徒弟也在,正和鬼母前辈作伴呢!嗯,前段时间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那个,老鬼修却是走了!” 杜宇一听鬼母还在,便也懒得再和他说话,只把是法力一转,依旧驾起遁光,便往岛中一片字殿模样的建筑飞去,既然鬼母还未换了位置,这天离岛中,杜宇虽然还说不上熟悉,却也再用不着别人领路。 东海众散仙门派,却又与中土众门派不同,这里修行门派丰,多以岛而论,说是门派,却和家族一类的存在差不多,而且这种家族类门派,在同一时间中,多半又只有一两位散仙级的高手存在,是以大都不去再费心营造什么洞天,反倒学习那世俗中人,只弄些富丽堂皇的法殿,再收些弈质根骨一般的童子小妖作侍,用作平日里的修行度日的根基 天离岛,便是这种风气下,不显突兀的一种存在。 “呢”。 杜宇驾遁光,网到了那处以法力祭炼出的宫殿上,近了鬼母平日里静修所在,便忽觉周身一觉,一道乌色法光自下面宫殿中扬出,便往他往他周身刷来,化作一股潜力,便要将他拉下去。 杜宇眉头一扬,只看法力气息,便知这是鬼母手段。 似杜宇这般,在人家地头上驾着遁光乱飞,确实不大像话,只是杜宇此时心境却又微有不同,看着鬼母施展手段,要将他遁光刷下,却并不借势落下地头,反倒一挥扶桑枝,便见一片太阳真火撒出,将那股法光中法力尽数烧去,然后才抖了抖衣袍,从容落下地面,悲喜不显的看着脸露异色的九子鬼母。 鬼母此时显现的,却不是千岩洞外那幅中年贵妇模样,而是又如在幽冥界中,化成一个妙龄少女,此时正坐在天离岛一处风景极好的偏殿里,端坐 喊那缎卜大座,微有此诧异的看着面煮苍白的杜宇。皱眉道!瞧峨 “你怎么”咦?你炼化了太阳真火?出了什么岔子,怎么气息这么杂乱!” 鬼母一开口,便显出其究竟见识不同,对于杜宇一身法力猛增并不在意,反倒一眼看出现下杜宇周身气息混乱无章的事,更点明了这一身气息来由,显然对于杜宇所修功法虽不是知根知底,却也已然颇有了解。 “鬼母,汪涵可还在此?”杜宇听鬼母问起这事,不由眉头皱起,并不答话,反倒四顾而望,问起自家徒弟的事。 “哦?找你徒弟?”鬼母饶有兴趣的看着略显焦躁的杜宇,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脸色。轻声问道:“怎么,你觉得凭你现在一身还未精纯的法力,和手上那枝衰败而落的扶桑枝,便能真个与我叫板,抢回汪涵了?” 杜宇也不答话,只是略等到片刻,察觉出汪涵气息渐进,显然正在往这里赶来,这才勉强露出了个笑容,道:“鬼母神威盖世,小子如何敢掠其锋!这一回来,却是另有一桩事,正要拜托鬼母!” 鬼母含笑看着杜宇,问道:“哦,你有什么?” 杜宇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个堪堪可称真诚笑容,道:“我想借鬼母那杆六欲天魔幡一用!” “六欲天魔幡?”鬼母有些好奇的看了杜宇一眼,忽然笑道:“怎么,谁又惹到你了,竟要用到这六欲天魔幡来解决?” 杜宇抿了抿嘴,道:“此事总与鬼母无关,您只需说,借是不借便好?” “借!怎么不借!”鬼母咯咯一笑,起身道: “那六欲天魔幡害人害己,真个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赔钱货,若不是那毒郎君那般疯人,若不是真下狠心坠落魔道,去争那奈落天中一百零八个席位,谁有肯真个拿它当成宝贝?不过,这件法宝终究是我费了大心力,为了十年后我那场灾劫准备,你若想借去,总该与我说说,要借去做什么,要用它去害谁,也让我看看应当要多大的好处一 若是你拿着它去杀苍山掌门,我便得先把这杆魔幡价值从你身上要足了才好!不然,若是你一去之后,全然成了肉包子打狗,而那六欲天魔幡也被人封印起来,而那封印起来的地方,偏偏我又不敢去抢,那岂不是白白葬送了这样一件重宝!” 杜宇闻言脸色一僵,略一踌躇,才又道: “既然鬼母你还要仰仗它渡劫,那我倒是不便再借了” “师父,你怎么来了!”杜宇正在脸色变化中,却忽听一声轻呼,一道倩影蹿入殿中,一经站定,便自惊喜交集的看着杜宇,娇笑道: “师父,如今徒儿可是法力一日千里。不比你差”咦,师父,你怎么法力又增”《五火真经》第三层?难不成,你又炼化了一重火焰?那,那身外” 汪涵一进大殿,杜宇便看出,这丫头法力进境确尖可怖,也不知鬼母究竟使了什么法门,竟然让汪涵绕过了自家《五火鬼王经》的辖制,自己炼完第二种、第三种火焰,而且三火浑然天成,气息流转间。显出无穷玄妙,显然即便不如他新近炼成的扶桑火,却也绝不会差上许多,而她如今一身法力,却也与杜宇当年离岛时差不多,正是大约相当于元神幻虚境界上,却也难怪她一进门时,兴奋如厮。 只不过,汪涵本想凭着这一身修为,来羞一羞杜宇的念头,却是也全然落空,一进殿中,定眼细看杜宇一身法力后,汪涵才真目瞪口呆下来。 《五火真经》与《五火鬼王经》不同,耍炼第三重火焰,非得经身外重劫! 杜宇独自出去三月有余,又不似汪涵在天离岛一样有鬼母这般大高手费心护持,若是身外劫来临,一个不好,便是身死道消 这般境况,着实远远超过了汪涵的设想。 “不错,我已经炼化太阳真火,被成《五火真经》的第三境了!”杜宇见汪涵面色大变,知道她对于自家修行上的关口也是极为清楚,不由轻叹一声,摆了摆手,止住了汪涵随即便要脱口的疑问,只道: “其他的事,以后再与你说,今天来。本来除了想借件法宝。便是还有件事情要问鬼母 您留下汪涵,究竟走出于一个什么意思?” 鬼母闻言,眼中精光闪闪,只是依旧笑道:“哦,什么意思?那你想的是,我出于一个什么意思呢?” “我当然是想您只走出于爱才传法的心意!”杜宇抬起眼皮。直视鬼母,缓声道:“只不过,我前些时候,恰好听了您那位鬼道好友一 阴篱子的事!他为了渡过天劫,拘了一个新死之人的魂魄,炼成鬼体,以期凭着他们天生魂魄的几分相似,降低天劫的威力 那么您,看中了汪涵,总不会也走出于类似的意思吧!” 鬼母眨了眨眼睛,看着杜宇一脸肃穆,也渐渐收敛起笑意,冷笑道:“呵呵,那要是不巧,如果我对你是这样!那你想要干什么呢!” “这样啊!” 杜宇垂下眼帘,手上扶桑枝静静逸出六团太阳真火,口中只是喃喃道: “没想到,我炼化太阳真火,重铸扶桑枝之后,第一重劫波,竟是应在了这里!” 汪涵一见这情形,不由大惊,连忙叫道: “师父,不是的!鬼母前辈不是那意思 杜宇暇细毙定看了眼汪涵。皱眉想了想。忽而叉收起了那扶桑粳郸酶声道:“既然如此,汪涵,我现在正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且谢过鬼母前辈这些日子照顾,便与我走吧!” 汪涵略显为难的看了看杜宇,又转头看了看面上冷笑的鬼母,便也略一躬身,朝鬼母谢道:“多谢前辈这些日子传功护法之德,今日师父相招,晚辈却是要先行告辞了!” 鬼母两眼眯起,想了片废,才自笑容又起,和声道: “好,既然你师父要你去做事,你且先去,也是应当!不过。这一年中,若是你还有空,却是不妨再到这天离岛来 你那《五火鬼王经》虽然路数高妙,境界精奇,占尽高屋建瓶之能!可毕竟是道法大成之人所创,虽然不知为何转修鬼道,又传下这卷鬼经,可其道法未成时的种种细微境,着实多有不妥一 而以你这般凡人根底,没有先一世的大道之感,若直接照其上修行。却是称其为谬误曲折也不为过!我那《九子母鬼王经》虽然只有半卷,又有残缺,可那毕竟是鬼道修士一步步往上修行的正经功法,其中诸多法门,你即便不改行来修,却是也能着为借鉴,总能让你少走些弯路!” 汪涵闻言,面露感激,又是一番道谢。倒是显得一团气氛融融。 杜宇见此情景,不由也有些呆住,他早先听见阴篱子之事时,是在苍山派毛可宁他们讲解时,那毛可宁等人,虽说不于明面上对鬼修有诸多偏见,可一但遇事,却也着实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这些鬼修,是以,他们言语中虽未明说,可一举一动中,便先自勾起了杜宇那心底本来只有一两分的担心,凭空之中,先入为主的认为,鬼母总有七八分的可能,是和阴篱子打得一般主意! 如今再一看汪涵与鬼母两人之间的氛围,这才又清醒过来,想起幽冥界中时鬼母种种做法,自千岩洞至天离乌,自从鬼母恢复功力之后,若真要翻脸,杜宇虽然自负。可却也着实没有什么把握,能够在这般凶人手下真个逃出性命!而鬼母在杜宇离开天离岛时,留下汪涵,送出扶桑枝,更让杜宇一路平安的到了苍山剑派,这般行径下,若说她还是一门心思算计他们师徒俩,倒也真没什么理由。 一念至此,杜宇脸色稍松,只是话已放出,却是又不好收回,便也略一躬身,道:小徒这些日多有叨扰,却是麻烦鬼母了,我那事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到时事情一毕,她若还想来打扰鬼母,却是还请鬼母包涵一二”。 鬼母冷笑一声,道:“我倒是不敢真个再多留难你家徒弟,免得又落到什么不知所谓的罪名!” 杜宇苍白的脸上勉强笑了笑,却也不再多言。 鬼母见状摇了摇头,忽然眉头一皱,又问道:“对了,你说阴篱子找人代劫一事,是从哪里听说的!” “这事是从苍山剑派的人那里并说”。杜宇网说完,便见鬼母脸露出不以为然,便接口道:“不过,说来也巧,那代劫之人,却是我一个,远房表亲,我与苍山剑派找到他之后,又问了几次,虽然他总是浑浑噩噩的,可联系苍山掌门的卜算,想来事情倒是不应是假!” “哼!苍山掌门?苍山剑派掌门什么时候也敢自称卜算无差了!” 杜宇网说完,便听见一个声音反 却不是鬼母,而是殿外缓步行进的另一个鬼修。 杜宇寻声抬头一看,却见一个三十许岁的道袍男子正往殿里走来一 论修为,却不过是炼气二三层,才刚能显化鬼体的小鬼修。 杜宇白脸上眉头微微一皱,不识得这鬼卑是谁 却也没心思问他是谁,只是接着问鬼母道: “鬼母前辈,那杆六欲天魔幡你要用来渡劫,想来便是拘禁了元神,也难免有让其魂飞魄散的憾事,既如此,我便也不想去用,您纵横修行界多年,却不知手上还有没有类似功用的法器,不需多大威能,只要能有六欲天魔幡禁魂折磨的那一种威能便好,能否分润与我一套?。 “呵呵小家伙,你果然是想干坏事呢!”鬼母听见杜宇如此直白的说明来意,不由微掩小口,笑道:“只不过,你这可就求错人了!我当年手上有“幽魂天”哪还用得着什么折磨人的法宝!” 鬼母看着杜宇眉头一皱,也不多言,转身招呼汪涵便要走,吃吃一笑,不紧不慢的又道: “咳,可是呢,你家鬼母虽然手上没货,可你们眼前这位有啊而且他手上那一件,论起折伤天和的折磨折段,可是比六欲天魔幡这种兼职的,强了至少百倍呢!嘿嘿,这一位,年青的时候,也是个风骚人物,和你现在一样,遇见事就热血上涌,全然不走脑子呢 要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坐拥《太阴真经》,还不得不假死逃劫,现下平白落下了那个让凡人代劫却最后沦落到自家身死的呆头鹅名号”。 早先一句话说完,便被杜宇全然无视的道袍男子 眼下粉嫩嫩的新晋鬼修 早年闯下若大名号的阴篱子冷哼一声,白了鬼母一眼,道: “你可别打祸水东引的主意 你舍不得六欲天魔幡,我就舍得了那“太阴灭法台”了?” 第六十六章 劫波如流 二红看着那旁只有炼与二二层境界的鬼修,听说他便贸毖汗与鬼母一般鬼道巨等,不由眉头一皱。想起先前从李峰那里听来的消息,结合鬼母透出的几点信息,只在脑中略一盘旋。便也大概猜出,李峰眼下所演的那一出李代桃僵,怕是本来就都在这阴篱子算计内。 阴篱子逃出生天,重修鬼道,千般万种。却是也与杜宇无关,是以杜宇扬了扬眉,看着鬼母说完一句,便自顾在一旁咯咯直笑,也不再说其他的话,想了想,道: “太阴灭法台的名头,我也从李峰那里听说过,只是据他所说 他虽得了阴篱子几样法宝,可却着实没几件真个珍奇无双的,而他手上那几样里,便没有那太阴灭法台。这个名头。却还是只从太阴真经中略略看过,未曾见过实物,却不知其妙用之处。究竟是否如名气一般!” 阴篱子闻言,冷。多一声,也不去搭理杜宇,只一摆袖,便自顾寻了个座位坐下。 鬼母看这情形,才又笑道:“修行界中。自古以来,便是韬光养晦的多,盛名不幅的少!何况阴篱子这件法宝,历经数千年,也只是在他手里才扬下名头。又怎会让你失望 当年他这件太阴灭法台不过出手三次,前后收了五人的魂魄元神。却几乎弄得修行界里骂声一片,连带着我们鬼修的名声也坏了不少,可知其恶毒之处,如何招人忌恨了!” 杜宇点了点头,道: “这事我倒也略听过一些,鬼母又如此说,却是更安我心一 既然如此。却不知阴篱子前辈如何才肯将此宝割爱!” 阴篱子冷笑一声,道:“你此时此境,既然想这件太阴灭法台,若能以己度人,那便应当也知道。我当年如何炼出此宝,如何将那几个对头收入其中,既然如此,又怎肯将此宝轻易再与人!” 杜宇闻言默然,却是无言以对。 鬼母此时却是又忙出言道:“阴篱子,你莫要说这些浑话,别人不知。我不晓得你的现状 你关了他们百多年,近年来火气一消,便也起了善心,早将他们魂魄葬送于天劫之中,眼下那太阴灭法台上,早已再无一人魂魄,你却是又拿这说什么事?” 杜宇又转头看向阴篱子。 阴篱子嘿然一笑,却是也不辩解,只是全当看不见杜守脸色。 杜宇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一拍手,笑道:“走了,那《太阴真经》虽是仙府宝典,可终究不是正经的鬼道宝典,你依着那个法门修行。在踏仙门、渡天劫的时候。才出了这事端吧!” 阴篱子的《太阴真经》与鬼母的《九子母鬼王经》又不相同,并非是鬼道先辈们所著。虽然也是微言大义的仙道宝典,可阴篱子一介鬼身修行起来,终究还是有诸般不对,需得自己细细揣摩,而阴篱子早年经逢劫难,一心只想报仇,是以在早年修行中,又有许多得过且过。不曾细细琢磨的地方,早年虽不觉得,可天劫一至,却都要显出,使得阴篱子天份虽高。际遇虽奇,可却还是不得不偷天换日,凭着早年揣测出的一部道法,费了许多功夫,才得以由转幽冥界轮回,重新得以修行一趟。 这种事情,杜宇看得分明。阴篱子却也不是糊涂,是以他扫了杜宇一眼。便自冷笑道:“那又如何?那《太阴真经》虽然不是鬼道正经功法,可我如今转了一劫,早对那一道关口了然如今,重新修来,自然如履平地,再无忧患!” 杜宇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只把手一指,飞出一道金色火光,直往阴篱子手里落去。 阴篱子看这情形。略一迟疑,却也不怕杜宇有何手段,径自将那道火光接在手中,探出神念一察。不由脸色微变。 皱眉看了面无表情的杜守半晌。阴篱子轻叹一声,这才伸手一指,点出一道清色宝光,道:“这太阴灭法台随我渡劫,早受了损伤,既然有用,便需先行修补好才行!” 杜宇伸手一捞,将那清光收起,运神一察,便知阴篱子倒也是实诚人,不光将那太阴灭法台传来,还在其中顺带送来了相关祭炼运用之法。 杜宇将这太阴灭法台一收。也不多言,便自又身鬼母告辞,挥出一道火光。将汪涵卷起,同驾起一道遁光,化身一道火光,转眼而去。出了天离岛。 遁光中,汪涵心神一定,看着杜宇脸色,连忙出言相询。 “师父,怎么回事?你要这太阴灭法台干什么?” 杜宇脸色沉静如冰,静默半晌,方自喃喃道:“身外劫!果是身外劫特,,汪涵,此次一去,只为出那口气,虽然未必有何凶险,可日后恐怕却要大有干戈之起!我父母居所已然暴露,那捞山派虽然也是仙道正宗。可一但冲突起时,却未必会守着什么规矩 当今之势 却也只能先托付你,将我父母接至域外,以防万一了!” 汪涵本来就是一头雾水,此时再听杜宇突如其来的话,心思更是惶惶。紧声问道: “师父,怎么回事,身外劫?你祭炼第三重火焰,有身外劫降临,莫不是又惹到了捞山派?怎么回事,您不是回苍山去寻那洞府吗,怎么突然就要祭炼第三重火了?而且那嵘山派素来与苍山剑派有几分交情,门下一众弟子也大都是不理纷争的性子,您怎么又和他们闹上了?怎么便到了非得见生死,移尊长的地步?” 杜宇一身功法威力与诡异同在。这点别人不知,可汪涵又怎会不明,那《五火真经》虽然妙用无穷,让杜宇修行至今不过七八年间,便能有如此修为,可说起其身外劫的凶险,却也着实让人心惊。 依着汪涵猜想,杜宇前两次突破,都是事权从急,凭空出了许多凶险。是以,到了第三重《五火真经》时,还是在苍山剑派护持下 静心将那前两重火焰炼至圆满境界,再祭炼几样重宝后,至少总该先有了元神大成一般的修为,在五六年后。与苍山剑派也打好关系了,再去炼化第三重火焰才对! 杜宇闭起双眼,惨然一笑。道:“他人不知,你总该能猜出十之八九才对!那身外劫是天机引动,自然侵身,不管先前何等准备,都不得避免开来,我当时鬼迷心窍,一时不知为何。在那苍山剑派里炼成太阳真火。真火一成,天劫感应,便即明了我心意,因其无法凭空撼动苍让 剑派,劫波如流,应石而分,此处不行,自然便要应在可行之处,这一回,却是应在了他们身上!“ 第六十七章 收厉峰子 一轮皓月正自撒下清辉,一般无二的笼罩在这片山林中。 “厉峰子,你天魔未引,肉身已毁。纵然等到你师门人来救。恐怕来人一看你此生已然无望大道一除非你那坐死关的师父肯破关来援,否则来的你那些同门,恐怕即便救你出去,你之后也不过就是炼成护法魔神的命,比起救你出去,恐怕占你便宜的惦思还要大些!到时候,日日受人驱使,神智时时昏昏,行动少是自由,再无出头之想,比兵解转世还要凄惨几分,你可莫要后悔!” 奄山之中,多有悬崖峪壁,而在山中无数悬崖中的一处下,一道清蒙光华笼罩四周,光华廷展,直铺开里许方圆,略程三角之状,那先,华三个角上,各立两位道者,手持旗门,口诵真言。结成阵法,将其中一团乱蹿血光困于清光之中。 这三角状的旗门阵法显然困敌有余,灭杀不足,虽然将那阵中血影牢牢控住,可一时半会之中,想要将那血影炼化,却是有心无力,只能凭着那布阵处三个,修为高深的道士,一边照应阵法,一边施展剑光雷法,围杀血影。 那血影来历稀奇,不光来去倏忽。更兼有形无质之妙,许多雷法道术都不放在眼里,又生就污秽剑光之能。眼下虽然是身受重创之时,可论起妙用,却也未有多大损伤,是以任那三个道士来回运转,早准备了些克制之宝,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将之灭杀。 几人来回又杀了片刻,始终僵持不下,见此情形,惟一那处一人独守的阵脚中,一个阔面中年不由大喝一声,疾声道: “厉峰子,你如今穷途未路。莫以为仗着血魔真影身,我们便真耐何不得你!上清碧宵神雷所费的那十年苦功,我们几人也不是舍不得,只不过你却要想好了,神雷一出。你这一世道基尽付流水,神魂俱灭之局,你若一心求取,贫道却也不是非要用那新炼碧空剑送你兵解转世”。 “师兄,何必与这魔头多言!”另一个阵脚处道士听闻此言,知道这位主事的师兄已然定了心意,连忙应声道:“这厉峰子恶贯满盈,本便当诛,师兄即便在师叔身前立意,特意为他取来碧空剑,可他既然估恶不逡,时至此时,仍旧冥顽不灵。却是也怨不得我们出手狠毒”。 厉峰子在阵中尖笑几声,显然对于这番告语并不心动,只是血身一展。凝出数道血魄神雷,径直往那四周清光处轰去,只把那清光轰得动摇不已。 主阵的方凌峰见状微叹一声,随即厉喝一声,道: “两个师弟,你们随我准备上清碧宵神雷,诛灭此獠!” 此次,方凌峰带着两位师弟、四个弟子,费了许多功夫,才设计埋伏了厉峰子。 只是,那厉峰子横行百十年,实再机灵古怪,纵然被那些旁门之士血肉迷了心智。可面对方凌峰几人的陷阱,吃了大亏后,却也得以爆裂阴魂血魔幡,拼着肉身不要。在爆裂中,趁机将一身血肉同化,炼成血魔真影身,逃离出来。 那血魔真影固然颇有神妙,在厉峰子摧动下,生生破了方凌峰几人布置下的件法,逃出生天。 可肉身对于未曾问鼎大道的修士来说,无论哪门哪派,都是极为重要。即便厉峰子师从星宿海另出蹊径。魔功出奇,一身血魔真影身不惧大多数雷法剑光,可似厉峰子这般仓促间视去肉身的,其中诸多隐患不言自明,虽然神妙异常,可根底不稳。斗法中,即便其血遁快捷无比,可却始终摆脱不了方凌峰一行追击。 也是方凌峰有备而幕,本身道行高出厉峰子一筹,又偏偏在这有心算无心之下,雷霆一击,厉峰子无法,为求活命。却也不得不只能借那阴魂血魔幡之气,匆匆炼成此身。再思以后 似这般魔身,因早先功行不够,临事准备又无,是以放在星宿海中,却也是个不得人重视之路,若是落到厉峰子师父手上。倒还有几分大费周章,以思还原的可能。可若是落在了那星宿海一干同门手里,怕是结果还不如兵解而亡。 只是厉峰子修道百余年,心思坚定,虽然知道这血魔真影身不是正途,可机锋所逼,却也不得不行此道。不甘任那方凌峰摆布。 一路斗法中,终究是方凌峰有备而至,又有两位功行精深的师弟相助。虽然几经曲折,险些被那厉峰子逃遁。可最终却还是凭着人多势重。又早得先手,将他重新困于奄山之中,早先设置下的小清云阵里。 只是厉峰子冥顽不灵,即便明知眼拼死路一条,却也始终顽抗,逼的方凌峰无法,也只能动了请出“上清碧宵神雷”的念头。 上清碧宵神雷,论其凌厉之势。却是嵘山派诸般雷法之首,只论其发动底线,便要数到炼成元婴以上的功行,而以方凌峰这般金丹大成的修士,不损上十余年的苦功,伤了自家本命元魂,还真发动不起来即便眼前还有两个功法一脉相承的师弟在,那损耗自身的坏处,也不见的能少受几分。 这上清碧宵神雷一出,不要说厉峰子这般半调子的血魔真影身,即便是他师门里正经炼成血魔真身的,功行相当于道门元婴的魔头亲至,若敢托大硬接,也要弄出一身五痨七伤的回去 而以厉峰子这样的火候。更是连那魔魂也留之不住,要直接化为元灵。损尽一世道基而亡。即便下几世还有人接引入道,却也与这一世修行再无关系,与平常俗人无异。 方凌峰施展此法,却也是无奈之举。血魔真影身太过玄奇,周身精气血肉化为一道血光,介乎虚实之间。不要说像他这般功力的,即便是那些炼就元婴的高手,面对这种存在。若是手上无几样纯阳法宝,也难以将其克制,只能击伤,无法灭杀,若不用这上清碧宵神雷,便需得再用阵法禁制将其困杀,期间不知又要多出几许变数。 “雷法先天出,天心银河开。内运外感虑。先天符篆仙。召请雷部将,碧霄天雷,” 方凌峰与两个师弟鼓荡真元。手掐印诀变幻,口吕喃喃而念,这嵘山秘法威力既大,以他们三人修为。若要运用自如,那自然便需有诸般手段辅助,才能将那雷法运用出。 厉峰子与方凌峰相斗数十年。自然对于这唠山秘法雷诀也有耳闻,见势至此。也是早有打算,一见方凌峰真个运用此法,知道他们几人一旦运用雷法,势必不能再顾这小清云阵,连忙通体化成血线,不见首尾,只来回曲折,几番变化后,竟通体凝成一血色符咒。 那血符一成,便有异像,宛若真人心脏一般鼓荡不休,一起一伏。而随着那血符起符,便有一股诡异的法力波动传出,转眼便将这清云阵通体染成鲜红。 “哈哈哈哈”方凌峰,这上清碧宵雷。还是留给你自弓耍吧”。 那血符似缓实疾的连鼓九次。突然一股法力暴出,趁着那剩下的主阵小道士反应不及,便要破出小清云阵。 厉峰子身为魔道之人,为了炼制魔宝,不知结了多少仇家,却还能生存至此,所凭的,自然不可能只是几位摸不着边的师门长辈,便如眼前之局,虽是厉峰子修道百年来所遇最大的一场危机,连肉身都被自毁而破,被方凌峰一行追得上天无门。遁地难通,可以他的奇诡心思,却终究还有后手。趁着方凌峰雷法施展到一半,正是不上不下之时,竟突然运用出了这一门奇玄手段,将整个血魔真影身化成符咒,若生若灭。宛如人心,一连九变后,便凭空大发法力,就要破阵而出,再避此劫! 厉峰子固然是手段迭出,心思隐忍,可方凌峰与他斗法近百年,又怎会不知此点?又怎会明知小清云阵不牢靠。却还大大咧咧的旋展那延绵费时,驾驭不得的上清碧宵神雷。 “雷法破!” 方凌峰见厉峰子发威,剑眉一竖,拼指如剑,截口断了早先念诵的雷法真言,只反手往那正破阵而出的厉峰子一指。 “刺啦啦,” “轰!” 一声电闪若破帛的异声后,接着一阵轰鸣,便见随着方凌峰手指所向,一道青色雷电破空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正打在那网露出头的厉峰子的血魔真影身上,只一僵持,便听厉峰子惨叫一声,通体化成血污,片片化散开来。 “师弟,快!清阳瓶!月影阵!” 方凌峰一击碍手,手段不停。不顾口中鲜血,厉声往一旁喝道,同时手上印诀纷飞,放出道道清光。将那刚刚被打飞的污血团团围起。不让一滴离网。 另两个道士连忙喝应一声,挺着惨白面色,却都露出了几分喜意。在手上各自飞出一道光华,往那血污处圈去,想要将那厉峰子彻底收服。 “唉,好一场狗咬狗的戏啊!” 嵘山派几人几经辛苦,终于要将那厉峰子降服,刚刚面露喜色,却忽听一个声音虚空中响起,随即一道月华似的光华一放一敛,径往那片污血罩去,清光一收,就又显出一尊黑色法坛,于空中轮转不休,嗡嗡几声响后,竟忽然于其中隐隐传来厉峰子惧怖大吼 那道月色光华。竟是从方凌峰法光中,凭空将那厉峰了收摄了过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心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八章 太阳真火 “何方道友。为何出手救这魔头?” 服… 方凌峰一见此景,不由大喝一声。只道:“我乃唠山门下,与这魔头正有仇怨,费了许多功夫,才将其困杀于此,你是何人,因何要阻我等行动?” 只是,方凌峰虽然口上厉喝。可语气却缓,手上更不动作,只把法诀一掐,却是又自将小清云阵法展开,重新与几个师弟后辈结成一团,清光辉映,自成一体。 却是他见来人法力高深,手段精奇。不仅藏身于旁却让他一无所觉。更是一出手便自将那厉峰子摄服其中,可见其法力之妙,而方凌峰一行几人,于这些时日里追击厉峰子。虽一直大占上风,未受其困兽之斗。受什么损伤,可一连斗智斗法数日,却也是身心大疲,而方才为了诱杀厉峰子,又演化上清碧宵神雷,为了迷惑住老奸俱滑的厉峰子,那其间转换功夫费了大功夫,眼下早已自受震荡,受了轻伤,而且又不知来人是何来路,这才不得已,作此态度。 “呵呵,安凌峰?” 月色宝光一敛,方凌峰几人眼前一花。却是清光方敛,赤光即露,一展一收间,便显出杜宇凌空虚立的身形,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凌峰,来来回回扫视了他几遍,忽而一笑。伸手托起那尊玄色法坛,道: “救他?嗯,也难怪,这太阴灭法台出世不久,你不识得,也是应当!” “太阴灭法台?” 方凌身与其身后两个。师弟闻方不由一愣,略一思量,才突然俱面露异色,显然想起了这尊法坛来历,细盯了那黑坛几眼,才自又由方凌峰稳住心神,开口道: “敢问道友与阴篱子前辈如何称呼?与那厉峰子有何仇怨,竟又请出太阴灭法台,非要将其如此折磨?” 这太阴灭法台,当年也曾闯下好大名头,是以如今杜宇一提,方凌峰虽未见过,可根据师门长辈的培养教育,略一感应那法坛散出气息,却也能知道,这个黑色法坛。便是那如假包换的太阴灭法台,而方才厉峰子被月光摄入后,一声惨呼。也都有了解释。 杜宇嘿嘿一笑,反手掣出扶桑枝,看着方凌峰几人感应到扶桑枝威力。被其中火力逼得面色微变,却并不立即出手,反倒一拍脑后,放出一圈柔和之极的禅光,点点光明,辉映四方,隐隐龙吟禅唱之声于似有似无再,随着那圈圈佛光,普照开来。 杜宇禅光一现,虽未刻意动作。却自然而然压力铺开,将方凌峰几人主持的清云阵清光逼回几分。 “小须弥禅光?这,你是”方凌峰见状一怔,失声惊道,然而一句话未说完。却忽然心神一动,定睛往那禅光中一处灵光闪现处望去。略一感应,不由面色惨白,眼睛定定跟着那道灵光上下起伏,口中喃喃道:“明玄?这是,,明玄?” “明玄?明玄师侄?” 方凌峰身后两个师弟闻言一愣。早在杜宇放出小须弥禅光时,两人便自自心中纷乱,不知其人究竟是何来路,有何来意,而此时待得方凌峰看出,那小须弥禅光是收摄着自家师侄的真灵时,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厉喝道:“何方妖人,怎敢擒我派弟子真灵?” 方凌峰此时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止住身后两个师弟动作,深深看了杜宇一眼,便道:“道友是为那云蒙山中那一对夫妇而柱 ” “哈哈哈,你倒是个精明人物。就这么把你送去与厉峰子作伴,还真有些可惜呢!”杜宇闻言哈哈一笑。也不管眼前几人神色大变,只把手一伸,放出六团太阳真火,笑道:“看你的样子,倒是知道太阴灭法台的名头,到是省了我再费口舌与你纷说的功夫 如今厉峰子已经进去。他形单影只,怕是难免有些孤独。你还是快快进去陪他吧!” 杜宇此来,早有打算,只是收起厉峰子后,想着让方凌峰慢慢得知。品尽苦楚无助,最终才将其收入。这才多了许多废话,也不曾真个出暗手将其一网成擒,然而此时看着方凌峰脸色,杜宇便知其早有打算。虽然知道太阴灭法台名头,却面上尽显从容,便也消了兴趣,只把手上扶桑枝一挥,太阳真火翻腾而至。将那小清云阵团团围住。猛攻 。 “休要动手!你所寻不过我一人罢了,如何再与我这些无辜同门动手,莫非真以为,我捞山派软弱可欺不成!” 方凌峰见杜宇一经动手,便是太阳真火翻腾灼阵,眼见那小清云阵吱吱作响,清光暗淡,不由大喝一声,扬手祭出一张青符,化成一片光幕遮蔽几人,阻隔了太阳真火,飞身出阵,径自往杜宇处御剑而去,遥遥留下一句:“两位师弟,你们且带他们速回山门,此番此景,却是我与这位道友之事,你们莫要插手!” “师兄说什么傻话,那云蒙山中之事,我们几人俱在其中,如何不知其中因果 明明是那厉峰子祸水东引之术,师兄情急出手,便有误伤,也是无奈!” 方凌峰话音一落当杜宇冷笑还未出口,便见那小清云阵中一个中年道士厉喝一声,宝光一绕,也自御剑升起,喝道:“更何况,便有过错。明玄何辜,他与两个师侄,不过在旁运转阵法罢了,半个指头也未曾碰到那对夫妇,怎么就让这妖人毁身收灵!这却又是讲得哪家道理?但凡是个正经为人的,怎会这般行何况,那太阴灭法台何等狠毒。偏偏他便施出,可见是个比厉峰子还阴毒的人物,师兄你此时又发什么昏,竟要我们退避,与他讲什么道理?” 杜宇形迹可疑,不似良家,一出手便尽显狠毒,其余几人如何放心让方凌峰一人迎战。 “呵呵,何必争执!”杜宇看着方凌峰面色显怒,又要与那两人纷说。不慌不忙,却是接口打断方凌峰意思,只把手一招,反手一弹,一道清色光华电射而出,将自家脑后那点活跃而动的灵光点碎。静待其化成片片散光,消散自然,才笑道:“这个小子叫明玄?嗯,一个还是炼气期的小子,又不是主谋,这点教,却也够了!不过,当时一共六人,除了你方凌峰是要和厉峰子到太阴灭法台里作伴的,还有四个,却是也要到须弥禅光里走一遭,磨尽一世道基,才好转世啊!” 方才一会儿的功夫,方凌峰祭出灵符。想护着几个师弟弟子遁走,却被一个师弟搅乱,反而迎头赶上,齐齐祭出法宝,抵住太阳真火侵袭。 相下一接触,双方便也都有了底。 畴山派众人,以方凌峰功行最深,金丹大成的修为炉火纯青,一举一动皆有大威能,而他的两个师弟,则是俱是金丹坎离调合,法力深厚,远胜毛可宁一流,堪比元神幻虚的高手。只差两三步,便能思量问鼎元婴的高手,虽比方凌峰逊色,却也绝然是修士高手,修行界这一代中出众人物。 另两个,年轻弟子,法这炼气期修为,虽然也在八九层间,功力精纯。可相比而论,却也并不重要了。 至于杜宇这边,一经交手,烤山派众人却也能鲜明的感觉到,对方虽然手段莫测,一出场便自震摄众人,可论起法力,却也不过与方凌峰在伯仲之冉,虽然法力流转精妙。一身太阳真火又极尽霸道之能,可真个斗法起来,却也并不是不能战而胜之。 确定了杜宇不是炼成元婴的高手。方凌峰的两个师弟不由长松了口气。气势更盛,只喝道: “那妖人,先前我等出手降魔。便有不妥,如何不肯好好纷说,竟敢直接往我师侄身上下毒手,明玄何故,竟生生被你灭杀,这般毒手之下,我等岂能饶你 如今你既自投罗网,说不得我们几人便要将你擒回山门,还需得请动师长,再定此事!” “哦?耍将我擒下?” 杜宇闻言论笑一声,也不再与他们废话,只把手上扶桑枝一挥,咬破舌尖,一口心血喷出,便见那本来便火光兴盛的扶桑枝得了精血滋润。倏然神光暴涨,数十朵太阳真火争先恐后的涌出,结成一条火龙模样。咆哮如雷,便自往那方凌峰一行绕去。 方凌峰神色一紧,本来还想喝责师弟的话一顿,便连忙挥出灵符,兴起一阵清色宝光,想要托起那道火龙一 那道灵符,先前便曾护起众人,撑开六朵太阳真火,此时杜宇出手,方凌峰急切之间,想起的自然还是这件法宝。 不过,此时此境,杜宇心思。却又与先前不同,所施法力,更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那火龙自扶桑枝而出,又得了杜宇精血滋润,一经出世,便显神通,周身太阳真火似有似无,只往那方凌峰祭出灵符上三五个环绕,便听轰然一声,那灵符宝光暗淡,跌落下来,依旧回到方凌峰手中。 “好个,太阳真火!” 方凌峰见状,不由轻叱一声。一拍脑后。上清仙光翻腾,中间涌出一道雷光电光的巴掌大小灵符,将随叱而动,将身一摆,便自化成一头摇头摆尾的雷龙,也自涌现出去,荆氐那太阳真火之势。 一旁两个师弟相视一眼,目光中各有异色,唠山派剑术不兴,可论起符咒雷法,却是修行界里一绝。是以门下弟子行走于外,一旦动手。往往便是数道灵符。 而方凌峰先前那道被太阳真火龙破去的灵符,已然是他平日随身几样法宝之一,只因功效太单一,只有防护之功,这才在围杀厉峰子时未曾用上,却不想,与那太阳真火龙一个相交。便自落败损毁。 此时方凌峰脑后现出雷龙灵符。已经是其性命交修,平日里不敢轻动的本命符咒,也是日后炼成元婴的最大凭证,若是在此处损耗,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 “叱!” 方凌峰两个师弟对视一眼,便有决断,因见到那太阳真火龙的威,两人也知道,这向来只有元婴期以上高手才能炼化御使自如的太阳真火。显然并不如他们先前所想,只是徒有其表,按他们手上那几样法宝。也是无法抵抗,便也各自一拍脑后,清光闪耀,各自祭出本命符宝。化成两个奇兽,也是雷光环绕,与那雷龙一起,去抵太阳真火龙。 太阳真火凌厉无比,霸道异常,向来只有元婴期以上,又有相应功法。才能炼化一丝丝,运用其妙。 而元婴期以下的,虽然也能凭着前人之泽,凭着各种宝器指挥真火。可一来那般运用终究不能随心。二来即便运用宝器指挥,也多是早被服化许久,效用早不如原本凌厉的,终究不是正途,是以,正经的太阳真火,向来只存在于即使是在元婴期高手斗法中,也决然份属高端的斗法过程中。 不过,这一点,显然被杜宇打破。 手持扶桑枝后,虽然那枝节枯老,神力百不存一,可那一丝根本既在,凭此招引太阳星之炎力,却是简单了数倍不止,更何况杜宇转世之体,天生于火法中有不可思议之能,炼化运转起太阳真火来,轻松之极。简单之极! 这即使在元婴期以上高手眼中,也堪称一大杀器的太阳真火,在杜宇手中,便自更有了无边威力,不要说只是三个金丹期的修士,即便是那种初入元婴的存在,也能斗上一斗。 嵘山派虽然传承精奇,本命符咒之法玄妙异常,结成雷兽,周身上清神雷威力无边,任一般成名魔头,功行高出三五筹来,也不敢轻视,可面对杜宇这同样辉煌大气,正气之极的太阳真火龙,却也不得不相形见绌,即便三人联手,雷兽乱吼。也渐渐被太阳真火龙压住了气焰,显出疲态。 唠山派三个金丹高手与杜宇正自僵持,而另两个弟子,则在他们身后躲避,毕竟,这种层次的交手。以他们眼下修为,无论如何也插不进手。只能靠前面师长庇护才能无事。 “哧 一声轻响,方凌山心神微动。虽然正自运转元神与那太阳真火龙相半。此时却还是连忙转身,抖手一道青色剑光往身后绕去。 “嗡!” 又一声轻响,方凌山的青色剑光一止,只在虚空中突然遇上一道清明无色的剑光,双双一点即收,剑光乱颤,只倏然显出杜宇那诡异的身形。面带讽笑,轻身绕过其余几人这才回过神来的法术法宝打击,须弥禅光一收,将那身死的年轻道人魂魄一卷,退散开来,轻声道: “呵呵,这是第一个” 大结局 杜宇正想运转法力,以太阳真火将这几人尽数炼化,却忽听一声苍劲老声传来。 随身而来的,却是一股纯厚之极的法 却正是唠山一脉! 方凌峰几人本来几经出手,却反被杜宇打回,外表不显,内里却早已支持不住,眼看一时半刻间便要身殒,此时得了这股助力,却忽然法力大涨,雷光闪闪中,将那太阳真火尽数敌住,甚至还有反攻之态。 “师父!” 杜宇惊疑不定时,却忽见那方凌峰面露喜色,对着忽而显出身形的一个老道喊道: “师父快将他擒住,明风真灵已被他收住!” “凌峰稍安,此间之事,为师已经尽知!”那老道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杜宇道:“道友,此间之事,我嵘山派确有不当,然则该当如何,却总要先礼后兵,确是我那徒儿之错,便是道友不动手,我派也有法度,定饶不过他!只是那几个小辈炼气初成,金丹未结,此时被道友一剑斩杀,此生修行尽毁,已是可惜,便有其他,道友竟还嫌不足吗?” 杜宇冷眼观之,不言不语,只是心中却也知道,唠山派既然知道此事,那先前算计多半便不可行了。 杜宇一念至此,网想且先走之,以后再论此事,可遁光网起,便被那老道挥手一道清光摄住,虽然挥出道道太阳真火,却仍不能破除,硬生生被带回唠山。 到了唠山后,掌教真人与杜宇面谈一番,本想说服杜宇,只以几样天材地宝滋补其父母而了结,却被杜宇手中上古药方所惊,知道那对凡人夫妇本有地仙之望,一时僵持于此。 杜宇被禁了法力,关在嵘山中,却算出唠山掌教闭关时间,伺机引天火焚身,冲破禁制,焚杀方凌峰,只是在收其魂魄时,方凌峰之师赶到,救下其魂魄,反将杜宇击退。 杜宇狼狈逃蹿,遁出唠山,却被怒火冲天的唠山道士追杀,其间汪涵赶来,引鬼母救援,终逼退畴山派众人。 杜宇虽然逃出,然而鬼母被烤山掌教所阻,只身被嵘山其余诸人追杀。在汪涵舍命相护下,才逃出性命,最终法力尽力,被恰巧路过的乔莹救。 乔莹将杜宇藏回山门,却因同门妒忌被发现,适逢其宗主欲炼新得宗典,需要纯阳之气,便将杜宇抢去,强行阴阳调合。 杜宇功力虽失,法力根基却在,调合中反施法门,采阴补阳,补回自身功力。 杜宇深感法力不足,远赴西方,炼化太阳真夫,终于达到元婴境界。 时值大沙漠中异宝三角金砖现世,诸方势力来抢,杜宇仗着太阳真火与前世记忆,最终夺得此宝,炼化法宝中第四种火焰,只是这件法宝与西极教大有关联,西极教几度出手抢夺,却被杜宇以法宝化解。 杜宇法力大成,返回中土,又逢仙府出世,扶桑、中土、海外魔道势力大混战,杜宇在此中暗算幽冥噬魂宗老祖,与九子鬼母同使夺自扶桑的法宝,最终得入仙府。 仙府中有上清仙焰,被杜宇炼化,使得杜宇了悟前因,终于沉醒了前世完整记忆。 杜宇为五斗火鬼王转世,前世在灵山。借华光之火转世重修。如今五火大成,便能借五火之力涅巢重生,回复仙体,直修上古仙道。 杜宇凭借仙府中得来信息,找到个于五台山的仙府别院,重开仙府,想凭借此府禁制屏障,完成五火炼身。重现仙体。 杜宇将乔莹接回,定夫妻之实,同时开天阳仙府,定根基础,化五火,重造仙体。 仙体大成,大劫至。 西极教因欲取三角金砖,以西方秘法绕过仙府禁制,找出仙府具体位置,算出杜宇因化五炎、重造仙体而法力重修,不如当年鼎盛之期,便派出高手,来夺法宝。 杜宇一时不察,颠倒五行推算之法被破,面对西极教来人,因西极教有备而来,仙府禁制不能持久,只身迎战,历尽艰难,最终将来人尽数击杀。 天阳仙府虽是仙府别院,然而千年前曾出世一回,被一位修士得了道统,只是那修士传人不佳,三位传人不是入魔就是身死,使得他最后飞升时也未传下道统。 而其中入魔的一个传人,在南海绝命岛重立山门,创下魔门 并立嘱后人抢回仙府,取回府中纯阳之宝与当年未得全的一部天书。 绝命岛当悄岛主冥冥上人早对仙府虎视眈晓,发现其开府以后,便在五台山左近盘踞,趁着西极教破开禁制,来到此处,正遇见网费力杀死西极教诸人的杜宇。 杜宇为了打退西极教众人,身受重伤。不抵冥冥上人。 此时乔莹挺身而出,以上古玄道秘法击退冥冥上人。 乔莹亦是上古大能转世,被杜宇传授正道法术后,渐渐明了前因,觉醒前世记忆。 乔莹所学玄道秘法威力奇大,只是早年贪图威力,坏了根基,是以深受玄劫之苦,此次转世,本是为了重修玄道,却因冥冥上人不得不提前出手,重蹈前世之误。 杜宇施法暂止乔莹玄道秘法反噬,同时强摧法力,击杀冥冥上人,毁去西极教根基,斩化身供养二老,了结凡世之缘,带乔莹通过西昆化秘道,重返仙界。 杜宇回到仙界后,找到前世存留诸多后手,法力大进,经过许许多多的战斗,得到了前世福泽,解决了前世敌人,最终达到了前世也未曾达到的境界,更上一层楼。 最后,与乔莹前世师门共同化解其体内之隐患。 嗯,然后,王子和公主就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